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阅读(1/1)

“嗯……”

我口里开始不自觉地吐出娇吟,浑然忘却了自己正双腿大张对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处境。我只感觉,折磨了自己很久很久的燥热和奇痒,终於在瞬间烟消云散了。身子变得好舒服。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特别是下身的穴儿里凉凉的,一会儿又好像有些暖暖的……每一处嫩肉都感觉到了慰藉,连带着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变得舒畅起来。

“嗯啊……”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如乘云驾雾般飘飘然。当一只冰冷的手掌按住我小腹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妥。作家的话: 好久不见。

龙城卡文很严重,效率太低,假期好几天才磨出这麽一点来。这个文貌似有点脱离轨道。如果有觉得不知所云的,我很抱歉。

第8章 养你一世

那一夜,我终於睡得香甜。

朦胧中只感觉有一冰冷的掌心,在我腹部肌肤上来回摩挲,奇迹般地带来一股股温暖安定的力量……到了次日醒来,我的精神较往日都好上许多;而那个大夫,则不见了。

我猜他应该是又“采药”去了。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夜半里那羞人的“上药”画面,我臊红了一张小脸,再也不敢去想那“大夫”的去处。

中午时没等到他回来,我自发自动地吃了些他留下的干粮。胃口还不错的样子,食物虽粗糙,竟也吃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管某人自己是否还留有余粮。

填饱了肚子,我便百无聊赖地在小屋里摸摸碰碰,将墙上挂着的兽皮,还有各处风干的药材都“染指”了个遍之後,终於等到了天黑下来。

天黑之时独自身处一片深山老林,听山风“哗啦啦”的从打开的窗户涌进来,吹得窗子劈啪作响,再听各种鸟兽诡异的鸣叫,偶尔还伴有几声狼嚎……我打了好几个哆嗦,周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地竖了起来。

人一旦害怕起来,马上面临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赶紧关上了窗子,我费了不少劲儿才点上了墙上挂着的小油灯。然後就抱着膝盖坐在小土炕正中,紧盯着摇曳的灯火,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里的恐慌随之愈来愈甚。

他怎麽还不回来……是采药的时候不慎失足,坠入山谷了?还是……其实根本没去采什麽所谓的“药”,而是,早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出山去了?

想来想去,以那个大夫的身手,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是比较小的,但我又不敢真的相信,他会丢我在这深山老林里……那不是等於让我在这等死麽?

不会的不会的!那人看起来虽冷冷淡淡的,毕竟还是个大夫,总不至於做这种“缺德”的事吧?──此时的我将某个最“缺德”的大夫,也就是害我倒霉至此的罪魁祸首,那位美艳高傲的飞离大爷,完全给忘得一干二净……到了夜深依旧不敢躺下睡觉,我抱着床旧被褥坐在炕上,後背紧紧抵着墙壁……如此似乎能多几分安全感。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子时,我终於在“呜呜”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兽鸣声中,听到了小屋门板外传来的叩门声!

跳过去开了门,我第一次那麽欣喜於一个陌生男人的靠近。

大夫风攸的容姿神采依旧,光华流转,使得破败的小茅屋刹那间蓬荜生辉,就连那半张面具都闪闪发亮,看起来亲切了许多。然而这出尘绝俗的男人,此时却衣衫零落,捂着一只胳膊: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他莹白的指缝间缓缓渗了出来……他受伤了?!

在山里的时间过得很慢。夜晚的时候,更是难熬。我却不得不每夜接受那令人难堪的“上药”过程。

尽管一直强迫自己忘掉那一个个羞人的画面,我与那名为风攸的男子之间,却或多或少生出了一点暧昧的味道……大概是他长得太过美丽。让人没有办法不目醉神迷。而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大张双腿,绝对是极其考验人的意志力的──意志力薄弱的,大概早就扑过去投怀送抱了吧……我的意志力不强,然而胆子更是不大。虽然心里有些被“诱惑”的奇怪想法,却没有那个胆量真正靠近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怪了。诡异得令人生畏。他对我是冷漠**,对他自己,则是残忍无情。令我屡屡怀疑,事实上他只是个不会哭不会笑,自然也不会痛的行尸走肉而已。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扶摇花真的那麽难采到,明明他有那麽好的武功,可每次回来,身上带的伤,着实触目惊心。然而,不管是再严重的伤,他都仿佛无关痛痒,只草草包扎止血,然後便公式化地替我“上药”。

初时我总是避之不及,羞不可遏。然而那张面无表情的倾国容颜,终究还是令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只替我上药而已,又何需惊慌……都说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别,我自己胡思乱想,人家却大概早把这种事当成了家常便饭般的随意?况且眼前这位大夫,观其姿容更是明净澄澈,翩然若仙,我好像也没有立场将人家想得太坏。毕竟,我还算有自知之明──这副身子,早就不干不净,还一身说不出口的怪“病”,怎麽可能惹得各个男人都对它感兴趣?

回到王子府邸,已是七日之後的事了。

慕容笙见到我,显然很高兴。我却莫名的有些尴尬。他托人带我去“医病”的时候,是否知道会用那样羞人的医治方法呢?

以前我与他相处时,从来不曾有过男女之别的意识,然而这七日一过,他依旧是那样精致可爱的模样,我的心底却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情绪。毕竟……毕竟他还是个男孩子,而不是真正的姊妹闺蜜。

神秘的大夫风攸从我身边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算治好了。只晓得夜里终於不再那麽难受。看来这位大夫,还真是个济世神医。不过要谢的,终究还是另一个人。

“谢谢你救我。”一面对着他家的精致美食大快朵颐,我一面小声地道谢。

“……不客气。”孩子气地眨了眨大眼睛,慕容笙的长睫毛蝶翼般颤动,惹得我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

还好油油的小手最後自觉停下了。

我擦干净双手,认真地看着他,“慕容笙,你能养我一辈子麽?”

他愣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秀丽的少年牵起了我的手,“浪儿,只要是愿意,我养你十辈子也没有问题。”

咳!

还好嘴里的食物都已经咽下去了,不然肯定会呛到!这孩子,还真是肉麻……我晃了晃他的手,看着彼此十指紧扣,说不出的亲昵感渐生。唉,就算是男孩子又怎麽样,他还是比较像个可靠的小姐妹呢!就算我是个酒囊饭袋,人家都照“养”不误,要是换个豪迈点的说法,那就是好“兄弟”讲义气,肝胆相照,义薄云天!

“浪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他吞吞吐吐,似是藏了不少心事。

“你说。”我却只顾着把玩他几乎比我还纤细的手指,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似的,回答得漫不经心。

“我……”

“圣旨到。”

慕容笙的话语被突兀地打断了。

我还是第一次接到玄武国的“圣旨”,跟青龙国的差不多,也是文绉绉的。

“吾王诏曰:幕亲王小女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特赐婚於二王子允,择日完婚,不得有误,钦此!”

这个……幕亲王小女?我怎麽有种不祥的预感?

“浪儿,我……我二哥……他是个好人。”刚刚还说,要养我一世的人,眨眼间却宣布,他要将我推向另一个人了。作家的话:

卡了太久的文了……决定加快剧情。能省的都省了……希望不要嫌弃太粗糙突兀……

第9章 风雨断肠

清晨,凉风挟着细雨,缠缠绵绵,沁湿了花圃里开得正盛的陶菊。

正是秋意深浓。

“二哥,是我错了!”少年已经在冷雨里跪足了一夜,银发湿透,沾着园子里的泥水,狼狈地倾泻了一地,“求你……别再淋雨了,快回屋去吧!二哥!”

他手脚冰冷,竭力忍着寒颤,嗓音更是沙哑得厉害。然而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只望着不远处同样淋在雨里的兄长,目光里直直透出哀求。

花圃里,一个青年正俯身看护着花盆中娇滴滴的花朵。对少年的话,径自充耳不闻。花枝繁茂,百媚千娇……如果不仔细看,也许还发现不了,隐没在花丛中两个金属圆轮──那是一张制作精巧的轮椅。

“我知道!二哥,我全都知道!”看着青年苍白的侧脸,少年终於崩溃了一般地哭喊起来,“如果没有二哥的默许,那诏书根本就不可能下得来!就算父王心急替你娶亲,也不可能允许我用一个不知所谓的亲王之女蒙混过关……”

听闻少年的哭声,花丛中青年的手终於静止在了那里。

“二哥!你向来最疼我……母後死的时候,你应承了要护我长大,你……你帮我最後一次,二哥!”少年凄凄艾艾地哭求着。

苍白的手掌缓缓地紧握成拳。

“你究竟……想干什麽?”同样没有血色的唇瓣缓慢轻启,一字一句,“小七。”

细雨绵绵毫不停歇。

一盏茶的时间後,少年断断续续的哭诉终於渐止。

青年一直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沈声低喝:“……荒谬!”话音落处,只见他手心里一朵鲜花的残骸簌簌飞舞而下,随着风雨盘旋着,飘落进了尘土之中。

苍白的手掌放回到了修细的双腿之上,青年坐直了身体,嘴角紧抿着,绷成了一条肃穆的直线。

“我必会找天下最好的名医,替你调理身体,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治好这‘病症’!”这个国家地位最尊荣的王子,凝重地吐出誓言。

“不,没用的。如果普通的医者有用……”犹豫了一瞬,娃娃脸的少年选择了直言不讳,“二哥你,也不用多年来缠绵病榻了吧?”

青年倏地侧过脸来。刹那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眼前名花妩媚,嫣红!紫,然而在那青年沈静如水的苍白容颜映衬下,竟只成了彻底的陪衬。雨水沾在他的发上,却又好像不忍让他染上丝毫的狼狈。

少年对着他苍白的面容,心里有些刺疼,更被他的目光所慑,小声地继续求道:“二哥,你只要……只要同她圆一次房,一次就好!她不用你负责……你要是不喜欢她,我自会带她离开……”

良久,但见那一脸病容的青年闭了闭眼睛:“你明知我……”眼见兄长的神色有所松动,少年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罢了……就当我这一世,对你最後一次纵容。”

“二哥,你答应了?!”少年几乎是哑声欢呼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常年孤身一人的二哥,是因何而不取任何妻眷。

二哥的病,本来就不适合接近女色,就算不考虑身体的原因,以二哥的性子,更不愿意耽误了任何一个女子……无奈父王执意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儿子能有个伴侣,进或後继香灯。之前去青龙国求亲,自然是父王的意思;然而四哥嚣张跋扈的表现,却是拜二哥所赐──故意搞砸了求亲之事,替二哥省去了不少“麻烦”。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兜兜转转,那个女孩儿最後改头换面,却仍是要“嫁”给他的二哥。

“二哥……快回去吧!”不忍再看病弱的兄长在雨里“自残”,终於得到应允的少年心里发虚。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到底有多荒谬、多过分。然而用婚姻当做外壳,他的良心似乎能稍微好过一点。正如青龙国君说的那样,玄武国,确实有着“兄纳弟妇、子承父妾”的风俗。兄弟共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麽十恶不赦。

二哥不喜欢,她最後还是我的……这是少年心底卑劣而卑微的一点小算盘。

“这株魏紫,怕是不行了呢。”天青色的衣袖轻轻抚过花圃里开得最灿烂妖娆的花朵,青年轻轻逸出一声叹息,微微低头,晶莹的雨珠顺着他墨黑的发滑落下来,“将它旁边的姚黄,一并处理了吧。”吩咐既出,他轻轻转动身下轮椅,已是起身离开的意思。十步之外“虎视眈眈”等了大半夜的众人,瞬间在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我已经将自己锁在房里足有两日了。

除了送饭的婢女之外,再没有人能进来。

外头的侍从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尊贵的七王子殿下,两日来不时对着个紧闭的门板絮絮叨叨,温言细语,却怎麽都没听到屋里有任何的回应。

慕容笙着实是好话说尽,到最後软硬兼施,恩威并济……我却还是不肯见他。任他软磨硬泡,我心底都没有什麽柔软的触动了。只傻傻地坐着,默默数着桌上餐盘里的饭粒。

不能说是伤心,失望总归是有的。

还以为自己真那麽好运,平白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愿意养我这条大米虫的金主……人家跟我可以说素昧平生,哪里需要对我付起什麽一生一世的责任呢?

况且,他絮絮叨叨说着的,不过都是关於他二哥的点点滴滴……至於为什麽要替我伪造身份,为什麽要让我嫁给那个公子允,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吱呀──”

紧闭的门扉终於打开。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微微染湿了慕容笙的眉角发梢。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依旧神色无辜的秀丽少年:

“既然都安排好了,王子殿下至少,先让我见见那‘幕亲王’吧?”

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七王子殿下一句话,我真的已经改名换姓,成了所谓“幕亲王”的小女儿,小字汐浪,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一对兄嫂,家庭和睦……得蒙王上垂青,“我”这个异姓亲王家的女儿,有幸嫁予老王最锺爱的二王子允,是以光耀门楣。虽然有传闻二王子“短命”,可在众人的口中,这位“病公子”却是个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我也没有什麽好挑的。

“出嫁”的那天,整个王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北国的深秋,细雨再温柔,都是寒彻入骨的。身披薄薄的赤红鲛绡,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异国的寒冷。

脂粉在苍白的面容上抹开了嫣红浓妆,沈重的头饰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异国的婚礼,一点都不比想象中来的简易轻松。

慕容笙终是没有出现在面前。只派人捎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淡淡的墨迹透着秋意微凉──“等我。笙。”

呵!

我冷笑着将那纸片撕成了粉碎,转手丢进了哀凉的风里。注:姚黄魏紫,牡丹中极品。这里被我顺手拿来当菊花的名字了。切勿深究。作家的话: 我回来啦!

二公子的出场怎麽样?呵呵……

第10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

虽然对慕容笙的所作所为感到恼怒,可我不得不说,我那新得的“爹娘”,倒真是一对非常和善的夫妇。

他们待我亲切得,就好像我生来便是他们的孩子一般。就算是虚情假意,我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他们的演技,真是十分的好!

不过也是,平白得了个亲王的封号,我那“兄长”也顺势捞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做,对这一家人来说,倒真是捡来的幸运,怎不感恩戴德,尽心尽力?

“汐儿,这明日便要出嫁了,为娘有些东西让你瞧瞧。”

所谓的“幕王妃”和蔼地笑着,牵过我的手,让我在她房中等候着,看她翻箱倒柜,最後取出了几样东西摆在桌上。

一眼就瞧见一个外形像南瓜一般的小玉器,色泽玲珑剔透,可爱非常。

“这是什麽?”

我好奇心大盛,再看“娘亲”默许的眼神,便伸手捏起了那个“南瓜”中心的小柄。那如盖子般的“南瓜壳”轻而易举就被提了起来。

里头是个凿空的容器,而那容器里……“啊!”我惊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通体雪白的“玉人儿”被按倒在“地”,洁白的胸口隆起两片玉丘,上头更有两点娇嫩的粉红,显示出其女性的身份;而那女子雪白的双腿被架在另一个人臂弯里,那人胸部平坦,下身扬着根粗黑的器具,已有半根陷进了女子腿间的黑丛里……这这这……分明就是男女欢爱的模型呀!且还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假人,仿造男女交欢的情形,形态做得小而精致,栩栩如生。

“这夫妻间周公之礼,汐儿可看仔细了。”悉心扮演着“娘亲”角色的女子又在我眼前摊开了一本画册──正是演示着各种男女**画面的春宫图册。

一时之间,我尴尬得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次日。

沁凉的夜,红烛的泪影斑驳,剥落下一圈又一圈的哀伤。

洞房花烛夜,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好而娇羞的时刻吧?

可是於我,却好像个莫大的讽刺。

我不知道玄武国的贵族,是不是如青龙国人那般的看中女子的贞洁……可终归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来说,怎麽都是我对他不起。

我呆坐在喜床上,想到了方才拜堂的时候,不经意间从盖头一角瞥见的,慕容笙的脸。

他最後还是出席了“我”的婚礼。或者应该说,是他兄长的婚礼。他的眼睛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瞧的。

那**裸的目光,令我多少有些不适。即使隔着盖头,也好像如芒在背。

平素他在人前总是温柔无害的模样,可是彼时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将我一口吞噬。他就不怕他的兄长,那个即将变成我“夫君”的男人,心生不悦吗?

说到这位“夫君”,倒是没我想象的那般病弱不堪、奄奄一息……虽然我看不见他的样貌,可那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背脊,却是隐约能够分辨的。甚至,还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味道……看来坊间传闻果真不可尽信。

我乖巧异常地遵照司仪的吩咐,一步步地完成了繁琐的拜堂婚仪。就因为我知道,那双永远天真无辜的眼眸,正密切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呵!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对慕容笙的“报复”了──让他那麽尊敬的二哥,众人眼中护国安邦、运筹帷幄决胜於千里的大英雄,穿破鞋,戴绿帽……想想都觉得暗爽。

既然是他自找的,我又何必客气。

“王子妃,愿您与二殿下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几个喜娘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吉利话,又在大红喜床里塞了不少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这才一一告辞退出去了。

我还未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一个婆子低哑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隔着大红的盖头,缓缓传入我的耳中:

“王子妃,有些话本不该由奴婢们来说,只是……二殿下身子向来不好,这‘圆房’的事,还需你多‘帮衬’着点。”

什、什麽……?我瞬间就懵了。

“老婆子知道,姑娘家害羞,可娘娘既然选择嫁给了二殿下,就该提前做好这准备。”那婆婆也不知道什麽身份,说话并不像外头请来的喜娘仆妇,倒更像是宫里头的人──语气处处透着“男方家长”的威严,像是在代替她家王子殿下给我个“下马威”。

“有些话我这儿早些跟你说了,到临事的时候娘娘也就不必慌乱……”那婆婆显然准备开始她的“传道授业解惑”,可怜我却尴尬得手脚僵硬,面红耳赤。

还好有那红盖头遮挡着,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若我真是个未经事儿的雏儿也就罢了,可我早就被不止一个的男人碰过,现在倒是要“假装”起羞涩无知的新娘子,这也忒可笑了些。

更奇怪的是,跟我拜堂的那个男人,分明就不像是病到连“洞房”都要旁人担心的程度呀?

“娘娘出嫁之前,娘家应该有过给你‘压箱底’的物什吧?”老婆婆原就暗哑的嗓音压得更低。

“嗯?”我还没适应好这个所谓王子妃的身份角色呐!要不要给我出这麽多令人难堪的问题啊?!

“你娘亲未曾教授你夫妻之道麽?”

“这……有、有……”我嗫嚅着,恨不得拔腿跑了开去。

“既然有了,老奴也不再多说。只提醒王子妃一样:二殿下的身子可经不起太大的刺激,做媳妇儿的,不能因为贪欢,就不顾夫君的身体;还有,不能让殿下太‘操劳’,房事的时候,需由你主动……娘娘可听见老奴的话了?”

此时此刻,我十指都死死陷进了屁股底下坐着的被褥里。如果不这样,我怕会克制不会自己,悔婚逃跑的**!

坐上花轿、拜堂……这一系列的繁琐过程我都忍过来了,完全就是凭着心里堵着的一口怨气──我自暴自弃地,装作乐意、甚至是欢喜的模样,去做这个新娘,就是想要慕容笙後悔难过……虽然我并不知道,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已经明确地将我“转手”他人的慕容笙,会有什麽立场来後悔、来难过?

可是仍任性地,执意想要“报复”他而已。

而现下呢?难道我真的,要用同一个陌生男子“洞房”,来作为我报复慕容笙的筹码麽?!如此赌气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娘娘,这本册子你先收着,可需多费心看看。”大概是见我一直沈默,老婆婆以为我怕羞得厉害,事情也算交代完了,她终於起身告辞,“老奴就先告退了。”

等到那婆婆蹒跚而去,我立即掀开了挡了一天视线的红盖头,视野里终於不再是一片红彤彤,空气也好像新鲜了不少。可惜头上凤冠依旧沈重,压得我欲哭无泪。顺手翻开了婆子塞到我手里的东西,那装裱精致的纹路,还真是诡异的眼熟。正是昨日在“娘亲”那里刚见过的东西:春宫图!

翻开了之後,我才领悟到这“夫家”的人,为何会做起了娘家人的事。那些羞人的画面一个个呈现的姿势虽千差万别,事实上却是大同小异──这本画册特别的地方,就在於画的,都是些“女上男下”的姿势……这、这就是叫我“主动”的办法?特此提供,以便我今後多加学习乃至“应用”?这男人到底是病到什麽程度,要底下人“体贴”到这种份儿上?

我真真哭笑不得,随手将画册一丢,绞尽脑汁想起了应对之策──怎麽办,怎麽办……?

这王子妃临时起意要“逃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不说这偌大的王子府守卫有多森严,就算今夜我能侥幸逃得出这二王子的府邸,又怎麽逃得开,整个玄武国举国上下的搜捕?!

可是现在不跑的话,待会儿,我要如何才能逃得过这洞房之夜的“周公之礼”?

假装生病?这个好像不错。先逃过这最关键的一夜再说。只要过了这一夜,那位“病君”兴许就没了洞房花烛的兴致,乖乖地养他的病去了!

那生什麽病好呢?

拉肚子?咳,好像有些不雅……还是干脆来个晕倒,不省人事?这个又很容易被人占了便宜啊……我脑袋里写满了大大小小无数“逃婚”二字,一心想着要逃过这洞房花烛,却不想,自己因为累极,竟倒在喜床上渐渐睡了过去……“这王子妃怎麽……”

“哎,这可怎麽像话……殿下,您看?”

“嘘──都退下吧。”

“那您……”

“行了。我还不至於──连床都爬不上去。”

“……是!奴婢告退。”

“咕噜……”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些嘈杂声响,我有些被吵醒了。然而更恼人的,是开始咕咕作响的肚皮──这一整天下来,除了中午进过些许糕点,就再也没吃到过什麽东西……嗯……好饿……可我又不想起来。嗯,被子好软好舒服……真该诅咒那该死的婚礼!琐琐碎碎让我劳累了一整天!好想就这麽呼呼大睡到天亮,什麽都不用想噢……“呼……”好冷!谁在抢我被子……咕哝了一声,我感觉身上盖的软绵绵的被子,忽然间已经离自己而去,赶紧手脚机敏地用力扯了回来。作家的话:努力更文中…… 追龙城的亲多给点响应嘛……

第11章 郎君狼君 上

被子兜头蒙住了脑袋,过不了一会儿,便又觉得不大舒服,探出头来。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竭力伸长了小胳膊小腿,努力霸占住整张大到过分的床榻。

哎呀,干嘛又扯我的被子?!

我不耐地踢了踢小脚,想把“侵犯领地”的东西给赶出去。却好像踢到了什麽软绵绵的物体。

惺忪睡眼睁了开来,朦胧间看见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

嗯……高挺的鼻梁,削瘦的下颚……嘴唇的线条也极为诱人……可惜就是没有红润润的血色……不知道若是轻轻咬上一口,会不会立即使它回复光泽?

眉眼更是生得分外的好看……多情的上挑的眼角,星眸熠熠,修长双眉在白皙的脸孔上划过两道极好看的弧线……嗯,好看,真是哪里都好看──我脑袋里匮乏的词汇,根本难以形容眼前所见,只觉得见着了美人赏心悦目,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眼熟。

这……怎麽那麽像我家冰山的脸噢?!不,应该说,是那个卑鄙无耻、无情无义、残酷冷血的小人龙司羽的脸……原来我又做梦了呐。

呵呵,龙司羽,你看,现在梦见你,我已经不会心痛了呢。看来,很快就能忘记你了吧?很快……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晃了晃脑袋,想要把眼前朦朦胧胧的这个龙司羽给晃掉。可是,无论我怎麽摇晃,那张漂亮得令人不忍心讨厌的脸,依旧坚定不移地横亘在那里,甚至,甚至还在逐渐放大……最後,记忆里那双总是冰冷无情的凤眼,反常地带了点笑意,温和地,近距离地,直直凝视着我的眼。

“娘子看来真是累极了。不过,也该先除了凤冠霞帔,才能好好地睡吧。”一个清雅好听的嗓音悠然响起。比之记忆中的龙司羽,也要温和清润好多──确实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令人心暖的声音。

可这好听的声音在说些什麽乱七八糟的?娘子?我好生迷惑。呆呆地看着他。

“……呵。”亲自动手替我解下了头上一直压着的凤冠,他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或者,再等‘为夫’先同你喝了合卺酒?”

嗯……好怪!记忆里的龙司羽,他的眼睛,从来都不会笑的……在我发呆的时候,男人已经从靠近床边的小桌上,取过了两个精致的小杯子。

“能拿得住麽?”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像是在思考该不该把杯子塞进我的手里──此刻的我,肯定像是个迟钝的小傻瓜。

我更加呆了,一直死死凝望着那张脸,疯狂地希望看出点究竟来!

方才那蹙眉的动作,实在太像龙司羽了!明明那麽像龙司羽,那张脸却又比龙司羽更加苍白瘦削,就好像……是个病入膏肓的龙司羽!嗯,没错,那嘴唇也着实,太苍白、太病态了一些……“娘子一直盯着为夫的唇,莫不是,想让为夫喂你?”

苍白病态的“龙司羽”又笑了,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带着点,对孩子般的宠溺。

原来,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温暖地笑……让我的心都跟着烫了起来。

“呵,再不说话,我只能把你这双眸子里的东西,理解为……‘期待’的眼神了。”几乎是下一秒,柔软的唇贴住了我的,很快有酒液随之蔓延进了我的口腔。

啊……尚温的酒液瞬间汇进了喉咙里,酸辣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涌来!我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好辣、好辣!

天啊,这北国的酒,可真不是一般的辣!!

“咳、咳、咳……”

就只被喂了一口酒而已,却咳得我眼前金星直冒!没想到还换来,对方眼中愈发深浓的笑意。

真坏!

对,这才有点像我记忆中的坏人龙司羽!

帮忙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终於等到我停下咳嗽,眼前的怪异“龙司羽”伸手抚了抚我散落背後的长发,“好了,宽衣睡吧。”

“嗯?”总觉得还有什麽事没做。

“咕噜……”不甘寂寞的肚皮极为应景地再度叫嚣了起来。

“噗嗤……”某人这回几乎是咧开嘴笑了起来。

可恶!

“哈哈!你这丫头!真是……”在我“狠厉”的目光鄙视下,未尽的笑语被他吞回了肚中,“原来是饿了,好了,为夫定会负责到底,喂饱你的。”

……这个“荒诞”的“洞房花烛夜”,就在我超乎於常人的迟钝之下安然度过了。

那个“奇怪”的“龙司羽”,将吃饱喝足的我揽在他的臂弯里,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瞧,直到我再度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那漂亮的嘴角,一直含笑。

“二哥?”刻意压低的嗓音忽然自屏风後响起。

“嘘──”一直带着笑意的嘴角,迅速抿回了一条削薄的直线。他小心地将怀里的小人儿放回到柔软的被褥里,然後缓缓地坐起身。

套上榻边一双大红的软底布鞋,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未卸的微微凌乱的喜服,步伐缓慢地走到了屏风後。

银发少年秀气的脸上,表情有些急切,还有几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恨……总之大红喜烛映照下的这张娃娃脸上,几乎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不过他身後有个人,比他的脸色还要难看。

“她……真的是她?!”四王子慕容胤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英俊到近乎邪魅的一张脸上,透出吃人的光来!对着弟弟稚嫩的脸,最後却只能哑声低吼,“你骗我,笙儿?!为什麽不告诉我,为什麽?!”

“四哥!既然是你代替二哥拜的堂,她……她也算是你的妻子了……”少年脸色愈发的惨淡,“你、你同二哥商量商量……”

“商量?”高大魁梧的男人居高临下,狠狠瞪着幼弟,紫色瞳仁里妖光大异,“你跟我说的‘救’你的办法,就是让你我兄弟共妻,用这女子来当你‘破咒’的工具?!”

不自觉间提高的音量,使得屋里头正酣睡正甜的小人儿动了动手脚,好似在抗议噪音的侵扰。

三个男人同时朝大红喜床处看了过去,几乎在同时屏住了气息。

还好,小人儿咕哝了一声,也不知道正在做什麽梦,迷迷糊糊说了声“我真的不喜欢你了”,又安然睡了过去。

余下六道目光,同时胶着在她清丽绝伦的小脸上……良久,二王子慕容允轻轻开口,“她不胜酒力,想是睡熟了。”

“……二哥。”少年轻轻唤了一声,眼眸里的意思,满是征询。

“不。”脸色苍白的青年几乎是断然否决了他的询问,“来日方长。我不想……破坏了这个夜晚。”

远远地看着床上小人儿那安详甜美的睡颜,银发少年竭力按捺着自己,几乎奔上前去带她遁走的冲动;紫瞳王子则绷着一张俊脸,幽深紫眸里,满是野兽重逢意外脱逃的猎物时,才会有的,势在必得。

二人默契地,都未发表任何意见。作家的话:肉放在下章,想多写点,所以不确定除夕还有没有空更新……1。22凌晨01:

第12章 郎君狼君 中

秋雨绵绵下了十数日,一直未见放晴。

我嫁来二王子府里也一晃就快半个月了,却还未曾与我那“夫君”谋面。就连洞房花烛夜,他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换了人家姑娘,也许早该哭哭啼啼回娘亲诉苦去了,我却每天笑眯眯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新婚之夜那个诡异的梦给刺激的,总之心情在一夜之间变得明朗了起来。

虽然对这个“二王子妃娘娘”的身份着实不怎麽吃得消,但旁人怎麽样看我都无所谓,既然这新婚的夫君不来见我,可见对我没有什麽兴趣,今後我也就不用担心“尽夫妻义务”的问题了……沙沙沙……窗外小雨弹奏出轻快的乐调。

阴沈沈的雨天,果然是偷懒睡觉的好天气呢!感觉秋风从大开着的雕花木窗里飒飒而入,我紧了紧身上的被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娘娘,严嬷嬷来了,就候在外头呢。”柔柔的女声在我床头响起。

负责侍候“王子妃娘娘”的丫鬟很是不少,我记得住名字的,却只有两个,一个叫鸳鸯,一个叫喜鹊。鸳鸯长得极秀气,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性子却很是沈稳,一点都看不出十四五岁的稚气;喜鹊就完全相反了,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人如其名,唧唧喳喳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又来了?”

我被鸳鸯的话吓得缩了缩脖子,“跟她说我还没起来。”事实上我确实还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享受着赖床的乐趣。

“娘娘,这个时辰还没起,更加会被严嬷嬷说教上半天的……”喜鹊从鸳鸯身後探出圆圆的脸蛋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比划起老妇人喋喋不休的模样。

“啊……”我痛苦地哀嚎一声,无奈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光是想象那个老婆婆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一本正经地询问我“圆房”情况的那种窘迫情景,我便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可是没办法呀!我又不能请她吃闭门羹……谁让我後来才知道,这位每次都尽拣些尴尬话题来同我“讨论”的老婆婆,竟然是玄武王宫里专门负责监察後妃生育子嗣,以及王子教养问题的老嬷嬷。也就是说,玄武国的每一位王室成员,包括现今在位的王上,都是在这位年逾八旬的老婆婆“监督”之下诞生的。

玄武国跟青龙国不同,王宫里并没有阉人内侍,所以很多事情,包括王上临幸後妃的记录一责,都是由年长的女人承担的。

说起来,这玄武国“不同”的地方还真是不少!

听说王後还在世的时候,老王没有纳过其他妃子,就算後来王後过世,也只陆续收过几位夫人,并无同时收纳很多姬妾。这同青龙国皇宫里某人的作风可真是大相径庭──佳丽三千,还要贪得无厌……着实令人不齿!

王上如此,连带着几个王子也是,年纪都不小了,却还迟迟不肯娶妻。这要放在青龙国,男人过了二十三四岁还不娶亲的,可真是怪事一桩了。

由此,这位公子允以二十八岁之“高龄”才来娶亲,也难怪旁人紧张了,尤其是那位严嬷嬷……几位王子都是在严嬷嬷的照料下长大的。通过这几天来跟她的接触,不难发现这位老婆婆对几个王子的感情。大概是怜惜其自小体弱多病,她对二王子更是极度的偏爱!所以,作为被无数国民崇拜而又怜惜的公子允的“妻子”,又是王子们娶的第一位王子妃,可以想见我身上的“担子”有多沈重了……沙沙小雨轻轻落在我头顶的素色纸伞上,斜斜雨丝湿润了身後长长的青丝。

雨水还浸湿了足底的绣花布鞋,脚上传来的丝丝寒冷,令我微微蹙眉。可是心里烦闷,实在不想回去对着一群丫头婆子,听她们七嘴八舌,徒惹心烦。

以前从未道秋雨绵长,身处异国他乡,才真正感觉到了这“悲秋”的意味。

在这里,我没有亲人朋友,却平白多了个素不相识的“夫君”。如若真能当做陌生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也就算了,可他终归是王室的人,不可能不受到各种规矩的制约……想到上午严嬷嬷同我说的话,我就更忍不住心焦──她说,因为我迟迟没有同她家二殿下圆房,按照王室的传统,今夜她会亲自到我们新房来,“指导”这最为重要的“第一次”周公之礼……难道真的逃不了了?!

也不知道那个病公子到底“行”不“行”……最好,他真的如严嬷嬷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