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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205章

安铁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帘一响,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飘了进来:“安先生,谢谢你还这么惦记我,我已经恭候一会了。”

不用抬头,安铁就知道是支画进来了。安铁在抬头之后,还贪婪地用一跟手指在琳达的嫣红色的樱桃上流连了一会,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笑着对支画说:“我也一直想来拜访你,看你这么忙就一直没打扰,谢谢你为我那个广告工程帮的忙。”

支画目光流转地看着安铁放在琳达身上不老实的手,安铁的目光也看似随意地在支画脸上扫着,安铁发现支画目光中流出一丝憎恶,但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没有看见安铁怀里躺着一个裸体的金发美女似的,对安铁鞠了个躬,然后就在安铁的面前十分有气质地跪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抬起头,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你那个工程我也没帮什么忙,嗯,安先生喜欢我们琳达吗?听说安先生是个正经人啊?”

安铁听了支画的话,就像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朗声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安铁才看着支画说:“难道只有不正经的人才会喜欢琳达吗?”

安铁说完,支画也没回答,看着琳达笑了笑,然后安铁就听见琳达在自己怀里说:“我就喜欢不正经的人,你现在就太正经了点。”

“这洋妞,我已经尽量把你的上身遍了,难道非要我当着支画的面把手指伸到你下身去吗?”安铁在心里想着,手已经开始从琳达的部慢慢地伸向了琳达的腹部,还继续保持着往下延伸的趋势。

“你还真坏呀!”琳达扭动着身体,天蓝色的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

“不好意思,我就这点爱好,见笑!见笑!”安铁抽空看了支画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继续在琳达的腹部流连。

“没关系,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支画笑得有些生硬。

“多谢你夸奖,我已经不是少年了,不过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手忙,右手也忙,像现在这样,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安铁说着手指又加大幅度在琳达身体上动了起来。

“安哥哥,给我留点面子呀,你想让我在支画姐面前情为难啊。”琳达扭动这身体说。

“哈哈,是难为情,不是情为难,琳达,我终于逮到你一句不流利的汉语了。不过情之一字,还真是为难!你不小心犯错说的一句话还是很有意思的,你真是个天才。”

“看来安先生是个文化人,说话很有意思。竹影动,情为难,我感觉安先生受日本文化熏陶不少啊?”支画在一旁冲口而出说。

“是嘛,我不太懂,竹影动,情为难,这样的话怎么会是受日本文化的影响?”安铁瞟了一眼支画,看似随口说了一句。

“竹影动,情为难。这个句子很像日本的徘句啊,短小,有意境,有哲理。”支画说话的时候,头不由自主地仰了起来。

安铁装着被支画的话吸引的样子,把自己的坐姿调整了一下,故意装作严肃地说:“日本徘句是什么样的?唉,都怪我平时做生意忙,天天钻到钱眼里去了,我就小时候背诵了几首咱们的唐诗宋词,现在还忘得差不多了,见笑!见笑!”

支画做然道:“安先生不必过于谦虚,其实中国的生意人不知道日本的徘句很正常,日本徘句其实也就是一种特定格式的诗歌,只有三行,字数也有严格的限制,只有17个字,第一行是5个字,第二行是7个字,第三行也是5个字。”

“哦,原来是这样,你知道徘句中有名的篇章吗?我倒是想学习学习。”安铁看了一眼琳达,发现琳达已经从自己的身上溜下去了,而且这么会功夫,衣服都穿起来了。

安铁心想,这个琳达也真是有些本事,脱衣服跟穿衣服一样快。

“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支画表情严肃地说了一句。

“这是什么?”安铁问。

“这是日本著名诗人芭蕉的徘句,题目叫《古池》”支画说。

“我怎么听着像咱们中国的打油诗似的。像张打油的《咏雪》‘江山一笼绕,井口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就很形象,我觉得不比这个徘句差”安铁心中暗笑,验上却是严肃地说。

“安先生此言差矣,完全不能比,芭蕉的徘句描写了青蛙跳入古池的一刹那的情景。在这一刹那,四周闲寂的静与青蛙跃入池塘的动完美的结合了起来。青蛙跳之前,一切是静的,青蛙跳之后,一切仍会恢复平静。表面上是无体无止的静,内面却蕴含着一种大自然的生命律动和大自然的无穷的奥妙,以及作者内心的无比漏*点。日本文化博大深,这个什么张打油是什么东西。”支画有些激动地说,似乎因为安铁把这个芭蕉的诗歌与张打油相比对日本文化是个侮辱。

“!狗屁,说得挺好听的,我们这位张打油先生虽然在咱们国家属于末流诗人,看起来也不必你这个什么芭蕉差,要说动静之对比与意境之优美以及自然之安静与内心之漏*点的对比,咱们的‘月出惊飞鸟’比这个什么徘句要好一万倍,知道不,一弯月亮从树稍突然出现,惊得在树枝中间栖息的鸟一下子呼啦啦地飞了起来,多么极致的安静,多么极致的动感,多么极致的美。”安铁这么想着,脸上却装着懵懂地笑笑说:“是嘛,听你这么一解释,好像是挺好的。什么时候我也学几句,找机会给我那些生意伙伴显摆几句。你还记得别的好的徘句吗?”

“嗯,还有,比如‘树下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还是芭蕉写的。”支画的目光看安铁已经有些鄙夷。

“嗯,这个有点意思,个人坐在樱花村下面,端着一碗丝汤要喝,周围是樱花飘落的情景,还有几片樱花飘落在热气腾腾的丝汤上面,嗯,这个跟刚才那个有点类似,也是动静的对比,看起来是动的,但其实坐在樱花村下的人十分消闲而寂寞。这个我就比较容易理解了,主要是诗歌里有丝这个词,我喜欢吃。可这诗歌好像只有12个字,你不是说徘句是17个字吗?”安铁眨巴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

“安先生还真有些幽默,你的理解很有意思,看得出你很有天份,不愧是做文化公司的,不过,徘句里规定的17个字,是针对日本文字说的,不是指汉语的翻译字,徘句的髓用汉字翻译过来,通常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很难表达原来的意思。”支画的脸上的笑容终于灿烂了许多。

“支画女士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安铁故意问道。

“哦,我没跟你说过吗?这个都不重要,有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可能是最重要的。”支画突然转移话题,笑着说。

“哦,什么消息对我如此重要?”安铁问。

“你还不知道吧,秦枫即将升任汉唐国际中国区副总裁,并有可能出任极乐岛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吧?”支画笑着说。

听了支画的话,安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今晚支画叫安铁来的原因,安铁心里暗暗想,这个支画够,跟吴雅一样,又把秦枫跟我绑在一起了,而且,支画更的是,她直接把秦枫推向了吴雅的对立面,秦枫这么一升职,秦枫就直接对吴雅形成了挑战,这样一来,吴雅和秦枫的矛盾就很难避免了,不怕秦枫不和她站在一起。

“哦,是个好消息,我猜你肯定帮了秦枫不少忙。”安铁皮笑不笑地说。

“秦枫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早就看出这点了,不过,我倒是要为安先生可惜了,这么漂亮和有才华的女孩子,你要是把握不住那就……唉!”

“支画姐,您就别夸我了,我呀,也就是能混碗饭吃我就满足了,我可不像吴雅那么有上进心。”一个委婉动听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秦枫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秦枫进来之后,先看了坐在一旁的琳达一眼,然后对安铁笑笑说:“如果不是支画姐一直支持,我恐怕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说着转过头去,对支画嫣然一笑说:“谢谢支画姐!”

支画开心地笑着说:“这个位置是早就应该是你的,凭你的能力,再升两级都不是问题。”

秦枫面沉如水地低着头,等秦枫抬头的时候,安铁马上发现秦枫的表情就灿烂起来,就见秦枫笑着对支画说:“我哪有那个本事呀,哎呀,这个副总裁和常务副总经理要是支画姐不支持我恐怕也是做不了几天。”

支画语气坚魁也说:“秦枫你别谦虚,你肯定能做好的,我相信你。”

秦枫来了之后,安铁和支画以及琳达的谈话就开始客套而无聊起来,不久安铁就开始告辞走人。

安铁出了支画的日吧,刚打开车门,手机就来了一个短讯,安铁坐上车以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翻看短信是谁发过来的,没想到发短信的人居然是秦枫。

短信内容是:“安铁,我们在下街胡同的地摊酒吧见个面行吗,我有事跟你说。”

安铁看着短信愣了一会,给秦枫回了一个“马上就到”,然后发动车子往秦枫所说的那个酒吧开过去,地摊酒吧是一家比较偏僻的地下文化酒吧,经常是一些作家、艺术家、音乐爱好者等文人集会的地方,主要以做各种活动为主,要是在平常里面都是一些熟客。

安铁在去酒吧路上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一辆出租车在自己后面一直跟着,安铁故意把车速放慢,然后加快,又发觉本没有车子在后面跟着,便看着后视镜自嘲地对自己道:“!越来越神经了你。”

车子很快就到了下衙胡同,由于这个胡同很窄,本没有停车的地方,安铁在附近的一个宾馆找了一个车位停车,在停车的时候,看到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也停在那,心想,估计秦枫已经到了。

安铁进了那个酒吧,里面的人不是很多,但气氛看上去还是挺舒服的,台上有一个卷发女孩抱着吉他在唱歌,歌声很舒缓,使人一听着就懒洋洋,不由自主地想到喝啤酒或者吃小吃。

在安铁环视在到酒吧东北角的时候,看见秦枫正往自己这边招手,今天秦枫穿的衣服很随意,牛仔裤,紫色小t恤衫,一头长发松松地在脑后被一丝带绑了起来,看起来带着一股成熟而慵懒的气质,即使坐在角落里也散发着引人注目的光华。

安铁在秦枫对面坐下以后,秦枫看着安铁笑了笑,道:“来得挺快嘛。”

安铁笑笑说:“你不是更快嘛,对了也对,我的破车跟你那跑车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差太运了,我刚才一到那个停车场马上就看见你车停那了,没办法,太显眼,呵呵。”安铁尽量克服掉自己的不自然笑呵呵地说。

“你错了,我可不是开那个车过来的,你难道没发现有辆出租车跟着你吗?”秦枫掩嘴笑了笑,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安铁这才恍然大悟:“哦……刚才是你跟着我,可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秦枫道:“车是我让助手开过去的,为了怕别人知道我约了你,就打出租车一直跟在你后面,后来感觉你发现了我在跟着,就让司机抄了近路。”

“还有近路?呵呵,不过你想得挺周到的。”安铁心里感叹秦枫的警觉比自己高多了。

这时,服务生过来问安铁点什么东西,安铁要了一打科罗娜,然后直接问秦枫:“你刚才怎么不跟我一块走?找我有事?”

秦枫抿了一下嘴唇,说:“我们走太近支画会起疑心的,我知道你现在对画舫的事情也算是很熟悉了,而且我感觉你在查什么东西,所以想把最近的一点情况跟你说说,看看对你能不能有点帮助。”秦枫故意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安铁,像是看着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安铁听了秦枫的话,心里的感觉很复杂,秦枫一直是个玲珑心肝的人,想必自己在画舫跟谁接触秦枫心里很清楚,看来秦枫也在这大漩涡里,不像表面上那么清闲。

“嗯,我最近是跟吴雅和支画在接触,但我关心的倒不是画舫内部的情况,我是想查消楚一些事情而已。”安铁不想让秦枫猜忌自己跟谁有什么图谋,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我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说支画之前找我谈过一次,说你现在也有意深入画舫,还开玩笑说以后让我们二人多帮帮她,而且她还主动很老爷子提出升我的职位,我觉得她似乎想拉拢我,而且还带上了你,所以想跟说说这事。”秦枫看着安铁缓缓叙述道。

“老爷子?是谁啊?怎么搞得这么神秘。”安铁不止一次听过这个神秘的老爷子了,忍不住问道。

第二部 第206章

秦枫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犹豫了一下,对安铁招招手,道:“你跟我坐一边吧,说话方便点,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份……”秦枫说着,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有些尴尬地对安铁笑了一下。

安铁也知道,画舫的势力在滨城可谓无处不在,尤其是画舫内部也不太平,所以秦枫的活动很可能在别人的监视范围之内,想到这一点,安铁暗骂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却没养成足够的危机意识。

安铁也没多说,站起身,坐在了秦枫身边,本来座位就是一张稍微宽一点的单人沙发,安铁一坐过去,两人的距离拉得非常近,安铁几乎能感觉到秦枫软乎乎的大腿。

安铁扭头看一眼坐在一旁的秦枫,这是自从两人分手之后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安铁感觉自己和秦枫此时的表情都有点僵硬,就像是两个打完架突然和好的孩子,只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份别扭消除掉。

“嗯,秦枫,你说吧,这样即使有人看见也能怀疑咱俩可能旧情复燃,嘿嘿。”安铁清了清嗓子,摆出以前惯有那副痞样,对秦枫笑着说道。

“你呀,真是多大岁数都不成熟,之前还以为你成熟多了,看来都是假象。”秦枫喝了一口啤酒涩涩地说。

“江山易改本难移啊,没办法了,不过你倒是成熟多了。”安铁没过脑子说了这么一句。

秦枫猛地盯着安铁,眼睛里带着一丝受伤的感觉,似乎在琢磨安铁那个成熟的意思。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老,你还是跟五年前一样漂亮,嘿嘿。”安铁看见秦枫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说错话了,连忙解释。

秦枫看到安铁结结巴巴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道:“你不知道越描越黑啊,得了咱们不闲扯了,还是说正事吧。”说完,秦枫挪了一下身体,尽量往自己那头扶手上靠着,似乎对两人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亲近有点不太自然。

安铁听秦枫这么一说,赶紧点了一烟,洗耳恭听秦枫下面的话,心里奇怪地砰砰直跳。

秦枫望着桌子上的蜡烛,缓缓地说:“老爷子叫唐约翰,是汉唐投资集团的法人,同时他也是画舫的创始人,他年轻的时候是个风流才子,并且非常喜欢纹身艺术,所以那时画舫的雏形就出来了,到了现在,画舫已经发展成了我们眼里的这个庞大的组织。所以,核心成员身上都会带有一个纹身,这个纹身可以自己选择纹在哪里和什么图案,就像我脚上的这个,其实挺幼稚的,但没办法,谁也不知道那个老爷子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秦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看来,秦枫并不认同这个纹身,甚至觉得有点变态,这让安铁感觉很意外。

安铁一直以为秦枫的欲望挺大的,喜欢新鲜而刺激的事物,可现在,安铁看秦枫的眼神,总觉得秦枫似乎变化很大,眼睛非但不像以前藏满那么多暧昧不明的东西,反而变得纯净了很多。

“这么说,那个老爷子就是画舫的最高首脑,而且直接领导几个核心成员管理画舫内部的事情,对不对?”安铁说道。

“完全不是!支画吴雅等人只是负责亚洲区域的管理,只不过,最近一个时期,似乎汉唐投资在世界经营的核心大部分都放到中国这边了,我有时候也搞不清楚老爷子是什么意图,尤其最近的那个世纪投资研讨会,似乎筹备了很长时间,现在我还有些不着头脑,但我觉得这个世纪投资研讨会背后肯定不简单,至少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画舫只是个牵头联络人。老爷子的行踪非常神秘,从来都是他主动见我们的时候我们才能看见他,而他却无处不在,目前为止,在滨城的成员中,只有我、支画和吴雅见过他,别人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关于这个老爷子我在这几年搜集了一些信息,在我们三人中,老爷子跟支画走的很近,甚至有人传言支画是他的情人。这个人简直喜欢纹身喜欢到了极致,光是他自己身上就有十几处纹身,而且都是他最爱的一个女人亲手纹上去的,所以,可以想象他对纹身的痴迷程度。”秦枫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似乎有力想让安铁了解到更多内容似的。

安铁等秦枫说完,一肚子疑问冒了出来,看着秦枫道:“刚才你说支画有可能是他的情人,这个传言准确吗?”

秦枫皱了一下眉头,道:“嗯,差不多百分之八十,不过这个不要紧,老爷子做事向来公私分明,可以说当支画掌权以后,老爷子与她就疏远很多了,但支画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情,老爷子还是不会干涉的。安铁,所以我说,你与支画最好少接触,那个女人很狡猾,老爷子手底下的事情现在她笼过去大半。”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问题就严重了,既然老爷子那么信任她,她要是想整谁那清寒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安铁忧心地说。

秦枫看着安铁笑了笑,道:“我不是说老爷子无处不在嘛,难道我就没可能是老爷子的眼睛或者手。”秦枫对安铁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不似刚才那么拘谨了。

安铁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枫,说:“当然有可能,你是不会让自己处于太被动的位置的,按理说画舫内部的事我知道多了也没什么用,可我总觉得画舫似乎跟我有什么关联似的,让我忍不住想查下去。”

秦枫把一只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安铁想了一会,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关注画舫的事情呢,你放心,我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我会随时告诉,可是你也不要轻易涉险,这里水太深了,就算你觉得你自己无所谓,可你还有瞳瞳要照顾。”秦枫黯然在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盯着蜡烛的火苗发呆。

安铁扭头看到的就是秦枫在烛光映衬下的明艳的侧脸,现在的秦枫既陌生又令安铁迷惘,是什么使秦枫改变这么大,是自己吗?

看着眼前的红烛美女,那种物是人非的况味让安铁心里一阵发堵,神情有些怔忡地看了一会才开口道:“见你这几次面,你总是劝我,那你自己呢,你现在在画舫所处的位置难道不危险吗?”

秦枫听了安铁的话,盯着安铁愣住了,神色复杂地看了安铁半天,才垂下眼帘道:“你放心吧,我没那么笨,我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环境当中,其实在画舫除了风险大一点,跟虽的企业也没区别,再说了,我无牵无挂的,哪有那么多顾忌,一切顺其自然吧,岁数大了啊,呵呵。”

秦枫用两只手把玩着那只科罗娜的酒瓶,自嘲地笑着,却有一股淡淡哀愁弥漫出来,搞得安铁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便也拿起酒瓶跟秦枫一起喝了起来。

此时,酒吧放的是美国乡村风格的音乐,正唱着的是一首带着淡淡伤感的歌曲,安铁和秦枫坐在一个沙发上,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酒。

也不知道喝了第几瓶,安铁看了一眼喝得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的秦枫,道:“秦枫啊,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秦枫揉了一下额头,抬眼看看安铁,声音有些含糊地说:“我想,比起你肯定好多了吧,真没想到你会去那种地方,我知道你进去之后,咨询了不少律师,他们都说没办法。”

安铁一听,心里感觉热热的,没想到秦枫还会为了自己去咨询律师,安铁拿着酒瓶的手颤了一下,对秦枫柔和地笑笑,声音干涩地说“谢谢你,秦枫,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秦枫扯了一下嘴角,犯灌一口啤酒,然后淡淡地说:“当然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我们就成了朋友,嘿嘿。”桌子上的蜡烛在秦枫的眼睛里倒印着,那簇烛火在秦枫晶亮的眸光里不停地摇曳着。

安铁看看说话逐渐有些不利索的秦枫,心想秦枫可能有点醉了,可是安铁记得秦枫的酒量明明很好的,怎么没喝多少就醉了呢。

“是不是有点多了?那就少喝点,喝多了难受。”安铁的手自然地揽住秦枫腰,因为这个动作以前对于安铁来说简直是太习惯,所以连自己都没觉察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反而带着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

秦枫虽然有点多了,可是腰部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感觉到安铁的胳膊揽住了自己的腰,秦枫的身体陡然一僵,有些迷蒙的眼睛紧紧锁住安铁,烛光的映衬,再加上酒的作用,秦枫美丽的脸变得异常生动而妩媚。

安铁被秦枫这么一看,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揽住了秦枫,放在秦枫腰上的手拿下来不是,不拿下来心里又燥得荒,看着秦枫那双美眸看着自己,翕张的红唇像是火一样在眼前燃烧起来,安铁滑动了一下喉结,低声道:“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秦枫的睫毛动了动,轻轻说了句:“我想再呆一会。”说完,秦枫软软地靠在了安铁的身上,又道:“安铁,你六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怨着我,对不对?”

安铁在秦枫靠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身体一僵,这种接触要是在五年前是多么温柔旖旎的一个动作,可此时,却是让两个人都极其难受,想必秦枫也舒服不到哪去吧。

“没有,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回想起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可能到底是咱们没那个缘分吧。”安铁叹息着说。

“呵呵,缘分……是啊,有缘无份是不能强求的。”秦枫喃喃地说着,抬起眼睛看着安铁,用细长的手指了一下安铁深锁的眉头。

安铁被秦枫这一万般柔情的动作搞得有点发懵,动了一下嘴唇,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背后道:“这不是安大哥和秦姐嘛!”

第二部 第207章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安铁和秦枫愣住了,安铁明显感觉秦枫听到这个声音后不安地动了一下,然后眼神慌乱地看了一眼安铁。

这时,这个声音的主人,李薇已经走到了安铁和秦枫对面坐了下来,这李薇今天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脸上化着致的妆,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样式别致的发髻,余下几缕散在耳边,再加上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那股娇媚,倒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李薇坐在那含着淡淡的笑意扫了一眼安铁,然后眼神复杂地盯着秦枫看了看,说道:“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二位,真是巧啊,以前就知道安大哥和秦姐有感情好,想不到你们还都那么怀旧,真是让妹妹我羡慕啊。”

秦枫看了一眼李薇,淡淡地说:“朋友聚在一起喝点酒,没有那么多说道,李薇,你怎么样?听说你在王贵做得不错。”

安铁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李薇妹妹,是跟你的阿贵一起来的吗?我好像没看见他啊。”说完,安铁还装模作样地环视了一圈酒吧。

李薇听完秦枫和安铁摆明了不怎么待见她的话,脸色变了一变,尤其是看秦枫的目光带着些许幽怨,而扫向安铁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怨毒,搞得安铁脊背升起一阵凉意。

李薇很快脸上又带着无害的笑意,故作委屈地说:“安大哥,秦姐,怎么你们对我这个妹妹越来越生疏了,我可是经常想着你们呢,想着咱们三个刚认识那会关系是那么的好。”

李薇说“咱们三个”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生怕安铁和秦枫听不出的她的话外之音似的。

安铁倒是没有多大感觉,秦枫听完脸色却变得僵硬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薇,垂下眼帘没说话。

安铁自从回滨城见到李薇开始,就觉得李薇对自己带着浓浓的敌意,那种感觉就好像别人抢了她老公似的,搞得安铁心里莫名火大,见李薇这会又阳怪气地说话,非常不爽地说:“李薇啊,现在咱们关系不是也不错嘛,难道你找了阿贵那个高枝,我们你就看不上眼了?”

李薇明显的不高兴了,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秦枫,然后对安铁道:“安大哥说得这是哪里话,我这人一向很怀旧的,分明是你和秦姐把我这个妹妹给忘了。”说着李薇嘟起嘴,一副被遗弃的样子。

李薇这种表情安铁十分熟悉,当初与李薇被困在医院电梯里,她的表情就是现在这样,那时让安铁觉得这个女孩子娇憨可爱,可现在看到李薇做这样的表情,安铁不得不觉得娇憨妩媚里很容易就可以藏着一硬刺。

秦枫轻咳了一声,兀自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眼睛溜到表演台上,尽管表演台上现在什么节目也没有。

安铁有些无奈地看一眼还在那装可怜的李薇,真不知道再跟她说点啥,就在安铁想问李薇“吃了吗?”的时候,安铁的电话很给面子的响了起来,使安铁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是彭坤打来的,约安铁出来喝酒,具体找安铁什么事也没讲,说是当面谈,安铁正在这因为李薇坐在这不走而烦躁呢,接完这电话之后,连忙对秦枫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了,你呢?”

秦枫想也没想就说:“一起吧,我正好也有事。”说完,秦枫转头看看李薇,道:“李薇,那我和安铁就先走了。”

李薇怔怔地看着秦枫,眼神变得越来越幽怨了,一只手搭在另外一只手上,使劲捏着自己,眼见李薇那只白皙的小手被她自己捏得有点发红了。

安铁站起身,看一眼故意忽视李薇的秦枫,看着在那自己虐待自己的李薇的小手,没做声。

见此情景,满脸哀怨的李薇,笑呵呵地说:“李薇妹妹,我今天就失陪了,有空咱们再聚吧。”

李薇猛地看向安铁,那目光,像是要把安铁穿个洞似的,皮笑不笑地说:“好说,我看咱们肯定还能聚在一起。”话虽然是对安铁说的,可说着说着,目光又移到了秦枫脸上。

秦枫见李薇在看她,悄悄拽了一下安铁的袖口,安铁会意,带着秦枫出了地摊酒吧。

与秦枫在胡同里走着,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秦枫的手还拽着安铁的袖子没松开,估计是刚才出门急,给忘了,这个时候,安铁突然想起自己与秦枫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半夜在电台门口接秦枫,然后两人一起去吃夜宵的情形。

那时的秦枫兴许是因为年轻的缘故,总喜欢和安铁斗嘴,比如说安铁想吃烧串,秦枫就非要喝粥,两个人争论大半天,最终还是安铁妥协,经常半夜喝了一肚子粥回家。

想着想着安铁忍不住看着秦枫侧脸,月光下,秦枫的面色很柔和,一步一步跟着安铁并排在一起走着,身上还是那种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使安铁心里的感觉颇为复杂。

“安铁,那个李薇现在跟王贵搞到一起去了,你以后注意他们点,我总觉得这李薇变得很多。”秦枫突然开口对安铁说道。

“嗯,她是变了好多,不过你放心,他们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倒是你,以后小心点,我看她对你……”李薇对秦枫的情意还是很明显,尽管安铁想忽略这一部分,可实际说出来,安铁却不知道怎么去讲。

“咳!我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她还没看开,就是她自己的事情。”秦枫有些尴尬地说。

听秦枫主完,安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嘴,再说,这种尴尬的事情应该是不提要好,所以,安铁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免得再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停车的地方,秦枫早就松开了安铁的袖子,看了一眼安铁的车,然后对安铁说:“都到了,你有事先走吧,我也该回家了。”

晚风吹着秦枫的长头发,使秦枫的脸被头发遮挡得有些朦胧,借着路灯的灯光,安铁看到秦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自己半天,然后才犹豫着转身往她自己那辆车的方向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刚才在电话中彭坤说他在田沙健身会所等安铁,便直接往那个健身会所开了过去,路上的车不是很多,安铁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一烟搭在车窗上,想着刚才秦枫离开时的表情,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悲凉的意味。

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到底是什么滋味,是在一起时的甜,还是形同陌路的涩,可无论怎样,安铁现在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心里现在只有瞳瞳,兴许,自己之前的浑浑噩噩也只是为了等待与瞳瞳的这份感情,就像一个宿命。

凉爽的风吹散了刚才在琳达那里沾染的浓重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青草和树木的淡淡清香,这让安铁想起了瞳瞳身上的味道,不知道瞳瞳现在在家做什么,本来自己说很快就要回去的,可现在却不得不再去见彭坤。

彭坤这个人虽然算是安铁的朋友,但当安铁看到彭玉与鲁刚在一起,又听到陈丝丝口中的彭坤,安铁更不能不去,只有找到了真想,瞳瞳和自己才能从这种四面楚歌中脱身。

安铁到了田沙健身会所的楼下,给彭坤打了一个电话,彭坤很快就从大堂里走了出来,擒着一个运动包,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冲着安铁摆摆手,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安铁看着神头十足的彭坤,狐疑地问道:“老狐狸,你没开车啊?”

彭坤把手里拎的运动包往安铁车后座一放,道:“在停车场停着呢,等会我再回来取,先坐你车吧,今天我带你去个酒馆,那地方小,停为下那么多车。安铁笑了笑,发动车子,然后问道:”在什么地方?兴许我去过也说不定。“

彭坤神秘地笑笑,道:“你应该不会找到那个地方吧,很不起眼的小酒馆,我也是偶然进去才知道那里的,里面的氛围不错,我挺喜欢的。“

看彭坤摩拳擦掌地像献宝一样,安铁道:“那好吧,你带路,我负责开车。“

彭坤指挥着安铁七拐八拐地到了一条不算很繁华的街道上,然后让安铁放慢速度,容他想想那家酒馆的位置,安铁越开越觉得这条街很熟悉,于是猛然想起这条路上那家夫妇俩开的小酒馆,脑袋一转,直接奔着那家酒馆开了过去。

很快,那家酒馆就出现在安铁和彭坤的视线里,彭坤纳闷地看着安铁,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来过?“

安铁嘿嘿一笑,道:“是啊,没想到咱们俩的喜好还挺相似,对不?“

彭坤朗声大笑,然后有些郁闷地说:“你就不能装作你没来过,也让我有点成就感。“

安铁嗤之以鼻:“我要是再按照你的指挥绕下去,咱俩就别喝酒了,直接回家睡觉得了,行啦,下车吧,别说,一到了这我还真饿了。“

安铁停好车,与彭坤一起步入小酒馆,还向以前几次来的时候一样,掀开别致的布帘,几张桌子的小店就呈现在二人眼前,紧接着,是老板娘亲切和善的笑脸,和后厨飘出来的菜香味。

“二位先生请进,这边坐。“老板娘引着安铁和彭坤坐到角落里一张干净的桌子旁。

安铁和彭坤还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就是都比较低调,角落的位置正是二人习惯的选择,坐下之后,彭坤面露舒心的笑意,对着老板娘道:“老板娘,您就给我们来几个下酒小菜,然后再来一瓶绍兴花雕,花雕麻烦您给温一下成不?“

老板娘一听,赶紧道:“好的,没问题,您二位稍等。“

安铁刚才一直在打量这个老板娘,老板娘似乎比上次见胖了一点,可眉眼间那和善的笑意还是温润如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现在酒菜也点完了,让我猜猜你从哪里过去找我的?你看怎么样?“彭坤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故作深沉地盯着安铁说。

第二部 第208章

安铁听彭坤说完,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彭坤,道:“哦?我到是想听听你这个老狐狸到底有没有千里眼、顺风耳。”

说是这么说,可安铁心里却是一沉,难道彭坤一直在监视自己?

彭坤笑眯眯地看着安铁,那笑容是他十足的招牌狐狸笑,让人一看就会觉得在被他算计一样,只听彭坤慢悠悠地说:“我猜你去了支画的日吧,与美女们友好地交谈了一下,对否?”

安铁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果然很神呐,不愧是老狐狸,是啊,我是跟支画见了个面,你不要告诉我这真是你猜出来的。”

这时,老板娘把酒菜一起端了上来,知道二人在说话,只是对着二人笑笑,就退了下去。

彭坤没急着说话,把温好的花雕分别给安铁和他自己倒上,然后端起酒杯闻一下,道:“嗯,这花雕味道挺纯正的,来,老安,咱俩先干一杯。”

安铁知道彭坤是个慢子,他要是想卖关子,你怎么逼他都没用,无奈地拿起酒杯与彭坤干了一小杯,温热的花雕带着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喝下去胃里感觉热乎乎的,很是舒服。

这个彭坤一直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这家伙无论在何种环境之下都会气定神闲,跟一头在黄昏散步的老牛,而且还喜欢给你弄出点意境出来,这一点,安铁倒是颇为欣赏,所以在北京监狱的时候二人就很谈得来。

喝过一杯之后,彭坤又夹了一口菜,然后才缓缓地说:“不是我神,是你去日吧的时候我正好从那个日吧出来,打算去健身。”说完,彭坤笑眯眯地继续把酒满上。

安铁暗道,这老狐狸,整了半天卖了这么大一个关子,不过彭坤去日吧也不见得那么巧合吧。

“原来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也学某个组织专门搜集情报伺机搞暗杀呢。”安铁故作轻松地说着,本来是想跟他说说花会的事情,但经过刚才彭坤那么一卖关子,安铁也想让彭坤动动脑袋,最好再多掉几头发,有朝一日掉秃了最好。

果然,彭坤听安铁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饿猫听说了哪里有鱼吃一样:“哦?还有这么个组织?我怎么没听说啊,难道现在滨城除了画舫还有别的动静?”

安铁也学着彭坤,举起酒杯,笑得人畜无害:“来来来,再一杯,这酒一会该凉了。”

彭坤这会终于明白了安铁的意思,摇头大笑道:“老安,老安,你总说我是狐狸,我看你比狐狸也差不到哪里去,快说吧,最近是不是又从你那些红颜知己那打探到什么情况了?”

安铁清了清嗓子,含着笑意看看彭坤,然后道:“比起彭兄你,我差远了,嘿嘿,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花会这个组织吗?”

彭坤听完,没有表现得多意外,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道:“这个组织倒是听说过,可他们似乎不在国内活动呀,老安你怎么问起这个了?难道你怀疑这个组织与上次那个民工事件和我妹夫他们的死有关联?”

安铁听了彭坤的话,暗叹一声,不愧是老狐狸,连猜测都是那么靠谱,条理清晰,一针见血,怎么看他怎么不像世家的花花公子,倒像个十足的特务。

“这个现在还不清楚我只知道花会一直与画舫是对头,而现在的形式很明显,画舫是被人陷害或者利用了,所以这个花会首当其冲,应该列入怀疑的范畴之内。”安铁说道。

彭坤听完安铁的话,陷入沉思中,捏着他眼前的小酒杯,眯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一会,彭坤把酒杯举起来,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啊,然后看着安铁道:“嗯,你说得很对,现在有些环节似乎越来越清晰,可是据我所知,这个花会的暗杀和情报功能只有很少部分的人知道,而他们的公开功能是艺术组织,搞一些国际上的艺术集会,或者艺术品投资之类的活动,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本无法证明就是他们干预的。还有一点,这个花会是国外组织,这里面涉及到的就不光是商业利益了,还有很多政治上的因素,我想那个花会不会那么傻吧。”

安铁也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地说:“看来滨城快要不太平了,狐狸,你如何打算的?继续查你妹夫的死因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妹妹似乎都没多大追究的兴趣啊?”安铁说着,心里还在想着该不该告诉彭坤,白天看到彭玉与鲁刚在一起的事情。

彭坤听了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甩甩手,道:“正国为如此,我才纳闷,所以才想好好查查,你想,我妹妹能为了一个男人连家人都不要了,可现在那个男人死了,她的表现却那么反常,我不该好好查查吗?”

安铁干笑了两声:“人都死了,也许你妹妹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想暂时忘记这个事?”

彭坤干笑了两声道:“你不了解我妹妹,如果我妹夫真的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要是会善罢甘休,那就奇了怪了,我这个妹妹啊,你现在是不了解啊,唉!你已经看到她对我的态度了,为了爱情,不惜与家庭反目,要是在革命时期,她绝对是个无比革命的女战士。”彭坤叹了一口气,不短简他是在为他妹妹叹息,还是因为别的。

小店的客人越来越少了,老板和老板娘坐在吧台后面闲聊着家常,小店门口的布帘子被风吹得飘了起来,隐约能看到外面的路灯下面有几只飞舞的蛾子。

安铁听着彭坤谈着家事,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然后,安铁突然问:“你知道一个叫鲁刚的人吗?”

彭坤看了一眼安铁,推了一下眼镜,道:“当然知道,金三角有名的大毒枭啊,老安,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彭坤难得皱起了眉头。

安铁淡淡地说:“他是我家瞳瞳生母的现任老公。”

彭坤这回愣住了,眯起狭长的眼睛在镜面后面闪过一丝光,神色复杂地说:“难怪!”

安铁赶紧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彭坤道:“什么难怪?”安铁可以肯定,彭坤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安铁也知道,彭坤不会轻易说出来。

彭坤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赶紧笑笑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挺惊讶的,这么说来,那瞳瞳继父就是金三角的大毒枭了?这下可要把安兄你愁坏了!嘿嘿!”

安铁皱着眉头,一副很郁闷的样子,心里想着,不知道老狐狸知道他妹妹与鲁刚关系非浅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

“是啊,我现在正愁着呢,先不说这些了,前几天我跟吴雅谈了一些事情,对画舫的了解又多了几分,据吴雅说,画舫的内部现在竞争很激烈,派系分得很清楚,而那个支画算是派系当中比较强的一支,你分析一下,最近这一段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画舫内部的人勾结外面的人造成的呢?”安铁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透露一些给彭坤,只有这样,对能获得彭坤知道的一些消息,两人就这样交换信息,似乎也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了。

“哦?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感觉画舫的人为了内部斗争勾结的势力或者人还来头不小,联系你刚才提到的花会,这里面似乎有一定的联系啊。花会这个组织据说发起在日本,但近几上都在欧美国家活动,与日本又似乎脱了联系,但我认为,既然是在日本发起的,基肯定还在日本,而且这两天我调查到一个现象,有一家很不起眼的装饰公司是中日合资的,几个月只做了几单不超过十万的小生意,可季度报表上的利润却大得惊人。”彭坤一条一条地阐述着,狭长的眼睛半眯着观察安铁。

“哦!”听彭坤这么一说,安铁在脑子里迅速地判断自己收集到的这个小装修公司的信息,然后,看了彭坤一眼说:“你说的这家公司背后是不是跟徐波有关系?”

听到安铁这么说,彭坤似乎有些诧异,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安铁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悠然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中华帮有人叫陈立明的人在这个公司出现过。”

安铁的头脑也飞快地转悠起来,彭坤还真是不简单,要说自己对那家装饰公司产生疑虑是因为误打误撞,那么彭坤就可以说是按图索骥地查到了这家公司,彭坤的信息来源怎么会这么广?

安铁一说完,彭坤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指着安铁说:“老安,我不短简你是运气好,还是就是手段高,的确,我查到了这家公司与徐波有关系,而徐波是画舫的人,在画舫徐波是谁的人?”

安铁看了彭坤一眼,说:“看起来是吴雅的人,实际上是支画的人。”

彭坤抬起眼睛,朝门口看了看,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那支画是什么人呢?”

安铁说:“我不知道。”

彭坤道:“我也不知道。”

安铁笑了笑说:“既然不知道,那我酒吧!”

彭坤抬了抬手说:“喝酒!”

与彭坤在小酒馆分手之后,安铁直接开着车回家,一路上安铁开车开得很快,不知道瞳瞳现在睡了没有,经过下午周晓慧那一楼子事,瞳瞳的心里肯定不能好受,该怎么安慰一下瞳瞳呢。

周晓慧确实是神有问题,正因为如此,她的诸多不负责任都变得可以原谅,而瞳瞳本来就是善良温和的女孩,看见自己的生母被自己一度误会,甚至是这次她发病的诱因,瞳瞳的心里肯定难过之极。

再一想起周晓慧那副疯癫的样子,安铁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甚至瞳瞳的生父也可能另有其人,这一点,更是瞳瞳无法接受的。

匆忙停好车,安铁跑上楼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客厅里本没开灯,瞳瞳的房间也是暗的,安铁以为瞳瞳睡着了,有些失望地打开灯,灯一亮,看见瞳瞳赫然趴在阳台的窗户上,此时正扭头看着自己。

第二部 第209章

曈曈的身上还穿着刚回家时的那条白裙子,只是头发散开了,看着安铁时目光中带着点茫然,眼睛有点发肿,看起来似乎哭过,整张脸看上去格外憔悴,看得安铁心头一紧,赶紧目光温和且忧虑地看着曈曈,柔声道:“丫头,吃饭了吗?”

曈曈摇摇头,趴在那没动,只是怔怔地看着安铁,把安铁看得心里直发慌,以前即使曈曈心里不高兴也会对自己笑的,可今天曈曈连强颜欢笑都懒得做了,趴在那像个漏了气的布娃娃似的,既让安铁心疼,又让安铁自责。

安铁换好拖鞋以后,把包往鞋架上一放,快步走到曈曈身边,拉住曈曈的手,说道:“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吃点东西。”

曈曈抬起头,含着泪水看着安铁,眼睛睁得大大的,尽量不让自己眼睛里的泪水流出来,嗓子十分沙哑地说:“我不饿,”说完,曈曈的嘴唇抖动一下,靠在安铁身上,头抵住安铁的腹部,一行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下来:“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不敢给她打电话。”

曈曈嗓子本来就哑了,再加上那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使曈曈说出来的话几乎听不大清楚,可安铁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用手了一下曈曈的脊背,深吸一口气,道:“丫头,别担心,应该没事的,要不,我现在给小桐桐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

曈曈先是点头,然后又使劲摇摇头,咬了一下嘴唇:“还是别打了,现在我们打电话过去,他们肯定不高兴。”

安铁道:“不会的,我单给小桐桐打,否则你晚上肯定睡不好觉。”说着,安铁拿出手机,拨了小桐桐的电话。

曈曈见安铁打电话,仰起头,睫毛还湿漉漉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可脸上表情确实紧张异常,估计小桐桐下午说的话对曈曈的心里造成了挺大的影响。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小桐桐张口就问,“什么事啊?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了是不是?”话说得理直气壮。

安铁紧皱着眉头,碍于曈曈在自己身边,把到了嗓子眼的火气压了下去。沉声问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托你们的福,死不了,现在打了针睡着了,有我老爸陪着,你们不用费心了。”小桐桐不咸不淡地说。

“既然没事就好,现在情况这么乱,你这个小丫头就不要跟着添乱了,算大叔拜托你,成不?”安铁对小桐桐的态度非常不爽,可也知道小桐桐的不满事出有因,这个小丫头肯定一直怨她妈妈给她取了一个和曈曈一个音的名字,以为自己是曈曈的替身,所以安铁不希望这个小桐桐在这个时候跟曈曈别扭着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接着就听小桐桐道:“难得你这么跟我说话呀,给你个面子吧,也怪我,没早点把我妈的病情说出来,那个,我就不跟姐姐说话,麻烦大叔转告姐姐,我下午说的话不是有心的,只不过一时着急罢了。”

安铁松了一口气,小桐桐就这点好,知道顺驴下坡,聪明得很,其实小桐桐通常虽然专横霸道,但其实人还是挺乖巧的,安铁顿了一下说:“好,那你好好照顾你妈,如果她头脑清晰了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小桐桐懒洋洋地说:“没问题,还有别的交代吗?”

安铁看了一眼已经坐直了身子的曈曈,对小桐桐说道:“没事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有情况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挂了小桐桐的电话,安铁对坐在那盯着自己看的曈曈说:“丫头,没事了,小桐桐刚才还向你道歉来着,所以,今天下午的事情你就别自责了。”

曈曈低下头“嗯”了一声,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叔叔,你说她那个病是不是不好治疗啊,万一………”曈曈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为周晓慧担忧着。

安铁蹲下身子,与曈曈正好平视,握住曈曈的肩膀,说道:“丫头,你别胡思乱想,看你妈的情况,应该是老毛病又犯了,估计跟最近情绪波动比较大有关系,小桐桐之前不是说过嘛,所以,你就不要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她清醒了,知道你认了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曈曈沉默了一会,说道:“嗯,等她清醒了,我会好好陪陪她,问问她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铁见曈曈这么说,放心了大半,擦擦曈曈眼角的泪痕,然后站起身,对曈曈说道:“丫头,叔叔给你热点饭吃吧,正好我也饿了,下午咱们打包回来的饭菜还有吧?”说着,安铁看了一眼餐桌,果然,下午打包回来的饭菜原封不动地在餐桌上放着呢。

“还是我来热吧。”曈曈见安铁要去热菜,赶紧站起来,往餐桌那边走过去。

安铁拦住曈曈,把曈曈揽到沙发上,让曈曈坐下,然后拍拍曈曈的肩膀,说:“在这等着,看看电视,我去热就行了,都在餐盒里,微波炉转一下就行。”

曈曈坐在那仰头看着安铁,脸色总算露出一点笑意,意识到刚才自己脆弱的模样,曈曈还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擦了一下鼻子,然后看着安铁去热菜。

安铁手脚麻利地把饭菜热好端上餐桌,招呼曈曈一起过来吃,其实安铁一点也不饿,完全是为了让曈曈吃点东西,如果自己不吃,曈曈肯定也就不吃了。

坐到餐桌旁以后,曈曈和安铁都没什么胃口,安铁看曈曈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戳来戳去就是不往嘴里送,连忙给曈曈夹点菜放进碗里,然后自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一边吃一边说:“丫头,怎么不吃啊,这菜味道挺不错的。”

曈曈抬头看一眼正在那狼吞虎咽的安铁,挤出一丝笑容,往嘴里送了一小口米饭,但吃的时候还是很勉强,眼睛呆呆地看着饭桌上的菜,缓缓地说:“叔叔,吃晚饭你带我出去兜兜风好吗?”

安铁听了一愣,看着曈曈道:“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嗯,适合兜风,不过一会出去的时候你批一件外套,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

曈曈“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发梢落进碗里也没察觉。

安铁见状,伸出手给曈曈缕了一下头发,道:“如果真的吃不下,就不要勉强,反正一会咱们出去兜风,饿了叔叔陪你去粥店喝粥。”

曈曈带着歉意看着安铁,眼睛上雾蒙蒙的,像个无助而委屈的孩子。嗫嚅道:“对不起,叔叔,又让你心了,可我真的没胃口。”到最后一句,曈曈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安铁心里暗叹了一声,站起身,走到曈曈身边,笑吟吟地说:“那好吧,咱们不吃了,出去兜风。”

与曈曈开车出了维也纳山庄,曈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区大门口以前周晓慧来时停着车的那个位置,直到开出去好远,才把头从车窗外面缩回来,然后看着前门的景物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色带着懊恼。

晚风凉凉地吹着,安铁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曈曈,看曈曈现在一味自责的样子,安铁心里很难受,其实安铁早就发现周晓慧有点不对劲的,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安铁一直没有让自己去正视这个问题,从而好好劝曈曈认了周晓慧,造成了今天曈曈心里上的这么大负担。

是因为害怕失去吗?安铁在心里问着自己,面对周晓慧,比面对周翠兰更加令安铁不安的原因是,周晓慧现在变得没有什么可以挑剔了,她是因为头脑不清楚才抛下曈曈的,她爱曈曈,像所有的母亲一样爱自己的孩子。

本来,安铁应该为曈曈找到了爱她的母亲而高兴,可是同时,安铁又非常失落,这种矛盾的心态从周晓慧出现那天起,就折磨着安铁。

“叔叔,你说她说的那个陈九州,真的,真的会有这么个人吗?”曈曈兴许是实在忍不住了,压抑地终于开口问道。

“她那时头脑不清楚,所以,说的话也不见得是真的,丫头,你先别瞎想,叔叔会把这些问题都搞清楚的。”安铁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何尝不是自己想问的。

“可是,看样子,她好像很喜欢那个叫陈九州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她哭的时候我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曈曈深锁着眉头说道。

“等你妈妈的病情好转,我们跟她好好谈谈,这样你心里疑问就解开了,相信你妈妈会愿意亲口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没有抛下你,而是的确有苦衷。”安铁涩涩地说道,试图安慰一下曈曈。

“嗯,我现在也认为她没有抛下我,而且童大牛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曈曈坚定地说着,眼神很柔和,很显然一无所知的周晓慧使曈曈心里好受了很多。

“是啊,你妈妈看上去是个很柔弱很善良的女人,她应该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她甚至很多时候把小桐桐当成了你,所以才让小桐桐跟你同名,她应该很爱你。”安铁缓缓地说。

曈曈听安铁说完,不自觉地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恢复了神采,看得安铁在旁边一愣,看来自己想得没错,曈曈一直非常渴望一份母爱。

想到这里,安铁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周晓慧是好母亲固然是对曈曈有好处没坏处,可那个很有可能也是曈曈骨至亲,并且指使瞳大牛五年前差点害了曈曈和陷害安铁入狱的人又是谁呢?

第二部 第210章

周小慧的出现以及瞳瞳对周小慧态度的那转,虽然让安铁心里有点酸,但是瞳瞳的快乐在安铁的心里还是第一位的,瞳瞳如果能和周小慧和谐相处当然很好。

瞳瞳的童年十分凄苦,一路波折,虽然到滨城碰到了自己,毕竟自己是一个大男人,与一个小姑娘需要的温暖的健全的家庭还是很很大的区别的,正是因为如此,瞳瞳的格与同龄人比,才显得更加成熟、敏感与倔强,比一般女孩子要安静和寡言许多。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竭尽所能让你快乐起来。”安铁看着正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城市的夜空发怔的瞳瞳,在心里暗暗地说。

滨城的夜空湿润而温和,风轻轻地从车窗荡漾而过,这个夜晚因为瞳瞳在自己的身边而变得安静而美好。安铁坐在哪里,轻松地开着车,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因为爱在身边,城市并不如人们口中传说中的那么荒凉。

可是安铁看着愁眉不展的瞳瞳,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让你心爱的人快乐,这是一个男人起码的应该负起的责任,连这个都做不到,别的就更别说了。

我们为什么会活得如此卑微而无奈?为什么?是个人的宿命还是民族的命运让我们在劫难逃?

这样的追问和迷惑,安铁不是从现在才有,而是从许多年前,从还没上大学的时候,这种窒息感觉一直就围绕在安铁的心头,仿佛有一双手,一直掐着你的喉咙,许多年,从少年一直到青年,如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安铁突然有些激奋起来,中的那股不平之气荡漾着,恨不得仰天长啸几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安铁心中的郁闷,属于远虑。至于近忧,就是最近围绕安铁和瞳瞳发生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虽然也让安铁胆战心惊,但却没有那种让安铁窒息的感觉。

重要的是,要打开瞳瞳的心结,让瞳瞳真正敞开心扉,和自己一起面临挑战,安铁相信,一切迷雾终究会飘散,甚至,这种带着挑战的生活,是安铁在内心里隐隐渴望的。

生活总是需要改变,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已经持续了一个世纪了。

现在安铁倒似乎看到了生活的契机,自从5年前自己真正认识到与瞳瞳在一起的快乐,看清并认同了自己和瞳瞳的感情之后,安铁似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仿佛重生一般,身上突然就有了使不完的力气,甚至因此坐了5年牢,安铁不但没有后悔,相反,心里却更加坚定,仿佛自己真切地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自我,而这力量源泉,是因为希望,只是因为生活从此充满了希望。

因为瞳瞳,命运给了安铁一个契机,使安铁有机会重新审视并找到了那个差点迷失的自我。

现在的安铁,除了那种命运一般宏大的困惑,但生活中却很踏实,很安静,人一旦有了方向,你就不会迷失自己,一个不迷失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是快乐的,安铁因此经常充满了感激,对生活的感激,因为这种感激,安铁愿意对社会对那些让自己感到幸福的所有人付出一切。

安铁腾出一只手,出一支烟,瞳瞳见状,赶紧从一旁拿出打火机给安铁点上,看了安铁一眼,然后继续望着夜空发呆。

“叔叔,你看,月亮那么圆!”瞳瞳突然指着一栋接着一栋的高楼中间说,因为这个发现,瞳瞳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安铁抬头一看,在高耸的楼群之间,一轮晶莹的圆月像一个剔透的玉盘高高挂在城市的楼宇之间,那让人身在其中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清辉倾斜在地上,当你看着地面的时候,月亮的光辉被楼宇挡着,楼宇制造着城市的影,安铁的车一会进入城市巨大的影中,一会开出影走进月光中。

可如果你抬头看天,你会发现,这些城市的影其实只是一小块,你只要迈出几小步就能从这些影里走出来。

月光普照大地,楼群形成的城市的影其实是人自己制造的,只要你的目光足够宽广,城市其实只是一个孤独的旅店,广袤的大地,在更多的更灵动的安身之所。

“嗯,月亮挺亮的,今天是多少号?”安铁语调安详地问着瞳瞳,心里一片平静,刚才的烦闷一扫而光,甚至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仿佛,这个夜晚自己盼望了很久,必须小心翼翼,否则,这个夜晚就会像梦一样消失不见。

“今天是农历十六。”瞳瞳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橘红色的电子表说。

“可是,明天月亮就没这么圆了。”瞳瞳似乎有些遗憾地又补充了一句。

很快,安铁就开着车转到了离维也纳山庄不远的海边。

安铁和瞳瞳下车之后,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此时,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很响,海浪的喧哗声却把海边的夜晚衬托得更加宁静。

海风轻轻地吹起瞳瞳的头发,月光下,瞳瞳散发着晶莹光辉的脸,在月光的照映下,美丽得如同一个梦,一个津津有味的呓语。

站在礁石上的瞳瞳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但姿态却很坚定,午夜的海风吹在瞳瞳的身上,吹动着瞳瞳白色的裙裾,在海边的礁石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个白衣飘飘的美丽的少女,她态度从容,飘逸而坚定,与这午夜飘摇的大海和午夜流动的月光融为一体,显得无比的和谐动人,仿佛她本来就是属于大海的海的女儿,本来就是生于月光中的月光女神。

着着瞳瞳在海边的月光下淡定从容的样子,安铁目光不由得呆了。

看着瞳瞳似乎透明的颈项和脸,安铁伸出手,轻轻把瞳瞳搂进了怀里,然后伸出手指,在瞳瞳的脖子上脸上轻轻地抚着,轻轻地说:“明天月亮不那么圆并不要紧,下个月的今天,月亮还会圆的,我们只要等一等就行了,为了每个月的今天,月圆时照耀一切的芳华,我们忍耐一些日子没什么。”

“嗯。”瞳瞳轻轻地靠在安铁的前,目光如水地看了安铁一眼,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轻轻抬起头,看着安铁说:“叔叔,我觉得老天对我太好了。”

“怎么会这么想?”安铁问。

“能让我遇见你呀,我觉得我这一生已经了无遗憾。”瞳瞳微笑地抬眼看着安铁,没有回避,没有羞涩,仿佛这句话说出口是如此平常。

安铁的心里却如同刮起了一阵风暴,仿佛一阵强烈的电流从身上来回通过了好几遍。安铁的手轻轻地抖动着,心砰砰地跳着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语气激越地说:“丫头,我也是,自从遇到你,生活就因为你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我喜欢这种变化,丫头你无法想象,叔叔因为你,一直就觉得上天十分公平,一直就觉得上帝实在对我太好了,好得让叔叔觉得受之有愧,叔叔一直觉得自己前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今生不应该得到这么大的眷顾,我得想办法努力去做一些好事去弥补,因为你,叔叔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感激。”

安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点也没觉得这么说太麻,然后安铁伸出另外一只手,捧起瞳瞳的脸,却发现瞳瞳晶莹剔透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但脸上却是笑的,笑得平静而从容,目光笼罩着安铁,像月光一样涤荡着安铁的心。

安铁心中一抖,慢慢低下头,在快要接触到瞳瞳的脸时,瞳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两滴眼泪在瞳瞳微笑的脸上慢慢地往下滑动。

安铁伸出舌头,把瞳瞳脸上的两滴泪水舔干了,在安铁的舌头接触瞳瞳的脸时,安铁能感觉到瞳瞳心灵的颤动。

在舔干了瞳瞳的眼泪之后,安铁慢慢把自己的嘴唇移到瞳瞳那鲜红欲滴的唇过,轻轻地把自己的嘴唇在瞳瞳的唇上碰了一下,马上,安铁清晰地感觉到瞳瞳那温热柔软的嘴唇抖动了一下。

安铁伸出舌头,慢慢在瞳瞳的唇间探了一下,正好碰到瞳瞳也正探索在双唇间的香舌,如同一朵兰花,在月光中盛开,瞳瞳的脸沉迷而安静地在安铁的眼前,那么熟悉而飘渺,仿佛,这样的情景一直就在眼前,在梦里,仿佛,在找了那么久的之后,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了永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从海边回到了家中,反正,一切都像一个梦,不真实,但却一直在你身边。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安铁了一把脸,傻乎乎地笑了一下,然后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朝着窗户的方向,安铁特意把窗帘拉开,月光正倾斜着从窗子照进来,一直可以照到床头,正好照在自己的头上。安铁的心里洋溢着无边无际的月光,比大海更加宽广而浩渺,比梦更加轻盈而迷人,真实的生活仿佛真的正在变得虚幻而美丽起来。

是的!生活总是不断地在发生变化,如果你现在碰到的生活不是那么美好,只要你心中有梦,很快就会好的,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耐心等一等,说不定在转过某一个街角的时候,奇迹就会发生。

“叔叔!睡了吗?”瞳瞳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没有,进来吧。”安铁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起来,瞳瞳的声音如同一串动人心魄的梵音,让安铁的心彻底融化并动荡起来,连脸上的月光仿佛也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安铁的话音刚落,安铁卧室的门轻轻一响,然后,安铁就看见瞳瞳站在门口,然后,轻轻迈开步子向安铁的床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