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要得到你(1/1)

青亦抱著涟漪,薄唇凑到她的眸边,泪珠一滑落他就轻轻的舔去。双臂慢慢的收紧,将涟漪整个人都揽进自己的怀里,“大婚之後,我会马上娶你。”

什麽涟漪惊恐的抬头看著他,青亦为什麽会这麽执著,她和他不过是那场晚宴上匆匆见了一面而已。“为什麽你为什麽要娶我难道你会喜欢我”

“对你很重要麽”青亦的薄唇微微的张开,似乎有些别有所指的意味。

要怎麽回答,说是似乎显得自己好像也对他有些意思,说不是,又不能解答自己心里的疑惑。算了算了,他爱说不说,这一个晚上他已经把她的神经给凌虐了好几遍了。

涟漪低下头装成了蘑菇,青亦微微的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说。“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什麽青亦到底要表达什麽涟漪还来不及问。青亦突然就覆上了她的唇,和他的人一样,侵略感十足,霸道而且张狂,直接突破了她的防线,然後将她席卷一空。似乎他认定的,就一定要得到,而他的决心没有人可以怀疑。

涟漪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的锁在怀里,只能任由他随意索求。

“青月喜欢你。”一吻毕,青亦突然冒出来一句。这让涟漪完全不著头脑,他这话什麽意思,或者说他到底是怎麽了他一个晚上都怪怪的。

涟漪大口的呼吸著来之不易的空气,然後不解的想,青月喜欢她又怎麽样青月是他弟弟吧,难道他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放过

“虽然我欠他太多,但是我不会让。”他斩钉截铁的说,可是语气里又带了一丝无奈。

青亦是来这里和她诉苦还是怎麽著她越来越不懂这些男人心里在想什麽了。涟漪看著他,很茫然,又不知所措。

或者,他其实是涟漪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诡异的想法,他今晚上怪怪的,可是她却怎麽觉得,青亦好像是在和她表白

可能麽真的是这样麽可是,他能不能想个正常人一样去表达呢

和她说起青月喜欢她,然後告诉她,他不会放手,还说自己欠了青月很多。这是要表达他喜欢她,喜欢到宁愿辜负自己的弟弟或者她其实想多了猜错了

涟漪坐在他的怀里,看著青亦那张野十足的俊脸,突然觉得很无力,外加满头黑线。

她真的无法去理解他的思维和想法,她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

却不想,那个人把头转到一边,直接无视了她。隔了很久才说,“不懂就算了。”

我会懂才奇怪咧你本就没说明白好不好涟漪无奈的撇撇嘴。但是下一刻,她就轻松不起来了,臀下的某样东西似乎在慢慢的苏醒,变得越来越炙热和坚硬。

他不是吧涟漪突然开始害怕起来,僵硬了身子不敢动。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青亦,却对上他那双饱含了情欲的眼睛。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著她的光滑的後颈,涟漪的寒毛立刻就起来。什麽都顾不得了,她猛的扒开他的手,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还没跑出去两步,又被那个人勾回了怀里。

某个坚硬的巨物就那麽毫不含糊的顶上了她最脆弱的地方,涟漪咬著下唇哀求道,“别这样。”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求欢被拒而恼羞成怒。

青亦的眼里燃起了怒火,涟漪的心跳却差点停止,他知道了

“我会好好招待他的。”青亦语焉不详的吐出一句,可是涟漪就是听明白了。青亦知道风彻来了,或者昨晚他就知道了,她怎麽能忘记这个男人是野兽啊,野兽的洞察力是那麽的敏锐,就算房子里撒上了熏香,但是他会闻不出来麽

他离开的时候,那一身隐隐的煞气,只说明了他的忍耐。他恐怕自踏入卧室起,就已经明白了吧。所以今晚他才会变得这麽古怪

青亦却没有管涟漪心里在想什麽,他抱著涟漪站了起来,然後朝里间走去。涟漪使劲的挣扎,却撼动不了青亦半分,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显得那麽无助和弱小。

“不要青亦,我求求你不要”她除了哭,似乎已经有些无计可施了。

云裳在外面也听到了动静,想要打开门冲进来,却被青亦的贴身侍卫给拦住了。

青亦的脸色虽然很沈,可是动作却还算温柔,将涟漪轻放在床上之後,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涟漪哪里会那麽被动的等著他来宠幸自己,衬著他脱衣服的空当,马上往旁边爬去,准备跑下床。

却被青亦很轻松的就扯了回来,然後只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把她固定住,涟漪不甘心的用腿乱蹬,却被青亦的一条腿给压住了。

这周围全是他的人,本就没有人会来救她。“青亦,求求你”

“难道我会比他差麽我会让你更舒服的。”青亦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地,涟漪眼里的绝望越来越深。

青亦整个人压了上来,他的眼里带著一些兽的兴奋,似乎有一种什麽在跃跃欲试。他低下头贴上她的脸颊,蹭了蹭,然後侧过头来吻她,涟漪死死咬著唇扭过头去,“青亦不要让我恨你”

他的动作了顿了一下,然後更加激烈的开始吻她的侧颈。“只要能在你心里,恨我也行”

大手往下一扯,将她的衣襟直接扯开,粉色的肚兜显现出来,青亦的眼眸变得更深,将头凑到她的前深深的一吸,然後隔著肚兜用薄唇轻吻她丰盈的双。

涟漪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一颗的落在被褥上,可是换来的却是青亦更激烈的动作,隔著肚兜含住她挺立的尖,唾浸湿了薄薄的肚兜,他将它含进嘴里,然後用舌尖不断地舔弄它。

他的手也不安分的伸进了肚兜里,大手直接覆上了她柔嫩的丰盈上,嘴里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不过动作到还算温柔,慢慢的捏著,没有太用力。薄唇移到她的颈间,然後将肚兜的系带直接扯开。

涟漪的身子开始颤抖,哭泣的声音变成了抽泣,竟然哭到喘不过气。

青亦微微的有点心软,凑过去吻她的脸,将那些泪水一一的舔去。“别哭,我会让你忘了他。”

“不要”涟漪无助的哽咽,可是却换不来更多的退让,青亦的眼眸移开,不去看她满是泪水的眸子,而是专注的埋首在她的前。

今夜,他打定主意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了,不论是什麽都不能阻挡住他的决定。

知道风彻来过之後,他脑子里的那弦就崩断了,一直忍耐著要慢慢得到她的那颗心,开始躁动不安。他才发现,他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有自制力,他要用他自己的方法,掠夺和霸占才是他的方式。

就算她要恨他一辈子也好,总之,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只能留在他的身边。

而风彻,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既然他敢自投罗网,他也不会客气了。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更何况他还是涟漪心爱的人,只有杀了风彻,涟漪的心才会落到他的手里

番外情兽 上

其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狼,从小跟著狼群长大,捕猎,杀戮,嘶吼,这些都是他最熟悉的东西,有的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只是觉得他和其它的狼不太一样,却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狼。

有个男人带著很多人到山里来,他们的出现,影响了它们正常的捕猎,头狼决定迁徙到更深处的山脉里去。

却不想整座大山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群狼为了生存而厮杀的那一夜,他恍然抬头看到一弯血月,一起捕猎和玩耍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他的身边遍布著数不清的狼尸。

直到一直相依为命的年迈母狼倒下的时候,他才扑在它的尸首上,发出凄厉的嚎叫。那个时候他还不会像人类一样的哭泣,他能做的只是发出野兽的悲鸣。

那个男人带著人慢慢的将他围住,这时候他才发现,所有的狼都死了,只除了他。

而这些所谓的敌人,却又和他长的那麽相似,也许他们是另外一群更残忍凶暴的狼。

他听不懂他们低声的议论什麽,最後却被打晕了带走。

再醒来的时候,他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那应该是人住的屋子,可是四周的窗户和门都被用木板紧紧的钉住,任由他在里面如何的咆哮嘶吼,毁坏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人搭理过他,他就这麽被关了三日。

其中他没有喝过一口水,终於体力不支的倒下。而这时门才打开了,那个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其余的人就过来给他灌米汤。

接下来的日子,从早到晚都有各式各样的人围绕在他身边,指手画脚的比划著什麽,到最後,他才明白,这些人要教他,他们的语言。

可他明明是狼,学人的语言做什麽。凡是靠近他的人,通通都被他抓伤或是咬伤。

如此的野难驯,不少人开始打退堂鼓,放弃教化他的目的。而那个男人却似乎对他更来劲了,越是不从他就越是要征服然後踩在脚下。

他被人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然後放在露天下暴晒,依旧不让他进食。他被晒得嘴唇开裂,奄奄一息,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却总在最後的关头,被人用米汤救活。

然後继续煎熬,周而复始,徘徊在死门关前,却生死不由自己。想死不让你死,想活就要按著他的要求来,学会说一个词,就给一口水,学会说一句话,就给一口吃的。

他当时不过还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忍受不了折磨,只能选择屈服。他学得很快,不论是听还是说,只是他不喜欢像人一样站著走路,习惯了爬行和撕咬,只要有人靠得太近,野兽的本能就会出现。

哪怕他已经能听懂别人的意思,却还是改不了抓咬的天。於是,那个男人冷冷的一句吩咐,喜欢抓人那麽把手打断。喜欢咬人把嘴给套起来。

双手被打断之後产生的剧痛,让他无法再继续爬行,只能学著他们一样,用後面的两肢进行直立的行走,他的平衡感很不好,常走不到两步就要摔一跤。可是那个人不放过他,每天都要让人盯著他在院子里走满十圈才能休息。

一次次的摔倒,磕破的膝盖血流如注,双手未愈的伤口又再一次裂开,他咬著牙,忍著一阵阵的剧痛,努力的完成他的要求,这时,才会有人送来水和食物,然後重新包扎伤口。

当时他最大的愿望,竟然只是不要挨饿。

他开始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大家都死了,却独独留下了他一个人来受罪。

後来才明白,原来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身上流著他的血脉,却因为後争宠,他出生不久就被人扔到山上喂狼,却被丧子的母狼叼去喂养长大。

他竟然是他最恨的人的儿子,这件事让他备受打击,却丝毫没有减弱想要将他生生撕裂的恨意,只不过,他开始学会了隐藏。

每次只要他露出野兽般的恨意,他就会让人把他掉在院子里,用沾著盐水的鞭子抽打他,打完之後挂在烈日之下暴晒,身上流出的汗水和那些残留的盐分一起混合,又流到伤口里,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哀嚎,让他嘶吼,凄厉的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训,他终於学会了隐藏恨意和情绪,他开始变得像人,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兽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只不过他还是住在那个笼子里,因为他还没有学会睡人的床,穿人的衣服,再好的衣服穿到他身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扯碎,虽然因为这件事,他的爪子被他派人打断了一次又一次,他都以为自己的这双手也许会废了。

那个人却不屑的笑著说,“里有的是药。没有我同意,你连死都不可以。”

却在一个午後,他爬在笼子里假寐。有几个孩子偷偷溜进了他的院子里,捡著石头丢他,他刚刚被那个人罚过,浑身上下无一处肌肤是完好的,虽然御医已经大概的包扎过,有些地方却还是泛著血丝。

一块又一块,他们越砸越起劲,而且全瞄准了他身上的伤口砸。他忍不住愤怒的咆哮,却招来更多的耻笑和更多的石块。“砸死你你这个怪物”“怪物去死吧”

他已经能听懂人的话了,他们嘴里的话一句一句,毫不留情的划在他的心里,竟然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虽然从前没有见过,可是他听那个人说过,他们和他一样,都是他的儿子。所以他以为,他那些没有见过的兄弟,也许会像从前狼群里的兄弟一样,忠诚而友爱。

“住手你们再丢的话,我就告诉父王了。”有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走进了院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出声制止了。

也许是因为他年纪比那些人年长,几个小一点的,撇撇嘴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

只不过那个孩子却没有离开,而是靠近了他的笼子,看著他身上又开始流血的伤口,皱了皱眉轻声的问道,“大哥,你的伤口又流血了。我去给你喊御医。”

看著那个孩子离开的背影,他忍不住怔怔的望著,他是第一个喊他大哥的兄弟,也是他这辈子承认的,唯一的一个兄弟。

自那天起,他有了明显的变化,若是说以前都是他们逼著他去学做人,那麽从那天起就是他自己主动学著要做人了。

尽管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很怪,很想将它撕扯碎,却也咬著牙忍耐著;尽管走路的感觉对他来说依旧是种折磨,却还是逼著自己天天在院子里练习;尽管吃下的食物总是有些食不知味,却还是学著他们用筷子夹到嘴里。

他的改变,没有人知道原因,包括那个男人。他只是对他的改变微微一笑,就再没有提过任何意见,只是派了更多的人来教导他,礼仪,武功,识字。

谁都不知道,有一种刻骨的恨一直在他的心里成长,一天都没有消失。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儿子,他都恨不得亲手撕碎了他们

可是,他更明白,现在的他除了被动的接受,本没有任何资格去反抗。鞭打和饥饿,他尝试过的还少麽

他就像一块海绵,拼命的吸收著水分,所有教导给他的知识,他全部吸收和理解,然後化为自身的一部分,要变强要变得更强

就在他以为日子就是在这种无止尽的学习和变强的路上走完的时候,突然传出青川的边境闹起了匪患,而且对方人数不少,颇有些规模。

那个人决定亲自带兵去剿匪,这个消息对於他来说,简直无异於天籁。

他明白,他逃出这个牢笼的时候到了。这麽多年来,他的收敛和顺从,已经让他放下了戒心,看守他的人已经不多,更何况,他勤奋刻苦习武多年,那些个暗卫,也不一定有本事能拦得下他。

他带著大军从北辰出发,离开的第三天夜里,他打败了四个在暗中监视他的暗卫,顺利的离开了青川王。

出了北辰的城门,他一路狂奔,到了当年他们栖息的那片大山,哪里还有狼群的踪影,茂密的青草早就将当年屠杀的痕迹掩埋。

他纵上山坡的巨石,俯下身子对月长嚎,狼族的悲嚎,代表对死去的勇士的敬畏和祝福。

番外情兽 下

他试著和别的狼群攀上关系,却每每都遭遇拒绝和驱赶。在人类世界生存的时间太长,早已将他身上那些明显的兽气息消磨干净,甚至还带上了人类的气味。

狼群将他撵出了深山,不准他停留在它们的周围,他身上带著它们给他的伤口,却没办法去憎恨它们,他只能更加仇恨那个男人。

想不到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过他,剿匪回来之後。一日都未休息,带著大军开始追捕他,他屡次都差点被抓到,狼狈的在深林中穿梭,只求能避开他的爪牙。

最後,他一路上连爬带跑的,过了风越的边境。将那个人暂时的给甩在了身後,可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带著大军杀过边境线,却不代表他不能掩盖了身份追到风越来。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风越的边界线看起来外松内紧,若非他远比常人更强的警觉和感应能力,说不定早在边界线就被风越大军捉住。

而他每日在山里乱窜,早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里还像一个人,用野人来形容才贴切。

偶尔出了深山,遇到山下的村民,却总是将别人惊吓到。那些猎户带著狗和弓,开始漫山遍野的抓他。

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世上如此之大,却再无他容身之处。回不了狼群,也融入不了人类的世界,他到底算什麽东西或者,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怪物而已。

逃避著那个人的追捕,又要避开那些打猎的猎户和樵夫,他只能往更深的山里躲。却不知什麽时候,追捕他的人没有了,他以为他已经安全了。

却遇到了大规模的狩猎,大部队安营扎寨,似乎将周围的山都围了起来,很多人将山上的猎物驱赶的往前面逃窜。留在前面的人又将那些怪物圈在一个范围之内,接著就看到一群光鲜亮丽,衣著华贵的男人,骑著马拉著弓,尽情的捕杀那些已经惊慌失措的兽类。

他不屑的啐了一口,人类就是喜欢这样,肆意的掠夺和侵略别人,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畜生为乐,他们总是高傲的仰著头颅,将那些兽类嘲讽为畜生。若是说没有感情和智慧的生物便是畜生,那麽谁比较像畜生,或者连畜生都不如。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落入别人的陷阱的一天,当被风越的一队人给围住,然後被捆住时,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也到头了。

和在青川的时候一样,所有人当他是个怪物,用木头做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又将他关了起来,他们将他抬到了营前的空地上,让所有的人都过来围观他。

那些人嘴里不住的叫著,“怪物啊”“真的有怪物”“这怪物长的好像人。”

是否他真的是一个怪物不是纯粹的野兽,也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这样子的他,除了怪物这两个字还有别的解释麽。

他们待他还不如在青川时,那时候虽然总是被打骂,或者是挨饿,可是吃的总算是干净的食物,那些东西总是用漂亮的瓷碗乘了放在他面前,虽然他总是喜欢恶意的摔碎。

可是,在风越,那些人随意的将吃剩的饭菜倒在他的笼子前,就不再管了。就算再这样的情况下,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却依然是高傲的,反正落在谁手里也难逃一死,与其屈辱的死去,他宁可这样有点骨气的饿死。

狩猎结束的时候,那些男人骑著马回来,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他,都围著笑。从他们的对话里,他才懂了,原来他误闯了风越的皇家猎场,而人群中那个极俊美的男人,就是风越的王。

别的人都似乎对他这个怪物很感兴趣,他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反而是追问身边的随从,“还在睡麽醒来没有饿了没有有没有吃东西”

那个随从小心的禀报道,“七公主刚醒了一会,吃了几块糕点,正吵著要出去看打猎。”

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如此轻声细语询问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原来,人类中也有这样温情的感情,而他却从未感受到,他的那个父亲,带给他的除了挨饿就是鞭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才发觉,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渴望得到一点人类的温情。

他匍匐在笼子里,默默的盯著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怔怔的想著自己的心事。然後,看到那个人抱著一个小小的女孩钻出了营帐,小女孩大概五岁的样子,小手一直揉著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的醒来。

他听到那个风越的王,轻声的说著。“他们说抓到了一个怪物,想不想去看看。”

“嗯很吓人麽那还是不要了。”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带著浓浓的撒娇的意味。

“不怕,有父王呢。”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伸出手小脸,笑得很宠溺。

看著眼前的这对父女,他竟然生出了一股渴望,像要变成人类的渴望。虽然他心里恨人类比较多,可是,他渴望温暖的心情却第一次压倒了恨意。

小女孩注意到了他,眼里闪过了很多的情绪,却没有最常见的害怕或者是嘲笑,反而是好奇还有一些兴奋,他看见她从那个男人的身上蹭了下来,然後蹬蹬蹬的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

蹲下小小的身子,和他平视著,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後伸出小手像要他。

以往,只要有人敢靠近他,或者妄想要触碰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攻击对方,可是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麽,却并没有动,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美丽了。

小小的脸蛋上带著甜美的笑颜,一双又大又明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清澈的可以将自己给倒映出来。

不过还没等那只小手碰到他,另外一个人的动作更快,直接把她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密密实实的护在怀里,“小心他咬你。”

小女孩不依不饶的说,“可是他刚才没有要咬我啊。”

“他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人,乖乖的。”然後不容她质疑,直接抱著她回了营帐。

他愣愣的望著,却开始有些期待,若是被她碰触到,不知道是什麽感觉人类的手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而他竟然从不知道被人碰触的感觉,身体留下的记忆,只是鞭子带来的撕裂的感觉和包扎伤口时揪心的疼痛。

那些剩菜剩饭还是倒在那里,他看也不去看。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也没有人去搭理他,他静静的靠著笼子看著天空的圆月,想著自己会怎样死去。

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些轻微的动静,然後看到一个小黑影,悄悄地朝这边溜过来。他细细的一看,竟然是黄昏是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她溜到他的笼子面前,再一次蹲下来看著他,然後对著他笑。“我可以你麽”

他不答,只是直直的看著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她听说他咬伤了很多人,还是有些犹豫,然後又轻声问了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咬我”

他自己也不明白,却已经在她那样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吐著舌头笑了笑,然後怯怯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看到他没有要咬她的动作,才慢慢的贴了上去。

温暖的柔软的感觉,包裹了他的全身,甚至还带一点微醺的醉意,酥酥的麻麻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她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後移到他的下颚,轻抚了几下。

“我叫涟漪,你叫什麽”她抽回了手,然後开始饶有兴致的对著他讲话。

名字麽他睁大了眼睛看著她,在狼群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名字。被那个人抓走之後,他教了他很多东西,却从未给他取过名字,一个怪物需要名字麽

似乎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麽,或者他的表情她过於明显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抚他,“别难过,那我叫你小黑好了。”

小黑他看著她,这是她给他取的名字麽还没等他答应,这个名字就被定下来了。

“小黑,你怎麽会被抓住的”她饶有兴致的看著他,似乎认定了他会说话一样。

他试著张了张口,声音有些生硬和嘶哑。“因为我是个怪物。”

“呀,原来你真的会讲话啊”她一脸惊喜,不过马上又不赞同的说,“谁说你是怪物了,丧子的母狼会把别人不要的孩子叼回去养大,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说完,她又悄悄吐了吐舌头,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贸然的评论,会伤害到他。但是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她的话给吸引了,她说其实他不是怪物,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过

不然她一个五岁大的女孩,怎麽会知道这些,这样一想,他陡然有一种被承认的感觉。第一次有一个人如此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你不是怪物。

“你不是怪物,你是万兽之王。”看出他的自卑,她故意这样打气道。

万兽之王他的眼睛里闪闪亮亮的,竟然比星子更明亮,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但是这个小女孩却给了他活下去的憧憬,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给抛弃。

“小黑,我放你出去,你可别再被抓住了哟。”她不知从哪拿来了笼子的钥匙。

直到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麽容易就可以得救了

看著他还愣愣的发呆,她忍不住焦急道,“小黑,你快走啊。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他,他不知道该怎麽开口,那一刻,他想带著她一起走。可是他更清楚,要是带著她离开,风越的王无论如何都不会绕过他。“你怎麽办”

“放心,父王不会生我气的。”她摆摆手,笑得甜甜的,那股甜竟然甜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朝幽暗的森林走了几步,然後还是舍不得的赚回来看她,这个世上第一个让他觉得温暖和想要守护的人,以後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看著他还在犹豫,涟漪忍不住有些著急,“快走啊,小黑”

他终於狠下心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森林深处,然後急速的狂奔起来,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涟漪才撅著小嘴转过身抱怨,“父王,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啦”

风彻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然後看著她吐著小舌头,忍不住她的头。“开心了”

呃,涟漪忍不住张开手臂抱著他的长腿,她就奇怪,怎麽钥匙放在桌上,周围没人看守,原来风彻知道她想放走那个人,所以故意给她制造了机会。

“父王,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世上最好的父王”她被他轻轻的抱到怀里。

英气的剑眉微微挑起,“说过了。”涟漪揽著他的脖子再一次撒娇道,“那我再说一次,好不好”他终於忍不住笑开了,薄薄的唇拉出完美的弧度,帅气的让人心醉。“好。”

不过,他终究是辜负了她的心意,他还是被人捉住了,这一次抓到他的是那个应该叫做父亲的人,他真的追过了边境线来了。

他被人困住手脚,然後再一次给关在了笼子里,一直运回了北辰。

私自逃离的下场是什麽他以前从不知道,他以为以前的鞭打和挨饿已经是很残忍的手段了,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喜欢玩的花样有很多。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笼子,他被丢了进去。就在他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又有人扛著几个笼子过来了,有狮子,还有老虎。

这是要做什麽他不懂。那个人不是最讨厌他像个野兽麽为何还要带这麽多的野兽来给他看,是想在他面前杀死这些野兽,然後刺激他麽

不过,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天真。那些狮子和老虎被放到关他的那个大笼子里。

被饿了数天的野兽,然後又将它们都放到一个笼子里,不需要谁的命令,它们自己就会撕咬起来。而他看起来,又是这一堆野兽里,最脆弱的那一个,顿时,他就成了所有野兽的猎物,那种刀子一样的眼神,隔著他的皮肤开始发疼。

他不知道别的人,为了活下去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他只知道,那个夜晚之後,他已经不想死了,他想要向她证明,他是万兽之王。

那是一场纯粹兽的厮杀,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武功,仅凭著他最原始的本能,抓咬厮打,他一次一次被那些野兽扑到,然後咬断它们的喉咙,被它们锋利的爪子抓出一道一道血口,然後毫不退让的将那些锐利的伤口回报给它们。

整个後院,弥漫著野兽的吼叫,还有哀痛的悲吟。最终,只有一只野兽活了下来了。

他力竭的倒在一堆野兽的尸首上,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野兽的血,嘴里全是腥味的血,手指里还带著细碎的屑。

所有看著那一幕的人,都忍不住被吓得颤抖,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麽怪物,他竟然一个人屠尽了所有的野兽,他的手段比野兽更血腥更残忍。

只有一个人笑了起来,那个坐在上位的男人放声大笑。“我青川一统四国,指日可待”

他闭著眼睛,不去看他那可恶的笑脸,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後来,让人去打开笼子,将他拖出来疗伤的时候,靠近笼子边上,那浓烈的血腥味,曛得不少人都受不了,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移到床上去修养。

青月那天是看到那一幕的,虽然事後他想起来,一次一次都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可是相较於害怕,他更心疼那个在笼子里的人。

虽然早就懂了,在那个父亲的眼里,他们不过都是他成就霸业的一颗棋子,可是血浓於水不是麽他如何能残忍到让自己的儿子险些丧生兽口,或者他最终的目的只是要找出一个比野兽更加凶狠残暴的男人。

那天他或者下来之後,那个男人开心的当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他被赐名为青亦,从此後就是他青川的太子。”

太子,他知道,这意味著他以後会坐上王位,成为这青川的王。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青亦这个名字,如果可以,他觉得他宁愿叫小黑。

那一战也许是一个契机,他的子变了很多,却也更暴虐了许多,身体内的野兽因子,总是处於一种随时都要失控的状态,心里一天比一天空虚,唯有血腥的杀戮才可以制止似的。

他渴望温暖,却又得不到温暖,只有在杀戮的时候,那鲜红的热血洒到身上,带来的炙热,总让他有一种恍惚,想起曾经他也被人温暖过。

青月一直被当成一颗暗棋利用,就算他的处境异常微妙,可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那个男人并不在意牺牲青月。

青月潜伏的男人,决定到风越去劫持风越王最宠爱的公主,然後换回自己的女人。青月上路的时候,他忍不住去送,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很淡,这个沈默冰冷的弟弟,和他之间的话并不多,但是在这个残酷的皇里,似乎也只有他们个人在相依为命。

“不要伤害那个孩子。”他第一次用那样请求的语气说话,却换来了青月的诧异,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冷漠之外的表情。

可是习惯了互相不去过问对方的事,他只是点点头,算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风越最受宠爱的七公主,他记得她说过她叫涟漪,他还记得,她叫他小黑,她说让他快点跑,不要再被人抓住,还说他是万兽之王。

那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小女孩,若是可以,他想守护她一辈子,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他开始学著从女人的身上寻找温暖,她们的身子很柔软,轻轻一扯就能撕裂,她们的身子也很温暖,却总是不能温暖到他的心,那种一颗心热热的柔软的感觉,似乎像是过去了一千年,久远的让他以为只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他的势力越来越大,青川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能让大家信服你,你就可以很轻易的站到顶端,而他那传奇一样的一战,早就传遍了青川,所有的人都狂热的崇拜他。

他轻而易举的把自己从太子变成了王,然後将那些兄弟一个一个的除去,坐在至高无上的王位上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冰冷的犹如万里冰原。

他开始疯狂的收集所有关於那个小女孩的信息,他要把她抢过来,只有她能让他觉得温暖,只有她才可以让他不会觉得孤独和冷。

看著那些画像上,笑得甜蜜灿烂的笑脸,他总是忍不住想到那双如水的眸子,然後浑身就开始忍不住的泛起温暖的热度。

一直等到有人来禀告,风越的七公主要过成人礼的时候。他才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看著书房里堆满了的画卷,看著那张早就已经长成了倾城绝色的容颜,忍不住低哑的说,“涟漪,我等这天很久了。”

他亲自带著人去风越求亲,若是风彻愿意直接将她许配给她,也就算了。若是不愿意,就算是抢的,他也要抢到手。

再看到她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些画卷再美都及不上她本人的万分之一。心里的某处突然被点燃了,一颗心被拧著疼,只想著要把她拥紧,要把她完全的据为己有。

“我是小黑,你还记得麽”每次都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总是徘徊在嘴边,而没办法说出来。生怕换来她的厌恶又或者是别的什麽表情,要是让她知道,他就是当年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她会不会觉得很恶心,或者觉得害怕。

可是,野兽那异常敏感的直觉,却告诉他。她已经心有所属,而她心仪的男子,竟然是她的父王风彻。她怎麽会喜欢上自己的父王

看著她双颊含春,眸子里闪著情动的光泽,一张小脸因为他而变得娇俏动人,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刀一刀的切碎。

但是让他更痛的是,他察觉到风彻对她同样用情至深,相思入骨。

不可以,他们若是在一起了。那他要怎麽办他不要再回到黑暗的深渊,他早就受够了那种冰冷的寂寞,看著自己生命里唯一的火种,他发誓,他绝不放手,哪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就算只有一秒也好,他也想用力拥抱一下他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