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大营中的女犯第42部分阅读(1/1)

“谢谢。”邹贝回看她一眼,难怪这段时间南阡陌看她总算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那个男人是早就知道,隐忍着艰涩,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希望你不要见他。”

“谁?”女人的目光有一时的茫然。

“邹丰。”

蓦然从女人嘴里听到前男人的名字,女人心蹬的一下,强制镇定;“我不不会见他的。”

“那就好。”邹贝说着就起身,她来之前叫了邹丰过来接她,这会时间差不多,看了眼手机,像是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一点,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他现在只属於我,你能做到这一点,我想我不会恨你。”慢慢的退出女人的视线,推开咖啡厅的大门,迎面一股热风,浑身黏糊糊的难受,从包里拿出纸巾,等着男人接她。

看着那个影子消失在视线里,冯洁僵直着身子,她知道自己一样是被命运懵懂着狠狠的涮了一把………刚才邹贝说那个男人属於她?什么属於她?

大概十几分锺,邹丰下车,朝她找找手;“贝贝……这边……”叫了几声,发现她毫无反应,男人几步跨过去,拍拍她肩膀;“打劫!”

“啊!!!”邹贝一天打劫转身就想跑,后又被男人一把给扯了回来,吓得直乱蹦;“我没钱!没钱!”

男人以后拦着她的腰,低声在耳边说;“劫色!”

“爸!”邹贝反手锤了他一下;“大街上,能不流氓吗?”其实在邹丰说完打劫的时候邹贝就知道是谁了,只得假装着闹一闹,看男人什么反应,没想到这个臭老头越说越远了。

“哈哈。”男人放开她,示意边走边说;“谁叫你在大街上出神,也不看着点,被撞着了怎么办?”

邹贝挽着他手臂,不回话,眼见路边绿化带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肩上扛着一竹竿支着的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被一层焦糖裹着,阳光下红的煞是勾人,立刻嘴里冒起酸甜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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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买那个吃。”邹贝扯扯男人护腕,不走了。

“哪个?”邹丰看她一眼问。

“那个……恩……糖葫芦。”邹贝有点不好意思,知道那个是小孩子吃的,但是眼瞧着酸甜怡人,跟着闷热的天气比起来构成了邹贝无限遐想。

“怕……是不卫生吧?”邹丰啼笑皆非。

“一串……就一串好了。”邹贝双眼发亮,满脸的期待。

“………”邹丰有点郁闷,而且他是真觉得不干净。

“爸!快去!”邹贝伸手推他;“快快快,那个阿姨要走掉了。”

邹丰无奈转身走过草坪,朝着那个妇人走去,不想一会过后又满脸懊恼,空手而归。

“糖呢?”

“有硬币吗?纸币也行。”

“奥。等等。”邹贝翻过小包包,一顿乱找。

邹丰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抱怨;“她刚好没零钱,非要我拿10串,当着人丢了不好意思。”

邹贝一听,立刻停止手里的动作,激动的看着他;“那就10串好了,干嘛丢啊。”

“快找,再罗嗦一串都没有。”邹丰刮了她一眼,语气宠溺到恶劣。

邹贝闻言只得低头继续翻找,五分锺过后终於盼来了美食,邹丰一副正规的衣服捏着一串糖葫芦让她笑眯了眼,邹丰地给她;“又整我吧?”

“没有!没有!”邹贝接过来立刻否认,拼命去咬竹棍上的红果子,半天没逮下来一颗,焦糖胡得慢歌嘴角都是,忍住笑;“咱们先回家。”

“小疯子。”男人抹掉她嘴角的焦糖;“好黏,今天在外面吃吧。”

“我不要。”邹贝提升反驳。

“煮饭来得及吗?”

“我有帮忙的。”

“帮什么了?”

“剥蒜!”

“……”

第141章 执子之手

一个计划,一份事业,不论多么的复杂,精妙曲折,只要是可行,说起来不大费事,真正磨人的是具体操作,哪怕是对照拟好的方案对步执行,各方各面涉及的都要亲力亲为,桩桩件件的大事小事也要权衡落实,邹丰忙得鸡飞狗跳,邹勤本来在外地,一听这事可行,马不停蹄的跑来也一起挂了合夥人的身份,做些应酬喝酒的工作。

邹贝上学那段时间还是在模特公司上班,不过恢复自由身的她反倒想去就去,偶尔出一次面人气还比以前更加的到认可,长期看着心爱的男人忙了这边又去那边,明显的消瘦不少,几次都劝解着说;算了,太累不要去。可是开玩笑,好不容转进这个圈子,哪儿能因为累就说放弃,何况邹丰现在还有那个能力,年轻又精力,也不怕累。

可时间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邹丰的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有时候连陪邹贝的时间的都没有,巴不得把自己一刀劈成两份,留一份在她身边,邹贝也不愿多去烦扰他,一波一波的接着活动,卯着劲多赚点钱,还好南阡陌没有嫌弃她,算是帮了个大忙,顺风顺水的一路高歌补上正轨。

二零零三年底,邹贝大学毕业,邹丰事业正式得到规划,开阔的土地一块一块,建盖的楼房一栋一栋,两人迎着碎沙,疾风呼啸在耳边,相视着缓着一口气,感概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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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分配的工作早在还没毕业前就先推拒,依然还在选择吃这一碗青春饭,何况,现在的她不用工作,邹丰也有足够的资金能养活她,再不需要亲力亲为。

晚秋时节,听闻西江边的浴场开业,邹贝开心的和男人说她们也去好好享受享受,邹丰好不容易脱开身,让司机开了车带她们过去,原本这边是荒凉寂静的海滩,如今也开发到如此繁华,方眼望去,满目都是红红绿绿的花俏泳衣。

下了车,邹贝却有了点抱怨;“这么多人,早知道不来了。”

“热闹还不好啊?”邹丰看了眼沙滩上欢乐的人群,轻轻拉下她;“在家憋着,难得出来次,放松放松也好。”

邹贝一想也是,这几年,男人忙於事业,她要读书,偶尔也接着活动,很少出来玩了,放开心情,跟他一起撑起太阳伞插好,开始在沙滩上铺垫凉席,折叠椅也摊开,拿出饮料,水果,呼出一口,还有那么一点像模像样的。

暖风卷起海浪,温柔的扑倒在滩岸,时日反复,光荫荏苒,海,还是蓝得清澈,浩瀚从容,永远乐此不疲,激动,落寞,得志,欢笑,苦恼的,花样百出,喜怒哀乐。回想这些年的时光,兜兜转转,起伏迭起,邹贝有点感慨万千。

“宝贝儿……怎么了?”邹丰见她走神,笑着打趣;“就这一天,咱们出来放放风,还在算计敛财大计?”

邹贝回过神,看向那飞扬俊逸的眉峰,轻轻调笑自己的弯起的唇角,越发成熟的男人魅力,社会经历中摸爬打滚得来的历练,眼眸有时也多了些狠戾,面对自己永远都是无微不至体贴关爱,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这些年在外面,多亏了男人一路的陪伴,不管是落魄平穷,还是如今的风光,都尽心照料自己,温柔开解………

人生中,有他,不管是爱人,父亲,血缘,都好,她何其幸运,想想自己到底哪来这么多福分………由衷的欣悦从心底冉冉而升,邹贝湿了眼角,此生……别无所求,只愿与他能共度这潮涨潮退,云起云消………

“爸爸………”邹贝不管不顾的环抱着他;“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好不好?”

邹丰拍拍的脊背;“又乱想什么了?”

“好不好?”邹贝不让男人把她扒拉下来,死死搂住他。

“好。”男人轻轻贴上她耳朵;“那不给抽鼻子了。”

邹贝笑着乱说;“才没有,是那边不知道擦了什么,呛得慌。”

“有吗?谁?”邹丰也抽了抽鼻子,诧异道;“我咋没闻到。”

“诺……那边那个。”邹贝伸手一指;“那个穿粉色泳衣的那个……啊!爸!”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蹿了出去,几步走到那女子挨着转了一圈,邹贝哭笑不得,其实是刚才不想承认哭鼻子才乱说,哪晓得这老头越活越回去。

“是呛人。”邹丰研究完毕,跑回来坐下,满脸狐疑,自言自语;“跟你身上的味儿没法比。”

“……我身上?”邹贝吓得愕然,嫩白的脸上出现红晕;“有……有什么味道?”

“有的……”邹丰身躯往前面伸了伸,小声嘀咕;“你身上……有小狐狸的味道,我喜欢。”

“啊?你说啥?”邹贝大叫一声,窘得一阵乱推他;“哪里有狐狸……流氓。”

男人怪异的瞅着她,眉毛不停的抽动,死憋着笑;“真的……不信你回家好好问问床单配套,就是狐狸的味道。”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邹贝腾的脸一下涨红,肺都急的缺氧,居然说我是狐狸精,立马憋足了劲狂追了过去。两人蹬着烫脚的黄沙,一个猛跑,一个死追着不放,不一会就离开人群,邹丰被她追的回不过气,深怕一个逮到就是一顿暴打,‘咚’的一声跳进水里;“宝贝儿……别追了,你再追,爸爸这把老骨头就散了。”

“哼!”邹贝怒瞪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声扑了下去,发力追上去;“你散给我看看。”

“哇!”眼见女儿下来,邹丰吓得赶紧蹬水逃跑,直接游出100米远,看后面的跟不上,才停下来喘着粗气说;“说了…说了别追……累着没?”

“啊!”邹贝难得没给男人顶回去,惨白着脸惊叫一声,挣紮两下犹如秤砣沈入水中,留下一段泡泡。吓得邹丰没命的往回游回去,还没潜下去就被邹贝一个伸手给拉到水中。

邹贝这点游泳技术也就是这几年一点一点磨练起来的,要再来,她就真的憋过去了,忽然心头一跳,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水中,那梦一般飘荡的浓黑发丝,宠溺无奈的深情目光,紧紧拦着她腰际的铁臂,深褐色的眼眸随进般跳跃的目光,一切,一切,都是无尽的宠爱。

不由自主,抱住那个男人越来越用力,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淹没在汪洋海水里,邹丰托起她的脸,温柔的笑,缓缓低头下去,覆上粉嫩的唇瓣,万般温柔,撬开她的牙齿……甜蜜清新的气流源源不断的灌注进来。半响过后才齐齐露出水面。

“好了,别抱了……”搂着邹贝慢慢往回游,邹丰忽然脸色有点发紧;“抱那么紧……我,我都不敢上去了。”

“嘿嘿,就不让你上,”邹贝咯咯的坏笑,清凉的眼睛流光溢彩,软蛇般的缠上邹丰的腰间,轻轻蹭着抵着这里腿间的灼热,得意洋洋的抛了个媚眼;“看你还作弄我不,就让你在水里泡着。”

邹丰眉峰轻扬,咬牙盯着眼前可口的美餐;“不让……我上吗?”说玩捏着邹贝水嫩的下巴,蓦然勾起一丝邪笑,手臂一收,跳开邹贝裙底下薄薄的内裤,完全不理怀里人儿的挣紮,不由分说的逼近,紧压,缓慢而强硬的插入,对着瞬间脸色绯红的人吹了口气;“现在……老爸就要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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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呜呜……死老头……”光天化日,即便离开了人群,也没想到男人胆子那么大,邹贝吓得魂飞魄散,羞得要死;“……出来……你给我……出来……流氓………不能忍忍回家吗?!”

“不能,因为……”邹丰锁住她乱扭的腰肢,怜惜的爱抚着她羞涩紧致的媚穴,温柔霸道缓缓抽送,轻声;“它跟我一样……很爱……很爱你……”

“啊……爸爸……”深情的低语,强悍的进攻,顷刻颠覆了邹贝的理智,拨乱她的心弦,战栗着轻哼呻吟,在五彩波澜的海水之中掀起阵阵甜美浪潮,迷醉的合上眼瞳,情不自禁再次随波逐流。

第142章 与子偕老

邹丰出差了,虽然只有一周的时间,可对於邹贝来说这一周时间太过漫长,唯一两个好朋友,龙涛辞了模特的工作,到他妈妈公司去接手,叮当小朋友还是在市区做了一份文职,确保了稳定的饭碗。

第二天,邹贝接到南阡陌的电话,说是有工作问她愿不愿去,顾盼琉璃之间,邹贝还是去了,天天憋在家,会发霉,一小时后和南阡陌见面,了解了下情况,闲坐了会,离开。

邹贝到公司,这是第一次接触应酬这一夥,上面的老板互相恭维了下,屋子更是闹腾得不行,邹贝胸口闷得慌,和南阡陌说了下,退出去去了趟洗手间。

从里面出来,越发脑袋钝钝的,镜子里的人,脸色异常青白,按压着呼吸不畅的胸口,邹贝歪歪倒倒走到洗手间外面。

“不舒服吗?”南阡陌拿了纸巾给她;“脸色那么难看。”

“不要紧。”邹贝见他在外面应该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觉得很奇怪,解释着说;“里面太吵了。”

“呵呵。”南阡陌伸手扶了她一把;“也是,你第一次接触这些。”说着看一眼表;“今天我先送你回去吧,至於t台那边我会通知你的。”

对方语气温和随意,实打实的关心自己,自从大学毕业以来,南阡陌帮了自己不知多少忙;“我自己回去就是,老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行吧。”南阡陌也不愿意强迫她,点点头,进了包厢。

邹贝回转身,迎上大厅前台洁净的镜子,离去的人沈静的黑眸闪了闪,回他一个笑脸,邹贝开门走了出去。

3天后,邹贝这边活动结束,拿了她这个业余模特该得应酬,走出几步,随手给出差的男人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跟他说说自己最近的情况,谁知打了几次也没人接,怔怔的停下步子,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变得烦闷起来,越发的乱麻。

都说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适才头顶还飘着片片黑云,还没走出场地,竟然稀稀落落的飘起小雨,凉凉的随风飘落,不一会就扰了视线,四季长青的草坪上坠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幸好雨点还不算大,邹贝并未提快步伐,慢慢的走在水泥路上,冲着一路熟悉的人点点,雨,细盐般一阵一阵打落下来,单薄的身子不知不觉小时在朦胧大雾里。

“你要雨中散步吗?”刚刚头顶还在里面收拾结尾的人,此刻撑着一把伞遮到她头顶;“雅兴是好,感冒了怎么办?”

“呵呵,那里就那么娇气了。”邹贝收回心思,诧异的说;“看来你工作不到位。”

“唉,没办法啊。”南阡陌单手支着伞,一手带揣裤口袋里,随意的说;“善后的工作,实在不是本人该做的。”

“呵呵,美吧,明明就是偷懒。”邹贝笑着说;“放心啦,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谢谢你哟。”南阡陌低头冲她一笑。

邹贝看着明显只遮住自己一个人的散,笑了笑;“我自己坐车回去好了,这里打车很方便的。”

“怎么没叫司机来接你?”南阡陌好奇的问。

“我爸出差了,懒得麻烦别人。”邹贝站在路边等着;“再说这会堵车,等他过来我都能到家了。”

南阡陌认同点点头,笑道;“明天公司有个海上聚会,你去吗?”

“明天吗?”邹贝想了想;“去哪里呀?”

“就咱们c市,来回一天。”南阡陌伸手给她拦了部的士,等着她上了车才把伞打回自己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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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行。明天见。”邹贝视线滑过对方肩头上雨点,微笑;“谢谢总经理,再见。”

南阡陌笑了笑,手从裤口袋里抽出来,扬了扬,看着车子远离。

车轮在遍布水迹的路面上跑得比较缓慢,邹贝揉揉发疼的脑袋,重重靠在背椅上,将那个伫立在身后的人影越拉越远,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言语,那把伞下,幽深沈静的眸光中,足以说明一切,微微皱起眉梢,担忧着以前的事情会再次发生,风雨同行时,左边那淡淡的温暖,竟然还未消失。

“宝贝儿……对不起。”邹丰的电话是晚上才回过来;“下午那会有事,没能接到电话。”

“没事。”走犹豫着说;“爸爸,你那边很忙吗?”

“恩,比在家里忙。”男人又说;“第一次接触,多少还有点摸不准。”

“哦。”邹贝无聊的抱着一个枕头,沈默了会;“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就这几天吧……”男人顿了顿,也有一阵子的沈默,轻声问;“想我了?”

“嗯……”邹贝大方的承认,不知怎么滴就塞着鼻子,拿着电话,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没多久了……”邹丰轻笑着,微微叹口气;“乖…跟个孩子一样。”

“那还不是你宠出来的。”邹贝咬着下唇。

“呵,我知道错了。”邹丰说完笑了笑。

男人低低的声音,邹贝蓦然湿了眼圈,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上下不来;“爸,咱们别建房子了,不赚钱了。”压制难耐的哽咽,困难的说;“你带我邹家村吧,咱们回老家,好不好?”

“……傻丫头。”邹丰停了一会又说;“回去你能习惯吗?”见对面没说话,才安慰道;“乖……休息会,别尽想有的没的,不早了,你先睡,我这边还有点事。”

“哦,那你忙。”邹贝坐直了身子;“那我挂了。”

“好。”男人再次低声说;“听话,去睡一会。”

听筒那头,很快传来‘滴滴滴’的忙音,邹贝将电话从耳边移下来,伸指慢抚着那圈细小的出声孔,心里有些淡淡的揪痛,刚才喉间的拥堵,仿佛更膨胀了。

第143章 月下秋意冷

一夜无话,邹贝也就乖乖的关灯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南阡陌在楼下的电话,蹦着起来快速换了衣服,随便收拾了就下楼,南阡陌站在车门笑着问;“还没睡醒啊?要吃点什么?”

“嘿嘿,我随便。”邹贝自己钻到后座去,将东西放在脚边;“这会还不是很饿。”

“日月光广场那边有家小餐馆,要去试试不?”南阡陌询问间就把车子倒了出来。

“行,就那吧。”

早上还是有点堵车的现象,一个个红灯没有三四分锺根本过不去,南阡陌无奈着说;“看来是挑错地方了。”

“没事。”邹贝笑着靠在坐椅上说;“早上嘛,习惯习惯就好了。”

最后两人还是在路边随便吃了点早餐,南阡陌开车就带着邹贝出市了,南滨路车倒是少了很多,个把小时就到了,车子停在别墅的前门的空地上,早晨的空气就是新鲜,岸边的细浪伴随着早上晨跑人的步伐声此起彼伏。

南阡陌去了别墅,听前面的人说公司的人已经出发了,无奈出来看着邹贝傻眼;“他们已经走了。”

邹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怎么办?”

“租个小船吧,还能钓鱼。”南阡陌不有说道。

“你安排呗。”邹贝也不好意思说再回去补个觉,到了这边只能听别人安排了。

南阡陌看她同样,去找了别墅那边的人,租了个小艇,那个大叔说着船上的使用,走进岸边就招呼他一句;“来,用力退一把。”

邹贝忙不迭的先跨了上去,快艇一个晃悠就滑进了水中,管理员把钥匙交给南阡陌;“今天天气这么好,真会挑时候。”说罢拍拍手;“回来我要没在,你打个电话就是。”

“好!,你忙去吧。”南阡陌立刻笑着应付。

“你还会开船?”邹贝见那个大叔走了,船上就剩下她和南阡陌,不由着怀疑,见着对方清澈见底的目光,了然的点点;“佩服。”

“咱们不走远了。”南阡陌扶好她,让她坐在后边,走向船头,发动快艇,在急促的马达声中指向前面;“咱们就去前面那个小岛上,鱼也多点。”回头送了一笑;“你放心吧。妥妥的。”

“哦,没事的。”邹贝脸颊微红,又说;“我会游泳。”

“唉。”南阡陌没有回头,温软低沈的声线在清早的晨风中在浪涛间徘徊;“我并不是指这个………你知道的。”不待邹贝回话,自说自话;“对你……不能说没有企图,但至少,在没得到你同意之前,我们还是朋友。”

邹贝良久都不能吭声,任由海浪哗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南阡陌以前都是比较含蓄的表示,这么直白的说法还是头一次,前头那个背脊越鼻梁一样挺直的男人,坦然到让人敬佩,却又包容着无法忽视的信心。

这可怎么好,邹贝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一般觊觎,容易打发,这样一个帮了自己多年的朋友……要怎么说才不能伤害了他……邹贝皱着眉头,看来麻烦了………

半响,邹贝淡淡的说;“总经理,你可能不知道,我有爱人了。他最近有事,不在,等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是龙涛吗?”南阡陌一如既往的平静,轻声笑道;“你可别忘了,以前我是认识他的,只是后来他离开了。”

邹贝一愣;“啊……不是的。”

“哈……没关系,下次有机会,一起玩。”快艇过了小岛,南阡陌停了下来,过来装好鱼竿;“你有朋友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是你不能限制我追你的想法,今天天气好,开心点。”说着递给邹贝一根鱼竿,漂亮的眼眸伴随着温柔笑意。

邹贝虽然不会钓鱼,可是也不想打破气氛,释然道;“好,我今天把它们全钓上来。”

“哈哈,别钓个水怪上来才好。”南阡陌开怀大笑,将预购跑出去,留个白浮在波浪上,一晃一晃。

两人说说笑笑,直接耗到下午5点多,中午就吃了点随便带的干粮,等到月色都快出来,才收了杆,这么长时间的压抑,难得今天玩得这么开心,即使邹贝腰酸背痛,心中还是有点好奇,回来坐在车上意犹未尽;“没想到啊,总经理这么能干,居然会开船。”

“开心就好。”南阡陌微笑着看着前方的路;“累了没?休息下,到了我叫你。”

“没事,没事。”邹贝淡淡笑,虽然和南阡陌认识很多年了,可是丢着人家开,自己一个人睡觉还是不像话。

南阡陌笑笑,伸手开了cd,酉阳悦耳的钢琴声随即飘荡,车子在月色照耀的马上疾驰,凉风从窗口畅快的送进来,邹贝说不累,待那轻声的曲调灌入耳中,很快就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的歪着头睡了过去,直到很久以后,南阡陌好笑拍拍她的肩膀,才一下惊醒,傻傻的坐起来,看看车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午夜两点整。

“真能睡啊。”座椅被放下去邹贝也没发现,拿下南阡陌的外套,诺诺的说;“本来想你开车累,陪你说说话的。”

南阡陌笑着说;“你的小呼噜声一样可以打发寂寞的。”说罢下来开车;“我送你上去吧。”

“别。”邹贝跟着下车,她可没那么大胆;“就几步路程……你快……”笑着说的话直到到了一半,顺着南阡陌的目光木然被凝注,诧异看向前方。

深黑的夜里,比起夜,树下的黑影,那令人迅速遽然冻结的凛凛的寒光,是邹丰比夜更萧杀幽暗寂静的眼睛………

第144章 世界寂无声

世界的寂静仿佛让邹贝掉入万丈深渊,无声的滑落,树叶,风声,月影,周围的一切一切,全是幻境,逼人的戾气由那幽暗的黑瞳中散发,转眼又消失,快得竟像是错觉。

二十几年来,邹贝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既凶残,又冷酷,即便是几年前自己说的算了,离开,也未见那人如此的表情……委屈,恐慌,痛苦,焦急,极度的难堪,潮水般袭击邹贝脆弱的思维,根本无法参透与两个男人的对视,片刻已经是风平浪静的对话。

“你好,南总。”邹丰淡淡的开口。

“你好。”南阡陌沈寂的声线叙叙回礼;“初次见面,您客气了。”

邹丰嘴角一扬,微笑;“不早了,南总,请回吧。”

“再会。”利落的答复之后,是车门的声音。

直到车头灯打开一闪,急速的后退,直到邹丰冷冷的转身,邹贝仓惶得惊醒过来,飞快的追了上去,只剩下五步之遥,却慢下了脚步,凭什么?凭什么啊?!那黑幕背影仅仅是因为半夜两点和别人的闲逛?莫名的疑惑,在沈闷的空气中不停的碰撞,满腔的怨愤更是让邹贝不知所措。

竭力的控制好情绪,邹贝细声询问;“你不喜欢他?有仇吗?”

“没有。”邹丰头也不回,拿出钥匙开了房门;“没听说吗?初次见面。”

“那你什么意思?”男人不痛不痒的回话让邹贝僵住,看着他自个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没什么意思。”邹丰漫不经心的回答,拉过空调被,盖在腰际,疲惫的双眼倦怠的合拢。

“没意思?”愤怒中的焦急让邹贝无法忍住熊熊怒火,一个前扑,无理的揪开男人身上的被子;“你起来,起来,算什么?你这算什么?抓奸吗?还是说我意图不轨?说啊!”

邹丰慢慢睁开眼,原本澄净通透的眼孔,突然聚满荫霾,一层又一层,快得令人惊心,仿佛雷雨前厚重的黑云;“还需要抓奸?”锋利带着嘲笑的声线穿透耳膜;“裹着他的衣服,睡在他的车上,半夜2两点尽兴而归,下车呢?是不是该换地方了睡了?”

“你!王八蛋!混蛋!”邹贝单薄的身板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枕头劈头盖脸的朝男人砸过去;“我不能有朋友吗?难道不能跟你以为的男人出去吗?半夜三更怎么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回来,真要干什么要等到今天?还眼巴巴的跑回来?你不讲道理。”

“讲道理?”邹丰冷眼拨开枕头;“我干涉过你交朋友?不管是男是女,叮当,龙涛,就算你偶尔你忙着夜不归宿,我有说什么没?但是,这个人,就是不行。”字字句句说得毫无余地;“你要再敢出去就试试看。”

“不怎么不敢?我偏要!我偏要!”邹贝脸色青白,急怒攻心,这种压迫似的威胁她不能接受;“南阡陌和就是工作上的普通偏要而已。”

“我管你跟他是什么朋友,什么关系。”邹丰冷然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邹贝气得咬牙,男人十拿九稳的语气,专横的态度,仿佛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淋得她遍体鳞伤;“你说清楚,理由呢!”

“说清楚?”邹丰凉凉的看着她,铁器一般的视线直接探进她眼底,慢慢的反问;“你当真不清楚?”

“我对他没想法。”邹贝胸口憋闷,嗓子也有点颤抖,说话都是一阵一阵的涩痛,两人从未如此的吵闹过,以往只要自己一生气,邹丰都会先心软认错,今天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让她眼眶湿润,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二心,他难道还不知道?比起记忆更长久的相濡以沫,心意相通,在猜忌面前就那么的不堪一击?扑面而来的失落让邹贝觉得无力;“南阡陌,是个正人君子。”

“好一个正人君子。”邹丰说完就站起来,逼的邹贝往后缩,唇锋如刀;“你是要告诉我那个男人同样毫无想法?还是……”男人的瞳孔浓缩成无底洞,语调轻飘;“你很享受,这样免费赠送的温柔宠爱?”

毫不留情的质问,瞬间击溃了阵脚,邹贝茫然,她享受了吗?吃饭,钓鱼,和同事的一次普通外游就是享受了温柔的宠爱?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割舍南阡陌的温柔?如果早点离开,不再联系,避而不见,是不是就对了?

看着眼前锋芒毕现的男人,自责迷惑的同时,委屈更加突出,冷风吹进五脏六腑;不管别人,自己始终保持着一心对他,犯了错,不是该像以前那般,好好跟自己说?非要粗暴的语言攻击,变本加厉的职责?那历历在目的保证,那振振有词的诺言呢?都不算数吗?

“是不是只要别人有居心,就是我错了?”邹贝睁大了眼睛看向他;“是不是我在他车上睡一觉,我就会上他的床?”委屈到心寒的字句偏偏割碎了她的心;“那我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囚犯?骗子?或者就是一个妓女?”

“你认为我这样看你?”邹丰的眼神暗了暗,猥琐如烛火;“我承认,对你,我有自私,有专制,也多疑,有些时候霸道得不够尊重你,或者说更是限制了你的自由。”黯然的声线摩擦出失常的顿痛;“所有的毛病我都在随着时间而改,你都知道,我所能做到,只有这么多。”声音的低沈继续道;“对不起,爸爸又错了,我也有点累了,或者,我们都该各自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想什么?冷静什么?邹贝弄不明白,难道她长大了,就不能享受到男人以往温柔的说话方式?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高大的背影走过自己身边,毫不迟疑的摔门而去,房门上的震动,让她好半响回不过神。

邹丰拿了外套,散步跨离的姿势,决绝的背影,反带门的尽心动魄,一样一样在邹贝眼前回放,有缓慢的,有迷离的,渐渐清晰的,一遍又一遍………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闪过,南阡陌温柔的眼神,雨下倾斜的黑色的伞?游艇上自顾自话的表白?心,慢慢坠落,本能的扑向窗口……楼下哪里还有人影?

疯狂的翻出皮包,手机呢?手机呢?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游玩的时候掉船上?还是昏睡时落在了南阡陌的车上?她可以想象的,真的,她能想到男人焦急的寻找她,男人四处寻找她,可是她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说冷静的话?为什么要说‘累了’怎么会累?茫然看向窗外,她不能理解。

三点,四点,五点,月亮圆得很亮,流光般撒向地面,楼下的树叶梢,花草,披上了银白色的纱网,摇曳生姿,如梦如幻……时间错了?还是时间混乱了?

就在这个花园,有他每天经过的身影,有他们一起散步闲逛的足迹,可是……那个人呢?走了吗?几个小时前,也是从这里离开的?脑子电闪雷鸣,呆呆的转头看向门前的旅行箱,深吸口气,小心扒拉着上面的拉链,这个,还是自己给他选的,他们一起买的……那么……刚才,他回来过。

这是真的?

那个突来校门,翻山越岭有着甜蜜宠爱着自己表情的男人,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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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站在身后,搂着自己腰际轻声诉说情话的男人,是他吗?

那个侧目黯然,失声哽咽无声无法换回痛苦的男人,说要冷静的想想吗?

怔怔的伸出手,接住月色流光,皎皎无瑕,就像许多年前,邹家村,那天的夜晚,一样清亮,一样柔软,那一天,他抱着她安眠,那一天,他哄着她入睡。

可是那个人,怎么就走掉了?合拢双手,捧一把纯净的月光,满眼的世界,只留下悲伤。

第145章 幸福天街

黑夜里曾经历的一切,那个男人对她做过的事,在他身上洒落的热烫的汗水,越是远离,越是清晰……敏感的肌肤、销魂的压迫、罪恶的狎昵和抚触……一夜又一夜,在月光肆虐的昏暗里,悄然潜入动荡不安的梦境……

习惯了拥抱的身体,失去了爱抚的皮肤,饥渴着,哭闹着,阵痛般侵袭迷乱的神智,手探下去,心揪起来,痉挛着,颤抖着,挣紮着,激烈地翻覆……直到最后猛地一脚蹬出去,被子掉落床沿,摇乱了窃笑的月影,和偷窥的春风,世界安静了,眼角的泪痕却越划越长……

那样冰冷的爱与恨,那样热烈痴迷的欲念,如同致命的毒瘾,戒无可戒……那个男人的放手,原来竟是胸有成竹的放逐……身体和灵魂都已被打上了永不磨灭的烙印,完成了终极的统治和征服……这样习惯了驯养的生命,只要活下去,那么即便放出门,又能走到多远……

这个城市小的时候你可能频频遇见某人,这个城市又很大,当你心有所期待时,也许挖地三尺也是徒劳无功,一个人,一个名字,一个称呼,一本驾驶证,一件小小的证件号码,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编码,结构紧凑,尽然有序,必要的场所,各式各样的出入………

街道还是那么长,人群,每一张脸有快活,愁苦,疲惫,生机勃勃,丑的,美的,同样五花八门,哪怕,他拥有你最最熟悉的拥抱和微笑,那么怕她曾经与你呼吸共存,唇齿相依。都不容许混淆,可是那些全无意义,当一个人自觉混入人海,顷刻就会消失於无形。

可是幸福又是什么?幸福的概念是什么?一个手势?明朗清晰?一个眼神吗?一个赞许的眼神,足够支撑她的整个生命,或者,只是一个微笑?怜爱,温柔,犹如四季中最最灿烂的烟火。

邹贝靠在四通八达的天桥上边,仔细着观察着眼前一张张变化多端,形色各异的脸,末了,扶着铁栏上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她知道,她丢失的那张脸,包括的何止是幸福?

叮当说;“别太过担心,邹叔叔可能是出差了,会赶回来的。”

出差吗?多久呢?像上次一样……七天?或许一个月,更长一年?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她能感觉套住漫漫无期的天荒地老?

时针,一毫秒慢慢的爬行,慢慢转向那一天,爬到那早上清心空气的走廊上,他依然长身伫立,西装革履,俊逸的眉峰潇潇侧立,声线还是像天籁般浑厚;“我回来了。”

邹贝在那一刻,被门外光线刺得睁不开眼,却嗅到久违花开的馨香,她再次触到幸福的天街,那夜,仅仅是身体的享用,十指相扣,已经是极致的愉悦,最完美的高潮,满足的扑面而来,邹贝没有丝毫的迟疑,细细感受着每一份温存。

“爸,不要走了,好不好,好不好?”邹贝趴在那依旧平稳起伏的胸口,好似要把所有隔离自己空气都挤压出去;“爸,我怕,我怕啊。”如果眼帘是闸,也关不住清澈咸咸的溪流,反反复复的续道;“我只有你,只有你,从小就是,从来就是,如果爸爸都不要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乖,宝贝儿,别怕,别怕,爸爸不走……”邹丰搂住那单薄消瘦的娇躯,轻声,一遍一遍;“宝贝儿,不哭,不哭,宝贝不哭,不哭……”扶着她炎夏浓重的黑晕,每一下都是心疼;“乖,明天再说,宝贝儿先睡会,好不?”

“我怕,明天,如果我醒了,又看不到你了……”那一声声的哭诉,几乎夺去了呼吸,一种恐惧是可以抽取灵魂,邹贝摇着头,抿住嘴唇,痛,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只要是你抱着我;“爸,我听话,什么都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再丢下我了……不要走了……”

“乖,别咬。”邹丰扣住她下巴,轻轻拖起来;“宝贝儿,睁开眼看看,看看我。”邹贝睁开双眸,迷蒙的视野里,那幽暗的瞳孔中是和她一样,浓的化不开的苦涩与悲痛;“宝贝,你难过,爸爸更难过,你伤心,爸爸比你更伤心……”邹丰慢慢将她压进怀中,低沈的嗓音好似从好远好远的彼岸飘来;“答应爸爸,不论什么时候,为了我,也要好好爱惜你自己,更要珍惜自己。”

“答应你。”邹贝茫然睁大双眼,视线模糊;“爸是不是就不走?”

“永远,都不会走。”邹丰温柔的凝视着她,唇边的微笑是夜里悄然绽放的花朵;“爸爸一直在……一直在你身边……”

那晚的月亮,好圆好大,窗帘镶嵌着耀眼的银光,凉风缕缕送进来,一室的光滑,邹贝以为,靠在男人怀里,天就可以亮了,其实……那却是长夜降临的预兆,天还是会黑……会一直黑下去………

第146章 回不去的昨天

邹丰公司的业务已经堆积了一个星期,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让她睡觉,连日来的精神不济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可是才当男人走后,邹贝翻来覆去睡不着,更是心不踏实。

刚想再眯会,就被火急火燎的敲门给惊醒,叮当急忙忙的冲进来,问了大概原因,这才稍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本来原本俏丽的瓜子脸一个星期就消瘦到脱了形,好在今天过来看到有些好转,叮当就差双手合十喊;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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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贝很自责,拉着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好了,别想了,没事就好。”叮当拍怕她肩;“邹叔叔回来过了?”

“恩。”邹贝笑道;“回来了。”后又想了想;“叮当,其实,我跟我爸的关系………”

“打住!”叮当还没等她说完就接口;“这么多年了,是瞎子都知道,没必要和我再说一次,虽然……我很高兴你愿意说给我听。”

邹贝瞅着她,眼眶的泪水滚滚而落,只是一霎拉,你便知道一辈子的闺蜜朋友是否真的存在,人潮泱泱,那束融融的暖意缓缓参透,湿润的眼底深处。

“再睡会吧。”叮当捏着她手心;“一看你就知道没休息好,我等你睡着再走好不好。”

“睡不着。”邹贝摇摇头,低低道;“叮当,我心慌的厉害,咱们说说话好不好。”邹贝望向天花板,升旗一股莫名的忧伤感,在内心慢慢缭绕,穿越了窗外层层高楼大厦,更显寂静。

“呵,行。”叮当顺着躺了下来,单手搭在她腰间,鼻子拱拱她冰凉的皮肤;“好久都没这么和你躺在一起了。”

“是啊。”往日的记忆犹在脑海,漫不经心的回忆着以往的种种,她记得校园内威严的保安,她记得宿舍的管理阿姨通融,记得班主任的夸奖,记得她和叮当合起火欺负龙涛,让那个大个儿打饭,打水的情景,记得她第一次遇见那个风雅的男子,记得好多好多………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有棵老树,褐色的枝干僵硬的瘦骨嶙峋,徒留几篇稀落的黄叶,攥着蜘蛛丝要断不断,在寒风里苟延残喘,又一年的秋末,天,渐渐的荫沈下来,原来西斜的晨光斑驳的度过窗台,透过厚重的窗帘,空气中,隐约淡淡的传来一股,雨的味道………

可能是下雨的关系,邹贝下巴一歪,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苦思半响,任然是恹恹的困倦。

人们总说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天生拥有神奇的第六感,邹贝觉得这话在自己得到写实,否则她为何那天如此战战兢兢,忐忑不安?说话做事一样一样都是小心翼翼?

那天,入秋的阳光格外的好,金色的夕阳穿越窗帘均匀的缝隙,邹贝兴高采烈的拿了钥匙出门买菜,一连几天的相安无事都认为以前的担心是可笑的胡思乱想,直到满心雀跃的跑下楼,提了满满两口袋食物菜回来,乍然看到那辆陌生而熟悉的车子和下来的男人,转身就跑。

“邹贝!”南阡陌紧接着追上来;“你别着急,我只是来还你手机……”

邹贝本能的停下来,原来手机真的落他车上了,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而那一停,便停了很久,停掉了许多……两手交接的刹那间,另外一辆车子,缓缓的开进路边,邹贝终於知道,什么叫宿命,什么叫天意,一切都走到尽头时,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幸福……在那一刻,再不属於她………

“我明白,一直都明白……其实,是我有问题。”邹丰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一如昨夜耳边的情话;“我想改,我想戒,可是一直以来的坚持,让我很累………”充满深情的眼光失去了往日的温热;“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时候分开了。”

邹贝手里的重物悄然滑落,揉揉眼睛;“啊?什么?我没听见啊?”那最后几个字想起,是不是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吹得树叶‘劈啪’乱晃,顷刻摇落了满地的荒凉………

这是哪年?那月?那一天?何时何地?她和他,最后一次的对话,烟尘滚滚的马路边,睁开眼,只来得及……留下那个人转身过去的背影………

“房子是你名字,床头边抽屉的银行卡也是你的名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邹丰轻声的说;“替我跟南总道个歉,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男人的声音像天边的月影,淡而稀薄;“宝贝儿,好好照顾自己。”

邹贝将从新到手的电弧死死压在耳边,似乎这样,就能挽留那人远去的脚步……轻启嘴角,可是发不出声音,她很想说,如果可以,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最后电话里传来忙碌的声音,她最终也没能发出一个声音。

起风了,夜魔渐渐垂下来,挡住了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树叶还在飘落,撒花一般,刮擦地面,车灯,三三两两的,渐渐亮了起来,邹贝站在原处,找不到焦点。

傻傻望向一路烟尘的人群,那个人,他去哪里了?可能是超市,可能是工地,可能是办公司,也许像那些车子搬滑过某条宽敞的大道,开着闪烁灯……邹贝都不知道,唯一明白的是,已经与她无关,从此以后是殊途……

而自己呢?只能隔山远望,那对岸的山水,那个顽皮捣蛋的女孩,不论是快乐的笑,还是难过的哭,也就是跟那些山水一样,风景,罢了………

而那些为谁说过的话,那些为谁流过的泪水,为谁伤过的心,都会被层层的岁月洗去,陈旧的画面……时间久了,也就无人提起……无人去回忆了吗?

她真的相信,在此刻,邹贝终於明白,她跟他真的是擦肩而过……残酷的是时间让人刻画出的无言,有一些爱……注定各安天涯……从前,美得像个谎言。

第147章 深深浅浅何所期

农历15,龙涛来看邹贝,瞧着那憔悴的人儿,再多的感觉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内心,拉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起来,我们喝酒去。”

“就我们俩?”邹贝呆呆的问;“叮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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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打她电话一样的。”龙涛拿了件她的外套;“瞧你着病怏怏的样子,那个人看到不得心疼死啊。”

那个人?那个人是自己心里的一根钢针,能刺入心脏,血,可是一浓稠,可是冰冷,邹贝缓缓的换上鞋子;“想看也看不到。”她不想说,她这副样子是不愿意那个人看到。

出了门,叮当,三人在石门口会合,随着涌动人潮的脚步,不时停下来看看长街的路灯,说上几句话,轻声细气的,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反而邹贝,假装的轻松,如无其事,她越是无事,两人更是说话小声。

邹贝慢腾腾的走着,本不想来这些吵杂的场合,却又怕他们太过担心,可是这有什么好看的呢?高中的校门尽在眼前,它辉煌灿烂它的,关我什么事儿呢?有什么想干?若是没有……何苦收住步子,目光恻然,马路对面,那个校门,那个保安叔叔的笑看………那个暴雨的天气………

那是多少年前了?她上前扑进他怀里,男人溶溶的黑眸宠溺弯起的嘴角,亮晶晶的白牙……邹贝蹲下来,头越来越疼………

那样一个宠爱自己的人,为什么都会离去?

那样对她笑的人,那样搂着她的人,哪怕一丁点的快乐,都不忘记要给予她的人,为了她,什么苦都可以吃的人,只想宠着自己的人,从不怕自己当回事的人,明明答应自己不走,明明答应自己的………

为什么这样的人都能离开?他在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会有今天,所以爱得奋不顾身,爱得毫无余地,如今走了,连血缘关系都不要了,那么就只有剩下自己了,抱着那些天荒地老,那些繁琐,细小的,点点滴滴,永远占据着心头最重要的位置……曾经的曾经……

为什么人走了,不把记忆也带走呢?

满街的流光灯影,星星般眨巴着明亮的眼睛,邹贝蹲坐在地上,拖着头颅,弯弯滴露出个浅笑;“星星……你不困吗?爸爸没在……他好忙,没法带我们回去睡觉了……”

酒吧是年轻人的世界,现代的音乐,都市的夜晚,昏黄暧昧的光影,迷离豪放的情调,每一个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寂寞,每一个人都在热情洋溢着孤独。

三人挑了靠在舞池边的位置,龙涛首先就叫了一打啤酒,等到玩乐的道具一上来,邹贝这个第一次来酒吧的人还没见过,最后在龙涛的教导下叮当学得最快,无奈邹贝就是有点黑,几分锺不到居然连喝了好几杯。

龙涛瞧着不对劲,拿走了色盅,笑说;“别玩这个,等会我还得挨个被你俩回去。”他想着都怕,邹贝那是电梯,可是叮当住的4楼,居民小区,把一个喝醉的人背上去,太浪费着大好夜晚。

邹贝也不坚持,她本来就不喝酒,何况着啤酒还涨肚子,随后就陪着两人聊聊其他的,音乐吵得死人,脑子更是乱糟糟的发蒙,大多数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睛看舞池里蹦跳的人群。

邹贝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精神好了些,端上满杯的啤酒一口气灌下去,心里的凉爽不言而喻,不用说,像她那样的,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感觉呢?凉丝丝滑溜溜的清甜,从心底,到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轻微档期款款柔情,时间,就像果冻一样颤悠悠的动荡,此刻是以后,下刻是以前,耳边是天籁的奏乐,手指与手指的触碰,都划出一簇暖洋洋的火苗,五彩的薄纱,一层又一层,温柔摇曳………

爸爸……爸爸……是你吗?只有你才这样爱怜的将我含入口中,只有你才会那样坏笑着轻触我的快乐………

第二天下午,邹贝捂着发疼的脑袋,看着叮当一脸满足的睡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机给龙涛打了过去;“昨天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后又问;“谁送回来的?”

龙涛显然也是迷糊的状态;“当然是我送你俩回去的,叮当顺便就给带上去了,哎哟…腰都快断了。”龙涛在电话那边一通的抱怨。

“哦。”邹贝迟疑的答道。

“怎么了?”

“没,随便问问。”邹贝放下电话,情绪一再低落,按按发疼的头,甩开一团乱麻,或许,纯粹是幻觉,酒精麻痹的情况,不然为何有那么多为它神魂颠倒呢……

那段日子,在邹贝的印象里都是不知所云的笑话,懵懵懂懂不知忙了些什么,最后居然邹勤也来这边,说是邹丰交代的,两人合并的公司也解散了,剩下的财产全是留给邹贝的,那段记忆不清晰到让人绝望,此生此世,永不磨灭。

浑浑噩噩的拨开邹勤快伸来的右手;“不要跟着我。”一直跑,一直跑,走到无人的街角,蹲在来,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别担心,在这里,没人看得见自己哭………

恍惚着要回家,或许回家就好了,返身向马路跑去,那一刻,眼中全然无物,除了刺眼的车灯和耳膜承受着尖锐的刹车声,有什么在向她招手,生机勃勃的跳跃,涌动,世界沦陷成极致的白与黑,纯黑,就像那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模糊视线里恐慌的身躯,黑红色的琼浆漫天飞舞,玻璃与脊骨的擦响,一曲华美的乐章………

黑色……那样的甜,那样的美,那样的安详,地面沈下,身体飘起来,化作风,化作雨,化作空气……那边是极致美丽的天堂吧?悠长,欢畅……可是为什么有人哭呢?

半个月后,邹贝醒来,c市已经完全进入冬季,天色昏暗,树枝上再无一片树叶,颤微的在寒风中瑟缩,死白的被子面,冰一样的侵凉……

龙涛站在床边,看着她细细的睁开眼缝,失声笑道;“醒了,醒了。”

“龙涛。”邹贝细如蚊子干涩的嗓音传来;“我怎么了?”

“没事儿。”龙涛破涕为笑;“不小心撞了下脑袋,现在没事了,医生说醒来就没事儿了。”

邹贝闭紧双眼再未吭声,仿佛极困的睡去,倾听他皮鞋跨出去的脚步声,空荡荡的回响在寂静的走廊中……

年轻的生命力,拥有太多的旺盛,它是竭力吸收养分,快速恢复健康,十一月邹贝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冰冷的家里,扯着淡漠的嘴角,真幸运,没留下任何毛病,没有任何的后遗症,脑子还那么灵活,记得房子里的每一个画面。

那年的春节,沈寂的大年三十夜,一桌寡淡无味的丰盛宴席,窗缝外偶然窜入的冷风,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傻傻看着旁边摆放的碗筷。

南阡陌的拜访让她不知是厌烦还是感动,复杂到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随意的打开门;“有事儿吗?”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南阡陌觉得自己的冒昧,神色男的带了点不自然。

“恩。过年了。”邹贝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南阡陌淡淡的说;“我辞职了,准备离开c市,不知何时能再见。”说完还是老样子,单收插进裤口袋;“希望,我和你,再见亦是朋友。”沈沈的声线和低沈的脚步,很快就消失在电梯门口。

邹贝回身关上门,呆滞的靠在门板上,颓然滑落在地面,抱着膝盖死死埋下头,像几辈子干涸gui裂的河床,挣紮着,剧痛着,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不会走到今天,眼睁睁看着他的付出,南阡陌没有错,邹丰没有错,可是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眼角的泪丝,整整一夜,倾流不绝………

第148章 盛开的承诺

一切恢复平静之前,邹贝存折上的余额成了一串串笼统的数字,她也从未对人说过,为何要一直留在这所房子里,兴许是习惯吧,家的感觉,那是邹丰一笔笔血汗挣下的房子,只有在这里才能安然入睡。

无奈过年后,从前他们租出去的那个小公寓换了租客,她都忘记了,哪里也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隔壁住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