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第47部分阅读(1/1)

,呼吸微促。

想开口,问他为何会亲身来此。

可却不知为何,竟是怎么都问不出这话。

他看见她来了,也无多言,只领了她往西面行去。

一路上廊柱错落,细雪映朱,偶有鸟飞振翅,嚓嚓声更显得他二人之间静谧无声。

她终于开口,;殿下是从哪里过来的;

先前同那几人闲言时,未曾听说他在内都堂,想来平王冲老臣们发火时他应是不在场,可不知眼下他是否已听说了此事。

他道:;枢府。;

言简意赅,步子不顿,语气一如既往的凉漠。

她低应,辨不出他究竟生气了没有,便是寻常百姓,在听见旁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大婚之事时怕也会恼,何况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又如何能够真的不气不火。

可他眼下这模样,竟似方才那些人所论之事同他丝毫无关一样。

她又问:;臣今日接调呈,才入门下省,人还未站稳便被殿下带去内都堂祗候,殿下这样是否考虑欠妥;

他足下一慢,人停了下来,侧头低眸,目光探进她眼底,;你孟廷辉还有怕的事情;

此话语气平平淡淡,可却让她脊背一寒。

至是才知,他其实是全听见了的,他对于她所说的那些话是存气带怒的。

她低头,;臣妄议平王、殿下,臣有罪;

他打断她:;你没罪。;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识相地闭嘴,可却愈发想不明白他,不知他这一句一变的态度是什么意思,索性直截了当道:;朝中上下为了太子妃一事已是乱议纷纷,却不闻殿下自己究竟意欲如何;殿下可愿尚北戬公主为太子妃;

他走着,不语,目光始终望着远处的殿墙。

她想了一想,忽而想起他说他才从枢府过来,脑中一闪,片刻后微叹,;臣这话倒是问得多余了。殿下雄心壮志,又怎会愿意让区区一个北戬公主挡了殿下的宏伟大业。;

他蓦然开口:;你放肆。;

她便闭嘴。

是放肆,可她何时不放肆过,他不是不知她大胆放肆,可他一次次容忍她,又对她加恩加宠的,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二人一路再也无言,直待走到内都堂北面的宽阔砖廊上时,她才又道:;其实对于殿下来说,只要不是北戬宗室之女,册谁为太子妃都无甚紧要的,不是么;

他在她身前半步,听见此话时身形忽滞,可却未回头,也未开口,直直大步进了内都堂的门。

里面紫袍金銙满满映目,高案雪宣朱墨籍乱,人声嘈杂,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显是一副乱阵未平的样子。

她跟着他走进去,可却像空气一样,一屋子人里好像没有一个注意到她,目光尽数凝去了他身上。

他入案落座,身子往后一倚,眸光扫了扫都堂里今日值印的人,顺手翻开案上落着的卷宗。

东面一角有些动静,未几便见古钦持了折子过来,递上去:;殿下。;

他接过,翻开看了看,望向古钦身后的几人,坐定不语。

古钦道:;此为臣等奏请回绝北戬来使之请的联名折子,殿下若是无异,便尽早落玺定音罢。;

英寡将折子扔在案上,;今晨听说古相衔领一众老臣在景德殿劝皇上应允北戬之请,怎么眼下说辞却变了;

古钦垂首,;臣同几位参政多番商量,以为;

英寡不客气地打断道:;是因父王来过。;

几位老臣脸上都变了变,却也没有开口相驳。

他又道:;倘是我说,我要应允北戬来使之请,你们又将如何;

一屋子人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愣住。

她站在角落里,只觉耳膜发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措辞半晌才道:;还望殿下三思。;

他的脸色立时就黑了,;父王多年来余威不减,古相至今仍惧其言;

古钦站着,不发一言。

她心思玲珑,看这架势也知他是在气什么;他入主政事堂已逾十年之久,可一遇重事,这些东党老臣们眼中竟仍是只有平王,而无他这太子。

再一想到之前的青州之事,若不是这些东党老臣们的执意袒护,那王奇又如何能不被革职彻查

边上有人上前道:;臣等商议,不如请旨册沈太傅之女沈知礼为太子妃,如此一来也好回绝北戬来使之请;

英寡冷眼望过去,半晌无语,随后猛地一扬掌,将案上相玺摔了下去,一把火气直冲冲地撒了出来:;今日便让你们知道,这世上不只平王一人敢在你们眼前摔玺砸印。;

章节目录 41.余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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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玺方印半仰着,倒在众人脚下。

紫袖挨着金銙,乌黜黜一片,比不出谁的脸色更黑更难看。

一众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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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天下五分,东有喜帝,西有欢王,二人本是宿仇,却在五国狼烟、天下战火中携手共行,横枪立马血染江山川原,平南岵、灭中宛、臣北戬,四国裂土,二朝相峙;然而一世死生功业终抵不过二心相缠情深,是谁让了谁的江山,是谁夺了谁的天下,又有谁真可断言

论平王一世悍主,雄踞一方聛睨万人,知自己伤重难愈而将一家天下拱送一生挚爱,失了帝号失了江山可却得了她,得了这大平王朝的一片盛世繁景。

虽称平王,可自乾德四年群臣请上尊号为辅国神武平皇之后,朝中还有谁人不知,皇上是愿把这江山天下都给平王。

而这些当年随平王半生征战半生为政的东党老臣们,纵是国号已改二十五年,心中也只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