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烈焰浓情95-9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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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烈焰浓情 95急得神志不清。

距离白洛因离开已经第五天了,白洛因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为了这么一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部队不惜发动数百官兵出去搜寻。部分媒体单位也开始播报寻人启事,甚至公开发出悬赏令,提供消息者悬赏五十万。

就是这么大的声势,都没换来应有的回应。

谁让人家白洛因待在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村子一台电视都没有,更甭说手机或者电脑了。这里一切都是原生态的,传递信息基本靠吼,除非有人能从北京吼到西藏来,不然甭指望领走那五十万了。

寻找白洛因的活动几乎见者有份,只有一个人没参加,那就是顾海。

用顾洋的话来说,这货是被刺激过头了。

除了白洛因离开的第一天,顾海出去找了他,其余的时间里,顾海一直在公司忙着他的工作。他几乎每天都在车间里转,自打白洛因负责的那个项目完工之后,公司就一直致力于生产智能灯和航空灯,仓库已经堆买了灯具,一件未售,顾海还逼着工人加班加点继续生产。

顾总,新一批航空灯已经入库了。生产部门负责人朝顾海汇报。

顾海点头,又扔过去一个单子。

照着这个数目,继续生产。

负责人一脸惊讶,顾总,哪家机场定了这么多货啊

我定的。

负责人还想追问下去,顾海已经掉头走人了。

仓库管理员找到佟辙,一脸发愁的表情。

副总,仓库真的装不下了,再往里面塞,运输车都进不去了。

佟辙面色深沉地看了管理员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去了顾海的办公室。

打开门,顾海正对着一张图纸演算着什么,表情甚是认真,佟辙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直到数据测算完毕,顾海用笔尖戳了一下办公桌,这才发现佟辙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佟辙看着顾海布满血丝的眼睛,淡淡说道:刚进来没一会儿。

顾海点点头,把图纸递给佟辙。

按照这张图纸上要求的数量和规格,务必在明天天黑之前将这批灯赶出来。

沉默了许久,佟辙终于开口,仓库装不下了。

顾海头也不抬地说:公司不是有这么多空余地方么仓库放不下就放到会议室,领导和员工的办公室,或者楼道,只要能保证这批灯具的安全,任你放置。

佟辙很想问问顾海,你结婚的时候难道是一个人发个电灯泡么

就算是这样,那也得半个京城的人过来随份子才能把灯领完。

过了许久,佟辙还没走,顾海直接说了一句。

我不回答任何形式的提问。

佟辙刚一出门,就看到闫雅静从远处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你干嘛佟辙拽住闫雅静。

闫雅静气急败坏地说:你放开我,这次找顾海真有事

佟辙还是不松手,相比之前的刻意阻拦,这一次佟辙的表情很认真。

我劝你别进去,真的。

闫雅静死瞪着佟辙,我再不进去,公司都要被拖垮了,这么多灯,何年何月才能卖出去啊它已经超过我们正常销量的十倍多了现在公司的资金已经周转不开了,外面负债累累,股票还在下跌,顾海再这么蛮干,我们都得陪着他喝西北风去

佟辙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态度。

这些话你不说他心里也明白,既然他心里明白,还执意要这么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闫雅静崩溃地用后脑勺撞着墙,我怎么越来越不懂顾海了呢

佟辙冷-哼一声,你压就没懂过。

谁说我没懂过他闫雅静急了,我和他在一起创业的时候,你还在香港送外卖呢别老是拿出一副后来者居上的派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是再怎么不受重用,也比你位高权重。

佟辙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闫雅静后面所有的话闷回去了。

你要是真懂他,你早就离开他了。

放羊的第四天,白洛因就遇上了狼。

俩人还没来得及上飞机,就有一匹野狼从不远处狂奔而来,羊群一哄而散,那匹狼专逮一只羊,玩命地追,追上之后对着羊脑袋狠狠咬了上去。

惨烈的叫声在草原上响起。

依照白洛因的经验,这会儿应该尽快撤离这里,可旁边的那个少年就是一筋,也许他见惯了狼,所以本不怕,也许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的羊被吃,总之他拾起一棍子从狼身后缓步移去。

白洛因这时快步朝直升机走去,他的枪放在直升机上了。

突然一声惨叫,让白洛因神经一紧,他转过身,看到那匹狼已经掉头,正张着血盆大口往自个这边冲。原来少年偷袭成功,这棍子的确把他家的羊解救出来了,结果狼被敲之后彻底疯了,直朝着白洛因狂奔而来。

其实,这个时候白洛因距离直升机只有几步之遥,只要他反应迅速,大步跨上直升机,顺着机舱门爬到顶盖上,那只狼再袭击他的可能就很低了。

可惜,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白洛因突然抽了,他竟然想体验一把被狼追的感觉。

于是,白洛因绕过飞机,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广袤的草原深处狂奔而去。

那只狼就在后面狂追着,狼牙一直和白洛因的小腿肚儿保持三公分以内的距离,只要白洛因一泄气,那块就没有了。

白洛因的两条腿像是发电机,身上的劲儿好像用不完一样,就这样在草原上纵情奔跑着着。呼啸的风从耳旁刮过,心脏承受着高强度的律动,此时此刻,白洛因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他甚至想放声大笑。

普天之下,被狼追还带着笑容的人,恐怕只有白洛因一个了。

最后,也不知是这只狼体力不支了,还是被白洛因惊人的耐力折服了,它竟然掉头跑了,留下一连串的狼爪印。

过了一会儿,那个少年才着急忙慌地跑到这,看到白洛因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忍不住惊叹了一句,你好厉害

白洛因的脯剧烈地起伏着,享受着彻底放松后的愉悦心境。

突然,有手指戳到了他的脸上。

白洛因睁开眼,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一惊。

二十多只狼,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正朝他们眯着眼微笑。

跑啊

这一天晚上,少年累得尿床了。

第二天早上,白洛因睁开眼,迎着强烈的光线往外看,发现少年正在偷偷晒被子。

嘿,你在干什么白洛因突然开口。

少年慌张地转过身,赶紧仰首挺,用肩膀和后背挡住那块地图。

白洛因倚在门口,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

我得走了。

少年一惊,去哪

回家。

你不是说以后都留在这和我一起放羊了么

白洛因用手抚着少年糙的面颊,淡淡说道:飞机快没油了,我再这么开着飞机陪你放羊,以后永远都回不去了。

少年塌下肩膀,身后的地图露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白洛因俯下身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从怀里出一架做工美的飞机模型,递给少年。

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了。

少年目露惊喜之色,爱不释手地将模型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白洛因拍了少年的脑袋一下,抬脚朝外面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答应用羊和你换飞机了,你能留下来么

白洛因转身,朝少年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

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

第二卷:烈焰浓情 96你是我的孩子。

手指从办公椅上滑落,顾海从噩梦中醒来,心脏一阵狂跳,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钟,他竟然在办公室睡着了。

刚才在梦里,顾海梦到白洛因让狼给吃了,他在后面一个劲地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白洛因身上的被狼嘴撕裂成无数块。狼每吃掉一块,就会往顾海的身上扔一骨头。睡醒的前一刻,狼嘴里只剩下白洛因的脑袋,他的眼睛突然在那一刻睁开了。

缓了十分钟有余,顾海还跳不出那种恐怖的氛围。

怎么会做这种梦呢顾海揉了揉脑门。

白洛因一定不会有事的,是我太担心了顾海不断地安慰着自个,等他一个人野够了,就会回来的,他肯定知道我在家等着他。

叮咚门铃声响起。

顾海沉声说道:请进。

佟辙推开门,看到顾海倚靠在办公椅上,面色差到了极点。

昨天你让他们赶工的那批灯具已经生产完了,还有需要生产的么一次告诉我吧,免得我一次次来这打扰你

难得,这次顾海摇了摇头,没了。

佟辙大松了一口气,哼笑着说:不容易啊,总算告一段落了,怎么着下一步咱们生产什么只要你结婚能用得上的,我看都在咱公司生产算了,反正咱们公司里全能人才这么多,给妞们个展示才华的机会吧。

不急。

顾海从椅子上站起,踱步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平定了一下情绪。

我亲手策划了一场室外灯具展览,具体的位置已经选定了,你把咱们近期生产的这批灯全部运送过去,今儿晚上正式开始。

佟辙被顾海跳跃的思维彻底整晕了,这批灯不是留着结婚用么怎么又要拿去展览了何况这么多大瓦数的灯一亮,不得把整个京城照个通透啊

顾海幽幽地问,有什么问题么

佟辙看着顾海胡子拉碴的那张脸,真不忍心回绝他。

从顾海的办公室出来,佟辙就去积极备战这件事了,找来n多辆运输车,把这些瓦力强劲的大灯和光彩夺目的彩灯一齐运到顾海租好的场地。起初佟辙还担心场地可能摆放不下这些灯,结果到那之后,发现场地一眼望不到边。

这得花了多少土地租赁费啊

正想着,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这得花多少电费啊

扭头一瞧,闫雅静就站在他的旁边,双目呆滞,神色木讷,她也被顾海整懵了。

你怎么来了佟辙问。

闫 雅静长舒一口气,岂止是我后面还有几百号人呢,都被顾海派来看护场地了。他说了,这几天任何业务都不接了,任何商业恰谈活动都暂时搁置,一门心思搞这 个展览。真不知道这么个展览能给咱们公司带来什么收益虽说咱家生产的智能灯具一直口碑良好,可同等级别的灯具人家也生产,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最后能 卖出去多少呢我感觉宣传成本都收不回来。

卖佟辙笑了,你觉得他生产这些东西是拿来卖的么

闫雅静眼睛瞪得更圆了,不卖不卖还办展览烧钱么

我不是说了么人家要结婚了,这些东西到时候就用来布置婚礼场地。佟辙不痛不痒地说。

闫雅静面色灰白,嘴唇哆嗦了一会儿,再次问道:真的么

佟辙的手指在闫雅静光洁的脑门弹了一下,好心劝慰道,放弃吧

闫雅静一把拽住佟辙的袖口,不死心地问:他到底要和谁结婚你别告诉我是你,你说了我也不会信的。顾海再怎么神经错乱,也不可能和一个男人结婚,而且还弄得这么高调。

佟辙捏着闫雅静的下巴,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早晨天还没亮,白洛因就抵达大昭寺门前,已经有很多朝拜者到达此地,有的甚至昨晚上就来了,面向大昭寺的围墙诵经磕头。大昭寺门前的石头地已不知被多少朝圣者顶礼过,磨得光亮光亮的,在晨曦下泛着青光。

我也应该朝拜朝拜。

人家朝拜是为修来世,你为什么

我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我代表佛祖超度你

哈哈哈

当年参观此地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那会儿看着这些信徒磕长头朝拜,就像是看热闹一样。甚至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信仰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总觉得这是一种愚昧,只有空虚的人才会来这找心理寄托。

但是今天,白洛因也成了其中一员。

真的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源源不断的朝拜者从四面八方涌来,白洛因就在这个队伍中,不停地起身、举手、俯地长长的一路,不知多少次地将头撞向地面,不知多少次在念叨着心中的祈愿,一遍又一遍,直到眼前的路已经模糊,只剩下一道长长的佛影。

夜幕降临,灯具展览正式拉开帷幕,一直持续到夜里两点钟,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入场了,这里依旧灯火璀璨。

可以关掉部分的灯了吧闫雅静问。

顾海想也不想便回道,继续亮着。

闫雅静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几个字,几百万的电费

顾海无动于衷。

这一刻,闫雅静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了,难不成这些灯真的不是用来售卖的,而是像佟辙所说,拿来做那个用么

如果是那样,为什么现在就开始亮着

正想着,顾海突然阔步走开,走到一盏灯前,怒道:这是谁放到这的

一声怒吼,把周围的人吓得一愣。

佟辙闻声赶过来,怎么了

这个地方不是应该摆航空灯么谁把投光灯放到这了顾海铁青着面颊。

负责场地布置的管理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盏航空灯出了点儿故障,被撤掉了,车上又没有备货,我就临时换了一盏别的。

我说了可以换别的么顾海又是一声怒吼,马上去仓库里取一盏新的过来

管理员踌躇着没走,旁边一个部门经理口道:顾总,都这个点儿了,反正也没人看了,就别回去拿了吧怪麻烦的。

我说去就去,二十分钟内马上给我换好

顾海铿锵有力的一声命令,无人敢违背。

虽然这里亮如白昼,可周围的气氛却幽暗低沉。

沉默了许久之后,佟辙开口问道:你是想给他照亮回家的路么

除此之外,佟辙想不到这些灯其他的用途,因为从他拿到的图纸来看,这些灯的摆放也没有固定的形状,亮起来也仅仅是璀璨夺目,没有所谓的艺术。所以佟辙理所当然地认为,顾海之所以逼着管理员去取那一盏灯,仅仅是因为两盏灯的亮度差异。可能在顾海的心里,一盏灯的黯淡就会让白洛因错过这里的灿烂。

即便这样,佟辙还是不得不提醒,这么做有点儿太伤财了吧万一他很多天之后才回来,或者他白天回来呢这样几千万的电费就白砸了。

感动对方也要有个尺度吧

可在顾海的心中,爱白洛因是没有任何尺度的。

九年前,他就可以为白洛因做尽任何荒唐事,九年后,他依旧可以。

这些电费不从公司账目上抽取,全是我个人掏腰包,就这么一直亮着,哪怕他十天后才回来,也给我亮十天

那等他回来了,这些灯怎么处理佟辙又问。

顾海锐的目光微微敛起,如果我真能在这等到他,这些灯全部捐出去,一盏不留。

佟辙虽不崇尚这种为爱牺牲的态度,但是看到顾海这种做法,心里还是由衷的佩服。

白洛因的直升飞机中途遇到一点儿故障,不得不在当地迫降,刚维修好又赶上大雾,飞机没法正常起飞,就这么耽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大雾才逐渐散去,白洛因又驾上飞机,朝家的方向驶去。

等白洛因到达北京上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是海因科技公司办展览的第四天了,一连三个通宵,这里彻夜通明。

白洛因的直升机在空中寻找着降落点,在夜空中航行,主要靠机场的指示灯来辨别方向。尤其是低空飞行,更要注意楼顶闪烁的航空障碍灯,避免和高建筑物发生碰撞。

就在白洛因的飞机在夜空中盘旋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有个地方相当的亮。别的地方都是光点,那个地方是整片的光斑,飞机距离地面越近,那片区域的光亮就越是显赫夺目。

白 洛因不由自主地朝那片光域飞过去,随着高度的下降,各式各样的灯光开始出现清晰的层次,颜色也越来越分明。外围闪烁着几百万盏彩灯,几乎闪瞎了白洛因的眼 睛,再往里一层是各种智能灯,随着系统的设置忽明忽暗。最里面一层是航空灯,亮度最高,也是白洛因在飞机上最先注意到的光线。

白洛因的飞机盘旋在巨大光幕的上空,这么大的一片光域,对于下面的人而言完全是杂乱无章的,他们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可对于天空中的白洛因就不同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图案变换。

听到夜空中传来的飞机轰鸣声,顾海握了三个通宵的遥控器总算派上了用场。

白洛因正要启动飞机上的监控设备进行拍照,突然,无数道强烈的光线从机窗摄入进来,他的视线朝下一望,握着驾驶杆的手猛地僵住。

最里层的航空灯突然被调到最强亮度,并开始高频率地闪烁,总共是134盏,组成八个大字。

白洛因,我们结婚吧

白洛因傻了,思维已经不会运转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直升机降落的。只记得飞机落地的那一刹那,飘荡了数日的心狠狠砸回了身体里。

机舱门打开,眼睛好一阵才适应这耀眼的强光,视线聚焦的地方,有个男人站在那,白洛因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眼看着俩人的距离不足两米了,顾海突然一大步跨上前,一把揪住白洛因的衣领,狠狠朝他的脸颊上给了一拳。

你他妈这几天去哪野了

白洛因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结果,打人的反倒先哭了,一股狠劲儿将白洛因揉进怀里,大手死死按着白洛因的后背,哽咽着怒斥道,命都急没了半条,下次再不打招呼就走人,回来我就死你

白洛因眼眶里含着的那一滴眼泪好半天才滚下来。

顾海收了收情绪,推开白洛因问道,看到刚才闪着的那几个大字了么

白洛因嗯了一声。

答应我么顾海紧张地问。

白洛因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也不能给我生孩子。

顾海伸出两只手捧住白洛因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我的孩子,我这辈子疼你一个人就够了。

白洛因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顾海把白洛因布满疮伤的手指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你不是说了么你的命是我给的,那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命也是你给的,我也是你的孩子。

白洛因听完这句话,情绪一下就收不住了,哭嚎着朝顾海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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