第1276章 胆大包天小茶娘（1/1）
;包间很大，分做内外两间，外面是餐厅，摆着圆桌和高背靠椅，里间是棋牌麻将室，有植物盆栽和茶具案桌，尚有秦筝箫瑟等乐器，墙壁和顶壁上挂着种种玻璃灯盏，亮堂的灯光映照下，整个包间奢华大气很是气派。
李信进来的时候元坤已经等在内里，二人简朴攀谈几句之后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很快主管再次领进来一个身穿华服头戴玉冠风骚倜傥的中年男子，正是科学院秘书兼实验工厂总管孙叔炅。
“坤见过总管！”元坤赶忙站起来迎接。
“元兄无需多礼，孙叔炅参见狄道侯！”孙叔炅与元坤拱手之后对着李信深鞠一躬。
“孙叔兄折煞我也！”李信赶忙双手把孙叔炅扶起来，同时心里也很感伤，这一礼是他今天回咸阳之后获得的最高礼遇了。
孙叔炅虽然不是大官，论勋爵职位都和李信相差太远，但他背后的人物可以说如同西域那座飞鸟难渡的雪山一般巍巍乎令人仰止，在大秦无人可以撼动，因此得孙叔炅这一礼，让李信受用不已，这近乎于一种获得清河侯的尊重一般。
“孙叔兄请！”在李信和元坤的热情招呼下，孙叔炅入座，有小茶娘跪地斟茶伺候。
“孙叔总管百忙之中能够抽身前来赴宴，令下官谢谢不尽！”元坤敬重无比的说。
“诶，元兄如何这般说话，你我都是科学院的同僚，日日相处何须如此客套，今日能够得元兄引荐与狄道侯饮宴，实乃三生有幸，今日须要不醉无归！”孙叔炅很是激动的拦住了元坤的话头。
论官职元坤比孙叔炅还高，但从职位来说孙叔炅却比他高多了，这就是身份的差异带来的职位差异，大秦帝国的一个五品小官到了辽代凉西域等诸侯藩属国，当地君王丞相都要小心伺候，这主要看他代表的是什么人，因此对于孙叔炅，李信和元坤都不敢托大，况且今天尚有求于人。
三人客套一番之后开始品茗闲聊，从咸阳的种种变化到这次投资到达四十亿钱的坦途企图，当孙叔炅问起这次献俘的由来，李信也没隐瞒，把西军盗卖搪瓷装备到征讨大月氏的事原原本本细说了一遍。
“信今日托舅兄请孙叔兄来饮宴，就是想得一些支持，西军之苦，唯有我等身处西域之地的将士才气相识，盗卖装备实属无奈也，若是孙叔兄能够资助，信谢谢不尽！”到了这个份上，李信这抱佛脚的架势已经没有太多选择了。
冯去疾的旁观，蒙恬的训斥，蒙毅的不冷不热，尚有天子的避而不见，都让李信感受到了一种无助的凄凉。
而咸阳这种日新月异的富贵盛世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耀眼和茫然。
这清静盛景，都是他们这些将士们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但今日却让他感受到像是一种莫大的讥笑。
这些王侯公卿和富豪商贾甚至平民黎民都在享受着这看似应得的一切，但又有谁去体贴过他们这些驻守边关与敌人拿性命拼搏的将士的生死和生存状况。
若是这次西军将士真的被始天子重罚，只怕从上到下军心都要动摇。
不外普天之下岂非王土，率土之滨岂非王臣，天子真的要处罚他，也只能默默忍受而已。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追念起如今还耸立在西方大河畔的那一块巨石和上面的字，李信微微有些思绪杂乱，继而长叹了一口吻。
当初在他得知西方尚有那么辽阔的世界和国家之后，李信是激动的，总想通过自己的起劲去为陛下和大秦开疆拓土，最终能够把自己的爵位提升到顶级彻侯的级别，但自从征服西域之后他才知道这一切看起来何等遥远。
有雪山高原和西域大片的苦寒荒原阻挡，要征服西方险些是不行能的任务，后勤和给养完全跟不上，兵员也无法实时增补，往返消耗太大朝廷无法支撑，而且他们驻守西域之后，朝廷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攻打西方的消息，似乎企图止步于西域诸国，然后就将他们两路雄师了撂在了那里吃沙，而且这一呆就是三年。
三年啊！
那是一种让那些在风沙肆虐的情况中常年兵甲在身的将士们看不到头的无助甚至是绝望，基础就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许多中低层的军官将士随时都在询问李信，何时能卸甲归乡，要么何时能去和西方人干架，但李信却只能苦笑着茫然摇头。
自从征服匈奴和月氏的激情已往之后，李信才发现实在希望和现实的差距大到让人绝望。
房间里很清静，三个大人物说话，两个小茶娘也听不懂，恭顺重敬的跪在地上侍候奉茶，不外她们看得出来，狄道侯这位大秦最为高尚的侯爵眼下和渺茫和无助，伤心到近乎于绝望的田地。
“侯爷请品茗！”一个小茶娘双手举过头顶，等李信把茶杯接已往之后还忍不住轻声说，“报纸上都说若不是侯爷和诸多将士戍边卫国，我们大秦就不会如此富贵安宁，侯爷劳苦功高，陛下一定看得见，所以还请勿要太过忧虑！”
“哦~哈哈哈哈哈……”李信愕然之后忍不住大笑，伸手抬起小茶娘的下巴，看着这张俊俏稚嫩而且略显羞涩畏惧的小脸说，“你一个小茶娘而已，竟然还敢管陛下和本侯的事，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奴不敢，还请侯爷恕罪！”小茶娘吓的趴在地上赶忙叩头。
“无妨，本侯不会责罚你，都出去吧！”李信摆手让两个少女脱离房间。
“呵呵，好聪慧胆大的小娘子，炅要说的话都被她抢着说了！”孙叔炅一边品茗一边笑着说。
“孙叔兄这是何意”李信脸色清静下来惊讶的问。
同样的话在差异身份职位的人口中说出来，那完全是纷歧样的。
名人说出来的是格言，普通人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此事清河侯曾经私下与我们说起过，认为小大由之，虽然没明说该如何去做才气让狄道侯与西军将士免去罪责，但也说此事的根结与靖武侯狄道侯尚有阴山侯等诸多西军统帅将领无关，而是因为我大秦的军队制度有问题，若是不根除军事制度上的缺陷，这种事不仅现在会发生，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狄道侯可曾相识雁门关事件”孙叔炅放下茶杯。
“自然，某已经通过家信以及报纸尚有信使相识过，这和我们西军发生的事有何关系”李信疑惑的颔首。
“韩非子曾言，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清河侯说西北军两路雄师实际上面临的情况差不多，看似是因为军纪日趋涣散，实际上是因为大秦军队的制度不切合眼下的国情所致，武城侯擅自鼓舞兵卒捣毁李牧寺庙，此乃目无纲纪之故，而西军倒卖搪瓷装备，此乃军爵考评不适时宜，但无论军法军纪也好，军爵考评也罢，归根结底实质还在于军队体制和结构，在无法继续推行轮流戍边的前提下，如何让戍边征战的将士获得该有的功勋和夸奖，如何提高他们恪守军规军纪的兴趣等就是急切要思量的问题，如若能够有完备的制度和执法保证将卒即即是没有战争杀敌也能够有时机获得战功夸奖和军爵升迁，则眼下的种种矛盾就可迎刃而解……西军之乱，始于将士的心浮气躁，不知狄道侯以为然否”孙叔炅看着李信。
“然！”李信颔首，然后忍不住问，“凭证我大秦功爵律，所有功勋都只能通过战功获得，而战功又只能通过斩杀敌军获得，但不接触不杀敌也得功勋，这与法度不合吧”
“法度又非是一成稳定，功爵律自从商君定下，如今已经已往百余年，在侯爷看来也是要修改的律法……”
李信一听名顿开，似乎修改颁布新的执法就是清河侯最大的喜好，如今大秦诸多执法早已被清河侯改的七零八落，推行的新法案已经有数十种，席卷了商律、刑律、民律、工律、田律、农律等各个方面。
而军律一直还未有任何变化。
岂非清河侯的目的是推动修改军律
李信作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上将和在朝堂混迹了十余年的卿侯，自然很快就读出了孙叔炅话中的意思。
“还请孙叔兄明言，此事有几分可能左相企图如何部署需要信如何行事”李信激动的心脏扑通乱跳，同时有些口干舌燥。
“几分可能炅不知道，但对于西军盗卖搪瓷之事左相已有盘算，况且……”孙叔炅笑眯眯的看这李信和元坤说，“俗话说法不责众，这次的事件又并非狄道侯一人所为，听闻阴山侯一样要背认真任，尚有西军统帅靖武侯同样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江氏蒙氏不会视而不见，一定会想措施把这件事压下来！”
“说是如此说，但如何敢保证他们不把这件事赖在我一小我私家的头上！”李信苦笑摇头。
“放心，此事他们赖不掉，陛下乃是明君，岂能善恶不分，武城侯都逃不脱罢官的运气，况靖武侯哉，因此狄道侯尽皆放心即是，几年辛苦，告捷归来京师献俘，此乃大功，因何还惴惴过活哉，若是陛下如此善恶不分，岂不是寒天下将士之心，因此最近狄道侯该吃吃，该喝喝，听乐赏舞勿要忧虑，过几日朝堂自见分晓！”
“这是清河侯说的”李信激动的心肝乱颤。
“正是，如若狄道侯不信，可私下去询问一下蒙医生，这是左相脱离京师之前嘱咐炅的，言说若狄道侯回归，一定会四处托人探询询问，便让某抽闲去侯爷贵寓劝解一番，没想到今日侯爷刚回来便如饥似渴邀请炅赴宴，这顿饭食简直吃的占尽了自制，哈哈哈哈……”孙叔炅捋着髯毛痛快酣畅大笑。
“原来左相早已有部署，害的某还在家提心吊胆，既然如此，今日本侯一定要与孙叔兄开环痛饮一番，酒席已经备好，孙叔兄请，舅兄请！”李信紧张焦虑的情绪瞬间消退泰半，站起来拱手请孙叔炅入席。
“狄道侯请~”孙叔炅站起来，二人挽手往外间的餐厅走去，元坤则面色疑惑的跟在后面，似乎还没太从这番对话中明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