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对影三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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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判。

阿云服侍该隐先生穿好衣服,笑着说:“先生昨儿又是熬夜了吧?一会阿云去管厨房的徐娘要些黄瓜敷敷眼睛吧。”

小姑娘脆生生地声音,该隐满脸黑线,摆摆手:“阿云啊,你先生我不是女人,敷个头眼睛。”

阿云偷笑:“这不是害怕先生顶着个熊猫眼嘛!”

“那岂不是更好?阿云有熊猫可以养了。”

阿云帮该隐系好腰带,打磨的很光滑懂的大铜镜里,映着该隐长身玉立。一身墨华,长发并未束起,只那么随意的披着,竟然一直垂到了脚踝。

“先生可不能变成熊猫,那阿云会哭的。”阿云吐了吐舌头,又说:“好啦,先生可以出门了哦。”

该隐摸了摸阿云的头,眸中有闪闪的光芒,很是温柔。

“阿云啊,跟着先生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阿云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木梳放进梳台的抽屉里,说道:“阿云才不是笨蛋,当然记得,那年风雪初霁,先生就那么踏着满天飞雪而来,阿云以为……见到了谪仙。”

“呵呵,见到阿云的时候,你才这么大。”说着他比了比,又道:“还没到我的腰。现在阿云都长到我的脖颈了。”

“七年了嘛,是个人都会长的好不好先生?”

“是啊,阿云今年及竿了呢,有没有喜欢的人?”该隐捋顺了鬓角的头发,无意问了句。

阿云清澈的大眼睛转了转,看着该隐垂到脚踝的长发,脆生生的说:“有啊。”

该隐转身,手搭在阿云肩上,挑了挑眉:“哦?什么时候的事,阿云连先生我都瞒了?嗯?”该隐有一双很澄澈的桃花眼,他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你仿佛觉得,很宁静。

“不告诉先生嘻嘻!”

该隐无奈的摇摇头,只好作罢:“好吧,阿云丫头,你还小,别被人骗了就好。”

阿云点头。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呢?”

“去见两位客人,本家的人,总不能晾着不管。”

“哦……先生中午想吃什么?”

该隐开门,逆光而立。笑了笑:“阿云丫头最拿手的。”然后脚步声远去。

阿云喃喃自语:“可是蛋炒饭会不会太寒酸?”

……因为她只会蛋炒饭。

一舞轩。

“该隐先生不用记挂,紫筱一切都好。”顾紫筱为该隐斟茶,茶香四溢里,顾紫筱看见该隐的眼睛透着澄澈的笑意,云淡风轻的一个人。

“喜欢这里就好,等过些日子荷花开了,顾先生和殊途公子便可去赏莲了,三途判东边有座醉莲台,届时把酒言欢。”

“不知顾姑娘对于这三途判书院,可有什么看法?”该隐淡淡笑着,吹了吹茶杯里浮上来的茶叶,轻抿一口。

顾紫筱第二次见这位该隐院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这话也不好答复,于是只能捡着不关痛痒的说两句。

“姑娘所言,也是极好的。哦对了,学生可算听话?有没有忤逆的?”

“自是无的。先生放心。”顾紫筱瞥向窗外,一袭白衣掠过,不用想就知道是殊途长情,只有他才会天天来烦她!

该隐当然没有错过顾紫筱的眸光,然后起身,与此同时,门被叩响了。三声,很有规律。

“长情。”顾紫筱话音刚落,殊途长情便推门而进。温温地说道:“该隐先生今日是要请在下和紫筱喝酒么?”摆明了叫人请喝酒,顾紫筱嘴角抽搐,她发现,这个殊途长情,骨子里竟然是个斯文无赖!

该隐道:“……是的。那么长情公子,去十里长风如何?”长风束也有段日子没喝了,突然想了。

顾紫筱执杯的手一顿,道:“先生怕是喝不到长风束了。”说罢她摇了摇头,那些故事依稀还在昨日,十里长风,却真的像风一般了,也是渐渐陌生了。只因无了旧时的人?

“哦?”该隐挑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深处有丝伤感,又道:“罢了,我将三年前酿的梨花白拿出来,今日子时,含笑月下作陪,如何?”

“荣幸之至。”顾紫筱浅笑应答,却见殊途长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用眼神示意:你怎么了?

殊途长情用眼神回她:去浮生楼不是更好?

顾紫筱挑眉:有钱没地方花?一掷千金?嗯哼大少爷?

殊途长情:是啊!

该隐唇角划过一丝弧度,一揖,身影转瞬消失在一舞轩。

阿云那丫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呵呵,可别把厨房烧了。

夜,子时。

庭下积水交横,盖竹柏影也。一石桌,三小凳,一场风雅。

“顾姑娘,可还饮得这凡酿?”该隐先生身如竹影,淡淡问道。

“先生谦虚了,这酒啊,便要喝的尽兴,就是那琼浆玉液也比拟不了的。”顾紫筱为长情斟酒,借着月光,酒液素白,隐隐有梨花清香迎来,清洌而舒雅。

殊途长情拿起顾紫筱为他斟酒的杯子,凝视了一会,一饮而尽。空杯放在桌前,用意不言而喻。

顾紫筱摇头笑骂:“懒得天怒人怨了啊长情。喝酒要人伺候,你还是去秦楼楚馆好一些,怎么跟长安一个德行?”

长情凉凉地看一眼顾紫筱,道:“是时候该找个小丫头陪在身边了,一个人也怪寂寞的。不如就紫筱你了,上的了厅堂武的起刀剑,是好人选呀。”

顾紫筱:“……”

神经病!

“心里在骂我?该隐先生可是在的,小心本性暴露人家笑话你。”殊途长情自斟自饮,一派悠闲,温温地笑,怕是有些醉态,语气倒是有些像殊途晏。

该隐看的好笑,见长情提起自己,笑道:“哪会呢?”他看向殊途长情,意味深长地说道:“长情少爷可是长安的名人,不知多少姑娘排着长队要嫁呢?”

顾紫筱噗嗤一声笑了,大声道:“是长安的名人?”

长情满脸黑线:“长安,古都长安,不是你家那个晏郎!还有,我倒是不介意长安美女都嫁给我,可是……当今天子还不得把我剁了?”

该隐道:“也是,后宫比皇上都充裕,太拉仇恨了。啊对了,在下有位小妹,名唤阿云,过些日子还得劳烦紫筱和长情照看着些吧。”

顾紫筱微醺,梨花白清洌却后劲十足。

“没问题,该隐先生的妹妹,定然是知书达理的姑娘,嫁给长情不正好?省的他总说寂寞。”

“你个死女人,是我母亲还是我爹?婚姻大事你还要包办?”殊途长情醉了。

顾紫筱暗道:你个大少爷,酒量还不如本仙子!

“哪家姑娘嫁给你,都是倒了八辈子霉!哼,该隐先生的妹妹嫁给我都比嫁给你好!”可见我们的顾仙子也是醉了。

该隐听着好笑,目光放远,看向未知的天宇,道:“我要出海,寻找海的尽头。”

长情眼睛突然亮了,惊奇道:“先生的理想,让人怦然心动!若非长情无这红尘束缚,也随先生去了!”

该隐饮一口酒,眼神突然有些迷惘:“束缚,我亦是有的。谁能,无呢?”

顾紫筱听出了该隐的惆怅,轻声问道:“那先生又为何要出这样的远门?也许是十数年的时光寂寞。”

该隐沉默了一会,月光突破云层,一片清晖氤氲。

“这只是我的事情,我心比风云,追求的无非毕生之愿,漂泊才是自由。寂寞,也是伴侣。”

顾紫筱和殊途长情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该隐端起酒杯:“今日这酒喝的畅快,紫筱和长情都是纵情世间的人,我亦然。”

顾紫筱举杯,道:“纵情世间说不上,只是追求的东西便是纵情了,山水一偶,琴瑟和鸣。”

长情亦举杯:“紫筱有那远在天涯的慕公子,此刻听你的话,却似近在咫尺了。哈,长情一生所求,却与紫筱不谋而合,该隐先生,今日我三人对月举杯,也是难得,长情也是好久不曾醉过,今夜醉一场,也是幸事。”说罢一饮而尽,倾杯。

顾紫筱该隐亦然。

这夜群星璀璨,月光皎洁,风云和缓,人影尽欢。

该隐回到房间的时候,阿云支着胳膊在打盹,开门声音却惊醒了她,尽管该隐已经很小心了。

“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要沐浴吗?阿云去打水。”说着就要往外走,该隐忙道:“不必,今儿累了,阿云,不是叫你不要等我的吗,快回房间睡吧,明天起早把功课温习了,我考你。”

阿云便帮该隐铺床,闻言笑道:“亏的先生还记得阿云的功课,梨花白喝的可尽兴?”

该隐坐在桌旁,声音有些清冷又有些迷糊:“嗯。”

该是困了。

阿云扶着该隐走到床边,帮他把外衣中衣脱了,再为他盖好被子,看了一会,见该隐呼吸均匀后,放下床帐,吹灭蜡烛,悄悄出门了。

屋内,该隐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出神,他想,怎么就突然不想走了?

·····

这种感觉似乎能渲染周围每一个的心境,就像是慕泠涯本就是仙人一般,值得他们顶礼膜拜。毫无理由!

没有为什么!

白凛寒面露震撼的神色,尽管慕泠涯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惊讶,可是这一次,也使得他甘拜下风!

当他站在慕泠涯旁边的时候,第一次发现,他和他之间的差距,并非是内力的高低,并非是武林声望,而是一种震撼人心的亲和力!

“参见非寒公子!”

声音再次响起,白凛寒自是微笑点头,双手往下压了压。

人群顿时变得极为安静。

给读者的话:

感谢绯玥和不够胖两位书友的赏赐!要不过来么么哒一个?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