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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17)

作者:小梅

概过了十多分钟,鸽子才放下电话,拿著一张纸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迫切的望著她,等待她告诉我热切期盼的消息。鸽子望著我的眼神有些幽幽的,她没有直接告诉我打听的情况,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张xx,我想问问你,你找到筱灵後准备怎麽办?我有些疑惑,鸽子,我不太懂你说的是什麽意思。鸽子轻轻撩了下额上的秀发,我的意思是你是想和筱灵重续前缘还是仅仅只想见她一面。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心情登时有些乱了。究竟怎麽了?鸽子。我急促的追问她。鸽子用一种看著很可怜的孩子似的神情望著我,慢慢的说,如果你只想见见筱灵的话,那你马上就可以和她联系;如果┅┅,鸽子顿了一下,恐怕你要失望了。筱灵现在已经是香港xx投资集团的董事,也是集团董事长汪秉诚的夫人了┅┅┅,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鸽子後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了。什麽?筱灵已经结婚了?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但我的意识却清醒的告诉我,是真的,筱灵已经嫁为人妇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虽然我下决心寻找筱灵时,就告诉自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潜意识里却仍是希望她没有结婚,仍是象在等待我一般独身生活。

这种希望很渺茫,可当它真的破碎的时候,我的心里仿佛也有个最珍贵最美丽的东西也随之破碎了,化作千万块碎片一点一点的磨砺著我最痛的神经。

恍惚中鸽子递给我一根烟,我下意识的点燃,一股女士烟的薄荷味道被我吸进肺里,忍不住呛了起来。我连声的咳嗽著,眼泪也呛了出来。忙偏过头去掩饰著自己的窘态,用手擦掉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好不容易让自己勉强恢复了正常,这才歉疚的对鸽子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没想到让你看到我这麽狼狈的样子,我不太习惯女式香烟。鸽子没有说话,望著我的目光里满是理解和同情,让我觉得此时再说什麽话都是多馀的。

沈默了一会,我从鸽子手上接过那张写著筱灵情况的纸,深深吸了口气,定神仔细的看著上面的内容∶——————————————————————————香港xx投资集团董事汪林筱灵华天大酒店2720房间电话∶4442888-2720——————————————————————————大大的汪林筱灵四个字看得我眼睛发痛,汪林筱灵,我心里暗自苦笑著。抬头看见鸽子正关切的望著我,我勉强笑了笑,谢谢你,鸽子。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我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激荡的情绪了。我不能在鸽子面前再失态。

匆匆告别了鸽子,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蓉园的林荫小道上。阳光依旧炙烈的从树叶的缝隙间射下,我的心却冷的发抖,鼻子有些酸酸的,泪水渐渐涌了出来。

眼前一片模糊,不行了,我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我不可以让别人看见我的泪水,穿著代表法律尊严神圣制服的警官绝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下流泪。我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摘掉大盖帽放在身边,两手伸进头发里,用力的压著自己象要爆炸似的头颅。心痛的不知该作些什麽。

那美丽缠绵的往事,那柔情似水的女孩,汪林筱灵,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了嫁衣?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很久了,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流泪是什麽时候了,十一岁考试大败被父亲痛打还是最疼爱我的舅舅去世时?原来流泪的感觉是这样的,酸酸的,涩涩的。仿佛能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失落全部清空一般。我任凭泪水一遍遍的洗刷著脸庞。

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我告诉自己。你难受什麽?你伤心什麽?最初最爱的女子早已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结婚是正常的,一如你也在谈恋爱,也在和其他的女子上床欢爱,你和筱灵早已是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个深爱你的女孩已经在为与你结婚作准备了,你却躲在无人的角落里为另一个已经身为人妇的女子伤心,还象条被打断脊骨的狗一般夹著尾巴流泪。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要记住,在爱你的女孩面前,你是个英俊健壮的男子汉,有出息点。

自己骂自己的感觉很怪,很痛快,是的,既痛又快。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哪里最痛最嫩,受不得刺激。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是的,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和筱灵重新来过,只是自己没有结婚看到初恋的女子已经结婚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难过,其实,心痛的不是别的什麽,而是心痛自己的感情,心痛那美丽无悔的付出最後却没有美丽的结局。

懒懒的站起来,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戴上帽子,整理著身上的警服,不错,还是个英俊潇洒的小夥子,微微苦笑了一下。长长的出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伤感一吐而空。揉揉酸痛的肌肉,我伸了个懒腰,看看阳光明媚的周围,一种新鲜的热烈的情绪再次从心底涌起。

蓦然回头,我吃惊的发现身後不远处,婷婷玉立的鸽子正一脸灿烂的笑容望著我,我呆呆的看著她,她充满热情真诚的笑容里满是赞赏,我不禁心中一片温暖,微笑著向她走去。

看著阳光下鸽子明艳动人的笑颊,我不知该说些什麽,倒是鸽子先开口,她的笑意里满是鼓励期待,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过,就算不是为了员警的天职,只为了一份让真诚的情感你也不会放过罪犯的,不等我说话,鸽子继续说,那时我就认为你是个感情丰富的热血男儿。我心里顿时一阵激动,感激惭愧的情绪交杂在一起。鸽子笑盈盈的望著我,我认为你不会是那种在感情上钻牛角尖的人,怎麽样,不想去祝福曾经的爱人今日的朋友吗?曾经深爱的人肯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鸽子的话在我心里翻腾起剧烈的冲动,是的,不成恋人,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我挺直胸膛,望著鸽子真诚的说,鸽子,不论我和筱灵是否会成为朋友,但从此刻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请你相信我,以後不管任何事,只要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鸽子笑了,阳光下,我第一次发现。女子的笑竟会如此动人如此美丽。

华天大酒店豪华宽广的大堂,我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扔满了烟头。人说近乡情怯,我却是近人情怯。当我走进华天,想到自己和筱灵之间的距离已是如此之近的时候,想起要面对曾经深爱的女孩和她的丈夫时,我停步不前了。有种强烈的紧张害怕的感觉阻止了我,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让我全身酸软难以自制。

为什麽非要见面呢?不知道是否在为自己的胆怯找藉口,我坐在又厚又软的沙发上想著,难道非要见面才行吗?远远的真切的看她一眼不好吗?我们已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了,没必要再互相接近,不同的生活环境和社会空间已将我们铸造成完全不同的人了,我已经早不是当年那个纯洁热诚的大男孩了,难道筱灵还会是以前清纯无暇的女学生吗?我为自己的莽撞觉得後悔。

算了,既然来了,就见她一面吧,不过只是远远的见一面就行了。我在酒店的大堂耐心的等待著。往来巡视的保安用异样的眼光看著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的我,如果不是我身穿的警服,我想他们早就过来干涉了。

等不起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仍不见筱灵出来,学校里还有很多事,不能再这样耽搁了。怎麽办,我想了想,站起来走向服务台,高挑美丽的服务员职业性的微笑,先生,有什麽需要为您服务的吗?我问她,小姐,我可以给2720房间的客人留个条子吗?服务员说,当然可以,您请稍等。说著从服务台下取出一张信笺纸和笔递给我,先生,请。拿著笔我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对了,就写当年在年轻人中流行的那段诗吧,我在信笺纸上龙飞凤舞的迅速写下了汪国真的‘如果’,「如果/不曾相逢/心绪/也许/不会如此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不得轻松」落款上写下‘给楼兰女孩’,审视著这比医学院专业培训的草书还要难以辨认的字迹,我淡淡的笑了,筱灵,当年的‘楼兰女孩’,今日的香港富商,愿你幸福。我将信笺纸交给服务员,请你交给2720房间的汪林筱灵女士,谢谢!

迈步走出富丽堂皇的华天大酒店,感觉宛如走出了一个不属於我的世界,也走出了心底一个桎梏了很久的天地。在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晚里,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这夜,我睡得很香很踏实,在梦里,我迎娶了美丽的新娘,那是个锣鼓鞭炮声喧天的古老婚礼,我的新娘坐著红红的大花轿被抬进了北方的那种小院子,在人们的赞叹溢美中我们拜过高堂,携手走进洞房。红红的喜烛洋溢著欢快的气氛,当我挑开新娘头上的红巾时,娇媚万状羞人嗒嗒的露出了她明艳靓丽的容颜,却不是鲁丽,也不是筱灵或者李晓芳,温馨甜美的洞房里,我的新娘竟是鸽子。

盛情难却,几位考试时抄我试卷的年纪较大的同学执意将我的硬卧车票换成软卧票,说是在软卧包厢里刚好可以开一桌牌。收拾了行李,我像是在逃避似的提前出发了。经过校园时正是夕阳西下满天晚霞的时候,年轻的大学生们青春勃发的气息充盈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看著他们充满活力的身影,我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匆匆来到火车站,离开车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候车室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心情说不出的空虚难过。长沙,这美丽的名城。对於它来说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虽然差点在这里有一段美丽的邂逅或者说是重逢,但也仅仅只是在我一个人的心里掀起滔天的波澜,我的情感是天崩地裂也好,是海枯石烂也好,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知道。处身城市最繁华最喧闹的五一大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银幕上的背景让我更觉得寂寞孤独,这不是属於我的城市。只有此刻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想著即将回到那熟悉的家乡才感到丝丝的温暖——不知不觉中生活了几年的那座美丽的湘西南小城在我心里已如同家乡般亲切。

火车站的大锺发出了悠扬的报时声,我的手机也在同时响起。我看著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个陌生的长沙手机号码。会是谁呢?此时此刻长沙还会有什麽人记得我,苦笑了一下,我的手指按上了拒接的按钮。只沈默了几秒钟,手机又顽强的鸣叫起来,我无奈的打开电话,‘喂,哪位元?’我懒懒的说。‘你好,是张xx吗?我是鸽子’。听筒里传来了鸽子那温婉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激动∶“你好,鸽子‘。不知为什麽,在即将离开长沙的这个时刻,听到鸽子清脆的普通话,竟是那样的熟悉亲切。鸽子的声音永远是那麽动听∶”你在哪?’我说∶“我在火车站,待会上火车回家。‘说到回家,不知怎麽,我的声音仿佛有些颤抖。’你今天就回去?你见到筱灵了?‘鸽子似乎有些惊讶。我苦笑著说∶”没有,我没有去见筱灵。’鸽子沈默了一会,语气里带著些不满说∶“回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偷偷摸摸的走啊,不当我是朋友了?‘我忙解释说∶”没有,同学给我买的票,比较急,所以我准备回去後再给你打电话的。’鸽子问∶“你坐哪趟车?‘我掏出车票看看,’广州到张家界的特快。‘’噢,晚上十点的车,‘鸽子看来非常熟悉列车时刻,’这样吧,上次在你那,你请我吃火锅,现在你在长沙,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我也请你吃火锅。‘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太客气了,鸽子,我待会吃个盒饭就行了,不用那麽麻烦了。’鸽子笑著说∶“不麻烦的,就这麽说定了,二十分钟後你在候车室大门口等我。‘说完不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听著手机里嘟嘟的忙音,我心里充满了洋洋的暖意。不管怎麽说,人在他乡,有个美丽的女子关心你,这种感觉真好。

我给买了一个车厢软卧票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可能会晚点上车,叫他们不用等我,到时候我直接到车厢找他们。然後就提著简单的行李走出候车室。

夏天的太阳似乎特别顽强,已经差不多七点半了,远远的天边仍有些艳丽的晚霞。暮色下,火车站广场已是华灯齐放。透过喷泉五彩的水花望过去,笔直的五一大道上街灯车灯辉映成一片光的世界。

站在候车室的大门口的台阶下,我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身上乾净挺括的警服,心情略微有些兴奋。想起昨夜那香艳旖旎的梦境,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烫。唉,我是怎麽了?难得一个这麽善解人意的女性朋友,却在脑子里胡想些什麽。我摇摇头,像是要将心中这些污七八糟的念头甩开。游目四望,广场上的公安人数似乎比平常多了些,还有些戴著执勤标的武警在巡逻。出了什麽事吗?我有些纳闷,对了,我这个猪脑子,竟然忘记了马上就是国庆日了,军警当然要加强警戒力量了,如果我不是在省城学习,现在可能也在参与国庆保卫工作了。今年是五十周年大庆,年底澳门将要回归,从中央到地方肯定都要看来回去後我也有得忙了,真是糊涂。

一辆汽车向著候车室方向开了过来,雪亮的车灯射在我身上。我正想让一让,汽车已在我身前停下了,伴著一声喇叭响,鸽子从驾驶员车窗探出头,‘上车!

警官同志。’鸽子笑著招呼我,我点点头,从车头绕过去拉开车门上车。鸽子一边向後倒车一边说∶“等了很久了?‘’没有,我刚出来一会儿。‘我看著鸽子灵活的操纵著方向盘,没话找话说∶”你开车的技术挺好的。’鸽子笑笑没有说话。

很快车子就驶出火车站广场汇入车流之中。看著广场入口处严禁机动车入内的告示牌,我笑著说∶“你胆子挺大的。‘鸽子说∶”怎麽了?’我指指告示牌说∶“禁止机动车入内,你还敢把车子开进去,不怕罚款吗?‘鸽子笑了,’你以为只有你们警车可以进去吗?‘她直直车窗前面说∶”我们采访车一样可以进去。’我这才留意到车窗上贴著好几种特别通行证。

长沙火车站这一段我比较熟悉,但当鸽子将汽车开过五里牌後我就陌生了,只知道这是去马王堆方向。‘还有多远才到?’我问鸽子。鸽子说∶“别担心,不会耽误你上火车的,马上就到了‘。说著瞟了我一眼带著些笑意怠谩痹貅幔?

一个男子汉,还怕我这个小女子把你给拐卖了不成?警官。’我尴尬的笑笑,乖乖的闭上了嘴。说话间车子开出马路驶入一个昏暗的小巷里,小巷尽头处隐约可见一块大大的霓虹灯招牌,巷子里停著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使得鸽子被迫小心翼翼的驾驶以免与其它的车子擦著。

我提心吊胆的看著鸽子控制著方向盘在极其狭窄的巷道里穿行,虽然看起来有些紧张,幸好平安无恙的开了过去。‘好了,就是这里。’鸽子将车子熄火,拔掉钥匙招呼著我下车。我这才注意到车子停在一家不大的美食城门前,也不及细看,随著鸽子走了进去。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嘻嘻的应上来,热情的和鸽子打著招呼。鸽子没有给我介绍,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美食城的老板。他带著我们进了一个雅座,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雅座的饭桌上已摆放了一个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在煮的火锅,还有几样时令鲜菜,一瓶印著外文的红葡萄酒斜放在一个木架子上面。看来鸽子是提前在这里订好了,我们赶到这里正好用餐。

鸽子说∶“这里是长沙比较有名的小天地美食城,口味比较好。希望你能满意这里的饭菜。‘她顿了顿接著说∶”不过,这里的菜辣椒不太重,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我说∶“谢谢,别太谦虚了。到这里我可真成了乡巴佬了。‘我们相视一笑坐下。

闻著扑鼻的菜香,确实感觉有些饿了。从火锅里捞了几块肉,放进嘴里,味道真不错,就是尝不出是什麽肉,管他的,我又不是美食家,只要好吃就行了。

鸽子没有动筷子,打开了葡萄酒瓶,将桌上的两个高角酒杯都盛满了暗红色的美酒。然後递给我一杯说∶“这是法国高卢省出产的葡萄酒,度数很高,相信你会喜欢的。‘我本来对葡萄酒不感兴趣,觉得那只是一种酸酸甜甜的女性饮料,听鸽子这麽说,倒是要品尝一下了。一杯葡萄酒一口就吞了下去,好象没什麽特别的,只是酒液到了肚子里感觉有点热热的,不像一般的葡萄酒那样温凉,反而似是白酒一般。说句老实话,我并不觉得这酒有什麽好,但既是鸽子如此称赞,我自是大大的夸奖好酒。鸽子听了我的称赞,脸上也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次来长沙,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喝了两杯酒,我感觉已经到了诗仙李白所说的「眼花耳热後,意气素霓生」的境界了。鸽子正用很优雅的姿势品著杯中的葡萄酒,听到我这麽说不由笑了,笑容很温暖,她很认真的看著我的眼睛说∶“我也是,能有你这样热诚重情的朋友,我很高兴。‘不知是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我仿佛从鸽子的眼神里看到一些异样的东西。鸽子啜了口酒,淡淡的问我∶”你为什麽又决定不见筱灵了?’筱灵,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心里止不住的阵阵抽痛,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气氛顿时低沉了。鸽子看著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的。‘我苦笑著说∶”没事,我自己还有些放不下’,一口吞乾杯中的酒,尽量平静著心情说∶“我已经到了华天大酒店,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筱灵已为人妇,过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呢?所以,我没有见她‘。鸽子静静的望著我,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她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的眼神像你一样,那麽忧郁那麽深沉!’我心中一震,强笑著说∶“看你说的,好象我成了诗人一样‘。鸽子没有笑,她温柔的眼神让我也笑不下去了,觉得有种令人期待又惶恐的东西在心底里乱窜。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神,盯著火锅里沸腾的菜汤,装作轻松的说∶”鸽子,我给筱灵留了个条子,你知不知道我写的什麽?’不待她说话,我继续说∶“那是一首汪国真的诗,如果,如果不曾相逢/心绪也许不会如此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不得轻松。‘说完我抬起头来,苦笑的看著鸽子,有些气短的说∶”现在,我的心情就是沉重这两个字。

’鸽子的眼眶里有层美丽的雾色在荡漾,遮住了她晶莹的眼眸,在火锅腾腾的热气中整个人都变得那麽飘渺,让我有种疑幻疑真的感觉。鸽子一字一字的重复著我念的这首如果,仿佛是第一次听到似的。然後轻轻叹了口气,这口气就像是叹在我心里般真切。我们在馀下的时间里沈默的吃完了这顿饭,不知怎麽回事,我的心里老想著「最後的晚餐」这句话,到底是和鸽子的最後的晚餐呢?还是怀念筱灵的最後的晚餐呢?我也搞不清楚,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反正就是总想著这句话。

法国葡萄酒的威力我算是领教了,大半瓶酒就让我头晕脚软了。最後无可奈何的在鸽子的搀扶下进了候车室,鸽子的美丽清雅让那帮同学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和鸽子打著招呼,鸽子从容不迫的应付著,还态度亲切的委托他们在车上照顾照顾我。他们自是一叠声的满口答应。

鸽子一直将我送进软卧车厢,还找了块热毛巾给我敷在额头,让我感动的不知说什麽好,看得那几个同学眼冒金星。直到火车就要发车了,鸽子才离开车厢。

火车开出车站没多久,可怜的我就被那几个四十来岁的同学从铺上拉起,一点也不可怜我醉後的难受,逼问著我鸽子是谁?和我是什麽关系?我当然不会说实话了,不过我马上就後悔了。在一番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的刑罚下,我终於理解了公安部为什麽要三令五申的严禁刑讯逼供了,在哀叹自己误交损友的同时暗下决心以後要善待那些犯罪嫌疑人,当一条冷毛巾粗鲁的擦著我的脸时,比起适才鸽子温柔的动作简直是天壤之别。

隔壁软卧包厢是乘警的,他们听到动静过来查看,一个在某县级市干刑侦副局长的同学将警官证掏给他们,乘警就乖乖的走开了。我也终於在花样千奇百怪的酷刑中崩溃了。我想要是再打仗我绝对不能被俘,否则肯定是叛徒了。我将自己和鸽子的关系老老实实坦白了,当然,曝光赵大庆案子和筱灵的事我绝不会说,只说鸽子是电视台记者,和我是好朋友。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是在公安一线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公安,马上就听出我的交代有些不尽不实,一边给我交代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一边给我示范了一些让我魂飞魄散的刑罚,我差点吓晕了,马上按著他们的意思交代了,鸽子是我女朋友,我们恋爱很久了,准备等我调到长沙後结婚,我长期隐瞒事实欺骗组织是错误的,重色轻友更是必须严惩,为了证明自己决心改过自新下次开学在长沙由他们任选地方狠宰我一刀。我满脸诚恳的交待著这些他们需要的事实,终於让他们满意了。我也算是真切的尝到了假口供是怎样诞生的。年轻还是好,当施刑者因为消耗过多体力纷纷躺倒在铺位上准备睡眠时,我这个可怜的受刑者却仍是充满了精力。

第三部 (18)

作者:小梅

微醺的酒意全部变成汗水流出体外了,我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的可以思考宇宙诞生的奥秘了。看看几个同学都在铺上发出轻重不均的鼾声,我轻轻拉开门走到车箱连接处,因为是夜间行车,隔壁的硬卧车厢已经熄灯了。黑压压的车厢里只有地灯的微弱光芒闪耀,只有车箱连接处的灯光依旧明亮。我*在车壁上点起香烟抽了起来。车窗上我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见,只是乱皱皱的警服显示出刚才我是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回味刚才的遭遇,我觉得心情很愉快,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同学间热情的打闹了,那似乎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发过剩精力的方式,但我们现在玩起来仍是兴致勃勃如此开心。想著年纪最大的老陈一脸严肃的要我坦白从宽的那副故作庄重的神情,我禁不住笑了,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火车在黑夜里掠过沉睡中的田野村庄,想起今夜的一切,鸽子的种种行为,心里不禁有种做贼般的刺激。不会吧?我暗暗的问自己,是否被筱灵已结婚的事实打击的头脑不清醒了,才会胡思乱想。虽然我和鸽子同穿著警服,警衔也相差不大,但彼此的身份和社会地位那就差的太远了。何况还有无数的外界因素,不说我,就是鸽子,年青美丽的女记者身边还少得了年少多金的追求者?别再妄想了,不过想想也不会犯法吧?那个男人心里面不曾有过或多或少的旖旎幻想?何况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有著七情六欲的健康的年青男人。就算我已经结婚,甚至是五六十岁了,难道就不可以在心里幻想著和年青美貌的女人欢爱一番?

自我开解了一番,虽说没有什麽帮助,但兴奋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想起这次来长沙前前後後经历的一切,感觉有如做梦般的不真实。过了平平淡淡的二十多天,即将离开长沙前的两天。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想想真是应该谢谢鸽子,无论如何,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样寻找筱灵,或者是毫无准备的冒失的去见筱灵,将两个人心中美好的那份最初的情感记忆破坏殆尽。现在,虽然想起筱灵心中仍是隐隐作痛,但已没有了那种钻心刺骨般的感觉,不是有首歌唱得吗?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是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筱灵现在过得比我好多了,成为香港富商的妻子比当大陆一个小员警的妻子要强多少倍了,虽然名字上要冠上夫姓,汪林筱灵,我忌妒的念著这个名字,心里面恨恨的,却又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失落悲哀。别人是来湘投资的大老板,我拿什麽和别人比?我只是个保卫人民也包括汪林筱灵丈夫的小员警,这个世界怎麽这麽不公平呢?为什麽别人是大老板,我却是个小员警?不想了,再想就更难受了。

晨时分,我被乘务员从梦中唤醒,匆匆提著行李下车。又回到了熟悉的这座美丽城市。天色微亮,风中仍带著些夜的凉意。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大多数人仍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刻,鲁丽那娇美苗条的身姿正矗立在出站口等待著我,我已经告诉鲁丽不要来接我,但当我看到她那美丽动人的笑颊时,心中还是一阵暖意涌过。我快步上前,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她被风儿吹的冰凉的脸蛋依偎在我肩胛上,我的心里满是盈盈的感动和歉疚。

有个这般小鸟依人般的漂亮女友在等待著我,我却做了些什麽?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对不起她的事全部抛开一般,喃喃的说∶“你真傻,这麽早就不要来接我了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我丢了不成。‘嘴里埋怨著,搂著她的手却更用力的将她的身体贴近我。

清晨的第一线阳光从透过窗帘将房子里染上一层温馨的暖色。在公安局宿舍楼的嘈杂声中,我将鲁丽的内裤轻轻褪下,让她光滑腻人的美丽身体裸露在我的眼前,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欢爱的经验,但在阳光下暴露自己的身体仍使她白皙的脸颊蒙上了羞涩的红晕,鲁丽闭著眼睛,颤抖的眼睫毛和起伏的胸乳让赤裸裸的她看起来就象一苹温顺可爱的小白兔。我憋了半个多月的欲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心中充满无尽的爱意。我温柔的抚摸著她动人的肌肤,在她骄傲的丰乳上爱怜的亲吻,让自己勃起的yinjing轻轻摩擦著她渴望的身体,在我的爱抚下,鲁丽轻轻叹息著,小手插进我的头发里无意识的揉搓,不停扭动的身体象蛇一般亲昵著我身体的各个部位。

我的嘴唇从鲁丽的乳房向下滑动,一寸寸的亲吻她柔嫩的肌肤。她的肌肤是那样的光滑那样的香甜,引诱著我的欲望在体内忘情的翻腾。我喜欢女人为我口交,那通常会让我有种征服虐的快意,但我从来没有位女人亲吻过下身。这个明媚的清晨,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情愫在心中涌动,让我有想要亲吻鲁丽身体所有部位的冲动。我的舌头缓缓的从她的小腹游过,穿过那茂盛的黑色毛发,在她大腿根部的侧缝里舔吸。鲁丽的身体不可自制的悸动,身体一阵阵的绷紧,她意识到了我的企图,两腿紧紧闭合,然後又慢慢张开,既像是拒绝又像是期待著我的爱抚。

我的舌头慢慢的移向鲁丽两腿间那让我无数次销魂的部位,薄薄嫩嫩的肉壁带著些温热的湿润,这是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刺激。我的舌尖蜻蜓点水般一次次触碰她那娇嫩的部位,她的身体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接触中颤抖,口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有种冲动在我心里激荡著,我将鲁丽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将她的另一条腿压在床上,稍稍抬起头,让温暖的阳光直接照在她最隐秘的部位,她红红的嫩肉和那些皱褶的肉壁在阳光下娇艳欲滴,我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著女性满足男人欲望的部位,那狭小的肉缝正在微微收缩,丝丝分泌的爱液象一个个极其小巧的水珠般滋润著肉缝边缘处的嫩肉,我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来下意识回避的女子下身在这个美妙的时刻让我感觉到她竟是如此的美丽。

我张嘴将那些缓缓蠕动的嫩肉吸进嘴里,用舌头细细的舔允,一种酸酸涩涩的味道充盈著我的味觉。鲁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低声而急促的呻吟著,这种娇柔无力而又缠绵悱恻的呻吟声是我听到的最动人的声音,我继续亲吻了那些颤栗的肉壁一会儿,然後卷起舌头模仿著yinjing的动作刺入她的腔道里,鲁丽轻叫一声,两腿紧紧夹住我的肩膀,感受著这异样的滋味。她的腔道内爱液泛滥,随著我舌头的快速进出她的臀部拼命的向上耸动,两手也按著我的头,想要我的舌头能进入的更深一些。

很快,情欲勃发的鲁丽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刺激,一反平日的温柔,将我推开。

快速的趴下身子,抓著我早已硬梆梆的yinjing,一口就含了进去。一手抚摸著我的yin囊,一手套动著我的yinjing根部,象个饥饿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吞食者我的yinjing。

她的动作激烈而疯狂,披散的秀发随著她头部剧烈的摆动在空中飞扬,我的**一再撞击在她喉咙的深处,那种紧箍的挤压感强烈的刺激著我的神经。我舒服的闭上眼睛,也忍不住自己快乐的感受象头野兽般粗重的喘息著。

鲁丽虽然经常为我口交,但我从来过没有如此强烈的快感,也许,以前她是为爱而替我服务,这次她是为自己的欲望而动作。总之,我感觉到yinjing象怒海中的小舟一般在颠簸著,比起以前她的温柔吸允更有一种野性的刺激,让我的甚至完全沉醉在她小小的口腔所带来的极度快感中。浑然忘却她已有很久没有受到我的滋润浇灌,也在期待著我的yinjing猛烈的刺入。只想著将体内逐渐沸腾的欲望全部发出去。

很久没有发的缘故,没多久,在鲁丽恶狼般的索取下,我再也无法坚守自己的防线,yinjing在她的小嘴里膨胀爆炸,**几乎是顶著她的喉咙发射著大量的精液,鲁丽拼命的吞食著我的发,还用手继续套动著我的yinjing,让我能淋漓尽致的一泄而空。当欲望随著精液全部被鲁丽吞进肚里之後,我懒懒的躺在床上,原本香软的被褥里此刻已混杂著男女欢爱特有的腥涩气味。鲁丽跪躺在我的胯间,仍是紧紧含著我的yinjing,不时用她小巧灵活的舌头轻舔著我软绵绵的yinjing。期待著我的再次雄起。

我当然不会让她失望,何况积聚了半个多月的欲望也不是一两次就能解决的,整整一个早上,我的yinjing在鲁丽的身体里无数次的冲刺,我的强壮她的娇媚让我们一次次共同登上了那肉体交合所能到达的最美丽的境界。

直到中午,消耗了太多体力的我们才在肠胃的不停抗议下拖著软绵绵的身体懒懒起床。看著正在穿衣的鲁丽那明艳美丽的俏脸,我终於相信贾宝玉说的女人是水做的,需要男人的浇灌。极度的欢爱之後,鲁丽脸上闪耀著一层动人的艳色,满脸都是幸福满足的娇态,当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媚万状的望著我时,我冲动的差点又要剥下她的警服将她再次按在身下。

一切都是那麽顺利,我回局里报到的第二天,任命我为红星路派出所所长的正式档就批了下来。我马上就进入工作状态,没办法,建国五十周年大庆只剩一个星期了,我和所里的同事一起没日没夜的拼命忙著,不用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种重大节日的保卫工作,谁也不敢怠忽职守掉以轻心。

大阅兵的仪式盛大壮观,人民解放军的威武雄姿再次加深了人们心里对它的信赖。比较起以前在军营里的所见所闻,我不由感叹我们的军队更加强大了。让我们累得腰酸腿痛的国庆七天假期终於结束了。随局领导下基层检查工作的分局刑警队的同事带给我两封信,都是长沙寄来的,一封落款内详,一封落款是湖南大学。拿著这两封信,我百感交集,心里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头开始痛起来了。

第三部 (19)

作者:小梅

人生中常常面临一些重要的关口,可惜当我们面对这些关口时往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将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自己的命运。仅仅只是像对待每天的各种小事一样的漫不经心,而命运往往就在这漫不经心之中注定了我们的喜怒哀乐祸福吉凶。

我拿著两封同是长沙寄来的信,也不知道该先看哪封。落款为湖南大学的肯定是李晓芳写来的,她会在信中写些什麽?想也应该想得到。倒是那封落款内详的信引起了我的兴趣,会是谁呢?信封上娟秀挺拔的字迹很明显是个女子写的,在长沙我只认识李晓芳和鸽子,难道,会是鸽子写来的?可她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似乎用不著写信来联系吧?可除了她们,应该没有人会给我写信了。

管他的,先拆信再说,我打开了那封落款内详的信,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名片,是那种烫金的中英文两面的,我翻到中文那面,上面用繁体字印著∶

香港xx国际投资集团汪林筱灵董事香港中环xx道xxx号xx广场28楼电话∶00852-2xxx/xxxx传真∶00852-2xxx/xxxx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这张名片,心里酸酸涩涩也不知是什麽滋味。看来这是鸽子给我寄来的,看来她以为我会後悔自己的决定,特意给我提供筱灵的详细资料,让我还有机会与筱灵联系。

心情很郁闷,将名片放下,又拆开李晓芳的信,几页信纸被折成一个精致的小船,我费了好一会儿才完整的将它拆开,里面只有聊聊几行,字里行间宣出李晓芳浓浓的恨意,最後一句是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我默默地咀嚼著她的意思,心里升起深深的歉疚。

当我将这两封信都付之一炬的时候,感觉仿佛是将两段感情化作了轻烟随风而去,我望著越来越小的火苗,看著它们渐渐变成灰烬,心里想起一句话,事如春梦了无痕。不知怎的,有种心疼的滋味也在无声无息的侵袭著我,似乎心也化作了一堆纸屑般空虚难过。

今年是个特别忙的年份,世纪之交,五十大庆,澳门回归。公安系统的治安保卫工作特别艰巨。我当上派出所长半个多月,所里的人还没有全部认识,大家都分散在各个不同的岗位上忙著。每天晚上只要不是特别忙我都会去鲁丽家吃饭,看著我日渐消瘦,鲁丽的母亲总是一副心疼的样子,特意为我炖了乌**汤让我补养身体,弄得鲁丽和弟弟志明都埋怨母亲偏心,反倒是鲁丽的父亲笑嘻嘻的说,丈母娘疼女婿是应该的。

我和父母联系过了,他们年前将会从广州过来,和鲁丽家人商量我们的婚事。

鲁志明笑说姐姐当不成世纪新娘了,我和鲁丽笑答我们认为21世纪是从2001年开始,所以我们依然可以成为实际新人。

也不知怎麽回事,虽然到派出所後比起以前是要忙了很多,但我的精神不错,就是饭量小了,整个人也瘦了许多。鲁丽一再告诫我要爱惜身体,工作不要太拼命了。但我知道不是这麽回事,从长沙回来後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心结似乎已经解开,没有什麽事压在心里,但却总觉得有些什麽东西梗在心里不太舒服。只有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才觉得好受些。

公安部门连轴般的忙了几个月,大家都累坏了。局里发下通知,元旦之後,可以安排部分同志轮休,直到农历春运开始前为止。这段时间,似乎社会治安一片大好,那些罪犯也放假休息了,就连小偷小摸的案子也极少发生。不知道是罪犯也爱国,在这敏感时刻都停手了,还是在公安系统连续近半年的不事声张的严打行动中躲避风头。总之看起来像是天下太平。

不管专家是怎麽定义新世纪的开始年份,人们似乎都将2000年的第一天作为新世纪的开端。这天结婚的人特别多。从晨两点开始,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没停过,我们这里的风俗是在晨接亲,新郎要带著一大队人马开著各种高级轿车去接新娘,用鞭炮‘炸门’,用红包‘砸门’,花样繁多。感觉全城的年轻人都选在今天结婚似的,到了中午,城里的各个酒店全都是结婚的酒宴。虽然我不是本地人,但也接到了四五张请帖,分身乏术,只好一家家跑去送礼,赶了四五场,到处都是人声鼎沸高朋满座,想找个地方吃饭都找不到,结果只有回派出所吃方便面。

为庆祝新年新世纪的来临,市政府决定在全城最高的香山公园放焰火,那里是我们派出所的辖区,下午四五点钟,所里同事在派出所对面的小饭馆集体开餐後,就全体奔赴香山公园执勤。干公安就是这样,越是节假日越要忙,牺牲自己的时间去保卫绝大多数人能平安的过节,毕竟,中国是个传统习惯仍很深厚的国度,过年过节讲究的是阖家团聚,绝大多数员警都无法象一般人那样过节,仍要顶风冒寒执勤巡逻。

所以我觉得,虽然公安有些特权,有时候也确实让一般老百姓看不顺眼,但仅仅是这一点,应该也足以平息大家的不满了。

香山公园占地上百亩,除了一条环山公路之外,还有六条林荫小道曲折蜿蜒的通向山顶的观星台。从观星台上了望,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区,而香山公园则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林海之中。茂盛的林木花圃是城市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近年来却成了嫖**宿的理想天地,因为草木繁茂,随便躺在哪块草坪上,借著树林和灌木丛的掩护,四五米外就难觅人影了。所以那些厌倦了公式化**的人们喜欢在这幕天席地的地方偷欢,品尝野战的滋味。也因为年青恋人和*女嫖客都聚集与此,所以这里经常发生各种治安案件。人们的俗语里‘上香山’也成了嫖*的代名词。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大自然的空间里,与自己喜爱的异性抛开一切拘束,畅饮**的极乐,也确实是件美事。不说别人,我和鲁丽也曾在香山公园的僻静角落里数次欢爱,那种美妙的感觉确实让人心荡神饴。每每回想仍是止不住的血脉贲张难以自己。

夕阳仍斜倚在天边群山之上,艳丽的晚霞挂满了天空。香山公园里已是人如潮涌,来这里迎新年的,看放焰火的,有的是全家出动,有的是三五好友,更多的是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虽然今天除了市政局的专用车辆和警车可以进入香山公园外,其他车辆一律禁止入内。但上山的各条道路上仍显得拥挤不堪。焰火燃放区的警戒线由武警消防支队负责维持,现场还停著几辆起预防作用的消防车,我们派出所的全部人员四十多人分散在各个关键路口维持疏导秩序,在人群中象一个个橄榄绿的小点般毫不起眼。

当官还是好,我不用在哪里蹲点,带著对讲机骑著三轮摩托车在环山公路上来回巡视,随时和焰火燃放指挥部保持联系,处理突发情况。天渐渐黑了,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我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止不住的紧张,这麽多人,万一有个什麽情况就麻烦了。连忙向上级汇报,看来上面也很紧张,这样隆重的时刻,谁都怕出事。过了半个小时,市医院的几辆120救护车开上山来待命。市公安局的增援力量也赶来了,上百名员警加强了各个路口和危险地段的戒护工作。市电视台原本准备现场直播焰火燃放的摄制组将镜头对准了上山的人群和紧张忙碌的我们。

这下就热闹了,中国人好象都喜欢凑热闹,电视上放了香山公园的景象,结果更多的人向这里涌来,据事後统计,当晚上山的人接近两万人。如果是分散在香山公园各处还不算太多,但都挤在观星台一带,可真让负责治安秩序的我们人人心里都捏了把汗。负责燃放区警戒工作的一个中队的武警已经无法控制人群的压力了,指挥部发布紧急命令,除了关键地段的戒护人员,山上所有的公安包括巡警便衣全部集中到燃放区维持秩序。组织精干力量强行在人群中划分出几条紧急通道。

离预定时间还有一小时的时候,临时成立的指挥部终於顶不住压力了,命令公园大门停止游客进入,紧急增调的一个大队的武警接替了我们维持秩序,便衣员警分散到人群中控制人群情绪,处理突发事件,我们派出所分成十几个小组劝阻还在半山的人群离去,但别人辛辛苦苦爬到半山,就为了到观星台看焰火迎新年,谁会听你的劝阻。直到市局的配合下才在半山建立了划定几个视野良好的地段作为观赏区。大家忙的筋疲力尽,总算在离焰火燃放还有半小时建立了较好的秩序,当然,骂娘的怨责声自然是此起彼伏不绝於耳,我们也只有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鲁丽和其他几名局里的文职警员原本在半山的一处转角处维持秩序,现在大局基本稳定下来了。她们也就显得无所事事,几个警员沿小路向山顶观星台走去,我招呼著鲁丽坐上我的三轮摩托车,一路向上驶去,眼见著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时,才弃车向小路走去,拖著鲁丽的小手,我飞快的向事先选好的一个小山丘奔去,好一会儿,总算登上了顶端。鲁丽扶著石壁,弯著腰急促的喘息著,断断续续的说∶“你跑得太快了,我都要累死了。‘我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向上指著说∶”你看。从这里看焰火最好。又不挤看得又清楚。’

我们置身的小山丘离观星台直线距离约三百米,四周树木环绕,只有正对观星台的这面是光秃秃的石壁,接著观星台的灯光可以看到那里人头涌动人山人海,嗡嗡的嘈音随风传来。我将鲁丽抱在怀里,凉凉的山风习习吹来,让汗透颊背的我们顿感凉爽。鲁丽在我怀里挣动著说∶“别这样,别人会看见的。‘我在她白嫩的脸蛋上重重亲了一口说∶”没事,我们这黑漆嘛乌的,谁也看不见的。’确实,这个小小的山丘在林木遮映的黑暗中是最理想的场所,可以清楚的欣赏观星台的景色人物,却不会让别处的人看见,就算有人盯著我们这里看,除了黑压压的模糊还是黑压压的模糊,一如我们看其他的小山丘一般。

鲁丽探头四处瞧瞧,觉得这里确实安全保险,这才乖乖的依偎在我怀里,迎接著我热烈的爱抚。有了无数次的交欢,她已清楚的了解了我的欲望敏感点和喜欢的挑逗方式,也知道怎样才能让我获得最大的刺激和快感。她解开警服的钮扣,让我的手可以从羊毛衫里伸进去玩弄她的胸乳。她一手勾著我的脖子,轻轻的舔允著我的下巴,不时用她香甜腻滑的舌尖撩拨著我的嘴唇。另一手隔著宽大的警裤磨挲著我隆起的部位。

面对著数百米外上万的人群,明亮的灯光。我的欲火邪异的燃烧起来,我一把抱紧鲁丽,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在树干上,捉住她的樱唇肆意的咂吸,她乖巧的伸出舌头任我吸允,小手灵活的拉下我的裤链,伸了进去,在我的裤裆里温柔的挑逗著我半勃的yinjing,我用坚实的胸肌上下摩擦她丰满的乳房,感受著那曾千百次让我爱不释手的美乳动人的弹力,yinjing象冬眠中醒来的蛇一般在她的小手中胀越大。

‘嘭’——一声巨响将我们从迷乱的欲火中唤醒,我们停止了动作,循声望去,一道蓝色的流星在观星台上空划过,伴随著千万人的呼喊,夜空中绽放了一朵璀璨的花朵,曼妙无边的变幻著五彩的艳色,深深吸引著我们的目光。在燃尽了它最後的光华之後,化身无数的亮点,象梦中才会出现的流星雨般缓缓落下。

旋即,又一朵美丽的光芒之花在空中开放,它盛美的颜容刚刚绽放,另一朵更年青更靓丽的鲜花在它身边劲舞,此起彼伏的焰火流星般你追我赶的争相在夜色中用自己的毁灭谱写最灿烂的姿容,如同赶赴一场期待千年的艳遇。

从最初的震撼赞美中回过神来,我的目光停留在鲁丽明艳娇媚的秀颊,五彩的光芒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变幻著动人的颜色,她的眼睛痴痴的望著夜空中飞蛾扑火般炸响的焰火,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憧憬向往。伴著如雨的山潮,如潮的人声,黑暗中,她一次次被焰火映亮的姿容竟是如此清秀如此纯美,深深烙进我的记忆。

这一刻,无边的深情漫卷全身,我象要将彼此血肉相融般紧紧的拥抱她的身体。

鲁丽在我的热烈抱拥下象只幸福的小鸟般欢快,我们的目光深情的对望著,手却不停的爱抚著彼此的身体,她的小手温暖灵活,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欲望随著她的套动几欲破体而出。我爱怜的轻吻她的脸颊颈项,轻咬她的耳垂。大手无声无息的解开她的腰带,顺势探进她两腿间轻柔的抚摸。她的身体软绵绵的瘫在我怀里,似乎全凭我揽在她腰间的手来支撑,握著我yinjing的小手却更有力更热烈的运动著,让我的欲望如同爱意般燃烧到最大的极限。

我粗重的喘息著,两脚微微颤抖,身子*在树上,鲁丽象鱼儿般从我怀中滑开,跪在我的脚下,一手撑开我的裤口,另一手扶著我的yinjing伸了出来,我的yinjing刚刚感受到一点夜风的清凉,迅即就陷入了她温暖湿润的口腔。‘呃!’我快活的叫了一声,忍不住抱著她的头让自己粗壮的yinjing更深的进入她的口内,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登时由下身蔓延开来。鲁丽用舌头紧紧裹著我的yinjing,让我暴涨的欲望在她甜美的口腔里稍稍舒缓,接著大幅度的上下摆动头颅来回厮磨,带给我极度强烈的刺激。

我居高临下的俯视著正全心全意讨好著我的鲁丽,她两苹手用力的抓著我的大腿,秀美的长发在黑暗中随风飞扬,每一次俯首都尽力的让我的yinjing更深的进入,直到她的喉咙。我全身宛如渗浸在快乐的海洋,脑子里似乎也有无数的焰火在不停的炸响,破碎的流星不停的刺激著我的大脑。

对面观星台的焰火越来越密集了,往往是几束礼花同时在空中绽放,争奇斗艳的火花挑战著人们的视网膜,而轰隆隆的炮声更是压到了激动的人们发出的欢呼声,看著狂欢的人群飞舞的焰火,感受著胯下那温柔的陷阱,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欲望,最原始最野性的欲望。

我捉住鲁丽的双肩,将沾满了唾液的yinjing从她嘴里抽出,翻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後背紧贴在胸前,在她耳边急促的说∶“我要插到你里面,你趴下,把屁股翘起来‘。她也是春情勃发难以自己,听到我这麽大胆的要求,只是娇嗔的哼了几声,扭了扭身子,就随著我的摆布两手撑在石壁上,将自己的臀部高高翘起。

我熟练的解开她的腰带,抓起裤腰将内外几条裤子一起扒了下来,褪至膝盖。

她浑圆丰满的臀部立即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礼炮轰鸣声中,伴著鲁丽轻微的叫声,我粗壮的yinjing插进了她微微润湿的身体,因为缺乏润滑,她的腔道和我的yinjing摩擦所带来的快感非常强烈。我们忍不住都叫了起来。我扶著鲁丽的腰肢,一边快速的运动一边说∶“你看,观星台有那麽多人在看著我们呢。‘鲁丽大羞,不依的扭了扭屁股,娇声说∶”你坏死了,在这里欺负人家,还说这些话。’我哈哈笑著说∶“你不觉得这里亲热特别刺激吗?‘说著更加用力的将yinjing刺入她的体内,鲁丽发出阵阵的呻吟声,完全沉浸在我带给她的快乐之中。

随著我的越来越快动作,鲁丽的身体里开始分泌出更多的爱液,让我们的身体能更方便更舒服的结合在一起。我拼命的刺戳著鲁丽娇嫩的身体,耳边她动人的娇喘轻吟更是让我热血沸腾,习习而来的山风丝毫冷却不了我的激情,频密的炮声如同在给我狂野的动作伴奏一般。

当一朵极其绚烂的紫色花朵在夜空中开放时,我也在鲁丽下身急促的收缩中爆炸了,大股大股的精液喷涌而出,灌进了她的体内。那种淋漓尽致的极乐快感让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歌唱。

鲁丽静静的倚在我的怀里,狂欢後的我心灵一片宁静,炮声欢呼声似乎都很遥远,只有夜空中那无尽的焰火深深的吸引著我的目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火焰七色的流星在天幕上演绎著虚幻的世界。

我的手在鲁丽的胸脯上摩挲著,轻轻的对她说∶“你看这些焰火象不象我们的梦,那麽美,却又那麽短暂!‘鲁丽没有作声,只是微微点头。目光仍旧欢愉的看著那些美丽的火花。一束又一束的焰火在空中劲舞,随後消失的无影无踪,感觉就像是人生中最美丽的那些邂逅,闪亮动人却又短暂,想到这,我的心突然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不知道别的男人是否和我一样?面对即将到来的婚姻心里充满了紧张和忐忑,想想以後就有个女人名正言顺的跟著自己,管著自己。以後再去哪里消遣鬼混都要提心吊胆,生怕手机一响有人催促,从此将结束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每天要跟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彼此间将建立一种比父母亲人还要亲密的关系,唉,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期待。

繁忙的工作终於可以喘口气了,虽然已到了新世纪,似乎我们的生活也没有什麽新的改变。只是我终於要开始面对婚姻了。父母亲如期从广州过来了,我们城市军分区的几个头头坚决把他们接到军分区住,也好,反正我没有属於自己的房子,正好可以节约一笔宾馆住宿费用。

父母亲本想马上见鲁丽的家人,但闻讯而来的战友太多了。忙的不可开交,直到第三天才在长城宾馆的美食城请鲁丽的家人吃饭。老人们的看法和观念似乎都差不多,在酒桌上谈的很投机。也是的,马上就要成为儿女亲家了,怎麽也应该建立良好的关系。於是,我和鲁丽的婚事就算是定了下来,具体日期我们自己决定。母亲将特意从香港购买的一套金饰交给鲁丽,当作定亲的聘礼。

不知母亲是给父亲怎麽做工作的,一向不喜欢拉关系的父亲请了孟副局长和局里另外几名领导吃饭。虽然他和孟副局长不是一个师的,但都是47军,彼此又有很多相同的老战友,陪同的军分区政委也是47军过来的,所以酒桌上还是谈笑风生,父亲感谢局领导对我的照顾和教育,希望他们继续严格要求我,同时盛情邀请他们到广州做客。

这社会,关系还是真的重要,公安局有很多结婚几年的人还没有房子,我和鲁丽还没有结婚。新年後,市局後勤处的刘处长就将一套一百平米新房的钥匙交给了鲁丽,还笑嘻嘻的叫鲁丽结婚时别忘了发请帖。

不管我的心情是怎样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按照通常的步骤在进行著,母亲给了我两万元,我加上自己的积蓄八千元都交给鲁丽,让她安排新房装修等事宜。

自己藉口所里很忙不插手。其实心里似乎还是没有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

第三部 (20)

作者:小梅

新世纪的第一年天气很反常,我们这个青山环绕的城市气温异乎寻常的炽热,才到五月就比往年七八月还要热。弄得防汛抗旱指挥部连接发出几道紧急通知,要各级部门做好抗旱工作,同时又从外地调运抗洪物资以备不测。

自然界的气候反常,社会气候也有些反常。虽然大范围看起来很正常,但在私下里谁都可以感觉到有些怪异的气氛。一些练习气功的团体组织消失了,一些活跃的社团组织也停止了活动。真真假假的谣言在到处流传,都什麽年代了,人们的心理似乎仍是如此脆弱,听风就是雨,信谣传谣。在这方面,我觉得那句话仿佛是专为中国人说的-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我第一次接触赤裸裸的谣言是在1989年。北京平息反革命暴乱时,美国之音和各大学学生广播台的消息就是谣言,内蒙古驻军进京镇压学生;38军和54军在北京南苑机场火拼;医生跪在不懂汉语的蒙古族军人面前乞求他们对身负重伤的学生手下留情,天安门广场血流成河等等,让年幼的我激愤恐慌,自己生长的军营什麽时候变成了刽子手的基地了?人民解放军怎麽象旧社会军阀部队一样血腥镇压学生了?可最後,除了那些所谓的民主精英纷纷流亡国外,我也没见到有多少人成为所谓‘民主运动’的烈士,当然,我确信镇压暴乱时确实有学生遇难,只要看看伤亡的解放军和武警的数位,任何人都会想到。可如果军队真的是屠杀的话,面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又何至於有这麽大的伤亡呢?

相信很多人对当时的那样一副画面记忆犹新,一个男人在北京的大街上拦阻了整整一个纵队的坦克部队,很多海外媒体称赞他的无畏勇敢,可如果他面对的不是解放军部队,而是其他的甚至‘最民主’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呢?他还会有如此的勇气吗?他遭遇的将会是什麽?当真相渐渐清晰之後,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为什麽会有那麽多人相信谣言呢?这麽多年过去了,虽然还有一些人坚持北京平暴时死了很多学生,但我也懒得争论了,网路通讯如此便捷的今天,如果有真凭实据,那还不早都传的满世界都是了?民主自由或者说仇恨我们的西方国家会舍不得花钱把它公布在网上,难道他们还会为社会主义国家遮丑不成?

这些年来,特别是我参加工作以後,这个中等城市里仍不时有些耸人听闻的谣言,比如为了贯彻计划生育,国家给中小学生集体注射绝育针(实际上是防疫针);带有霍乱的猪肉被国营肉食加工厂做成罐头专门出口西方国家,这些经不起推敲得荒唐谣言却能一次次的在人群中掀起恐慌。

这一次,社会上流传的是国家准备取缔所有的宗教信仰社团。空穴来风非是无因。我们在紧急召开的社情动态会议上听到了真实的消息,一个自称可以改变人类命运将宇宙爆炸推迟上万年的疯子,煽动他的信徒于四月二十六日围攻中南海,要求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谈判。

让公安部和国安部无法下台的是,这样一起上万人参与的大规模活动事先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以致当事情发生後北京警方一时无法调集足够的警力来控制局面,而西方的驻京新闻通讯媒体却从头至尾拍摄了整个过程。在海外发表消息说中国出现严重混乱,人民不满共产党政府的统治等等。

治安情报系统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了,这才发现,这个披著宗教外衣的组织已经是个全国性的大社团,虽然不象那个叫李洪志的疯子说的有数百万信徒,但确实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於是,取消所有的休假。派出所和居委会联合登记控制管理辖区所有的李洪志信徒,同时调查所有的类似挂著养身健体招牌的气功联系组织。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我辖区的几万人口中,要一一查清加以建档管理,对於只有二十多人的派出所来说,那简直就是个不可想像的难题。

我累,我累极了,我手下的弟兄们也累坏了。协助我们工作的居委会帮了我们大忙,各企事业单位的李洪志信徒由单位自己清查管理,而一般居民和流动人口则是个大问题,户籍员警平时调查的都是工作性质收入来源和有无违法犯罪嫌疑,谁会关心你练什麽功?幸好居委会似乎都有本帐,谁练什麽功,谁和谁又练什麽功都清清楚楚。饶是如此,我们也没日没夜的忙了整整一个月,人人都瘦了一圈。

鲁丽所在的档案科则承担了所有资料的汇总整理工作,几乎天天加班。我们虽然已经在新分的房子里同居了,可这一个月,我们还没能在一起吃顿饭,相拥著好好睡一觉。简直比严打时还忙。

这次大调查真是让人大吃一惊,我们这个几十万人口的中等城市竟然有几十种不同的气功组织,除了李洪志,还有什麽香功、太极功、中功、宇宙养生大法,而国家严禁的邪教组织如被立教、南岳真神教、无极大法也在偷偷摸摸的在本市召纳信徒。於是,一直忙著经济建设的政府下决心要严厉清理这些藏污纳垢的组织。

在省里的统一安排下,工商局、民政厅、公安厅联合下发关於清理整顿各类社会组织和气功联系团体的通知,限期进行登记注册和资格审查。对没有办理相关手续的一律予以取缔。

省里各新闻媒体派出了大量的报导人员分赴各地区采访,鸽子和她政法频道的同事再次来到了我们城市。自从上次长沙之行後,我和鸽子一直没有见过面,在电视上经常可以看见鸽子在各个地区飞来飞去,我们每个月都要通几次电话。

聊聊彼此的情况,当然,谈的都是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我能隐约感觉到鸽子对我的好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女性朋友感到骄傲,很珍惜彼此间的感情。所以极力控制在鸽子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鸽子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拨通了我的手机,告诉我她已经住进了市委招待所――天南宾馆,约我在天南宾馆的咖啡厅见面。我自然是一口答应,但旋即又紧张起来,天南宾馆经常有公检法的人员出入,万一被别人看见我和鸽子在一起,联想到上次赵大庆案件的曝光,那就麻烦了。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稍微打扮一下再去。

给鲁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夜要在所里值班,不能过去睡了。然後给所里同事交代一声,将身上的警服换下匆匆的出门。坐在计程车的後座上,想想自己对鲁丽撒谎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心里没有什麽感觉,不禁觉得有些怪怪的,当一个男人必须要和一个女人相伴终生时,汇报自己的行踪仿佛就成了必修课,撒撒谎好像是很正常的。

咖啡厅的灯光很昏暗,虽然晚上人不多,但要在影影绰绰的大厅里找人也不是很容易。不过我还是很快就看见了鸽子,她一身明快的纯白色休闲服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手里拿著一大杯啤酒。我快步走上前去,在她身边坐下。鸽子转身望了过来,我们对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鸽子的俏脸在氤藴的灯光下多了层醉人的艳色,盈盈若水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瞟了我一眼,对服务生说∶“拿两瓶蓝带到7号台。”说著离开了吧台。

我等到服务生从鸽子身边离开,这才走了过去。咖啡厅人不多,大都是一对对的男女在窃窃私语,空气里缠绵的情歌更给整个大厅平添了一些旖旎的气息。

“怎麽样?在这里见面没有让你为难吧?”鸽子的声音永远是那麽动听。我摇摇头∶“没事。”“喝点酒,”鸽子指著桌上的蓝带啤酒对我说,我也有些渴了。

拿起酒瓶一口气就灌了半瓶,冰凉的酒液从喉咙流进胃里,所经之处都感到那丝丝的凉意。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真舒服!”鸽子望著我豪饮的姿态,清澈的眼神里荡漾著一层如水的雾气,在这昏暗的角落里仍让我有些不敢直视,心跳也不知不觉加快了。我们似乎都意识到些什麽,没有交谈,默默的听著歌,默默的喝著酒,默默的感受这默默的气氛。虽然我们前後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不知怎麽回事,感觉上我们似乎已经是很熟悉很了解对方,像是已经交往了很久的老朋友了。

沈默还是由鸽子打破的,她侧首望著空荡荡的舞池里旋转的霓虹灯光,语气平静的问我∶“最近一定很忙吧?”我心头有些失望,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失望,随著鸽子的话说∶“是,最近确实很忙。”喝了口酒接著说∶“还不是为了那个李洪志,真想不到有那麽多人会迷信他的那些狗屁不通的神话?”鸽子对我口吐粗言不以为意,轻声的问道∶“你对****是怎麽看的?”说到了工作,我的心情顿时振奋了,笑道∶“怎麽看?****,我们同事从来都不叫它****,它哪是什麽功?纯粹一个邪教组织。我们都叫它李洪志及其信徒,一个疯子和一群吃饱饭没事做的笨蛋。”鸽子听著我有些激愤的话微微笑了,动人的笑容让我看得不禁有些痴了,但和她的目光稍一接触,我立即偏转眼神,怕让她看到自己的失态。

鸽子挥手招呼服务生过来。又叫了几瓶蓝带。“你现在主要忙些什麽?”我懒懒的*在沙发上,“忙什麽?这个李洪志真是害死人,这几个月全都忙的是他,他叫自己的信徒生病不看医生,不调查不知道,调查之後吓一跳,去年以来,我的辖区非正常死亡比率上升了一倍。”迎著鸽子探询的目光我继续说道∶“全是那些李洪志的信徒,大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坚持不看病,那还挺的住。”鸽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都是这样,各地基本上都是这样。”

她叹气的时候挺秀的眉头皱在一起,看的我有些心疼,不禁也皱了皱眉头。

鸽子没有留意我的神情,抿著杯中的酒,说∶“国外有种舆论,说****利用了中国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弊端,将大批对现实不满的人积聚在一起,而贫富不均、缺乏信仰、社会不公等现象加剧了人们的精神空虚,使很多的人投入李洪志的邪教理论,中国传统的个人崇拜更是李洪志得以扩大影响的基础,这样一个组织对於仍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国家真是个莫大的讽刺。”听著鸽子的话,我不禁有些愕然,我倒是从没有想过这麽深。

话谈到这里似乎有些敏感了,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著酒,鸽子似乎沉湎在一种难以解脱的灰色情愫之中,她问我∶“你是党员吗?”我有些诧异的说∶“是的,怎麽?”鸽子微微苦笑∶“我也是党员,我问你,你相信共产主义吗?”

这个问题有些太大了,我盯著鸽子的眼睛,她虽然看起来很清醒,但原本如水的眼波已经有些难以掩饰的醉意。

我在心里暗暗咀嚼著这个问题,想著该怎麽说。鸽子望著我严肃的表情说∶“怎麽?害怕了?”我受不了她的语气,说∶“鸽子,你没有喝醉吧?”鸽子将身体向我倾过来说∶“你看我象不象喝醉了?”她漂亮的脸蛋离我很近,红艳艳的小嘴简直就要贴在我的脸上。一股如兰似麝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我有种抱住她肆意亲吻的冲动。

我拼命控制著自己的冲动,艰难的向後挪动著身体。“鸽子,你怎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鸽子摇了摇头,娇嗔的说∶“快回答我。”她那像是在情人身边撒娇的神情让我的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我定了定神,说∶“我是党员,我当然相信共产主义。”鸽子笑了起来,纤细白嫩的手指点著我说∶“你说谎。”看来鸽子是有些醉了,我站起来去拉她的手,“鸽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鸽子挣开我的手,说∶“我没醉,我不回去,”她抬头望著我,一脸失望的说∶“你撒谎,你对我撒谎。”

看著她的神情,我心里没来由的阵阵心痛。颓然坐下,一口将瓶中残留的酒喝干。把空空的酒瓶重重的顿在桌上,“好,鸽子,我告诉你,不管是共产主义还是资本主义,都只是一个名称,不论他们提倡宣扬什麽样的政治经济制度,只要是能让人民的生活变得更好,我就信仰,或者说,”我看看正专注的望著我的鸽子,“我什麽都不信仰。”

鸽子的醉意似乎霎那间都消失了,一丝极其诱人的笑意荡漾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我始而迷惑。随之恍然。不由气急败坏的叫道∶“好啊!你耍我。”鸽子笑盈盈的说∶“不这样,你怎麽会说真话?”看著我哭笑不得的神情,她似乎也有些歉意,又说道∶“别难过,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在乎我。”话一出口,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儿登时一片绯红。我的心跳也随著她这句话而狂乱的跳跃,呆呆的不知说什麽好。

桌上散乱的放著五六个空荡荡的酒瓶,鸽子最先从尴尬中恢复过来,若无其事的说∶“我们走吧!”我有些不舍的说∶“几点了?”鸽子看看表回答我∶“九点二十。”我看看她仍是艳美红嫩的脸颊,略带些失望的说∶“挺晚了,你也该休息了。”鸽子看著我失落的表情抿嘴笑道∶“我还想看看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呢,怎麽,你就想赶我走啊?”我的心情立时激动起来,“怎麽会呢?只要你想玩,我舍命陪君子,噢,不,舍命陪鸽子。”鸽子很开心的看著我激动的表情。说∶“我来过两次了,但从没好好玩过,你开车待我兜兜风,怎麽样?”还能怎麽样,求之不得。我快乐得想要飞起来了。

十五分钟後,派出所小王将所里最好的一辆北京2020吉普车停在了天南宾馆门口。看著小王打的离开後,我才和鸽子一前一後的上了车。吉普车欢快的一如我此刻的心情般飞驰在夜晚的长街上,我一边打开音响一般笑著说∶“不好意思,这老爷车可就比不上你的小车舒服了。”鸽子看著没有玻璃的车窗笑道∶“不错啊,再把车棚拆了,就像是敞篷轿车一样舒服了。”我们都笑了。

音响里那首《别怕我伤心》此时听起来全无往日的伤感,我一边开车一边留意著鸽子,她流览著外面的夜景,神情说不出的欢快,秀美的长发在风中轻舞飞扬,一如夜之精灵般迷人。我的心中洋溢著一种疏远很久却又如此熟悉的情感,激情在胸中燃烧,不知不觉间将吉普车开的飞快,象一道白色的闪电般穿越过灯火辉煌的繁华大街。周围的灯光渐渐稀疏,面前的道路也显得别样的冷清,只有汽车雪亮的车灯在黑暗中刺出两道光明的通路。我调侃的对鸽子说∶“鸽子,这麽黑漆漆的地方,怕不怕我把你卖了?”鸽子笑道∶“怕,我好怕啊!”笑谑间车子开进了公园的环山公路。我向鸽子介绍道∶“这里是本市风景最好的公园,海拔六百多米,林木环绕风景秀美。山顶的观星台可以饱览全城大多数地方的景观,是到本市旅游不可不到的景点。”鸽子说∶“没想到无意中竟能找到一个免费的称职导游,不错不错。”我摇摇头,“嗯。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小女子一般计较。”鸽子也摇摇头∶“唉,小女子不和大丈夫男子汉一般计较。”谈笑间狭小的车厢里洋溢著甜蜜欢快的气息。

到观星台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是在绕来绕去的环山公路上却要开差不多二十分钟,黑暗中山风呼啸,别有一番情趣。我小心的驾驶著车子,眼光却不住的留意著身边的美女。男人是不是都像我一样?当他真心把一个女子作为朋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这个女子的所有女性特徵和诱惑力,而撇开或者说是超越朋友这份感情时。往往会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注意到如此动人的美丽尤物而暗自叹息。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我的眼神不时为鸽子丰盈的酥胸娇柔的体态所吸引,眼前似乎也幻现著才咖啡厅里她几乎要贴在我脸颊的那惹人爱怜的小嘴。几乎不用怎麽想,我完全可以感觉到,今夜我和鸽子之间注定要有些事情发生,想到这,我的心似乎在期待和渴盼中微微颤抖。鸽子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在阵阵的山风中有些怕冷似的卷曲著身体。白净如玉的嫩脸上两酡红晕就一直没有消退过。

我和鸽子并肩站在观星台的玉石栏杆边,近处茂盛的林木在山风中唰唰作响,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在黑暗的天幕下瑰丽的如同神话里最动人的宝石般美丽。

“真美!”鸽子喃喃的自语,她的眼神在夜色里如同星星般明亮动人。

鸽子沉浸在美丽的夜景中,我却沉浸在她的美丽中。修长挺俏的苗条身体,美丽夺目的脸颊,几欲裂衣而出的丰乳,高高翘起的浑圆臀部,不折不扣的是个男人就会为之心动的美女,一团熊熊的火焰在我心底悄悄的燃烧起来。

古老宽阔的观星台上,只有星星那点点的微光在照耀,只有风儿在寂寞的轻唱。天地间似乎只有我和鸽子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般,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

心儿似乎也甜蜜的醉了。

鸽子轻柔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冷吗?”我不待鸽子说话,就脱下身上的夹克给她披上。鸽子没有拒绝我的好意,只是柔柔的看了我一眼,那比星光还要娇媚的眼光是如此的温柔,我整个人似乎都在这温柔的一眼中陶醉了,周遭的一切也变得温暖和熙。

鸽子抬头望著满天的繁星,有些幽幽的说∶“你看,那些星星真美。”我随著她的目光望向璀璨的星空,千万颗闪烁的星星点缀在广袤无边的天宇,那种浩瀚无匹的博大气势让人不由气馁自己的渺小,壮丽的景色似乎在诉说宇宙永恒的奥秘。我叹息道∶“看著这麽壮观的景象,想想它们自宇宙诞生一直存在,而人的生命不过几十年,什麽不满怨气全都没了。”鸽子望了我一眼说∶“我没想那麽多,只是每当看到这麽美的夜空,就觉得心情很舒畅很平静。”顿了顿又道∶“可惜生活在大城市很难看到这麽美的夜空。”我深有同感的说∶“是啊,大城市污染太厉害了。我以前在农村时不用上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见美丽的星星,到了城里以後,只有在山上才看得见。”我们淡淡的聊了一会儿,渐渐的,两人都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了。

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看著鸽子娇弱的身子在夜风中显得那样单薄无助,心中不由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她涌入怀里的念头,我为自己的念头紧张起来,忍不住掏出香烟叼在嘴上。

风很大,我的打火机一燃就被吹灭,连续几次也点不燃。鸽子将手伸到我面前,‘噌’一声,一股幽蓝色的火焰从她手中的防风打火机冒出,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头凑了上去,点燃了香烟,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手,深深的吸了口烟,回味著掌心里那柔嫩腻滑的感觉。

鸽子拉著披在身上的衣服,脚步轻盈的在观星台又宽又大的石板上轻轻跳著,嘴里哼起了一首曲调优美的曲子。看著她迷人的姿态,我觉得嘴唇乾涩,忍不住轻轻添了添乾裂的嘴皮。心间一阵冲动,想作些什麽说些什麽,可整个人却僵硬的不知该干些什麽。

突然,鸽子轻跃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就拉著我望观星台的另一头走去,边走边说∶“我们看看那边的风景。”我呆呆的跟著她的步伐,感受著她清凉的小手紧紧相握的滋味。

第三部 (21)

作者:小梅

观星台*山的一侧完全处在大山的yin影里。虽然是晚上,仍能感觉到那厚重的山之yin蠡遮住了星光,一层浓浓的暗色笼罩著我们。

我们*在冰凉的栏杆上默默相视,她没有放开我的手,我自然也舍不得将手抽开,彼此手心相贴的那种感觉分外温馨。鸽子美丽的眼睛深深吸引著我,从她清澈如水的眼波里我似乎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又似乎一片空白什麽也没看到。

心里暖洋洋的,默默的享受著这温馨的时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古文所包含的韵味恐怕也不外乎如此了。“你在想什麽?”鸽子温声问我,我不假思索的随口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鸽子的脸儿一片晕红,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和我相握的手捏得更紧了。我轻轻抚摸著她修长腻滑的手指,那种温凉如玉软绵绵的触感让我的心似乎都要醉了。

风停了,随风飞舞的树林恢复了平静,这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只有蛙鸣蝉声点缀著这美丽的夜。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鸽子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象是这世间最动人的音乐,一声又一声的激荡著我躁动的灵魂。

不知道究竟是谁主动,是鸽子主动投入我的怀抱,还是我将她搂进怀里,星光最灿烂的那一刻。我发现鸽子和我已经亲密的拥抱在一起。她温暖坚挺的乳房紧紧压在我宽广的胸膛,一阵阵如兰似麝的馨香淡淡的从她身上传来,那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让我如电击般阵阵颤栗。

鸽子两手勾著我的脖子,微微昂起头,眼睛紧紧闭著,轻轻眨动的眼睫毛象是害怕又像是在挑逗,漂亮的脸蛋上红润的小嘴充满了无尽的媚惑。我的身体完全沈浸于眼前这美丽的景象,准确的咬住她的小嘴,舌头抵开她微凉的嘴唇,刚刚进入她炽热的口内,她光滑热烈的香舌立即迎了上来,与我的舌头亲密的吸允缠绕。我们同时迷醉於这快乐的热吻之中。

从来没有的销魂蚀骨般的感受,在极度的欢愉中我残存的理智仍然惊讶男女接吻也会有如此的快感。以前与其他女子也接过吻,但那仅仅只是**之前的例行公事-对於我来说确实如此,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接吻会有如斯的快乐。我像是要补回以前的损失一般忘情的拼命纠缠啜吸著,搂抱著鸽子细腰的手也开始慢慢向上游动,在她的背上温存的抚摸。

不知道究竟吻了多久,当我们喘息著分开时,鸽子靓丽的脸庞写满了欢乐,明亮的眼眸里水汪汪的尽是让我神魂颠倒的柔情。看著她娇喘嘘嘘的娇态,我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风情,女人的风情,鸽子动人的身体漂亮的脸蛋无不散发著醉人的风情,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般如此真切的感受过女人的风情,禁不住望著鸽子明艳的容顔痴痴的说∶“鸽子,你真美。”听著我的赞美,鸽子露出了骄傲的神色,旋即柔情万千的将她香甜的小嘴再次送上。

我的手从鸽子的腰间伸了进去,她的休闲衣内没有其他衣物,光滑的肌肤温暖细腻,向上探去,高高坟起的乳房上盖著一层小巧的真丝奶罩。抚摸起来简直和直接摸在乳房上没有什麽差异,我用手指轻柔的挑弄著她微微发硬的乳头,心里充盈著如火的欲望。鸽子在我的挑逗下身子发软,避开我贪婪的嘴唇,将头*在我的肩膀上无力的喘息著。我埋头在她芬芳的秀发之间,另一手忽重忽轻的揉捏著她丰满的臀部。看著美丽可人的鸽子在我怀里渐渐勃发的春情,我的欲望也渐渐燃烧到了极点。

隆起的裤裆顶在鸽子的腹部,那种坚硬的刺戳让鸽子脸上的羞色更浓更深了。

我捉著鸽子的手伸向自己的胯间,鸽子看了看我涨红的脸,温顺的将手盖在我隆起的部位,隔著裤子轻轻捉住我的yinjing抚摸,这种隔靴搔痒的动作更加让我感觉到汹涌的欲望仿佛快要爆炸似的。我亢奋的在她耳边喘息著,在她嫩乳上揉捏的手游到她背後,迅快的解开奶罩的搭扣,轻轻往下一扯。跟著又回到正面直接蹂躏著她光滑富有弹力的椒乳。在我的上下夹攻下,鸽子的身子一阵阵的颤抖,象风中柳絮般不胜娇柔。

我在鸽子耳边轻声呢喃,“伸进去,鸽子。”说著,我挺挺腰,让雄起的yinjing隔著裤子顶著她软绵绵的小手。鸽子乖巧的拉下我的裤链,拨开内裤将我的yinjing掏了出来,用她温凉的小手握住我炽热的部位轻快的套动。真舒服,我忍不住轻声呻吟,在她胸乳和丰臀肆虐的手也加重了力量。一时间,这宽阔寂寥的古老观星台上充盈著我们欢快的声息。

“嘟嘟嘟,嘟嘟嘟,”衣袋里的手机煞风景的叫了起来,我沈湎在与鸽子的亲密接触中。懒得去理它。可响声却仿佛催命般死缠烂打,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

刺耳的铃声吵得人头晕脑胀。将我们如火的情欲一下子赶得无影无踪。鸽子轻轻推开我,柔声说∶“你先接电话吧。”说著侧转过身子,整理著被我弄乱的衣服。

我留恋的看著鸽子星光下动人的体态,将露在体外的yinjing塞回去,匆匆拉上裤链,这才取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我派出所的号码。

我强自压抑著心中的怒气,摁下接听键∶“是谁?”话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张所吗?我是王祥麟。”“什麽事?”我不耐烦的问。王祥麟是派出所的内勤,他焦急的说∶“张所,刚刚接到市局电话,要您马上赶到市局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我心里哀叹一声,妈的!“好了,我知道了。”挂掉电话,我歉意的望著鸽子,她原本红红的脸颊已恢复了平素的白净,用探询的目光望著我,我无奈的耸耸肩,抱歉的说∶“鸽子,对不起,局里有急事。”鸽子理解的说∶“没关系,那我们就下山吧。”在离天南宾馆还有五十米的路边,我停下了车,忍不住又抱住鸽子,和她来了一个长长的热吻。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鸽子绯红著脸在我脸上吻了一下,下车前又柔情万千的望了我一眼,让我冲动的差点将她再次搂进怀里。

鉴於公安系统以前的一些不良作风,加上去年曾经被新闻媒体曝光了几次。

而在这次整治各类社会组织和气功团体的行动中,新闻媒介将会全程跟踪拍摄。

爲了防范于未然,市局将我们各个所处科室的负责人全部召集,严令在行动中要注意人民警察的形象。谁出了问题谁负责,绝不姑息。同时由局宣传科的人介绍接待处理那些无冕之王的注意事项。整整折腾到晨一点才散会。

第二天一早,和我们所分在一组的工商、民政、文化的工作人员就来到了所里,十点整,市电视台和省报的记者也到齐了。让我微微有些遗憾的是,鸽子他们摄制组没有和我们一起,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省电视台的人员肯定要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在一起,记录他们把握全局统筹一切的光辉形象。

我们的前几个目标都是那些在通知下发後主动登记的团体,很顺利,他们的负责人和一些主要人员很热情的配合我们联合检查组完成了审核检查工作,其实大家心里有数,真正的最难啃的大鱼在後头。那些李洪志的信徒有一部分真可以称得上是鬼迷心窍,油盐不进,前次我和居委会的人去他们的所谓练功点作说服工作时,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围著我们给我们将一些什麽大法真谛,听得我昏头转向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

不出所料,当我们一行浩浩荡荡到达那个练功点时,那栋文化站的老式楼房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还打著几条横幅,什麽“法轮大法是真正的宇宙大法”、“护法光荣”、“真、善、忍”。不过他们的行动就不怎麽真善忍了。我们刚一下车,每人身边就围上了几人,质问我们爲什麽要打击迫害他们这些虔诚的与世无争的练功人。一时间,整个场合乱成一团,本来是检查他们的合法手续的,结果变成了向他们做说服工作,怎知道这些所谓的虔诚的真善忍的练功者竟然个个伶牙俐齿口若悬河,能把歪理说的天花乱坠。我和所里的警员只负责安全,以及随形势发展而来的其他行动。这些人没有动手,只是不停的棉嗦,比周星驰电影里的唐三藏还要棉嗦,可不是吗,唐三藏只是一个人,这里却有几十人。嗡嗡的声音简直是几十堆苍蝇在嚎叫。

虽然适值初夏,但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仍是火辣辣的,人人都感觉像是一团火在身上烧。我护在拿摄像机的记者身边,阻挡著涌过来要向记者讨说法的人。

赶巧今天又是周末,我们在这耽搁了一会,附近居民小区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冷嘲热讽,听起来让人不由心头起火。不过围观的人多了,我们更加不敢采取什麽严厉行动,那些****的信徒却如鱼得水般更兴奋了,在继续围困我们的同时,还分出些人向围观群衆\大肆宣扬所谓的大法,文化站的小院子里一片混乱。

混乱的场面持续了好一会儿,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招呼手下的警员一起强行将围观的人群驱出小院子外,然後将铁门锁上。指著上次见过的这个练功点的负责人,大声喊著∶“于春营,于春营。”于春营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休干部,爲人滑头。今天一直躲在人群的後头。看著我对著他大叫,无可奈何的走了出来。

我用力推开身前的几个****信徒,对於春营说∶“你要搞清楚,我们今天是执行公务,叫他们都散开。”于春营一脸无辜的说∶“张所长,我们大法弟子可都是正正经经的老实人,你们要干涉我们修炼大法,大家夥当然有意见了。”我狠狠的盯著于春营,只看得他在我严厉的眼神前不由自主的退缩,才放松口气说∶“老於,你也是国家干部,共产党的政策你知道,我们都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今天我们办不好,明天照样还有人来,你不要让我下不了台。”于春营往後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说∶“不管谁来,都不能不让我们练习大法。”我叹了口气,说∶“今天我们和民政局工商局的同志一起来,只是给你们办理一个登记注册的审核手续,用的著这样吗?”看看混乱的场面,我压低声音说∶“再这样下去,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你是跑不掉的。”于春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我趁机又说∶“今天全市统一行动,你这里只是一个地方,再说我们也不仅仅是只审核你们,别耽误时间,也别耽误了你自己。”说到最後一句话时,我刻意加重了语气,豪不掩饰自己赤裸裸的威胁警告。

于春营低头想了想,又看看我紧盯著他的眼神。无力的点点头∶“好吧!”

转身走到人群中,大声呼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他的喊话很奏效,骚乱的场面渐渐平静下来,“我们都是大法弟子,信奉的是真善忍,不要怕,就让他们办手续┅┅”。看得出,于春营的话在这些****信徒里很有影响力,在他的说服下,原本激动的人群渐渐散去,看著大多数****信徒离去,我才发现自己後背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

随後,于春营配合民政局的人办理了所有著登记手续,虽然一直继续唠叨著****的那一套神神秘密的内容,不时追问著什麽时候能办下许可证。但终究还是顺利的完成了手续。

离开文化站,我们挤在车上,交谈著刚才的感受。人人都觉得刚才那混乱的场面太危险了。王祥麟佩服的说∶“还是张所厉害,擒贼先擒王,先抓住那姓於的,逮著他说话。要不然,还不知会搞成什麽样子?”我笑著说∶“你小子,拍我的马屁,也不怕同志们笑话?”看看正审视录影带的记者,笑著说∶“回去可要好好看看电视台同志拍的带子,看看谁被吓坏了?”大家哄堂大笑,互相戏谑著,车子按计划开回市局。

回到市局,才发现我们所遇到的情况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其他各组遇到的情况更加麻烦,有一组甚至还遭到了人身攻击,有个报社记者的照相机也被砸了。全市所有小组只有我们和另外一个小组按计划完成了工作,在当晚的总结会议上我也第一次受到了局领导的正式表扬。市里决定,在接获上级进一步明确指使之前,暂时停止行动。

从市局出来,立刻就接到了鸽子的电话,她已经到了直通省城的高速公路,鸽子告诉我,她们要立即制作采访节目在电视上播出,所以必须连夜赶回去。听著鸽子带著些不舍和遗憾的声音,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甜甜的又涩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