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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37章

安铁看着走出会议室的周翠兰和童大牛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很木然,他相信周翠兰无非是为了钱,事情最多麻烦点,最终都会解决。

这时候,会议室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安静,安铁仰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坐一会,昨天和柳如月在床上一顿暧昧之后,又献了那么多的血,喝了半天的酒,加上一直以来的极度郁闷,使他的身体承受能力达到了一个极限,在椅子上仰了一会,安铁竟然又迷迷糊糊地意识开始不清晰起来。

好像是睡着了,又似乎没睡,安铁的眼睛里如同蒙着一片白雾。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那只手软绵绵,带着一丝清凉,使安铁感觉非常舒服,心里一跳,喃喃地说:瞳瞳……”

安铁说完之后,额头上的手颤动一下,缩了回去,安铁睁开眼睛一看,赵燕正弯腰看着自己,发现安铁醒了,微笑着说:“安总,你是不是病了?刚才那两个人跟你说什么了?我一进来就看见你睡着了。”

安铁有些虚弱地了笑了笑,说:“没事,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赵燕,现在几点了?”

赵燕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快下班了,安总,要不你回去休息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安铁用手抹了揉太阳,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就听外面一个女孩道:“赵总,安总,报社的刘总来了。”

赵燕一听,探寻似的看看安铁,安铁挥手道:“赵燕,你先带刘芳去我办公室,我马上就过去。”

赵燕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安铁整理了一下衣服,一站起身,觉得头还是有些发晕,走出会议室后,安铁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匆忙地喝了几口,安铁才感觉身体舒服一些,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安铁还没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办公室里叽叽喳喳,听说话的声音,好像陈红也来了,想起陈红,安铁笑了笑,在报社好几年,天天跟那个胖丫头斗嘴,最近好久没见,现在感觉还真是挺亲切,便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安铁刚进门,就看见刘芳和陈红坐在沙发上正亲热地跟赵燕聊天,陈红一眼就看见了安铁,扯着嗓门道:“哎哟,安公子,你可算进来了,怎么回事?当老总了还摆起架子了,嘻嘻。”

安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道:“美女想我了吧?这么热情,呵呵。”

陈红嗔道:“哼,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滑头,刘姐,你看他,又占我便宜。”

刘芳也没理陈红,打量了一下安铁,笑眯眯地说:“安总,你这公司整的不错啊。”

安铁道:“刘总,你就别笑话我了,什么不错,还不是靠大家帮忙。”

陈红啐道:“看看,还学会谦虚了,是吧?刘姐。”

刘芳笑着说:“谁像你这个丫头似的,整天不思进取,你看安铁和赵燕这神头,多学着点。”

赵燕道:“刘总,你们先聊吧,你们和安总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多聊一会。”

刘芳连忙道,说:“赵燕,你要是不忙你也坐着吧,我这次来不光是来叙旧的,我是想跟你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安铁看看刘芳,没说话,陈红在一旁道:“是啊,安公子,你不知道,自从你搞了那么一个时尚峰会,天道公司可是出尽了风头啊,可把老马的肠子给悔青了,嘿嘿。”

刘芳警告地看了一眼陈红,然后对安铁笑道:“安铁,实话跟你说,最近时尚周刊部的广告下滑得厉害,新进的那个广告公司本就不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广告公司好像是前一段那个猪事件的老总王贵开的,你说这不是扯淡吗。”

安铁一听,愣了一下,心里立即明白当初老马为什么处处刁难天道公司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对刘芳说:“刘总,真有这么回事,那个新进的广告公司居然是王贵开的?”

刘芳观察了一下安铁的神色,点点头,然后说:“是啊,我一直觉得要把时尚广告做好,还得天道公司呀,以现在天道公司的影响,我们合作老马应该不会说什么,你看呢?”

安铁看一眼赵燕,只见赵燕面露喜色,自己也觉得跟报社合作还是很方便以后开展业务的,便对刘芳笑着说:“刘总,我能说啥,感谢你呗,明天我就让赵燕去报社谈细节,你看行不?”

合作的事情敲定以后,刘芳和陈红又和安铁坐在办公室聊了好一会,安铁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在报社的日子,心里感觉很轻松,久违了的轻松。

接下来的几日,天道公司又在秘密与报社时尚周刊部接触,做着合作前准备,安铁也着实忙活了一阵子,可不管怎么忙碌,安铁还是会感觉很无力。

这一天的夜里安铁又喝了很多酒,也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这些往事中,最难以令安铁忘怀的就是与瞳瞳在贵州的那段日子,在大山深处,在满是蝉鸣和青草阳光味道的小山村,在一望无际的黄花里,那张美得像个梦一样的脸,和那抹既真实又模糊小小身影。

安铁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关于瞳瞳的画面,瞳瞳的一颦一笑,瞳瞳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瞳瞳的眼泪,和瞳瞳的隐忍。

这是多么难熬的一段日子啊,在这个冬天,安铁体会到了一种比冷更让人窒息的感觉,每个夜晚,在凄凄惶惶的梦里醒来,一接一地吸食着烟草,愁绪像淡蓝色的烟雾一样,吐出来,又吸进去。

第二天,安铁一大早醒来,发现房间亮得刺眼,安铁以为自己又睡得日上三竿了,安铁搓了搓脸,从床上坐起身,定睛往窗外一看,隔着玻璃,外面似乎飘洒着雪花,安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早上七点钟。

难怪天这么亮,又下雪了,安铁穿好衣服走到房门口,正想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瞳瞳不知道还在不在家?

这几日安铁几乎没与瞳瞳碰过面,通常安铁起床的时候瞳瞳已经上学去了,餐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早点,而那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却不见了,到了晚上,安铁照例在外面晃荡,等到回家的时候,瞳瞳早已经睡下了,安铁也就缩进自己的房间睡觉。

想到这些,安铁的心里一阵翻腾,自己和瞳瞳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安铁知道,是自己伤了瞳瞳,可安铁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好几次,安铁都想早点回家与瞳瞳一起安静而温馨地吃一顿晚饭,就像以前那样,那种重复了干百次的温馨场景现在是那么让人向往,可不知为什么,安铁一点面对瞳瞳勇气也没有。

安铁非常憎恨现在的自己,想起接李海军回来的那天自己给一个陌生人输了400cc的血,安铁甚至都想再把身体里的血再抽出一点,哪怕是抽干了,也比现在这种滋味好受。

安铁把房门推开,果然,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而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安铁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扫了一眼瞳瞳卧室,门是半掩着的,瞳瞳的小床整洁如初。

安铁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就打算去公司上班,临走的时候,安铁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神色黯然地下了楼。

雪似乎下了一整夜,小区里白茫茫的一片,几片雪花顺着安铁的领口贴在安铁的脖子上,安铁打了一个哆嗦,决定还是不要开车的好,便走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公司。

到了天道公司,安铁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安铁对着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雪花失神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柔和的音乐声,安铁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听了一下外面的音乐,然后皱着眉头看一眼台历,12月24号,难怪怎么听都像是圣诞节的音乐。

“安总在吗?”外面响起了赵燕柔和的声音。

“在,赵燕,进来吧。”安铁坐在办公桌前,随手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

接着,赵燕便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亲切而柔和的微笑,在安铁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顿了顿说:“安总今天挺早啊,不会是担心明天的圣诞晚会吧?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安铁有些惭愧地笑了笑,道:“不怕你说我,我差点把今天是24号都忘了,你说我这个老总当得是不是越来越不称职了。”

赵燕簇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安铁道:“安总,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啊?是不是太累了?”

安铁微微愣了一下,淡淡地说:“没事,我看累的人应该是你,最近我情绪不是很好,你多受累了。”

赵燕低头拉了一下自己衣襟,然后重新抬起头,柔声说:“外面的音乐安总听到了吗?几个女孩子嚷嚷办公室里没过节气氛,我就让他们放了点音乐,安总要是感觉吵我就不让她们放了。”

安铁赶紧道:“放吧,听着挺喜庆的,对了,赵燕,今天是平安夜,你好好出去玩玩吧,明天晚上又开始忙活了。”

赵燕神色一黯,道:“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可玩的,再说,这个国外平安夜就像咱们过年似的,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好了,安总,我先出去了,今天再把那个圣诞晚会好好安排一下。”说完,赵燕就径直出了安铁的办公室。

安铁刚才的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失言了,看着赵燕孤单而落寞的背影,安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猛然想起赵燕刚才说的“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安铁心里动了一下,暗想,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像赵燕那么孤单。

安铁一整天都在一大堆文件里,等到安铁看完了年终的一份报表之后,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安铁走出办公室,员工都已经下班了,空旷的办公室里还回荡着圣诞节的歌曲,却一点也没让安铁触到节日的气氛,反而平添了一股寂寥。

安铁走到赵燕的办公室门口,估着赵燕应该还没走,因为赵燕每天临下班都会去安铁的办公室坐一会,哪怕推开门道个别,安铁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便把赵燕办公室的房门推开,发现赵燕也已经走了。

安铁站在赵燕的办公室门口,自嘲地笑了笑,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要不是外面还下着雪,外面估计已经黑得彻底了。

安铁有些烦躁地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看看桌上安静得不像话的手机,随手拿起来按了一下键盘,瞳瞳的电话号码一下子跳了出来,安铁站起身,决定今天早点回去。

到了家门口,安铁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暖流驱散了外面风雪交加的寒意,安铁往客厅一看,虽然客厅里亮堂堂的,可瞳瞳并不在客厅里,当安铁把视线转移到餐桌的时候,心里一酸,餐桌上居然摆着一桌丰盛的晚餐。

是不是瞳瞳每天晚上都会这样做好晚饭等自己回来呢?而自己在外面毫无目的晃荡的时候,瞳瞳兴许心里比自己还难过,想到这里,安铁看到瞳瞳的房间紧紧地关着,安铁不禁担心地想,瞳瞳不会是不在家吧?

dahaiwl手打

第一部 第538章

安铁鞋也没换,就快步走到瞳瞳的房门口,刚想敲门,听到里面似乎还响着模糊的音乐声,安铁刚才揪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瞳瞳在家,这就好。

安铁把身上带着雪花的外套脱了下来,回到门口换下鞋,扭头一看,刚才自己踩下的一行带着泥水的脚印刺目地留在了木地板上,安铁本想回卧室换好衣服再出来擦一下,没想到等安铁从卧室出来,那行脚印已经不在,地板发着油亮的光泽。安铁看看瞳瞳的房门,房门好像自己刚进来一样,关得死死的,可里面的音乐声却大了起来,安铁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心里酸甜苦辣的什么滋味都有。

安铁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静静地点了一烟,扭头看看窗外,雪一直没有停,晶亮的雪花虽然飘飞在漆黑的夜里,轻盈得像一片片羽毛一样,又或者像点点的光斑在安铁的视线里明灭着、舞动着。

瞳瞳房间里传来的音乐声越来越真切了,安铁听了好一会,瞳瞳放的似乎只有一首歌,而且还是跟圣诞节有关的歌,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安铁终于听清楚了这首歌的歌词。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思念到忘记霓虹扫过喧哗的街

把快乐赶得好远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

寂寞他陪我过夜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

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

寂寞他陪我过夜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

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

电话不接不要被人发现我整夜都关在房间

缓缓的响声听来像哀悼的音乐

眼眶的泪温热冻结

望着电视里的无聊节目

躺在沙发上变成没知觉的植物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

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

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

谁来陪我过这圣诞节

安铁越听心里越难受,这个凄清的平安夜就像歌中唱的一样,虽然房间里是温暖的,可呆在房子里的两个人的心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雪,还在下,那首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唱得安铁的心都碎了

安铁从来没感到如此孤独和难受,仿佛心跳都有些痉挛,手中的烟一一变成灰烬,把安铁的嗓子都快烧哑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安铁看看桌上一口没动的饭菜,知道瞳瞳和自己一样还没吃完饭,本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温馨的平安夜,现在居然变成两个人饿着肚子坚守在各自的一隅黯然神伤。

安铁把烟盒里最后一烟抽完的时候,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走到瞳瞳门口,嗓音沙哑地说:“丫头!出来吃点饭吧。”

沉默……只有电脑音响里的歌声还在柔情而忧伤地唱着。

安铁敲了两下门,又说:“丫头,出……”

还没等安铁说完,瞳瞳的房门已经打开了,瞳瞳低着头站在安铁面前,说了句:“我再热一下。”说完,瞳瞳就与安铁擦身而过,去热菜去了。

安铁看着瞳瞳低眉垂首地忙活着热菜,虽然心里还是挺难受,却也不似刚才那样焦躁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开瞳瞳的身影,等瞳瞳把饭菜热好,站在餐桌旁低声说:“叔叔,过来吃饭吧。”

安铁愣了一下,缓缓走到桌子旁坐下,这时,瞳瞳也坐了下来,一直低着头没看安铁,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戳来戳去,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安铁夹了点菜放进瞳瞳碗里,声音干涩地说:“吃吧,今天是平安夜,本来想送丫头点东西,可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样吧,等我把公司的活动搞完,叔叔带你去买。”

瞳瞳拿着筷子夹起一点米饭,闷头往自己的嘴里送着,那感觉就像吃一副很苦很苦的药似的,安铁发现瞳瞳的眼泪竟一滴滴地流进了碗里,心里疼像被一块千斤巨石碾过似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跟瞳瞳说点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瞳瞳肩膀颤动着低声啜泣。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瞳瞳又泪水涟涟地抬起头,对安铁挤出一丝微笑,说:“你吃饭吧。”说完,又低着头闷头吃饭,这次瞳瞳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可安铁夹进瞳瞳碗里的菜瞳瞳却一口也没动。

没一会,瞳瞳就站起身说:“叔叔,我吃饱了,你吃完就放在这吧,我写完作业就过来收拾。”说完,瞳瞳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安铁脱口道:“丫头……”

瞳瞳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道:“叔叔,有事吗?”

当瞳瞳问完这句话,安铁却不知道该跟瞳瞳说点什么,有些尴尬地动了动嘴唇,最终说道:“明天叔叔的公司有个圣诞晚会,你放了学就过去玩吧。”

瞳瞳转过头,定睛看着安铁,苦涩地对安铁笑笑,说:“我就不去了,叔叔明天一定很忙,我去了会给你添麻烦,叔叔早点休息吧。”说完,瞳瞳快步走到房门口。

安铁愣愣地看着瞳瞳推开房门,刚扭过头,就听到瞳瞳说了句:“叔叔圣诞快乐!”接着,瞳瞳的房门又紧紧地关了起来。

安铁听完瞳瞳关门前说的那句话,像被雷劈了似的,一时半会也没缓过神,等安铁在那首歌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沮丧地把桌上的碗碟收拾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侧头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瞳瞳房间里的音乐也停止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铁感觉雪花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一片一片地覆盖在自己的身上、脸上,这臆想的雪几乎要把安铁埋葬了。

安铁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自己房间的门缓缓打开,然后,有一双忧伤而柔情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安铁想看看到底是谁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圣诞节的这一天早晨,安铁本来以为瞳瞳又提早出门,一迈出房间,看到瞳瞳正在客厅里装点一棵圣诞树,安铁着实愣了一下,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瞳瞳扭头看了一眼安铁,微笑了一下,然后又低着头摆弄那株不是很高的圣诞树。

安铁见那株塑料制成的松村上挂着很多玩偶、彩带之类的东西,这才感觉到一丝节日的气氛,迟疑了一下,嗫嚅着说:“丫头,这玩意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瞳瞳也没回头,道:“昨天买的,今天不是圣诞节了吗,摆在家里也是过节的意思,叔叔,早点在餐桌上,我已经吃过了。”

安铁“哦”了一声,走到卫生间门口,咬咬牙,脱口道:“那什么,丫头,圣诞快乐!”

瞳瞳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那我上学去了,叔叔记得吃早点”说完,拍拍手,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书包,出了门。

安铁望着瞳瞳关上的房门发了一会呆,走到瞳瞳装点好的那株圣诞树前,心头暖暖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看见圣诞树上挂着雪花、铃铛、糖果、松塔之类的小玩意,用手挨个了,仿佛借着这些小玩意触到了瞳瞳的气息和温度似的,扬起嘴角笑了笑。

安铁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被皑皑的白雪刺得眼睛有点疼,下了两个晚上的雪,整个城市都散发出了一种圣洁的味道,小区的道路虽然被即时清理了出来,可挂在树上、房顶上、植被上的雪还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使冬日的凄凉和枯燥变得跳跃起来。

安铁到了公司,公司里依旧放着圣诞的乐曲,公司里的姑娘和小伙子比往日活跃很多,晚上由天道公司主办的晚会,员工都会把自己的重要客户请来,所以都打扮一新,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安铁发现,在公司的角落里也摆着几株瞳瞳买的那种塑料的圣诞树,虽然不如瞳瞳装点得神,办公室里却显得节日氛围十足。

安铁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居然也摆放了一株圣诞树,无论从高度、上面装点的饰品,都比外面的高了一个档次,圣诞树的下面还堆着几个礼盒,安铁正纳闷地围着圣诞树发呆的时候,就听赵燕笑吟吟地说:“安总,节日快乐!是不是在研究谁给你送的礼物啊?”

安铁笑道:“赵燕,我看这个一定是你弄的,不错不错,整得挺好看,不过我可不会上当,以为那些盒子是送的礼物,嘿嘿。”

赵燕掩嘴笑笑说:“我还以为能把你懵住呢,哎呀,不好玩。”

安铁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赵燕,你知不知道有一首唱圣诞节的歌曲啊?一个男歌手唱的。”

赵燕纳闷地看看安铁,道:“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啊?或者歌词你还记得吗?”

安铁想了想,道:“名字,歌词记得几句,好像有一句是这么唱的‘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赵燕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铁,道:“行啦,有这两句我就好找了,一会我找出来让外面放这首歌听,安总,今天心情不错吗,好久没看你心情这么好了。”

安铁愣了一下,挑了一下眉毛,哑然失笑道:“是吗?”

赵燕笑眯眯地说:“是,那我去给你找那首歌,你就等着听吧。”说完,赵燕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没一会,外面就响起安铁昨夜几乎听了一个晚上的歌,安铁望着窗外,几片雪花被风吹得拐了个弯,然后沾在玻璃上,一会就化,像一滴莫名其妙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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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39章

天道公司的全体员工在下姓以后就直奔圣诞晚会的现场——过客酒吧,由于这段日子安铁在报纸上连发了好几次过客酒吧举办的圣诞晚会的广告,今天晚上的过客酒吧也被白飞飞装饰一新,安铁过去时候,酒吧里已经有不少客户提前过去了。

酒吧表演台上的乐手正吹奏着关于圣诞节的萨克斯曲,门口站着两个上次举办形象代言活动的美女,穿着一身滚着金边的旗袍,肩披绶带,头上带着两顶特制的圣诞帽,平添了一丝俏皮和节日意味。

酒吧里已经是人头攒动,在帅哥美女当中还有一位身穿圣诞老人行头的人在人群当中发放礼物,使这个晚会现场更加热闹起来,安铁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发现白飞飞穿着一件火红色的坎袖毛衣,肩膀上披着一条雪白的皮草,妩媚中带着感,艳丽却不失个。

白飞飞这个时候也看见了安铁,在吧台里冲着安铁招招手,安铁对着白飞飞咧嘴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眼睛盯着白飞飞道:“!大老远就看到你这个妖了,看来你今天是要把全场男人的魂都勾走啊。”

白飞飞递给安铁一杯**尾酒,白了安铁一眼,道:“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你们公司请的人差不多快到齐了吧?还有要等的人吗?”

安铁回头看了一圈,打算找赵燕问一下情况,赵燕中午吃完饭就早早过来做准备工作,刚才居然没发现赵燕的影子,这让安铁有点纳闷,就在安铁把视线停在一个角落的时候,感觉眼前一亮。只见赵燕正站在角落里跟吴雅和林美娇说话,可让安铁意外的是,赵燕今天出人意料地心打扮了一番,只见赵燕穿着一件及膝的白色薄毛衣,腰部带着一亮闪闪的黑色腰带,腰带上还坠着几个带有碎钻的流苏,穿着淡粉色丝袜,脚上是一双墨绿色的高跟鞋,一头乌黑的长发飘逸地披在身后,安铁从来没注意到赵燕的头发居然这么长。此时的赵燕亮丽得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与平日里的反差简直太大了,要不是安铁无意中看到了赵燕清秀的脸,还以为是哪个影视公司的封面女郎。

正在安铁看着赵燕的时候,赵燕的脸正好对上了安铁,与吴雅和林美娇说了两句便向安铁和白飞飞这边走来,赵燕身后的吴雅和林美娇对安铁举了一下酒杯,安铁也朝着他们举了举,赵燕就已经来到了安铁的面前。

这时,白飞飞用手在安铁眼前晃了晃,低声在安铁耳边说:“怎么样?被美女迷晕了吧?”

赵燕也听到了白飞飞低声对安铁说的话,脸一红,对白飞飞说:“白姐,你别笑话我了,我估计安总是被我吓着了,我这回可是丑人多作怪了。”

安铁又打量了一下赵燕,笑道:“怎么会呢?今天我才发现,我们赵总不但是美女,还是个大美女,哈哈。”

赵燕有些不意思地看看安铁,说:“你们就别逗我了,我看我还是招呼客户去吧,对了,安总,咱们的客人基本上都到齐了,不过估计还有一些客人会陆陆续续来,那些人是买门票入场的。”

安铁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叫其他人也机灵点。”

赵燕离开后,安铁一转头,看见白飞飞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道:“怎么了?我长花了?”

白飞飞道:“不是你脸上长花了,我看是你心里长草了,嘿嘿。”

安铁道:“那是,看着一个又一个美女,心里不长草才怪呢,对了,海军呢?他不是说今天也来吗?”

白飞飞笑而不答,往安铁身后勾了勾下巴,还没等安铁转头,就感觉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撞个满怀,安铁睁开眼,发现刚才在人群中的圣诞老人已经坐在自己身边,把头上那个头套一拿下来,正是李海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安铁奇道:“嗯,我明白了,我说看着咱们的圣诞老人怎么爱在美女身边晃悠呢。”

李海军环视了一下酒吧,懒洋洋地说:“说对了,在美女中间晃到了现在,我觉得最养眼的美女还是咱们白大侠,所以我就晃悠过来了。”

白飞飞往李海军手里塞一杯酒,满不在乎地说:“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们俩忘了白大侠是何许人也了吗?来!咱们仨干一杯!”

安铁和李海军对视一眼,各自举起酒杯和白飞飞使劲撞了一下,白飞飞心疼地说:“靠!这杯子好几十块一个呢,你们轻点!”

白飞飞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一瞬间又回到了几年前,安铁看得出李海军和白飞飞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喝完酒就沉默了下来,似乎跟自己一样,想起某些事情。

就在三个人沉默的当儿,就听一个好听的声音道:“安总,我说怎么没看见你,原来在跟老朋友叙旧啊。”

安铁一转头,看到柳如月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用说,柳如月本来长得就漂亮,再加上今天这么一打扮,又一个惹火的女郎出现在了酒吧里,李海军和白飞飞笑着跟柳如月点点头,然后白飞飞道:“如月姑娘来啦,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去美国刚回来?”

柳如月看看白飞飞,坦然地笑笑,说:“飞飞姐别这么说,我看飞飞姐才是越来越有味道了呢。”

安铁笑道:“都是美女,呵呵,我都有点应接不暇了。(更新最快wap.16k.cn)”

柳如月笑吟吟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是如月吗?”

柳如月脸上一僵,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安铁也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个人正是王贵,安铁一想起刘芳与自己谈合作时说的话,看王贵的眼神也凌厉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见柳如月的脸上又绽开笑意,优雅地转了个身,打量了一下王贵,挑了挑眉毛,娇声说:“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总啊,在这里还能碰到一个特殊的故人,巧啊!”

安铁见柳如月开口,也不好说什么,喝了一口酒,眼睛在王贵和柳如月身上打量起来。

王贵大概以为柳如月见了他会很意外与惶恐,没想到柳如月会如此镇定自如,现在倒是让王贵有些惊讶了,王贵顿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表情,色迷迷地盯着柳如月,油腔滑调地说:“难得,如月还记得我这个故人,怎么样?如月,咱们好久没见了,应该喝一杯吧?”

柳如月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可脸上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柔声说:“那是当然。”说完,转身对安铁和白飞飞道:“我失陪了,你们三位慢聊。”说完,挑衅似的看看王贵,王贵喜笑颜开地带着柳如月往一旁走去。

安铁看着柳如月和王贵的方向,叹了口气,白飞飞也若有所思地说:“我看着这两个人就感觉凉嗖嗖的,听他们说话也像打哑谜似的,安铁,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安铁摆摆手,道:“我哪里知道,不过这个王贵怎么又冒出来了?也好,找个机会我得跟他好好算算账。”

白飞飞欲言又止看看安铁,低头喝了一口酒,而李海军却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安铁和白飞飞同时不解地看着李海军,李海军嘿嘿一笑,站起身,道:“我继续当我的圣诞老人。”便抓起头套,一溜烟地走了。

安铁和白飞飞对视了一下,笑了笑,白飞飞看着李海军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自言自语似的说:“这李海军,不会是卓玛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怎么神叨叨的了。”

安铁若有所思地说:“错!我觉得海军看开了,比咱们看得都开,也就是,人家比咱们上了一个档次,嘿嘿,这小子,估计快立地成佛了。”

白飞飞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哎?不对啊,瞳瞳怎么没来啊?”

安铁神色一黯,道:“瞳瞳说她不想来,估计嫌闹吧,不来也好,今天这里人也太杂了。”

白飞飞听完,也没说什么,走出吧台,道:“人差不多了,我让他们开始吧?”

安铁点点头,靠着吧台,往表演台上看去,在离表演台不远的地方,王贵和柳如月坐在一张桌子上似乎在说着计么,安铁不禁有些担心地往那边看去,谁知正好看到王贵去抓柳如月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安铁心里一沉,刚打算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见柳如月的身后突然窜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到王贵身后,王贵的脸刷地就变白了,趁着灯光,安铁感觉王贵的腰眼上好像抵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安铁又把目光转向柳如月,见柳如月不知道对王贵说了些什么,王贵的脸都快绿了,接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带着王贵向酒吧门口走去。

柳如月理了一下头发,目光正好对着安铁,对安铁妩媚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可以算的上是风情万种,可安铁不知为什么,打心底打了一个哆嗦,心里竟升起了一丝怅然。

柳如月已经冲着吴雅和林美娇那边走过去,在吴雅和林美娇那一桌还坐着支画和秦枫,这几个美丽的女人坐在一起美得就像一道靓丽耀眼的风景,吸引了酒吧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安铁却站在那沉思起来,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疑惑。

这时,晚会已经到了高潮,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表演台上,现在上演的节目是现代京剧,衣着暴露,画着脸谱的演员,正在台上上演着香艳的《春闺梦》,在圆润的唱腔里,所有人都被这靡靡之音给吸引住了,安铁也对这种现代京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用手指敲着吧台的桌面,学着所谓的那些票友的样子差点摇头晃脑起来。

就在台上的演员唱到:“生把鸳鸯两下分。终朝如醉还如病,苦绮熏笼坐到明。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的时候,安铁感觉自己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安铁以为现场有人找自己有事,于是拿起手机随意地“喂”了一声,眼睛还盯着那个穿着肚兜唱京剧的另类青衣。

“叔叔,救我!”电话里传来瞳瞳微弱的沙哑的声音,虽然现场声音嘈杂,安铁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

安铁一听瞳瞳的声音,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没拿稳,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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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40章

大雪说来就来你要一动不动想着自己慢慢变白变成一滴白水柔情蜜意地挂在针尖上滴在雪地上,你忧伤地抬头盯着那银针慢慢地,你会看见那针孔慢慢地,针孔会越来越大比雪地更大还要看见桃花慢慢开放像针一样在你的身体里开放你一定要忍住疼痛死死盯着她,像盯着一个敌人不要叫,你一叫桃花刹那就败

何不干《命运之书》节选

安铁看着手机在酒吧的地上翻了好几个个,电池都摔出来了,安铁赶紧把电池装回去,手机似乎摔坏了,怎么开不了机,安铁一把抓住旁边一个服务生的胳膊,道:“快,把手机借我!”

服务生被安铁的样子吓坏了,听话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安铁,这时,白飞飞已经寻声走了过来,安铁兀自拨着瞳瞳的电话号码,然后蹲在地上焦急地等待瞳瞳那边的回应,嘴里不停地:“喂!瞳瞳!说话啊,我是叔叔,喂!”

过了好一会,瞳瞳微弱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叔叔,救我!”瞳瞳似乎正在哭,声音里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恐惧。

安铁的身体马上僵硬了起来,嗓子沙哑地却又异常着急地问:“丫头,你在哪?别哭,快说你在哪?”

“我在小区到海边的路上。”瞳瞳声音颤抖地说。

安铁猛地站起身,强压住自己心头的窒息感觉,声音艰涩地说道:“别怕,叔叔马上就去接你,快说出了什么事?”

“……”

安铁喊道:“丫头!丫头!”

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铁脸色发白地对白飞飞道:“飞飞,把你的车钥匙给我,瞳瞳好像出事了。”

白飞飞看安铁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很严重也没多问,慌乱地走进吧台,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安铁,安铁还没等白飞飞说话,接过车钥匙就往外跑。

外面的雪似乎又下了起来,安铁只穿了一件衬衫,凉风夹着雪花打在安铁的身上、脸上,像刀割一样,安铁却毫无知觉,沿着马路飞奔到白飞飞的车旁,打开车门跳上车就往维也纳山庄开去。

一路上,安铁紧抿着嘴唇,不断地加快车速,耳边全是瞳瞳的那句:“叔叔,救我!”

安铁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家的方向冲去,下雪路滑,好几次差点跟前面的车追尾,还有几次紧急超车几乎是擦着别的车冲道了前面,在人少的十字路口闯了两次红灯,违章记录的照相机闪了好几次白光,向两道白色的闪电,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显得分外触目惊心。还算幸运,终于安全到达了维也纳山庄,开车门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安铁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估计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刮掉了一小块,血顺着手腕一直往下流,安铁的脚一落地就被积雪滑了一个跟头,闷哼一声栽了下去。

安铁一骨碌爬起来,奔着与瞳瞳平日里跑步的路线往前走,穿过小区花园以后,就到了连接小区与海边的小路上,这条的小路的积雪很深,两旁稀疏的路灯在雪的映衬下惨白地亮着,安铁一边急速往前走一边喊道:“丫头!你在哪?丫……”

安铁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一盏路灯下的白色身影,瞳瞳娇艳美丽的脸已经变得惨白而麻木,衣服凌乱地倚靠在路灯下面,双手死死地抓着白色的羽绒服,目光呆滞地看着安铁,虚弱地喊了喊了一声:“叔叔!”,然后就晕了过去。

安铁像接住一片破碎的花瓣一样,把瞳瞳抱进怀里,腔像被什么东西使劲捶了一下,大声喊道:“丫头!你怎么了?丫头。”

瞳瞳脸色苍白地躺在安铁怀中,满脸全是泪痕,贴在安铁身上的手像冰块似的,安铁注意到,瞳瞳的衣服上沾满了雪,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毛衣向上翻着,露出一大块白洁的皮肤,竟比这皑皑白雪还要刺目,看到这里,安铁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安铁紧紧地抱住瞳瞳,见瞳瞳还是紧紧抓着手上的羽绒服,虽然已经昏迷,可脸上还是一副非常痛苦的神情,安铁用手抚了一下瞳瞳额前的乱发,却在瞳瞳脸上留了一道血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流血流了半天了。

这条小路连着海边,平时就没什么人,现在是冬天,这里的积雪都没清理,就更不会有人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瞳瞳居然衣衫零乱地呆在这里,安铁的脑袋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愣愣地看着瞳瞳,抱起瞳瞳就往家的方向冲。

安铁每走一步,都会小心翼翼地看看瞳瞳的脸,瞳瞳那花一般鲜艳娇嫩的脸现在苍白得就像一张纸,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已经冻成深紫色,安铁尽量让瞳瞳的身体贴近自己,想给瞳瞳一点温暖,可安铁发现瞳瞳的身上凉得像一块冰似的,要不是瞳瞳还有心跳,安铁现在以为这里是地狱。

在路过另外一盏路灯的时候,安铁赫然发现,瞳瞳的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印痕,好像被人扼住脖子掐过,安铁的心骤然抽紧,颤抖着收紧手臂,抱着瞳瞳使劲跑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死一般的静。此时,安铁的耳边只有自己的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那声音零乱而惶恐,在命运之神的那冷酷的大手蹂躏之下,终于残酷无情地抓住了这深夜的雪地里两颗脆弱而孤单的灵魂。

安铁抱着瞳瞳回到家,抱着瞳瞳进了房间,打算先给瞳瞳换件衣服,可瞳瞳的手死死地抓着那件白色羽绒服,怎么也不肯松手,还尖叫着说:“走开!你快走开!”

回到家的瞳瞳身上的体温似乎恢复了一些。

安铁柔声在瞳瞳耳边道:“丫头,别怕,回家了,我是叔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瞳瞳虚弱地睁开眼睛,惊慌地看看安铁,像只受惊小兔子似的,等到瞳瞳确认是安铁以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安铁赶紧把瞳瞳搂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别怕,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瞳瞳缩在安铁怀里大声哭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一听到安铁那么问,瞳瞳看安铁的眼神又变得惊恐起来,推开安铁,缩在床头,声音凄厉地喊道:“你别过来,走开!走开!”

安铁的心像似被一个钩子一下子提了起来,面对惊慌失措的瞳瞳,瞳瞳喊一声,安铁的心就尖锐地颤抖一下。

安铁知道瞳瞳现在的非常惊慌,虽然隐隐知道瞳瞳在那条偏僻的小路上遇到了什么,可安铁不敢去想,也没有勇气去想,安铁试探地坐到床边,声音颤抖地说:“丫头,我是叔叔,别怕!”

瞳瞳满脸是泪,惊惧地看着安铁,嘴里喃喃地说:“叔叔?”

安铁点点头,刚伸出一只手打算揽住瞳瞳的肩膀,瞳瞳就歇斯底里地叫道:“别碰我!”

瞳瞳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看着瞳瞳恐惧而绝望的脸,安铁一直慌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时候你不能慌乱,瞳瞳需要你。

安铁赶紧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柔声哄着:“丫头,别怕,这里是咱家,你看,这是你的房间,别怕!没事了,我们到家了。”

瞳瞳环视了一下屋子,脸上显出迷茫的神情,似乎平静了一点,然后把目光对着安铁,伸出一只手,安铁的脸,道:“叔叔?你是叔叔吗?我们在家里吗?”

瞳瞳的手柔软而冰凉,一接触到安铁的脸,安铁感觉差点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抓住瞳瞳的手使劲握在手心里,然后把被子扯开,围在瞳瞳身上,道:“丫头,叔叔什么都不问了,不要害怕,这是咱们家,谁也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瞳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安铁的衬衫上,安铁感觉口凉飕飕的,把瞳瞳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紧紧地围拢着被子,和被子里颤抖的身躯,窗外还下着雪,屋子里的暖气虽然很热,可安铁却一直像在雪地上一样,感觉刺骨的寒冷。

安铁手上的血已经凝结了,手背上的伤口像一条暗红色的蜈蚣,在安铁用力拥抱瞳瞳的时候再次变成鲜红,可安铁的心被另外一种痛处占据着,这种痛楚比那道受伤的伤痕更令安铁心痛,安铁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此时的心境,如果能让瞳瞳不经历今晚发生的到现在安铁也不敢确定的事情,安铁情愿自己的手被人砍掉。

瞳瞳惊魂未定地缩在安铁的怀中,翕动着睫毛,冰凉的小手抓着安铁的衣服,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似的,安铁似乎能听到瞳瞳心底的啜泣和不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铁低头一看,瞳瞳好像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是一副惊惧的表情。

瞳瞳眉头紧紧地锁着,手还是抓着安铁衣服不放,睫毛还一跳一跳的。

安铁看着瞳瞳满脸泪痕的脸,刚想把瞳瞳眼角的眼泪擦掉,就看见又流出来一滴,安铁倒抽一口凉气,又帮瞳瞳把眼泪擦掉,可瞳瞳眼睛里的泪水似乎永远也流不完似的,睡着了的瞳瞳也在流着眼泪。

就在这时,瞳瞳胡乱在安铁脸上抓着,喊道:“叔叔,救我!叔叔!”安铁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瞳瞳并没有张开眼睛,瞳瞳已经深深地现在噩梦之中却无法醒来。

安铁把脸贴在瞳瞳的脸上,柔声哄道:“叔叔在,叔叔在”

刚说了一句,安铁觉得嗓子一阵刺痛,喉咙里一热,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有什么东西在安铁的眼睛里缓缓地流了出来,紧接着,安铁刚才被瞳瞳抓破的脸又是一阵刺痛。这是命运留给人类冷酷而忧伤的体,安铁仿佛看见命运之神那张让人恶心的脸讥诮地对着自己不停地做着鬼脸,疯狂而扭曲地笑着。

安铁静静地坐在床上,抱着瞳瞳,眼泪一滴滴地留在脸上,慢慢地干了。慢慢地,目光呆滞的安铁看着窗外飘着雪化的天空,麻木的脸上慢慢有了红晕,然后,安铁脸上的红晕越来越红,仿佛连目光也变成了红色,血一样的红。

现在的安铁,浑身上下全是愤怒,仿佛窗外的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的世界,而是一个魔鬼的世界。这个平时安铁处处与人为善的还算温馨的世界,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除了怀中的那张脸,所有人的脸都被夜色掩盖着,和魔鬼一起,发出可怕的狞笑。

突然,家里的电话震耳欲聋地尖叫起来,安铁一愣,目光往门口扫了一眼,又转头看着窗外,一动也没动。

电话还在尖利地响着,仿佛一个坚硬的鼓槌,敲打着雪夜那无边无际的天空,那些细碎温馨的往事,那些心酸尖锐的疼痛,那些缤纷而朴素的梦,仿佛窗外的雪化,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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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41章

有发霉的泡沫

和岸上凄怆的歌声

风冷浪急

没有姑娘的绣鞋

和绾于发髻的黄花

是蓝,还是蓝

那就等春天

等梁上的燕子

等白雪化成玉琼浆

等春风来了吹拂姑娘的脸

那一种蓝

是给一只鸟的

是给一个人的

拂去一些霉变和腐朽

退潮时

水波浅浅

——薇秋凌白《海的第5章》

安铁低头看看瞳瞳,瞳瞳好像真是累了,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泪珠,安铁怕电话声把瞳瞳的不安再次唤起来,轻柔地把瞳瞳放在床上,没想到瞳瞳的身体猛地颤动一下,抓着安铁衣服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安铁柔声在瞳瞳耳边说:“丫头,睡吧!这是家里。”

瞳瞳这才放松了身体,呼吸慢慢平缓起来,安铁看瞳瞳还在抓着自己的衣服,便轻手轻脚地把瞳瞳的手从自己的衬衫上缓缓拿下来,然后从床头拿过来一只抱枕,塞进瞳瞳怀里,整个过程,安铁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就把瞳瞳打碎了似的。

在帮瞳瞳盖被子的时候,安铁扫了一眼瞳瞳脖子上那一圈的淤青,使劲攥紧了拳头,用一只手轻轻地抚了一下,瞳瞳的眉头骤然深锁,安铁又把手快速缩了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客厅把电话接了起来。

“安铁,我是飞飞,怎么回事?瞳瞳怎么了?”白飞飞在那头连珠似的说,旁边似乎还有李海军的声音。

安铁道:“没事,受了点惊吓,现在已经睡着了。”

白飞飞道:“是吗?怎么受到惊吓了?你嗓子怎么哑了?不行,我要过去看看瞳瞳。”

安铁赶紧道:“真的没事,你不用过来了,我陪着瞳瞳就行。”安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

白飞飞沉默了一会,说:“那好,没事就好,你在家陪着瞳瞳吧,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安铁道:“好,你跟海军和赵燕再说一声吧。”

挂了电话,安铁颓然地坐到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点了一烟,脑子却一直想着在路灯下发现瞳瞳的情形,瞳瞳究竟经历了什么?看得出瞳瞳一定被吓得够呛,瞳瞳是不是……”安铁使劲吸了一口烟,呛得直流眼泪,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

就在这时,安铁听到瞳瞳在房间高声叫道:“叔叔!救我!救我!”

安铁赶紧跑进瞳瞳的房间,看到瞳瞳的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满脸都是眼泪,可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的,安铁心痛地蹲在床边,抓住瞳瞳的手,在瞳瞳耳边柔声安慰着:“叔叔在这呢,别怕!别怕!”

听到安铁的声音,瞳瞳又安静了下来,安铁看看瞳瞳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又布满了泪痕,安铁用手掌给瞳瞳仔细地擦着,冰凉的泪水一接触到安铁的皮肤,就让安铁的心一颤一颤的,安铁在心底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当安铁的目光再次停在瞳瞳脖子上的青紫色印迹上,是谁?是谁这样伤害了瞳瞳?安铁咬紧牙关,扶在床沿的手紧紧地攥着,手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安铁倒吸一口凉气,安铁这么一疼,脑袋突然清醒了很多,盯着瞳瞳的脖子发了一会呆,今天瞳瞳的脖子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安铁轻轻地往瞳瞳的脖子后面探了一下,确认瞳瞳的脖子上什么也没有,安铁便确定瞳瞳的那个特别的吊坠不见了,安铁深锁着眉头,缓缓站起身,在瞳瞳的房间里踱了两圈,决定去瞳瞳出事的地方看一下。

安铁拿上手电,下楼以后,快速往那条小路上走过去,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个时间估计已经是半夜了,小区里只有路灯在凄清地亮着,或者偶有几户睡不着的人,那也隔在厚厚的窗帘后面。

安铁漠然地扫了一眼那些有着微弱亮光的窗户,然后,快速向瞳瞳出事的地方奔去。

那条小路应该是鲜少有人去过,而且路上的雪一直没有清理,那么现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极有可能让安铁找到一些线索,走到了那条小路上,安铁拿着手电,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一路走来,安铁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雪地上只有瞳瞳的小脚印,和安铁皮鞋的脚印,看来劫持瞳瞳的人是从海边过来的。

当安铁走到发现瞳瞳的那个路灯附近,脚步就越来越凌乱了,安铁看到雪地上不但有自己和瞳瞳的脚印,还有至少两个人的脚印,安铁蹲在地上看了看,这两个人的脚印很大,一种好像是运动鞋,一种是和自己脚底花纹不一样的皮鞋,安铁往上面踩了一下,运动鞋的脚印比自己的大,而皮鞋的脚印比自己的小。

到了路灯下面,安铁看到雪地上就更加凌乱,脚印重叠着脚印,似乎隐约还有另外一种脚印,但由于下雪,分辨得不是很清楚,安铁顺着路灯的栏杆往下看,雪地上似乎还有个发亮的东西,安铁拨开雪地,赫然是自己送给瞳瞳的那个手机,当安铁打算把手机拿起来的时候,往旁边一扫,瞳瞳的吊坠也在这。

安铁把吊坠和手机一起捡了起来,发现吊坠的链子已经断了,当安铁把那个匕首型的吊坠放在手心的时候,眼睛立刻往周围扫了一圈,这个吊坠居然不是很凉,拿在手中竟然有一种温润的感觉,难道……”

安铁顺着这条小路继续往海边方向走,安铁突然升起一种直觉,他越走越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被人窥视着,这时,安铁发现地上的脚印居然没有了,安铁在脚印消失的地方勘察了一下,地上有一只烟头,安铁把烟头捡起来,烟嘴的位置还带有一点点余温,心里一沉,望了一眼海边的方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安铁看看手里的吊坠,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今天晚上这里最少有三个人来过,他们是什么人呢?到底是什么目的?有一点安铁可以肯定,肯定有一个人是冲着这个吊坠来的,可吊坠为什么又呆在雪地里?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瞳瞳到底有没有被……

安铁警觉地往周围看了看,雪还在静悄悄地下着,在路灯的映衬下,雪花发出魅惑的光泽,这条小路宁静得让安铁非常不安,安铁一方面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一方面想回去陪着瞳瞳,看来只能等瞳瞳的情绪稳定下来,试探地问问了。

安铁往回走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衫,打了个哆嗦快步往家里走,等安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满是积雪,安铁把身上的雪抖了抖,打开家门,换了鞋之后就推开瞳瞳的房门,看见瞳瞳还安睡在床上,安铁的心才算踏实了一点。

坐在瞳瞳的身边,安铁看着瞳瞳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刚想用手缕一下瞳瞳脸上散乱的发丝,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安铁知道自己的手现在很凉,几乎像冰块一样,而安铁的心比手更凉,那种冰凉感觉里还带着一股寒意,使安铁的痛楚都快麻木了。

给瞳瞳掖了一下被角,然后把刚才在雪地里拿回的那两样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安铁去卫生间拿回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然后蹲在瞳瞳的身侧,凝视着瞳瞳略显不安的睡颜,用刚才在热水里暖和过来的手,缕了一下瞳瞳的头,然后用温热的毛巾给瞳瞳十分轻柔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瞳瞳先是瑟缩了一下,随着安铁轻柔的动作,瞳瞳的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当安铁用毛巾擦到瞳瞳满是淤青的脖子上的时候,瞳瞳突然醒了过来,惊惧地看着安铁,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安铁赶紧慌乱地站起身,柔声道:“别怕!丫头。”然后试探地坐在瞳瞳身边,伸出手臂。

瞳瞳死死盯着安铁看了半天,目光柔和起来,紧抿着嘴唇,缓缓靠近安铁的臂弯,然后又把眼睛闭了起来,安铁轻抚着瞳瞳的脊背,在瞳瞳的耳边继续柔声安抚着说:“睡吧,叔叔抱着你睡,好不好?”

瞳瞳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往安铁身上靠了靠,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安铁感觉瞳瞳的心跳一点规律也没有,肩膀还是微微地颤抖着,安铁收紧自己的胳膊,嘴唇贴着瞳瞳的额头,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句:“丫头,再睡一会。”

安铁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瞳瞳坐在床沿,眼睛盯着房门,用手掌不断地抚着瞳瞳的脊背,安铁这会才感觉到,瞳瞳是那么弱小,那么无助,安铁在心底不断地自责着,不断地嘶吼着:“丫头,是叔叔没保护好你,都是叔叔的错。”

圣诞节已经过去了,雪,越下越大,可能很多东西都要被今晚的大雪埋葬掉,可伤口却不会被大雪埋葬,因为,只要是伤口就会疼痛。

安铁抱着瞳瞳,盯着窗外的漫天大雪,目光逐渐冷酷起来,安铁在心里平静地对自己说:“你一定要付出代价!一定要付出代价。”

安铁盯着床头柜上的匕首型吊坠,想起了很多东西,它究竟代表什么?为什么在贵州偶遇的刀疤脸的女人对它感兴趣,那个支画对它也感兴趣,还有,瞳瞳的那个神秘的老师究竟是什么人?安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瞳瞳的这次出事肯定与这个东西有关,那瞳瞳那个老师给瞳瞳这么一件危险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安铁感觉那把巧的匕首吊坠像被诅咒了似的,散发危险而神秘的气息。

匕首吊坠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他必须搞清楚!

安铁又想起了上次瞳瞳被绑架的事情,如果这次瞳瞳出事不那么简单,那上次的绑架应该也不是巧合。还有,自从瞳瞳出事以后,有几次安铁和瞳瞳被莫名其妙地跟踪,是否跟这次的事件有关?

安铁越想越心惊,低头愣愣地看着瞳瞳,心里不住地叹息着:“丫头,不要害怕,叔叔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受到伤害!我保证!他们会付出代价!”

安铁喃喃自语着,越握越紧的拳头发出了一声脆响。

第一部 第542章

这一夜安铁一直守在瞳瞳身边,瞳瞳总是睡不踏实,经常迷迷糊糊地惊醒,安铁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瞳瞳,脸上和脖子上被瞳瞳的指甲抓伤了好几处,安铁每一次看到瞳瞳在梦里惊呼出来,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

夜,静静的,安铁恨不得钻进瞳瞳的梦里,把瞳瞳害怕的东西驱走,瞳瞳的呼吸声时而局促时而平静,安铁心疼地望着瞳瞳的脸,不断地确认着瞳瞳就在自己身边,瞳瞳蜷缩在安铁怀里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变暖,脸上也恢复了一点红润。

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外面的雪也停止了,安铁保持着一个姿势一整夜,身体都快僵了,可安铁不想把瞳瞳放下来,一刻也不想,如果可以,安铁希望就这么一直抱着瞳瞳。

安铁一直以为瞳瞳的模样早已经刻在了自己心里,可这么抱着瞳瞳看了一夜,安铁觉得自己记住的远远不够,瞳瞳光洁的脸,微微上翘的睫毛,粉嫩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圆润的耳垂……每一次看都散发不同的感觉和魔力,越看越让安铁难以移开视线。

随着光线一寸寸地照进房间里,安铁紧绷的情绪也被这柔和的光线抚慰得放松了一些,瞳瞳睡得很沉,身体随着睡眠变得越来越软,安铁尽量掌控好自己的力度,让瞳瞳在自己的怀里睡得舒服点。

安铁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轻柔地把瞳瞳放在床上,安铁打算下楼给瞳瞳买点早点,可安铁一松开瞳瞳,瞳瞳的身体就一僵,皱着眉头惊呼道:“叔叔!”

安铁在心底叹口气,柔声在瞳瞳耳边说道:“丫头,好好睡,叔叔在。”说完,安铁给瞳瞳盖好被子,然后怜爱地给瞳瞳缕了一下头发,刚一站起身,差点没掉在地上,身上的酸麻感觉让安铁直咧嘴。

在原地缓了一会之后,安铁披了一件衣服下了楼。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积雪上亮得晃眼,安铁下意识地往小区花园通往海边的那条路看过去,眼睛里闪过一丝郁,此时,小区里的保洁人员正在雪地上清理积雪,安铁走到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买了几样平时瞳瞳爱吃的东西,便匆匆上了楼。

安铁进屋以后,把豆浆、粥之类的东西装进碗里然后端着进了瞳瞳的房间,刚把瞳瞳的房门推开,安铁就愣了一下,只见瞳瞳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发呆,似乎没看见安铁似的。

安铁走到瞳瞳身边,把早点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对瞳瞳说:“丫头,睡醒了?吃点东西不?”

瞳瞳还是没有动弹,眼珠都没转一下,安铁心里一惊,接着说:“丫头,怎么了?别怕,这是家里。”说着,安铁坐到瞳瞳身边,握住瞳瞳的手。

瞳瞳被安铁这么一握,眼睛带着恐惧地看看安铁,身体又颤抖起来,安铁心酸地握紧瞳瞳的手,瞳瞳的手柔软冰凉,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神情中带着一丝委屈,安铁深吸一口气,柔声道:“丫头,都过去了,别怕,来,咱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瞳瞳含在眼里的泪水扑簌着淌出来,抱着安铁啜泣着说:“叔叔,我怕……”,说完便泣不成声。

看着瞳瞳的样子,安铁的心里如同堵着一块石头,一边柔声安慰着瞳瞳,一边给瞳瞳擦眼泪,当安铁的手滑过瞳瞳的脸,瞳瞳泪眼朦胧地看着安铁,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黯然,松开安铁,蜷进被窝里,背着着安铁低声哽咽起来。

安铁愣愣地看了一会瞳瞳,把瞳瞳抱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抵在瞳瞳的头上,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可瞳瞳似乎感受到的安铁的心跳,哭声变得越来越小,把手和脸紧紧地贴在安铁的脯上,仿佛安铁的心跳声能让瞳瞳安静下来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瞳瞳的眼睛里不再流眼泪了,安铁用袖口轻轻擦拭完瞳瞳脸上的泪痕,一手胳膊按着瞳瞳,一只手端起豆浆,端到瞳瞳嘴边,轻哄着说:“丫头,喝点豆浆吧,好不?”

瞳瞳缓缓抬起头,看一眼安铁,然后轻轻点点头,安铁赶紧把装豆浆的碗贴近瞳瞳的嘴唇,然后缓缓倾斜了一下,瞳瞳抿了几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安铁便把豆浆放回桌子上,重新用两只胳膊圈住瞳瞳。

瞳瞳又把头贴在了安铁口,眼睛发直对看向前面,这个时候,恐怕一个敲门声都会给瞳瞳吓一跳,安铁轻抚着瞳瞳的头发,对于瞳瞳这幅沉默的样子有种非常无力的感觉,可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唯有把瞳瞳抱紧,再抱紧。

此时,屋子里已经洒满了阳光,瞳瞳的小床正好靠着窗,光线便笼罩在安铁和瞳瞳的身上,照得安铁的脊背暖洋洋的,瞳瞳一动不动地在安铁怀里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闭上的眼睛,安铁轻轻叹了口气,把瞳瞳放在床上,看来瞳瞳又要睡一阵子了。

安铁扫了一眼床头柜,感觉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正是那个匕首型吊坠上的碎钻在阳光中散发出刺目的光泽,安铁把那个吊坠拿在手里,站在那想了一会,然后,安铁想他必须要去见一见匕首的主人。

安铁弯下腰,皱着眉头看看瞳瞳,这一次瞳瞳睡得很熟,看上去恬静了不少,安铁在瞳瞳的书桌上写了一张字条,告诉瞳瞳他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让瞳瞳千万不要出门。把纸条压在床头柜的闹钟下面,给瞳瞳掖了掖被角,然后,安铁开门走了出去,他打算去瞳瞳老师那里走一趟。

安铁快速到达瞳瞳老师的那个别墅,站在大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没一会一张还算熟悉的脸出现在安铁视线里,这个人就是瞳瞳老师的司机,上官南。本作品独家,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cn!

上官南看到安铁后,脸色很平静,淡淡地问了一句:“安先生,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安铁打量了一下上官南,道:“我想找瞳瞳的老师,也就是你的老板。”

上官南略微有些诧异地说:“瞳瞳小姐没说过吗?我家老板已经离开大连了,她现在在日本”

安铁微微愣了一下,看来这条线索又断了,安铁有些不甘心,道:“上官先生,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你们老板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上官南没回答安铁,却道:“要不你先进来吧。”

安铁摆摆手,道:“不了,你能联系上她吗?”

上官南顿了一下,道:“我只是个司机,不清楚老板的行踪,她在日本也是我估计的。”

安铁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个上官南肯定不是单纯的司机,反倒有点黑社会老大的意思,安铁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吴雅带的那些打手很像,但安铁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打手,想到这里,安铁觉得跟这个上官南说其实也没什么分别,便拿出那个匕首型吊坠道:“上官先生知道这个吊坠吗?”

上官南打量了一下安铁手中的吊坠,依旧淡淡地说:“挺特别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

安铁往上官南的鞋上扫了一眼,上官南穿得是一双黑色休闲皮鞋,看那双鞋的形状,倒是不像雪地上留下的那些脚印的样子,安铁道:“上官先生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个东西上面的花会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

上官南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的波澜,微微笑了笑,道:“抱歉,我真不知道,我家老板明年春天有可能回来,到时候你再找她问问吧。”

安铁琢磨着,看来在这个家伙嘴里是探听不出什么了,眼睛盯着上官南,一字一顿地说:“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可这个东西我们瞳瞳不能要,麻烦你转交给你们老板,告诉她,瞳瞳以后不会再来找她了,也不会再跟她学什么画。”

上官南道:“这个……”

没等上官南拒绝,安铁便把那个吊坠塞进上官南的手里,然后上了自己车,很快便消失在上官南的视线里。

现在安铁有点神经兮兮的,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比如画舫,国际人贩集团,和瞳瞳的老师,冷冷的上官南,以前安铁认为他们不过是一些商人和有钱人和一些犯罪分子,谁的一生当中总会碰到一些这样的人。但安铁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和这些人会有什么交集,最多可能会在公安局采访的时候会跟这些人有些接触,安铁确信这一点,他以前也认识一些商人,和一些所谓的黑社会流氓,可安铁从来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尽管安铁认识的不少商人经常把黑社会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是什么他们有多能,黑道白道全部摆平一类,每每这时候,安铁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安铁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正统,最光明正大的社会中坚力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不会跟这些人有任何瓜葛的。”安铁想,“即使我的朋友,和跟我有密切关系的特殊人士,那也只能是政治犯,而不是黑社会、杀手或者别的。”可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一些躲在生活暗处的东西似乎像细菌似的往安铁的身上爬,安铁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把那个吊坠交出去之后安铁感觉很轻松,虽然照安铁的分析,那个神秘老太太不太可能是害瞳瞳的人,可安铁就是觉得一切似乎都与那个吊坠有关系,花会?一想起这两字,安铁突然联想到了画舫?暗骂一声:!这都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非法组织或者帮会?

由于担心瞳瞳醒后情绪不稳定,安铁快速回到家中,见瞳瞳还在床上睡着,安铁给瞳瞳的学校打了一个电话,给瞳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又打电话到公司跟赵燕交代了几句,便回到瞳瞳的卧室,坐在床边守着瞳瞳。

不知在什么时候,安铁趴在瞳瞳的床边睡着了,梦里,安铁总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在抚自己的脸,然后,安铁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迷茫的大雾之中,周围满是瞳瞳的哭声和呼救,可安铁怎么也不见瞳瞳到底在哪里。瞳瞳的哭声就像一把利刃,把安铁折磨得遍体鳞伤,安铁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大吼一声:“丫头!”猛地睁开眼睛。

安铁的目光正好对上瞳瞳的脸,瞳瞳睁大着眼睛,正低头看着安铁,见安铁醒了过来,瞳瞳的眼神灵活了很多,但却内容复杂,轻声道:“叔叔!”

安铁见瞳瞳开口说话,心里一喜,抓住瞳瞳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丫头,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还认识叔叔?是吗?”

瞳瞳吸了一下鼻子,哽咽着说:“叔叔!”瞳瞳一下子扑进安铁怀里。

安铁总算舒了一口气,轻拍着瞳瞳的后背,说:“别哭,没事了,丫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还记得吗?”

安铁这么一问,瞳瞳的哭声马上就停止了,身体又开始不安地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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