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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夜下的低吟

寂靜的夜。漆黑的夜空勾勒出稀稀拉拉的幾點星子。

偌大的花園正對著門窗緊閉的屋子。

屋子裏漆黑一片,本該是很安靜的氣氛,卻因為不時傳出的女性呻吟而顯得曖昧不明。

“啊......景......慢點......”女人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由她呼出來的急迫氣息可以斷定出此刻一定是痛並快樂著。

男人並未作出回應,下身依然快速有力地進攻者,紫紅的陰莖在女人狹小的陰道內進進出出,帶動著花液“哧哧”作響,再加上肉體相擊的“啪啪”聲,在靜謐的夜裏聽起來格外煽情。

“哦......不要出去......景,我難受......嗚嗚......”

男人將陽物自女體內抽出,立刻引來女人不滿的抗議。

黑暗中,男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有著修長手指的寬大手掌將女人柔弱無骨的身體翻轉過去,戲謔道:“這麼迫不及待?是太久沒挨cāo了麼......自己把屁股翹起來!”

趴伏在淺色床單上的女人羞恥地咬著下唇,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按照男人的指示去做。她雙手撐著身體,將臀部高高翹起,露出濕亮的下體。

“嗯......”感覺到男人下身炙熱堅硬的物體靠近,女人從鼻腔裏哼出難耐的呻吟。隨即便聽到男人邪惡的命令:“自己把xiāo穴撥開,不然我就不進來了......”碩大的男龍在女人私處若有似無的磨蹭,就是不進去,他很是氣定神閑的等待著女人的自投羅網。

臉上的紅暈加深,雖然在黑暗之中看不出來,但是女人還是感到難堪。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除卻做愛的時間,他們相處的機會少之又少,而且男人在面對她時總是寡言少語。能在床上聽到他好聽的聲音她已經很滿足了。就連他語氣裏的羞辱也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想到這裏,女人頓時豁然。只要有所改變,不管是為什麼,都還有希望,不是麼?

況且......他們已經好久沒歡愛過了,她一度以為他已經將她拋棄了呢!現在實在不是想那麼掃興的事情的時候。

“嗯......景,好棒啊......快點......”她轉過頭來尋找男人妖艷的紅唇,男人居然很是配合的湊上前來吻住了她。

“嗯嗯......”唇舌交纏之際,女人快樂的自嘴角溢出嬌吟。她喜歡他的味道,他的吻纏綿火熱,總會讓被吻的人產生一種被愛的錯覺。而她,深深地陶醉在這樣的自欺欺人之中。

火熱的大掌從女人腋下伸出,握住她沈甸甸的雪ru,猶如最溫柔深情的情人般愛撫揉捏,殷紅的ru頭早已硬如石子,紅唇被封住,飽受快感沖擊的女人只得從交纏的縫隙擠出幾聲歎息。那嬌柔嫵媚的聲音任是聖人聽了也把持不住,何況是正與之雲雨的男人?

“噢!叫出來讓我聽......浪婦!”男人放開那香豔的嘴唇,連接自兩人唇間的銀絲被拉斷,晶瑩的絲線縮回唇邊,猶自帶著一分暖意,顯得曖昧莫名。

女人更浪蕩的擺動腰臀,多次的歡愛讓她很了解怎樣的姿勢才是最好看的,怎樣的動作能讓雙方都獲得最大的快感。

她雙手撐在床上作為支點,下身隨著男人的沖擊而不斷向後迎合,紅豔豔的菊蕾因為姿勢的關系,不斷撞擊到男人下腹部濃密的陰毛,極是瘙癢難耐。

“啊......好癢......”感覺後穴在不斷的摩擦當中反而更顯難受,空虛的感覺讓她主動蠕動臀部,在他粗硬的陰毛上使勁磨弄。

“嗯──癢起來了嗎?小騷貨,是不是很空虛,想讓我狠狠的幹你?說!”話畢,又是一下狠插,搞得女人一瞬間達到高氵朝。

“啊啊啊──”前面的xiāo穴在強烈的痙攣縮擠,後面的小嘴卻正很是饑渴的開開合合。已經習慣被男人大肉幫玩弄的身體根本未得到滿足,在高氵朝的余韻還未退去之時,她又嘗到了一波更加忍受不住的騷意,一開一合的紅豔後穴甚至已經自己分泌出了透明的腸液,加上xiāo穴流過來的陰液,早已濕亮一片。

“啊......好癢,好空虛,快點來插我......嗯,我受不了了......”

被她的xiāo穴夾得差點shè精,男人暫時停下動作,咬牙道:“想讓我插哪裏,嗯,蕩婦?”

“討厭,硬讓人家說......快點插人家的後穴啦......嗯......狠狠的幹我,景......”

“騷貨,果然浪得不行,真是欠幹!”再也忍受不住,抽出越見腫大的rou棒,將女人擺成側臥的姿勢,抬起她的一條腿,陰莖從側方對准饑渴難耐的後穴,沈腰,一插到底......

“嗚啊──對,就是這樣,幹死我這個騷貨,唔──”

“噢!太緊了,好爽,幹死你,浪貨!”

投入在激情之中的男女和平時判若兩人,yin亂不堪......

在狂猛的cāo幹之下,兩人都獲得了極致的快感,直到最後一擊時,因為太過猛烈,rou棒後的睾丸拍打在女人的前穴,其中一個居然被強力收縮的陰道咬了一口!

“啊──射了,都射給你,騷逼!”

“嗯啊啊──給我,都給我──我愛你──”最後失神的片刻,女人竟然吼出了埋藏已久的秘密......

“愛”?高氵朝的余韻還未褪去,聽到這個字眼,男人卻只是不屑的勾起了唇角。

第二章 另類的相親經曆

“小凡。”

“哎!”正在切土豆的葉凡頗有些意外地回過神,抬頭面對母親質疑的目光。

“老實告訴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袁周琴暫停手裏的工作,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葉凡低下頭繼續切土豆,掩飾自己的心神不定。

“媽,你怎麼這麼說?我們好好的呀。”母親是看出來什麼了嗎?沒道理呀,葉清最近都沒回過家,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袁周琴壓根就不上當:“哦?真的好好的?看看你切的都是些什麼?”葉凡盯著切好的戰利品良久才反應過來母親的意思。哦,瞧她都幹了什麼!菜板上堆滿了土豆絲和......胡蘿蔔絲──走神到這個地步,逮著什麼便切。

無奈地再次抬起頭來:“土豆不能和胡蘿蔔一起吃嗎?”無辜的表情,袁周琴“嗯哼”一聲,眉一挑,並沒有揭穿她拙劣的謊言。家裏誰不知道她葉凡最討厭吃胡蘿蔔,卻很喜歡吃土豆的事實?要真的混在一起,對於別人當然不是不能吃,可是她,這就不一定了。

“有什麼事給媽說說又怎麼了?年輕人吵吵架不是稀松平常嗎?談戀愛就要相互體諒,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動不動就使氣,哎......這都要怪媽,以前沒太注意你的感情問題,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談戀愛,哎,有些矛盾也是很正常。什麼時候把男朋友帶回家來讓爸媽看看,呵呵,別想再瞞著媽了,那次我都看見了。”

袁周琴一說就是一大堆,葉凡聽得雲裏霧裏。這都是怎麼了?“男朋友”、“吵架”?真是想象力豐富啊!

葉凡笑出聲來,是自己誤會了,她母親永遠這樣無厘頭。

“我哪來的男朋友?媽,你可別亂說。哈哈,你是怎麼看見他的?還是你未來女婿托夢給你了?”她也佩服自己,無論心情好壞都能很好的做出一副愉快的表情,並且談笑風生。

袁周琴這回是真的蒙了,這丫頭,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想隱瞞?還是自己真的誤會了?不可能!她在心裏很強悍的否定了這個自己最不希望聽到的事實。

“上次你不是還到人家家裏去了嗎?我當時都聽到了,哦,還看到那小夥子了,挺不錯的嘛,我和你爸又不會反對,你這孩子,對父母還藏著掖著!”

把切好的土豆和胡蘿蔔裝進碗裏,然後舉起手來發誓:“老媽,我要是騙了你,那就詛咒我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這樣行了吧?”說完以後心裏“咯!”一下,她只是針對這件事,其他事可不算數。

這麼嚴重?袁母將信將疑,但也不再說什麼,把炒好的菜盛進盤子裏端出去,只留葉凡一人呆在廚房。

廚房外,袁周琴摸出電話,悄悄地按下一串號碼,待電話接通以後便神秘兮兮地與對方交談起來:“王姐呀......上次那事現在談還成不成......這不正愁著呢麼,小凡根本就沒男朋友......那好,我待會就給她說說,這次拎也得把她拎去......嘿嘿嘿嘿......”

正在炒菜的葉凡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嗯,不好的兆頭!

***  ***  ***

葉凡身著蘭色碎花裙,頭發簡單地在腦後紮了一個馬尾,圓潤的耳垂上什麼都沒有,原因是沒穿耳洞。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寒磣,又很不情願地在脖子上挂了一串精致的銀項鏈。腳蹬五厘米的淺色高跟鞋(不算太高),手提繡花小包包,整個身上顏色最搶眼的便是那根水粉色的腰帶了。

要是就她自己的意願,她寧願穿西裝打領帶再配一副大大的墨鏡......去相親!

對!不用懷疑,就是相親。床上還躺著母親為她准備的衣服,她撇了那套暴露的禮服一眼,頭又痛起來了。不就是相親嗎?有必要非得把她弄得像是嫁不出去,一副恨不得直接把人家給勾到床上去的色女樣嗎?

扯了扯裙擺,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衣服,至少比躺床上那套好一點。順手把一個玩意兒偷偷塞進包裏,然後推門出去,在拒絕了眼睛閃閃發光的母親“好意”接送的提議之後,一分鍾以後便搭上了出租車。

不是她著急,實在是吃不消母親的熱情。

她並不像很多年輕人那樣對相親充滿反感,相反的,反而很是好奇,覺得很好玩。在她看來,相親並不是很嚴肅的事情,反正你不同意難道別人還逼你不成?

她的生活就是太過無聊,缺乏新鮮和刺激,但是太出格的事她做不來,所以像這樣既可以蹭飯又可以打發時間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欣賞帥哥的“有益無害”的事,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對方是海龜,當時母親向王大媽打聽情況,王大媽一時激動,一句“小寶兒”便脫口而出,葉凡愣了足足有十秒鍾,然後便“噗嗤”一聲噴笑出來。在母親差點把眼睛瞪得翻白眼的光明正大的“暗示”下,才好險的憋住笑。

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誰叫這個這麼好笑,並且又來得那麼猝不及防呢?但王大媽沒生氣,她很驕傲地向她們誇耀“小寶兒”是如何如何優秀,自己和他又是如何如何的關系好等等等等,最後得出結論,王大媽和人家母親小時候是好姐妹,而好姐妹居然是有錢人家淪落在外的私生女,之後認祖歸宗,然後嫁入豪門,但她們還是一直保持聯系,只是有幾年沒見面了......

葉凡在心裏嘀咕,對方說不定是礙於他母親的yin威才不得不來赴約的。也怪不得她這麼想,優秀又多金的男人還愁沒女人?以她幾年的社會經驗來回答,不可能!

但也說不定是王大媽誇大事實,畢竟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與人家關系好,可畢竟也沒見過對方。要是是長相太抱歉,一副邋遢大叔的樣子,上身西裝,下身短褲,腳上還穿著拖鞋......的“優秀”海龜的話,打了一個寒顫,司機很是時候的打斷了她豐富的幻想:“小姐,到了。”

“啊?哦......”搖搖頭,回過神來,付了錢從包裏掏出一頂黑色的帽子戴上才踏出車子。為了給未知的“大叔”留下“難忘“的印象,原諒她的非主流。

把帽簷使勁往下拉,在服務員與周圍顧客詫異的目光中頗為從容的走進餐廳,來到二樓,抬頭往預訂的位置謹慎地觀望了一番,發現已經有人坐到那裏了,從背影和衣著看不出和變態有關的訊息,於是繼續埋著頭向目的地前進。

在那人身邊站定,壓根就沒看對方一眼,用自認為最帥的姿勢把帽子揭開,還很自戀地晃了一下馬尾,道:“請問你是‘小寶兒’嗎?”

沈默。

這是葉凡活了二十五年來第一次這麼“寶器”,大概因為對方有個小寶兒的小名吧。反正她並不在乎什麼丟臉不丟臉的,這輩子束縛她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要隨心所欲的活,除了......

“嗤──”男人先是被她的出場震了一震,回過味來便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葉凡很是不滿,叫他“小寶兒”居然不生氣?好樣的,定力挺強。於是把目光調到他身上,第一次打量這個所謂的相親對象。一看之下,大驚,伸出食指,抖抖顫顫地:“司徒景,怎麼是你?”

司徒景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葉凡收拾好情緒,恢複一臉的無所謂,接著提出疑問:“你在等人?看來我是找錯位置了,不好意思,經理,祝你約會愉快。”說著正打算離開,司徒景發話了:“坐吧,連人家小名都叫了,當然得負責了。”

葉凡傻眼,但表面上還是維持平靜。在他對面坐下,笑道:“總經理的小名有人也叫過,我想她聽了這話會很高興的。”

“別人怎麼樣我不關心,但是你,我很在意呢......”司徒景妖嬈的桃花眼眼尾一挑,葉凡立刻聽到其他地方傳來抽氣聲,心想這妖孽果然是處處留情。但司徒景鎮靜得很,完全不顧有多少無辜少女又陷在自己無敵的魅力之下,只是高深莫測地盯著葉凡,那雙棕色的雙眸半眯,迷離中卻有不知名的光芒一閃而過。

那樣的眼神,讓葉凡心裏本能的升起不安,並不斷擴大......

“總經理果然幽默。”實在是不想搭理這些富家公子的惡意捉弄,葉凡淡笑。自從看到司徒景的那一刻起她便更一步堅定了這次相親是注定沒有結果的事實。

看來自己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太過天真,她遇到的哪是什麼邋遢大叔,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孽還差不多。她很是明智地選擇不激怒對方。

“叫我名字,不用一口一個‘總經理’,還是說,你喜歡叫小名?”戲謔地彎起嘴角,對她剛才的話題不置可否,找來侍應生,道,“喝點什麼?”

“檸檬汁,謝謝。”葉凡習慣性地道。她基本上不喝其他飲料,不是因為鍾愛檸檬汁,雖然也並不討厭它的味道,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因為習慣。很多人是因為喜歡而習慣,而她卻是因為習慣而喜歡。也許她也不是真的喜歡,只是表面上的罷了。

她並不想和司徒景有過多的交流,因為沒必要。她有一種被人耍了一道的錯覺。

“小凡,我們還真是有緣呢。”葉凡聽見他叫自己“小凡”不禁感到別扭,暗中抹了一把雞皮疙瘩,撇撇嘴,誰和你這妖孽有緣呢?

想是這麼想,嘴上還是敷衍道:“和總經理有緣是我的榮幸。”當然如果他能閉嘴她會更榮幸。

司徒景頭微偏,眼睛斜斜的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笑道:“是嗎?那叫聲‘景’來聽聽。”眼睛居然亮閃閃地一眨一眨,葉凡這回是真的被雷到了,身子抖了抖,疑惑地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左手肘撐在桌面,下巴擱到手背上,懶洋洋地問:“總經理有事?那就直說吧。”

司徒景挑眉,眼裏掠過一絲驚歎,也學葉凡只手撐桌,修長幹淨的手指輕撫過線條優美的下巴,啟唇:“小凡真聰明,那你猜猜是什麼事?”

對他挑逗的動作置之不理,吸一口冰涼的酸檸檬,微皺眉,嗯,今天的檸檬汁比較酸。腦子飛快地思考,司徒景會有什麼事是和她有關的?除了老板和職員的關系以外他們之間什麼交情都沒有。雖然以前一起參加過酒會,但那都是司徒景的要求,並且她也拿了加班費(意思是說算公事),私底下完全不相交。

葉凡暗自揣測,難道自己做了什麼不利於公司的事?可是今天明明是來相親的,他早知道相親對象是自己?想想也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她一般對相親對象漠不關心,連人家的真實姓名都懶得知道。

“我對‘猜’不感興趣。”言下之意:你很無聊。

司徒景沒理會她的嘲諷,繼續漫不經心:“做我的女友怎麼樣?”

葉凡明顯地一愣,但很快恢複平靜。她壓根就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合乎常理的事,總不能期望狗嘴裏吐出象牙吧。而且,他的話,可信度不高。

頓了頓,看司徒景一直盯著自己等待答案,葉凡冷淡地道:“不怎麼樣。”司徒景笑笑,把遮住眼睛的一簇頭發撩了撩,忽然很嚴肅地道:“今天開始,我們正式交往,”不待葉凡將反對說出口,又道,“這是上級對下級的命令,你不是叫我‘總經理’麼?”

“什麼意思?”葉凡並不著急,事情沒那麼簡單。她才不會以為司徒景看上了自己呢,事實上她猜對了。

“我需要一個女人來做幌子。”說得真是直接,葉凡皺眉:“為什麼?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再做決定,你說呢?”

司徒景靠向椅背,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什麼。須臾,緩緩睜開眼睛,將緣由道出。

司徒景的爺爺司徒赫只育有一子,便是司徒景的父親司徒昊天。三十年前,司徒昊天與盧水淋因商業利益而結合,幾年之後,當盧水淋誕下么子──司徒景之後,司徒昊天卻開始夜不歸宿。其實之前他也不是經常回家,但那時卻是幹脆住到外面了。

原本就冷清的家庭就更加不愉快了。司徒赫到他住的別墅找人時卻發現司徒昊天竟與一男人在一起。頓時大怒,但司徒昊天鐵了心不和情人分開,司徒赫揚言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結果司徒赫居然帶著情人私奔了。一年後,司徒昊天被相熟的人帶回司徒家,那時的他形容枯槁、渾身狼狽。

原來那個男人把他的錢全部騙光了之後就和別的男人跑了。他一心以為的真愛原來不過是一個騙局、一個笑話!人財兩空,抑鬱之下,重病纏身,回到司徒家兩個月之後便不治而終。

司徒家遭此大劫,元氣大傷,誰知一年前司徒景大哥司徒宇竟然重蹈覆轍,愛上了男人,在家人的強硬反對之下仍是一意孤行,一個月前如父親一般,帶著情人私奔了。

司徒赫又怒又傷,心髒病複發入院。

現在司徒家唯一的希望便是司徒景了,偏偏司徒景雖然沒有表現出喜歡男人的針象,但也沒有過固定的女友。

“你爺爺擔心你也喜歡男人?”饒是再冷靜,聽到這樣的故事也不免動容。葉凡張大嘴緩緩問道。

看到司徒景慢條斯理地點頭,葉凡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那你到底是不是?”司徒景抬起頭,平靜地與她對視:“你說呢?”葉凡訕訕地收回目光。說不准,她想。

“老頭子立下遺囑,我必須與女子結婚之後才能繼承‘赫宇’。”

葉凡了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司徒景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裏突然不悅起來:“你知道什麼?我是看到老爺子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還要遭這樣的罪才答應的。至於‘赫宇’......除了我,別人沒有機會。”眼裏的狠戾一閃而逝。

葉凡望著他,心裏是有一點憐憫的。從小就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如今家庭的重擔也落到他一人身上。他或許是缺乏安全感吧,不敢相信任何人,寧願把熱情全部投注到事業上。但他也是強悍的,並不需要自己的憐憫。

收回目光,希望他能遇到可以讓他放下戒心的人。當然那個人絕不是她。

“為什麼是我?”憑他的能耐,當然能找到比自己更優秀更具說服力的人,而她,不過是得過且過的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

司徒景定定地望著她,似乎在衡量什麼,片刻,堅定道:“因為你不會在事情結束後纏著我。”葉凡輕笑出聲,這算是誇獎吧?

“ok,那你說說,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她不是什麼濫好人,而且是結婚也!結婚!!她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在司徒景意料之中,要是對方什麼都不要他才會擔心。這樣剛好,兩不相欠。於是道:“你想要什麼?錢?”

葉凡伸出食指搖了搖:“不,錢多了太麻煩,至於到底要什麼......我現在還沒想出來,到時候再說。當然,如果你不怕我‘貪得無厭’的話。怎樣?”

“好,我會打印兩份合同。”這樣最好,不然到時候空口無憑。葉凡點頭。她並沒有什麼顧慮。她是自由身,當然可以答應,反正也很無聊。

“不過,我還有幾個條件,”看到司徒景有在聽自己說話才又道,“第一:若非必要,我們的關系暫時不要在公司公開;第二:你要牢記我們只是假結婚,不准對我做出越軌的事。在此期間,互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

司徒景以挑剔的眼光對她上下“巡視”了一番,勾唇:“你放心,我不會生冷不忌。”葉凡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笑:“那樣最好,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上眼的。”

“你必須配合我把戲演好,老爺子不是那麼好騙的。”

葉凡點頭:“那是自然,在你家人面前我會盡量配合。什麼時候結束呢?”

“我順利接手‘赫宇’之後。”

點頭,道:“你不會覺得奇怪嗎?我這麼爽快的答應你了。”司徒景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那樣子仿佛在說:你本身就是一個怪異的存在一般。

葉凡全當做沒看見。

“事實上,連我也覺得奇怪。”至少在以前,她不是這麼沖動的人。再吸一口檸檬汁,嗯,還是那麼酸。她突然拍拍xiong口,心有余悸般:“你應該謝謝你爺爺,沒有威脅你必須在生下後代之後才能繼承‘赫宇’。”話又說回來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突然想到什麼:“你是不是早知道相親對象是我,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懶懶的語調:“你說呢?”

第四章 陰謀伊始

海藍色的落地窗簾半遮半掩,窗外寂寥的夜色一點點滲入、蠶食原本溫熱的空氣。

室內靜得能聽見淡藍色牆壁上挂鍾“滴滴答答”的聲音。透過窗外微弱的光線可隱約辨認出時鍾所指位置──十二點。

寬敞的客廳彌漫著濃濃的酒味,深藍色的水晶桌上東倒西歪地堆放著各色酒瓶。英俊冷酷的男子此時卻如受傷的野獸,軟軟地趴在桌上。深邃的眸子緊閉,劍眉微蹙,性感的薄唇也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饒是這樣,那股與生俱來的霸氣與淩厲之氣卻絲毫未減。

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般,眉頭越皺越緊,嘴裏低聲呢喃著什麼,突然渾身抑制不住地一抖,男人自夢中驚醒。夢的內容早隨醒來的那一刻便煙消雲散,但剛才錐心的感覺和深深的絕望卻像一只無形的手般緊緊糾住心髒,窒悶難耐。

男子眼神迷茫,頭痛欲裂,顯然還未從醉酒中清醒過來。伸出大掌胡亂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嘴裏痛苦地呻吟出聲。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知道要做什麼,卻又總覺得有什麼沒做。似乎有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遺忘掉了。

雖然茫然的腦袋實在理不出什麼頭緒,但疼痛卻如空氣一般,隨著呼吸絲絲浸入身體,無孔不入。

“碰”的一聲,男人撲倒在鋪著柔軟羊毛地毯的地上,身體上感覺不出太大的疼痛,腦子卻更加迷茫起來,終於,男子閉上眼睛,再一次昏睡過去。

“凡兒......”呢喃聲斷斷續續地傳出,壓抑卻溫柔,熱切又心痛。

劉雪蓮驅車來到葉清位於翠竹園的高級公寓,守門的大爺知道她是葉清的女友,沒有為難她。

乘坐電梯來到了二十七樓。她沒有房間的鑰匙,葉清也從不讓她在這裏過夜。她伸出手想按門鈴,就算現在已是深夜十二點,她也並未想過這樣做有何不妥。是否會打擾到別人這樣體貼的想法是她所不擁有的。

鼻子很敏銳地捕捉到酒精的氣息,劉雪蓮皺眉,發現門竟然只是虛掩著。不再停留,她直接推門而入。室內漆黑一片,劉雪蓮一時適應不過來,按下電燈開關,頓時光亮讓大廳內的淩亂無所遁形。

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她捂住鼻子,眼睛四下裏搜索,葉清狼狽的身影映入眼簾,劉雪蓮看了許久才辨認出來那是一向淩厲冷酷的葉清。來到他身邊,蹲下,輕輕喚了一聲:“葉清?”

葉清陷入夢魘無法自拔,隱隱約約聽到輕輕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感受到屬於女人的體溫,想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撐起上半身,將女子鎖入懷中。劉雪蓮還沒來得及為他破天荒的熱情感到驚喜,下一秒便被狠狠推開。

“你是誰?”葉清顯得有些激動,剛才那高級香水的味道不屬於葉凡,她從來不用香水,身上卻總是帶著淡淡的清香。朦朧的眼睛被突然闖入眼中的光線刺激得生疼,口氣也不禁惡劣起來,“你不是凡兒,你,出去!”伸出一根手指隨便指了一個地方,聲音稍帶含糊,隱隱地還透著孩子氣的控訴──為什麼她不是葉凡?

“凡兒?”劉雪蓮皺眉重複,眼睛裏射出危險的光芒。腦海裏浮現出一張清秀的臉,難道是葉凡?忽然,生日酒會上的一幕畫面闖入腦中──葉清從葉凡身後將她擁入懷中,臉上是憤怒又緊張的表情。

難道他們有不可見人的關系?可是這怎麼可能,他們是姐弟....當時自己雖然懷疑但卻沒真正往那可恥的方面想。但現在......

劉雪蓮憎恨地望向葉清。可是這時的葉清卻再次倒在地上,徑自睡去,嘴唇幾不可見地蠕動著。她將耳朵貼近,半響才分辨出他的聲音:“凡兒......不要離開我......”

憤怒和鄙夷像海水般湧入身體,劉雪蓮差點因承受不住這突然而至的翻江倒海的情潮而暈倒。看看,她都知道了什麼?姐弟亂倫?!被羞辱的感覺讓她憤恨地想撕碎什麼。怪不得他們姐弟總給自己一種曖昧不明的感覺,就算表現得不是很熱絡但那種隱約的牽連卻是旁人無法介入的。

也怪不得葉清對她總是那般冷淡,從來沒主動親近過她,甚至連擁抱都是那麼敷衍。她原本以為是他本性冷漠。雖然他對自己表面上冷淡,但他身邊卻只有自己一個女人,他遲早會是她劉雪蓮的。可是誰知道,居然有個卑賤的狐狸精!

“葉,凡,”咬牙切齒地念著她的名字,劉雪蓮恨不得將她咬碎。美豔的臉因為瘋狂的嫉恨變得扭曲,她一字一句地詛咒,“賤人,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讓你生不如死!!”

轉眼看到葉清痛苦的睡顏,嫵媚的眼睛迅速彌漫上幽暗,連明亮的燈光也似乎不能照射到她的眼中,幽深得見不到底,詭異得如同正在施咒的邪惡女巫,嗜血而狂熱。

她慢慢靠近葉清,周身被妖異的冷氣環繞,讓昏睡的葉清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嘴邊的笑容拉大,卻完全沒有笑意,仿佛正要啃噬血肉的魔怪,森冷古怪。她將葉清慢慢地扶起來,一步一步向臥室挪動,就算被他的重量壓得呼吸困難也絲毫未露出難受的表情,她的神經已經被心中的仇恨充滿得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  ***  ***

清晨,初升的太陽發散出不算炙熱的光線,窗簾縫中透出縷縷晨曦。溫馨而溫暖的早晨。

葉清自睡夢中蘇醒,感覺口幹舌燥、頭痛欲裂。緩慢地睜開眼睛,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身體便已感覺到異樣。輕薄的被子觸感很好,輕柔滑溜。他沒穿衣服!背後有溫熱的東西靠上來,那是......心髒咚咚地跳個不停,急速地轉過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劉雪蓮睜開眼睛,柔情地盯著他看,一瞬不瞬。

原本就冷酷的臉就像覆上了一層冰霜,葉清彈跳起來,迅速地穿上衣物,對劉雪蓮裸露出來的凹凸有致的身體視而不見,冰冷眼中的厭惡表露無疑,嚴酷地道:“滾!馬上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不要逼我對女人動手!”

劉雪蓮難堪不已,心中的憤恨更深一層。但是她卻笑了起來,得意地道:“你生氣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呵呵。”

“快滾!!”葉清握緊雙拳,猛然轉身走出臥室,“碰──”的一聲,門被狠狠摔上。

劉雪蓮慢條斯理地起身著衣,拎起皮包,在走出大門時,眼裏露出一絲陰狠。

哼!等著瞧,葉清和那狐狸精都休想安生,她劉雪蓮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失手過!

葉清直沖進書房跌坐在椅子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任他再怎麼努力的回憶仍然毫無頭緒,頭痛反而加劇了。懊惱地一拳打在桌上,桌上的電腦和書不堪其擾,紛紛以不同的方式癱倒在桌上、地面。

紅木書桌似乎被砸得凹下去一塊,絲絲鮮血從手背滲出,暗紅色的血液與書桌融為一體。葉清將臉埋入手掌中,靜默了很久之後,肩膀開始微微顫動。

等終於抬起頭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了,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扶起桌上的一個相框,相片裏的女子微側著頭,清澈的眼睛直視窗外。清秀的臉龐,寧靜的氣息,無聲中透出一股參透世事的淡然,以及割舍不去的憂傷。矛盾的組合卻並不顯得突兀,那種細水長流的柔美能緊緊鎖住任何人的目光。

照片中的女子仿佛正轉過頭來對著自己微笑。豐潤的嘴唇輕淺地勾起,像是在安撫人心,又像是嘲諷世俗。

凡兒......凡兒......無聲地呼喚,柔情得能輕易讓人掉下淚來。為什麼你能藐視一切,卻偏偏拋不下這世俗紅塵?為什麼你能對任何人溫柔卻能這般毫不留後路地傷害我?

他不甘心哪......

慢慢地俯下頭,閉上眼睛,對著相片中女子白皙的側臉,輕輕地落下一吻。只是如羽毛般輕柔的一觸,他卻抑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像是承受不住狂風肆虐的枯葉,在等待春的到來,要等著春天輕巧的步伐,露出的最後一抹留戀的微笑。

然後墜落......墜落......——

第五章 割舍不掉的關系

遠處的天空飄著幾片暖色的雲。或橙或赤,或濃或淡。

知了不知疲倦地嚷了一天,這會兒也鳴金收兵,只是偶爾還能聽見稀稀拉拉的幾聲“知了知了”,或許是不甘心從舞台上退出吧。這樣做也無用,該下場留在原地幹嚎也不能改變什麼,遲早的事。

鐵柵欄外的大榕樹似乎比昨天更加茂密,走在下面便能感覺到涼爽的風。但夏天卻即將過去。等不了多久,又會是葉落時節。盡管如此,太陽仍是沒有休假的打算,盡心盡責地日日高挂。

抬起了頭,綠油油的樹葉在黃昏時分變得幽暗,映在眼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沁涼。煩熱了一天,路過此處,便是再也不想離開了。相比之下,那棟在夕陽下顯得光禿禿的宅子,除卻住在裏面的人外,還真是沒有多余的吸引力了。

葉凡笑笑,在榕樹背面鮮少有人知道的長椅上坐下。這是當初她和葉清搬來的,那時候他們剛搬來棧州不久,她還在念高中,奉行“勞逸結合”的學習宗旨,覺得所謂的“逸”便是要呼吸新鮮空氣。坐在樹下看書、學習,想想,還真是有那麼點詩情畫意的味道了。她並不是熱愛學習的那類人,坐在榕樹下的大多數時間都用來走神了。與其說她喜歡在樹下看書,倒不如說她就是單純的喜歡坐在樹下來得准確。

經過一天的日曬,雖然大多數時候都處於陰涼之中,但還是不免沾染上熱氣,一屁股坐下去的時候便感覺到了溫熱,只是懶得移動罷了。過了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她的工作並不累,但一天下來,卻總是感覺疲累難當。甚至連心裏也變得煩悶。這樣一放松下來,未免就有些闔眼的沖動。哎,打瞌睡了......周圍看看,沒可疑之人,離家又這麼近,人身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休息幾分鍾再走吧......就在這樣不斷的自我安慰中,葉凡成功的將自己催眠了。

夜晚的風卷走地上的熱氣,帶到不知名的地方。在一陣寒意中,榕樹下半躺在長椅上的女子不安地將自己蜷成一團,試圖守住溫暖,誰知狹窄的長椅根本就不容許她這種幅度的運動,於是,女子很理所當然地摔到地上。

“哎!”輕呼一聲,從睡夢中醒過來,葉凡一時不能解釋自己目前的狀況。四周漆黑一片,遠遠的才有一根路燈。迷蒙地轉頭四顧,過了一陣子才弄清楚處境。

天早已黑透,溫度也變得稍低,掏出手機想看下時間,按了半天沒反應,手機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周圍沒有一個路人,當然這條路平時人氣就不旺。

“咕嚕──”肚子很不識時務地叫了起來。一下班便回家,晚飯沒吃居然就在家門旁睡著了。說起來,她這個二十五歲的人迷糊起來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自歎不如。

走到家門前一片昏暗。這才想起來父母都不在家。聽說什麼舅媽生病住院,母親便到鄉下探望去了,而父親也剛好出差不在家。對著冷冷清清的房子輕歎出聲。她今天就算在野外睡上一夜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突然之間覺得索然無味。真沒趣。不想回家,除此之外卻無處可去,還是乖乖的收起那些沒用的想法吧。

輕笑一聲,進到屋裏也懶得開燈,把手提包往沙發上一丟,憑記憶走到廚房,按亮電燈,看看冰箱裏有什麼現成的可以用來果腹,餓肚子可不是好受的事情。冰箱裏空空如也,除了幾個雞蛋外居然什麼都沒有了。回家的時候忘記去超市添購食物了。怪不得老覺得有什麼事情沒做。

煮碗面算了,簡單方便。

說做就做,洗鍋、開煤氣、加水......一氣呵成。乘燒水的空檔走到客廳,把電視打開,這才感覺有點人氣。按到最愛看的動畫片,津津有味地看起來。《喜羊羊與灰太狼》,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電視台播放,放了一遍又一遍,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得緊。青青的草地,可愛的小羊,還有倒黴催的灰太狼,就連潑辣的紅太狼也顯得可愛非常。

在灰太狼第n+1次吐出經典台詞──可惡的喜洋洋,我一定會回來的──之後,很沒形象的笑開來。算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走到廚房,水開了,正打算下面,身後傳來聲音:“幫我也下一碗。”不是請求,倒像是不擇不扣的命令。

葉凡猛地轉過身,身後高大的身影,不是葉清是誰!

“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死人了!”葉凡拍拍xiong口。

葉清挑起一邊嘴角,壞壞地一笑,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徑自道:“快下面吧,水要燒幹了。”

“哦,”葉凡乖乖的轉身,“你自己配酌料。”

葉清高大的身軀杵在葉凡身邊,她頓時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心髒“咚咚咚咚”急速跳動,但是卻不能否認內心是歡快的。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出來:“算了,葉大總裁,這種事還是讓小的我來吧。你這雙手還是不適合做這些‘粗活’,呵呵。”

葉清悶悶地“哦”了一聲,還是杵在原地不動。葉凡抬起頭來瞪他一眼,他便很不是滋味的挪了挪,任她靈活快速地在眼前加酌料、盛面。

兩個人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自然。只是一向冷酷無情的葉清變得隨和,表面平凡實則叛逆的葉凡顯得飛揚。

在餐桌旁面對面地坐著。柔和的燈光下,葉清瘦削的臉龐也顯得多情,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讓葉凡很有捏一把的沖動。為了阻止自己的動作,葉凡低下頭,亂沒形象地吃起來。她真是餓了。葉清跟他一樣沒吃晚飯,六點便從公司駕車駛來,家裏沒人他便到書房處理公務,結果一晃就是幾個小時,而要等的人卻連一個影子都不見。

“就你一個人?”聽他這麼說,葉凡慢條斯理地把面咽下──她現在已經沒餓得那麼厲害了──然後抬起頭。盯了他一會,搖頭晃腦,道:“爸出差,媽回鄉下探望舅媽去了。”雖說葉清不住在家裏,但也不能這樣不關心家事吧,真不像這個家的。“男大不中留”?想到這,心裏不禁又是一陣黯然。

夜宵過後,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葉凡在回來之前就睡了一大覺,而葉清也在遲遲等不到人的時候補了一覺。這會子又剛吃了東西,自然是沒有睡意。

“這麼晚才回來,約會去了?”肯定的語氣,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他前不久聽說了葉凡相親的事。

他的表情沒有什麼不妥,輕松得真的就像一個弟弟在關心姐姐的動向。葉凡垂下眼簾,沒打算解釋說自己在外面睡著了,“嗯”了一聲算做回應。接著又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事嗎?”

葉清雙手枕在腦後,慵懶的斜倚在沙發上,嘴裏漫不經心的回答:“很久沒回家,來看看。”看看?看誰呢?父母,還是......她?私自對他模棱兩可的說法揣測一番,葉凡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

“哦,”她盡量避免那些敏感的話題,譬如什麼“虧你還記得回家看看”、“你是不是這個家的,什麼都不關心”、“常回家看看”等等,挑些不足輕重的話題,“你瘦了,自己要愛惜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自認為跳過了敏感的話題。其實這是她真心想囑咐的,從今夜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他笑了,笑容有些孩子氣,在成熟英俊的臉上不顯突兀,親和力倒是增加了不少。他轉過頭來盯著她瞧,突然收斂笑容:“戀愛中的女人不是應該更漂亮嗎?你怎麼還是像個黃毛丫頭,連肉都變少了──”話未說完便被飛撲過來的葉凡掐住脖子,她這輩子最容不得別人叫她“黃毛丫頭”!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喂,你再說我就掐到你發不出聲音!哼哼,不要以為自己就能好到哪去,你還不是一樣,不但沒有春風得意,反而‘死氣沈沈’!”說到“死氣沈沈”還刻意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葉清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她推開,道:“怎麼會?公司的女同事都在誇贊這是‘有性格’。”那是他在巡視公司的時候那些女人在背後偷偷議論的,當時也只是冷峻的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葉凡樂了,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葉清也有這麼自戀的一面,他居然是用嚴肅認真的口吻說的,臉上還帶了些微的疑惑。葉清就安靜的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笑得要打滾的樣子。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姐姐的女人其實很沒自覺,總是表現得像個小孩。

他牽出一抹柔軟的笑,像是在縱容撒賴的小孩。她不就是嗎?偏偏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眼睛深處有亮點在閃爍,連那抹笑意都詭秘起來,只是笑得心痛的某人完全沒察覺。

她其實很滿足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怎麼樣也割不斷的。任何女人都有可能被他甩掉,但自己卻不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愛情是一種難以捉摸並且易變的東西,但親情則不同,血濃於水,沒有人能割舍掉。一輩子都是他的姐姐,一輩子都能看著他、陪著他。這樣一想,雖然有些子天真,但她卻開始感謝起他們的關系來。倘若她不是他姐姐,他們或許連相識都不能,哪裏還可以看著他幸福呢......

第六章 “醜媳婦”見爺爺

葉清天天回家,當然這個“家”不是指他在外購置的高級公寓或者別墅。對於這樣的情況,葉凡表面上雖然一派毫不在乎的樣子,但心裏或多或少有點惶惶然,更多的,便是甜蜜。

她每天只要一下班就回家──其實也沒其他地方可去──雖然常常回到家時葉清還在公司。她一直在心裏提醒自己要記得和他劃清界限,但真正喜歡一個人時,便是會不自禁地想見到那個人,想時時刻刻都待在那人身邊。天下再沒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吧,她私下做出結論。

盡管每日猶如鴕鳥般度日,快樂卻遠遠大於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惶恐和罪惡感。這樣生活了幾天,在她差點要忘記外界的風風雨雨的時候,麻煩主動找上門了。

相親那天答應了司徒景的要求之後,第二天他們便簽訂了合同。假結婚的事不能洩漏,而直接告訴家人他們不久之後就會結婚自是太過突然,因此她只是含糊地解釋道自己和司徒景正在交往。這幾天都沒有和司徒景碰面,她也沒放在心上。

下班回到家裏剛坐下喝了一口綠茶,司徒景的電話便催來了。

懶得多說什麼,直接“喂?”了一聲。

司徒景略微焦急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小凡,在家嗎?爺爺想見你,我在你家樓下,你快點下來吧。”葉凡一聽差點把嘴裏的那口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茶噴出來。都在她家樓下了還問在不在家?

“哦,你等會,我先掛了。”雖然和司徒景相處時日不多,但也多少了解一些他的脾性。他不是那種喜怒形於色的人,現在既能明顯地聽出語氣之中的焦急,那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當下也不再囉嗦,直接換了一身衣服便帶上鑰匙下樓了。

趕到醫院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下班高峰時間,車堵得厲害,在車上司徒景只是一派沈默,臉上一貫的漫不經心不復存在。

直接乘vip電梯到司徒赫所在的樓層,剛出電梯沒走幾步,一位保養得很好的美貌婦人便迎了上來。就算是有些責備的語氣也念得優雅無比:“景,怎麼現在才到?快進去看看你爺爺,”注意到一旁的葉凡,微笑地點點頭,“葉小姐?你也和景一起進去吧。”

司徒景拉著葉凡大步向前,嘴裏問道:“爺爺怎樣了?”

“剛才又發作了一次,吃了藥,醫生又來緊急處理了一下才勉強恢復過來。一醒來就說要見你們,醫生說,要是再發作,怕是,怕是......”聲音已明顯帶上了哭腔。

“媽,你別難過,我先進去看看。”顧不上多做安慰便推門進去了。

病房雪白的牆壁上貼著淡綠色花紋的牆紙,沒有普通病房的壓抑。裏面安靜無聲,病床上的老人也一動不動,這情景,看在眼裏,心裏不免沈重起來。連本該讓人放鬆的綠色,也顯得煩悶。

司徒景拉著葉凡的手沒放,表情還算冷靜,只是向病床移動的腳步卻邁得異常緩慢,連手心裏都出了一層汗。葉凡心裏有些不忍,本打算要掙脫的手緊了緊,想借此給他些撫慰。

“是景來了嗎?”虛弱的聲音傳出來,老人微微動了動身體,似乎是想坐起來,但結果卻只是輕微地挪了挪。司徒景身子輕微一僵,隨即大步向病床靠近,低聲道:“爺爺,你別動,我扶你坐起來。”他動作輕柔地把司徒赫扶起來,直到葉凡迅速放了一個軟軟的枕頭在司徒赫背後時才讓他靠上去。

“咳咳......”司徒赫咳嗽幾聲,聲音不大,明顯沒什麼力氣。葉凡又遞上一杯溫水,他飲下之後才稍有好轉。握住司徒景的手,臉上的皺紋因為悲傷的表情而變得扭曲糾結,平時威嚴的眼睛裏布滿哀慟。

“小宇還是沒回來嗎?”司徒景眼神黯了黯,事實上,連司徒宇的電話都打不通。司徒赫一直最疼愛的就是司徒宇,本來公司也是要讓他繼承的,但是誰也料想不到一向沈穩自制的司徒宇居然拋棄家族事業、家人做出和情人私奔這樣叛逆不孝的事來。

“老爺子,這是小凡,你未來的孫媳婦。”避開敏感的話題。司徒赫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不宜再談及此事,所以司徒景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一聽到“孫媳婦”這三個字,司徒赫眼裏迅速燃起一束希望的火花,看得葉凡頓時心虛不已。陪著笑,強迫自己乖巧地喊了一聲“爺爺”。她原本打算加上“司徒”兩字,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面對這樣一位傷心的老人,她實在狠不下心。要是平時她是決計喊不出口的,她骨子裏還是很害羞。

葉凡雖不是頂美,但清秀的長相和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溫和淡然的氣息卻是很容易引起別人好感的。再加上司徒赫急於想看到司徒景結婚生子,所以對於是不是門當戶對這檔子事便不是很在意,只要品行良好、背景單純就行。司徒家決不能就此絕後啊!

“哎,小凡哪,快過來爺爺看看。”司徒赫微微笑著應了一聲,皺紋變成一朵菊花,倒是和藹可親。葉凡本就站在床邊,聽他這一說便又移近了一步,司徒赫握住她的手,雖然身體虛弱不堪,但是縱橫商場一輩子,眼睛裏的那份精明始終存在。將葉凡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至始至終都表情淡然,沒有絲毫不自在的樣子,暗自點了點頭。

其實他哪知道葉凡也是很不自在的,只不過是隱藏的很好罷了。一位陌生的老人,就算他現在並不可怕,但一直被他抓著手,葉凡還是覺得尷尬又彆扭。她不喜歡和陌生的人太過接近。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家住哪裏?”司徒赫發問。大概是習慣了發號司令,語氣裏隱隱帶著質問和不容抗拒。果然是喜怒無常,剛還滿臉慈祥的笑,只不過一轉眼就冷下來了。葉凡臉上微微笑開,道:“司徒爺爺,我就是一小小的公司職員,家住本市。”意思很明顯,就算在和司徒景交往,她仍舊只是一個小員工,並未順著他這根高枝往上爬。

同時,也未提及自己是在赫宇工作的,上司和員工交往在赫宇是被明文禁止的。不過她也沒有撒謊,自己的確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小職員。

司徒赫的眼神很是銳利,剛才的悲傷只不過是一時罷了。卸下了擔憂,他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商場老將。當然,就算知道司徒赫有可能會瞧不起她這種沒甚前途沒甚背景的“孫媳”,葉凡也不打算胡編亂造,更不會自慚形穢。她也直視著他,如果司徒赫就因為這個而對她有所不滿,那也沒辦法,只是,他這樣也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中,語氣也帶上了些不易察覺的傲然。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司徒赫大怒,平時哪有人敢對他這般無禮!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都敢明目張膽地頂撞他,真得好生修理一番!

面對司徒赫眼裏明顯的怒火,司徒景只是表情複雜,若有所思地盯著葉凡。而葉凡直接將其無視,甚至挑起了一邊眉毛。這個老匹夫!真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她一時衝動加上司徒赫現在凶狠的眼神讓她早已忘記自己瞪的是一個重病的老人。她本來就對那些論錢評人的行為不屑,一向被收起來的倔強便衝動地冒出了頭,也來不及去計較後果。

“哼!小姑娘,你道行還淺著呢!”司徒赫從鼻孔裏哼出了一句話,轉頭對著司徒景吼:“司徒景,管教好自己的媳婦,別讓她爬到你頭上來,丟了爺爺的臉!”說完便衝著葉凡挑起一邊眉毛。哼哼,任你再厲害,還不是得嫁到他司徒家!

葉凡擠了擠眼睛,也從鼻子裏哼出一句:“幼稚!”但隨即反應過來,這糟老頭是同意了?

“嗤──”司徒景忍不住勾唇笑起來。

“笑什麼笑!”司徒赫和葉凡同時很不爽地吼道。

司徒赫道:“小娃娃,不服氣?你還不是得嫁過來給司徒景生兒子!”葉凡一聽“生兒子”幾字就來氣,一氣之下居然很豪放地說道:“生兒子又怎樣?有一半還不是我的!”

“哈哈!”這次是爺孫倆一起嘲笑了。

說完才後知後覺地臉紅起來。但是看他們很不給面子的笑得歡又不甘就此示弱,只有死命憋著,假裝鎮靜。

這帳她記下了,看離開後她怎麼收拾司徒景!

司徒景當然知道老爺子並非是真正的生氣。他很少看到老爺子這樣隨意的一面。平時就算是對他也鮮少有多餘的表情,嚴肅居多。看來葉凡很對他的胃口。

只是,這到底是誤打誤撞呢......還是,早有計較......

第七章 被妖孽男賴上

“什麼事這麼好笑?”司徒景母親──盧水淋整理好心情,推門而入。

葉凡收斂表情,見盧水淋看過來,便微笑著叫了一聲:“伯母好。”盧水淋淡淡地點了一下頭之後移開視線,走到司徒赫身邊,發現他樂呵呵的,連精神也好了不少,甚為詫異:“爸爸,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這個小傢伙很有趣呀,呵呵,我喜歡。”司徒赫居然就這麼乾脆的承認了對葉凡的滿意。葉凡詫異之餘,卻又忍不住撇撇嘴。喜歡?這老頭子說的反話吧!

盧水淋狐疑地轉過頭面對葉凡,這才仔細打量起來,臉上是疏遠得體的微笑。葉凡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不悅,當然她其實也沒指望她能滿意。自己又不是要真的做她的兒媳婦,一切只是權宜之計罷了,關係太親密了反而無益。

話雖如此,她也沒做出什麼更讓人反感的事,要是盧水淋實在看不慣她到時候反對他們結婚那就麻煩了,一切的努力都將白費。而且,那算不算違約?五百萬的違約金也!把她切成一片一片,論片買也賠不起。

想到這葉凡生生打了個冷顫,盧水淋眼裏飛快地掠過一絲厭惡,但她掩飾得很好。

“哦?的確是很有趣。”嘲諷的語氣包裹在優雅的聲調之中,的確可以混淆視聽。

這些自然沒逃過葉凡的眼睛。她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得罪了她?本來以為盧水淋是很好相處的,畢竟是王大媽的好姐妹,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熱情八卦的王大媽能和這個驕傲的貴婦人談到一塊?她懷疑。

聽說盧水淋在認祖歸宗之前生活得很是貧苦,這一富貴起來,就一點樸實真誠都不剩了?

“伯母過獎。伯母才是高雅又大方,我自愧不如。”淡淡的語氣。盧水淋不以為意地一笑,轉過頭不再理會葉凡。

葉凡覺得無趣,便挑了一把椅子,坐到上面削蘋果打發時間。那邊三人聊什麼她是沒有興趣,不過從談話中倒可以看出盧水淋是真的很關心司徒赫。

懶洋洋的差點打起哈欠,葉凡連忙坐直身體,正要對自己鄙視一番,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她的興趣。

“景兒,敏兒怎麼辦?”盧水淋的聲音。

司徒景聞言抬起頭來,不鹹不淡地道:“她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盧水淋一聽自是光火,聲音不禁嚴厲上幾分:“你難道不打算對敏兒負責!”

這一句不得了,不僅葉凡被駭住了,就連司徒赫也皺起眉頭。怎麼?難道司徒景有相好了?這都要負責了,哇,莫非......真是有夠惡劣,居然還敢找她來冒充女友!這不明擺著讓人看笑話嗎?她成小三、成狐狸精了?

盧水淋望過來,嗯,低下頭繼續削蘋果,當做沒聽見。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誰知有人比她急,司徒赫不悅道:“景,到底怎麼回事?你給小凡解釋清楚!”葉凡暗自嘀咕,關她什麼事!但老爺子都這樣說了,自己總得把戲演好吧。

抬起頭來,裝糊塗:“爺爺,什麼事要向我解釋呀?”

司徒赫一副恨鐵不成鋼狀:“小凡哪,再這樣迷糊下去,你老公都要被別人搶去了!”

呸!愛搶不搶,她才不管涅。這老頭子很明顯就是在等著看好戲。轉頭盯著始作俑者,司徒景卻是一副默然的表情,似乎此事與他無關,微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景,到底是什麼事,你說清楚吧,我不會怪你的。”很大度了吧?結果盧水淋卻冷哼出聲。怎樣?難道覺得她沒資格聽解釋?哎,其實她是真的不想聽別人的故事,要不是情勢所逼的話。五百萬,想起來就有精神了。於是她拿著手中削好的蘋果,離開軟椅,避開盧水淋來到病床另一邊:“爺爺,吃蘋果。”

一邊看戲一邊吃蘋果不是更享受?葉凡拉著司徒景的衣袖,編了一段故事:“景,你大學的時候是不是曾和一位漂亮的學妹交往,然後你出國留學拋下了她,可她還是一直深愛著你,等著你回來,結果卻等來你要和我結婚的消息......你們不會,不會連孩子都有了吧......天哪,那我怎麼辦?”

這完全是她的臆想,裝瘋賣傻誰不會!但她還是扮出了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繼續道,“景,你要拋棄我了?不行,你一定要給我說清楚,不然,不然......”轉頭萬般委屈地看了愕然的盧水淋和司徒赫一眼,拉著司徒景就走。

“我們先找個地方談一談,爺爺,我下次再來看你,伯母再見!”迫不及待地奔出門。葉凡在剛進入電梯那一刻就鬆開手,可憐悲憤的表情早已消失無蹤。

司徒景挑眉,桃花眼有趣地盯著她:“你這個女人果然就是瘋子一個。”肯定句。

葉凡白他一眼,她可不想再待在那裏了,壓抑!而且,她現在好餓。

“司徒景,那個‘敏兒’是怎麼回事?不會真有孩子了吧。”這個得先問清楚,誰知道盧水淋和那叫敏兒的什麼時候會找上自己呢?反正以她作為女人的直覺,她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要是不搞清楚,到時不得任其宰割了嗎?

“怎麼,吃醋了?”司徒景靠近葉凡,左手環住她的肩膀,對著圓潤的耳垂噴氣。

葉凡厭惡地撇頭,拍開他的手,對他的靠近感到不悅。“現在不是在你家人面前,沒必要演戲,你離我遠點。”

司徒景眨眨眼,對她的善變不以為意。

“叮──”電梯直接到達負一層,司徒景拖著葉凡就往外走,道:“走吧,吃了飯再說。”葉凡來不及阻止便被帶到車上,在車子發動的前一秒搶先道:“等等!”見司徒景停下來轉頭對著她,續道,“你送我回家就是了,那個‘敏兒’的事你就在這裏說吧。”

司徒景濃長的眉毛攢起來:“你不吃飯?”

“我回去自己煮。你快告訴我吧,我也好先想個對策。”葉清還在家裏,她得快快回去煮飯。司徒景眼裏掠過一絲精光,笑笑:“等下自有機會,不必急於一時。”語畢,車子如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葉宅,司徒景厚著臉皮要求進入:“我想嘗嘗你的手藝,進去吧,我陪你用餐。”葉凡嗤笑道:“司徒大經理,你不用這麼遷就我這種小小的員工,還是不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了。”說罷,轉身就走。

司徒景及時地抓住她,聲音低沈中飽含不悅:“別忘了我們的協議,你要是不好好配合,違約金五百萬。”

葉凡一聽,恨得牙癢癢,這卑鄙的小子,居然拿這個威脅她!“就算要配合,你也沒必要去我家,我剛才在醫院還不夠遷就你?”

司徒景不屑道:“哼,要是你家人不相信,到時候一切努力照樣付之東流,我不允許出一點差錯。”葉凡笑了:“那不就結了,我父母根本就不在家,你去了也沒什麼可表現的,何必多此一舉浪費時間呢?”

司徒景一聽,眼睛居然亮了幾分,語氣甚是愉悅:“反正你家又沒其他人,我進去又何妨?難道你怕我把你吃垮了?”

對,她就是怕他把她吃垮了行了吧?真是難纏。葉凡眼睛骨碌轉了一圈,突然咧開嘴笑得甚為奸詐:“現在早已下班,我沒義務伺候你。如果你執意要進去我也沒辦法,但你得給我算加班費,呵呵,怎樣?”既然他吃了秤陀鐵了心,那就不要怪她乘機撈上一筆。

見她笑得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司徒景無可奈何,這世上竟有她這樣的女人,真是奇蹟!他伸手使勁捏她鼻子,直到被她憤怒地揮開才投降地道:“好,給你算加班費,現在可以進去了?貪財鬼,”司徒景突然俯下身來,鼻尖幾乎貼上她的,緩緩道,“最好別給我機會抓到你的小辮,否則,到時候有你好看。”

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葉凡倒是對另一件事比較有興趣:“喂,一千塊錢一個小時,至於飲食費用,看在你是經理的份上就免了,你應該不會反對吧。好,現在開始計時......七點五十三,走吧,我會盡量讓你少花點錢的......”

葉清還沒有回來,晚飯已經做好了。想了想,還是給他單獨留了一些,然後才將飯菜端出去。

司徒景坐在葉凡對面,那裏前幾天是葉清坐的位置。他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葉凡有些悵然,長舒一口氣,不禁又笑了起來。

司徒景對她的變幻無常視若無睹,雙眼瞪著面前一盤盤紅彤彤的菜猶豫著是不是要下筷。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夾了一小筷放進嘴裏。

“好辣!”司徒景飛快的吞下嘴裏的菜,順手端起旁邊的水杯一飲而盡,但還是止不住咳嗽。

“你不是喜歡吃辣嗎?怎麼......”倏然無聲。葉清喜歡吃辣。她滿懷歉意地來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背,直到司徒景稍微緩解方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辣,我重新去做份菜吧。”

司徒景拉住她,深吸一口氣才擠出一句話:“不用了,這個湯應該不──”“嚓哢”──開鎖的聲音打斷他未出口的話,兩人齊齊條件反射地轉頭盯著緩緩開啟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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