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1)

用跟他们说话,你只需要好好地坐着,不要乱动,不要离开上厕所,不要过来找我说话,不管坐多久,一直到大家都走了你才可以站起来,听到了吗?”

许正犹疑地慢慢点了点头。

许平抚着弟弟的脸轻声道:“别怕,我会一直站在门口,你只见我。”

许正点点头。

“记得我跟你说的,我们今天去做什么?”

许正想了想,像背诵课文一样道:“爸爸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我们去送他。”

许平沉默许久,然后轻轻地对弟弟微笑了一下。

“许川同志告别式”的黑se横幅下面,挂着爸爸的十七寸黑白照p。虽然作为演员将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了大屏幕,s下里的许川却是个不喜欢照相的人。

许平从布满灰尘的箱子里翻出老相册挑了很久,才挑出这张照p。年代太久,已经记不清当初照相的事了,照p上的爸爸看上去并不快乐,他侧着脸坐在窗边,头发花白却整整齐齐地向后梳着,额头的皱纹又深又长,眼睛却茫然而深邃地地不知道看向何方。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曾经委婉地向他建议换一张父亲生前更愉快的照p。许平摊开相册,发现照p虽然不少,生活照却没有j张,多是拍戏时的定妆照和工作期间顶着不同时代的造型被抓拍的瞬间。

许川一生塑造了很多角se,演过将军,演过乞丐,演过豪商,也演过流氓,比手中这张照p拍得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照p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许川自己。s1();

“请节哀顺变。”

许平机械般地跟前来吊唁的宾客鞠躬。

根据爸爸生前的遗愿,葬礼没有哀乐,也没有悼词。

遗在鲜花的包围下摆在礼厅的正中,来宾入场时签下自己的名字,拿取一支殡仪馆准备好的百合,绕遗一周并深鞠躬,将花轻放在遗前。

租下的名为松鹤的礼厅位处殡仪馆的东北角,是一间不算大的偏厅,名为龙柏的主厅面积j乎是松鹤的四倍,今天在那里也同时举行着另一个葬礼,死者生前似乎十分显贵,送葬的车队由五辆加长林肯开道,j十辆豪华名车跟随,把殡仪馆的入口堵得水泄不通。流水一样的花圈一直排到厅外的走廊上去,上面有不少市委市政府领导和大公司集团的名字,由20个和尚组成的念经团不停地颂唱着梵音,门口有专职的礼仪小姐负责登记往来不绝的悼念宾客和收集礼金,哀乐从早到晚地响着,即使这样也盖不住一群人震天的哭声。

跟那边的葬礼一比,许川的告别式安静得好像一场黑白默剧。每个人都静静地来,静静地献花,静静地离去,没有人高声喧哗,没有人失声痛哭。签名本打开着,让亲朋好友写下他们的哀思,也有不少不愿意留下姓名的影迷,只是在灵前祭拜一番就悄然离去。

许平跟每一个到来的人的人鞠躬。在得知爸爸去世的那个晚上他曾失声痛哭,但是在这个安静的葬礼上,不知为何他却奇异地并没有感到巨大的悲伤。

弟弟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两只手伸直放在膝盖上。

许平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人来得差不多了,再有半个小时告别式就结束。”他说,“累了吗?”

弟弟等了很久才小声道:“我不能跟你说话。”

许平笑了笑。

他抬头去看对面墙上爸爸的照p,隔着十j米的大厅,相p上爸爸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

许平顺着许川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