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穿嫁衣的女人(1/1)

c市的夜晚霓虹灯乱,四处洋溢着夜市的热闹与嘲杂,尤其是位于市中心最大的一个酒吧——禁果,更是在光陆离影中乍眼得很。当然除却酒吧靡靡,更让人觉得乍眼的却是门口一红一白的组合。幸得c市是开放潮流的大都市,对于这奇怪的组合但也只是看两眼算了。

萧剑嘴角抽筋地看着白谨和他身边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鲜红的嫁衣上还绣着繁琐神秘的花纹,一双鞋子早就不翼而飞,她赤着脚含着笑,就站在那里都叫人心神荡漾了。路过的男人纷纷侧目,时不时传来声声惊叹。

“你们这是…”

白谨麻木开口:“cosplay.”

”这是你……“

“白瑾思索片刻,说:”大学同学,写变态心理小说来取材的。”

偏生红芜还十分配合的冲着萧剑笑得可人,萧剑想说些什么愣是憋了回去。

两人一鬼的奇怪组合进酒吧自然是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尤其是红芜还穿着鲜艳的大红嫁衣,又生得唇红齿白,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进来那一刻,基本上是占据了所有男士的目光。

对于这些人能够看见红芜这事白瑾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出门的时候她就跟在他后边飘飘荡荡的,小区的阿婆见了差点儿被吓出心脏病。

原本白瑾是不愿意红芜现身的,但这大小姐脾气也是倔,鬼做久了要去蹭蹭人气,美名其曰见证个人魅力,听得林止蔺直在身后翻白眼。

钓凯子就钓凯子吧,说这么含蓄干什么。

萧剑轻车熟路的走到吧台敲了敲桌子,原本还在调酒的酒保应声抬头,立刻熟络地招呼道:“哟,萧哥。”

白瑾一挑眉,萧剑这小子踩点工作做的不错啊。

酒保还客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介绍来的新朋友啊。”

“是啊,这不前两天说好了介绍人来给你们老板捧场吗。”

“哈哈,喝点什么,老规矩吗?”

“恩,来两杯。”萧剑说着又顿了一下,“白瑾你朋友喝什么?”

红芜正想图个新鲜要杯酒喝,只听见白谨说道:“不用了,等会儿会有人给她点。”

红芜一撇嘴,想着白谨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损她,反正是认定他小气。

她死了这么久还没来过酒吧闻过酒气呢,可惜可惜。

红芜百无聊赖地听着那边两人跟着酒保攀谈起来,两个人也不急,不留痕迹地跟着酒保兜圈子,天南地北地谈了一会儿,等说到作陪小姐这事上,萧剑这才笑眯眯问道:“我听说你们这儿的公主个个水灵,怎么不见推荐几个。”

讲到这里那酒保神秘兮兮地凑上来:“这下边哪能有啊,最近扫黄严,保不准有几个便衣。要想公主要么那都得是多年的老会员,要么是熟人推荐,还得是上边些有头有脸的人才行,不然一般人也承受不了这价位不是。”酒保神秘地指了指头上隔空的房间,那是被特殊材质玻璃环绕不过,里面人能看见外面,外面人却窥探不到丝毫。“真不是我说,我们这儿公主质量绝对是c市最好的,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人惦记。”

看萧剑几人颇为感兴趣的样子,酒保又笑道:“怎么了,萧哥也想办个会员试试?”

萧剑惊讶道:“可以吗?”

“嗨,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萧哥你有钱,我跟咱大老板说一声,也算是熟人推荐了。”

这下正中萧剑等人下怀,立刻点头答应。还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说要请酒保小哥吃顿饭。红芜在旁边看着直觉得萧剑这人太精,恐怕他早就打听好了猫腻,这次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又转向一旁闷声不吭的白谨身上。酒吧的琉璃瓦灯照在他深邃的脸上,投射出幽暗的阴影。他深沉地喝着酒,也不说话,好像一忧郁的电影明星一般。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当年初见谢必安的场景。

那张千年的冰块脸上一本正经,偏生还穿着白衣,戴着毡帽,唇红齿白,英眉星眸。那气质怎么也不像是个鬼差倒像是个天上的仙人。

和现在表里不一的腹黑不同,那时候他是真的冷。能把人冻到骨子里的冷漠,一颗心也是真真正正的木讷。

此刻他认真喝酒的样子突然与彼时重合,红芜忽然心生惋惜,可惜了这冰山帅哥的壳子,内里怎么就是一个腹黑鬼呢。

她还在想着,那酒保已经打过电话跟老板汇报完了。他放下电话笑吟吟地说道:“老板在二楼左转的会客室等你们,所有的会员都得由她亲自审过才行。”

萧剑连声应好,三人即刻就起身随着酒保一路上了电梯。

与一楼的奢靡喧哗不同,二楼虽豪华,却能感觉到明显的森严气息。刚到二楼打开电梯一瞬间,两个大汉迎面而立,吓了萧剑一跳。

二楼的走廊狭长,房间众多,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有穿着黑西装的彪型保镖把守,尽管楼下是震天响地音乐,此刻也没有听到丝毫。

整个走廊静得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酒保训练有素地走在前面引路,待走到一扇朱红色大门面前才停下。

酒保像门口站着的男人示意,男人直到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命令声,确认后这才放行。

萧剑心里暗想,一个酒吧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弄得这么严密吗。

房间门打开了,有女人咯咯的笑声传出:“小九介绍的客人都还真是一表人才呢。”

那尖利的声音仿佛吃人的女妖,听得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循声望去,看见了棕色的真皮沙发上端着红酒的女人。那女人嘴唇涂的殷红,像是吸了血一样鲜艳。在他们进来那一瞬间,那双丹凤眼就像蛇一样缠了过来。

白谨进来的那一刻就感觉有滑腻的东西盯住了他。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就是一条蛇。

而且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这位客人长得可真好看,需要坐下来喝杯红酒吗?”她晃了晃杯中的红酒以示邀请。

“不及老板娘您好看。”萧剑突然接过话,那位安娘这才把目光转到他身上,颇为受用地嘬了口红酒。

“我店里的规矩想必几位是知道的,能成为会员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几位虽然是小九介绍的,但我毕竟还是要把把关,更何况…两位还带着女人。”安娘眼角余光看着一身嫁衣的红芜。

红芜抱着手臂笑得风情万种:“难道你这酒吧开来还不让女人进了?”

“那倒不是,只是成为会员的女士很少。”

“那也就是有咯。”

安娘突然笑了:“有倒是有,不过都是有特殊需求的。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倒是没想到这方面也这么想得开,不如你来我们这儿,机会更多啊。”

红芜笑道:“不缺钱。”

她根本用不到。

“来这儿的都是不缺钱的,不过是寻求一种刺激罢了。”安娘突然耸肩,“就像你穿的衣服,难道不是为了取悦自己吗。”

红芜挑眉想,那还真不是。

“不过小姐的嫁衣到还真是别致。”

“这应该是明朝的款式。”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

萧剑他们这才注意到女人对面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岁已高老者,只是老者相貌普通头发花白,又加上安娘的先入为主,自然一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红芜嗤笑:“你知道?”

“布料极好,正红大袖衣,百褶裙锯,应该是明初仿汉的样式,但花纹却又不像是明朝的。”

“但这衣服我却见过另外一套一模一样的,小姐可想知道它的来历?”

红芜一时没有回答。

或许说她已经出神了,这或许是她离死前的自己最近的一次,可她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过了几百年,她对于过去早就没了过多的执念,过去如何干她何事,她只用自己自在就行。

老者戴着眼镜,充满学识的样子与酒吧完全格格不入。他慢慢地走进红芜身边,仔细观察:“那这位小姐您是否在网上看过五十年前的北京博物馆的图片?”

“没有。”

“恕我直言,您这身衣服上的花纹和我们当年在一座古城遗址古墓出土的衣物碎片花纹有些相似啊…”

红芜愣了半秒,轻笑:“这么多年的事大概是你记混了吧,我用不可能偷了国宝穿啊。”

老者连忙摆手:“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弄明白这衣服的来历。这或许会解开我多年的心结。”

“那我也只好说一声无可奉告了,这衣服什么来头我不清楚,但它早就是我的了。”她笑得无懈可击,客气又疏远。

老者见她并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只好一声叹气,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红芜:“这是我的名片,小姐请收下吧,如果以后想通了再来找我吧。”

红芜也不拒绝,收下了名片。

白谨若有所思的看着老者,一旁的安娘正要说话,只见门口有人匆匆进来,说道:“老板,下面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