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节(1/1)

第o42节

正这么说着,隔壁传来好大叔的吼叫声,什么笨驴、懒驴、死驴与杂种,骂得杂七杂八

瞌细奶终于等出了她想要的结果,侧了耳朵嘘了一声,说:“你们快听,那好叫驴又叫了。 ”

二爷dui近来对好叫驴和他的牲

口讨厌到极点。这不他才躺下要小歇,那边的牲口便不肯放过他的耳朵似的又吼上了,他被牲口的叫吼惊得坐起来。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安睡,就气恨恨地爬起来,嘴里气渣渣地说:“这个好叫驴,真是一个牲口样,养那么多的牲口,吵来嚷去,自己都活得不成人样儿了。”

这样说完,好象肚子里解气经了不少,悻悻地从西院走出来。

他气恨恨地徘徊在街上,气恨恨地说:“这个好叫驴,那天,我非得把他的牲口都卖了,让他再叫让他再叫驴似的叫”

然而,好叫驴听不到他的呼声,听不到他内心的强烈抗议声,二爷dui只好在街上独自一人溜达着。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二爷独自咳嗽几声,又大大地打了两个喷嚏,然而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

所以,二爷的那个咳嗽与喷嚏算是白打了,他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看来,街上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解解心中的闷气了。

说起二爷来,他这辈子一点也不含糊,据说是买卖人出身。

买卖人有钱,有钱就能出名,但二爷这辈子出名的还有他的那么一点小脾性儿在这方圆一里之间,他的咳嗽与喷嚏也是小有名气的,就象男人光头、女人梳小辫,只要看到这两种发型,便分出性别与仲伯。

多少年了,二爷的咳嗽与喷嚏虽然没有名文标价,但邻里之间那个不知晓

二爷提醒人家时,往往要咳嗽。

还有,他的那个喷嚏,说来就来,不知怎么经常打,而且打出来气贯长虹。

他只要张口嘴啊啊两声,又悠着拖着嗓门“阿嚏”一声,他的人还不知在哪儿,熟识的人就知道二爷来了。

他那音贝的高度并不逊色于那个好叫驴养得那几条骡马。

无疑,他的喷嚏声播撒得满街满巷都是。

二爷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特点,但他的喷嚏来得快,去得也快,那里象那好叫驴的牲口,一吼就高几个贝分,没完没了,徒惹人心烦。

瞌细奶是一个细声细气惯了的,长此以往哪里受得了二爷的那气贯长虹冷不丁吓她一条,所以瞌细奶每次小声嫌他时,那二爷也是知趣的一个人,他只能和那个好叫驴的牲口比了,虽然他并不愿意这样。

所以,二爷心目中,就把自己的高贝分的那点脾性划在噪音之外。虽然好叫驴曾说他是一个驴响鼻,但他认为他的这点噪音不算。

二爷从好叫驴的东院那门一直溜达到他家西院门这头,来来回回几趟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找到让牲口不吼的良方,心里不免气馁。

那牲口的吼声依旧在这方圆邻里的上空绵延持续,时不时咴儿咴儿还响成一片,实在令他心烦。

现在,他无奈地咳嗽一声,又大大地打了最后一个喷嚏。然而,空寂的街面上只有他自己打给自己听了。

其实,他溜达着走来走去,还不仅想解决牲口的吼叫声,他也是等待那个好听驴能出来。

最终,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他等到的是不绝于耳的牲口打鸣声,徒增着他的厌烦与不耐,而那好叫驴却在铺天盖地的吼叫声中,倒也能呆在家里,还迟迟不肯出来。

“日他驴的”他终于粗野地骂,背了双手。

“妈的,我得想法让他把驴卖了,省得整日他叫驴也叫。”一会儿他又独自自语。

既然一人溜达毫无良方,当然也毫无意趣。二爷在院门外左顾右瞧着,决定退而求次,他背着手一头折进蔚槐家。他进门时就这么咳嗽两声,摇摇摆摆进来了。

家里坐着的人一听他那特有的信号,就知道是谁来了。

瞌细奶说:“你们别理你二爷,整日没事找事,肯定是找我来了。”

蔚槐爬在窗玻璃上看看,说:“不知道有什么事说不定不是找人。”

二爷走上屋来,隔着玻璃窗看着范冬花那屋的人都在小睡,就小声地咦一声,说:“子祥不在”

想想子祥可能在东屋,就转过东屋又瞧,又说:“还是不在。”

他想想又说:“可能窜门去了。”说着,返身要走。

蔚槐看他一人磨磨磳磳着,以为他有事,就隔着玻璃窗敲着喊:“二爷,有事进屋说。”

二爷看着蔚槐掀开布门帘,也不知自己这是找谁了,还没进门,却说:“日他驴的,这个好叫驴,真是一头好叫驴”

蔚槐看他骂人,知道他又犯急了,就说:“二爷,你别这样,有话慢慢说嘛大家做惯邻居的,说说看,有什么事”

二爷dui进屋摸着头上的细汗,说:“这个好叫驴,什么事都做出来,多亏他不是他养的那几条骡马,要不,他自个儿先乱水”

他说完便不做声了,可江惠如却没听清他说什么,不知他为什么那样。

“你说什么呢”她一脸迷茫地问,“二爷,你刚才说什么乱水呀”

二爷气渣渣地说:“能说什么这儿,整天还不是让这个好叫驴搅的乱糟糟的他家不收拾牲口棚倒也罢了,还把哪些邋遢也播得满大街。”

瞌细奶看他生气,就打劝他:“你少说两句吧你那样,让好叫驴听到,还不打一架”

二爷说:“打一架就打一架,我宁愿和他干一架,也不愿再受他的折磨,省得他叫个没完,驴马也叫个没完。”

说着,气渣渣地在蔚槐递过的折椅上坐了,抬头看放映机里的影碟片。

蔚槐给他烟,他却摇头不接,继续说着好叫驴,好象好叫驴是他眼中的针,或者是沙石,不拨净它,他是大大的不舒服,他说:“好叫驴真是气死人了,整日就是那几条骡马驴,拉进拉出,吆吆喝喝,把臭气和噪音弄得满街都是,还不让人说说吗这个世界都成他一个人的了”

大家听他这样说,心情复杂地不出声。

二爷却还是满肚子的不满,又说:“这个老倔驴,这个老东西,也是一个怪人。他糟蹋,却不收拾,就知道耕地啊,收钱啊,吆喝 老婆象吆喝牲口,为什么不吆喝老婆给他的骡马棚收拾收拾,弄得三个院子里都是臭气熏天。”

蔚槐看他气渣渣的样子,说:“婶儿和好叔已经好多年互不干涉私事了,好叔养牲口,好婶儿养鸡,除了吃饭在一块儿,他俩现在是各自为政这样也好。”

“好什么还不是常抬杠。”

“好叫驴一天不骂老婆,他不知日子怎么过”

二爷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