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1/1)

第10章

一骑快马急如流星地奔驰在官道上头,马背上的曾清华此时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能跑得多快就有多快。

这匹已经是他换的第三匹马,前两匹都被他鞭策的疲累不堪,当他换马的时候都快要口吐白沫了,若不是曾清华不愿因快马加鞭,而将马匹活活累死,或许现在被换掉的两匹马都已经成了冤魂。

不说马儿,一路上完全没休息的曾清华,也早已是疲不能兴了,但或许是救人心切,曾清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反倒是j神百倍,拚命地奔向他的目标。

说句实在话儿,事前曾清华完全没有想到,天武会的总坛竟然设在华y城里头,距离华山这么的近,如果傅敏华事先没有撂话,而是采用突袭的战术,猝不及防之下华山派或许真有倾灭之危。

日头已经过了中天,渐渐向西,眼见城门已经在望,曾清华放慢了速度,跨下的马儿却是一减慢就显得歪歪倒倒,看来又不行了,曾清华跃下马来,轻轻地将鞍辔取了下来,放马儿自行吃草去了。

虽然说风雪盈比自己早下山了一个白天,但他这样不食不休、连日连夜的奔驰,想必自己应该是赶在风雪盈前头,应该能够在这儿守株待兔,将风雪盈截下来。

才刚放下心来,曾清华登觉全身酸软,差点儿走不动路,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看来在等到风雪盈之前,自己非得先把体力养好不可,否则到时候不是他来帮风雪盈,反倒是风雪盈要花心思把他救走了。

在路旁歇脚的小店家坐了下来,曾清华看着门外,桌上刚上来的热包子和茶没两下已经全下了肚,风卷残云般一点痕迹也不留,不过虽是填饱了肚子,但手脚犹自酸软,好久都无力动弹,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赶了呢!

微微地低下头,半遮住脸,曾清华小心翼翼地,这儿可不比华山,算的上是天武会的地盘,加上一路奔波下来,他现在可是无力动手,若是在风雪盈之前遇上了天武会的人,那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突地,背后响起了吵杂声,曾清华强抑下转头去看的冲动,现在以风雪盈的事为先,可不是管闲事的时候。

一听之下,曾清华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几个强凶霸道的地头蛇,吵着要视野比较好的座头,硬逼着要已落座的人让座。

这种事曾清华也不是没遇到过,身为名门弟子也应该出面干预,主持正义,只要亮一下华山门下的招牌,多半的地霸都会买帐。

可这回情况不同,一来他是孤身深入敌境,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二来这儿算得上是天武会的地方,这些地霸表面上没有什么武功,但既能在这儿生g,多半是天武会的眼线,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这位客官,能不能行个方便,并个座头?」

小二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曾清华,他抬头一看,果然小店里已经快坐满了,看来这小店家据地要津,生意可真不恶呢!

「可以啊!」

一边慢慢地啜着茶,有些无聊的曾清华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人,一幅文雅风流的文士模样,约莫四五十岁,虽然不甚显眼,却也不让人讨厌,看来也不像会武之人。

「同座即是有缘,不知少侠如何称呼?是何派高人?」

那中年文士客客气气地喝着茶,一边慢慢腾腾地问着。

「兄台过誉了,在下姓曾,是家传武功,没什么门派,这柄剑只是随带着防身用的。」

「这样啊?在下姓风,草字骄阳。」

那文士微微地笑着,微微地让开了身子,以免阻住曾清华向外的视线,「看曾少侠注意的样儿,似乎是在等人?」

「是…是啊!」

曾清华笑了笑,视线却又回到了外头路上,「内人有事要到这儿来,连我都不说一声就跑来了,但我却接到消息,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没有必要再进城,所以才到这儿来等她。」

「原来如此。」

风骄阳笑了笑,「不过若真是急事,尊夫人又走在前头,或许她现在已经进城了吧?」

「这个…」

给他这样一提醒,曾清华也觉得有些可能,风雪盈急着解决天武会的事情,说不定赶路赶的比他还急呢!「也有可能啦!不过我快马疾奔,一路上毫不休息,虽说路上没看到她,总也不可能还落在她后头吧!」

「唔,这倒是。」

风骄阳转过头去,向着外头望了望,声音却不疾不徐地飘了进来,「这小店地势不错,进华y城的路从这儿可说是一览无遗,如果守在这儿,只要是进城的人,都一定能看得清清楚楚,怪不得生意这般好呢!」

风骄阳无意的一句话,却震的曾清华心中大动,华y是天武会的总坛所在,加上天武会又正准备对华山动手,对外头的大路必定是严加注意,四处都有探子把关,如果风雪盈要秘密地解决天武会之事,的确不可能大大方方的走这条大路进城,若自己还傻傻地守在这儿,等天武会的人来发现自己,那才叫做傻子呢!

「是啊!」

曾清华举手叫了小二,先会了钞,「都已经未时了,看来她今天应该是还没赶得及到这儿,在下可得先进城去,找间客栈休息一会儿,赶路可真是累人呢!」

「哎呀,这就走了。曾少侠,可要好好休息啊,长程赶路的确会累死人的,何况少侠还得要找到尊夫人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风骄阳轻轻举起了手,止住曾清华起身的势子,「对了,少侠,近日来城里来了许多各地武林人物,好像是半月后要上华山去的,各个客栈都挤满了,在下方才才从城东的杨家客栈出来,那里还有几个空房,如果少侠快点去或许还来得及。」

「那就多谢风先生告知了。」

***    ***    ***    ***伏在屋瓦上头,曾清华警醒地望向那表面上毫不起眼的宅院,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他也不是不明白风雪盈将总坛设在此处的理由,无论是黑道或白道想来生事,也得稍有顾忌,这儿可是人来人往的城镇中心,小冲突还可不管,若是大举动手,惹动了官府,无论是什么大门大派也不好消受,至于一些独来独往、g本不甩官府和名门大派的独行高手,天武会也还有不放在眼内的实力。

不过更令曾清华不敢妄动的,是风雪盈口中总坛滴水不漏的守御,如果此处像一般豪门巨院,是日日夜夜有家丁在门外守着,那也就罢了;但这宅院之中乌灯暗火,连烛火都没一个,就好像是栋废宅似的,若非白梅香给他的地图绝非伪造,加上城内再没其他足以成为天武会这等大派总坛的处所,他可真要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原本曾清华也想m进去探探的,但这宅院竟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连他的眼力也看不到半人,这防备松弛的状况,反而使得曾清华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如果守在这儿,应该是能够截得到风雪盈的吧?毕竟以她的武功,天武会再怎么卧虎藏龙,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解决掉她这等高手。

心中突有所感,曾清华正想起身应敌却已迟了,哑x和大椎x上微微一麻,已给来人制住。正当曾清华心中暗叹,连运劲冲x的念头都还没起的当儿,一个柔软温润的身子已经盖上了他,同时一个清甜的女声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

「不要妄动,清华,是我。」

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点头表示清楚,曾清华这才知道,自己和风雪盈武功上的差距究竟有多远,被她贴近、制住,他竟是一点点抗力也没有。

x道微微一松,曾清华回过头来,随着一身黑衣劲装的风雪盈穿檐过户,溜到了一处高高的钟楼上头。

「怎么一个人就这样胡来?雪盈你害我紧张死了。」

「真的对不起…雪盈只是…」

「别只是了,」

微微有点儿气鼓鼓的,曾清华紧紧地把风雪盈火热的娇躯抱了个满怀,似是松一点她就会逃了似的,「下次有什么行动,要先告诉我一声,知道吗?」

「嗯…对不起…」

「来了多久了,怎么我都等不到你?」

「只比你早上半个时辰,你才刚下马我就看到你了。」

「既然雪盈你就在旁边,怎么连个声都不出?」

「对不起嘛!」

风雪盈娇娇地笑了,「为了怕给他们发现,才看到你下马,我就绕了出去,把可能藏天武会探子的地方都搜了一遍,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却已经进城了。」

「原来如此。」

虽然明知必是如此,曾清华心中仍然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从城外她就发现了自己,一直吊在他身后,而他却浑然不知,虽说曾清华早知道自己的武功差她好远,心中却也不由得不有些五味杂陈,「那你之所以发现我在这儿…」

「我是从客栈跟过来的。」

风雪盈偎紧在他怀中,微微地吁了口气,「当发现你伏在那儿的时候,我就远绕了一圈,总坛看似毫无防备,实际上每个窥探者可能的藏身处,我们都布下了哨岗远远监视着,你看,从这儿望出去,不就是你方才伏着的地方?」

暗地里吐了吐舌头,曾清华心道真的好险,将孙香吟教给自己的匿迹之法发挥到极致,还以为躲的无迹可寻,就算对方的探子何等伶俐都发觉不到他,没想到自己以为神秘莫测的影迹却是如此清楚,天武会真的是技高一筹,令他想不心服都不成。

「那原有的探子呢?全解决了?」

只是想要转移话题,曾清华无意的问题,没想到却让风雪盈柳眉紧皱,彷若无法回答的样儿,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说出口来。

「这…这才是问题所在,」

风雪盈轻轻一叹,抱紧了曾清华,彷彿心中也在害怕,「雪盈绕过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连一个该有的探子都没发现,还不只是你这里,连其他的岗哨都是全无人迹。」

「难不成…这是个陷阱?」

「我想不是。如果总坛里真有陷阱,外面不会布置的这么启人疑窦,至少也该摆成平常活动的模样。依雪盈猜测,或许是傅敏华他们不愿暴露出总坛所在,所以才连夜搬移,转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不会吧?」

曾清华搔了搔头,前来的路上,对天武会可能的反应情况,他也曾努力设想过,却完全没有办法猜到,竟是这么一个空城计,「傅师兄既然说要在一个月后重临华山,怎么可能溜的这般干净?要攻华山,这儿做为基地可是再好不过了。」

「我想也是,所以才觉得奇怪。」

温柔地在曾清华脸上印了个香吻,风雪盈觉得眼角微微地濡湿起来,不眠不休地赶到这儿来,曾清华虽说是年轻,却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光外貌都憔悴了不少,「与其我们在这儿瞎猜,不如先回到客栈睡下,让雪盈好好服侍你,看看你,都瘦了,叫人怪心疼的。」

「没关系的,看到你平安,清华就放心了。」

曾清华笑了笑,「不如我们夫妻大大方方地从前面进去,看看天武会准备了什么陷阱招待?」

虽然心中暗以为此举无谋,不过换个角度来看,风雪盈也不得不说这是个方法,不入虎x,焉得虎子,与其盲目瞎猜,还不如干脆直捣黄龙。

***    ***    ***    ***「怎……怎么可能?」

看似平常随意,实则全身紧绷,将注意力提到了最高点,提防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机关,但开门之后,任绷紧了心的曾清华和风雪盈如何设思运筹,都想像不到门后竟是这番景象:血迹片片、横尸处处,宅院的四周散落了大量的尸首,两人顿觉y气森森,四处完全没剩下一点点活人生气,从血迹看来,这些人死了还不到一天。

看着怔住的风雪盈微微地点了点头,曾清华心中不由得大惊,这些人果然都是天武会的高手,到底是何门何派有此实力,能让天武会的高手们四处陈尸?

连缺乏武林历练如他,也看得出好些人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尤其是当日出手暗算风雪盈的众人,证晦和证端的尸首分别挨在门旁,刁羽的尸身则是挂在凉亭的桌上,尸身表面全无伤痕,竟是给人活生生以内力震死的。

和风雪盈分开,四处巡了巡,曾清华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搅在一起,强忍着才不致于呕吐出来,这般遍地横尸的悲惨景象,他可是头一次目睹,状况真的是太惨了!

这么大的宅院里,至少留下了百余具的尸首,而且所有人全都是被内力掌功活活震得呕血而亡,虽有几个人的身上有剑伤,不过看状况显然是太多人挤在一起动手,被自家人不小心伤到的,绝非敌方所为。

这状况可真教曾清华丈二金刚m不着头脑,就算是武林中势力最为强大、号称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两门联合,只怕势力也还不如天武会雄厚,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令人多势众如天武会一夕覆灭?

「有什么发现吗?」

风雪盈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死的全是原属天武会的人,没有一个外来者的尸体,而且我仔细看过,没有一个人是中了药物或死于刀剑之下的,全都是被掌力生生震死。来人连脚印和尘土痕迹都抹去了,仔细到一点线索都不留。」

「不如我到内堂去看看吧!雪盈你再巡一下,看看有没有傅师兄的痕迹。」

「也好,」

风雪盈点了点头,「我也没看到傅敏华,看来他是逃过了一劫,倒是玄华道人的尸身搁在那儿。」

才刚走进内堂,曾清华就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无论来者何人,他都可以确定,这批人绝非是正道中人,眼前的景象y秽到令人不忍卒睹,无论是桌上、床上、椅上,四处都倒满了赤裸的少女尸身,摆布成各式各样的y姿浪态。

虽是容颜各异、死相不同,但她们都有着共同之处,每个人的神情都是惊恐骇异当中夹带着些许慵懒,眉眼含春,彷彿死去时,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奇趣,加上双腿大开,股间秽迹遍布,就连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的曾清华,也看得出来她们都是被邪道高手尽情奸y玷污之后采补至死的。

这些女子的来历,曾清华也曾听白梅香断断续续地提起过,天武会之所以壮大,除了会主风雪盈的武学天才,让天武会成了少林寺藏经阁外另一个博大j深的武学求知场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武会中的三位勾魂玉女,和数十位绝美女侍,其床笫功夫高明无比,使得心怀欲念的邪道高手们趋之若鹜。

这些床功高强的女子,竟全都被对方采补至死,曾清华虽非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但这种对手也太可怕了点吧?

「清华,有没有什么发现…」

才刚走进来,风雪盈也呆了,她彷彿被雷击一般地怔在当场,良久良久才走了过去,走近床上一个异常美丽的赤裸胴体,纤手缓缓地覆上了她的脸蛋,一边眼泪却无法自抑地滴了下来。

缓缓走到风雪盈身边,曾清华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只能默默地将外衣卸下,遮住那风雪盈最重视的人。

从床上那人身下嫩黄的破碎衣裳来看,此人多半就是勾魂玉女中的黄兰青,是天武会中除风雪盈和白梅香外的第一美女,床笫功夫也算得上天武会中的第一人,同时也是风雪盈极放在心上的朋友。

风雪盈虽是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暗地里不只是白梅香若有似无地提起,曾清华暗中也曾猜想过,暗算风雪盈不成,回到总坛后傅敏华势必会大掀整肃异己之风,而最处风头火势,第一个受灾的会主亲信,除黄兰青外再无他人了。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曾清华轻轻搂着风雪盈微颤的香肩,虽说半月之后直逼华山这直接的威胁看来已彻底消弭,但一想到风雪盈创立天武会的心血,如今全都付之一炬,曾清华也禁不住为她难过。

才刚想说句话来安慰她,曾清华陡地吓了一跳,想要退开身去拔剑备战,偏偏两条腿像灌了醋一般,软绵绵的,只能勉强站在那儿,动也动不了,惊恐的曾清华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他身边的风雪盈还能支撑着他,一边轻轻地抚着那女子的脸蛋儿,触手处仍是那般冰凉,一点生人热气也无。

「兰青…」

「会主…你终于来了…」

像是勉强至极地睁开了眼睛,黄兰青脸上也滑下了两行泪水,「会主,我对不起你…」

「什么都别说了,」

轻轻地握住了黄兰青的手,风雪盈定下心来,运功缓度过去,「兰青,你先休养要紧。」

「不,算了。」

黄兰青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同时风雪盈也蹙起了眉头,以她内力之深,功力度入她体内,竟抓不到黄兰青一丝脉息,触手处简直像块冷玉一般,毫无生机,若不是她知道黄兰青身具天竺g息异术,可以进入假死状态,此刻绝非僵尸出现,恐怕也和身后的曾清华一样,吓得胆裂魂飞。

「若非用了g息之术,保住最后一丝元气,兰青或许撑不到会主回来……会主,先让兰青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等风雪盈回答,黄兰青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天从华山回来之后,傅敏华他们便勾合了几十个党羽,说…说会主将本会卖给了华山,要大家准备一个月后,上华山去把这笔债讨回来…」

看风雪盈张口欲言,黄兰青一个眼色,制止住了她,「其实,在会主留在房里的那三天里,他们就暗自动作了,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药物,兰青的y功g本运不起来,给他们四个人轮流上阵,各搞了一天一夜,我和玉玫都弄到起不了床,原先我们还以为他们不过是大战在即,难免想放松一下,没想到…」

「我知道…我知道了…兰青,你没错的,这次的事,雪盈不会放在心上,就当…就当你已经道了歉,好不好?别再说了…」

虽然黄兰青没有说完,那情形风雪盈也猜到了大半,既然傅敏华他们能用药物和床功制得黄兰青和洪玉玫下不了床,自己和白梅香又不在,g本无人可制,这几个副会主的确能够呼风唤雨了。就算事后黄兰青和洪玉玫想反脸动手,没了风雪盈压阵,她俩个弱女子只怕也是孤掌难鸣啊!

「让兰青说下去吧!」

黄兰青脸上挂着微微的苦笑,「傅敏华他们下手很狠,兰青还没出房,几个誓死不信会主会出卖我们的护法已经人头落了地,兰青怕得要死,只得听从傅敏华的命令,发飞书将各地的分坛主都唤了过来,就在三天前全部集合在此,准备大举攻上华山的时候…」

「敌人就来了,是不是?」

风雪盈柳眉微蹙,一路走进来只见尸横遍地,竟是无人生还,对方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留,她也在心中猜疑,到底是何方强敌,能这样一口气解决天武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只…只有一个人,」

黄兰青闭上了眼睛,声音愈来愈小,「他没说名字,只说是来为会主你报仇的…会主,谢谢你原谅我,兰青…兰青真要谢谢你…」

听着黄兰青的声音像烧尽的烛火般熄去,风雪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披在她身上的衣裳拉上,盖住了黄兰青再没有呼吸的脸蛋。

***    ***    ***    ***半强迫地好不容易才将呆然的风雪盈带回了客栈,找了间清静的上房,虽说是与己无关的人,但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惨死当场,曾清华的心中也大不好受。

天武会虽是强敌,而且是绝对势不两立的对手,但看到天武会的总坛竟如此覆灭,几乎可说是全军覆没,连内堂侍女都没能逃过半个,除非真是铁石心肠,否则任谁看了那惨状也要心生怜悯之意。

连他都这样了,风雪盈心中的伤痛还会少吗?这些人原本都是她的麾下,虽说是叛她而去,但是对于那些没有直接对她出手的人,只怕风雪盈也未必心怀杀念,一想到现在风雪盈心中的激动和痛苦,曾清华不得不觉得心痛。

「雪盈,雪盈,别…别压抑着了,好好哭一阵吧!」

被曾清华搂在怀里,呆然的风雪盈良久良久才像是知道该怎么哭似的,泪水不断地在脸上奔腾着,浸得曾清华怀中也湿透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的哭,好像除了哭以外什么都没办法做一样。

2005-12-25 19:17

#8楼↑uid 184070↑8↑ 资料 ↑ 短信 ↑ ↑ ↑ ┇新手指南┇ ┇▲hzdadu创业老板★j华 0积分 621帖子 60金砖 0 块注册 2005-12-14版规窗外已经透进了亮光,姿势一直没变的曾清华直到被日光移开了注意力,才发觉到僵着的肢体又酸又麻,好生难受,怀中哭着的风雪盈到此时才算是暂止了眼泪。

「雪盈姐姐,关于那里…」

「拜托,清华,求求你,先不要问,求求你…」

脸蛋儿仍埋在曾清华怀中,风雪盈仍不肯抬起头来,只是偎依在他的怀中,身子微微地抽搐着。

轻轻拍着风雪盈抽动着的粉背,曾清华心头不禁酸甜苦辣杂陈,不知该高兴自己和华山门下大难得脱,还是该和风雪盈同声一恸,总之是一团混乱。

以前和孙香吟在山间独处的当儿,孙香吟也曾想念华山想念到泣不成眠,那时他怎么都安抚不了,后来干脆霸王硬上弓,硬是把孙香吟弄得破涕为笑,事后孙香吟又羞又气,偏偏又舍不得他。

不过这次可不同了,先说曾清华对她,比对孙香吟还多敬上几分,在她面前连句轻薄话都不敢轻提,加上风雪盈此刻心中痛楚,比当时孙香吟还要痛上百倍,曾清华真正是不敢妄言妄动,想想自己也不禁好笑起来。

温柔地拨开风雪盈微颤着的秀发,曾清华慢慢地吻在风雪盈修长白皙的颈上,动作能有多慢就有多慢,能有多柔软就有多柔软,当他的嘴轻触着风雪盈颈上的当儿,曾清华只觉怀中的风雪盈微微一颤,连哭声都似弱了少许,却没有半点儿推拒或是出声阻止。

既然连风雪盈都不反对,他的胆子可就大了,不只是口舌慢慢沿着风雪盈雪般晶莹、玉似滑润的肌肤,一点一点地向下滑去,双手更是缓慢地在风雪盈身上游走,温柔地为怀中这美女宽衣解带。

憋了这么久,曾清华只觉体内那股强烈的欲望愈来愈无法压抑,虽然他是勉力镇定,着手温柔,搓揉之际却也不免在风雪盈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点痕迹。

虽说早将处女身子交给了曾清华,甫破瓜便给他连爽三回,高潮迭起,享受到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但风雪盈可是第一次被男人脱衣裳,还在衣带渐解之间被他口手齐施,尽情挑弄,偏她已尝到了云雨奇趣,着实美的令人沉迷,加上早决定要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虽说心中难免嗔怪曾清华急色,连正积郁闷结的她都不放过,都破晓了还这般狂荡,但其实心湖深处仍有些甜丝丝的。

何况风雪盈也知道,自从她解开曾清华的禁制之后,曾清华不只是功力尽复、再无阻滞,床笫方面的能力也加强不少,更重要的是,曾清华在这方面的需求,就好像是火山爆发似的,比以前更形强烈,原本她还在担心,曾清华会制不住自己,什么也不管了,在钟楼上就和她云雨起来了呢!

既知躲不过,风雪盈也不反抗了,她埋身在曾清华怀中,饮泣声逐渐被火热的呼吸声所取代,此刻的她已经被剥得光溜溜,粉雕玉琢般的胴体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那浑圆起伏的曲线,娇媚诱人的羞态,配上冰肌雪肤上头曾清华留下的点点痕迹,那混合着少女娇羞和少妇成熟的媚态,令曾清华差点就忍耐不住了。

从华山追风雪盈下来,一路上曾清华忙着赶路,加上暗地入城,又直接找上天武会总坛,折腾了这么久,原先他心不在此,曾清华还不没什么自觉,一旦风雪盈滑入怀中,在他的挑弄之下尽显妖冶媚姿,艳光四s,他只觉得口干舌躁,体内一股火在狂烧着,好像再不泄火就要爆炸一般。

「你…你好坏…」

嘴上这么说,风雪盈滚烫的娇躯可没半刻离开他的怀抱,还饥渴地磨擦着,好像热情到想融进他体内似的,纤手更是情不自禁地抚着曾清华那早已经蓄势待发、坚挺chu壮的rb,连声音都似半融化般的甜美娇柔,「明知…明知雪盈心下难受…还…还这么样玩弄雪盈身子…就好像…就好像要把雪盈吃了一般…哎…雪盈的身子早…早是你的了…又不是…又不是不给你吃…还这么急的…」

听风雪盈这么娇媚撩人的声音,曾清华只觉酥了一半,原先还怕她娇嗔怕羞、耍小x子的心登时放了下来,他轻轻捧起了风雪盈酡红的脸蛋儿,重重地吻上了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吻的又深又甜,良久良久才把风雪盈的唇儿松开,将她滚烫的胴体搂得更紧,「我怕你难过嘛!看你那个样子,清华心都痛了。更何况…难道你不喜欢被清华…这样弄吗?」

「当然不…不会不喜欢…雪盈早就…早就知道了…唔…你这人啊…不把雪盈夜夜春宵…弄到雪盈变成y娃荡妇…是绝不会满意的,是不是…」

含羞带怯的纤手轻贴上了曾清华的手,羞得媚目紧闭的风雪盈带着他的手逐渐下滑,直抵禁区,玉腿微启处早已经是一片湿滑软腻,灼的令人心花怒放。

「你看…雪盈被…被你害得…都这么湿了…哎…唔…别…别那样…让…哎…让雪盈说完…唔…啊…」

感觉到曾清华的手指竟顺势滑入了她的小x里头,又温柔又强悍地扣弄起来,那敏感的处所原已经充满了湿润的汁水,加上被他大肆拨弄,那又酥又麻、连爽带疼的快感,教风雪盈娇躯直颤,舒服的嘴角含笑,媚到骨子里头的娇姿艳态美到无法言喻。

「都是…都是你害的…看你把雪盈…整成了什么样儿…哎…弄…弄得雪盈整个人都…都软了…」

风雪盈微微睁开了双眼,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春意艳光,娇滴滴地在曾清华耳上轻咬了一口,连声音都似带着些许媚意,「雪盈已经…已经被你…被你搞成了荡妇一个…这下…这下看你怎么肏昏雪盈…」

重重地吻上了风雪盈那娇颤的樱唇,勾着风雪盈香甜的小舌甜蜜地舞动起来,封的实实的,不让风雪盈那酥软的声音再度出口。被吻的浑身皆酥,风雪盈只觉浑身一麻,曾清华的身子已贴了上来,手微微一分,已将风雪盈的玉腿分了开来,波涛滚滚流出,在风雪盈胴体轻颤之间,娇嫩的小x已经被他缓缓顶入了。

一面和他共享着热吻的甜美滋味,风雪盈闷闷地哼着,纤腰轻扭缓颤,好让高耸的双峰紧紧贴住了他,在磨挲之间她的r尖已硬了起来,膨胀的热情好像满盈得像是要从双r弹出来似的;加上在曾清华抽动之间,她渐渐被舂得满满的,小x里的感觉是那么深刻,就好像那火辣的r欲之乐正一点一点地侵入着她,一点一点地充满了她,风雪盈只觉一颗心慢慢地荡漾飘摇起来,感觉比前面一次还要来得快活。

在下山之前,风雪盈虽已经将初夜献给了曾清华,和他在床上尽情颠狂,处女破身便已是高潮迭起、快活难言,但一来风雪盈初尝美味,迎送之间难免有些生涩,加上『亲口』尝过曾清华的rb之巨,芳心深处仍有点畏怕,交合之间总有些放不开来。

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虽是满胀欲裂,事后风雪盈每走一步股间就是一阵裂疼,但只要一想到那羞人滋味的美妙,风雪盈就情不自禁的浑身火热,她拚命地告诉自己,破瓜的痛楚只有初夜那一回而已,只要她逐渐习惯,那痛楚便会愈来愈少,好让自己能全无顾忌地渴想着再次在床上和曾清华颠鸾倒凤,在他的蹂躏下尽情地y荡放浪,一次又一次地高潮,在曾清华的怀中享尽温柔滋味。

一面热情地回吻着,一面感觉到曾清华的动作逐渐加快,风雪盈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告诉身上动作着的曾清华,自己到底享受到了多么美妙的滋味,偏偏这回曾清华好像g本不想让她叫出来,他的吻那么地富有侵略x,愈吻愈深入,rb的抽c也愈来愈勇猛,热烈到像是要把风雪盈体内的空气全都给挤出来似的。

一方面被他深入的侵犯动作弄得浑身虚软,爽到春心荡漾,一方面体内那媚气又似和曾清华的侵犯合拍,火上加油般地燃起了熊熊欲火,风雪盈再也无法忍耐了,她火辣辣地扭动着,敏感而热情的胴体不住地在他怀里磨擦不休,已被他分开的玉腿更是用力大张,挺腰迎合他rb大起大落的抽c,好让曾清华的巨大rb能犁庭扫x、坚壁清野地干遍她嫩x里的每一寸嫩肌,在她的花心处一次又一次地勇猛冲击,刮的风雪盈春潮汹涌,黏滑的汁y决堤般地涌出。

两人的动作愈来愈大、愈来愈合拍,炽烈的春情火山爆发般地喷洒着,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已是汗水淋漓,再也抓握不住对方,突然之间,两人的嘴已分了开来,喘息声中只听得风雪盈尖声呼叫,句句都是美翻了心的呼唤声音,两人紧紧结合的下身却没有半点松懈下来的迹象,反而是干的愈来愈猛了。

「哎…美…美死我了…唔…啊…好…好清华…好丈夫…你…唔…你又…又更厉害了…好美…啊…你…你的好宝贝…真…真厉害…哎…你…唔…好丈夫…亲亲丈夫…你的宝贝儿…哎…快把雪盈…把雪盈干死了…啊…b…b死人了…唔…」

一面快乐的叫着,一面扭腰迎合着曾清华狂野的冲击,一次次的酥爽当中,风雪盈完全抛弃了那残存体内的些许羞涩,她闭上了眼睛,用r体去感受、去承接男人所带来的感官享受,完全泯灭了理智,任由r体的感觉带领,将她带往了一波又一波的高峰。

在心花朵朵开的恣意放浪当中,风雪盈惊喜地发现,不只是她的享受比上次更深入、更美妙了,大概因为前次尽情采取了风雪盈献上的元yj气,使得功力大增,现在的曾清华不只是体力更佳、更能恣意冲刺,他那无以伦比的chu长巨b,竟更chu壮了些,随着曾清华狂野的抽c,每一下c入都深深地攻入了她脆嫩的花心,将她c的飘飘欲仙,只有亲身体验的女人,才能感受到那长处所带来的刺激。

虽说风雪盈经验不多,遇上这么厉害的rb难免有些吃力,嫩x之中更难免些许痛楚,但她早已经将身心完全献给了在身上驰骋的男子,又怎会在乎这美妙y乐当中的小小疼痛呢?

尽情地扭摇、尽情地欢叫,风雪盈忘我地享受着被男人尽情征伐的乐趣,感觉到全身都胀满了r体的享受,yj一波又一波快乐的泄出,被他毫无浪费地吸汲着,那种入骨的欢乐,使得风雪盈舒畅无比地崩溃了。

完全不知自己究竟爽到了什么程度,更不知自己究竟舒服到晕了几回,等到曾清华的体力全都给榨干了,再也动弹不得的时候,风雪盈已经舒服到人事不知、飘飘欲仙到茫茫然,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你好浪喔!原先真是没有想到呢!」

软绵绵地瘫在床上,曾清华爱怜地抚着风雪盈半干的纤细发丝,一边轻声地在她耳边细语着。

「你坏死了…明知雪盈正难过…还…还把雪盈弄得这么…这么酥软无力的…还在嫌雪盈放浪…」

闭着双眼,好像还在享受那丝余韵,风雪盈的声音软软的、哑哑的,那娇滴滴的媚样儿,惹得人意马心猿,如果在她身上的曾清华还有些许体力,还真想要将风雪盈压在身下,再来大快朵颐一回。

「对不起嘛…」

曾清华的话还没全出口,风雪盈娇嫩欲滴的樱唇已经吻了上来,在一阵温存之后,她才开了话头。

「别说抱歉,雪盈知道你想什么的……你也是真的想帮雪盈,才会这么急色…」

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感觉到曾清华的手正温柔地抚在她背上,风雪盈将脸蛋儿埋在曾清华的x口,好像光是他的手已经让她舒服地抬不起头来了,「何况…何况雪盈早知道…给你这家伙玩过之后,雪盈保证会…会被你弄成y娃荡妇…偏偏你还…」

「我对雪盈姐姐,可不是玩玩而已的,」

好像受了委屈一般,曾清华轻轻地在风雪盈温暖汗湿的裸背上捏了一把,捏的风雪盈娇滴滴地哼了出来,「雪盈现在是清华的妻子,就算是…就算是y娃荡妇,也是清华专用的y娃荡妇…」

「好了好了,雪盈又没怪你…」

第11章

终于回到了华山,曾清华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但风雪盈毫发无伤地回到了他身边,连天武会入侵这么麻烦的问题也解决了,原本应华山之邀而来的武林各大门派,也准备好到时候顺道开个武林大会,风风光光的让事情结束,除了傅敏华仍然不知所踪外,几乎是所有的问题全都解决掉了。

不过说句真话,曾清华并不是完全放心的,照理说所有的事情该都解决了,甚至连傅玉华也放下了心结,对取下了面巾后的白梅香开玩笑,说要给曾清华再添个美妻,惹得白梅香娇嗔不依,大伙儿都笑成一团,满是一团和乐气氛。

但不知怎么的,敏感的他老觉得风雪盈眉宇之间有些许忧色,好像有什么东西搁在心里似的,偏偏她守口如瓶,连白梅香都不知道她心下在打些什么算盘,再加上夜里的风雪盈格外痴缠,弄到曾清华一边心里生疑,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是解除了禁制,否则要在床笫之间满足孙香吟、傅玉华,再加上一个媚态万千的风雪盈,他可是差点儿就应付不来呢!

终于到了武林大会了,心中难免紧张的曾清华起了个大早,虽是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还是弄醒了身边的娇慵无力的孙香吟和傅玉华。

「怎么…嗯…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又爬回床上,搂着两个一丝不挂、娇慵诱人的美女,曾清华一人香了一口,好不容易才把她俩的怨气给拂了去,「难得大事嘛!对了,雪盈上那儿去了?」

「嗯…」

微带茫然的环视四周,傅玉华揉了揉眼睛,床上被浪散乱,的确是不见风雪盈的影踪,「奇怪了…」

「有点儿不对头,」

赶忙将散在床边的衣裳穿上,孙香吟伸了伸懒腰,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严肃,「昨晚雪盈姐姐虽然和以往一样纵情,可连我都感觉到她有些收敛,就好像…好像是在调养元功,难不成今儿个还要打上一架吗?」

「不会吧?」

曾清华坐在床上,让傅玉华为他穿好衣服,一面皱着眉头,「我们那一回去华y,天武会的确是死伤殆尽,加上武林诸门诸派齐聚华山,实力雄厚,就算…就算天武会余党再怎么负气,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上华山来挑衅的吧?」

「我想也是,所以一直都很放心,」

孙香吟轻轻一叹,顺势靠到了曾清华怀中,「可是仔细想想,天武会那时过来的人马之多,真令人心惊胆跳,虽说天武会总坛被灭,高手损伤犹尽,可也难保……难保余党不会靠着人多,前来挑衅生事…」

「放心好了,我会护着你们的。」

「还敢说呢!」

娇声笑了出来,孙香吟轻轻地移开了身子,「要是真出事,我们还不如靠雪盈姐姐的好…哎,香吟真没想到,世上竟有武功这般高的人,竟能以一人之力独挑了天武会,要是这个人身属邪道的话,香吟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别想这么多了,我们赶快换衣服,到前院去吧!」

***    ***    ***    ***还没走到华山派的大殿,远远的孙香吟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殿外人头钻动那是理所当然,华山派的大殿虽是气派不小,但这回来的武林同流为数之多,远超预计,的确是不可能容纳得下,但无论怎么说,大事已毕,所谓武林大会也只是虚应故事,重申武林正道团结一致之类的话题而已。

但殿外的人数虽多,却没有应有的人声鼎沸,甚至连交头接耳都少有,大伙儿反而专注地望着殿内,好像里头正发生什么大事一般。连一向不怎么敏感的曾清华都受到了感染,停了话头,这股肃杀的气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溜进了大殿,耳尖的曾清华刚巧听到少林寺方丈证明大师的话尾,「…无论如何,天武会收纳各大门派叛徒,为祸武林,总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本会初出武林,会中龙蛇杂处,难免有些良莠不齐,就如同各个名门正派,也难免有欺师灭祖之徒,除了会规严惩外,总须武林同道主持正义,共维和平。」

一身白衫、清丽胜雪的风雪盈接过了话,缓缓地走到殿中。

「此次本会对华山派下多有得罪,一月前本g已向傅掌门请罪,多蒙傅掌门大量;」清柔优雅的娇甜语声稍停了一下,听到此话的众人只见主位上的傅雨其微微一笑,显然华山派和天武会已是前嫌尽解,「至于本次华山武林大会,天武会谨由本g与会,各位武林同道对本会有何意见还请示下,雪盈在此候教了。」

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主位的华山派门徒群里,只听到两句话,曾清华还没听出什么大事,只觉得大家怎么都那么严肃,连主位的傅雨其和傅夫人都谨慎似如临大敌,气氛更紧张的像是一触即发,好像随便动一动都会惨糟电殛似的。

但他身旁久历江湖的孙香吟听了这几句,加上殿中的紧张气息,她可掂出份量来了,天武会实力强横,足可雄霸武林,对武林和平威胁不小,令武林正道门派难以自安,虽说不知何人动手将近在眼前的威胁去除,但少林久执武林牛耳,要出来追究责任,这大题目说来的确也难以承当。

不过看风雪盈神态一如往常平淡冲和,傅雨其和傅夫人虽是谨慎从事,也没有半分惊慌失措之态,孙香吟除了心下暗赞师父师娘修为过人,遇此大事仍能临危不乱以外,也难免暗自猜测,看来早先的想法没错,风雪盈是早知道会有人发难了,而且也早有准备,看来今日该是虽险实安,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这…」

证明大师给风雪盈这几句话头一冲,倒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好了。

身为少林寺的方丈,证明对肩负的武林和平重责再重视也不过了,原本他是想风雪盈遭亲信所叛,已算归入华山,不会再为天武会说话,加上天武会主力已灭,他只要起个头,自然能把武林舆论带出个方向,让武林同道齐心合力,以歼灭天武会余孽的名义,将源出少林的叛徒全给一打尽,同时也更增少林寺于武林大事的影响力。

却没想到风雪盈竟还敢出来说话,而且是一副淡定雍容,虽是单枪匹马,却能和武林各大派门同起同坐的气派模样,虽是女儿身却也不失一派宗主的风范。

他眼角望了望主位,只见傅雨其微微含笑,清淡自若,知道华山派已经准备置身事外了,不由得心下暗恨,既然风雪盈都已经明说要以惩治叛徒的武林规矩处理天武会的余党,看来这回的武林大会又难大举,最多只是众人言语上为难风雪盈几句罢了。

「风会主既说要依武林规矩处置,少林忝为武林一脉,自无干涉之理。但听说天武会向以彙集武林高手,研讨武学至境为己任,对武林各门各派武功均有研究,今日机会难得,不知风会主是否可以当众露上两手,以供武林同道参酌?」

终于来了,风雪盈表面上不为所动,只是微笑颔首,心下则暗自感叹,看来自己之前想得没错,今日还是非得一战不可。「大师身为武林表率,既有此言,雪盈自无不应之理,倒不知大师打算如何赐教?」

「老衲不才,忝掌少林掌门,未能为武林和平一尽心力,这回自然由老衲代少林寺出手领教高明。只天武会容纳会众不仅少林门人,不知其他门派各位先觉是否也要领教?」

「武林千门百派,就算是不属任何门派的独行侠客,亦所在多有,」

风雪盈对着主位傅雨其身后的曾清华淡淡一笑,示意他不要c话,「雪盈也不敢一一请教,以免耗费诸位前辈先觉的时间,不如这样吧!若是有意动手的门派,一派以一人为限,让雪盈好生请教,而不属各大门派的前辈,是否出手也请任便,雪盈就在此一一接着了。」

听风雪盈这番话,外表虽是客气,里子却是豪气逼人,这可是一封发给武林各门各派的挑战书,表明了要接下这无穷无尽的车轮战,曾清华这会可也品出味儿来了。身子微动的他原想下场和风雪盈并肩作战,却给傅雨其暗地里挥手阻住了,耳边传来了傅雨其的传音,「不可妄动!风会主自有主张,若我华山有人妄动,变成群殴,事端一起就不可收拾了。」

***    ***    ***    ***不过连接了四阵,原本一些跃跃欲试的武林高手,心下已经暗自打了退堂鼓。

方才出手的青城掌门雷音子,号称威震西南,川西一带无双无对,没想到在风雪盈手下竟接不下二十招!而且才接上三招就已经失了先手,败象频现,苦苦撑持,再加对手不下杀手,才不致败得太过难看。

不少名门正派出身之人原先并不把天武会这新兴门派放在心上,加上听说天武会总坛的高手一夕之间为人所歼,仅存的会主又是如此娇滴滴的女儿身,更不把这一战放在眼里了,比较注意的人虽曾听说风雪盈将傅敏华调教得脱胎换骨,差点没逼伤傅雨其,知道此女的确有一番本领,却没想到今日当真动手,她的武功竟是如此高明,举手投足间便将一些声名远播的武林高手漂亮击退,没斗得多久,原本还弥漫当场的一些认定风雪盈妄自尊大、竟单挑武林群雄的耳语声音,都已经烟销云散了。

又过了三四阵,一些原本还想勉为其难出来耗耗风雪盈体力的人也退缩了,风雪盈似乎愈斗愈是兴起,外表虽是形貌娇柔,招式也是清雅美观,气质却仍是那般温雅优柔,丝毫不露一点火气,彷彿几阵剧斗并没耗去她丝毫体力似的。

眼看着才到第十五阵,连武功一向与傅雨其齐名的昆仑掌门张闻天,也不过在风雪盈掌下撑过百招,便在内力比拚中被风雪盈所败,显然此女不只是招式变化过人而已,其内力竟也不让须眉,看得场中人声大哗,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除了一些不知进退之人还敢上场外,其余人等多半已定了观望的心。

到此时证明大师心下才暗自惴惴,他一向持重,加上少林寺身为名门正派、武林领袖,若是一开头就败了,武林正道打击极大,因此大多数人都默认该由少林寺压阵,到最后才出马和风雪盈一决胜负。

可如今见到是什么情形?风雪盈仍是那清淡自然、风姿绰约的俏模样儿,出场的高手却是一个不剩地全给她打败了,场中的她却还是一脸全没耗力,轻松一如开打之前,连汗都不流一滴,彷彿刚才的激斗全没放在眼内,看的旁边准备上场的人真是心下打颤。

场中的比斗又开始了,风雪盈到了此时也非得出剑相迎不可,武当俗家的第一高手卓平基靠着j微无比的太极剑法修为,加上武当内家剑术最能发挥内力修为,好不容易撑过了一百二十招,连以内力深厚著称的他也逐渐感到声息渐促、内力难支,外观虽是不显败象,但旁观的武林高手们却也有人慢慢看出了端倪。

这风雪盈究竟是何方高手的传人?不只是武功招式变化多端教人难以捉m,连内力也是蕴涵深厚、生生不息,过招之间竟能耗得一向以长力着称的武当高手难以招架。

卓平基一向最是睥睨自负,除了掌门师兄、少林证明方丈等寥寥数人外,生平极少服人,此刻却不得不暗自钦服,他可也不是傻子,风雪盈摆出的是个长战的格局,出手收势之间多所保留,力道从没去尽过。

显然风雪盈也清楚,今日一战不是胜个十几场、几十场就能了局,就算能折服得了各大门派,可武林之中卧虎藏龙,江湖之中尤多异人,以收纳不属名门大派弟子起家的天武会最了解这一点,光是一些不属大门大派的独行高手各自上阵,也足够她受的了,所以她招式之中不施辣手,看似打的轻松简单,实则是保留实力,否则卓平基早败下阵来了。

又斗了几招,卓平基突地退了几步,收起长剑轻叹了口气,向着风雪盈长揖到地,「风会主武功之高,在下生平仅见,心服之至,这一仗是平基败了。此间事了之后,不知风会主能否拨空,上武当来指导后辈?平基竭诚欢迎。」

「指导不敢,」

收剑回鞘,风雪盈也回了一礼,声音依旧是清雅柔软,丝毫没有半点儿剧斗之后的痕迹,令人不敢相信,她竟连喘都没喘,「尔后若有机缘,雪盈自当上山,与卓前辈与武当众位高人研讨武学。」

看着武当派也败下阵来,卓平基向着在座武林人士交代了几句话后便缓缓步出大殿,证明大师心中暗叹,他的武功或许还在卓平基之上,内力修为也较卓平基深厚,但要说能在两百招内败这武当第一高手,却也是痴人说梦,和风雪盈相较之下,双方的武功差距,证明大师可是心知肚明。

只见证明大师缓缓起立,对风雪盈和傅雨其遥施了一礼,「风会主武学修为之深厚,令人叹为观止,老衲实非对手,在此认输。望风会主言而有信,将贵会内一些为非作歹之辈导入正途,以为武林之福。」

「多谢方丈大师相让,雪盈感怀五内。」

风雪盈淡然微笑,回了一礼,「武林和平,人人有责,雪盈身为武林一脉,自有维护武林正义的责任,还请大师提携。」

看来今日的武林大会总算是平安结束,傅雨其、曾清华等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偏偏就在证明大师向着傅雨其一揖,准备率众而出的当儿,殿中却响起了一句「不成!」,其声之响犹如石破天惊,惊得众人不自禁地朝发声处望去。

只见一对衣着华贵的男女缓缓步入场中,一人揹刀一人扣剑,神态亲蜜,宛如夫妇,虽然两人都已是满头白发,容颜却没有丝毫皱纹,行动更不显丝毫老态,行步之间稳重端庄,眼中神光润而不显,显然功力高绝。

「原来是二位前辈,雪盈在此有礼了。」

风雪盈神色一窒,连曾清华也看得一惊,其实从挤入殿中以来,曾清华就感觉到自己的眼光好像被这对夫妇吸过去似的,好不容易才能拉回到殿中交手的风雪盈身上,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对白发红颜的夫妇,虽然看似并不出众,但却有一股气势,即使看似平淡仍惹人注目。

「礼呢倒是不必了,」

那一身g装的白发美妇神态庄严,有一幅不语自生的高贵仪态,「愚夫妇倒也不是斗胆敢推翻证明大师与武林同道的公决,只是风会主今日大显神威,将武林中各派高手打得无力与抗,今日一役足可威震江湖,愚夫妇忍不住手痒,想请风会主指教一二。」

「既有紫雷神君、银电仙子二位出言相邀,雪盈若是不肯出手,倒是不敬了。」

听到风雪盈说出这对夫妇的身份,连没什么武林经验的曾清华都忍不住惊呆了,旁人更是群情耸动。武林之中虽总是卧虎藏龙,但多年来却也没几个人的声名比这对夫妇更高了,几十年来未逢敌手不说,近十年来更是只有他俩挑战敌手,从没有人敢向他俩不敬的份儿,只没想到这对夫妇竟会在此出现。

「风会主倒也不用说敬或不敬,」

紫雷神君终于开口,也不见他提腔作势,声音却是自然而然的如春雷乍响,彷若石破天惊,「当日风会主希望我夫妇加入天武会时,我夫妇便已说过,我夫妇是决不会加入任何帮会的,倒是我夫妇与风会主此战难免。却没想到这些年来,一直都不曾等到天武会大军相压,我夫妇可等得心焦了。」

「本会一向是合则留,不合则去,本g决不愿意强人加入,」

风雪盈轻吁了一口气,「至于不见本会人马嘛!说句实话,那是本g下的令,天武会众若聆贤伉俪之名,能避则避、能退则退,不退避者会规处置,因为本g实不愿惹上贤伉俪这等强敌。想不到退来避去,该碰上的还是躲不过。倒不知今日是那位下场指教?」

「我夫妇无论遇上多少对手,一向合力与抗,决不分离。」

紫雷神君微微一笑。

风雪盈还没来得及回话,身边曾清华已经飘身下场了,「既然贤伉俪决不分离,我们这边为夫也得加入了,这才叫公平嘛,是不是?」

风雪盈心中暗叹,曾清华还真是不知好歹,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何等武功?

江湖经验何等老练?以他之能怎可能是其对手?偏偏话已出口,此时此刻要让曾清华回座,那可真是谁也没办法了,偏偏芳心中虽然难免暗怪,却还有些甜丝丝的,风雪盈对着曾清华娇滴滴地一笑,轻轻地行了个礼,「夫君既要出手,雪盈那有不好的道理?」

看了曾清华飘身下场的身法,紫雷神君嘴边浮上了一丝隐约的笑意,「风会主连斗十余阵,愚夫妇却是生力,风会主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咱们再战。」

「这倒不必,」

风雪盈轻轻一笑,容色嫣然,「不是雪盈胆敢轻视两位前辈,只是今日一战未必就此而止,与其休息,还不如速战速决。前辈请!」

***    ***    ***    ***原本悬了老高的心,随着场内战局推演,不自觉地放了下来,傅玉华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看一旁孙香吟的脸色也从紧张中松弛了少许,还显得有些迷惑,其余各门各派的弟子更多有忍不住窃窃私语的。

其实这也难怪,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何等名头,风雪盈虽已连败各大门派十余位顶尖高手,名声鹊起,称得上当世第一流高手,但终属名声初显,曾清华在武林中更算是无名之辈,他俩夫妇联手,怎抵得上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这一对夫妇数十年来联手的心意相通?

连对风雪盈信心满满的傅玉华原先都在害怕,风雪盈武功虽高明,进退攻守招式之巧妙,真正令人叹为观止,终究已经连战十余位好手,体力和功力难免有损,若是一个失闪,败在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手下不说,恐怕还有x命之忧,这仗关系双方声名,两方只怕都是j招尽出,全没留手。

可傅玉华一直看到现在,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赖以成名的紫雷刀法和银电剑法,都还没使出来,虽是配合无间,但出手却平淡至极,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招式,显然是留了一手,也不知是小心谨慎呢?还是打算稍让一步,就此结束呢?

松了一口气,傅玉华转头望了望父母,却见傅雨其神色严峻,傅夫人更是紧张,双手抓紧了椅子扶手,青筋浮现,就好像场中的曾清华和风雪盈败象已成、再无回天之力似的,真不知他们在担心什么?

表面上还是守的滴水不露,丝毫不露破绽,其实斗到现在,曾清华背心早已经是冷汗直流。早在一出手开始,他已经收起了侥倖之心,光看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刀剑出手,他已经看出两人均已臻剑意合一、出剑无声的境界,刀剑虽不带丝毫风声,一触及却是力道万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若不是这些日子的苦练,曾清华的剑法也已窥此中门径,勉强可抵住对方雄厚的力劲,只怕一交上手他的剑已经震断了。

更何况两人不只是剑意合一而已,数十年的功力更是深厚无匹,身旁的风雪盈接招时看似行若无事、轻松简单,但曾清华每接一招便身子暗震,平凡招式之中蕴涵强劲内力,若非他数年来以y阳合修的内力,纯以内力来看,深厚处还在傅雨其之上,怕长剑早已脱手了。

但更让曾清华出手不畅、举步惟艰的是,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虽然看似未使绝招,出手都是寻常可见的普通招式,但不知他们是用上了什么法子,配合无间不说,招式虽是平淡,却是门户谨严、步步铺陈,不愧名家气度,不只是守的不露丝毫破绽,难得的几下攻招虽看似平淡,其实却是咄咄逼人,到现在还拆不到百招,他已经遇险了六七次,靠着风雪盈表面完全不露痕迹的援护,才不致于露出败象。

又拆了几十招,连原本已经放下心来的孙香吟和傅玉华都看出了不对,曾清华已是迭遇险招,连剑舞之间风姿绰约、宛如仙子的风雪盈都没办法援救的不露痕迹了。

不过风雪盈招式虽也不显j巧,看似平凡无奇,却是行若无事地接下了大部分的攻招,双方仍是有攻有守的局面,曾清华虽是步步败退,但他的败势,并没让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的优势更明显一点。

「怎…怎么会这样…」

「看来…该是两位前辈使剑的法子厉害…」

感觉紧握的手中全是汗,孙香吟连声音都有些抖颤起来,「他们的出手和外传的紫雷刀法和银电剑招全然不同,看来该是他们去芜存菁,将招式重新整理了一番,看来虽不显眼,威力却十分强大…再这样下去不行,若是单打独斗,风姐姐的造诣只怕还在两位前辈之上,可清华却再打不下去了…」

又多斗了十来招,老经验的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早已经确认了无数次,以年龄来看,曾清华这后起之秀的造诣确实已是出类拔瘁,只可惜偏偏遇上了他俩,无论功力、经验和造诣都不能以道里计,原本胜负早该分出来了。

可他们一旦加强对曾清华的攻势,风雪盈总能后发先至地加强压力,教两人g本分不出手来,偏偏她神态仍是那般娇柔轻闲,彷彿仍是未出全力。

斗到此时,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若没有曾清华的帮倒忙,反而牵制了风雪盈的出手,光只是风雪盈一人和他俩相斗,只怕他俩还占不了好呢!

突然之间,众人眼前一黑,就好像殿中的光亮一瞬间全然熄了似的,紫雷神君虽是没听到风响,但他几十年的江湖历练,感官早已磨练得锐利已极,已攻出去的紫雷刀及时回转,纯凭感觉应付,险而险之地逼开了对背心袭来的一指。

来人一招没有得手,立时便退,不但一点风声都不露,连气息都似屏住了似的,连身经百战的紫雷神君,一时之间竟都感觉不到他的动作和位置。

虽只交了一招,双方甚至没有接触,但老江湖的他已经知道,来人恐怕是今世前所未见的高手,连忙收敛气息、守紧门户,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那一黑一闪即逝,待看清楚了殿中情况,众人不禁大哗,原先斗在一起的四人已经分了开来。

只见紫雷神君回刀守紧门户,神态端严犹如天神降世;银电仙子右手化掌横在x前,左手剑已收到了身后,剑尖微微震颤,看似不守,其实内行人都看得出来,银电仙子这是凝神待敌,不动则已,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而另外一边呢?风雪盈立在一旁,正缓缓调匀呼吸,而曾清华却像是被封了x道,呆呆地坐在地下,身前站着一个中年儒生,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中曾清华被他夺下的长剑。

「这一仗,该算是曾少侠这边输了,没错吧,证明大师、傅掌门?」

听着场边的武林人喧哗不已,曾清华的心中却不知该作何滋味,虽说比试被打断了,自己也被封了x道,加上他事先竟是全然不知道,华y偶遇的这风骄阳看似文弱,武功竟如此高明,转瞬之间就已逼开四人,逼他兵刃脱手,让他坐倒地下。

但斗了这么久,曾清华其实自己也清楚,自己和风雪盈联手的威力,的确不是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夫妇的对手,若不是风骄阳及时出手,方才那一招恐怕他已伤在银电剑下了。

「不错,确是如此。」

傅雨其勉勉强强地回应了,其实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就算曾清华和风雪盈败了,也不算什么,风雪盈连战连胜十余位高手之后,就算败在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手下,对她的威名也没什么损伤,只是这口气难咽。

「既然如此,接下来由在下来斗斗两位,你说如何,雪盈?」

听到风骄阳对风雪盈的称呼如此亲暱,曾清华心中不禁一惊,但风骄阳对他实无敌意却也是真的,方才他虽擒下自己,却暗助功力,要他端坐运功,慢慢调匀体内乱成一团的气劲,看他对风雪盈的神态,难不成他是风雪盈的什么亲人不成?

「不用担心,」

看风雪盈缓步过来,为运功中的曾清华护法,关怀之色一闪而逝,风骄阳微微一笑,「他只是久战脱力,难免要休息一下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是,爹爹。」

听到这个称呼,曾清华可真的吓了好大一跳,差点连气息都走岔了,听他呼吸有些异样,风雪盈忙伸手按在他肩上,运功助他定神。

「是…是岳父大人…」

「没错,」

风雪盈压低了声音,「爹爹行事一向出人意料,我好久没和家里联络,没想到…没想到一出事,爹爹就出来找我了…」

「我前次在华y…曾遇上他…」

「有事待会再说…」

风雪盈眉头微蹙,扶着曾清华走回了华山派的位子。

另外一边,紫雷神君和银电仙子也在暗中交换意见。

「这人武功很高,而且出手诡异,无迹可寻,」

紫雷神君暗中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和妻子交谈,他也知道自己的嗓门儿,若是开口,无论怎么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没怎样吧?」

「没有,」

银电仙子也以传音相应,「他一指点在剑脊上,逼我退开攻势,顺势攻我一脚,我虽及时封住,却感觉不到他的功力侵入,我发出的力道却是无影无踪,影儿都没碰到。动手时要多加小心,这人的实力之强,前所未见。而且不知怎么着,我总觉得曾经看过此人形相似的…」

「若是风兄有意,愚夫妇也想请风兄指教几招,」

紫雷刀一摆,紫雷神君踏出了两步,银电仙子如斯响应,滑到了紫雷神君身侧,摆出了架势。「只不知风兄如何称呼?」

「在下风骄阳,请。」

风骄阳淡然一笑,连看也不看,手轻轻一挥,长剑化成一道长虹,好像自己长了眼睛似的钻回了曾清华腰际的鞘中,连一点与鞘相击的声响都没发出来,这一手看得周边的大声喧哗登时无声,以为他不自量力的人全都噤言不语。

紫雷神君正要进招,突然间银电仙子牵住了他的衣袍,冲前了两步,看她神态好像是才刚想到了什么似的,「方才风兄那一招,难不成是『如梦似幻』身法?」

「哦?」

风骄阳微微地侧了侧头,对着银电仙子打量了一会,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不错,方才那一下正是『如梦似幻』的『恶梦』击。这么久了,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看得出来…」

银电仙子双手一揖,一躬到地,神态恭敬至极,哪里是大敌当前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武林后进子弟遇上了知名前辈的恭谨神态,看得四周的武林人差点儿呆了,连见多识广,极掌得定的傅雨其都为之瞠目结舌,数十年来,从没人听说过这对夫妻曾对人如此礼敬的,「不知风兄和当年孽龙前辈如何称呼?」

一听到孽龙的名头,连原本静坐调息的曾清华都睁开了眼睛,旁人更是不敢出声,这个名字实在太轰动、太出名了。

六十年前,在望海坪上,年轻英挺的天龙门高手赵彦,出面指证孽龙就是当时恶名昭彰的y魔,以致于武林各大门派共同出手,数百高手围攻孽龙一人,意图为武林除害,结果非但孽龙没伤到一丝一毫,大大方方扬长而去,当日在场的数百高手当中,也只剩赵彦一人能够全身而退,其余人全都负伤不轻,想追都没几个人敢追。

那一仗打响了孽龙的名头,武林中人虽是对y魔y行恨之切齿,但一想到集合了数百高手,将他围在核心,竟也给他轻易退走,还被打得几乎无人能够全身而退,不禁闻之胆落、为之丧气,数年之间再也没人敢提追捕他的事情。

事后众人回想,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之下,孽龙竟然没下毒手,在场众人虽是个个负伤,却无人危及x命,显然孽龙手下留情,他身为y魔之事恐怕大有蹊跷。

再经过数年,赵彦的y行被众人发觉,遭天龙门的高手清理门户,他指证孽龙为y魔之事也不攻自破,武林之中众口纷纭,这才洗清了孽龙的不白之冤。

只是这段公案已过去了一甲子,孽龙不出江湖也已经有六十年了,g本没有人想像得到,竟然到了现在还有他的传人出现。

「在下可算不上是什么前辈,」

风骄阳微微一笑,「孽龙本名风骄阳,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当年望海坪一役,银电也曾与会,挨了前辈一指,回家足躺了两个月,」

银电仙子轻声一叹,收起了银电剑,恭恭敬敬地向风骄阳一揖,「当日前辈在数百人围攻中仍能扬长而去,无人敢撄其锋,神采如今仍历历在目,银电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向前辈动手。何况说句实在话,前辈之女武功高极,若是一个斗一个,三百招内银电也是非败不可,这仗就算愚夫妇输了,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紫雷神君的刀也垂了下来,他虽不曾亲历望海坪之战,但那一次剧斗的激烈,从银电仙子的口中,他可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来人既是孽龙本人,而且神态也没改多少,显见并未随着年龄老大,功力有所减退,他虽是不忿不战而退,但这一场若当真接上了手,自己恐怕没有几分胜算。

何况方才他虽是出手暗算在先,对他夫妇却也没使出真功夫,倒是曾清华兵刃被夺、x道被封,这笔帐算起来他也未必占得上风。

看紫雷神君也收起了刀,风骄阳耸了耸肩,一幅可惜的样儿,「能够不动手就不动手,这样也好,雪盈终于出阁,天大的喜事,其实我也不想妄动干戈,就这样结束了最好,你说是不是,傅掌门?」

「那…那是自然。」

傅雨其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望海坪之役是他出生前的事了,他也曾听师父说起当日之事,连最好胜的当时华山掌门,望海坪一役后也被吓得数年之内没敢下山,这人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个当代神话。

好不容易将来访的客人都送出门了,风骄阳、曾清华和风雪盈等人慢腾腾地逛回后山,本是天大的事儿化得烟销云散,加上又能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绝代高手,孙香吟和傅玉华不禁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倒是曾清华虽也是心头鼓荡不已,却多了点心思,也不知是他多虑还是怎的,自风骄阳出现之后,风雪盈的神态便有些魂不守舍,彷彿在想着些什么,曾清华原以为她在关怀自己的伤势,但直到现在,风雪盈的神情仍不自然,沉思之中还不时偷偷向风骄阳瞄上几眼,想来她心头还有其他的念头,教曾清华真是丈二金刚m不着头脑。

偏偏风雪盈即便是魂不守舍,那清秀典雅的娇姿,也自有一股令人凛然生敬的高贵,曾清华到现在都还不太敢相信她竟会真的委身于自己,他对这武功高强的娇妻,可真是又敬又怕,连和她说话时也微悬着心,深怕一句话不对便得罪了她,更遑论是对她这异常的模样开口询问了。

和风雪盈堕到了后头,曾清华一面偷偷瞧着她,一面听着前头的对谈。

「雪香,这回的事…说实在的,你要负不少责任。」

「是,爹爹,」

虽是背对着他,但曾清华几乎可以看到,此刻的白梅香必是俏脸微移,向着一旁淘气地吐了吐舌,香肩微耸,「都是雪香的错。」

「你不要不服,我可不是胡说的,」

风骄阳的声音淡淡的,「你的玩心太重,弄不清会里雪盈底下的状况,若不是你一时贪玩,故意落在清华手里,以雪盈的修为,也不会因你而心神慌乱,让底下人暗算成功。」

「…是…雪香知错了…」

白梅香连声音都带着些哭音,显然到这时才真觉得自己错了,那声音是如此的清纯娇弱,听得曾清华都不禁心生怜惜。

「这是你和雪盈之间的事,本来轮不到爹爹说话,不过雪盈太疼你了,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你,只怕你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闯了多大祸。幸好以后有清华一起管你…」

「才没有呢!」

微微向前望了一眼,在和曾清华目光相对的同时,白梅香扮了个鬼脸,向前奔了两步,偎到风骄阳怀里,「姐夫是姐夫,我是我,我才不要他来管我,雪香要回爹爹身边嘛!」

「你呀!」

差不多快走到小屋了,风骄阳神色微窒,像是想起了什么,随便找了个藉口将白梅香给支开,会意的孙香吟拉了拉傅玉华的袖口,也溜了开去,只剩下风骄阳、曾清华和风雪盈三人走到树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雪盈,」

身子倚在树上,风骄阳轻声吁了一口气,风雪盈闻言身子一晃,靠着曾清华扶着才没倒下去,「没错,的确是为父所为。」

「我…我知道…可是…她们…她们还是…」

听的一头雾水,偏偏两人神情严谨,好强的风雪盈更是难得的连眼儿都红了,盈满的泪水彷彿随时都要落下,他又不好打断话头,只能扶着风雪盈颤抖的娇躯,听着两人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会怪我,不过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动手的,你可以怪爹爹多管闲事,但你不能轻忽做为一个父亲的心…」

「我知道的,爹爹……」

感觉怀中的风雪盈身子好软,好像随时都会化掉一样,曾清华微微用上了力,抱紧了她,他这才发觉,风雪盈脸上已滑下了两行泪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雪盈姐姐?」

话才一出口,曾清华就知道自己又搞砸了,偏偏心中那股好奇,实在让他不愿意再忍下去。

看风骄阳轻叹口气,抬头看着树,风雪盈偎紧在曾清华怀中,好像只有他才能倚靠一般,连声音都似发着颤,「是…是总坛的事…一看到那儿,我…我就猜到…是爹爹下的手…除了爹爹以外,不会有别人…」

事先全无心理准备,曾清华乍听之下还真吓了一大跳,虽说天武会众人叛了风雪盈,风骄阳为女复仇乃意料中事,何况要将天武会诸多高手杀的一个不剩,的确也只有风骄阳这等绝代高人才有可能胜任,但一想到当夜他和风雪盈进入天武会总坛时,那种血腥模样,曾清华可真的不敢相信,那尸山血河竟是眼前这人单枪匹马造成的。

一思及此,曾清华登时霍然开朗,原先他心头还隐隐有些疑问,天武会总坛兵强马壮,是何等的龙潭虎x?风雪盈武功再高,终究新创未复,加上才破身子,行动不便,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急赶着回天武会?

原本曾清华以为,身为一帮一派领袖之人,心中难免要强好胜,尤其风雪盈虽是女儿身,却只有比旁人更为傲骨,不愿也不肯将这么大的问题,丢给旁人解决,才会什么都不管,单枪匹马地赶回天武会。

直到现在看到这情况,曾清华才真正发觉到自己的蠢不可及,当日风雪盈二上华山,弄得沸沸汤汤,她遭傅敏华等人暗算的消息,想必如水银泄地一般,怎么也不可能掩盖得住,就算风骄阳再怎么隐居,消息也一定会传到他耳朵里去,风雪盈回去一是为了阻止华山派遭劫,更重要的却是赶在风骄阳之前处理事态,偏偏还是慢了一步,结果正如当夜曾清华所见。

「你们离开之后,我又折了回去,现在他们的尸首都埋在城北数里之处,」

仰头看天,风骄阳的声音淡淡的,彷彿一夜之间灭掉天武会,对他而言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墓碑上的名字是武天,该不算难找。雪盈,先回房里吧!我和清华还有几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