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多年以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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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军区上空的天很蓝，晴空万里。骄阳之下，两个军区派出的兵正在紧锣密鼓筹备着明日要开始的交流活动。
而此时虎鹰高层的会议室里，冰刺虎鹰双方派出的人士正在就帝王蛇最后的剿除行动做部署。
一兵一匪，双方陆陆续续僵持了这么多年，而这一次华夏军方受邀加入另外几个军事大国的部署计划中，就共同拔出东南亚边境这颗毒瘤做最后的规划。
前期准备用去了华夏军方近半年时间，中期与外**队的磨合也陆陆续续用了两个月，现在已经到了最终的紧要关头，此次行动不容有失。
商述泽负责主持这次的会议，他在虎鹰之中威望极高，虽然已经退了出去，但依然很受倚重，而此次负责和奇特三大国三小国接触的人，也是他。
盛承骁则是实践对施权的允诺——冰刺需要他，他就会出现，所以他此刻也坐在这场中，只是心境微有几分微妙。
时隔数月，他和那个男子，终于还是要站到对立面上。
嘟嘟不知打哪翻腾出了他多时不曾佩戴的长命锁。
金打的长命锁，象征长寿和富贵，小家伙乐颠颠地抓着它，快速稳妥地冲着妈咪爬去了，“麻麻，咦额……”
打个嗝，小家伙坐下了，唇红齿白，眉目间淡色的眉宇两划，似远山黛水，微波浮动。
商暖正在吃早餐，放下碗筷后，她将儿子抱起来了，“嘟嘟，怎么天天精力这么旺盛呢？”
近些天嘟嘟的平均睡眠时间可比才出生那会下降了不少，若非林心遥说是正常现象，商暖都要疑心儿子是不是得了多动症。
嘟嘟紧紧抓牢了锁，肉呼呼的脸蛋贴到了商暖的颊侧。
商暖抱着他走到了落地窗后，窗户外是一座假山，做成了火山口的形状。
“嗤……”不安生的小家伙，不知何时把长命锁往嘴巴里塞了，商暖没留意，直到小家伙哇哇着要哭了，她才赶紧把这玩意抽出来，“嘟嘟，这不是能吃的东西。”
被妈咪凶了。
嘟嘟小嘴一瘪，不说话。
商暖轻敲一下他的额头，“让你不乖！”
嘟嘟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挣扎着要从商暖身上溜下，他腿脚利索地又是爬走了。
这一次他爬到了一个箱子那。
箱子是从英国那边寄来的，放了有段时间了。水夫人给商暖打电话的时候说了里面是她的一些衣服，有不少是水夫人设计的，让商暖没事就换一套穿。
不过鉴于那些衣服姹紫嫣红形形色色吸引人眼球得很，商暖到底还是决定少穿出去招摇，那箱子就打开了一次，商暖也没把里头东西取出来。
嘟嘟自己在那扒拉得尽兴。
商暖算是发现了，这小捣蛋鬼，对到处搜刮各种玩意可是情有独钟。
反正周围也没什么有棱角的地方，商暖便放任他了，小孩子的天性不该被束缚，这是爹地告诉她的，而她小的时候，爹地妈咪也一直是这样放任她和姐姐的。
嘟嘟从箱子里一拉扯，扯下了不知什么玩意来，又是乐颠颠想找人献宝。
环顾一圈，屋内只有妈咪，小家伙决定换个人选，于是爬到了门后，拍门，再拍。
商暖走了过去，把软乎乎的大胖虫抱起，往楼下去了。
嘟嘟手心里紧攥着的也不知道是啥，不过商暖可算是盯牢了他，免得一个不小心，他又把什么东西往嘴巴里送。
等看到外婆了，嘟嘟兴奋地伸出双手，让林心遥颇为受宠若惊。这孩子，今天不对路啊，这么热情。
林心遥走过来时递了奶粉给嘟嘟，嘟嘟则是把自己手心里的宝贝给她了。
是一个纽扣。
设计得很简单的纽扣，却让商暖瞬间觉得眼熟。
甲板上给她披上黑色长衣的男子，救生艇内给予她简单温暖的一声安慰，深海海面上搀着她这样的累赘，他的发色闪亮如太阳神，他偶尔泛起的笑痕，像彼岸花般淬了毒却令人沉沦。
商暖将纽扣从林心遥手上接了过来，看到儿子正愣愣望着她，眼神时不时掠到了纽扣上。
“嘟嘟，你饿了吗？”随手将纽扣放入了衣袋里。
下一刹，商暖看到儿子张牙舞爪地又不安生了起来。
林心遥提了说要带嘟嘟在客厅里玩会，商暖便点点头，微微僵硬着上了楼去。
一缕光线透过窗缝打到了桌上，光芒正好落上桌上的纽扣。
商暖记起许多事。
又记不起许多事。
健忘，似乎是人类的本能。
纽扣折射光线，在商暖的衣领上落下一个光斑，商暖觉得奇妙，又感觉恍然。
趴在桌案上，静静睡着了。
梦里似雾里看花，商暖看到了多年以前牵手走在京海街上的男女，他们在商店里购买一对别致又简单的纽扣，听店主说这枚纽扣全世界只有三颗，出自大师之手。
又看到了那时候神情恍惚的她在路上撞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的模样，她忘记了很多年，唯独记得那一对碧色的眼睛，漂亮得像剔透的翡翠，又如蛇那般冷血森凉。
看到她手心安放的那枚蛇形胸针，她想过许能卖个好价钱。
看到他在空旷办公室里刻满有关她的浮雕，正对着他办公台的浮雕，是她一时恶作剧画的瞪人图案。
看到洒然落座在草地上的男子，是水草相接天光一线的大草原上孑然的一抹，他吹着埙，深情安详，继而脾气发作。
……
冷不丁的一阵心悸，如电流在血液里窜动，惊得男子手一颤，在文件上画下狰狞一笔。
赤焰签下最后两份文件，捂住心口，踉跄着离开了桌台。
唇色微白。
星衣大步从楼层下上来，迎面碰上赤焰时，她的面色猝然一慌：“主人，你的……”
“无碍。”赤焰话落下了楼，踩上了泥泞的小道。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月坛。月坛新上任的坛主是坛众推选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轮廓深邃，眼睛是蓝天的色彩，让人感觉成熟稳重。这样的人，若是真心为他所用，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