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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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宝贝儿还当真是不怕冷啊

忽然一个闪神,好似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迷茫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干练又充满阳光味道的上班族模样的男人笑嘻嘻的望著我,而後以他最快的速度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不由分说的披在了我的身上。

拿著。

紧接著,一把纯黑色的雨伞就遮住了我头顶上的一片天空。

你你是谁

看著他英俊的脸,我有些混沌。但是那种纯男的气息却像火舌一样一口一口的撩拨著我封存已久的记忆大门,烫得我心口发疼。

这不重要,反正我们以後还是会再见的。

轻佻的用手抵著自己的太阳向我敬了一个不标准的美国军礼,男人咧唇痞痞的一笑。下一瞬间,他已经毫不畏惧的冒著大雨潇洒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开了。只留下我还举著伞披著衣服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著他高大的背影。

一分锺过後,我的手腕强烈的震动了起来。

黑色的雨伞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激起混合著污泥的水花。

我恐惧的睁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著被雨模糊了的前方如梦初醒的呻吟了一声──

月月前辈

呐,多吃点,你都瘦了。

偌大的一个餐厅里,仆人早就规规矩矩的敛眸站在一边,只留下两位少主人脸对脸的坐在一张对於家庭人数来说有些过大的桌边吃著丰盛的菜色。

嗯,我不是太饿。

咀嚼著口中的鲜蔬,耳边听著艾辽难得温柔的叮咛,左思睿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什麽时候起,家里特地请来的厨师做出的美味比不上那个叫林冉的女人忙里偷闲时给他下的一碗面了虽然不算致,更谈不上什麽色香味。但是每回冉冉都会特地煮个溏心的蛋给他埋在面里,吃起来很是温情。

唉──

不知道她现在怎麽样了,反正他们已经分手了。但是怎麽说分──就分了呢。

不饿也多吃些,没有坏处。

看著弟弟脸色郁的埋头数饭粒,艾辽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他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之中,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这样。林冉对左思睿产生的影响已经大到超出了他能想象的范围,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哦。

左思睿口中淡淡的应著,但是手上却已经把碗筷放到了一边。

现在是怎麽了连叫你吃个饭都这麽不痛快麽。

见弟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艾辽越看越是烦躁。索也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挥手让仆人来收拾,自己则一声不吭的向书房走去。

不过是一个玩弄了他们兄弟俩的下贱女人,怎麽会把他们兄弟的关系也搞成这样。

林冉

坐在华丽的皮椅上,艾辽沈著脸,有些狠毒的拿起钢笔在文件上勾画著什麽。握笔的力道越来越强,写字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後笔尖一歪,墨水飞溅开来穿破了厚实的纸张,一串接一串竟都是大小不一的英文单词──

每个人都熟知的名词,简洁而恶毒。

就在这时,左思睿推门进来,走到他身边见到自己兄长气急败坏的脸。再一低头,发现不知何时男人惯用的钢笔尖已经戳破了无数张纸,上面激狂的字迹令人沈默。

什麽事

双手捂住俊颜疲惫的向身後靠去,艾辽的声音从指缝里闷闷的哼出。

其实今天冉冉没有勾引你吧

原本该是质问的话却说的平静无波,左思睿在家里穿著简单的条纹衬衫看上去像个清冽的大男孩。细碎的短发长长了一些,垂下的刘海盖住俊美男人的浅色瞳仁。淡色的嘴唇在习惯了接吻之後染上甜腻的红润,此时看来真的有了些许从曾见过的生机勃勃。

我说过她不是个好女人。你听我的话,离她远一点就是了。

仿佛已经厌倦了艾家的人一再触碰林冉这个禁忌,男人答得有些不耐。

呵呵,骗人。

转过身去倚著桌边抬头望向天花板,男人尖尖的下巴沿著脖颈向下展现出优美的曲线。

如果是真的的话,你早就把她开除了,哪还会搞出这麽多的事

柔软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蕴含了一抹微笑,但是背对著的影像却分辨不出是嘲笑还是苦笑。

听到这句话,艾辽警觉起来。幽深的眼眸直觉的盯紧左思睿的背脊,低沈的声音浊如洪锺。

你想说什麽

你忘不了她,一直都忘不了。攸的转过身来,白净的脸上过於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将她调到身边,引诱我嫉妒,而我还真的傻傻的上钩以为和她在一起就能刺激到你。

低头望著艾辽俊脸上抿紧的薄唇,左思睿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忧伤──

其实你就是想报复她、折磨她、让我这个任的男人去羞辱她。却没有想到她真的治好了我的女人接触恐惧症。

你在说什麽我完全听不懂──

敛下深沈的黑眸,艾辽听了弟弟的分析之後不怒反笑。那淡定自若的样子就像是在轻视自己的弟弟又做了某件不经大脑却让人忍俊不禁的顽皮事。

那种女人我怎麽会放在心上。

笑声震动腔朗朗的响彻整间书房,却无力的恍若垂死挣扎。

但是左思睿却没有笑,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兄长的眼睛。从那宛若死水的深潭之中,他看到了令人怜悯的卑微与怨恨。

就是那样的女人才令你恋恋不忘接过哥哥的话尾,左思睿的声音有些飘忽。

原以为我不行,所以你就放心的玩。没想到我行,不仅行,还跟她快乐得欲仙欲死

故意强调那四个暧昧的文字,男人斜眼望向艾辽发现他的双拳已经攥得死紧。绷紧的俊颜上又是愤怒又是嫉妒,震动的骨骼咯咯作响。

於是你受不了了,急急忙忙的用陷害的手段把我们分开。我说的对麽

说到这里,左思睿一直因为揭露谜底而熠熠发亮的双眸也逐渐暗淡下来。想起冉冉的泪水和绝情,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了,雾蒙蒙的不见了方向。

我真傻,居然相信了你。

嗫嚅出最後一句话,浓浓的已满是悔意。

在沈默了半天之後,抬眼将左思睿懊恼的模样一点不落的收紧自己的深眸里,艾辽突然的笑了。

你又好得到哪去还不是想利用她。不是说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呢食髓知味了

一连串的问句铿锵有力,一个接一个的摔在左思睿的脸上妄想击退他的执念。

他这是什麽意思後悔了

为什麽连他也是这样,为什麽每一个男人只要沾过那个女人都会像个失了魂的疯子一样欲罢不能

林冉啊,林冉你是什麽妖变的,竟然如此的让人如此贪恋。

面对艾辽的质问,左思睿眼神一愣,紧接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的低下了头。

见他这样,自觉有些失态的艾辽心也软了。毕竟是依赖了自己这麽多年的兄弟啊,除了亲人还有谁是真正值得信任的呢

过来阿睿,今晚跟我睡吧。见他不动,艾辽又轻柔的补充道。

我不能爱你,但是我可以为你终身不娶。我们兄弟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好麽

说完这句话,他满怀期待的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抱住左思睿。却不料,见他靠近,左思睿却是本能的向後一退,竟然避开了他的拥抱。

对不起──

再度扬起俊脸时,英俊的白面男人脸上已经绽放出了一种豔绝的兴奋光芒。那是艾辽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因为那种充满幻想与幸福的光芒忽然间将他照得相形见拙

你永远不会喜欢我的,但是我还有机会去爱上别人

什麽意思

艾辽伸出的双臂僵在空中。

冉冉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觉得她挺好,所以我要把她追回来。咬著薄得快消失不见的唇,左思睿给了兄长一个无比坚定的目光。

我要她,哥,我要冉冉

转过身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去,左思睿此时此刻只想长出了翅膀飞到那个让他幸福的生活了一个月的小公寓。

什麽报仇、什麽利用现在看来都是那麽的愚蠢和可笑。人生能有几个年月,为什麽不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好好过呢

他记得下班时她站在雨里,看上去孤单又可怜。他们的车从她身边擦过,是那麽的傲慢那麽的无礼。这一切都该遭到谴责。

左思睿你敢

见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可抵挡的要将一颗真心交付给了冉冉,艾辽一直苦心经营的假面终於彻底破碎。

砰门声刺耳的响起,他听到左思睿欢快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并且还大叫著司机的名字。

不许去冉冉是我的是我的

面对无力阻挡的自己,男人大吼著用尽全身力气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高大的身体紧跟著踉跄坠地,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毯上

过了好一会儿,艾辽才像想起了什麽似的仓皇爬到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前用藏在古董底下的钥匙将其打开──

里面静静躺著一个扎著漂亮丝带的致礼盒。

冉冉──

就这样不顾身份的坐在地上,男人的眸中满是凝聚了千年飞雪的忧伤。

轻轻地抽开丝带,小心翼翼的掀起盒子的上盖,一套红色的内衣赫然出现在男人凄楚的眼前。那款式、那颜色就跟多年前他曾送给某个薄情的女人的那套一模一样。

不要离开我

抱著怀中的礼物盒,艾辽失声痛哭。

少了一个人的屋子显得格外空荡,虽然左思睿一共也没来过多久。

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一个贫苦的人可以一夜暴富。但是过惯了富足生活的人若是忽然间被赶出豪宅行乞度日,那他的感觉一定会生不如死。

和左思睿分手之後,我的境况就像是穷著穷著忽然富了,刚刚吃到点富有的甜头却又忽然变穷了。百种思绪五味陈杂,对於一个26岁的女人来说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

回到家里来不及换掉湿淋淋的衣服,我先是木讷的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而後才轻微震动著身体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手中月前辈留给我的风衣──

呐,多年不见他的品味也改变了

看著手中中规中距没有半点街头小混混的朋克风格的英式风衣,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想当初月前辈可算是我生命中所遇到过的最勇猛的男人。想做什麽就去做,快意恩仇也不顾别人的想法。他强奸了我,而後似乎觉得很不错,便不管不顾的硬要我做他的女人。

若不是他在厕所里一而再三的纠缠,我也不会惹来苏苏的嫉妒,而後害了一心只为我著想的优君。

月是改变了我生命轨迹的关键人物,也是为我引来厄运的灾星不知道他这一次的突然出现只是巧合,还是另一场灾难的预示呢

一想到巧合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我突然害怕的丢下手中的衣服狼狈的逃到墙边将瑟瑟发抖的身体渴望依靠的贴上。此时此刻,那把墨色的雨伞正淌著浑浊的泥水收敛著倚在门边,看上去是那麽的张狂与不祥,就像是魔鬼的蝙蝠翅膀。

来不及多思考一秒,我仓皇的逃进浴室里洗澡换衣。只希望能用温暖的浴室黄光和蒸腾的热水来换回体内的一点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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