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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得既然有揣摩到嫌疑人心态,了解他的生活状态,那就应该离嫌疑人是最近的。事实证明他的推断完全正确,葛宝龙根本就是凭着一股子本能在跑,慌不择路栽进了井里,杀了六个人,这人根本没什么感觉,上来就要吃的,我们刚问了他几句,他就什么都说了……案由很简单,买房想从岳父岳母这里借点钱,老两口不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就酿成了这桩血案。”

“哎,这畜牲啊。”许平秋背着后,兴味索然地感慨了一句。

肖梦琪敬礼相送,回头时,却现又出问题了,刚押解走人,三个放羊的围着余罪不让走了,她赶紧奔上去,刚要解释,那羊倌一摆手把她挡住了,义正言辞地讲:“跟你没话说……钱呐,我们可朝你要钱了。”

“揍是,你得给钱啊。”另一羊倌,看看遍地警察,他不敢飚,可并不妨碍他敢纠缠着要钱。

“好好……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我们领导。”余罪安抚着,好容易说通了,他奔向许平秋,远远地看着敬礼,请示了两句什么了,旋即兴冲冲地跑回来了,三个羊倌期待地问着:“咋样?”

“奖金两天内到镇派出所,你们回村开一个身份证明,然后直接去领钱就行了。”余罪道,一指许平秋道:“认准他啊,他叫许平秋,是我们的领导,负责给你们钱。”

肖梦琪没敢吭声,她觉得这话明显有问题,三位羊倌可是信了,不迭地讲谢谢,一谢余罪拉架子了,一伸手:“哎,我说几位,你们得把钱给我吧?”

“啥钱?”羊倌吓了一跳。

“我的订金啊,抓到人了,羊不用吃了,还是你们的,你们呢又捡了大便宜,总不能还让我赔上订金吧,回去也没法报销啊,你说对不对?”余罪诚恳地道。

哦,也对,三位羊倌实诚,赶紧地掏钱,就那几千块,全扔给了余罪了,余罪乐滋滋往兜里一塞,叫着肖梦琪走,刚走又回头,看三位兴高采烈的羊倌,他补充了句:“对了,奖金只有一份啊,只能一个人去领,你仨人合计合计咋办吧,别误了啊,两天以内到镇派出所领。”

一说就拉着肖梦琪快走,三位羊倌愣了下,互看着,年纪最大的杨老三一拍胸脯:“当然是我领,我的羊掉下去的。”

“还是我的狗的现的。”另一羊倌不服气。

“人还是我救上来的。”剩下那位更不服气。

各有功劳,分不均了,先是三个吵着,后是唾沫星互喷着脸,再后是你拽我、我扭你,三个老少羊倌互掐上了,就在雪地里打滚,牧羊犬围着汪乱吼,一时间好不热闹。

“你也太损了,订金都要回来了,还鼓动人家内讧?”肖梦琪虽然对羊倌没好感,可也没恶感。

余罪笑着道着:“我就不鼓动,见着钱也要内讧的。”

“真给他们悬赏啊,确实不是他们主动现的啊。”苟盛阳道。

“可不点,也说不过去啊。”巴勇有点同情这几位羊倌了,队长连订金都要回来了,要没奖金,那仨可什么也没落着。

“有,不过没有那么多,协助办案,总队拨奖金一万,悬赏十五万怕是没想了,国家的钱没那么好挣。”余罪笑道,说了领奖金,隐瞒了奖金的金额,不知道羊倌们会不会很失落。

不过还好,总比没有强。四人同乘一车回市区,车走时三位羊倌还没有打完,估计商量好还得一段时间,车行所过,回望时,龙脊滩已经成了警车和警察的汪洋,寻找的那把丢失凶器又将开始了,能找到,肯定已经没有悬念。

只是静下来的余罪,仿佛仍有悬而未决的事一样,得意之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肖梦笑着问:“怎么了?好像你一点也不高兴。”

“对呀,队长,我看庄子河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用不了多久啊,得有幢大庙调您去当方丈。”苟盛阳道,由衷地祝贺了句,警中像这种事是明摆着的,肯定要往上提。

“其实,我…啧…”余罪难为地道,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那个猥琐的,令人可憎的嫌疑人;那个可怜的,躺在雪地里幼小的尸身,确实让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想了好久才舒了口气,猛然间现与座三人都看着他,他笑了,有点无奈地笑着道:

“其实我越来越讨厌这个操蛋职业了,嫌疑人、犯人、死人……天天见这些人,啧,就有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正常人了。”

拉开了车窗,余罪是恰见到法医车行的时候说这话的,巴勇和苟盛阳面面相觑,不知道队长何来的这些感慨,这时候肖梦琪却似乎明悟一般,她感觉到了那种犹豫的、踌蹰的、欲行又怯步的复杂心态。

是之于他自己?还是之于这个职业?肖梦琪说不清楚,不过她感觉到了,经常满嘴胡话的余罪,这一句绝对是肺腑之言。

次日,在距武林镇不到五公里的路边草丛里,找到了杀害六人的凶器,此案证据链无懈可击。也在当天,仅用5o个小时抓到灭门案凶手的报道见诸于报端和电视,这是从接案时间算起的,加了好多水分,至于报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