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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286章 叔叔,被你抱着很舒服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块,振动也越来越大,曈曈的眼泪也掉下来得越快,最后把淡黄的裙子都弄湿了一大块。安铁听见曈曈正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以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呜”的一声,就马上压抑住,然后又忍不住“呜”的一声。

安铁和曈曈的卧铺都在最底层,正好面对着,安铁看着曈曈坐在那里低头抽泣,心里也很复杂,也就看着曈曈没做声。

曈曈哭了一会,见安铁没什么动静,抬起头来,用手擦了擦眼泪,对安铁笑了一下,笑得很虚弱。

安铁突然想起了刚碰到曈曈的时候,也是在火车上,也是坐在对面的卧铺上,安铁突然仿佛进入了时光隧道。

历史何其相似,几年前那个脏兮兮的坐在对面的卧铺上啼哭的小女孩,现在还坐在对面的卧铺上啼哭;几年前那个乖乖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小女孩,现在还是跟在自己的身边柔弱得像只小猫;几年前那个对自己怯生生微笑的小女孩,现在还在对自己虚弱地微笑。

历史又何其不同,几年前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多情的少女;几年前那个跟在自己的身后用细细的声音喊“叔叔我饿”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潇洒地背着一个画夹一路吸引着无数的目光;几年前那个离家出走被人拐卖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正在想着主动要找到自己的家。

时光这把无形的刀子,真的是有无限的魅力,恍惚间,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在你转身的一刹那,一切却已经沧海桑田。

安铁看着曈曈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安铁站起来,坐到曈曈身边,搂过曈曈的肩膀,把曈曈抱在怀里,轻轻地说:“别哭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安铁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有点虚弱,他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次曈曈回贵州还能跟自己回来。

曈曈靠在安铁的怀里,“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曈曈,安铁看着车窗外飞奔而过的白云和树木,以及电线杆和飞鸟,安铁知道,火车在飞驰,安铁和曈曈的心也在奔涌着走向天涯。

天涯在哪里?天涯都有些什么呢?

天涯在远方,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此刻,自己抱在怀中的就是最美丽最丰富的风景。

古龙说,天涯远不远?天涯其实一点也不远,因为人已经在天涯。

安铁看了看怀里安静的曈曈,仿佛曈曈离自己如此的遥远,又看了看窗外白驹过隙的风景,想,天涯其实就在窗外,天涯也在自己的怀中,在犹疑疏忽之间,已是天涯。

天涯其实很远,梦想生长的所在,就是天涯,梦想何其遥远,梦想早已经被我们遗忘得用几辈子的时间都找不回来。

安铁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曈曈,发现曈曈已经在自己怀中睡着了,曈曈的脸上恬静安详,早已经不见了前几年刚来时候的慌张。

在安铁怀中的曈曈脸上还有一滴尚未干透的泪水,只见曈曈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仿佛是在梦中微笑。安铁突然有了一种十分年轻的冲动,那种对一些远方的未知的事情追究底的最原始的冲动,看着曈曈的微笑,安铁仿佛年轻了十年,仿佛又回到了那种用梦的色彩去观照和看待眼前事物的年龄。

列车还在向前飞驰着,安铁的心也飞驰起来,也许,曈曈在梦中也在飞着,她那年轻的梦里,会是什么颜色呢,那些遥远的温暖的颜色,是不是安铁心目中天涯会有的颜色?

安铁在内心隐隐激动起来,把软卧上的被子挪了一下,然后脱了鞋,往里面坐着靠在被子上,又把曈曈抱得紧了些。

这一动,曈曈好像醒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安铁,见安铁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就在列车的又一次颠簸中,曈曈又醒了,她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安铁说:“叔叔,你不睡一会吗?”

安铁了曈曈的头,说:“我不困,你先睡。”

曈曈又“嗯”了一声,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随着列车轰轰隆隆摇摇晃晃地往前开着,不一会,安铁也睡着了。

睡着了的安铁仿佛沉入一个五彩缤纷的梦中,他和曈曈手牵着手,走在一列未来的列车上,列车宽敞明亮,门窗全部都是自动的,每一个人都掌握着无数的密码,这些密码可以让你进入许多个陌生的巨大空间,这些空间里有的只有一张绿色的椅子,空间无边无际,全部都是绿色,那把椅子你要是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这空间有无限大,无论你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有时候感觉着空间又非常小,因为到处都是一样,无论你怎么走,都似乎还在原地。但是,突然之间,你又会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同样的空间,空间全部都是白色,还是一张白色的椅子,无边无际的白,白得让你找不到自己。

就在安铁一疏忽的时候,安铁发现曈曈不见了,安铁十分着急,大声喊着曈曈,正当安铁找曈曈找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安铁发现曈曈突然就站在了自己眼前,正在微笑地看着自己。

安铁高兴得大叫一声,把曈曈抱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安铁突然感觉手上一凉,安铁突然就醒了,醒来发现曈曈正在怔怔地看着自己,还有一滴眼泪留在曈曈的眼角。看见安铁醒了过来,曈曈赶紧用手擦了擦眼睛,对安铁努力地笑了笑。

安铁惊了似的问曈曈:“呵呵,我刚才也睡啦?”

曈曈又用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对安铁笑着说:“是啊,我看你好像在做梦呢,在梦里还叫出了声,好像还在笑,叔叔,做什么梦了?”

安铁想了想说:“记不太清楚了,古里古怪花里胡哨的。我做梦说什么了?”

曈曈看了安铁一眼,笑着说:“我也没太听清。”说完,曈曈从安铁的怀里坐了起来,拿起安铁的手,看了看表,说:“哎呀,9点了都,叔叔你饿不饿,你还没吃晚饭呢?”

安铁说:“现在还不饿,你饿不?”

曈曈说:“不饿。”

安铁看了看周围,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卧铺上睡觉,有几个人坐在过道的椅子上说话。就在这时,一个老爷子走了过来,在安铁的铺位上坐下来,正泡着一袋方便面准备吃。见安铁抱着曈曈,看着自己,于是笑了笑说:“小伙子,跟女朋友出去旅游啊?”

安铁也对老爷子笑了笑说:“嗯,老爷子去北京啊?”

曈曈专心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笑着看了看安铁,身体往安铁怀里缩了缩,一脸满足的样子。

老爷子情绪很好地说:“啊,去看我儿子,小子在北京工作,媳妇也在,挺忙,平时也捞不着回家,还要我这个老子去看他们。”

安铁说:“那挺好啊,两口子都在北京,您老在我上铺啊?”

老爷子说:“我坐的这个是你的铺位啊?是,我在你上面。”

安铁跟老爷子闲聊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一会估计要关灯了,曈曈我们是去餐车吃点东西还是把带的东西吃点?”

曈曈笑着看了看安铁说:“叔叔能吃习惯带的东西吗,餐车里有炒菜,不知道这会还有没有了。”

安铁道:“估计没有了,对付吃点吧,也不太饿,一会睡一觉就到北京了。”

安铁和曈曈拿出带的东西,吃了一点,曈曈拿出安铁带的水杯,出去到开水箱那里给安铁泡了一杯茶,递到安铁手上,然后就坐在那里吃了几块饼干,过一会安铁就拿起杯子让曈曈喝两口水,两个人安静祥和地相处着,没有过多言语,宛若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老爷子坐在对面,看着曈曈小鸟依人的样子,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看着安铁和气地说:“小伙子,女朋友很漂亮啊,是不是在读大学啊?小姑娘看起来很小啊!”

曈曈突然童心大发,笑嘻嘻地对老爷子说:“大爷,我都大学毕业啦,正想找工作呢!”

老爷子并没有吃惊,笑着说:“是嘛?!小姑娘你长相太年轻了,看上去都不超过18岁,好,有前途。”

曈曈看了安铁一眼,一个人抿着嘴偷偷笑了半天,然后,硬把一盒蛋塔塞到老爷子手中非要给老爷子吃。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吃不了那么多,吃不了那么多,吃一个就行,呵呵!”

偷偷回头看着安铁,眼睛里写满了幸福。

安铁在一旁安静的微笑看着曈曈和老爷子的对话,心里觉得十分温馨而感动,感觉曈曈就像一个懂事的新婚的小妻子,正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和幸福的体验中,对周围的一切都和善而友好,世界对于她们,就如同一块可口的蛋糕,是可口而爽心的,是甜蜜而美好的。

可曈曈的这次回家,可不是在品尝一块可口的蛋糕,而是去赶赴一场十分艰险的生死未卜的约会。

三个人坐在铺位上聊了挺长时间,老爷子终于打起呵欠来,用手掩着嘴道:“不行了,我要上去躺一会,人老了,力不济了,赶不上你们年轻人啊。”

老爷子说完,三下两下就爬到上铺去了,手脚相当利索。

曈曈见老爷子已经躺下了,就回头看看安铁,见安铁坐在床上仿佛陷入沉思中,眼神有些发呆地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叔叔,快到沈阳了吧。”曈曈脱了鞋上了卧铺,翻出一个地图,一边看,一边趴在安铁的背上,轻声问。

“嗯,快了。”安铁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安铁仿佛在想什么问题。

“我看地图,中国城市名带阳的很多呀,沈阳、贵阳、信阳,叫州的也特别多,杭州、苏州、黔西南州,有意思。”曈曈好像兴致颇高,趴在安铁的背上高兴地说。

“你还挺用心思,我都没想那么多。”安铁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前两天在网上搜索了,原来我以为贵阳之所以叫贵阳,是因为那里经常下雨,很难见到太阳的原因,但我一搜索才知道,原来贵阳是因为城区位于贵山之阳而得名。”曈曈拿着地图,有板有眼的说着,安铁好像回过神来,见曈曈这么饶有兴趣地对贵州做了那么多的调查,仿佛是在和安铁去一个好玩的与自己不相干的地方做新婚旅游似的。

安铁笑道:“你还真行,做了这么多研究,贵州的确是经常下雨,我觉得贵阳的地名应该像你想的那样而得名,什么位于贵山之阳,那些古人的思维太刻板,赶不上你这么感。”

曈曈也笑了起来,还不断替古人辩解:“那样说也对,地名嘛,用地理位置命名要找啊,要不以前那些人去贵阳赶集,大家互相说在那里碰头,不具体点就找不到地方了。”

安铁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真有你的,你说的又很有道理,哈哈。”

曈曈道:“本来就是啊,贵州那里山很多啊,位置不说具体点找不到。”

安铁笑了笑道:“有那么邪乎嘛?常在那里住的人还能找不到地方吗?”

曈曈道:“等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那里的山你想像不出的高,又高又陡,有时候,山对面的人明明在你对面,大点声音说话,互相都能听见,可你要是走到对面去,得走一天。离得远的人,要是不说地点在哪座山的哪一面,本无法找到。”

安铁说:“这么高的山啊。”

曈曈担忧地说:“山不可怕,那路才陡呢,路都是修在半山腰上,路还不宽,有点地方只能驶一辆车,这还是大路,要是两辆车碰头,都让不开道,有时候,坐在车上,往旁边一看,就是万丈深渊,很吓人的,不知道你到那里坐车会不会害怕。”

安铁实在觉得曈曈此时的神情很可爱,于是转过身,一把把曈曈抱着,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说:“我没说你说的不对啊,你家在那里你肯定有感受啊,我只是听说贵州山多,还没去过呢!”

曈曈被安铁这么一抱,羞得满脸通红,但她没有挣脱,而是看了安铁一眼后,就乖乖地坐在安铁的腿上,然后,把头靠在安铁的肩膀上,把嘴唇靠近安铁的耳朵,娇柔地说:“叔叔,被你抱着很舒服。”

第一部 第287章 春天的小尾巴

瞳瞳的嘴唇在安铁的耳朵边,一股芬芳的气息就开始缭绕在安铁的鼻息周围,令安铁心摇神荡。就在安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安铁的眼前突然一阵漆黑,原来车厢里已经熄灯了。

车里的灯一灭,安铁立刻轻松多了。黑暗掩饰了安铁内心的骚动与不安,也掩饰了安铁脸上的尴尬神色。

安铁抱着瞳瞳,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卧铺的最下层,互相拥抱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安铁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过道上的小灯光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安铁已经能勉强看见瞳瞳的脸了。

瞳瞳坐在安铁的腿上,双手抱着安铁的脖子,把头埋在安铁的肩膀上。

安铁感觉瞳瞳的身体越来越热,如同一个火球。安铁的右手搂着瞳瞳的腰,左手把着瞳瞳的大腿,感觉手心一直在出汗,手心与瞳瞳的身体接触的地方潮乎乎的。

两个人就在这样抱着,一直坐在那里,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七月下旬的天气很热,车厢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抱着瞳瞳的安铁还是感觉闷热无比,气都有点喘不过来。

瞳瞳穿着单薄的短裙,上身是无袖吊带衫,光滑圆润的肩膀和手臂,娇嫩光滑如白玉一样的大腿都裸露在外面,在安铁的身上蠕动着,正在发育的瞳瞳肌肤已经相当有弹,在与安铁的身体接触中,仿佛一个软体动物游动在安铁的身上。

少女特有的清新甜美的气息,如同醉人的春风,不断吹拂着安铁,使安铁的头脑昏沉沉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同时,安铁又有一种怀中的美玉即将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夺走的恐惧和怅然。

在这样的闷热的天气里,在这种暧昧情绪的催生下,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那真叫浪费生命与时光。

作为一个男人,安铁的心里的确就像长了草一样,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正在心里四处滋生,安铁的身体也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安铁的口越来越热,一股热气躁动地席卷向安铁的头脑,这股热气除了冲向安铁的头脑,还不断冲向安铁的两腿之间,使安铁那里开始蠢蠢欲动,另外还有一股热流冲向安铁的两只手,使安铁放在瞳瞳的肩膀上和大腿上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安铁极力地压制这股热流对身体的控制,但两只手还是动了,只是不是大动,而是在瞳瞳的肩膀上和大腿上小面积地轻轻抚着。

这种抚是爱抚和痛惜,而不是调情,尽管安铁心中的情欲已经在悄悄燃烧,但安铁心里还是有一种东西阻止了安铁的进一步行动,似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高处忧伤地看着安铁和瞳瞳,看着他们渴望和压抑的心一直隔着一条宽阔的沟壑遥遥相望。

过了很长时间,瞳瞳在安铁的怀里蠕动了一下,在安铁的耳边用细弱的声音,耳语道:“叔叔累不累?”

瞳瞳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颤动,让安铁的心也颤抖起来。

安铁说:“不累。”

然后,瞳瞳突然换了个姿势,跨坐在安铁的腿上,重新把头埋在安铁的肩膀上。这一下,安铁感觉轻松了很多。瞳瞳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脚放在卧铺上,使安铁双腿承受的重量减轻了许多。

但是,要命的是,瞳瞳柔软饱满的**就全部挤压着贴在安铁的口,安铁的口顿时如同着了火一般。

更要命的是,瞳瞳的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安铁的两腿之间,而此时,安铁的老二正在鼓足勇气,迅速膨胀起来。

安铁拼命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那不争气的老二硬起来,在安铁的压迫下,那里总算没有让安铁难堪,但还是反抗似的跳动了几下。

安铁感觉瞳瞳的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动了一下,安铁心里有点惊慌,不知道瞳瞳是否感觉到了自己那里的躁动。

“丫头,想去北京哪些地方玩啊?”安铁说,他在想办法转移自己和瞳瞳的注意力。

“哪也不想去,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都行。”

“要不,咱们去故玩玩?”安铁问。

“听你的,不知道时间能不能来得及。咱们是下午1点57到贵阳的票吧。”瞳瞳问。

“来得及,咱们找的是旅游公司给定的票,已经买好了,去拿一下就行。”安铁说。

“哦,那听叔叔安排吧。”瞳瞳说着,然后又小声问安铁“累不累?”

“你躺下来休息一会。”安铁说着,把瞳瞳抱起来放在卧铺上,把枕头拿过来塞到瞳瞳的脑袋后面,又把被子拉开给瞳瞳盖上。

安铁说:“盖上点,空调有点凉,一会睡着别冻了。”

瞳瞳说:“叔叔,我有点热了,不盖了。”

安铁说:“那就等会盖,我去抽烟。”

安铁说完,就站起身,走到两节车厢交界处,点上一烟,看着车窗外像电影蒙太奇一样一闪而过的景物,又想起了瞳瞳刚来时的那个春天,在给瞳瞳送了几次派出所后,小姑娘的执拗和倔脾气让安铁和派出所的人都无计可施,安铁只得让瞳瞳暂时住在自己那里。

那个春天对安铁来说是黑色的,来大连两年,安铁在沉沦中奋起,又在奋起中沉沦,大学时安铁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对爱情、对人生和社会都充满了美好的期待,生活虽然有许多的不如意,但总是可以改变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就算自己的事业不是很成功,至少,我们总是还有爱情的。那时安铁总是这样想,心中充满了希望。

李晓娜的背叛使安铁在大连的两年里备受煎熬。安铁的家在农村,父母辛辛苦苦培养一个大学生是多么不容易,安铁对生活的困苦艰辛其实是早就有体验的,但安铁并没有气馁,有钱莫欺少年穷,年轻是人最大的资本,一切都有可能改变。生活对一个人的磨砺是持续的,看不见的,也是容易被忽略的。

爱情通常是年轻人成长需要独自面对的第一个最大的问题,也是生活考验年轻人的第一道难关。

爱情的确是年轻人的第一道难关。

爱情的确是一场美丽的劫难,很少有人能躲过这一劫。

安铁也没有躲过,看多了那种分分合合的爱情,安铁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而独特的一个,他以为自己的爱情是顺风顺水美丽动人的,对李晓娜,除了接吻抚,他甚至连一次实质的爱都没有一次。

李晓娜坚持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献给安铁,在和李晓娜漏*点难耐的时候,李晓娜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按奈住,李晓娜总是温柔地说:“我早晚是你的人。”

可李晓娜却在大学毕业前夕,成了别人的人,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好像李晓娜理所当然就是别人的人。李晓娜承诺和安铁的幻想成安铁人生道路上第一刺进安铁生命中的刺。

这刺刺得安铁如此疼痛,除了痛,安铁没有任何感觉,以至于连去问问李晓娜为什么那么做的力气都没有。

安铁毅然退学,让自己对人生的幻想加速破灭。退学到了大连,安铁用沉沦来惩罚自己,他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一个老妓女,给自己幻想得无比美好的爱情来了一次彻底的嘲笑和攻击。但,很快,安铁发现这除了让自己更加痛苦,没有任何好处。生活还是那样,不会因为你而有任何改变。后来,安铁开始平静下来思考自己可能的出路。

安铁其实还是没有死心,对生活,对爱情还有一丝期待。所以,安铁最后一次去了北京,找了李晓娜。

这一次去北京,李晓娜让安铁彻底死心了,也让安铁对爱情的幻想彻底破灭。

同时也让安铁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女人的要求其实比她们说出来的要多得多。安铁认识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男人只有强大起来,女人才会死心塌地地跟在自己的身边。

安铁从北京回来后,意外从火车站带回了瞳瞳,本来归来的瞳瞳很难想象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在歌厅一个人独自买醉和小姐们调笑了两天后,就开始了上班和与瞳瞳之间的斗争。过了一段日子,安铁发现李晓娜带给自己的痛苦居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烈,安铁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想起李晓娜的事情了。

瞳瞳来了一个来月,安铁的生活就变得空前改善起来。以前很少在家吃饭,现在经常回家了,因为瞳瞳做的菜安铁实在很爱吃,在外面吃饭通常就是喝酒,一会就饿了,好像就从来没有吃饱过,常常是安铁即使在外面喝酒了,回家之后,瞳瞳也会做好饭,等安铁饿了再吃;家里也变得空前干净起来,到处扔的东西都有了自己该去的地方;每次回家还有人在门边迎接给自己拿拖鞋,心情不好了,还能拿她撒撒气;反正安铁没有心思去想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自从瞳瞳来了之后,生活向安铁展示了它迷人的常态,那种有滋有味的平常生活像一张细密结实的网,温暖地把安铁包裹起来。

常态是一种迷人的状态。

瞳瞳刚来的时候很麻烦,经常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安铁很喜欢带着瞳瞳四处走走,那时候,安铁对瞳瞳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再不听话我就给你送派出所去。”瞳瞳毫不畏惧,安铁一说,她就说:“去就去!”

瞳瞳来了一个月之后,安铁就很少真的打算把她送到派出所去了。安铁有时候,坐在被瞳瞳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客厅,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想:“这丫头也还不错,长得还挺漂亮,还挺能干,虽然脾气有时候倔点,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很乖巧的。”

这样想的时候,安铁就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在一旁安静地看电视的瞳瞳就会紧张地说:“爸爸,你笑什么呀?”

安铁笑眯眯地看了瞳瞳一眼说:“没笑什么。”

瞳瞳还是不相信地问:“你在笑我吧,是不是我穿的衣服不好看啊?”

安铁笑道:“!你还挺自作多情,你衣服穿得好不好看关我啥事啊。”

瞳瞳这时候就很无趣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电视。

安铁一看,上下打量了瞳瞳一眼,一看这个小姑娘经过白飞飞一打扮,已经变得唇红齿白,肌肤细嫩,出乎意料的漂亮。

看着看着,安铁不禁自言自语道:“还是个挺好看的小姑娘。”

听到安铁这么一说,正在看电视的瞳瞳突然转头对安铁笑道:“是吗?”

安铁道:“,你吓我一跳,你两个脑袋啊,一边看电视一边能听到我说话。”

瞳瞳看了安铁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电视,一边对着电视自言自语地道:“这么近当然能听到。”

安铁看着瞳瞳,只得摇头,这丫头看来相当有格,一点亏也不吃啊。

后来,安铁出去和朋友聚会经常带着瞳瞳,吃饭喝酒的时候,安铁经常跟朋友们开玩笑说:“捡了个小丫头,现在送不走了,赖上我了。”

这时,瞳瞳就说:“谁赖上你啦,是你不送我走。”

安铁说:“,我还成拐卖人口的啦,明天就送你去派出所。”

瞳瞳道:“去就去。”

回家的路上,安铁也不理瞳瞳,瞳瞳就一声不吭地跟在安铁的身后。

安铁回头笑着说:“别跟着我,像个尾巴似的。”

瞳瞳就气鼓鼓地说:“我没跟着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安铁就哈哈大笑。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安铁已经习惯了瞳瞳在身边。他已经习惯了早上起来晚上回家有人做饭,也已经习惯了下班回家有人给自己开门,半夜喝醉了有人给自己倒水。

有时双休日,安铁就带着瞳瞳去海边,两个人一直沿着海岸线走,通常都是安铁默不作声,一边走一边想着心思,瞳瞳就跟在安铁身后,一边挑拣了一些海边的石子。

当安铁在海边的礁石上坐下来,看着大海发呆的时候,瞳瞳就在安铁身边,不断地向海里扔着石子,有时候没扔好,水花溅湿了安铁的裤脚,安铁就回头教训瞳瞳:“搞什么搞?给我老实呆着。”

瞳瞳就会对安铁做一个鬼脸,说:“爸爸,对不起哦!”

说完,找样子还是朝海里扔石子。

第一部 第288章 和瞳瞳一起泡妞

四年前的那个春天对安铁来说可谓是五味俱全。

刚刚陷入一场感情的绝望之后,又碰到一个十分难缠的小女孩,然后,安铁又开始了对秦枫的追求。

曈曈来之后的几个月,安铁已经跟曈曈相处得很和谐了,安铁再也不说送曈曈去派出所了,安铁想,先这么拖着吧,反正派出所好像也不愿意麻烦,什么时候曈曈想回家了说出了家在哪里,再送她回去。曈曈在和安铁彻底熟悉之后,也变得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乖。

夏天的时候,安铁和曈曈俨然一对奇怪的父女,安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要和曈曈说一说,甚至有时候会征求一下曈曈的意见,曈曈还是“爸爸爸爸”地叫安铁,安铁一听曈曈叫自己爸爸心里就会感觉莫名其妙的烦躁,同时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感动与责任感。

安铁总是在曈曈叫自己爸爸的时候,训斥道:“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叫我爸爸,要是别人知道我有个你这么大的女儿,我还想不想找老婆啊?你想害死我啊。”

一听安铁这么说,曈曈就说:“等你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就不叫了。”

安铁一听一下子就被曈曈气笑了:“总有一天你肯定会坏我的事情。”

可事情的发展出乎安铁的意料,曈曈叫自己爸爸不仅没有坏自己的事情,反而有时候会帮自己的忙。

那时候,安铁还是经常会去李海军的酒吧,跟各种各样的女人调笑扯淡。有时候喝多了免不了动手动脚地调情,久而久之,关系也就免不了越来越暧昧。其中有一段时间,一个经常来喝酒的女人在跟安铁泡了几次之后,就不准安铁和别的女孩子聊天,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安铁的女朋友了,搞得安铁都不好意思到李海军的酒吧去了。

在家里闷了好几天,有一天曈曈突然发现了问题:“爸爸,你这几天怎么乖了啊,好长时间没去海军叔叔的酒吧了吧?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啊?”

安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曈曈的问话,苦笑了一下,没太理会曈曈,安铁现在对曈曈叫自己爸爸已经无可奈何了,就不屑地用四川方言说了一句:“小屁孩,跟你说啥子心事呦!”

然后,安铁又觉得很无聊,看曈曈也在一旁看电视很无聊,突然来了兴致,就笑着问:“哎,我问你个问题啊,最近有个女的看上我了,我不想让她做我的女朋友,但还不想跟她翻脸,你说怎么办?”

曈曈一边看电视,一边溜了安铁一眼说:“这个简单啊!”

安铁一下子兴奋起来,因为这实在是一个让安铁头痛的问题:“怎么简单啊,说来我听听。”

曈曈道:“你晚上把我带去海军叔叔的酒吧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不告诉你。”

安铁也没强迫曈曈说,他知道要是这丫头不说,警察都撬不开她的嘴,于是赶紧道:“走,赶紧走,我带你去酒吧。”

于是安铁就带着曈曈到了李海军的酒吧,安铁进去一看,那个女人正好在,一看见安铁就对他招手,曈曈对安铁说:“你先过去。”

安铁问:“那你干嘛?”

“我去找小白玩一会,过一会我再去找你。”

安铁不知道曈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硬着头皮向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刚坐下,那个女人的手就把安铁的手拉过来,让安铁握着她的手,娇滴滴地问:“这些天哪去了?人家好多天不见你,想死你了,是不是又看上别的女人啦?”

安铁心虚而尴尬地说:“不是啊,我这几天忙啊。”说完,朝关小白的那间小房子看过去,发现曈曈正朝安铁这边看。在曈曈的当面泡妞,安铁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就在安铁支支吾吾没什么话说的时候,看见曈曈朝他走了过来,然后娇柔地坐在安铁身边,天真地看着安铁,道:“爸爸,我要喝饮料。”

安铁还没明白曈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点错愕对服务员招招手说:“来听饮料。”

这时,安铁发现坐在对面的女人的脸色突然一变,就在那个女人变脸的那一刻,安铁突然明白了曈曈的意思。想到这里不禁会心地笑了起来,马上着曈曈的头道:“闺女乖啊,爸爸给你叫饮料,一会拿着饮料就去找小白玩哈,我跟阿姨还有点事谈。”

这时,那个女人脸色很不好地问:“这是你女儿啊?怎么从来也没听你说过。”

安铁笑了笑说:“你又没问过,难道我还要主动给你汇报我的家庭情况啊。”

女人又狐疑地看了看曈曈问道:“小朋友几岁啦?”

曈曈头也不抬地在那里喝着饮料,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六岁。”然后,曈曈就站起身,招呼也不打地又去找小白玩去了。

第二天,李海军的酒吧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人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安铁把曈曈大加赞赏了一顿,他一直就没想过还会有人真的把曈曈当成自己的女儿。称赞完之后,安铁又忧心忡忡地说:“我看起来真有这么老吗?我难道真的像有个9岁女孩的父亲。”

曈曈笑着说:“所以我说我是六岁啊。我就是说9岁也会有人相信的,你长得比我爸爸年轻不了多少。”

安铁一听大受打击,要说曈曈是六岁,还真是有人相信,这女孩子柔弱娇小,看起来本来就小,但自己真的有这么沧桑吗,自己才25岁啊。

想着想着安铁就很郁闷,于是冲曈曈道:“没想到你说谎眼睛也不眨,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曈曈委屈地说:“我这不是帮你的忙嘛,我保证以后不对你撒谎了。”

从那以后,安铁和曈曈的关系越来越和谐,越来越默契,送曈曈走的事情,安铁就再也没提过,直到秦枫的出现的一年之后,这个话题才被重新提了起来。

从北京回来后,沉沦了一段时间的安铁被曈曈折腾得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放纵自己了,加上李晓娜的沉痛打击,安铁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还算严肃的思考,然后把大部分的时间开始放在了工作上。

那段时间安铁情绪相对算是平稳,也是安铁真正开始认真工作的时间,工作成绩相当突出,写出了不少有影响的报道,做了不少在圈里圈外都很有影响的专题策划,报社的领导和同事也都很认同,安铁开始在这个城市的许多新闻发布会和社交圈子出现,平时许多坏毛病也改掉了不少。

安铁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认识了秦枫,然后在几次社交活动中又碰到过几次。刚来大连时那种深夜听秦枫节目的孤独感和想倾诉的郁闷感又从安铁心里顽强地冒出头来,确切地说,安铁那颗年轻的受伤的心开始有些躁动了。

秦枫美丽大方的长相,秦枫娓娓动人的声音,秦枫待人处世的得体很让初出茅庐的安铁着迷,在几次近距离的接触和观察后,通过详细的分析和思考,安铁决定开始对秦枫下手,并为此制定了详细的泡妞计划。

自从上次让曈曈装女儿吓跑一个女人之后,安铁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的主意值得留意,有时在家的时候无聊,就跟曈曈讨论:“你说要是追求一个比你要优秀的女孩子,你觉得怎么办才行?”

曈曈想也不想就说:“给她送礼物。”

安铁马上说:“不行,还不熟悉呐,现在就给她送礼物,那还不得给扔出去啊,再说送礼物忒俗,不行不行。”

曈曈说:“那就给她说好听的话。”

安铁道:“晕,还不熟悉哪有机会说好听的话啊,那也不行啊,问你点事情什么主意也出不了。”安铁当然不是在问曈曈的主意,他也就是跟曈曈瞎聊聊,逗逗她而已。

谁知曈曈不加思考地说道:“那就找机会接触呗。”

这句话,提醒了安铁,安铁在跟女孩子的交往中喜欢那种自然而然的发展,然后水到渠成的那种关系,最烦的就是那种用尽心机死缠烂打的那种类型,动不动制造一个偶遇,那种做法是十分没劲的。

安铁坐在那里沉思着:“嗯,你说的到是有些道理,但你说了跟没说一样啊,找机会,找什么机会啊?”

安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眼睛转来转去想着主意。

坐在一边的曈曈一边用遥控器调台,一边随意地说:“爸爸,你说的那个女的是干什么的呀?”

安铁一边想主意,一边心不在焉地跟曈曈说:“是电台的一个主持人,著名的主持人,长得还很漂亮。”

曈曈一听好像来了神,挪了挪身子,凑到安铁身边,歪着头问:“是吗?就是收音机里的主持人吗?真的很漂亮啊?有照片不?”

安铁不耐烦地说:“哪那么多话。我上哪去弄照片啊,哦,对了,大街上有她的照片,大连最热闹的商业街的大厦上就有,大广告牌,巨幅照片。”安铁仿佛在自言自语。

曈曈在一旁接口道:“这么厉害啊,那你也得厉害啊,不然你怎么配人家呀!”

安铁听了曈曈的话一愣,然后心中一动,曈曈的话提醒了自己,想要追求秦枫,首先得让自己强大起来,但秦枫实在是一个大热门,等不得,通过几次采访的接触,安铁知道秦枫还是单身,周围追求者无数。必须一边强大自己,一边制造机会,否则,下手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安铁皱着眉头在那里想着怎么制造机会去追求秦枫,就在安铁愁眉不展的时候,曈曈又在那里问:“她叫什么名字啊,在收音机里主持什么节目?”

安铁随意地说:“叫秦枫,半夜12点的那个节目,叫‘秦枫夜话’。”

曈曈说:“哦,那个节目我也听过啊。”

然后,曈曈看安铁皱着眉头在那里琢磨,也没做声,跟安铁一起坐在沙发上也皱起眉头帮安铁想主意。

两个人在那样在皱着眉头琢磨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后还是曈曈说:“爸爸,你做的报纸是不是可以采访她呀?”

安铁一听,猛拍了一下大腿:“对了,这个办法可行,你真是个天才,小丫头。”

安铁高兴地了曈曈的头,曈曈也很欣慰似的对安铁笑着,好像为自己终于给安铁出了一个好主意而很有成就感。

安铁想了想,接着又马上说:“不行,没什么噱头直接说采访她,有点太突兀了,找个什么噱头呢?”

安铁又和曈曈一起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过了一会,安铁一拍用手一拍沙发扶手,高兴地说:“有了,就这么办。”安铁于是想到了那一系列心理专家和企业文化访谈的策划,用这个做噱头既请秦枫做了嘉宾,制造了见面的机会,又能让秦枫感兴趣,增加了认同的机会,还能让自己的工作迈上个台阶,在事业上也没荒废,一举三得。

看来利用工作的机会泡妞,是一个于社会于人民于自己都有利的事情。

安铁受曈曈的提醒,立刻筹划了上述计划,并且马上行动起来。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安铁就与秦枫有了第一次的约会,然后很快,秦枫就第一次光临造访了安铁的寒舍。

对于秦枫的第一次造访,安铁简直受宠若惊,提前一天就做好了准备,给秦枫买了玫瑰花,老实说,安铁不太愿意送女孩子玫瑰花,他认为那东西太矫情,跟电影上那样,先把玫瑰花藏在背后,然后见到女主角,再从背后猛然拿出来,然后镜头就切换到女主角,然后女主角的脸就像一朵花似的笑开了花,那也忒俗了。

安铁问曈曈:“你说我这花什么时候送给她比较合适。”

曈曈心不在焉地说:“进门就送给她呗。”

安铁想了想,也对,总比从背后拿出来强点。

安铁又问:“那她来了,我给她说点什么呢,私人见面不多,没什么话说啊。”

曈曈又在那里看电视,随意地说:“没话说就看相册。”

安铁猛地一拍大腿说:“是啊,你是个天才啊,可我没有相册怎么办?”安铁原来在大学的时候多是与李晓娜的合影,跟李晓娜分手之后,几乎把所有的相册都烧掉了,现在关于大学的影像记忆几乎是空白。

曈曈说:“没相册就吃饭,我给你们做。”

安铁皱着眉头道:“那也只好这样了。”

跟曈曈商量完之后,那天等秦枫一进门,就在秦枫盯着曈曈看了半天的时候,安铁马上想起来那个一听曈曈叫爸爸就立马消失了的女人,额头上的汗立马就开始冒了出来,就在安铁担心曈曈喊自己爸爸的时候,就听曈曈开门之后,对秦枫说:“姐姐好!”

然后,对安铁说:“叔叔,有客人来了。”

第一部 第289章 瞳瞳许了什么愿

瞳瞳的话一出口,安铁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才安定下来,心想,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应该提前提醒瞳瞳别叫爸爸的,幸亏这丫头机灵,不错,不错,丫头是个天才。

就在秦枫那询问的目光看着瞳瞳的时候,安铁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亲戚家的侄女,家里出了点事,先在我这住段时间。”

那段日子秦枫一到安铁家就给瞳瞳买许多好吃的,安铁感觉秦枫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也因此对秦枫的好感越来越大了。现在安铁感觉秦枫与瞳瞳之间似乎完全变了样子,其实安铁特别希望现在秦枫能跟瞳瞳和谐相处,安铁现在是最渴望安定下来的人。

想到这里,安铁叹了口气,突然感觉手指有些灼痛,回过神一看,手中的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了,于是赶紧把烟头掐灭,回到自己和瞳瞳所在的铺位。安铁走到瞳瞳躺着的铺位前,想看看瞳瞳睡了没,如果睡了自己就在对面的铺位休息,可当安铁一靠近瞳瞳所在的铺位,就听见瞳瞳小声问:“是叔叔吗?”

安铁就着走廊模糊的灯光,看到瞳瞳正躺在那看着自己,安铁“嗯”了一声,坐在铺位旁边,轻声对瞳瞳说:“没睡啊?”

瞳瞳坐起身,头枕着安铁的大腿,说:“嗯,睡不着,脑子里想了好多事情。”

安铁沿着瞳瞳的额头把瞳瞳的头发往后缕了一下,说:“别想了,明天还要继续坐火车呢,早点睡,想喝水吗?叔叔给你拿过来。”

瞳瞳说:“嗯,有点渴了。”

安铁把小桌子上的水杯过来递给瞳瞳,瞳瞳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安铁:“叔叔,你也喝一点吧,车厢里面干。”

安铁喝完水之后,把杯子放回原处,说:“丫头,明天到了北京你想去哪玩玩,有大半天天的时间呢。”

瞳瞳想了想说:“跟叔叔在哪都一样,叔叔定吧。”

安铁琢磨了一下,到北京的时间是早5点25分,许多地方还没开始营业,想到这,安铁突然想起来也许能赶上天安门广场的升旗仪式,便对瞳瞳说:“要不咱们去天安门看看升国旗吧,怎么样?丫头。”

瞳瞳“嗯”了一声,但能听出瞳瞳非常赞同安铁的这个想法。

安铁与瞳瞳在黑暗的车厢中又闲聊了一会,当安铁问道瞳瞳看完升旗想去哪里的时候,瞳瞳突然说:“叔叔,我想去雍和看看。”

安铁纳闷地问:“那里不是皇家寺庙吗?去那干嘛?”

瞳瞳喃喃地说:“我想许个愿,在檀木大佛那里许个愿。”

安铁说:“丫头,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雍和和那里的檀木大佛啊?还有,你想许什么愿呢?”

瞳瞳说:“我在网上搜的,人家都说檀木大佛最灵了,至于许个什么愿,等这个愿望实现了我再告诉你。”

安铁了一下瞳瞳的肩膀,说:“行,看完升旗正好去雍和,丫头,睡一会吧,再说会话天就亮了,拜佛不能没神,呵呵。”

瞳瞳说:“好,叔叔,你也睡吧,真想让你抱着我睡,可这个床太小了,我怕你不舒服。”

安铁顿了一下,说:“嗯,睡吧,丫头,我在对面,有事叫我。”

安铁还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亮了起来,安铁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车厢的灯已经亮了,正在安铁坐起来想看看瞳瞳醒没醒的时候,车厢的广播响起了轻音乐,是那首萨克斯曲《回家》。安铁皱着眉头,暗想,本来一个挺好的曲子,被大家糟蹋成什么样了,电视节目结束了放,商场关门还放,火车快到站也放,似乎这首曲子就是拜拜的意思,这叫什么,都叫被糟蹋得臭了街了。

接着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亲爱的旅客朋友,我们的首都,北京,马上就要到站了,到站时间是早上五点二十五分,请您……”

这时,安铁看到瞳瞳已经被播音员的假声吵醒了,正眯着眼睛看安铁,安铁对瞳瞳笑道:“丫头,快到站了,去洗把脸去。”

瞳瞳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安铁说:“叔叔,包里有湿巾,我擦一下就行,洗脸的地方现在肯定很多人。”

安铁和瞳瞳用湿巾擦完脸之后,火车就驶入了北京火车站,安铁整理好东西,等人们都下了车才带着瞳瞳走出车厢,从地下通道上去穿过检票口,安铁就到候车大厅把带的包啊之类东西存了起来。

接着安铁带着瞳瞳坐着出租车到了天安门广场,到的时候,安铁发现真好赶上升旗手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到旗杆旁,今天看升旗的人不是很多,大家围在特定的范围内正等着升旗手庄严肃穆地把国旗升起来。

天安门广场的升旗仪式没有固定的时间,本来安铁还担心赶不上,他在心里想,赶不上就赶不上吧,跟瞳瞳到天安门广场转一转也好,毕竟上北京来过天安门广场嘛,这样瞳瞳的记忆对自己的记忆也会更深刻一下,安铁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有一种隐秘的愿望,希望自己在瞳瞳的心里能牢牢地扎下,希望瞳瞳长大了以后别忘了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呢,这种感情安铁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那种犹豫的,患得患失的担心总是萦绕在心头,让自己很是困惑。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走着正步迈过金水桥的士兵,安铁心里一阵兴奋,看来正像宋祖英大姐唱的一样今天是个好日子,有人为了看升旗要在这里守一夜,自己和瞳瞳居然就正点赶上了,也许自己还真是跟奇迹这个东西有些沾亲带故。

安铁拉着瞳瞳的手,带着瞳瞳找了一个视线比较好的位置,当升旗手把鲜红的国旗一甩,接着国旗就在庄严的国歌声中缓缓升起。瞳瞳仰着头,神情有些激动地盯着随风舞动的国旗,软软的手在安铁的掌中使劲捏了一下。

此时,安铁的情绪也很激动,这样的情境中,没有几个人会不心潮起伏,安铁紧紧握着瞳瞳的手,目光和瞳瞳一样,看着随风舞动缓缓上升的旗帜,等五星红旗升到高高的旗杆顶上,安铁把目光收回来看了一眼瞳瞳。

只见瞳瞳还是仰着头看着在半空中舞动的旗帜,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萤光,早晨的阳光照着偌大的广场,周围的人早已经向四处散去,旗杆下就剩下安铁和瞳瞳牵着手,在天安门广场的地上留下两道悠长的剪影。

从天安门广场打车到雍和,安铁买了两张门票,就和瞳瞳一起走了进去。

进了雍和,安铁感觉这座皇家寺庙十分美壮观,从这里依稀可以感觉到大清王朝的皇家气息,同时,这里还有种凄清的感觉,虽然据说这座殿式寺庙的香火很旺盛,可今天由于不是初一十五,或者法事之类的日子,只偶尔有几个游人从安铁和瞳瞳的身边走过。

瞳瞳似乎被这里的皇家风范和宗教气息感染,脸上的表情异常祥和,走过朱漆的红色木质门槛,瞳瞳费力地迈过去,然后着镶满门钉的大门,有种触前世今生的感觉。此时,安铁觉得瞳瞳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或者说,瞳瞳可能做梦来过这里,这一次她只是在重复她梦里的故事。

安铁带着瞳瞳穿过大雄宝殿最终到达檀木大佛的所在,由于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对象,拜佛的游人只能隔着或者木质或者铁制的栅栏,在大殿门外叩头行礼。

在檀木大佛的大殿前面,摆着几个蒲团,瞳瞳把随身的小包递给安铁,然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在那里祈求着什么。安铁看了一眼大殿里面,只见站在自己的位置只能看见大佛的腿,连上半身也看不着,也许这尊大佛的设计就是想让人跪着才能看到大佛的尊容吧。

瞳瞳闭着眼睛静静地跪在那里好一会,然后一脸肃穆地三拜九叩之后,才站起身,瞳瞳扭头对安铁笑了一下,说:“叔叔,咱们走吧。”

安铁说:“怎么刚进来就走啊,后面不是还有好几个大殿呢吗?”

瞳瞳说:“不管是什么佛,都是佛,佛只有一个,其他的就是千千万万个化身罢了,这是我的理解,所以,今天我拜过了,我还许愿求佛了呢。”说完,瞳瞳嫣然一笑,往雍和的大门口走去。安铁看着瞳瞳的背影愣了数秒钟,然后扭头对檀木大佛笑着说:“大佛呀大佛,俺家瞳瞳许的愿望你一定要帮她实现啊……”安铁和瞳瞳从雍和里出来,就去在大连联系好的那家旅行社拿从北京到贵阳的火车票,拿到火车票安铁一看,火车是下午一点五十七分发车,离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安铁问瞳瞳还想去哪,瞳瞳说哪也不去了,还对安铁说:“叔叔,咱们回火车站等车吧,我看那里有家肯德基,我们坐在里面呆两个小时就上车,好不好?”安铁说:“那行,正好吃点西,吃饱了就不用在火车上吃了。”

安铁和瞳瞳在肯德基吃完东西,安铁又给瞳瞳要了一些小食品,然后两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偶尔喝点东西,偶尔沉默着静静对视着。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安铁猛地一看表,已经一点二十了,到贵阳的车是一点五十七分发车,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检票了。安铁带着瞳瞳到火车站的寄存处把寄存在那的东西拿上,然后就检票进上了火车。

上了去贵阳的火车,下午两天左右,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在车里因为有空调,热到不是问题。除了在北京两个人就像蒸笼里的饺子一样,被蒸出了一身汗,上了火车不久两个人的汗就下去了。

瞳瞳看起来很兴奋,找到自己的铺位,把东西放下后,瞳瞳就拉着安铁的手站在车窗边东张希望,对车窗外面的飞驰而过的景色表现得很是兴奋。

虽然坐了一晚上的火车,早上接着看升旗,上午又是烧香拜佛,到上了去贵阳的火车,安铁还是感觉有点累了,昨天晚上情绪激动,也没怎么睡好,看来,激动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但瞳瞳却还是活蹦乱跳,整个下午都拉着安铁的手看着窗子外问这问那。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建筑?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看到山?

安铁一看瞳瞳兴趣如此高昂,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愿,只好耐心地跟她解释。

这是天津,以前也叫天津卫,跟大连一样也是靠着黄渤海边,只不过天津在海的这边,大连在海的那边。

这是华北华中平原,平原嘛,你应该在书上学过啊,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地,不像贵州那样那么多山,也不像大连那样在海边山地丘陵多,这里呢也就是所谓的中原大地,属于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物产最丰富的地方之一。

在古代,这里是最富裕的地方之一了,农耕社会,这地方大,好种粮食嘛,不过现在改革开放了,属于商业社会了,到了政策致富观念致富的时代,沿海地区凭着地理位置和政策照顾就先富裕起来了,而富饶的中原大地现在就比较穷了。

当然也有例外,任何穷的地方,总是有非常富裕的少数人的,比如山西这地方盛产煤炭,有许多大煤窑,还有无数非法的小煤窑,煤窑里经常死人,这些人靠投机取巧、草菅人命,很快就发财了,在一些沿海和北京等大城市最豪华的房子,车展上最豪华的车子都是这些最穷的地方最富的人买的。

“是嘛!贵州也有许多小煤窑,我小时候就有许多同村的人也是死在小煤窑里。山西的煤窑和贵州的煤窑是一样的吗?”瞳瞳饶有兴趣地问。

这一下还真把安铁给问住了,安铁没去考察过山西,也没去过贵州,就更无从知道这两个地方的煤窑是不是一样了。

看见瞳瞳用无限崇拜的目光看这自己,安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咳!咳!差不多吧!小煤窑都不差不多嘛,都是私人非法开的,私人老板舍不得花钱买安全设备,就经常出事罗!”

“这些人心真黑啊!要是社会上都像叔叔这样的好人就好了。”瞳瞳听完安铁的介绍感叹道。

“嘿嘿!嘿嘿!”被瞳瞳这一顿夸奖,安铁实实在在不好意思起来,尴尬地笑了几声后,在心里想:“丫头,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叔叔也不想做什么好人,这个社会做好人能有好报吗?这个社会有那么多黑暗与丑恶,我怎么忍心跟你说呢,叔叔惟愿有能力能保护你和家人不受伤害,能够平安快乐的生活着,这已经就是叔叔很大的满足了。”

黄昏的时候,瞳瞳还是两眼发光地在窗子旁边站着,安铁已经讲得口干舌燥了,实在坚持不住,只好说道:“丫头,天都快黑了,我们到卧铺上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瞳瞳突然兴奋地拉着安铁,对着窗子外面喊道:“叔叔,你看,太阳挂在地平线上,地那么平,天那么远,太阳就像一个大大的**蛋黄,太美了。”

安铁本来正准备往回走,又被瞳瞳拽住,于是只得站住跟瞳瞳一起往车窗外面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平原,无穷无尽的翠绿,绿得能滴出油的绿,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在遥远的地平线的尽头,一轮金黄的夕阳,散发着温润的光辉,悬挂在地平线上,的确像一个大大的**蛋黄。

窗外的确是一副绝美的景色,安铁站在瞳瞳的身后,双手扶着瞳瞳的双肩,把瞳瞳揽在怀里,半天没说话,本来已经很累的安铁,这时候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神头立马好了起来。

看了一会,安铁叹了口气说:“太美了。”

两个人在车窗边,看着平原上的落日缓缓地陷进地平线下,过了一会,瞳瞳转过头,遗憾地说:“看不到了。”安铁道:“咱们回去吧。”这时,安铁实在觉得累了,再也坚持不住了,

第一部 第290章 我们要双人间

安铁和瞳瞳坐到铺位上,这一次也是两个对着的下铺,这是安铁特意交代朋友的,安铁和瞳瞳还是坐在一起,这让安铁感觉另外的一张似乎总是空着的,瞳瞳小鸟依人地偎在安铁身边,静静地坐在那,两个人一时间也没说话,可能都有些累了。

过了一会,安铁感觉坐在这很不舒服,便对瞳瞳说:“丫头,累了吧?躺一会吧,天都黑了。”

瞳瞳点点头,说:“嗯,叔叔很累了吧,你睡吧,不用管我。”

安铁看着瞳瞳说:“你不累了吗?还睡不着?”

瞳瞳对安铁笑笑说:“我想画刚才看到的车窗外的景色,我不累,叔叔你休息吧。”

安铁看了一眼瞳瞳放在对面铺位上的画夹,说:“好,我先睡一会,等我醒了咱们就餐车吃饭去,你要是饿了先吃点咱们带的东西。”

瞳瞳“嗯”了一声坐到了对面的铺位上,安铁这才一头倒了下来,坐长途的火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此时安铁很珍惜这份辛苦,如果要是坐飞机,就太快了,快的会让安铁无法思考。

安铁躺在那看了一眼瞳瞳,瞳瞳正对着画夹子发呆,好像在构思着什么东西,车厢里的人偶尔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像一首催眠曲,让安铁看着瞳瞳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安铁睡醒的时候,发现车厢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安铁暗想,坏了,睡过头了,估计瞳瞳还饿着肚子呢。这时,整个车厢又是黑乎乎的一片,安铁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刚想去吸烟的地方抽一烟,就听瞳瞳说:“叔叔,你醒了?”

安铁愣了一下,听声音,瞳瞳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安铁问:“丫头,你怎么还不睡啊?几点了?”

安铁到瞳瞳的床边,瞳瞳赶紧把身子往里面挪了一下,说:“现在快12点了,叔叔是想去卫生间吗?你去吧。”

安铁说:“不是,我本来想去抽烟,算了,一会再去,你饿不?要不咱俩吃点东西。”

瞳瞳说:“不怎么饿,车上吃的东西都太干,叔叔吃点吧,在桌子有一些,我都拿出来了。”

安铁说:“不吃点怎么行,要不我给你泡杯面吧?好不?”

瞳瞳说:“行,我想喝点汤。”

安铁轻声笑道:“对,叔叔吃面,你喝汤,呵呵。”

安铁和瞳瞳吃完东西以后,瞳瞳又躺在安铁的膝头,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种嘤嘤耳语的声音像安铁儿时在葡萄架下听七夕牛郎织女相会说情话的那种错觉一样,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蒙蒙放亮了,安铁低头看了一眼瞳瞳,瞳瞳已经睡着了,安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和睡梦中的瞳瞳说了一夜的话,火车晃晃荡荡地往贵阳飞驰着。车窗外的景物看起来有些模糊,早晨的雾霭把铁路两旁的树木罩得影影绰绰的,那些朦胧的、翠绿的颜色,让安铁的眼睛随着车窗外面的天气亮了起来。

安铁看着处于浅度睡眠中的瞳瞳,瞳瞳美好的脸,像一块干净光滑,细腻润泽的酪一样,似乎在这种纯真的面孔上还散发着类似于酪的芳香,安铁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感受这瞳瞳枕在自己膝头的温柔重量,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把睡梦中的瞳瞳惊醒。

整节车厢里弥漫这早晨慵懒的气息,安铁却分外清醒,清醒得感觉到了一种深切的孤独,可安铁一直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不是孤独,瞳瞳正睡在我的膝头,她在梦里还呼唤着我的名字。

想到这里,安铁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就是瞳瞳口中的:“叔叔”,这一声声叔叔,把安铁的心都快化了,这一声声叔叔,瞳瞳足足叫了四年,这四年,安铁的心怎能不被融化?

安铁的思绪随着飞驰的列车迅速地回放着,回放到四年前,回放到安铁记忆深刻的每一个瞬间,回放到瞳瞳的一颦一笑……

正在安铁沉浸在美好的记忆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柔软细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接着瞳瞳亲切的呼唤又传进安铁的耳朵:“叔叔!”

安铁睁开眼睛,看见瞳瞳正躺在那看着自己,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安铁对瞳瞳努力地笑着说:“怎么了?丫头,睡醒了吗?”

瞳瞳心疼地说:“你都睡着了,怎么不去对面睡呀?是怕吵醒我吗?”

安铁说:“叔叔没睡,刚才闭着眼睛想事情呢,呵呵,你在睡会吧,时间还早。”

瞳瞳点点头,又乖乖地闭上眼睛,安铁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景物,真切地感受着瞳瞳此时就在自己身边,可同时,似乎瞳瞳随着列车的疾驰,瞳瞳却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外面的阳光已经破开薄雾,使眼前流淌的景物越渐清晰,这时候,车厢里昏睡了一晚的旅人也喧闹了起来,安铁处于一种半隔绝于世的状态里,思绪随着景物一瞬一瞬地闪动着,没发现瞳瞳早就醒了,正躺在那里看着自己。

安铁此时的腿已经麻了,肌传来的刺痛让安铁动了一下身子,瞳瞳立刻做起来,安铁定晴看着瞳瞳,有些恍惚地说:“醒了?呵呵。”

瞳瞳眼神复杂地看着安铁,说:“嗯,我去洗个脸,叔叔。”说完,瞳瞳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安铁带着瞳瞳在餐车吃完早饭,瞳瞳就变得沉默起来,安铁也感觉那种无法预期的离愁别绪突然间涌上了心头,虽然安铁在不断告诫自己,瞳瞳还会跟自己回去的,会回去的,可这种告诫显得十分虚弱。

火车到达贵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安铁带着瞳瞳找了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到了前台,安铁问前台小姐:“您好,请问你们这里有房间吗?”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电脑,说:“先生,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标准间和一个双人间了,标准间还是双人间?”

安铁刚想说话的时候,瞳瞳突然对前台说:“我们要双人间。”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瞳瞳,然后又看看安铁,犹豫了一下,对安铁说:“先生,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安铁看看瞳瞳,然后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登记完以后,安铁带着瞳瞳去了那间双人房,在到达那间房的路上,安铁看瞳瞳一直低着头,脸色红红的,似乎对刚才自己说要双人间的话有点不好意思。

安铁和瞳瞳进了那个房间之后,瞳瞳羞答答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安铁,说:“叔叔,我想挨着你睡,你不介意吧?’安铁有些尴尬地说:”傻丫头,叔叔怎么会介意呢,呵呵,去,洗个澡去,一会叔叔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瞳瞳进卫生间以后,安铁开始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倒在床上,火车的铺位真是太难受了,安铁感觉腰酸背痛的,此时,瞳瞳在卫生间洗澡的声音传进安铁的耳朵里,像春天稀稀拉拉的雨声,使安铁昏然欲睡。

在安铁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感觉软软的席梦思床垫动了一下,安铁睁开眼睛扭头一看,瞳瞳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盯着自己看,安铁看到洗完澡后的瞳瞳像一只白中透粉的百合花,在自己身边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安铁对瞳瞳笑了笑,挣扎着打算坐起来,瞳瞳赶紧说:“叔叔,你再睡一会吧,在火车上你也没怎么睡。”

安铁还是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不睡啦,肚子里空空的睡着也不舒服,我也去洗个澡,你换上衣服,叔叔带你出去转转,吃点东西。”

瞳瞳高兴地点点头,说:“好。”

安铁带着瞳瞳在贵阳最繁华的地段找了一家饭馆,找个位置坐下来,安铁环视了一下这家饭馆,只见这家饭馆的装修风格很别致,坐在里面就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人都说贵阳的辣口菜很好吃,贵阳的小吃更是全国着名,这正好是安铁和瞳瞳爱吃的口味。

服务员一走过来,安铁也没看菜单,直接说:“小姐,你把店里的特色菜说给我听听。”

服务员笑眯眯地说:“我们这里特色菜很多,像酸汤鱼、阳郎**、鱿鱼炖土**、麻辣烫、牛粉、豆腐圆子、肠旺面、丝娃娃,总之啊,贵阳的特色我们这里应有尽有,您打算点些什么?”

安铁看了看瞳瞳,说:“丫头,你这些都吃过吗?”

瞳瞳笑着说:“有几种吃过,可是味道都不记得了。”

安铁说:“小姐,这样,你把你刚才报的哪几种都给我们上来。”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说:“好,您稍等,马上就来。”

瞳瞳看着安铁说:“叔叔,我们吃不完吧?”

安铁说:“听着都挺好吃的,咱们都尝尝,吃完再找个地方逛逛,逛饿了再吃,呵呵。”

点好的东西上来以后,整整一大桌子,安铁和瞳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里的口味相当不错,安铁食欲大振,这些东西很符合安铁的胃口,瞳瞳把每样东西都尝了一口,然后微笑地看着安铁在那狼吞虎咽。

吃完饭之后,安铁就带着瞳瞳到有特色的街边小店逛了逛,瞳瞳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和饰品非常感兴趣,可安铁一说要买的时候,瞳瞳就说:“不用了,叔叔,看着挺好的,我穿起来不一定好看。”

安铁知道瞳瞳脾气犟,只好强买了几件给瞳瞳,瞳瞳拿着那些买下来的衣物还是很开心的,一回到宾馆就拿出来挨个试给安铁看。

安铁道:“看看,不是都挺喜欢吗,还偏不让我买。”

瞳瞳笑了一下,说:“喜欢的东西那么多,也不能全买回家呀,不过叔叔挑的这些我都很喜欢,谢谢叔叔。”

安铁了一下瞳瞳的头,说:“傻丫头,跟叔叔还客气,好啦,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早点睡,明天还要坐车呢。”

安铁和瞳瞳洗漱完,瞳瞳就躺在大床的一侧,此时,只有床头昏暗的小灯亮着,瞳瞳穿着白色睡衣躺在那里看起来很朦胧,安铁磨磨蹭蹭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一会抽烟,一会喝茶水,就怕挨着瞳瞳后自己会有什么失态的举动。

过了一会,瞳瞳说:“叔叔,你上床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赶路呢吗?”

安铁看看瞳瞳,犹豫的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在瞳瞳身边躺下来。

安铁刚躺下,瞳瞳就偎在安铁的身边,仰着脑袋看着安铁,说:“叔叔,你说我爸爸会不会不让我走啊?我不想离开你。”

安铁一听,身子骤然僵了一下,赶紧搂着瞳瞳,好像如果此时安铁不把瞳瞳搂紧,瞳瞳就会飞走一样。

安铁很困难地说:“丫头,不会的,大连适合你,你在大连才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些道理你爸爸都会懂的,他不是也很疼你吗?”

瞳瞳眼睛里噙着泪水,说:“可是,叔叔,如果爸爸不理解呢?那我怎么办?”

安铁心里揪了一下,突然沉默了下来,抱着瞳瞳的胳膊又紧了一些,过了好一会,安铁干涩地笑道:“丫头,别胡思乱想!现在不是还没见着你爸爸呢吗?睡吧。”说完,安铁轻抚着瞳瞳的脊背。

这时,安铁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痛着,贵州已经到了,瞳瞳家人就要与自己见面了,可他们能允许自己再带走瞳瞳吗?安铁越想越恐惧,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而此时瞳瞳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安铁能感觉到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潮湿气息在整个房间里蔓延着。

两个人躺在宾馆房间的大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只占了大床三分之一的面积,瞳瞳的手在安铁的腰上,安铁感觉瞳瞳手心里的潮湿气息像烧开了的热气一样,让自己的腰有一种灼灼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好一会,瞳瞳突然仰起脸,用手着安铁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然后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安铁一看,血气一下子冲到头顶,可又拼命地压抑着,躲过瞳瞳粉嫩的嘴唇。

瞳瞳睁开眼睛,眼泪刷地就落下来,似乎对安铁的躲避有些伤心。

安铁猛地慌了起来,用手指擦着瞳瞳的眼泪,眼睛里满是伤感地看着瞳瞳,然后再一次搂紧,在瞳瞳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炽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