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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13章 人去楼空

与赵燕分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赵燕本来想把车留给安铁,安铁不打算现在就这么招摇,况且跟张生那边一直没有说自己还有一个公司,安铁不想猛地开回去一辆车让张生无法适应。

安铁拿着维也纳山庄的钥匙,心里没来由地想去那套房子里看看,那里是自己和瞳瞳住了两年多的地方,那里曾经是自己和瞳瞳的家啊,安铁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到达了维也纳山庄的那套房子门前。

用手中的钥匙打开房门,里面并不像安铁想的蒙了一层的尘土,室内非常干净,东西也一丝一毫没有改变,就像昨天刚刚离开似的。

安铁知道,这肯定是赵燕一直在帮忙收拾,心下又添了许多感动,赵燕真实个无法挑剔的女人,从见赵燕的那一刻起,安铁就被她的这份细致与柔情不断地感动着,且煎熬着。

安铁缓缓走进这间房子,熟悉的家具,熟悉的阳台,熟悉的摆设,甚至连熟悉的味道都还在这间房子里萦绕着,安铁直直地看着瞳瞳的卧室,一只手颤抖着推开卧室的房门,铺着淡绿色床单的小床,鹅黄色窗帘,窗外,星光满天,却没有站在窗棂下那个女孩的影子。

安铁着柔软的床单,在小床上安静地坐了下来,然后缓缓俯下身体,使劲嗅着床单上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有闻到了瞳瞳身上那种青草阳光般的味道。五年了,这里好似静止了一样,而安铁的心也一直静止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我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宝贝。安铁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在床上歪了一会,安铁脸上的神情变化了好多次,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什么牵着的木偶,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安铁感觉自己只是一个飘到这里的灵魂。

把瞳瞳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索了一遍,安铁终于恋恋不舍地走出来,关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好像瞳瞳就躺在里面的床上睡觉一样,生怕惊扰了瞳瞳的美梦。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安铁点了一烟,眼睛扫到沙发旁原来放落地灯的位置,还记得那天瞳瞳不小心撞到那个落地灯,摔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安铁的目光又转向阳台,多少个明亮的午后,看见瞳瞳在阳台上作画,其实再美的画也抵不上当时的场景。

此时,安铁看到哪里,眼前就会出现一个画面,而那幅画面里通通只有一个人影子,安铁自嘲地说:“丫头啊,你知道吗,你最擅长的不是画山水,也不是画人物,而是你能在一个人的心上作画啊,嘿嘿!”

自言自语地说完,安铁笑了,环视一下整个房子,站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那一面墙上花花绿绿的纸鹤,和床头上那幅黄花梦境再一次敲打着安铁的心,安铁真想让自己再大哭一场,为这五年的离别,为这千辛万苦才看清楚的梦,为那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郁闷,可眼睛不会流淌出一滴眼泪,只会在唇边展开一抹坚持到底的笑意。

“丫头,这套房子会直为你留着,等叔叔找到你,再跟你一起住进来。”这是安铁临走时说的一句话。

走到维也纳山庄楼下的时候,张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安铁接起电话,就听张生在电话那边气呼呼地说:“大哥,你在哪啊?”

安铁道:“怎么了?又跟那个小丫头吵架了?”

张生恨恨地说:“别提她了,她跑了。”

安铁顿了一下,道:“跑了?”

张生轻哼了一声,道:“就是,跑了,更可气的是她把宝儿给我那两万都拿走了,我就说吧,她就是一个小骗子。”

安铁皱着眉头听完张生的话,笑道:“不会吧,这小丫头是不是又玩什么把戏啊?”

张生说:“怎么不会,还给咱们留个字条呢,你回来看吧,对了,我还没吃晚饭呢,这个死丫头,气死我了,靠!”

安铁听张生不像是开玩笑,匆匆挂了电话往与张生住的那套房子赶去。

在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安铁给张生买了点吃的,然后便上了楼,推开门,张生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愤地对着放在茶几上的字条发呆,一见安铁回来,张生挫败地看了一眼安铁,说:“大哥,你看看这张字条,她妈的!我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算计了。

安铁拿起那张字条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二位大哥,不好意思向你们借了点钱,你们放心,我过几天一定加倍还你们,没想到你们穷兮兮的,还有点存货,先谢谢啦!桐桐留。”

安铁完这张字条,眼前立马浮起桐桐干变万化的脸,倒不是为了这二万块钱惋惜,而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惋惜,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小偷,竟然把别人对她的好当成她戏耍别人的武器。

安铁看看还没动饭菜的张生,说:“你那二万块怎么随便放啊?不过算了,即使留着拿钱你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注意节约是本,你这钱还得还给宝儿,知道吧?!”

张生哀叹道:“大哥?你说什么啊!我们现在被人骗了,你还没事人一样,以后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安铁笑着看看张生,道:“知道被人骗的滋味了吧?放心,吃饭的钱总是能赚到的。”

张生心虚地小声说:“可我没见过这么可恨的骗子,而且还是一个臭未干的小丫头,气死我,这一箭之仇我张生来日一定要报,哼!吃饭!”说完,张生打开餐盒,开始吃了起来,脸上的霾一扫而光。

安铁暗想,这件事未必不是个好事,能让张生有点觉悟也好,虽然据安铁了解,张生并非那种很没品的人,说白了,他以前也就是花点,懒点,并非单纯只为了骗女人的感情和钱财,可这世上最难说清楚的就是感情上的事,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桐桐离开,屋子倒是安静很多,习惯,又是一个习惯问题,与那个女孩相处一个多星期,除了在车站的惊鸿一瞥,安铁在那个女孩身上找不到一丝瞳瞳的影子了,同样是甜美可人的小女孩,格上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

早早睡下,安铁的心里竟十分踏实,明天安铁打算去打听一下赵燕说的拿起民工闹事事件,看看能不能通过这里找到关于那个名单的线索,究竟那名单上的人是种什么样的关系,以至于陈天容把它藏得那么隐秘。

第二天一早,安铁就到一些工地上转悠去了,与几个民工攀谈了一会,安铁得知这个组织民工在市政府闹事的人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据说叫华哥,安铁对一个民工老大哥说:“大哥,我想跟着这个华哥干事情,你看在哪能看到他啊?”

民工老大哥看看安铁,说:“看你像个白面书生似的,你可以去华哥的搬家公司试试,那里说是要懂规矩的人,还穿一样的衣服呢,气派着呢。”

问了那个搬家公司的名字后,安铁心里就盘算好怎么做了,既然暂时不打算回公司,不如去那个华哥的搬家公司看看,能不能有点什么收获,而且,这个年轻小伙子算是挺有头脑,还组织民工示威,有点意思。

与张生一起去了那个家乐搬家公司去试了一下,正巧那个搬家公司有一个分部缺人手,安铁和张生就再次就业,这回,张生倒是没怎么抱怨,可心里还是挺不不情愿。三天下来,安铁把这个搬家公司了解了大概,公司的运作还算正规,在滨城现在有十几家分部,安铁所在的这个公司的经理叫高兴,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对安铁还算和气。

这个搬家公司算上经理也就十个人,这十个人当中除了安铁、张生和一个中年汉子,另外的那些都是来自农村的小伙子,跟那个叫高兴的经理关系很好的样子,这样一来,安铁、张生和那个中年汉子有点被他们孤立的感觉。

而安铁看,除了中年汉子,那些小伙子很有可能就是跟着那个华哥干的内部人士,言语间透露出了一丝狂傲,带着一点小痞子的模样。

那个中年汉子叫鲁刚,跟谁都不怎么说话,满脸的胡须盖住了他的样貌,身材很壮硕,说话的声音也异常洪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扫到谁身上都会让人有种压迫感,安铁除了对那个华哥感兴趣之外,觉得这个鲁刚也挺有意思,没事总想和他聊几句。

鲁刚一开始对安铁还带着几分戒心,安铁问十句他也就回答个一两句,说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鲁刚喜欢喝酒,而且每次喝酒都喝得很多,安铁觉得这个人肯定有什么心事,对人的防备很深。

这一天,是安铁来到搬家公司的第五天了,一大早公司的经理就接了一个活,安铁便随着众人一起去了那个客户的家,到了那里之后,安铁才发现这个小区非常眼熟,环视了一下小区的环境,安铁猛然想起秦枫就住在这个小区,一时间心里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就在安铁沉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车子在一栋熟悉的楼前停了下来,事情居然这么巧,没想到搬家的对象竟然是秦枫,安铁犹豫了一下,压低帽檐,跟着众人一起上了楼。

进入那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安铁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打好包,就等着搬家公司的人过来搬了,此时,有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指挥搬家公司搬家,秦枫好像不在,安铁微微松了口气。

与张生搬着那套自己非常熟悉的沙发吃力地走下楼,安铁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是怎样的一种巧合,自己现在居然给秦枫搬家来了,这张安铁与秦枫曾经在上面发生过许多旖旎故事的沙发,现在由自己一步一步搬下楼,这让安铁的心情很复杂。

终于把沙发搬下楼,张生扭动了一下腰,道:“这沙发怎么这么大个啊,我的腰都快折了,靠!”

安铁也累得够呛,暗想,秦大小姐的东西向来真材实料,这个沙发又是那种超大型,不沉才怪。

就在这时,安铁感觉有一辆黑色的奥迪在楼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女人,安铁虽然没看到女人的脸,可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是谁。

就在这时,就听秦枫那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注意点,别把东西给碰了!”

第二部 第14章 给秦枫搬家

安铁为了避免与秦枫见面的尴尬,跳上车,把搬上车的东西往里面存放,从货车的位置,安铁看到秦枫带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上了楼,这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与吴雅之前带的那些保镖的行事作风极为相似,看起来秦枫现在的排场已经不在吴雅之下。

安铁的心里带着一丝疑惑,普通的员工本不会摆这么大排场请保镖来保护,估计秦枫在那个吴雅与支画的联盟当中肯定处于很重要的位置,这一点也不奇怪,以秦枫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大展拳脚,可让安铁担心的是,那个所谓的汉唐投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作,居然有那么雄厚的资本和势力。

安铁正看着楼门口发愣的时候,张生看看安铁说:“大哥,你想什么呢,咱们上去吧。”

安铁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应了一声,不得不上去搬东西了,走进楼门口,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身衣服是统一的蓝色工作服,自己还戴着一个鸭舌帽,在这一群人里,估计秦枫也不大可能认出自己。

走进秦枫的房子时,秦枫正与刚才在楼上指挥搬家的那个小姑娘说话,身后站着那两个扑克牌脸的保镖。

“小云,我留一个人在这边盯着,你看着点,别让他们把东西碰坏了,一会你到新房子那边再找两个小时工,在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把新房子收拾好。”秦枫慢悠悠地对那个女孩交代道。

“知道了,秦姐,你晚上回去吃饭吗?”叫小云的女孩亲切地对秦枫说。

“我晚上不回去吃,公司那边有安排,这边要是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吧,对了,别忘了在屋子里点檀香,我喜欢那味。”秦枫说完,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间房子,眼神很复杂。

安铁不自觉地又把自己的帽檐压低,与秦枫擦肩而过,打算去卧室里搬东西,就在安铁要进入卧室的时候,就听秦枫在身后说:“你等一下!”

安铁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把头压得更低了,暗自琢磨着,难道秦枫认出了自己。

还没等安铁转过身,就听秦枫说:“你先去搬别的东西吧,我要进去找一样东西。”秦枫又擦身走过安铁的身侧,进了那间卧室。

两个黑衣人紧紧跟随着秦枫的步伐,在进门的时候撞了一下呆站在原地的安铁,差点给安铁撞了一个趔趄,张生赶紧拉一把安铁,然后小声嘀咕着说:“走路也他妈不看着点,靠!”

那两名黑衣人好像聋了似的,本没理会张生说的话,张生看了一眼安铁,小声对安铁说:“老大,这女的是什么人,还带着打手,好大架势啊。”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听到张生的话,接口道:“一看就是哪个大款的小老婆,嘿嘿,长得真他妈好看。”

跟在秦枫身后的黑衣人似乎听到了那个小伙子的话,扭头冷冷地看了过来,在一旁的搬家公司经理高兴一把拉住刚才那个小伙子,然后对秦枫的保镖笑了一下,秦枫的保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安铁静静地看着秦枫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拉开梳妆台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攥进手里,然后对着镜子发呆。

这时,张生拉了一把安铁,说:“大哥,你不会对这妞动心了吧,嘿嘿,愣了好几次神了。”

安铁淡淡地笑了笑,小声道:“胡扯什么,干活吧。”

又搬下去一样东西上来,秦枫已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安铁扫了一眼秦枫的手,发现秦枫的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梳子,一看见这把梳子,安铁的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安铁居然都忘了啊,还有这么一把梳子呢,这是安铁和秦枫刚交往没多久时,秦枫第一次住安铁家,两人在楼下的路边摊买的。

当时秦枫还抱怨安铁,说:“你就是个农民,居然在路边摊给我买东西。”

安铁笑嘻嘻地把梳子放在秦枫手里,说:“路边摊怎么了?什么梳子也没有这种木制的朴实、好用,而且这种梳子会越用越顺手,用时间长了都舍不得丢。”

秦枫扑哧一笑,倒是没博安铁的面子把那把梳子放进了自己致的小包里,可安铁之后一直没发现秦枫用过,以至于安铁都不记得有这把梳子的存在。

现在,秦枫拿着这把梳子,让安铁的心里有些茫然,秦枫是否觉得这把梳子也有着她的年轻回忆呢,想到这里,安铁自嘲地笑了笑,有些心酸。

秦枫此时已经把红色的风衣脱下来搭在手臂上,里面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套装,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水绿色的丝巾,眉宇间流出出一种成熟和凌厉,风采更胜当年。在屋里的搬家工人都有意无意地偷瞄着秦枫,只有鲁刚在那低着头整理着要一起搬下去的东西。

秦枫皱着眉头扫一眼整个屋子,飘然踏出房门,把那个叫小云的女孩带走了,只留下一个保镖在屋里指挥着工人搬家。

当秦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不知是哪个小伙子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屋里的工人们发出一阵哄笑,刚才那个被保镖冷冷注视过的小伙子声音尖细地说:“他,要是我这辈子能跟这个女人睡一觉,死了也值了,哈哈。”

小伙子的豪言壮语一说完,留下的那个一脸漠然的黑衣人一个健步窜到小伙子跟前,揪住小伙子的衣领就给了那个小伙子一拳,那个小伙子怪叫一声,口鼻出血地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屋里的人都呆住了,搬家公司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对那个黑衣人怒目而视,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浓郁的火药味。

安铁看到那个黑衣人出的那拳极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身手,那个瘦弱的小伙子经这么一拳,肯定好受不到那里去。挨揍的小伙子躺在地上呻吟着,那声音比哭还难听。

几个冲动的小伙子已经为同伴被保镖打叫出声来:“你他妈有病啊,下这么重的手,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说完,有四个人围上了那个保镖。

张生往安铁身边靠了靠,小声在安铁身边说:“大哥,咱们……”

安铁警告似地看一眼张生,张生立刻明白了安铁的意思,继续去找东西往下面搬。

安铁又往鲁刚的方向看了一眼,鲁刚只是抬起头冷笑了一下,然后搬了一样东西也下了楼,在安铁身边擦过去的时候,对安铁轻声说:“安兄弟,这热闹没意思,呵呵。”

安铁对鲁刚也笑了笑,然后,就听那个黑衣人说:“怎么?这单生意你们不打算做了?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的话音刚落,刚才一直站在角落地观察的高兴就呵斥了搬家公司的员工道:“都干嘛呢?赶紧干活!”说完,走上前去,对黑衣人笑呵呵地说:“大哥,虽然我们的员工有错,你可以投诉啊,干嘛打人呢?”

黑衣人冷哼道:“我只会用手讲道理,不会用嘴,你是干什么的?”

高兴仍旧笑眯眯地说:“我是他们的经理,你要是不满意我们的工作,可以跟我提,可你打了我们的人,这个就说不过去了吧。”

黑衣人满不在乎地说:“以后管教好你的手下,这是医药费!”说完,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扔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小伙子跟前。

这保镖说话倒是干净利索,风格跟秦枫颇为相似。

高兴瞟了一眼扔在地上的钱,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说:“大哥,我们家乐搬家公司的兄弟有错会有我们华哥会教训,你这什么意思?”

这个经理这时候搬出那个叫华哥的人,应该是让黑衣人听听,想用华哥的名头来了结是非,也给这些激愤的兄弟们一个说法。

没想到那黑衣人本没理会搬家公司经理的话,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说:“还真没看出来,以为你们是黑社会?老子可不是混黑社会的,不知天高地厚,赶紧干活,我没空跟你们扯。”

屋里的几个小伙子听了这个黑衣人的话,都怒了,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站到高兴的身后,高兴的眼睛里也烧起了怒火,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郁地看看黑衣人,然后扭头对众人说:“赶紧干活!”

看得出这个高兴是一个很理的人,安铁对这个小伙子有一些欣赏,缓缓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小伙子身边,把小伙子扶起来,然后对高兴说:“高兴,找个人带他去医院看看,恐怕这点医药费不够。”

黑衣人看安铁,冷声说:“不给他点教训他不会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安铁道:“小伙子,马王爷长几只眼谁也不知道,就冲你这么冲动办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如果我们告诉你们老板,估计你就知道了。”

黑衣人一听安铁提起老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又拿出几百块递给安铁,说:“这回够了吧?”

安铁接过黑衣人手里的钱,扶着那个小伙子往门口走过去。

安铁下楼以后,高兴就跟了下来,扶过那个受伤的小伙子,对安铁真诚地笑了笑,说:“谢谢你啊。”

安铁淡淡地说:“谢我干什么,把他送医院看看吧,别伤着鼻梁骨,钱我放他兜里了。”

高兴笑着点点头,说:“你很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安铁刚想问问那个所谓的华哥,觉得此时问又不是很妥当,对着高兴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干活去了。

安铁重新上楼,那个黑衣人看安铁进来瞟了安铁一眼,没说话,去阳台上抽烟去了。

安铁去卧室里搬东西的时候,鲁刚正在里面捆行李,看安铁进来对安铁笑道:“这群毛孩子就是年轻啊。”

安铁道:“是啊,我们以前也有年轻的时候。”

鲁刚定定地看看安铁,说:“安兄弟,你也没多大,哈哈,一会下了工,咱们一起喝酒,怎么样?”

第二部 第15章 酒醉英雄汉

下了工之后,安铁与鲁刚和张生一起找了个小饭馆,饭馆不大,里面的卫生条件也不是很好,昏黄的灯光照在三个人的脸上,使得人仿佛都变得郁起来,所幸的是菜做得倒是不错,有种自己家里做出的饭菜的味道,三个人热乎乎地吃着喝着,很快就喝得红光满面起来。

几杯酒下肚之后,鲁刚话就多了起来,言语间很是豪放,别看鲁刚满脸胡子,看起来挺糙的样子,却是谈吐不俗,平时是刻意掩饰着,酒一喝得多了,鲁刚那份见识和睿智立马就流露出来。

小饭店的门就那么敞开着,春日黄昏的暖风时不时地灌进小店里,安铁所在的那一桌正好守着门口,那风一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粉香气,使杯子里酸涩的啤酒也变得甘甜起来。

鲁刚喝完杯里的酒之后,抹了一下嘴,看着安铁说:“安兄弟,我看你像个文化人,怎么到这里来做这些力气活了?”

张生听鲁刚这么一问,赶紧话道:“鲁大哥,这活还算好的呢,你都不知道,我和我大哥之前做的什么?通厕所的,靠!”

鲁刚听张生说完,抚掌大笑道:“哈哈,通厕所没啥,大男人不吃点苦干不成什么大事。”

安铁喝了一口酒,说:“老鲁,说实话,我刚出狱没多久,张生就是我在狱中结识的,人被关久了,反而想清楚了很多东西,干什么无所谓,问题是要明白自己想干什么。”

鲁刚听了安铁的话,微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哈哈,不瞒你们说,我以前经常进号子,看来咱们都是出了笼子的鸟,在外面放风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张生看看鲁刚,问道:“鲁大哥,你以前是犯什么事进去的?

鲁刚神色一凛,似乎被张生触到了痛处,眼神复杂地说:“反正就是干了坏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说完,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咕咚一口把杯子里的酒一干二净。

安铁收回自己停在鲁刚脸上的目光,微笑道:“是啊,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只要学会从容面对,都没什么,来,喝酒!”

鲁刚眼睛闪过一丝光,看一眼安铁,兀自笑了笑,说:“安兄弟,你看得透啊,别看我年纪比你大,却没你想得那么明白,来,咱们哥俩干一杯!”说完,倒上酒举起来,跟安铁使劲撞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张生看看安铁,又看看鲁刚,笑嘻嘻地说:“二位大哥啊,你们俩说话怎么跟打哑谜似的,照我看,蹲不蹲大狱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咱们哥们以后得活得舒服,嘿嘿,我可不想以后再通厕所了。”

鲁刚呵呵笑着说:“话理不,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哈哈。”

安铁看鲁刚喝得挺高兴,对自己和张生也放下了戒心,便道:“老鲁,你知道那些小伙子提到的华哥是什么来头?听说这个搬家公司就是他开的。”

鲁刚看一眼安铁,淡淡地说:“那小子倒是经常听人说起,可我没见过,估着跟刚开始在道上混,安兄弟,怎么你想去道上混?”

安铁笑道:“我岁数大了,还混什么混,我就随便问问,这段日子也是经常听人提起他,还听说他组织滨城的很多民工讨薪,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能把这些闲散的农民工团结起来,这股力量可比黑社会大多了,嘿嘿。”

鲁刚挑了一下眉毛,沉思了一会,说:“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像你说的,人数多,反倒不好管理,就算是黑社会的帮派,那也是弱强食,没准哪天就栽下去了,唉,人呐,还是老老实实的生活最享福。”

安铁看鲁刚似乎对所谓的黑社会感慨良多,也没话,给鲁刚添上酒,然后又要了一些烤串,随着天气转暖,一到了晚上烤串的香味就在大街小巷里飘着,这种香喷喷的味,带着市井和人间烟火的味道,让人吃着既踏实、又舒服。

三个人喝到大半夜,酒桌上已经摆满了啤酒瓶子,小店里只剩下安铁这一桌的三个男人在这喝着聊着,从门口吹进来的风越来越凉爽,小店里昏黄的灯光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安铁看张生和鲁刚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鲁刚,喝酒像喝水一样,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眼神也不像平时那么凌厉,可却带着浓浓的伤感,仿佛他每笑一声都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张生半趴在桌子上,拿着酒杯敲敲桌子,道:“大哥,我想女人了,就怪你,一天到晚不是去通厕所就是干力气活,滨城的姑娘都这么漂亮,我一个也没泡上手呢,真他妈郁闷!”

安铁敲了一下张生的头,道:“你小子,就那点花花肠子。”

鲁刚却笑道:“你俩都年轻,有的是资本,嘿嘿,现在你鲁大哥我不敢夸下海口,日后张兄弟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大哥让你尽管挑!”

安铁晕晕乎乎地琢磨了一下鲁刚的话,也爽朗地笑了笑,说:“干什么日后,走,咱们哥三现在就去找。”说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结账。

从小店出来,安铁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带着张生和鲁刚去洗浴中心找几个小姐按摩按摩,这是安铁出来后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几年来,安铁在身心上受到的折磨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忍受过来的,这些年来,安铁的神经几乎一直都在绷着,现在,的确应该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否则,感觉自己都不适应出来之后的生活了。

到了一家洗浴中心,三个人打算到浴池里泡一下,然后再去蒸个桑拿,这个洗浴中心的浴池都是那种小型的,当安铁跳进温热的水池,把自己的身体全部没入水中时,16k小说www..cn安铁舒服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进去一泡,三个人的酒也醒了大半,安铁这才注意到,鲁刚古铜色的身上伤痕累累的,有几道疤痕狰狞地分布在鲁刚的口和胳膊上,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时,张生也注意到了鲁刚身上的伤疤,怪叫着说:“靠!鲁大哥,你这身上怎么搞的?你跟人火拼啊!”

鲁刚看看张生,然后看着安铁,笑笑说:“安兄弟,你想知道我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安铁淡淡地说:“老鲁,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并不想知道你过去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现在我们能是好朋友,这就很好。”

鲁刚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笑道:“嗯,安兄弟你说得不错。”说完,鲁刚缓缓闭上眼睛,深锁着眉头,眼皮还一跳一跳的。

舒服地泡完澡,在桑拿房又蒸了一会,先前的酒气也就蒸了出去,三个人又恢复了常态,鲁刚的话就越来越少了。就在安铁和鲁刚闭着眼睛享受着高温下的汗水从身体里奔涌而出的快感时,张生却在哪里挤眉弄眼地说:“大哥,下面的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嘿嘿。”

安铁看了一眼鲁刚,问道:“老鲁,咱们再去按摩一下,反正也来了,松松筋骨,怎么样?”

鲁刚顿了一下,说:“怎么都行!”

接着安铁要了一个独立的包间,三人一起走了进去,里面摆着四张按摩床,没一会,一群按摩女郎鱼贯着走了进来,张生那双桃花眼放着光,在这一群女人中扫来扫去的,没一会,就挑了一个感的美女拉到自己身侧。

鲁刚看一眼安铁,然后问带着女孩进来的工作人员,说:“给我找个按摩好一点的。”

工作人员叫了一个女孩的名字,随后就有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站了出来,鲁刚扫了一眼那个女孩,说:“行,就这个吧。”说完,往按摩床上一趴。

安铁看张生已经开始跟他挑的女孩交流感情了,随便指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说:“就她吧。”

女孩对安铁微微一笑,走到安铁身边,接着,那群没被挑上的女孩就全数退了出去。

安铁看那个女孩在自己身边站着,对女孩道:“你先给做个按摩吧。”

包间里的三个男人都趴在按摩床上享受着美女的服务,可表现却大不相同,就听张生跟那个女孩聊得最欢,不时还能传出女孩撒娇似的低呼,而鲁刚那边就比较沉默,按摩的女孩问了几句,鲁刚也不怎么搭理她,女孩就索专心给鲁刚按摩。

安铁找的这个女孩话也不是很多,下手很轻柔,软乎乎的小手在安铁身上深一下浅一下移动着,偶尔低声在安铁耳边道:“大哥,这个力度合适吗?”

包间里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异动,看来这三个男人还真不是好色之徒,安铁刚这么想,就听张生道:“大哥,那个,我去别的包间。”说完,眼睛色眯眯地看看身旁的女孩,而女孩则一脸娇羞地看着张生,脸色潮红,媚眼如丝。

安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没一会,鲁刚开口对身边的女孩说:“行了,你出去吧。”说完,站起身对安铁说:“安兄弟,我乏了,去大厅睡一会。”

安铁看看鲁刚,刚想说什么,鲁刚就笑吟吟地说:“我岁数大了,这些还是你们年轻人玩吧,不碍事,哈哈。”说完,大步走出包间。

安铁身旁的女孩见鲁刚也出去,神情有些羞涩地看着安铁说:“大哥,咱们还继续按摩吗?”

安铁微微愣了一下,笑意很浓地看看女孩,说:“你说呢?”

女孩往安铁身上一歪,娇羞地说:“当然是大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说完,柔软的小手,轻轻抚上安铁的口,在安铁的皮肤上划着圈。

第二部 第16章 春天的味

按摩的女孩用她那双柔软的手,缓缓地撩拨着安铁的欲望,原本清秀的脸,蒙上的一层类似情欲的暧昧红晕,眼睛微张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铁,一只手顺着安铁的小腹向下滑去,她碰到安铁早已膨胀的坚硬的部分时,得意的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用手指描摹着安铁的嘴唇。

安铁收起了刚才懒洋洋的姿态,紧抿着嘴唇,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色彩,可自己身体却不听使唤,心里欲望不断膨胀着,使安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女孩站起身,手搭在安铁的肩膀上,跨做到安铁身上,娇艳欲滴的红唇沿着安铁的锁骨往下一寸一寸地亲吻着,移到安铁的口,抬起头对安铁魅惑地笑了一下,用牙齿轻轻啃噬着安铁的头。

一阵酥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安铁感觉自己体内的火苗往外蹿着,嗓子干的难受,这时,女孩把安铁推倒在按摩床上,迅速解开那层薄薄的衣服,露出了那凹凸有致的身体。

安铁翻过身,把女孩压在身下,女孩娇呼一声,勾着安铁头,嘴唇半开着,像是在对安铁发出邀请,安铁却避开了女孩的嘴唇,用手掌覆住女孩的**,轻轻捏了一下,女孩呻吟了一声之后,与安铁贴得更近了,安铁的小弟弟正好抵住女孩平坦的小腹上。

“嗯大哥,快点嘛!”女孩娇声在安铁耳边唤着。

安铁听到女孩娇声的呼唤,不知为什么,兴趣已经失了大半,悬在女孩身体上方,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眼神越来越暗淡,站起身,淡淡地说:“你们这按摩还来全套啊?”

躺在按摩床上的女孩意外地看着安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铁说的话,等看到安铁站起身,才明白安铁的意思,有些沮丧地坐起身,幽怨地说:“大哥,你不喜欢我啊?”

安铁顿了一下,说:“不是,你挺好,只不过我不太习惯。”安铁说着,心里的那股火忽上忽下的,按下去又冒上来,5年没接触过女人了,自己差点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功能了,在监狱的时候,许久身体里的变化才让安铁想起来用手解决一下,现在都快养成手的习惯了,猛然一下子真刀真枪上阵反而有点不习惯,而且,安铁心里还有一种负罪感,但身体又有点不听话,反正就是挺复杂。

女孩怏怏,可脸上还是带着职业的笑意,蹲在安铁身前,双手突然伸到安铁的下面,请握住安铁的哪里,手法娴熟地挑逗着安铁的欲望,一边动还一边委屈地说:“你们要的不是全身按摩嘛,我们这里的全身按摩都包括这些,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刚才还给你做了“蚂蚁上树”,都已经超过我们的服务范围了。你要是不做,我们老板会骂我不会伺候客人的。”

安铁感觉自己身体不断地膨胀,小腹处的热流肆无忌惮地奔着一个出口往外冲撞着。随着女孩的速度越来越快,安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最后,安铁大叫一声,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粘稠的体顺着女孩白皙的肩膀往下流。

安铁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脸色有些尴尬,颓然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里空空荡荡的。

在床上躺了一会,安铁睁开眼睛一看,那女孩还坐在旁边没走,安铁有些疲惫地笑了笑,然后问:“什么是蚂蚁上树?”

女孩子羞涩地看了安铁一眼道:“就是用嘴亲你的全身啊。”

安铁哑然失笑道:“在这个项目里,可以做*爱,但亲全身却不包括在内?”

女孩说:“是啊,那是另外一个服务项目,要加钱的。”

安铁笑了起来,道:“你们这里把快感分解的很细致啊,明码标价,挺好的。你不用陪我了,忙你的去吧。”

女孩子走后,安铁在按摩床上躺了一会之后,安铁便离开了那个包间,到前台把帐结完,安铁并没有去找张生和鲁刚,只是给张生发了短信,然后走出洗浴中心。

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安铁独自走在点缀着零星灯火的街面上,空气里赋予的花香参杂着大海的咸涩味道,这种气息既熟悉又陌生,每一个季节,都有每一个人的独特味道,就像人的记忆一样,只要找到一个媒介,就会一触即发。

安铁记得自己初来的大连的第一个春天,当他记住这春天里属于自己的味道的时候,以后每一个春天都似曾相识,那时候,安铁还窝在过客酒吧里,听着酒吧里的音乐,喝着简装啤酒,心怀这一大把不着边际的梦。

那时空气里除了花粉和咸湿,还带着一种香,就像某个夜晚,自己与李海军在酒吧关门之后在路边摊吃烤串的味道,后来,还有白飞飞,春天的空气里又多了她爽朗的笑声,再后来是瞳瞳,春天的空气里增加几分前所未有的轻,轻得就像一片羽毛,像一个梦,而那片羽毛会不时地骚动着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安铁感觉到寂寞,在自由的空气里,在春天的味道里,在苍白的路灯下面,这份寂寞无处不在,就像月亮的影子,重复着安铁的每一个动作和叹息。

安铁毫无意识地拦了一辆车,等安铁坐上去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等司机问了好几遍,安铁下意识地说:“去过客酒吧。”

司机想了想,问:“是中山广场附近的那家嘛?”

安铁牵动嘴角笑了一下,说:“是,去那吧。”安铁真想去,这是发自内心的一个想法。

到了过客酒吧的门前,安铁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霓虹灯,一点都没变,就像五年前一样,就像安铁每次想喝酒时过来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走到门口,安铁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白飞飞和李海军会不会在里面?安铁希望是在的,安铁甚至这些天以来一直在想着和白飞飞或者李海军见面时的情形。

推开酒吧的大门,里面就传出了唱歌的声音,居然是那首李海军曾经唱过的《跟往事干杯》,安铁仔细听了一下,唱歌的人并不是李海军,可这首歌安铁听来却非常亲切。

走进去之后,安铁环视了一下酒吧,几乎没有熟悉的人,看来事物的变化有时候比人的思想变化更快,安铁笑了笑,奔着以前三个人经常坐的那张桌子走过去,安铁一边走一边纳闷,酒吧里的人挺多的,而三个人的老位置算是视角比较好,坐着也比较舒服的一张桌子,可为什么却没有人坐呢。

安铁刚坐下来,就听身后有人道:“先生,对不起,你能换一张桌子吗?”

安铁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小伙子,顿了一下,说:“怎么?这张桌子有人坐了?”

服务生面露难色地说:“算是吧,先生是第一次来吧?”

安铁听了服务生的话,感觉十分有意思,自己在这个酒吧窝了那么多年,现在却被人说成第一次来,转念一想,自己也离开五年了,便道:“是,怎么?这里现在有什么新规矩?”

服务生道:“这张桌子我们老板规定不对外。”说完,指着桌子上的牌子。

安铁这才看见桌子上有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预留位置”,安铁心里一阵莫名地激动,还真有她的,整这么绝。

安铁笑道:“这个预留位置是什么意思?你们老板在吗?我很想问问。”

服务生拧着眉头,说:“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不在,现在只有一个值班经理在,你要是想见他我给你找,可这个位置确实是死规定,我听以前的老员工说,那个位置是老板和她的好朋友经常坐的位置,五年前这张桌子就放了那个牌子。”

安铁听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张桌子,有些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然后对那个服务生说:“小伙子,你们老板现在经常过来吗?”

服务生有些纳闷地看着安铁,顿了一下,说:“先生认识我们老板?”

安铁没说话,往旁边的一张桌子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给我来一盘红烧,两瓶百威。”说完,坐了下来。

服务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安铁,说:“先生,你说什么?红烧?”

安铁皱着眉头想了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难怪服务生觉得诧异,现在这里应该不会卖红烧,那是自己因为自己爱吃红烧把李海军的酒吧整得不洋不土的,想起来就觉得有意思,安铁道:“哦,我说错了,来两瓶百威吧,呵呵。”

安铁坐在酒吧里喝了一会酒,虽然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可该变的还是变了,安铁不免有些伤感,这酒喝起来也没了滋味,表演台上的男歌手又唱了几支低迷的情歌,安铁的思绪一阵恍惚。

就在这时,安铁听到身后有一个女人道:“先生,我们老板让我给你送来一样东西。”

安铁扭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色皮装的短发女孩正站在自己身后,这个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要不是听到她刚才的声音,还以为她是个男的,主要是她那身衣服实在太中化了,像个个子不高的小伙子似的。

安铁环视了酒吧一下,纳闷地问:“你家老板是谁?你是酒吧的?”

女孩道:“不是,我只是来送你东西,别的没法告诉你。”女孩的口气很生硬。

安铁更觉得莫名其妙了,看一眼女孩手中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快餐盒的样子,安铁深锁眉头,说:“那我不会收不认识人的东西,你拿走吧。”

女孩把东西往安铁桌上一放,一阵风一样走了,动作快得安铁都没反应过来。

安铁打开外面的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个快餐盒,当安铁把快餐盒打开的时候,一阵香扑鼻而来,里面居然是红烧,安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盒红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奔着酒吧门口跑出去。

安铁出了酒吧,街道上空空荡荡的,本没有那个女孩的影子,安铁心里有点发慌,刚才明明是感觉到一点东西或者线索,可现在只剩下满腹的疑惑,那个女孩为什么给自己送一盒红烧呢,她的老板又是谁?是李海军还是白飞飞?

第二部 第17章 再现命案

安铁趁着在枫家公司的这段日子了解了一下那个极乐岛的情况,最近几年,极乐岛在滨城的岛屿开发项目中风头最胜,里面不但集合了大型的餐饮、旅游、度假等体闲娱乐的大型机构,还开发了一个大型的别墅项目,这个别墅项目准备开发30多套别墅,风格各异,集合了现代和古典的不同种类建筑风格,现在已经建好4套样板房,其奢华和美令人乍舌。

极乐岛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极乐之所在,滨城因为城市环境和气候的缘故,一直是富商和贪官们集散地,这座建设了五年的岛屿,现在也就成了滨城首屈一指的消金窟,全国各地的有钱人慕名而来,使原本一片荒凉的岛屿俨然成了一个充满无限诱惑的不夜城。

安铁坐在咖啡厅的一角,看着赵燕这几天来拿给自己的资料,陷入沉思中,从表面上看,这座岛是旅游项目中兴起的佼佼者,可凭安铁总觉得肯定有更大诱惑使那些光顾这座岛屿的人趋之若骜。

这是一种什么诱惑呢?肯定不只是像画航那样搞点色*情和纹身诱惑就行的,画航的那些主顾个个见多识广,小小的纹身和色*情怎么能够如此吸引他们?在中国,比画航色*情得多的地方有的是。

这时,安铁又想起了赵燕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安总,吴雅和柳如月这几天一见面就问我你在不在公司,看来她们已经知道你回大连了,持别是柳如月,说她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让你尽快跟她联系。”

提起柳如月,安铁的心情也很复杂,没想到柳如月终究是卷入了吴雅的漩涡,如果吴雅之前透露的画航就是吴雅身后的最大势力,那么柳如月是否还是当初的那个柳如月呢?还有,她与王贵的恩怨也不知道解决没有。

看来无论于公于私安铁都得见见柳如月了,时隔五年,此番再次见面,安铁还真搞不清楚柳如月是敌是友,想到这里,安铁点了一烟,眼睛望着窗外的街道,这是一条绿村成荫的小街,对面的街道旁有一面古老的石墙,墙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蔓,在微风的吹拂下,那道墙就像一面绿色的湖,荡起翠绿色的波纹。

就在安铁看着对面街道发呆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一队警车呼啸着开过去,警车的阵容前所未有的庞大,安铁的心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安,安铁隐约感觉这座看似风平浪静的城市马上就要卷起一场惊天巨浪了。

离开咖啡厅,安铁决定再去瞳瞳老师的那栋海边别墅去看一看,最近总是有瞳瞳就在身边的感觉,可又抓不住具体的方向,那感觉就像一只猫儿在抓一个绒线求,有种看似千头万绪,实际上线索只有一的感觉。

到了那栋海边别墅,大门依然是紧紧关闭着的,安铁透过铁栏杆往里面一看,里面的草坪已经修剪平整,院子种植了一片又一片的黄花,安铁心里一震,抓着大门的铁栏杆,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就在安铁愣神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安先生?”

安铁猛地一回头,是上官南,安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上官南,只见上官南的神色很平静,似乎早料到安铁就要过来似的。

安铁道:“上官先生,你们家老板回来了?”

上官南对安铁笑笑说:“没回来,我最近刚过来,帮社长打理一下这栋房子,要不你进去坐一会?今天社长的一个弟子在这里,她可能会清楚一些社长的情况。”

安铁往大门里面看了一眼,黄花亮得有些刺眼,安铁很奇怪上官南会请自己进去,而那个老太太难道还有别的弟子?想到这里安铁的心又翻腾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以前经常听曈曈提起她老师的这栋别墅很特别,还真没进来过,可是,我方便进去吗?”

上官南顿了一下,说:“方便,请进。”

安铁淡淡地笑了笑,说:“那就打扰了。”

安铁看到上官南暗了一下门外对讲,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对讲中传出来,没一会,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上官南带着安铁径直往别墅的方向走,安铁则看着道路两旁的黄花一阵失神。

到了别墅门口,就看见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人,等安铁看到女人的脸时,安铁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女人居然是叶宜。

叶宜看安铁疑惑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安先生?”

上官南道:“原来你们认识,那就好,我去擦车,叶小姐,麻烦你招待一下安先生。”

叶宜含笑着看一眼上官南,说:“咱们进去吧,别站在门口说话呀。”

说完,引着安铁走进别墅。

这栋别墅虽然面积不小,可里面的装修非常简洁,而且本看不到那种日式风格的影子,反而有点像北欧的那种装饰风格,客厅里有一个很大的壁炉,在壁炉的前面有一张看起来非常舒服的摇椅,如果是冬天,估计守着这个壁炉坐在摇椅上一定很舒服。

安铁又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墙壁,果然如瞳瞳所说,一张画作也没有,只在左侧的墙壁上悬着一把青灰色的刀,有点像日本武士长用的武器,而且看起来像是年代久远的那种,应该是一把古董。

别墅里除了叶宜和上官南还有两个女佣,安铁一坐下来,就有人递过来一杯咖啡,叶宜看着安铁笑吟吟地说:“太巧了,我就说嘛,安先生应该是故人,哎呀,上次你还不肯承认。”

安铁顿了一下,说:“怎么?我们上次以前也见过面吗?”

叶宜想了想,说:“当然见过,不过安先生不认识我罢了,你不是以前办过一个婚礼文化节吗,我看了那次那个开幕式的摄影展,就一直想结识你呢。”

安铁总觉得这个叶宜和上官南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部上来,便道:“叶小姐也喜欢摄影吗?”

叶宜道:“喜欢,摄影跟绘画本来就一脉相承,有时候看到拍摄出来的东西,会让人产生一些灵感,所以我很喜欢看,对了,那个摄影师是姓白吧?安先生有机会要帮我引荐一下呀。”

安铁暗想,得了,白飞飞还多了一个粉丝,笑笑说:“有机会吧,没想到叶小姐是高人的徒弟,那你的画一定不同凡响,失敬了。”

叶宜掩嘴笑道:“安先生说笑了,我只是受了前辈的一些点拨,称不上是前辈的弟子,这不是前辈最近想来大连嘛,我帮着收拾一下房子,所以说今天真巧呢。”

客厅里的落地窗引进来一大片明媚的阳光,叶宜浅浅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柔和,安铁从一见到叶宜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安替不禁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安铁极其不舒服。

窗外的草坪上,上官南正在擦着那辆白色的雪佛兰,看他擦车的那种娴熟而悠闲的样子,与普通的司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在雪佛兰的旁边还听着一辆黑色的宝马,看样子这辆宝马是这个叶宜的车。

安铁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可又不知道这个叫叶宜的女人知道多少,或者她愿意回答多少,安铁喝了一口咖啡,对叶宜道:“叶小姐,这栋房子的主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叶宜颇有深意地对安铁微笑了一下,说:“前辈在许多地方都有住所,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什么时候过来,不过听说最近大概会回来一趟,我也是最近才从国外回来,对了,安先生跟前辈是怎么认识的?”

安铁看叶宜神色如常,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便道:“哦,其实也该不上认识,嗯,我,我家瞳瞳以前跟她学过画。”

说话的时候安铁莫名其妙有些激动,称呼瞳瞳的时候不禁犹豫起来,不知道是叫曈曈为侄女好还是什么,反正安铁感觉现在对瞳瞳的称呼应该要变一变了。

叶宜一听,赶紧道:“是嘛?你是说你是瞳小姐的叔叔?”

安铁看叶宜提到了曈曈,情绪不免有些激动,问道:“叶小姐,你知道瞳瞳的情况?”

叶宜神色复杂地看看安铁,然后笑着说:“知道,她是前辈收的正式弟子,还是个绘画天才,我还记得丹麦画展上她拿了银奖,有才气啊,怪不得前辈收她做了徒弟。”

安铁还没等叶宜说完,又问:“那这么说,叶小姐知道瞳瞳在哪里了?”

叶宜愣了一下,不解地说:“安先生,我在四年前就出国了,前一阵刚回滨城,怎么瞳瞳不在你哪里吗?”

安铁一时语塞,叶宜的脸被光线照得有点发虚,安铁看不清楚叶宜此时的表情,这个叶宜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瞳瞳真的不在那个老师哪里,还是她在说假话,可如果是在说假话,还不如不让自己进来见面,安铁可不认为在这里遇到叶宜是一种巧合,包括上一次给叶宜通厕所,安铁现在想想也不是事发偶然了。

安铁觉得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也没什么收获,而且这种云山雾罩的感觉让安铁异常烦躁,安铁便对叶宜说:“叶小姐,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如果这里的主人回来麻烦你帮忙转告一下,我想见见她,希望叶小姐帮帮忙。”

叶宜含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会帮安先生转达的,对了,安先生,据我所知,你有一个广告公司,不知道你的公司现在还搞大型活动的策划嘛?”

安铁盯着叶宜看了一眼,不自然地笑道:“叶小姐对我事情知道的很多啊。”

叶宜还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不想解释那么多,只道:“安先生,实不相瞒,我实在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个活动策划,所以就多了解那么一点。”

叶宜说的极为诚恳,那表情看起来就跟你的亲姐妹一样,让人觉得不会怀疑她有什么别的企图。

安铁想了想,说:“那叶小姐想做个什么活动,跟绘画有关系?”

叶宜赞赏地看看安铁,道:“安先生说的没错,跟绘画是有关系,我打算在滨城做一个最好的画廊,其实也是帮别人的忙,别人出资,我帮着忙活罢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想起安先生当年做的活动,我想这个画廊的整体策划就非安先生莫属了。”

这就是叶宜见自己的真正用意吗,安铁想。

安铁往窗外的草坪上扫了一眼,明晃晃的黄花就像瞳瞳的影子,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似的,看来自己没有必要在暗处呆下去了,安铁感觉,似乎一直就有什么东西已经找上了自己。

安铁对叶宜说:“那好吧,等回头找个具休的时间咱们再纤细误一下,叶小姐觉得怎么样?”

叶宜伸出一只手,跟安铁握了一下,道:“我会跟安先生联系的。”

离开那栋别墅,安铁沿着海滩走到马路上,想着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脑子像开了锅似的,这些事情虽然看似纷乱,却总像是被一什么线牵引着,安铁把手中的烟头扔掉跳上了一辆大巴。

安铁刚找个座位坐下来,就被车上电视中的一条消息吸住了目光。

“今天中午,点30分左右,圣龙房地产公司老总赵凯龙在家中遇刺身亡,这是本市发生的第四起谋杀行事案件,请大家接下来收看此次案件的详细报道。”

第二部 第18章 美人如梦

当新闻主持人说出被谋杀者的名字时,安铁的心跳立马漏掉了一拍,赵凯龙?那个名单上也有赵凯龙,他也死了,看来这个名单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亡名单,究竟是谁干的?如果安铁没发现这份名单,本都不会相信这座城市还会有这么蹊跷的事情发生。

安铁耐心把新闻听完,没错,这起谋杀案与前面的三个极为相似,极有可能出自一个人之手。看来这并不是单纯的恩怨纠葛了,安铁伸出手触了一下衣兜里的那个名单,然后像被电到一样把手拿出来,目前为止,这份名单就像一个催命符,让安铁感觉到背上都有点发凉。

那则新闻报道完以后,安铁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本来这事跟安铁一点关系也没有,可现在既然这张名单鬼使神差地在自己手上,突然又死了个人,这让安铁产生的一种仿佛就在杀人现场的感觉,甚至感觉那个杀手就在自己身边。

现在要怎么办呢?是不是该把这份名单送到警方手中,还是自己着手去调查,安铁分析了一下,这份名单如果送到警方手中警方相信不相信这是两说,主要是自己现在也算有前科的人了,这样贸然把名单送出去,万一警方调查起来,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安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被这件事情牵扯太多,不如试着跟名单上剩下的几个人接触一下,安铁想了一下,也许会得到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很不好说,这是一个只有几百万人的城市,不大,很多事情都能联系在一起的。

下了大巴以后,安铁沿着市中心的街道缓缓地走着,大好的一个春天,怎么被一连串的血腥事件搞得那么让人郁闷,找瞳瞳的线索一点也没有,可瞳瞳又似乎在远远地看着自己,而远远看着自己的似乎并不仅仅是瞳瞳,还有更多的人,安铁有些烦躁了,必须要采后一些行动才行,不能总是被动地等别人找上门来。

春天的风有些粘稠,安铁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在这个春天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会与自己有关,更与瞳瞳有关。

想到这里,安铁把赵燕给自己的柳如月的电话号码在手机上按了出来。

柳如月:“你好,我是柳如月。”

柳如月悦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但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安铁:“如月,听说你找我?”

柳如月:“安铁?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柳如月异常激动地说。

安铁:“呵呵,姑娘,这么急着见我啊。”

柳如月:“当然着急了,快说啊,你在哪?我马上开车过去找你。”

安铁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家上岛咖啡,安铁道:“我在青泥街附近的上岛咖啡等你吧。”

柳如月:“好,见面再聊!”

听到柳如月桂断的声音,安铁看着电话摇头笑了笑,心想这姑娘办事越来越利索了,电话桂得这么快。走到街道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点了一烟,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咖啡厅的大门,安铁不太喜欢咖啡厅的那种小资的气氛,大春天的,不如坐在街边闻闻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来得舒服。

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一群孩子在放风筝,不时传过来一阵笑闹的声音,安铁仰头看看在半空中飞舞的风筝,又想起了曾经答应瞳瞳等她眼睛好了带着她一起放风筝的事情。

瞳瞳现在在哪呢?眼睛已经好了吗?如果再有机会,丫头,我一定给你买一只最美丽的风筝,而且保证不让它飞走,安铁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安铁一看是柳如月,往咖啡厅门口望了过去,只见咖啡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车旁站着一个窈窕的白色身影,安铁笑了一下,向对面走了过去。

这时,正在打电话的柳如月正好往这边转头,一看见安铁电话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然后美丽的脸上露出异常灿烂的笑容,声音颤抖着说:“安铁!”

安铁快步走到柳如月身边,打量了一下穿着白色针织衫,黑色牛仔裤的柳如月,笑吟吟地说:“如月,越来越漂亮了,嘿嘿。”

柳如月挽住安铁胳膊,脸上多了一抹殷红,眸子亮晶晶地看看安铁,说:“你瘦了!”

安铁柳如月的头发,道:“走吧,进去再说。”

说完,扫了一眼柳如月的车,然后就跟着柳如月一起进了咖啡厅。

柳如月的手一直自然地抚住安铁,两个人像久未见面的情侣,直到找好座位,柳如月才松开安铁,坐在安铁对面盯着安铁左看看右看看的,搞得安铁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有脏东西。

点完喝的,柳如月抿了一口饮料,对安铁说:“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安铁看了一眼柳如月,想起柳如月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了的事情,心下有些黯然,既然都知道自己回来,为什么还这么说呢,安铁道:“我即使不告诉你,你估计也知道吧,如月。”

柳如月脸上的笑容一僵,垂下眼帘不敢看安铁目光,声音低低地说:“我也是听吴雅说的,其实,你出狱那天我去北京接你来着,可是没接到,后来,我就不知道你的消息了,还是前几天无意中听吴雅说的。”

安铁有些诧异地看看柳如月,问:“你去北京接我了?”

柳如月点点头,说:“嗯,那时我正好在北京办事,就过去了。

安铁看着柳如月似乎有什么苦衷,也没深问,点了一烟,透过烟雾看着柳如月故好的脸,沉声问:“如月,听赵燕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

柳如月警觉地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又透过落地窗往外面看看,犹豫了一会,说:“安铁,我……我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虽然我知道你自从五年前见我最后那一次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可我没变,也不会变。”

说完,柳如月的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安铁赶紧拿起一块纸巾,皱着眉头递给柳如月,然后道:“傻丫头,哭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把你当朋友了?瞎想什么。”

柳如月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看安铁,说:“真的?你还把我当朋友?”

安铁笑着点点头,说:“不把你当朋友难道把你当敌人,我还不想跟这么漂亮的姑娘为敌,呵呵。”

柳如月抿嘴笑了笑,说:“你把我当敌人我也不会怪你,对了,我还是跟你说正事吧,我这次来是想提醒你,以后跟吴雅接触的时候要注意点,还有,你那个银锁片一定要藏好。”

安铁听完柳如月的话,脑袋还真有点乱了,脖子上那个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银锁片,道:“你是说这个?”

柳如月看一眼安铁脖子上的银锁片,点点头,说:“别的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但这个银锁片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戴了,还有就是,不要相信吴雅、支画。”

说到这里,柳如月神色变得极其复杂,仿佛这两个女人是毒药似的。

安铁看着柳如月,顿了一下说:(更新最快wap.16k.cn)“你清楚画航吗?”

柳如月睁大眼睛看着安铁,愣了好半天才道:“你知道画航?哦,你以前好像跟我提过。”

安铁抽了一口烟,静静地说:“以前吴雅跟我说过一些,难道真有这么一个俱乐部?或者说你们都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

柳如月惨白着脸,神色暗淡地点点头,说:“安铁,你别问那么多好不好?知道太多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相信我,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安铁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柳如月,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感受,只是突然觉得生活越来越陌生了,连熟悉的人也一个个在生活中陌生起来,安铁深吸一口气,说:“如月,到底那个画舷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银锁片怎么了?那是瞳瞳的东西,难道事情与瞳瞳也有关?你知道瞳瞳在哪对不对?”

柳如月猛地抬起头,咬了一下嘴唇,说:“不,,银锁片的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偷听的,好像那个银锁片跟瞳曈的身世有关系,至于瞳瞳在哪,我是真的不知道。”

柳如月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安铁的情绪有些起伏不定,继续问道:“如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行吗?我也一直感觉那个画航似乎跟瞳瞳的失踪有关系,别的我不感兴趣,可我要找到瞳瞳。”

柳如月局促地看着安铁,眼睛了多了一丝伤感,声音哑哑地说:“安铁,画航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就别问了,曈瞳确实不在那里,但我保证,一有瞳曈的消息会马上告诉你。”

安铁和柳如月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咖啡厅的背景音乐在室内漂浮着,安铁逐渐冷静了下来,看到一脸凄然的柳如月,知道她也有她的苦衷,刚才不该那么逼问她。现在安铁可以肯定,柳如月虽然看上去变化很大,可那份心还是没有变,心里不免有些内疚,拍拍柳如月放在桌子上的手,对柳如月笑了一下,说:“如月,对不起!”

柳如月也虚弱地对安铁微笑着说:“我理解你的心情,现在我觉得这社会现在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你以前说的对,其实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柳如月的手有点凉,带着泪痕的脸看上去苍白而凄楚,安铁虽然很想知道柳如月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可看到柳如月深锁的眉头,琢磨着柳如月说的话,安铁也能猜到几分,也就没问。

安铁对柳如月道:“如月,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现在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有时候麻烦来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喝点东西吧。”

接着,安铁和柳如月闲聊了一会便分手了,看着柳如月开着那辆黑色路虎离开的影子,安铁的心里十分惘怅,美人依旧,可柳如月在这五年又经历了一些什么,安铁不知道,就像别人不知道安铁在牢狱经历了什么一样。

又是一个黄昏,这春日的黄昏使安铁的心越发焦灼,安铁了一下自己从出狱之后就一直没离身的银锁片,脑子里又蹦出一大串疑问,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这个东西还跟瞳瞳的身世?瞳瞳的身世难道还会很复杂?自己在贵州了解的已经很清楚了,曈曈的身世应该很简单的。

电话尖锐的声打断了安铁的迷思。

是张生打来的。

“大哥,你在哪呢?快点到中山区的凯宾斯基酒店的中餐厅来,老狐狸这回来领罪了。”

第二部 第19章 海上的画舫

安铁到达凯宾斯基酒店的中餐厅,服务员引着安铁去了一个致的包间,当包间的房门被推开时,安铁看到彭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坐在桌子旁,一见安铁进来彭坤高兴地站起身,大叫一声:“老安!哈哈。”

彭坤也是安铁在监狱中结识的,此人年纪与安铁相仿,安铁大概比彭坤大一个月,他是因为贪污进的监狱,估计是小贪污,只判了一年的刑,是跟张生前后脚出去的,安铁觉得彭坤这个人不像是贪小便宜吃大亏的人,可他却是因为贪了很少的钱坐了一年的牢,还丢了官,这让安铁一直很纳闷。

别看彭坤也就三十来岁,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相当成熟而稳重,待人处事滴水不漏。安铁当初在监狱的时候也问过他,为什么会因为十几万块吃了这么大的亏,彭坤习惯地推了一下他的金丝眼镜,高深莫测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铁觉得彭坤是得罪什么人了,可看他整天呆在监狱里气定神闲,宛若度假的样子,安铁又觉得他是绝对是大贪官,露出一点小马脚,以后出去可就如鱼得水了。

现在看彭坤穿着一身名牌,玉树临风且气度雍容地站在自己面前,安铁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差不离,看他这样,哪里像个小贪,简直就像张生对他的评价:“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安铁看到彭坤心里也非常高兴,大笑道:“你个老狐狸啊,今天才冒出来,害得我和二狗在九头鸟扑了个空。”

彭坤拿起桌上的酒,推推他的金丝边眼睛,爽快地说:“真是对不起老安,我认罚!认罚!可有一点你们不知道,那天我真去接你了,可没想到你被二狗从后门劫走了,那我这笔帐怎么算呢,嘿嘿。”

张生也拿起酒杯,眯着桃花眼,红光满面地说:“看看,说你是个老狐狸你还不承认,体想逃掉这杯酒,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喝。”张生一脸坏笑地看着彭坤。

彭坤看了张生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小子,行!忘了当初你大哥我在里面是怎么护着你的?欠揍吧你!”

安铁看这二人各自端起酒杯翻起陈年旧事来了,也倒了一杯酒,跟二人撞了一下,道:“别扯淡了,兄弟见面,什么罚不罚的,一起喝!”

说完,先把杯里酒干了。

彭坤和张生也随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三个人才落了坐。

彭坤的两只眼睛藏在眼镜片后面看看安铁,笑吟吟地说:“老安,出来有段日子了,感觉如何?”

安铁道:“就一个感觉,自由好!有诗为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哈哈,最好都不抛,全部拥有最好。对了,最近一直在忙什么?连电话都没空打。”

彭坤椎摊手,说:“我出来这一年一直都这么忙,铁饭碗没有了,得自己找食吃,最近听说滨城的房地产挺紧俏的,价格直逼北京啊,我琢磨着也来凑凑热闹。”

张生听彭坤说完,挑了一下眉毛,道:“老狐狸,你行啊,都整上房地产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把贪了的钱放到国外存起来了,啊?”

彭坤只是笑,没说话,那模样还真像一只白脸狐狸,慢悠悠地递给安铁一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说:“二狗,你小子出来一年都干啥了?”

张生听彭坤这么一问,一下子没了底气,笑嘻嘻地说:“我哪比得上你啊,你想啊,我一穷二白的,唉,老狐狸,你真打算在滨城做房地产啊,最近滨城出了好几档子事,都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被暗杀,全死翘翘了,是吧,大哥?”

彭坤皱了一下眉毛,有些惊讶地看看安铁,说:“老安,真有这回事?”

安铁听张生说起滨城的房地产,就想起了今天下午赵凯龙被害的新闻,看看彭坤,点点头,说:“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过你别听二狗瞎说,虽然死的都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但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估计不是哪个变态狂专门杀房地产的行为。”

彭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安铁,然后抽了一口烟,隔着烟雾,安铁也看不太清楚彭坤是什么表情,还以为彭坤被张生说起的这档子事扫了兴致,便道:“彭坤,你在北京也是在做房地产?”

彭坤沉吟了一会,道:“也就是瞎折腾,什么都干过,这不是等着你老安出来跟我一起大干一场吗,一个人做事多孤单啊,没意思。”

张生听彭坤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神,眯着眼睛看向安铁,恨不得让安铁和彭坤马上结盟干点什么,省得再沦落成通厕所之流。

安铁好笑地看看张生,暗地琢磨着,这小子跟自己吃苦吃怕了,看来回头得跟他说说自己的情况,让他在天道公司熟悉一下事情,别看张生平时嬉皮笑脸,那也是在自己和熟悉的人面前,这小子脑袋转得非常快,好好雕琢一下是个干事的料子。

安铁看彭坤一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彭坤这人总给安铁一种难以捉的感觉,不好把握他的真实想法,但安铁可以判断得出,彭坤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干大事的人。再说,与他在监狱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越相处越觉得此人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泰山压顶而不惊的气势,倒是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安铁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着对彭坤说:“这么久没见了,咱们先不提那些,我目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没做好之前,我怕我反倒给你添乱。”

彭坤用细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定定地看着安铁,沉声说:“老安,什么事那么重要啊?需要我帮忙吗?”

安铁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的私事,行啦,不提这些,来,咱们喝酒!”

三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在监狱里的事情,彭坤是在安铁转入北京监狱不久时进来的,那时安铁已经快跟监狱里的刺头打遍了,以前在东北小城的监狱时安铁算悟出了在监狱里的生存法则,要么你就用钱养着那些刺头,要么你就变成比刺头更刺头,否则你就得等着挨欺负。

本来在东北的那个小城的监狱已经算是过得很舒服,没想到中途又转到北京的监狱,于是一切又重演了一遍,可既然在东北摔打过来,北京的监狱大多数关的是一些贪污、行骗、抢劫之类的囚犯,反倒好对付多了。

人一旦在那种环境下关久了,不变态也得变态,有的人说的好,监狱里没什么可玩的,就剩下人了,那就人玩人,比谁更狠,比谁更变态。

监狱其实是一个人的演示场,在那里,一切都变得赤裸裸血淋淋的,直接了当。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真正清楚地看到人的各个侧面。

彭坤初来监狱的时候就给安铁一种很不一样,这个人非常能忍,别人欺负他他会笑脸相迎,可他爆发的时候,那后果就相当可怕了,安铁记得有一个刺头把彭坤给惹急了,他几乎把那个人的牙齿都敲掉了,就在水泥地面上一下一下的磕,把那个整张脸整得血模糊。

当安铁事后问彭坤当时怎么想的时候,彭坤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说:“在狼群当中要学会做最狠的狼,在羊群当中则要做最默默无闻的羊。”

安铁看看彭坤镜片后面#的眼神,暗道这个人绝对不好惹,如果不能和这个人做朋友,最好不要成为这个人的敌人,否则,你绝对会倒霉。

所幸,彭坤把安铁当作了朋友,这是彭坤说的,但安铁却不太敢确定,反正,在安铁的逻辑里是,不管敌人或者朋友,你先把对方当成朋友就是,时间总是会让一切水落石出的。

三个人喝得很尽兴,彭坤坚持结账,弥补在北京九头鸟的失约,还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安铁和张生去一个找乐子的地方,张生眼睛一眯,笑道:“老狐狸,你也好这一口啊,哈哈,我赞同!”

彭坤啐道:“你小子,就那点花花肠子,我说的这个找乐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

安铁挑了一下眉毛,道:“哦?看来你对滨城很熟悉嘛,到底什么地方?”

彭坤又摆出他持有的表情,推了推眼镜,拉着安铁和张生就上了牟,一边开车一边笑吟吟地说:“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本作品独家,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cn!彭坤走的这条路安铁很熟悉,这是一条通往码头的路,这个时间去码头的车不是很多,彭坤开着他的凌志一路飞奔,海风与泥土的潮湿气息扑簌着向车内飘进来,使人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到了码头,安铁看到码头上停着一艘小型的快艇,安铁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彭坤,看来彭坤的确不简单,这么晚难道想带着自己和张生出海钓鱼?

上了游艇之后,安铁发现快艇上已经坐了几个零散的客人,从穿着打扮和误吐上看,这几个客人看上去都不是简单人物,安铁心里虽有疑问,可也没问彭坤,张生觉得挺新鲜,拉着彭坤道:“老狐狸,你不会把我和大哥给卖了吧?你这是去哪啊?”

彭坤双手抱肩,看着船尾细碎的浪花,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是去好玩的地方,你要再问我可就不带你去了,二狗,嘿嘿。”

安铁与彭坤并排站在船尾,夜晚的海风湿湿凉凉的,快艇经过的地方在海面划过一道银白色的细浪,越往远处看,这条线越变幻莫测,就像大海裂开的一道口子,仿佛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就会从海底蹦出个不知名的怪兽一样。

快艇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安铁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这艘船远远看上去像是海市蜃楼折出来的影子,上面挂满了摇摇晃晃的灯笼,对,那些发亮的东西就是灯笼。

安铁凝神看着那艘船,越看越觉得这艘船像是古代的那种游江的花船,如今出现在此时的大海上,显得那么虚无缥缈,使人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安铁看了一眼彭坤,道:“我们去的是那里?”

彭坤的眼镜片一闪,道:“对,我们去画舫!”

安铁听彭坤说那艘船叫画舫,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非常复杂的感觉,看着那艘灯火通明的大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第二部 第20章 海上赌场

在明媚秀丽的江南,江面上如果出现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那会是一种说不出的诗情画意,可此时在这黑漆漆的海面上出现这样一艘船,让人觉得十分诡异,这种感觉让安铁想起了去吴雅别墅的地下室看到纹身仪式的场景。

此时,安铁的心里冒出很多疑问,下意识地看看彭坤,只见彭坤也在遥望着那艘船,陷入沉思中,安铁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彭坤,你是怎么知道这船的?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彭坤看着那艘船,说:“老安,一会咱们进去看看就知道,我也是刚听说,这里就相当于一个移动的俱乐部会所吧,嘿嘿。”

安铁挑了一下眉毛,道:“什么俱乐部?”

彭坤推了一下眼镜,看着安铁,慢悠悠地说:“俱乐部的名字就叫画舫,我是被一个朋友介绍进来的,现在看,真是不虚此行啊,有意思。”彭坤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如同狐狸看到猎物一样,说话也有点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安铁琢磨了一下彭坤说的话,望着那艘大船心里翻了几个念头,下午柳如月刚提醒过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地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安铁悄悄用手了自己脖子上的银锁片,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好像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画舫?!看来,到了这个地方才看出一些画舫的真面目。

这时,快艇已经靠在画舫的边上,安铁随着快艇上的几个人一起登上那艘大船。

刚才从远处看的那些所谓的灯笼,是用磨砂玻璃做成的灯罩,难怪海上的风这么大,这些所谓的灯笼一点飘摇的感觉也没有,灯笼散发着红通通的幽光,使人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安铁站在甲板上有种置身光怪陆离的演唱会表演台上的感觉。

可能是为了营造一种虚无缥缈的气氛,在大船的船舷和桅杆上挂着很多白色的轻纱,那些白纱在海风的吹拂下像烟雾一样笼罩着整个船身,若不是站在船上,肯定以为这是海上升起的雾气。

这时,也不知道是哪飘来一阵音乐声,那些音乐有时是钢琴曲,有时是桑克斯,可在猎猎的海风中显得有些破碎,更带着一丝空旷和清幽,让人一阵失神。

安铁环视一下周围,在大船各个角落都站着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小伙子,这些小伙子都戴着黑色墨镜,一副千篇一律的扑克牌脸,仔细观察一下,他们的耳朵上还戴着对讲机,使这艘船的气势上更是多了一份诡异,这是一艘戒备森严的船。

看到这些类似于保安或者打手的黑衣人,安铁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有些后悔没提前好好问问彭坤,可看彭坤好像对这里也不是很了解,安铁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静待事情的发展。

张生从一上船就光顾着看,也没来得及说话,这会估计也看个大概了,拉了一把彭坤的胳膊,低声说:“老狐狸,这里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整得神秘兮兮的,像闹鬼似的,怎么还挂着那么多白纱啊?”

彭坤清了清嗓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慢慢看吧,你不觉得挺好玩嘛,要是闹鬼也是闹的女鬼,哈哈。”

张生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说:“要是真有女鬼就好了,嘿嘿。”说完,张生突然低呼了一声,道:“我靠!大哥,不是我眼睛花了吧?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两个穿古装的女人啊?”说完,张生的脸都吓白了,愣愣地看着前面。

安铁往前面一看,在舞动着的白纱中缓缓向这边走来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还真是如张生所说,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古装,这种古装就是安铁以前见吴雅穿过的那种汉服,倒也没觉得怎么奇怪,不过,说实话,这两个穿汉服的女孩出现在此时此地还真让人会产生一种错觉,难怪张生的脸都吓白了。

很快,那两个女孩就走到安铁跟前,低眉垂首地说:“各位先生好,欢迎大家来到画舫,请大家随我来。”

张生盯着那两个女孩,神色逐渐恢复了正常,轻吁一口气,在安铁耳边低声道:“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女鬼我也认了。”

安铁听张生这么一说,才仔细看看这两个女孩,仔细一看眉眼,五官致,眉目如画,都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美女。两个女孩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引着安铁等人鱼贯进入船上的一层大厅。

踏入一层大厅,里面和外面一样的风格,大堂内悬挂着垂坠在地面上的轻纱,不过颜色变成了暗红色,那些纱帘把大厅分为四个区域,离门口最近的区域算是这里的前台,前台的布置像是一个小型的酒吧,五米多长的台面后面站着一排酒吧服务生,前面则坐着几个零散的正在喝酒的客人。吧台后的酒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洋酒,一看就不是很普通那种,或者说,这里的酒在普通的酒吧本就见不着。

另外三个区域是临时会客区、吸烟区和一个品牌服装的销售区,这里俨然像一个购物餐饮娱乐一条龙的海上会所,除了购物区比较明亮之外,其它的三个区域的灯光都相对昏暗一些,所以私密很好。

张生在彭坤耳边道:“老狐狸,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不会是有钱人来购物的商场吧,哪里都怪。”

彭坤摊摊手,笑道:“这里不过是一层,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一起看看吧,不过咱们可不是来购物的,咱们是来找乐子的,呵呵。”说完,彭坤对安铁道:“老安,怎么样?这地方看上去不错吧?”

安铁看看彭坤,道:“地方是不错,够新鲜、够气派,还足够……故弄玄虚。”

彭坤听完,看着安铁笑道:“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老安,跟你说了吧,我是在北京听说这个地方,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那么著名吗?”

安铁笑了笑说:“因为一般人都不知道这里,所以著名。”

安铁说完,张生瞪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话,因为别人不知道所以著名,我都晕了。”

彭坤道:“说得对,因为这里一般人很少知道,所以这条船才声名远播。哈哈。”

说到这,彭坤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靠近安铁的耳边补充道:“其实,这里最吸引人是赌。”

安铁挑了一下眉毛,看看前面带着他们这一行人往楼上走的两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又看看身后那些跟自己坐一个快艇来的那几个人,对彭坤道:“你是说这是赌场?有点意思,可我以前没听说在滨城附近还有这种赌场啊?”

彭坤刚想说话,就听前面的女孩用悦耳的声音道:“各位先生,请上电梯。”

上了电梯以后,张生正好站在一个穿汉服的女孩身旁,突然张生伸手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掸了掸,那女孩子惊讶地回头看了张生一眼,没说话。

张生对女孩微笑着把手里的一头发捉起来,在女孩子前面扬了扬,没说话。

这时,女孩子对张生灿烂地笑了笑,眼神之中甚为感激。

彭坤看了一眼张生,摇头笑笑,然后对安铁道:“看,我就说这小子是个人才吧。”

安铁笑笑道:“这个赌场在几楼啊?”

彭坤顿了一下,低声说:“二、三、四都是,不过赌法不一样。”说完,漫不经心地看一眼电梯上方,对安铁说:“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设施,一会咱们得提醒张生注意点,这地方忌讳比较多。”

电梯缓缓地停了下来,服务小姐带着一行人踏出电梯,与一层比,二层就开阔多了,整个大厅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功能,只见一张张的赌桌分散在上千平米的大厅里的各个角落。虽然赌博的设施与其他的赌场差不多,可那些赌博用具,包括室内装修环境都带着浓浓的古风,如果不是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非常入时,单看那些穿着汉服的服务小姐,安铁还以为步入的时空的隧道,来到古代的赌场了。

大厅的正中央有铺着红毯的宽大楼梯直通三层,可楼梯的上方和下方各站着两名像门神一样的保镖,使三层看上去有种难以逾越的气势,那条宽大的楼梯的扶手上面雕刻着致的花纹,上面漆着一层金粉,在灯光的照下亮得都有些晃眼。

赌场的桌椅也是那种复古的风格,大多数以红木主,桌子上基本铺着黑红相间的桌布,只在桌子的四角能看出红木上雕刻的花纹,而椅子上面则有一些大红绸缎制成的软垫,一看坐上去就会很舒服。

大厅里虽然人很多,可每个人都很有秩序,几乎听不到有谁大声说话,只有偶尔几句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赌具、筹码撞击而的发出的响声。

大厅的各个角落也站着很多穿黑色西装的保安人员,一些服务生、和身穿旗袍的服务小姐穿梭在各个赌桌间,脸上都带着训练有素淡淡的笑容,更使得这个赌场大厅里的气氛轻松而舒适。

服务小姐带着众人走到了换筹码的区域,然后道了一声:“希望各位今晚在画舫玩的尽兴。”说完,低眉垂首地离开了。

安铁注意到,刚才与张生低语的那个女孩在临走的时候还偷偷看了张生一眼。

彭坤换了一大堆筹码递给安铁和张生,还没等安铁和张生反应过来,彭坤就道:“说好了的,今天我包了,嘿嘿。”

张生笑嘻嘻地接过筹码,道:“那个输了算你的,赢了怎么办?”

彭坤爽快地说:“赢了算你的,行了吧?可我看你小子想赢难度挺大。”

张生有点泄气,瞪了一眼彭坤,说:“我呸!老狐狸,还没玩呢你就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