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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好事,推委之辞,休得再语。」贞卿见是父辈,不敢再托他故, 得顺从,永偕辞别而去。

贞卿回至内室,俊生接见道:「兄洞房花烛在迩,致弟於何处?」贞卿抱依道:「小扮哥,我素不好与女人

相亲,如兄这样才貌情趣,超出女人百倍,我的麈柄在内紧紧箍住,甚是有趣,进出之美,令人不可形容。

那妇女俺也有弄过,起初搂住,却是有趣,及将麈柄放在里边,粘浆滑滑蹋蹋,越抽越松,又费许多力,下

下不能畅美。今与你设誓盟神,永不相离。」花俊生道:「如此甚妙。」二人遂焚香拜祝天地,齐跪下道:

「愿步步相随,生同床,死同穴,永不相别。」贞卿道:「盟弟,吾入赘过半月即来。半月後,日间同你嬉

耍,夜归蓝宅歇宿。今屈吾兄在这里住下,你家费用着存童送去,以便安心久处。」俊生听言有物送与父母

,亦不挂念。舒心乐意而住。

到了次日黎明,谈永偕走至蓝宅,见了蓝母说道:「老安人,令婿少年孩子心肠未除,要等手中饶裕方来纳

彩迎聘。老夫见他要奢侈,是少年父母荫下之言,今非其时,老夫就鄙意约他明日初七日,乃是黄道吉日。

即来入赘,不知安人主意若何?」蓝母道:「极好。只是日期忒速。」永偕道:「老安人,若迟恐令婿远游

,知何日回来?宜速为是。老夫知府上妆奁备久,若令婿远行,就不能一时完姻耳?」蓝母道:「也说得是

。就烦叔叔再去回覆他,只在明日入赘,不须另择。」永偕别去。

蓝母进内,忙道:「玉儿,你与瑶儿可到後面作卧房。此处与你大姐姐同姐夫作房。」珍娘闻言,心中暗喜

,惊道:「母亲此言从何而起?」时若兰也回,问道:「师母今日移室,姐姐花烛想速?」蓝母笑道:「我

恐你姐夫外出,因此择明日赘伊来家,与你姐姐作伴。」珍娘闻言,低头不语。玉瑶二妹笑道:「姐姐恭喜

!」若兰向珍娘低低言道:「姐姐明日鸳鸯枕成双,翡翠衾中有伴。」珍娘斜视微笑,心内半 半喜。半

的,愁檀郎雨狂风骤;半喜的,娇花遇蝶逢蜂。蓝母入室他务,四美群坐。玉娘道:「美景芳程在迩。」瑶

娘笑道:「名花带露遇狂蜂。」若兰道:「今日姐姐是姐姐,明日晚间变新人,绣帏香暖锦衾生春。我们大

家合韵奉赠大姐姐一首律诗,我一人连倡四句起,後四句,每人二句,共成一律。何如?」玉娘道:「诗题

有趣,极合时宜,即使老母知道,也知我们雅意。」若兰道:「我先僭了。」随回占道:

年方叁六正当时,风流夫婿配佳期;

赤绳频系还惊爱,红叶诗成信有奇。。

妆阁懒登折翠〔巾莫〕,镜台喜照画蛾眉;。

明宵锦帐迷魂处,正是传香合卺卮。。

叁人口咏毕,珍娘笑道:「小小彪女,都不老诚。这是我百岁良缘,难道你叁人咽涎不成?」四人戏谑笑了

一会,若兰起身别去。

是夜叁妹共衾,嬉笑互谑,珍娘难以尽述。次日蓝母晨起,准备东阁要招附凤郎,安排喜宴,专候乘龙客至

。珍娘对镜梳妆,心内暗暗欢喜。玉瑶二妹,自想孤眠难忍其情。

再说谈永偕,天明走到傅家。时贞卿与俊生同睡而起,节沐未已。永偕至庭,贞卿无奈,出来相见。永偕道

:「愚伯斗胆,在令岳母处,言明贤侄聘金一丝毫要,止候贤侄今日乘龙。老夫恭贺酒礼,先以令人持去。

只是贵宅何人照管方妙?」贞卿道:「舍表弟花俊生代管。」小童托出酒肴,二人对饮。不觉日轮西坠,贞

卿入内支派,交托俊生,方 登舆。正谓男坐香舆,女守兰房。

不一时,早至蓝宅,永偕引贞卿出舆。行至中堂,蓝母亦出相见,贞卿拜完侍立,蓝母随即入内。永偕拱贞

卿上坐,自己代倍。并不去请亲谊,亦不邀邻佑,蓝书供酒,杯倾〔酉录〕醪,肴进山珍,贞卿永偕饮的玉

面点桃花,内里珍娘宫妆於鹊桥,立侍牛郎。二妹悄步屏後,暗窥娇客。玉娘情性愈炽,瑶娘兴动莫遏。蓝

母在於洞房,打点合卺筵席。再说外堂中,贞卿永偕酒酣停箸,永偕作别回去。蓝母命桂瓶蓝书提灯,引贞

卿进於洞房。蓝母迎入,随令珍娘与贞卿并立,齐齐于花烛下交拜。真果是郎如掷果,女赛昭君。侍婢桂瓶

斟酒於鸳鸯杯中,蓝母命送贞卿接杯於席。桂瓶再斟一杯於珍娘席前。蓝母道:「贤婿,小女薄柳之质,今

配君子,于飞永效。夫琴妇瑟,同谐和调,梦兆熊熊,百祀悠昌。」贞卿答道:「今效鸾凰,必光前裕,後

侍奉高堂。多蒙垂爱,感佩不忘。」蓝母命丫环,请二人各饮叁杯。

珍娘绛霞满面,低首视胸。贞卿红光盈腮,昂笑灯前,蓝母命桂瓶贺珍娘酒,送於内房,以便二人畅叙谈心

。蓝母催令贞卿同入绣房,蓝母退出。珍娘随後进闺,情兴如炽,桂瓶不能留住返掩香扉而去。那傅贞卿,

将珍娘搂抱怀中,见窈窕玉质,娇羞柔媚,解珍娘香罗带,除去翠环宝钗,卸的光身赤体,斜欹珊枕上。珍

娘无奈,又惊又爱。只见檀口温香腮,半推半就,凭他麈柄刺花蕊。这贞卿虽不喜女色,今日见了这般美人

,不觉心动,故淫兴火炽,厥物硬提。遂将珍娘金莲两分於肩上,麈柄硬进牝户。珍娘逡巡难受,呻吟哈嗟

,忙呼痛疼。贞卿奋力抽叠莽送,不顾娇花嫩蕊,那管揉残玉质。珍娘受苦不胜,方言道:「傅郎忍心,容

奴稍宽免其纵提,若再鼓勇,奴不能忍也。」贞卿酒後,并无惜玉怜香之心意,暗想道:「趁此初逢,与他

下马利害,日後亦可尽与欢狎。」放去任情,加些龙阳的工夫。下面力不能支,声声敬求,苦苦哀怜。上面

耳若不闻,急急深投,重重狠突,把个柔肢嫩体,未遭风雨的佳人,才入鸳帏,弄得月缺花残,粉褪怨黄,

猩红涓涓,喘怯喃喃。弄有一更时候,珍娘微觉户内苦去甘来。此时贞卿也就泄了,二人并枕交股而寐。睡

至半夜,二人重会。珍娘暗想道:「先前苦楚,这次到底美多苦少,户内美津津,有自得之貌。」口中亦缓

缓将有淫语之意。贞卿将劲兵骁,牝想初狎之时,紧紧滞扣。这次液粘滑松,遂无畅乐之趣。在下的暗自忖

道:「此真人生第一乐事,畅快无可语也。」在上的渐觉少欢,竟不知己物中和,而反憎珍娘牝大,也不完

局。珍娘这会知味,恨是初御,竟淫心初萌之时,犹不敢放情纵意。故而自己暗恨道:「狠心种,何不将初

交之力,用在我这得意之时。」这贞卿是熟练後庭中之趣,故不用心於妇人裙下之能。遂敛唐云楚雨,已而

阳乌飞空,纱窗献旭。二人起身栉沐,珍娘行走步大,牝户微痛。贞傅见珍娘妆罢,果然姿容绝世,暗自想

道:「任你百般玉貌花容,我傅贞卿是不喜的。」珍娘见贞卿人物清雅,也自心满意足。

过了月馀,谁知前世不偶,两下不符。贞卿初赘时,每日还将珍娘捧弄。及珍娘滋味方谙,有漆投胶之时,

而竟贞卿付之东流,不复留恋脂粉生涯。

一日,贞卿回自己宅,与花俊生相见,俊生道:「哥哥你恋新婚,忘了旧好。」贞卿向前搂抱道:「久别胜

新婚,兴炽情vg。」命俊生褪下裤裆,俯身伏股。贞卿麈柄刺入内,进出无计,俊生百般百麻,引得贞卿魂

消,遍体悚然。霎时雨收云散,俊生着裤问道:「尊嫂姿色,比弟若何?」贞卿道:「贤弟尊臀贤妙,扭荆

之牝宽,弟实不喜,故有其兴与吾兄欢乐。」俊生道:「闻尊嫂丰姿月貌,果有十分,是兄修来之福。」贞

卿道:「他无益于我。」两下言论至晚,方回蓝宅。

夜间珍娘与贞卿交欢,不能遂心,暗想道:「奴非蒲柳之姿、烟花之妇,又通词藻,又知针绣,如何他终夜

恩情大不快奴意,抑且言不着己,我终身仰望如何?他竟有缘故,待明夜再来,我且探试,不知他心若何?

」到了明日抵暮,贞卿醉醺醺而归。珍娘迎进,奉茶不饮,进食不飧,意如陌路,无夫妇之情。珍娘开言道

:「奴看你日来大欠安定,出外且荡,性情各别,方共君伉俪百年相随。奈何视妾如同路人,大失正道矣。

况老母年高,弱妹无倚,自古夫为妻良,妻为夫贞,赖汝支持,汝若恣意而行,僻不端之事,使妾将来何所

倚望?」言毕悲恸。贞卿原系无父母拘束浪荡性子,今被珍娘以锋利之辞戒饬,无言可答,心内火气腾腾,

自想道:「我原不要浑家,今受拘束,可恨那谈老狗,白白将我个清柔之人,送入无门地狱。我欲开言,恐

岳母嗔怪,小姨等笑。」只道:「初来放肆,姑且忍耐。」假借酒醉,和衣而卧。珍娘呜 不止,是夜与贞

卿分枕而睡。贞卿被珍娘抢白一场,一夜怀郁不寐。

日起扶桑,贞卿离枕,面亦不洗,巾网乱发,得空遁归。花俊生见贞卿狼狈,忙问道:「我兄如何这般形状

?」贞卿气胀道:「我原不要入赘,被谈老儿陷我受气,我今与兄计议,同弟远遁他方,免他吵闹。」俊生

道:「兄若不欲与尊嫂共处,你我二人取些资本,远方贸易,方可永久。」贞卿道:「如今急忙,那得许多

金?」俊生道:「闻兄岳母广有金资,可婉转要二叁百金为本,来往经营,必无不允。」贞卿笑道:「此出

奇想,若得如此,我二人可以久处他,方为绝妙了。」

且言珍娘见丈夫奋气奔出,料不远行,必在本宅。忙唤蓝书客潜姑爷家中,看姑爷在家做甚?蓝书走到傅家

,幸傅家存童买办去了,其门半掩,蓝书侧身潜入窗外细看,见贞卿正搂俊生相嬉,股迎柄进。贞卿道:「

绝妙,兄的紧有趣,扭荆的宽不妙。」蓝书听得明白。笑道:「原来如此!我姑娘怎麽知得。但不知此人姓

甚名谁?差不多如我姑娘的标致。趁存童未回,且出去问了姓名,好回话姑娘。」悄悄出门立住,只见存童

手提白煮酒而来,迎着道:「姑爷在家麽?」在童道:「在家。」蓝书道:「姑爷家那小辟叫甚名谁?」存

童道:「是相公包定睡了半年了,叫做花俊生。你莫要对我相公说,惹他打我。」蓝书笑道:「我是没要紧

问你,我家姑娘叫我来打听姑爷,可在家里,你也不要向姑爷说u  l。」存童道:「我理会得。」蓝书奔

回家入内,珍娘问道:「姑爷在家何事?」蓝书道:「姑爷在家抱一个小辟叫做花俊生,说姑娘前之宽,小

辟的後之紧哩。」珍娘暗会其意道:「原来如此!恶前爱後,将男代女,禽兽何异?」心内十分忿恨。

到了晚间,贞卿酩酊而归。珍娘一见,便要皂白,他乃酒醉,只得忍下,夜间毫不一语。天已黎明,珍娘离

衾早起,将房门锁了。贞卿见天色大明,慌忙起来,指望去见岳母,索骗多金逃潜。谁料珍娘锁门,又不好

向前白问,狐疑不定。珍娘也不言破,假意道:「官人前宽後紧,是宽的好?是紧的好?请示明白。」贞卿

见珍娘锁了门,又说没头绪的话,遂问道:「娘子,卑人学浅才疏,不解甚宽甚紧?何不老实明说。」珍娘

道:「官人,你逐日所亲着紧,所恶着宽。宽着近,紧着亦不远。」贞卿道:「娘子所言,切莫含糊,难为

小生。」珍娘道:「好个小生!还是俊生!」贞卿一听此言,心惊毛竖,想道:「这事他怎知道?我家小童

不来,这边蓝书又不去,如何晓得?」 得假意发急道:「娘子放老诚些。」珍娘道:「夫妇不老诚,难道

花子老诚!」贞卿见珍娘一句冷一句热,哭不能哭,笑不能笑,真是面赤腮红,烦躁无法。珍娘又说道:「

你可曾在心上人面前,说奴宽,他的紧。你想想古人道:『男不花柳,女不淫奢。』我母孀居,生我姊妹叁

人,上无尊亲,下鲜子侄,赘君入室,指望侍奉萱堂,夫妻如鱼,全仗汝为半子,日後家私,汝也承其一分

。今日弃妾於绣户,狎俊生相投,吮臭味而弃芝兰,暮回妾室,视妾如路人。你为侨才伎俩,浪荡行藏。妾

今所言,祈君醒改,使妾终身白首,孀母有靠。如不改,妾当披缁剃发空门,任君浮云浪迹。」放声大恸,

泪倾满眼。贞卿被珍娘说得面霜口噤,心中气闷。蓝母闻知大惊,忙走来叫道:「珍儿开门,让为娘进来,

有话好讲。」珍娘听了,忙把锁开了。蓝母道:「小女性卤,贤婿勿罪。」珍娘道:「母亲,你女婿非人,

而效翰林风俗。」才言得两句,贞卿恐言出来没趣,急急跑出内室而去。珍娘见贞卿逃走,急得秋波泪盈,

樱桃吐 道:「母亲那个不长进的人,做了蜣螂钻粪孔之虫,那小辟叫做花俊生。朝去暮回,不务工商,专

事闲游,若此行藏,不是归着。」蓝母道:「他初来不久,理当从宽敬夫。勿使言语相辱,已後不可起身,

别事去了。」珍娘心内纳闷,彼二妹终日笑谑,其郁渐释。

却说贞卿幸岳母入室,门启逃回。跑到自己家里,俊生迎着。贞卿道:「兄弟,罢了!罢了!险些不能见弟

。」俊生道:「为着何事?如此着急。」贞卿道:「兄弟宽紧之言,你我二人所谈,又无别人闻知,不料被

那不贤晓得,与愚人较白宽的好,紧的好,把个房门关锁了,不放我出来,我说不要难为小生,他道:『还

是个俊生哩。』这浪淫子,不知从何而知此事,今日正要与岳母取银行事,被他一闹,好事不果。我想今日

不走,加後难过。兄弟,想上年有一乡宦,要买我此房取斋,我未允他,前月又托冯成之来说,不若售与他

,我同兄弟别往。」俊生道:「此事在於仁兄,小弟听命而为。」贞卿遂到冯成之家,一一将房屋卖了。欲

拜辞岳母,恐不能脱身。就写了一封书信,送至谈永偕家,烦他转送岳母。其字内有家伙账令,照数搬回,

归日再晤。随又封银二十两,送与俊生父亲花春宇收,作日用。父子而别,贞卿俊生,同携小仆登程而去。

却说谈永偕,令人将字持付蓝宅,蓝母拆开一视,随付与珍娘看毕道:「母亲,任他浪游,譬如当初未嫁,

母子相依。苦不少用,何要此不成才作婿,到是远去,孩儿得以安逸。」蓝母即命蓝书,将贞卿家伙,照帐

搬来。珍娘暗自纳闷,正是:

四海为家羁客旅,一腔愁恨绕天涯。

……………………………………………

第二回 封悦生遇师求方 万衲子秘授房术

颓山侧弁余成疤,云雨花风君得盟;

唯有吾师传至醉,北窗喜抱美人声。

却说蓝母的内侄,封悦生,居维阳二郎庙前。这悦生浪乐花街,俏丽风流。父母早逝,室鲜其家。任情平康

,私期佳偶。作事机密,不轻泄人。妇女非彼染者,皆深爱其才貌,交结密友,皆是知心。朝朝吟咏,夜夜

徵诗。

一日出了广储门,来到天宁寺。见一全真跌坐蒲团,悬壶寺前,丰姿如仙家之类。铺下招牌,牌上写的是:

「能医人事美治恶毒。」又两行小字:「精通房术,立刻乌须。」云集许多人瞧看。全真道:「列位施主,

小道在龙虎山半峰岩,拜了明师,修炼长生二十馀年。家师因小道夙缘未尽,不能超脱,发命下山,救人之

危,济世之穷。自江右由各省而来,昨至贵地,亦非化斋,为施药救人疾病。有百草灵丹,能治诸般病症,

将此灵丹,空心早用滚白水,面向东方吞下,药到病除。若有仙风道骨者,尚有真言传授,有缘诸公不可当

面错过,一概不取药资。」看的人,听得送药救人,这个向前道:「老娘咳嗽,求老爷一丸。」道人将葫芦

内倾一粒半红半白药丸,与这人接去。那一个道:「老父病目,可吃得麽?」道人道:「我这百草灵丹,能

治八百八十四病。岂但於目?」又取一粒,递与那人。来来去去,人人都道兄弟妻子有病,络绎上前取药,

把一葫芦丹药,顷刻施完。这封悦生也在众人中,见招牌上是医大病诸毒,又着两行小字,是房术乌须,不

觉动心。又不好向前就取,只等众人散了,起身向彼取讨,不然请他到家相求。遂站立一傍,只见道人立起

蒲团,收了招牌,将花篮用拐挑於肩上,望广储门而进。悦生随尾上前道:「老师父安担在於何处?」那道

人回道:「施主,贫道在二郎庙喻奇玄房中借单。」悦生道:「弟子见师父牌上,写精通房术,意欲奉恳些

须,不知有否?」全真道:「方 施主言,贫道明日还在此施药,施主来取,自当奉上。」二人你言我答,

一路同行,已到悦生门首。悦生道:「这是弟子舍下,老师不弃,请入寒舍献茶。」全真道:「庭上相近,

敝寓不远,幸逢高雅,敢不从命。」二人遂一齐入庭。全真放下拐担,打个稽首,悦生回礼,宾主坐下。封

禄敬茶,互相问候,道出姓名。封禄在客坐内排下茶果。

悦生随延至客坐中。全真举头一看,上面有古画香儿,瓶插时花,壁挂琴剑,架排诗书,炉焚龙涎,知是文

人墨士。悦生奉茶道:「有亵鹤驾。」全真道:「取扰檀越。」茶啜数杯,果用数品,悦生道:「老师是道

门,用蔬动荤?」全真道:「修心不戒口,随便而用。」少刻,封禄又排下,豚肉、鲜鱼、闽笋、面筋等样

。二人酒饭用完,天已晚矣。全真起身告辞,悦生道:「小生敢屈老师暂宿一宵,还请教以开茅塞。」全真

道:「取扰施主,何以当受。」悦生道:「弟子极好道友,今得幸会,叁生有缘。」全真道:「既蒙盛意,

敢不领命。」二人又啜茗,灯下细谈。悦生道:「弟子极好嬉游,日间有见尊示,乃有人战房术,乞赐一二

,当以重报。」全真道:「何以言报,拜明师酷习此术。今承雅爱,一定相送。贫道想授兄之药。而不传方

。此大有损,故尔踌蹰。」悦生道:「老师父修道之士,佳方亦不自用,乞授弟子,并祈勿卸。」全真道:

「这谬方何妨相送,但不知施主所欲者何件?」悦生道:「弟子闻有长龟久战、通宵不怠,又有美人自配佳

期,这数件事可是真否?如老师肯赐,必当重酬。」全真道:「止有两种极验,其养龟一节,另是一门,名

为比甲功夫。炼阳采阴,运气长者有此术。因贫道要行清净功夫,不习於此。只有在俗时,遇导师所授久战

叁子丹,极有效验,我今授你。凡御一女,吞下叁丸。如敌二女,吞之加倍。若御十女,此丹止服二十四丸

,千战不败。其药抑且简便,修成收於囊中,用时取而吞之。其药君臣和平无热毒。用兔丝子、蛇床子、五

味子各一两,共为末,酒糊丸绿豆大。又能治老人家阳事不举,举而不坚,功效甚验。适施主言,美女自配

佳期者,这个要费功夫而不用药。」悦生慌忙道:「师父一总传授弟子。」全真道:「我看兄多学,要深究

此法,也是夙缘。此法在贫道,今已四十馀年。留在身边,亦是无用。凡要用此,必须果系相投,两下牵绊

可行。若为泛常,恐其招愆。初然试法,止许一次。若邂逅遇,切勿可再为,当宜慎之。此名曰『飞燕迷省

』,可取笔记此法。如叁春北来紫燕,巢於梁间下卵,切要守候,看卵抱出乳雏已齐,随将其巢尽以泥护固

,勿令穴燕入内。等待叁日,乳燕已毙,轻轻连巢取下,慢慢去其巢上,其小雏头或向外毙者,包之一处,

写一外字。向里毙者,亦取包定,写一里字。切要内外记明,用罐一个,将彼放入封口,埋於无人行十字路

中。口上用瓦片覆盖,可念秘咒。七日完,取来用阴阳瓦焙之,各为末。在外仍包於外,在里仍记於里。若

用时,取在里之末,以右手中指,挑少许向美人弹剔于头面身体,即夤夜自来。若不能近,用茶酒饮食之内

,亦可少许。炼此切勿令人知觉,亦不可妄传他人。慎之!慎之!」悦生誊记明白,起身叩谢。

全真又向篮内取出叁子丹,付与悦生道:「此丹吾亦不行,还有飞燕散二封,亦付与。」悦生深喜,称谢不

尽。用茶已毕,已是半夜。师登蒲团,生欹枕畔而卧。不多时晓日升空,两人齐觉,下蒲团梳洗完毕。封禄

备席甚丰,同用已完。悦生入内,令封禄一盘托出白缎叁端,道履一双,白金二锭,为酬谢之敬。全真一见

笑道:「贫道云水修炼,不谙穿〔 由〕着履,白金也无用处,施主与我作速收回。」悦生道:「老师,弟

子拜求,言过重酬,莫非嫌微?」决定求老师收去。全真道:「不然,施主与贫道收下,待回山再来拜领何

如?」悦生道:「这个就是弟子与师寄下,以候再顾。」全真持定拐蒲花篮而别。悦生大喜,带了妙药,吩

咐封禄照管门户,自己行到钞关外,妓女雪妙娘家试试丹丸。

这雪妙娘一见悦生进门,笑道:「封郎,你有半年不来看我。」悦生道:「碍有俗事,今日稍暇,特来看你

。」妙娘陪过茶,悦生暗取叁丹,吞下叁丸,可是作怪。药才下腹,麈柄特震,坚而且硬,如铁一般。妙娘

心爱悦生,也就动起兴来,携手入房,两下脱衣,二人登床。妙娘展金莲轻架郎肩,悦生投麈柄以贯琼户,

奋力大战。妙娘道:「今日郎君物如火热,份外美快,大异其日,古人云:『叁日不见,不可不刮目相待。

』」悦生闻言,大展雄才,抽送出入,阵阵酥美。妙娘身扭肢摇,牝内涓涓津津涌,四肢悚然,心内想道:

「自我入烟花以来,阅人多矣,从未经如此之美。」悦生是午登床,直弄至掌灯。妙娘心满意足,悦生兴焰

莫禁,妙娘道:「封郎,你今夜不须回去,陪我过宿,有话相商。」悦生听了,退兵解甲,妙娘起枕,二人

家坐用酒已完,仍又共枕兴师。

妙娘十分得意,及至丹消,悦生停戈驻马,并枕而卧。妙娘道:「封郎,奴在风尘中,无甚好处,久要脱离

,赎身银两,久已付完,毫无牵绊。妾今要从君相守,未知郎意若何?」悦生听了,暗道:「同情极好,只

是手中欠缺,岂可轻允。」忙道:「妙姐是美意,奈我无家室,又无牵绊,待我洛阳见过姑母回来,方可。

」妙娘道:「你果有真情,我便候你。」两下言语未已,悦生金枪尚到,妙娘玉户仍嗡,又旗摇蹦舞,上马

对敌。悦生提枪便挽,妙娘把牝来迎;我刺你吞,一耸一迎,叁鼓鸾翥,五更亭羽。妙娘畅美肢颤,口开气

喘。悦生通宵不疲,暂尔歇息。两人相抱而睡,日上叁竿而起。两人吃了晨餐,订约再会,悦生相辞而别。

自此妙娘杜门,卸却铅华,甘守平康不表。

封悦生进城,自道:「妙娘是员大将,屡敌不败,今日被我服了丹丸,一阵阵的拱手听命,甘心归我从良。

我想此门户中人,大难买其性情,必是我昨夜之欲,投他的妙境,才然肯许随我。我又想那位师言,运气长

龟之法,我还用心访求,妙娘若见大物,越发有心於我。」思论未已,已到家门。踵入庭除,封禄托茶出,

悦生卸了常服。时八月初旬,丹桂将开。步出院扉,看见近邻一妇,不施脂粉,美艳非常,金莲或起或环,

似笑向人,又不畏缩,大是有趣。悦生见了,魂不守舍,目光早斜。那妇女秋波转眸,把眼向悦生一瞧,微

微而笑。把个悦生情实难支,暗暗痴想,此是何人妻室。想了半晌,方知是皂营长枪守,喻得胜的浑家连爱

月。悦生袖中取出飞燕散,用手挑于指甲内,想不好近前弹入,正自沉吟,忽见家中小白狮子猫,跑至爱月

身边蹲住。悦生一见道:「好了。」借意赶猫。奔至爱月身边,爱月就转身帮着捉猫。悦生见他转身,遂将

手中药弹去,爱月打个寒噤,也不觉得。悦生将猫擒回家中,爱月也就掩门入内,暗想:「隔壁封大爷,标

致如玉,文雅风流,谁像我这贼囚的粗蠢。我若嫁了这样丈夫,也不枉了为人在世。」思想欣然,不觉动情

。又值丈夫守班,淫兴发作,下面作燥,时常不会如此。熬了半日,烧些汤澡澡牝户,忍着上床去睡。

那悦生到家,将猫放下,忙叫封禄:「你可到开泰桥舅老爷家宿了,明日极早出城,至天宁寺了尘房中,把

宋方嘉请他同你一齐来。」封禄答应而去,悦生将前门紧闭,後户虚掩,独坐书斋,以待美人。心中又想:

「前药已效,不知此药何如?若得自来,亦是奇事。」又闲步出,望月而待。爱月用水澡过牝户,将欲就枕

,忽见两位女鬟向前,左右站立。爱月身傍,凉风徐徐,昏渍沉沉,被二女扶於半空光景,不一刻立於悦生

书室。悦生灯下一见,爱月自来,果然有验,其法神妙。爱月昏迷,心中明白,自思道:「我方 想他,怎

麽就被二女送来,莫非天缘。」悦生忙把後户掩闭,随来道:「大嫂见礼。」爱月也不言语。悦生扶至床前

,搂於怀中, 嘴度舌。这会得了阳气,飞燕散已解。爱月醒道:「封大爷,你是甚法儿

。把妾扶了来?」悦生道:「方 见大嫂想念已久,今日相请,乞求一宿,感备不已。」爱月佯羞掩面,身

已迎生。悦生代他除去衣裳,灯下窥见,身如瑞雪,忙搂放於衾枕。生吞丹丸,自脱衣服登床,俯身於爱月

胸前。爱月忙将金莲竖起,牝户满张。悦生以手探牝道:「好个妙物,白如洁玉,可惜落於鹰犬之手。」遂

投麈柄於牝中,爱月嗳哟一声,全没至根。悦生提纵,爱月道:「封郎快活死奴,你的物怎麽滚热的有趣。

自我嫁来,只道男人皆如此,怎知还有更妙之物。莫讲往来出进,只是放在里面,亦是爽快,真是人间再不

能有的了。」悦生一进一出,不上百提。爱月连丢二次,肢体软弱。忙抱悦生道:「知心消魂种,以後我不

自来,若是那人有差,你可自至我家,妾当伺候。」悦生道:「自然奉拜,今日所为,比你那人如何?」爱

月道:「我那贼囚,怎比得你!」忙舒春葱。握悦生麈柄道:「何期君生此物,令人难释,又大又久。」悦

生仍又举柄入牝,爱月哼啧非常。一上手直弄至四鼓。爱月爽快,目闭肢摇。金莲双直,液露洞洞,畅美莫

如。两人定喘相抱,未半时悦生起来,代爱月穿了衣缕。爱月道:「封郎,如何而去?」悦生道:「不要着

忙。」遂将飞燕散,弹於爱月胸前,一噤,二女仍旧送回本宅,伊门不开。爱月醒转道:「奇事!奇事!」

又不是梦中所见。遂用手抚摸自牝,淫液汪汪,花露津津。不知怎麽去?又怎麽有人送回?真是异事。那悦

生用法弹送爱月回去,道:「此法真是稀奇之珍,霹空迎来,悬空送去。」自此爱月有碍,则出城与妙娘相

狎。若爱月得空,便随爱月所欢,如此两下相投,私期极密。

一日,悦生要往金陵寻友,吩咐封禄看管门户,自已带了行李,在河边雇一只船,竟往仪真。不半日上岸,

借宿店安歇。次早雇了牲口,行七十里。到古棠吧下了头口,觅人挑行李,走至治浦桥。投香积寺,借宿一

宵。次日天降秋霖,悦生不能行程,就在寺门看雨,见一人头戴纱巾,面如桐花,眉湾秋月,两目灼灼,颔

下微髯,身穿酱色绸直缀,足穿麻履。飘飘有出世之姿,凛凛有凌云之志。其人叁教九流,无所不通,天文

地理,无所不晓。看世情若冰炭;觑血躯如幻影。酷习玄门静功,先得异授,比甲采癸壬。补离火,展缩御

女之妙。次拜名师,授之清净功,大聚五花炼五气,出纳离坎之功。这是被友邀饮,半酣而回。路逢大雨,

因进香积寺内躲避。悦生见其品格不凡,忙相拱手。其人就问:「仙乡何处?上姓尊表?」悦生道:「小弟

敝地广陵,姓封字悦生。请问老先生,高姓尊号,住居哪里?」其人道:「学生姓畏,世居古棠,忝入玄教

,贱号万衲子。」悦生闻这道号。就道:「请先生进小寓一谈,雨止再行如何?」彼此逊让,二人进入。方

丈超凡亦来作揖道:「封相公,我们这位张相公,有无穷妙处,相公正该求教,不可错过。」悦生听了,正

中其机,就烦道人备酒,超凡相陪而酌。

不一时超凡辞去,悦生问道:「先生在道中,比甲功夫,可是真有传授否?」万衲子道:「这是学生真有传

授,但学生今年半百有馀,在幼稚之时,行於花柳风月中,深慕长龟久战,以供红粉之欲。在都中得遇异师

,授学生一宵能御女不倦。先小而进,在内半刻,运动其气。此物有七寸馀长,将身俯女相狎,下面种根,

自缩自伸。若巨蛇舐信,如水鸭啮食,其妇女生来未睹之趣。此术方外无二,在家师为一,在学生居次,亦

无流传者,又有秘诀其妙难述。」悦生闻言,心中暗喜。忙道:「学此术要多少日期,便得通晓?」万纳子

道:「求甚难,如滚芥投针,得之极易,若吹其灯耳。」悦生道:「我学生斗胆,欲叩求先生传授,不知肯

赐教否?」万衲子立身道:「不难,承兄骤会,改日相赠。」二人天晚暂别。悦生疑万衲子有索价之意,在

寓踌躇,暗想:「我今不去金陵,在此求其妙技,亦是美事。」

到了明日,对超凡道:「老师求你,同我去拜谒昨日张相公。」超凡闻言,遂着缁衣,同悦生出寺门,迤逦

而行,早至彼处,见庐前有陶潜柳,园内有楼凤竹。进入庐内,万衲子日高五丈,犹是酣睡未起。外厢悦生

超凡,步进草堂,见笔砚盈几,书卷满案,上面贴一副对联,写的是:「不同朱履叁千客,别与人交一片心

。」看未已,万衲子倒履而出,两下见礼,序坐。悦生道:「昨承台教,以开茅塞,踵府顿首,奉拜叩谢。

」超凡道:「封相公昨闻台教,今日特同小僧奉谒,尚具拆仪伏席,不敢备简,午刻荒寺候教。」万衲子道

:「学生小术,何劳赐惠。」超凡取出封仪,百两代贽。万衲子见仪菲薄,随云:「非数万金,吾不轻传,

今见封兄可传,学生权领。」悦生道:「学生客中,若在维扬,必不如此轻薄,乞先生莫怪。」万衲子只得

收下,换过茶,二人作别回寺。备席以候,将傍午,万衲子至寺作谢。悦生道:「薄敬不恭,待学生回舍再

补。」万衲子道:「何必拘耳,但此非数百金不传,今遇兄亦是大缘,相送何妨?」悦生道:「多承高情,

铭内不忘。」叁人遂入席饮酒,传觥飞液,共谈物外不羁之言。及至彻席掌灯啜茗,超凡回单。万衲子道:

「学生此术,便宜吾兄。花柳中夺趣,名媛内争光。」悦生闻言下拜,万衲子扶住,即取纸笔录记:

凡御女必要麈柄太过,充满花房,贯透琼室。亦要极暖如火,抑且坚硬久战。有此一派功夫,不怕广寒仙子

。得此入炉,魂飞魄散。遍体酥麻,美不可言。将此口诀付兄,如彼记着。方用练甲,练兵,治甲之诀。运

前秘法,其龟有八寸之数。长形如木棒,顶若鹅蛋,筋似蚯蚓。硬赛金枪,自然之能。九浅一深,十深一浅

,自出自进。男女抱定,亦不费力劳神。出进如水鸭咂食,女畅男欢,媚姝不舍。有万金亦要倾囊而贴,俗

名灵龟追魂棒。如若身倦,收气仍旧而住。若酷好女子,将龟彻出昂上。奋力照着户内花心,两叁挑不怕恋

战女将。骨软身麻,大溃情逸,名曰金枪叁刺。自己运回淫气,建火而归,复旧如初,此缩展之法,练兵之诀也。

固精有妙诀,作用不寻常。左手拿住标,右手摩顶梁。卧时数数百,前轻後重忙。但觉微精动,叁指谷道藏

。急时小便缩,提起望明堂。辛酸频水洗,才得剑坚刚。一一临顶夺,诚心不要狂。尾尾依前法,龟身九寸

长。炼形采补药,却病一身康。

写完。衲子随将下手之诀,一时传与悦生。这一夜七次下手功夫。将个獗物运用,真如一条木槌,又硬又大

,把个悦生喜的如狂,随又退气。仍如旧时之物,不觉天明。悦生叩谢道:「师父之恩,一生不忘大惠。」

万衲子道:「此术不可示於非人,恐遭愆尤。」悦生道:「谨领师命,如若弟子他授,死於非命。」万衲子

遂辞而去,悦生打点回扬。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评曰:

悦生风流人物,遇此风流之术;

令名媛娇姿乐死亦不忘,此奇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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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回 浪荡子天涯海角 俏佳人兰房寂寞

千里关山劳梦魂,人生岂不惜离群;

落梅香断无消息,欲寄音书那得闻。

再说傅贞卿携了花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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