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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余罪很少有客气,即便对于许平秋,也从来没有客气过。

不为别的,就为这种不计得失的敬业,余罪也觉得应该得到尊重。作为一名已经过气的盗窃案专家,他完全可以拿着薪水颐养天年了。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恐怕要让你睡眠不足了。”马秋林歉意地道着。

“没事,我们这几天吃得睡得都不错。”余罪笑道,两人坐到一起了,马秋林向来废话不多,拉开了做了几日的地图,余罪以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直竖大拇指,从案地开始,全省北边各地市,几乎都插上了标签,相当直观的一个盗窃踪迹。

“这绝对是一个团伙作案。”马秋林道。

“人员应该很庞大,从制作原料、盗窃、接应、销赃,已经成了一条龙了。”余罪道。

“案例上曾经有过家族式犯罪,整村整姓都牵涉一类犯罪,比如贩毒村、贼村、卖淫村……这一例能隐藏这么久,我想有这种倾向。”

“没错,不过像这样的犯罪,应该有一个灵魂人物,这种异地盗窃、异样销赃,能跨越几市的手法,不是谁也想得出来的。不但选择点都是我们警力薄弱地带,而且手法很多都在钻警务防控的空子。”

“对,这个灵魂人物是关键,也许就是老七,也许另有其人,不过应该不是贺名贵。”

“对,不是他,他不符合对这个一号嫌疑人的描述,不过他们应该有某种关联,应该在利益上。可是这种关联恐怕正常的途径已经查找不到了,翼城市的地方公安全面介入,二队留在翼城的人手太少,一失去地缘优势和侦察先机,他们接下来会寸步难行的。贺名贵在当地是富商,他的人脉可能已经开始动了。其实他很清楚咱们在查什么,否则就不会主动去说明情况了。”

马秋林笑了,这样少年老成,很多废话就可以省了。余罪也笑了笑,对于富人的能量,他比谁都清楚,已经较量过了。权与法的天平上,不一定什么时候都会向正义倾斜。

“接下来你们也会很难,要查的地方很多,而且可能遇到很大阻力,最担心的是,这仍然是一个猜测,我们可能一无所获。”马秋林道,看着余罪的表情。

“一无所获,无非仍然是一无所有,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我没什么可在乎的。”余罪道。

马秋林笑了笑,搬着一大摞资料放到余罪面道:“那就好,我也没有。一起干吧。”

两个人的讨论和观摩开始了,余罪不无惊讶地现,两人在思路上契合点太多,都是从犯罪的手法、嫌疑人行为模式入手,在猜测他的性格、行为习惯、他可能的藏身之处、他可能留下的踪迹。这些就是接下来有待于去验证的猜测,以车辆、通讯、嫌疑人的供词、案地,要从这些纷乱的信息中,找到这个讫今为止仍然只有一个“老七”绰号的真相。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在一个细节上争论,是从于向阳那里诈出来的贺名贵的通讯记录,余罪坚持这个可以做筛选的模板,而马秋林坚持放弃,太庞杂了,这个生意人涉及到全省七八个地市,工作量不敢想像。最后的结果是握手言和,备选。

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又在车辆的排查上争论了,余罪建议加大排查力度,指出了几个可能出现的路口,马秋林否决了,案情还没有扩大到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上级领导的重视和命令,跨地区警力协作不可能实现,余罪撇着嘴,也放弃了。

之后的更繁琐,要从已知的羊头崖乡三个嫌疑人、翼城市两个知情人,一共仅有五个人外围人员的交待,加上车辆、通讯的排查,交叉比对出其他嫌疑人的藏身之处,为下一步的抓捕提供准确信息。这一点,也余罪也不敢打包票了。

这个思路是直接跳出现在的侦破范畴,兵锋直指罪魁祸手,马秋林知道有多难,不敢再压更重的担子了。

黎明时分,最黑暗的时刻,即便在二队也只剩下的这一间会议室的灯光,在听到车声响起来的时候,余罪伸胳膊,一个懒腰哈欠,笑着问着马秋林道着:“马老,就看到这儿吧………孙羿他们回来了,我得准备上路了。”

“路上小心,家里会在技术上、信息排查上支援你们,可惜呀,咱们的信息库建设相比现实的展,是相当落后的,基础工作还得靠人工完成。辛苦你们了。”马秋林仍然是歉意地道。

余罪起身时贱贱地笑了,笑着问马秋林道:“我们年轻,辛苦点说得过去,马老您这么辛苦,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想不通什么?”马秋林问。

“我们图什么呢?在我羊头崖吧是所长,还说得过去。现在追到这程度,我都不知道我图什么?马老您这年纪和身份,根本不必这么熬着了。”余罪道。

“非要让我说什么,只有一种了,兴趣。”马秋林笑着道,精神很亢奋,他解释道:“有句话叫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当了一辈子警察,和贼打了一辈子交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兴趣会自然而然地转移到这些未解之谜上,难度越大,你们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