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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打了,解气了?”看见女人只是盯著自己的嘴唇发愣,神乐以为她担心自己便云淡风轻的一笑。还关怀的伸出手拭去她颊边的泪痕。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就算是索他的命,他也会双手奉上。

却不知自己这一次却揣测错了女人的心思。男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幽儿?”见幕清幽神色有异,那空洞的眼神一时之间充满了迷茫。神乐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怎麽了?”一直不说话他会担心。

“怎麽办,我发现我不爱你了。”沈默了半晌,幕清幽忽然像是泄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软的靠进了男人的怀中。吐出的字句却像刀子一般刺进男人心窝。

真的。

看见他受伤,她竟然不会快乐,也没有感到心疼。不是要报复他麽?为什麽她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毫无意义?他的死与活,纠缠还是远离此时此刻纠结上去都是那麽的无聊?

他对她不好,虚情……不如皇甫赢,不如皇甫玄紫甚至不如魔夜风……

“你说什麽?”神乐顿时傻了眼。

原以为自己能用真心最终打动女人受伤的心扉,却没想到这一扇门关起来之後竟然再没有机会对他开启。

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痴迷都是那麽的自信,两个人的回忆是装在水晶罐子里的蜜糖,只有彼此才有资格分享。所以他大胆的棋出险招,不在乎让魔夜风和皇甫赢对她染指。因为他笃定这女子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一个人的妻子。

但是此刻,那张让他为之疯狂的小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如此的残忍。

“别动。”

制止住神乐想要一问究竟的躁动,幕清幽闭上眼睛,安静的抱著他温暖的身躯。但是这亲密的动作却像是在抱自己的哥哥或父亲。没有爱恨,没有欲望,没有想要厮守的决心。有的只是想暂时倚靠的熟稔。

这一抱,算是泯去了所有的前尘旧事,泯去了所有的错爱与伤悲。

“我好像只能把你当做兄长一般的对待了……”幕清幽又开口继续说道,同时感到怀中的男身一震,紧接著变得越来越冰冷……

骗了她也好,怨了她也好,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也许她可以将那些看做是自己亲人的无奈之举,而无关爱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神乐不敢相信的问,薄唇几乎有点想要逃避现实的颤抖起来。他要失去她了,是吗?

“真的。”幕清幽又说。

僵硬。无助。绝望。煞那间,神乐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他不相信,他绝对不信!!一直恋著他的女人怎麽就该死的变心了呢!!

“看著我幽儿……你是在气我对不对?你不会忘记我的对不对?”他的口气突然之间变得可怜起来。眼眸之中闪动著一层晶亮,不知道是不是男儿的泪水。

然而幕清幽却没有他这般感伤,反而如同了结了多日以来的心事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接下来,她只是睁开美丽的双眸冲著表情扭曲的男人嫣然一笑。然後自己竟然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下去。

“这次要麻烦你了,请帮我解毒,言悔公子──”

言悔公子。

拢翠楼的楼主,指派给她保护骁国任务的主人。两人的关系从此之後限定於此,再无任何瓜葛。再回首往事一场空,千言万语随风走。幕清幽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心事,歌中唱的其实就是她心中所想,她累了,倦了,也不再是个小女生了。现如今她既然选择了拥有新的身份,就该同样拥有一个新的生活。

而这新生活之中,不再有眼前这个男人。

“帮你……解毒?”嗫嚅著双唇,好半天神乐才回过神来幕清幽要他做些什麽。

这一次明明是对方不计前嫌主动邀请,但是神乐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口腔里混著血腥味的唾液变得越来越苦涩,苦的他几乎要立刻俯下身子作呕起来。

不计前嫌,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呢?

“好……”

纠结了半晌,用指甲深陷於肉中来克制住情绪,神乐努力的不让自己在女人面前立刻崩溃。她还需要男人来解她体内的媚药。而这个位子,他并不想让给别人。

就算是他最後的福利,和她之间一夜贪欢恐怕将要成为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一辈子的记忆。

“幽儿……”他试著唤她最後一声。

“嗯?”她的回答带著笑意与眸中浓浓的欲望,声音很轻。

叹了口气,男人动作迟缓的解下床边的帷幔。抬眼凝望著床上的女人投射在自己身上过於平淡的眼神,神乐默默地褪下彼此的衣物。

不一会儿,床帐内传来男女交欢的暧昧声响。只是这接触再也与爱无关……

魔魅15 骁王出行

所有人都说,石将军的儿子回来了。

所有人又都说,回来的那个不是石将军的儿子。

那个坐著八人大轿,轿子四周挂满透明的七彩轻纱,身後跟著威仪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在中洲的街道上穿行而过的不是什麽将军儿子这样的小角色,而是堂堂正正的骁国君王。

拨开屏住呼吸围观的人群,怀著好奇的心思窥探过去,只见轿台上摆著一座方正的金底软榻。榻上之人慵懒而卧,漆黑如墨的长发华丽的流泻在身後;身著金龙黑丝袍。他相貌之英俊可比肩日月,身材之精壮可媲美战神。眉心点了一枚红色的法印,那娇豔的颜色将他飞扬的剑眉衬得愈发跋扈。微眯的狭长黑眸闪烁不定,薄唇紧抿,无波澜的表情更为他增添一抹神秘之色。

“喂,你听说了麽?”人群里有人在交头接耳。

“听说什麽?”路人甲感兴趣的接话。

“据说这个骁王其实是咱们先皇的私生子。”路人乙因为自己所知道的那麽一点内幕消息而露出得意之色。

“哈?”路人甲不信,“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见自己被怀疑,路人乙气冲冲的接著说,“这事儿可是四年前祝宰相亲自捅出来的。我兄弟当年在宰相府里当差,恰好听到。回来说给我听时我开始也是不相信的。”

“那你为什麽後来又信了?”路人甲挑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想啊!”路人乙情绪激动之下也不顾自己身处何地,当场将所分析的全部说出来。

“若不是先皇的私生子,只凭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儿子。有什麽能耐能借来咱麒麟国的兵力远征出海将那骁国打下,最後还据为己有呢!!”

话音刚落,却见站在对面的路人甲神情攸的变色。再一回过神来,自己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雪亮亮的利刃。

“你好大的胆子啊。”握著剑柄的士兵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冷冷的说。

“啊!”路人乙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却也不敢妄动,只觉自己两腿发软。乖乖……被听到了啊。

话说人有的时候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即便不能管好,关键时刻也不能太激动,不然早晚惹来杀身之祸。

这路人乙为了显摆自己知道的那点秘闻,忍不住要提高音量。却不料,这音量不幸大到不仅自己周围人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正从旁边路过的骁王士兵以及骁王本人都听了个一字不漏。

原本就被魔夜风出行的阵仗骇到不行的众人此时更是集体保持沈默,眼光不约而同的往这找死之人的方向瞟,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紧张。

“大王饶命啊……”路人乙晕眩欲呕,心脏快要跳出自己嗓子眼了。

“大王,此人口出恶言诋毁您的清誉,是要先削舌喂狗还是直接凌迟处死?”士兵扭头向魔夜风请示。

听了这话,在场的所有民众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那碎嘴的路人乙更是惊吓过度直接昏了过去。

早就听说骁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没料到事实是连他手下的一个小兵卒谈起酷刑虐杀都能如此心平气和就像在讨论家常便饭一样。石夜风变成了魔夜风,这名字改得好啊。完全暗示出了这邪佞男人的本性,他根本就是个无情无爱的混世魔头……

正当大夥都在为这可怜的人摇头叹息之时,轿中之人却音色低沈的开了口。

“罢了,我们继续走。他也只是无心之过。”

一句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骁国的士兵更是比老百姓更为惊讶,连最初握剑的那个兵卫看著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家夥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收剑吧?这明显不是大王之前的作风啊!

不收?君命又不可违……

最後权衡了半天只得怏怏的摸摸鼻尖又狠狠地瞪了路人乙一眼,才迅速跑步回到队伍中。心里还在怀疑为什麽大王突然转了性。

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行人等又开始继续前进。留下众路人仍然心有余悸,惶恐不休……

皇甫赢的书房中,身著麒麟国龙袍的男人正负著双手站在窗棂之前默默地向外面的景色凝望过去。外面风光依旧,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动人的春色旖旎无边。

想当初因为是书房重地,所以他下令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此处。却不料在某一天,被一个古灵精怪的妃子打破了这里那麽多年以来都一直保持的肃静。

那个女人不仅不顾自己的身份爬墙翻进了他的花园,并且还在里面不知死活的放起了风筝。不过也在同一时刻,她那双灵黠妩媚的眼眸也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田……

“唉……”不知不觉的,皇甫赢冷冽得神情浮现一道裂痕。他敛下长睫,悠然长叹。

女人这种动物,他从来就不稀罕,更不想花时间与心力去剖析研究。男人,就是为了权利而生的。吞五洲,并六地,是他自小以来的心愿。他要成为的王上,是能够屹立於整个世界之巅的圣君。只有俯瞰天下的那一刻,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血液里流淌的都是伟大的腥红。

而这个叫幕清幽的女子,她的出现是个意外。在搅活了他心中原本的一潭死水之後又突然消失就更是个谜……

在他终於认清了自己深爱著她以後,就笃定了与她厮守终生的念头。莲妃那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之後,他也没有再过去。一心一意的找人建造更大的宫殿,幻想著搬进去与她同住的一天。

他不介意自己没有三宫六院,甚至说──他庆幸自己没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原本就是这样严肃古板的男人。以後他皇甫赢的生命里就只有她幕清幽和权力两样追求,假如……这鬼灵精肯表现的乖巧一些,他说不定还愿意将她排在权力之前。

但是只可惜──这一切都变成了他一个人在痴人说梦。他与她的情分还没有来得及相守,便已经失去。

令人倍感窝囊的是,直到今天他还不知道幕清幽的离去是为了什麽。

“可恶!”皇甫赢攥紧了右拳,狠狠的捶在了墙上。没有习过武的拳头竟然也将光滑的墙面捣出一道可怖的裂痕。

他,好恨!

“大王──”这时,外出搜集消息的侍卫走进御书房,在他身後恭敬地跪下。

“嗯,那小兔崽子已经来了?”见身边有下人,皇甫赢扬起眼帘,丰富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他,又变回那个冰冷严肃的麒麟国国君了。

据说判断人中之龙凤,就是要看他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行为。喜形全於色的人较为单纯,容易被他人掌控。而连走路时甩动手臂的幅度都能控制的恰到好处的人往往心机极深,是在背後将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人。

皇甫赢就是後一种。

尤其是在幕清幽不见後,他似乎变得比平时更为冷酷。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恭顺的死寂,没有半根针敢造次。

“禀王上,骁国国君已进入中洲城。”侍卫可不敢同他一样说出如此耸动的字眼,只好用骁国国君代称。

“你可看清了他的相貌?”皇甫赢侧头追问,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

“是属下亲眼得见的,另外城门那边的守城官也已经有所通报。”侍卫不知大王在怀疑什麽,连忙一五一十的说道。

“嗯……可是孤王却觉得不对……”听到侍卫的回答,皇甫赢微微皱起了眉头。右手麽指挨个去触碰另外的四根手指,用小动作掩饰了他此时心中暗自转动的隐秘心思。

“大王?”侍卫不解。

“为什麽我总觉得来的那个人不是那小子呢……”皇甫赢伸手用食指轻轻抚平自己的眉头,沈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不解的寒光。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魔魅16 即将见面

“这样好吗?”负手屹立在原地迟迟不肯动弹,魔夜风抬头望著眼前建筑物的金匾上赫然写著的“拢翠楼”几个大字,浓郁的剑眉凝结在了一起。

今天他是以骁王的身份来出访麒麟国的,却没有想到鬼将军约他见面的地点竟然是对方国都里最奢华的妓院。他堂堂的一国之君,未见君王先会鸨娘……是不是有些不成体统?

想到这,魔夜风抿著薄唇,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

老实说,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这次出访究竟是为了什麽,这一切都是神乐为他安排的。每当他狐疑的问起,神乐那家夥都只是摇著他那把铜骨折扇,笑得非常无害。逼得紧了他就会随便说两句他的根在麒麟国,若是要立司徒星儿为後的话理应回到家乡向自己的养父和生母亲口说一声这一类的话。

不痛不痒,却也句句在理。让他虽然觉得好像并没有这麽简单,却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就范。

不管怎样,神乐都算是他在骁国的左膀右臂。无论是对方温文儒雅的相貌,还是睿智机敏的头脑。都令自己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信任感。他知道神乐决不会骗他,更不会害他。但是有些时候,尤其是自从他发现自己渐渐的忘记了一些事情的时候……魔夜风觉得神乐这个人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最近神乐的行踪尤为诡秘,这一次出行他也是独自打了头阵早早的就不见了去向。令魔夜风有种自己今後一切行为都将会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的奇怪感觉。

“禀王上,鬼将军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请王上务必放心!”见大王问话,身边的近身侍卫忙拱起手沈声说道。

就是这样才值得害怕……魔夜风叹了口气,随即看了看回话之人。

好一个英气的眼神!

望著身边的男人,见他气质绝佳,身手不凡。魔夜风心突然安了许多。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这些侍卫也都是神乐为他亲自挑选的。那个家夥可算是为他操遍了心,他却还怀疑著他,实在是非常的不应该!

“那好吧,我们进去。”长袖一挥,魔夜风带头走进这倚红拢翠的窑子大门。英俊挺拔的身姿立刻吸引了众多花娘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这骁王居然也喜欢上青楼来狎妓这回事。顺便揣测著,这神祗一般的英伟男人在床上时会有多麽的勇猛。

好浓的脂粉味儿……

看著诸多女人想凑过来却又不敢凑过来的好奇样儿,魔夜风皱了皱鼻子。平生头一回挤进这风尘豔地,这遍地野花的香气他还真的是闻不惯。想当初他虽然好淫,但是连急於讨好他的官员们进贡的处子佳人他都还享用不尽。又何须自降身份,到这“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鸨娘床上来跟其他凡夫俗子抢上一个女人?

更何况他现在一颗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被司徒星儿一个人占据了,又怎麽还能容下其他的女人?

与鬼将军会面以後就离开!

他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随後目不斜视的跟著手下侍卫,穿过人群拥挤的大厅向楼上一间雅房走去……

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在大厅角落非常隐秘的一角里落座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看了个满眼。男人锦衣华服,口若朱丹。轻摇折扇的俊逸劲儿只怕整个骁国与麒麟国加起来也不能找出第二个人。

他的长眸眯得很深邃,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身旁站著的小老头更是恭恭敬敬的伺候著,半点都不敢怠慢。

“都安排好了吗?”男人用手指绕著自己的长发把玩,看上去有些好整以暇。

“禀告楼主,已经叫红泪姑娘过去了。”代理楼主答道。

“很好──”啪的一声,铜骨折扇利落的合起。男人潇洒的轻叩掌面,笑容中却混杂了一丝苦涩。

“我看你,能忍多久。”

魔魅17 佳人再见

望著眼前华丽的琉璃金门,魔夜风的脚步却游移不前,俊颜上慢慢的浮升起一丝困惑。他抿著薄唇,心里也说不清楚究竟在怀疑些什麽。身边的一切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但是这些安排却都让他浑身上下感到不舒服……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

原本是已经下了决心,势必要将神乐相信到底。但是他一路跟随著侍卫上楼,穿过重重屏障左转右绕最终来到一间格外隐秘的雅房门口。侧耳细听,里面竟然还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显示出这里决计不会是一个男人之间商议事情与会面的地点。

那麽这又是哪?神乐那家夥究竟想让他做什麽?

魔夜风隐於袖口里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心脏不安的加速跳动著。一种并非不祥却又极其强烈的第六感在不断的撼动著他。

也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吧……他才会觉得奇怪。一路上他并没有遭到任何阻碍或波折,皇甫赢那边也平静的反常,跟此时他的心慌恰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麒麟国和骁国不算是友邦,甚至仔细说来他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是怀著极其怨愤的心思才远渡重洋的。自己作为皇甫天极的私生子这件事在当年被披露的那一刻显然已经成了皇甫家的笑柄。

虽然那种想要报复和掠夺的决心在他遇到司徒星儿之後已经退化得淡之又淡。但是那个冷酷又极爱摆架子的皇甫赢可是对他恨之入骨。皇室家出了妓女生的野种,这种让人蒙羞的事是那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这种恨意随著时间的流逝只能加深不会减少,皇甫赢想除掉他,魔夜风心知肚明。那麽他这次前来对方却连一点下马威都未曾抛出来给他难堪就实在是有些诡异了……

将好看的头微微侧开,魔夜风把玩著自己的长发继续往下分析。

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神乐这次先行所打的头阵非常的成功。上上下下的渠道都疏通的很好,给足了他作为骁王的威仪。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家夥的本事也未免太过巨大了。一个在骁国隐姓埋名的活死人竟然连皇甫赢那家夥都可以有办法买得通,这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好奇怪……奇怪得很。魔夜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冥想,像一座英伟的石雕。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魔夜风虽然被司徒星儿下了蛊术丧失了心智,但那仅限於某些决策与情爱方面。而他多疑的性格却还隐藏在他与生俱来的骨血里不曾改变。所以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此行似乎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著要来见某个人的。

邪恶、危险的很──

他的心中越来越忐忑,甚至对门後将要出现的事物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因此,原本应该推门而入的动作也就硬生生的收住了。

“大王,怎麽了?”身边为他带路的侍卫不解的望向快要石化的魔夜风。大王已经在门口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你──确定鬼将军约我见面的地方是这里?”魔夜风动动僵硬的脖子,谨慎的询问道。

“不会错的,大王进去便是,鬼将军说他随後就到。”侍卫恭顺的回答,脸上的神情诚恳的很,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他有没有说什麽时候回来?”魔夜风不死心的继续追问,要是不久的话他就站在这里等他好了。

“这他到没说,只是吩咐属下请您进去等。”

“……”

又沈默了半晌,魔夜风见自己实在说不出什麽来为自己开脱。便只好长叹一声,鼓起勇气用双手推开了等待他许久的大门。

耳边只听得“吱扭”一声,推门的声音悦耳的很。

“呀……”

魔夜风甫置身其中,还未定睛细看,就觉一股卷著幽香的蒸汽热腾腾的扑面而来。

原来是个沐浴泡澡的地方──

眨了眨长睫,男人望著面前极为奢华的入地式方形浴池,抬手摸著自己的鼻尖哑然失笑。

难怪这里会传出流水声。

不过……?

再仔细一看,男人却又拧起了剑眉。

只见他随手撩起身边飘得到处都是的彩色帷幔,顺著它往上看去就发现四周的房梁上错落有致的挂满了这种惑人的装饰。明明没有风,但这些彩幔却自然飘摇。诡异的很,却都是他喜欢的。

魔夜风敛起长袖,阔步沿著水池的周围仔细的转了一圈。这才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景象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投其所好而已,而是简直就跟他在骁国的寝宫中央构建的一模一样!

虽然这浴池建在楼上,但是从乳白色的池水中就能看出它应该也是从某处地下温泉引流而上的。水池的四周安放了四个口中出水的龙头,不断的循环里面的热水。水面上嫋嫋升起蒸腾的雾气,还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虽然没有窗子,但是晕黄的烛光照得这里亦真亦幻,让魔夜风顿时产生了某种熟悉的错觉。

错觉中,他似乎曾经跟某一个女孩在与这雷同的池水中发生过什麽难忘又有趣的事。那女孩不是星儿,因为司徒星儿身材娇小总是踩不到他寝宫浴池的底部。害怕被淹死,所以她一直都不肯同他在池子里鸳鸯戏水。

说穿了,就是她不信任他。不信任他作为男人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著她溺毙。这个想法曾一度让魔夜风倍感沮丧。

“碰!”的一声,当魔夜风还在思考神乐将他约到一个与他寝宫雷同的浴室里做什麽的时候。他身後原本敞开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猝不及防的关上了。

一瞬间,从门外射进来的天光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他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宛如一只不中用的待宰羔羊等著被人予取予求。

恐惧缓慢而坚决的笼罩在魔夜风的心头,让男人当机立断的快步奔回门前,用力的向外推著大门。

果然──锁上了!

男人的脸攸的变了颜色。他的预感应验了……这果然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开门!”他用力的拍打著紧闭的大门,同时高声向外命令道。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沈默的死寂。

不仅如此,令魔夜风更加绝望的是原本外面还不断传来的花天酒地的喧嚣声此时也随著门的阻挡而完全的被隔绝在外。

这就证明,这扇琉璃金门绝对不是普通的材质。恰恰相反的,它不仅隔音极好,而且坚硬无比。

他清楚地记起,麒麟国关押重要犯人的牢房就是用的这种门。因为那些犯人通常都身份高贵,不好将他们同普通的囚犯一起关进阴暗肮脏的牢笼里。但是锁在普通的房间又怕他们被劫或者出逃。於是,就有人提出用这种看上去华丽无比但实际上却是硬生生的撕掉对方翅膀的方式将他们体面地囚禁起来。

有柔软的大床,有美味的佳肴……就是,没有自由。

“快开门!我命令你们!!”又声嘶力竭的捶打吼叫了一番後,魔夜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没用的,一般情况下这种门一旦关上就再也不会轻易打开。所有的事实都表明,他被人软禁了。

神乐──

魔夜风咬牙,黑眸难得犀利的眯起。额角上的青筋剧烈的跳动著,英挺的鼻梁看上去煞气逼人。

他发誓自己从没有这麽窝囊过,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对一个人恨之入骨。眼前他所遭遇的这一切,都只能让他想起这一个名字。

那男人的笑,那男人的温文,那男人潇洒的摇著铜骨折扇对他说话的模样……走马观花般在他心里历历在目!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魔夜风恨恨的想。

他不介意被挑衅,被竞争,被激怒,被推翻,被掠夺!但他不能容忍自己被欺骗!被当做傻子一样玩弄於某个人的鼓掌之间。尤其是神乐──

他是在报复麽?魔夜风的头部剧痛起来。

想当初他夺了神乐的帝位,所以这男人一直怀恨在心。却又因为打不过他,一直隐忍至今才下手的对吗?现在,神乐终於想到办法让他自投罗网落入他必杀的圈套之中了。而他也真的如此没用的中了他的计。

“啊!!!!!!”

被自己毫无根据的臆想折磨得忍无可忍,魔夜风仰首吼出愤怒的咆哮。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黑发狂野的在他身後不断飞舞。全身的骨骼剧烈作响,手臂上的肌肉坚硬的偾起时刻准备著随他浴血而战。

人在被逼进绝境的时候,身体的某种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想他魔夜风是何种人物?想当初他孤身一人宛如嗜血恶魔,血淋淋的杀进了神乐王的寝宫逼他退位。在那个时候,这少年身上的戾气就让神乐终身难忘。更何况是现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赴死,就更是不甘心的想要放手一搏!

也许是他潜藏的能量过於巨大,竟然连司徒星儿封住他心智的蛊术也冲开了一半。眼下他横眉立目,浑然忘了自己经历过什麽,司徒星儿又曾经在他枕边娇嗲的对他说过什麽……

魔夜风在门前傲然而立,眉心的红印闪烁出血红的光芒宛如魔鬼降临。只见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於右手紧攥的铁拳上,胸腔深深吸进一口气──那架势宛然是要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这琉璃金门击碎。一般人打不开,并不代表他也不能。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男人紧抿著薄唇手中暗暗运气,当一道白光在他脑海中绚烂而过之时他扬起右拳猛地朝大门的中心击去──

就在这时,眼见这一人一门就要撞击个你死我活,这扇魔夜风原以为永远不会再开启的门竟然轻飘飘的被人从外蓦地拉开。

女人倾国倾城的身姿顿时映入魔夜风的眼帘之中,她背著光,让他看不太清楚。而他的拳头也正毫无回收之势的向她的脸上撞去。

不好!

魔夜风急忙收势却已然来不及,这一下他算是赌上废自己一条臂膀的力气出击根本没想到还有收回的可能性。射出的箭断没有硬生生的从空中掉落的道理。

“小心!”情急之下,他狂喊一声。

眼见这美人就要被他当场击打个脑浆迸裂,却见女子毫无惧色的勾起唇角身形如风的迅速闪到一边,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他的攻击。

乖乖──

尽管看上去潇洒自如,但是幕清幽自己知道这一下有多麽的凶险。不知是不是小小的报复,她在躲开之际顺便在男人肘部的穴道上轻轻一拍。魔夜风顿觉右臂酸软无力,拳头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後稳稳的停在空气中。

“你、要、干、什、麽?”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那女子微噘著诱人的红唇张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了一句。随即向浴室内走去。他可是差一点杀死她耶!!

“我……”

魔夜风只觉随著女子的进入,鼻息里立刻窜入一种好熟悉的幽香,将他迷得有些昏昏欲醉。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要逃出去的。反而带著歉意折回身去望向这个碰巧救他於水火的女子。

“你什麽?”女子听到他的话便回头娇慵的睨著他。

却见魔夜风的身体在看清自己的相貌之後宛如被电击了一般。

她……是谁?

魔魅18 受不了的蛊惑

“抱歉……我以为被人关在了这里才会出此下策。”魔夜风赧然一笑,唐突了佳人实在非他所愿。还好她自己躲开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自责得寝食难安。

不过看样子,这女人的武功不弱。普天之下,能躲过他的攻击的又有几人?魔夜风愕然的凝视著对方的面容,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又苦涩的滋味在他舌尖扩散开来。

她究竟是谁?为什麽他会觉得自己同她之间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呢?

你看这脸、这腰、这勾人又轻灵的神情……倒是有几分神似司徒星儿。不,确切的说是司徒星儿神似她三分才对。而这神似也只局限於两人的五官结构。若说女人的神韵,司徒星儿恐怕及不上这女子的万分之一。

“下次小心点,伤了我有你好瞧的。”

幕清幽依旧摆出一副愠怒的模样,还佯装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但是那末梢微挑的水眸明明就闪著恶作剧的光亮,嘟起的红唇也绝对是个撒娇的姿势。当她抚摸著胸口的时候,涂著水红色蔻丹的玉指便游移在自己的胸部四周。这一点点似有似无的勾引,就简直是要了面前男人的性命……

她无心的。

只是美人的任何一个动作,在好色的男人眼中都会是不小的蛊惑。哪怕是一笑、一颦、一转身、一回眸──映在对方的心坎里都会搅得他蠢蠢欲动、不得安宁。

魔夜风不自觉的吞咽一口口水,有些麻痹的俊颜上闪过一丝绯红。因为在他几乎看的出神的时候,竟然诡异的将对方那句“伤了我有你好瞧的”错听成了“上了我有你好瞧的”。

上了她……会有什麽可以瞧呢?他呆呆的想著,身体内的血液宛若活火山里躁动不安的岩浆,随时都准备破门而出。

“是,抱歉了姑娘。”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在幻想中剥了对方的衣服,正毫无节制的准备对她为所欲为。这个想法被他在半路硬生生的收住了,其艰难程度简直就是让他浑身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不行!他怎麽能对不起星儿呢?魔夜风自责的想。

方才的发狂让他稍微捡回了的那点自己的心智,又在化险为夷之後不著痕迹的退去。现在的他,依然是那阴险女人的傀儡。

他想要将目光移开的,可是不知为什麽,黑色的瞳仁却像是自己有了主张一般,死盯著眼前的女子不放,根本就不听他的。长睫眨呀眨的,都是要将她的花容月貌全部记下,然後深深的印入自己的脑海中的坚持。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连心跳都不能控制住的激动和渴望。

魔夜风缓慢的抬起手,按住自己奔腾的胸腔。肺部的呼吸扩张得迅速,紊乱的步调让他猝不及防。除了星儿,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情怀。却不料,在这个风尘之地,竟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起了色心。

不过……他们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吗?

“你怎麽了?”见对方神色有异,古铜色的俊颜越来越红,幕清幽轻声问道。

她在心里已经偷偷的将魔夜风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多遍。一年不见,他越发的成熟而英俊了。微敛的下巴更坚毅,明亮的黑眸更深邃。

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依然是如同最好的丝缎般的质感,丝毫不比女人逊色。男人的年纪也停留在雄性最意气风发的时代,浑身上下都散发著致命的魅力。难怪他刚一露面就将外面那些见惯了酒色财气的姐妹们迷得晕头转向,几乎要将他这个男子惊为天人。

但是,他的改变也同样让她忍不住要为之喟叹。

是他,又不是他。

眼前这个魔夜风,神色扭捏,举止温文。从方才他不断地对她说抱歉,幕清幽就已经觉得他不似从前了。从前,那个阴阳怪气,霸道又邪佞的骁王会对女人说抱歉吗?

答案当然是不!

那个魔夜风只会色情而无耻的逼女人就范,哪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脸红?

想到过去的事,幕清幽对比著眼前宛如已经被削去利爪的魔夜风。只觉得他身上的戾气已经被削弱的所剩无几。而她压抑了多时的怨恨,在看到他倒霉之时,忽然间就觉得纾解了许多。

神乐跟她说魔夜风的改变之时,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报应。

一个从来将女人视为玩物的狂妄男人,到最後竟然会被一个小女人操纵在股掌之中成了温顺的小绵羊……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讽刺吗?幕清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当初他随随便便就将青儿赐给了她哥哥,用意其实是要让她的兄长为他试毒。那个时候,他又何曾考虑过别人的感情与生死?

思维一旦打开,抱怨就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幕清幽想到自己现在近乎悲惨的命运都是拜他所赐,回望著魔夜风的妩媚风情竟然渐渐的转化为凶狠的仇视,直看得魔夜风背脊发凉。

但是她这生气的神情却反而勾起了他更多的幻觉和记忆,将魔夜风立刻迷得头晕脑转。毕竟他们的过去多半都围绕在强迫与被迫之间,幕清幽也从来没给过他什麽好脸色。

如此一瞪,让魔夜风觉得愈发的熟识。

当初他不顾她的反抗硬生生的强奸了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进行嗜血的侵犯……到最後,终於狠下心来连同神乐把她像个礼物一样包装的风风光光的送到皇甫赢的床上。这种深刻到骨子里的记忆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被抹杀的。

对於幕清幽来说是挥不去的血泪史,对他而言又何尝是平淡无奇的无聊经历呢……

“我没事。”听到对方这样问,魔夜风只能压抑下内心的强烈渴望。尽量故作轻松的回答道。表面上他还能维持著些许的平静,与对方礼貌的对答。

但是细看他轻微颤动的高大身躯以及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生理反应就明白他对眼前的佳人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悸动。

没有人抵抗幕清幽的魅惑的──任何人都不能。

神乐、皇甫赢、皇甫玄紫……一个接一个的拜倒在这女人的石榴裙下,爱慕的心甘情愿。

魔夜风抬起眼帘,静静地欣赏她的美。

只见幕清幽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在颊边绾了个发髻,大部分都如同黑色瀑布般流泻到周身,衬得她莹彻如冰的肌肤更加的透明销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她穿的很清凉。火红色的刺绣裹胸将她丰腴的乳房拢得高耸饱满,一道恰到好处的乳沟让她的酥胸看上去可口诱人。同色系的轻纱长裙隐隐约约透析著她修长的玉腿,随著她的每一下走动都让大好的春光若隐若现挑战著男人的意志。

尽管她外面罩著一层轻衣薄纱,但是这雪白色丝衣近乎透明。同撩人的红色搭配在一起除了诱人犯罪还是诱人犯罪。

魔夜风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目光开始对她亦步亦趋……

魔魅19记得我吗<微h>

“你在盯著我看吗?”

见男人明明就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却还要故意掩饰的窘迫神情。幕清幽轻轻一笑,稍微兴起一点轻蔑的意味却被她不著痕迹的压了下去。

她斜著眼睛看他,玉手轻捋著自己的长发。一对琉璃般的黑眸滴溜溜的转著,笑得有些无邪又有些不怀好意。

真是色狼牵到哪里都是色狼。

这魔夜风生性下流,恐怕无论如何变换心智也改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淫骨。这样想著,女人樱唇抿得更紧,心里把他骂了个十足十。

但其实幕清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未免太小瞧了自己的魅力。

那司徒星儿的降头术算是古老部落里流传下来的神秘巫术,绝对能将一个人彻底的改变成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魔夜风之所以现在又从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变得有些动摇,那是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她──幕清幽。

多少个日日夜夜,这自称无心无爱的男人因为对她难言的思恋而辗转难眠。从最初不懂自己的心思而故作残忍的将她失去到现在被人安排著再次遇见。魔夜风即便被奸人所害,弄得心里空落落的早已不见了佳人的踪影。但是他的呼吸,他的拥抱,他的发肤……一切的一切都是浸透了幕清幽香味的骨肉,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将她抹杀完全。

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仅她一个而已,再无他人。

而从魔夜风的角度,并没有看出这皎如月、媚如花的女子其实在心里正不断鞭打著自己。她的怒目而视,对他而言更有种火烧火燎的性感。见幕清幽微噘著红唇,漫步轻摇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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