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1/1)

第182节

蔚大通说着,红着那铜铃似的眼,神经质的步步逼近着,虎视眈眈着,看着那小头,就象猫儿逮小老鼠般的那种渴望与疯狂.

那小头节节后退着,象遇到洪水般,那洪水涨一尺,他就退一尺。 因为他知道假若退得慢了,那他就是一个危险的境地,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什么部位要挨上狠揍.

那蔚大通一棍打来,小头一闪,毕竟太年幼,他还是被重重地打在屁股上.

那小头咧咧嘴,似要哭了,但他张张嘴,最终没哭出来。

“你这狗杂种你跑我让句你跑”蔚大通火渣渣的又骂.

那小头一个趔趄险险趴下了,他很快站稳脚跟慢慢退着,不甘势弱,说:“你追啊你打啊你这个笨老汉笨死了”

范冬花从一旁拉住那蔚大通,说:“大通哥,算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头乘机又要跑,蔚大通把那范冬花一推,那范冬花却一个直筒倒地就撞在小头的身上,把小头撞了一个马爬地.

等小头爬起来,他的屁股又挨了蔚大通的两竹棍猛抽。

小头走投无路,左瞧右看,没有了逃跑机会,只好一口气跑上屋来.

那女女正站在屋门前看他们爷孙两个打闹,说:“算了别闹了,小头,向你爷爷道个歉,赔个不是就行了。”

那小头却不听,和女女捉迷藏般,这边不让进门就钻那边,还推了那女女一把,看样子他说什么也要进屋来。

女女刚才看到那蔚大通撞门的情形,知道小头不对,就猛劲提了他,说:“小头,这个门,你可不能进,先向爷爷赔个不是再说”

那小头使劲一挣,挣脱了,而且,他猛地使劲向女女推了一下。

那女女一个站立不稳,一个倒栽蒜从屋门被撞翻在地。

女女挺着大肚子倒在地下,满腹怨气地说:“哎呀,跌死我了你这个死小头”说着,就爬上那儿呻吟.

那小头一看出事了,四下打量逃生的机会,,看墙角有一堆烂橼烂木斜立着直通那东屋,一个飞快转身,也不顾身上的划伤与.生命之忧,没命地顺着那烂橼烂木要爬上那屋顶。

那蔚大通却拿着那大竹棍要打,范冬花怕出事儿,死命抱住他了。

“小头,可要小心,可别跌下来,跌下来就玩完了。”她这样吩咐小头,可把蔚大通气坏了,他瞪着铜铃似的眼睛骂小头:

“你这个杂种,去死养的”

那蔚大通眼看自己的计划落空,火渣渣地劲儿有增无减。

那小头极其艰难爬着,不一会儿终于爬到东屋顶。那几个院子的屋顶都是连着的,小头爬上去,松口气。

他气喘吁吁,蔚大通也气喘吁吁,两人象干裂的鱼儿都张大了嘴巴,瞪视着对方,好半天都没有一句话。

蔚大通“呼呼”地还喘气,那个小头却不“呼呼”了,而且他用衣袖擦擦脸,看看天上的白云,看看那飞着的鸟雀,又看看屋顶上的地形,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说: “好家伙,屋顶连着屋顶,地道战了,能演电影了。”说着,一脸的得意,还冲着下面的蔚大通扬扬脖子,象挑衅,又象一副自得意满的神情。

小头站在屋顶心花怒放,小头站在屋顶神彩飞扬,小头站在屋顶扬眉吐气,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哈哈笑着,还唱起一首那久远的歌儿来:

“地道战,嗨地道战,消灭鬼子千千万,嗨,消灭鬼子千千万”

他肆无忌惮的样子,他那令人哭笑不得的滑稽样,一时把大家逗乐了,把生气着的蔚大通也唿哧一声给气乐了。

他却象绅士般,声嘶力竭地乱吼着,狼虫虎豹般的唱着在屋顶上踱来踱去。

看现在的情形,那小头终于全身都放松下来,他放松下来,就该别人倒霉了。

一会儿,他不唱了,回头却看着人家女女,也不知自己刚才闯了祸。其实,他也不懂,他向下面的人做着鬼脸,又扭捏屁股,又故意挺着肚皮,学着女女走路的样子,还说人家:“女女,女女,大肚皮,上面盖着一个西瓜皮”

事到这地步了,他还不忘自己编的那顺口溜。

这一招令人啼笑皆非,把这蔚大通恼得哭笑不得。

蔚大通也顾不上许多,笑是笑了,但他还得管他的孙子,于是他火渣渣地叫:“龟孙子,你给我下来”

而那小头站在范冬花家的东屋顶上,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加气焰嚣张,他冲着地下的蔚大通做着可笑的鬼脸,说:“死爷爷,你上来”

“你这个死爷爷,你打了我,将来我大了,剥了你皮”

“你剥,你剥我现在就让你剥你这个狗杂种,吃着人饭,不想着人干的事儿,就想剥我皮,我等着你呢你这不要脸的”

那小头站在屋顶上,看蔚大通上不来,也没人管,越发气焰嚣张,他说:“蔚大通,那你等着我,慢慢我跟你算帐,将来,我不仅要剥了你皮,还要油炸了你”

江惠如听小头这样没规矩没礼貌,什么都不懂,就说:“小头,你下来,有话好好说,可不能乱骂爷爷啊爷爷那样亲你,你怎么能那样啊”

小头说:“我不稀罕他亲我,将来,我就要油炸了他”

蔚大通听孙子这样嚣张,气得够呛,但是他还是不依不饶孙子,他涨红了那张古铜色的脸,

说:“那俺娃真得能名垂千古了,油炸了祖宗,还把祖宗剥了皮,有出息了你这狗杂种“

“你下来“

“你上来“

“你这不要脸的“

“你这个死爷爷,有本事你就飞上来,飞啊“

“那一天,我非剥你一层皮,我再让你熊”

“你再说,我弄死你这个死爷爷,让鳄鱼吃了你”

“你这王八蛋,龟孙子”

“你又骂我了”小头站在那儿稚嫩十足而又气势汹汹地说:“骂人我就不叫你爷爷,我叫你郝大通”.

“行行行好祖宗我倒着叫你你就是我们的祖宗.你有种就下来”

“你有种上来”小头在屋顶上还击说,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

蔚大通哭笑不得,接着又气恼地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龟孙子你这个的你这个驴日的你这个牲口变得你这个孬种,你”象发泄满肚子的怒火,蔚大通把所有能骂孙子的话都用上.

那小头探着头看着蔚大头气恼的样子,说:“我不跟你这个好叫驴磨蹭了,我要走了,你想骂就骂吧,反正我也听不到。”

那蔚大通说:“俺娃别走站在屋顶上好好骂人吧将来,再戴大红花左邻右邻都知道俺娃孝顺,晓得油炸祖宗,把祖宗喂鲨鱼。”.

小头把腰一叉,说:“恶心谁稀罕你的大红花”

蔚大通说:“俺娃气得祖宗都要死,真是功德无量祖宗多少代出了这么一个玩艺儿,不容易,那就该披红挂绿再骑上马,游街”

小头滑稽似的摇着头,鬼眉鬼脸说:“那耍猴子的事儿,谁败那个兴”说着,嘻皮笑脸地走了从从容容的样子。

“俺娃你等着瞧你这个龟孙子”蔚大通看那小头猴急似的走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气哼哼地提着竹棍走了。

谁知,那小头却是一个虚晃,不一会儿他又杀回来了。

蔚大通走后不久,忽听屋上又“妙妙”的几声猫叫,那小头又一脸滑稽地从东屋顶上探出身来,他前后看看,说:“女女、女女大肚皮,上面盖着一个西瓜皮。”

倒在地上的女女疼痛难忍,看着他那油腔活调,啼笑皆非,她气恼地骂:“你这个死小头,挨刀的”

“女女,你的肚子还疼吗”他说完,却又睁着那灵兮兮的眼,关心起那女女来。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他觉着自己哪里还是不对了,所以他问。

但大家都不理会他那有点忐忑不安的心思,都不爱理他。

“去去去闯祸的东西”江惠如冲着他挥挥着拳,“快走要不,我会揍你。”那小头笑了,搔搔头皮,说:“那我走了。”

“你去死”女女骂他。

“妙妙”“妙妙”伴随着几声猫叫,那小头终于走了。

可是没一会儿,那小头却急匆匆又跑到西院去了。

屋顶上,那蔚大通扛着一个长长的大棒追过来,他嘴里骂骂咧咧叫骂着,那小头在屋顶上被逼得惊慌失措,从东院跑到中院,又从中院跑到西院。

“这回看你小子再溜我打断你的腿”那蔚大通气渣渣的,扛着大棒子在屋顶上叫骂:“你这个的,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龟孙子你这个驴日的,你这个牲口变得,你这个孬种”

“你过来你有种的过来”那蔚大通扛着长长的大棒,象一个威风凛凛的老将军,只不过,将军扛的是刀戟叉,他扛得是木头捧。

然而,竟听不到小头的任何动静。

现在的情形翻了一个颠倒。

蔚大通扛着那长长的木棒在各处院里的屋项上巡游几遍,可始终不见那小头的影子,只好骂骂咧咧准备走。

“妙妙妙妙”

“妙妙妙妙”

“妙妙妙妙妙妙”

大街上又传来那小头的猫叫声。

一时,把几个人又弄得哭笑不得。

蔚大通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让那小东西又溜走了”

江惠如和范冬花慢慢扶起倒在地上的那女女:“问女女:要紧吗”

女女慢慢慢腾腾爬起来,又慢吞吞地拍拍身上的土,说:“说不来.,我身后有点发困。”

江惠如说:“先到我那儿休息休息再说。”说着把她扶了走进自己那屋里.

女女就这么在江惠如的屋里闲了一会儿,看看没事,就要走。

江惠如担心地说:“女女,有什么事儿你就答应一声”

女女感激地说:“知道了。”

不料,这回却是出了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