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围捕(1/1)

四十一

在王古镇派出所里,张所长和几个民警开会研究情况,许心农和海百川也在座。

张所长问海百川道:“你和山凤容看清白了吗?”

海百川道:“没错,的确是索耀才的女人。”

张所长道:“这个情况很重要,小何、小王和许心农、海百川头里先走。到了梨木湾先把索耀才女人控制起来,要严守机密,小心泄漏了风声,让逃犯再跑了,再捕就麻烦了。我随后带人就到。谁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没有了!”

张所长看了一下手表道“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一律换上便衣,立即出发!”

“是!”

太阳已经压山了,夜暮四合,野狼滩里死一样的沉寂。李根柱率领了十几个民兵分散在野狼滩周围,密切地监视着野狼滩,进行警戒。嗖,嗖!一阵山风吹来,野狼滩里的野草唰、唰地向南倾覆。几只怪鸟嘎——嘎!地叫着从远方飞到野狼滩的灌木丛中蛰伏下来了。随着阵阵山风,西北角上的乌云渐渐上来了。一时之间,阴云密布,狂风阵阵,民兵们感到阴冷可怖。李根柱顺着野狼滩边缘地区,猫着腰走动,他一再提醒队员,高度警惕……

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张所长和几个民警正在讯问索耀才女人,许心农也在傍边。

张所长威严地对索耀才女人道:“你可知道知情不报,窝藏罪犯,就成了包庇犯罪,同样会遭到逮捕判刑!”

索耀才女人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滚落。

张所长接着道:“现在我们给你一次立功赎罪重新做人的机会。那就是配合我们的行动,为我们带路,抓捕索耀才!”

只见索耀才女人咀动了一下,欲说什么?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张所长道:“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惊他也飞走不脱。你即就是不为我们带路,我们照样会把他抓捕归案!”

索耀才女人低下了头,依然是什么也没说。

张所长对民警斩铁截铁地道:“铐了!”民警立即上前给索耀才女人上铐。

索耀才女人扑通地跪倒了,只见她浑身像筛糠似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地,上下牙不住地打架道:“我,我愿、愿意配、配、配合,带、带路。”

张所长示意民警终止为索耀才女人带手铐,然后,对索耀才女人道:“我们相信你,不许耍花招。否则,后果更为严重。你听明白了吗?”

索耀才女人道:“是、是,我明白了!”

张所长挥手道:“出发!”一行人出了办公室,向村外行进。

渐渐地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荒草滩上异常阴冷,民兵们的衣裳已经淋湿了,他们依然坚守在岗位上,没有放松警惕。

一行有六、七个人紧急向野狼滩行进,索耀才女人走在最前边带路。虽然下起了小雨,但是,人们心中依然很兴奋。到了野狼滩,民警把子弹压上枪膛,提在手上,以防不测。队伍渐渐地进ru到野狼滩的腹地,这一带地形比较高一些,到处长满了荆棘和灌木。索耀才女人在荆棘灌木丛中穿行着,到了一棵枯柳树跟前。索耀才女人对张所长悄声道“就在前边。”民警一听散开了,对前面形成了扇面包抄。

张所长对索耀才女人道:“前边开路,进行联络!”

索耀才女人向枯柳走去,她击了三掌。忽然,一个黑影倏然站在了女人面前,有些心神不安地道:“你怎么这一阵来了?”

“我是给你送消息来了。”

“什么消息?”

“村上马上要开垦野狼滩哩,这儿藏不住了!”

“啊!这——”

“索耀才,你被捕了!”张所长威严地一吼。

“啊!臭婆娘你敢出卖我!”索耀才一刀刺向了自己的女人。

“啊!”女人一声惨呼向后倒去——

乒地一声枪响,索耀才手中之刀掉地,他扭回头就跑,民警从后面包抄着追了上去。索耀才地形熟悉跑的很快,再加上一人多高的蒿草,又是在夜间,民警一时难以得手。

守在周围的民兵听见枪声都包抄过来了。索耀才正好和李根柱打了个照面,索耀才扭头就跑。

李根柱喝喊:“站住!”索耀才只跑不歇。

嗵!李根柱的猎枪响了,一片铁砂打在了索耀才的腿上。索耀才啊呀!一声惨呼,扑倒於地。民警民兵即时赶了上去,把索耀才围了起来。四、五把手电筒的光束一齐照射过来,有两个民警上前把索耀才铐了,提拎着站了起来。索耀才此时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一下子蔫巴了。

张所长指挥民警搜查了索耀才潜伏的居所。

索耀才女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一刀把她捅清醒了,她恨索耀才,竟然不念夫妻情份对她下毒手。这阵她把民警带上搜查,只见她走到枯柳树前,弯下腰顺手往上一提,揭起了一块板,一个洞***露出来了,里面还点着一盏灯。女人走在前面,领着民警往下走,过了漫道。前面是窑洞。洞内衣服被褥、吃食什么都有,看来这个逃犯潜伏在这里过得还挺舒服的。民警在洞里搜出了一个自制的白色假发套和一个破烂的白袍子。女人道:“这是索耀才夜间装鬼作案用的。张所长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周边几个村子夜间闹鬼案原来是这个歹徒干的。

民警架着索耀才,一行十多个人离开了野狼滩向梨木湾走去。人们虽然都淋湿了,心中却是无比的兴奋。

晚上,雨越下越大。张所长命民警把索耀才暂时羁押在山神里看管起来。

吃完了晚饭,张所长对索耀才进行了预审。

“你叫什么名字?”

“索耀才。”

“年令?”

“四十岁。”

“藉贯?”

“通远县王古镇梨木湾人。”

张所长威严地道:“索耀才,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如实地交待你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索耀才此时把头一抬,贼眼一翻,表现出一屑不顾的神态,一言不发。他心里想:“反正是个死,坦白不坦白有什么两样?”

不管张所长怎么说,他就是一言不发,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想咋样就咋样!

张所长道:“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了吗?告诉你,你犯的那些罪,铁证如山,枪毙你十次都不冤枉!”

索耀才贼眼一翻,又低下了头,他拿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张所长见状,便仃止了对索耀才的审问。待到押回派出所再审……

人们听说把索耀才抓住了,无不欢欣鼓舞。笫二天清晨,有人就上了山神庙,爬在窗口往里看。人越来越多,人们纷纷舆论开了。有的人隔着窗户骂开了:

“索耀才,狗日的,你也有今天哪!”

“那东西就不是个人,是禽shou!做的那些事能见得了人吗?”

“狗日的,把人害咋了!”

这时,叶子杏的父母来了,老俩口就往进扑,民兵拦也拦不住。其实民兵有意把俩位老人放了进去,拦挡只是做了个样子。俩位老人一见索耀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人咬牙切齿地抡起拐杖没头没脑地在索耀才头上狠打,打得索耀才狼哭鬼嚎。民兵拦挡着,叶子杏的母亲扑上去连撕带咬。一时之间,索耀才被打得头青面肿。叶子杏的父亲吼道:“畜牲,听说你个挨千刀的还不认罪!今日,我就豁出这条老命都非把你狗日的打死不可!”说着抡起拐杖又打开了。

索耀才被打得撑不住了,扑通地给叶子杏父母跪到地上了,求饶地道:“求求你,别打、打了,我、我交待,我交待!”

叶子杏的父亲愤怒地骂道:“畜牲,你害得我连女儿都没有了,把你个狗niang养的千刀万剐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还我的女儿!”叶子杏的母亲哭诉着,又扑了上去。

这时,张所长和民警,还有许心农、海百川等都来了。张所长拦住了两个老人道:“二位老人放心好了,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看的人都为两位老人喝采,人们都说打的解气。

民警押着一走一拐的索耀才和他老婆出了山神庙往山下走去,后边跟了一大群人兴奋地指着索耀才舆论着。路过村口时,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看热闹。人们指着索耀才骂声不绝,这个昔日的土皇上,威风扫地,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晚上,许心农躺在炕上,久久难以入睡。抓住了仇人索耀才,了却了积压在胸膛上的心愿。这时,他回忆起了往事,想起了叶子杏,百感交集。想着想着,他干脆不睡了,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披上了衣服,把灯打开,取出了纸笔为他的杏妹写信——

杏妹: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们在野狼滩把索耀才抓住了。这几年来索耀才消遥法外,你我耿耿於怀……你在给我的信上写道:还有那个在逃的索耀才,他即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查访出来,绳之以法!现在索耀才终於归案了……

杏妹,你在哪里?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地思念你!我拒绝了多少登门求亲者,一门心思等着你。一直等到地老天荒,直到你回到我的身边……他写着写着,不由得泪水盈眶。

海百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表哥的身边,他被表哥重情重义,忠於爱情的高尚情操感动了。自己也陪着落泪了,不由自主地把两手放在了表哥的肩上道:“哥,你太苦了啊!”

许心农站起来回过身有些凄然地道:“百川,哥失态了。”

“哥,我们同都是男人,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理解。”

许心农硬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掉下眼泪。他勉强地笑了笑道:“往事依依,难以入睡。我就给叶子杏写了一封无法寄出去的信啊!”说到这儿他实在忍受不住积压在胸膛里的情感,鼻子一酸,眼泪扑漱漱地滚落下来。

海百川亦觉心情黯然,他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这时,许心农把泪一擦对海百川道:“这封信其实我也是写给我自己的。数年后,当我翻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今天,想到抓捕了索耀才时的激动心情。我要把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我的爱人叶子杏。如果,她还在人世上的话,她定会有感应;如果,她已经不在人世上了,那么,她在天之灵亦可含笑瞑目了啊!”许心农不禁泪水潸然。

“哥,子杏姐留书出走已经三年了,他也要哥哥重新找一个伴侣,结婚生子。时至今日,你应该另作打算,不能再这样克苦自己了。你这样的等待,遥遥无期,有何意义?何日才是个头呀?”

“哎,情之所至,不由人啊!我的心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得了的。”

“哥,你也为姑母想想,她老人家盼着你早日娶妻生子,脱离苦海。”

许心农苦笑地摇了摇头,他动手把已经写好的信折叠好,夹到日记本里面,锁到抽屉里对海百川道:“对了,咱不说这个了,这毕竟是个人感情上的事情。我告诉你,村委会决定聘请你当鹰山溶洞勘探队的顾问哩!”

海百川淡淡地道:“山凤容已经告诉我了。”

许心农此时好像换了个人似地,兴奋地道:“这可是大事啊!”

海百川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许心农笑了笑,伸了一下腰,精神抖擞地走出了房间。这时,东方欲晓,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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