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因为我是个坏人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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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侧侧死了。
这样地出乎意料。
就像淘宝上买家给的差评，前面说一大堆产品很好一类的话，下一秒却毫不犹豫地给了你一朵小黑花，为什么呀？因为生活不就是这样么，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在这个女子踏出京海军区的大门时，盛承骁甚至还在设想，也许她还有这样那样的后手可以对付他……
他终究没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后来，一名去跟踪她的兵告诉盛承骁，谭侧侧临死前笑得很明媚，她说：“这样就好，我不要他看到我时，我面上披着的，是别人的皮。”
再后来，收拾她的遗物，谭青云发现了女子钱包里一张褪色了的相片，相片上的男女，定格在他们最青涩的年代。
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可能，谭侧侧甚至希望那年她一走了之后，就再不曾回来，起码那样，她还能在他心底，保留初时的模样。
哪怕她的影像，最终会在他心间，一点一滴，消失殆尽。
若有来世，必不再爱得这样卑微。
人死，恍如灯灭，一切的过错与曾经，都将被时间稀释和宽恕。
“承骁……”谭青云看着盛承骁默默无言地将花捧放到女子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里，女子涂着最浓的唇彩，笑靥妖媚。
她从来喜欢画最浓的妆，浓到让人辨不出她本来的相貌，浓到可以遮住一切的真心假意。
只是这么多年，是真心，是虚假，早已连她自己，都看不清了。
就这样吧。
走累了，便自此长眠。
离开墓地时，看到祖孙两过来上坟。蛋蛋望见盛承骁，喊了声：“大哥哥。”
盛承骁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小丫头，长这么大了。”
用手臂狠狠抹了自己的眼泪，蛋蛋哽咽着看向了男人走来的方向：“蛋蛋想去看看那个姐姐。”
“嗯，去吧，陪她说说话，知道有小朋友喜欢她，她想必会很高兴。”
“好。”小姑娘说着小跑过去了。
国珺教授和盛承骁打过招呼后，也跟了上去。
车祸的调查原因很快出炉了，那天蛋蛋的气球从马路那头飞到了这边谭侧侧的身上，小姑娘误把谭侧侧当成了小时候见过的商暖，便冲了过来。
也许再恶的人，心底都自有柔软的一处，所以那一刻看到两辆车子并驾而来，谭侧侧想也不想便冲出去，把小女孩推走了。
谭侧侧一辈子，几乎没有过很幸运的时刻，连死神，也盯上了她。
只是此刻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终于，不在人世。
上了军用悍马，由谭青云驾车，车上盛承骁望着路边风景，徐徐吐露一句：“青云，我准备去帝王蛇一趟了。”
“你疯了，我们还是先报告给上边……”谭青云自然是好意。
“家事与国事，本不该混为一谈，青云，这一次我只请求你，不要阻止我。”面色冷峻，亦然坚毅。
其实长久以来，谭青云对盛承骁的了解，到底是不彻底的。譬如他可以冷静地等那么多天，又譬如，他此瞬的迫不及待。
“那我跟你一起。”兄弟就是这样吧，无法看你眼睁睁进入龙潭虎穴，无法允你单枪匹马，不能阻止，就只能追随。
“好兄弟。”盛承骁眉梢间笑意动容，然下一刻，他已坦然拒绝：“但我不能让你一起，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也是国家的，擅自行动是重罪，我不允许你跟。”
谭青云是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又怎么会听盛承骁的话呢？所以离开前，盛承骁劈晕了他，并叮嘱了其它寝室的哥们帮忙照看着。
湛爵皓一行已经离开两天了。
商暖在赤焰的带领下到月坛去时，便看到偌大的分坛里，每个人都行事匆匆，却又都像无精打采。
来到了血月的办公室。
自认重要的物件，血月都已拿走了，剩下的不外乎一些装饰品。
“大医生也走了。”商暖埋着头对手指，说不清是为他们高兴还是失落。
“血月的身体不好，湛爵皓是他弟弟，如今要离开，他们自然是一起离开。”若不是为了血月，湛爵皓也不会到基地来。赤焰淡淡解释了一句。
“那他们会去哪里呢？”商暖仰头，又问了一句。
赤焰抿唇，片刻后才道：“我不知道，也不会去知道，我说了要给血月自由，那就是绝对的自由。血月的一生其实很苦，我不清楚他的寿命还有多长，却希望他能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去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自己惦记着的人。”
“你真好。”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商暖忽然夸奖他。
赤焰不自在地别开了头，底气不足地强调：“我不是好人。”
“哦……”商暖很快就绕回到自己身上了：“你可以对血月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也让我走呢？”
“因为我是个坏人啊。”说话间拿起了血月办公台上一匹栩栩如生的金马，放到商暖手上：“改天我带你去草原上骑马吧。”
骑马？
小妮子脑海里闪过一副图景。
她好像，骑过呢！
“好。”反正谁知道改天是什么时候。
“口不对心！你现在脑子里估计在想，先不和我犯冲，等过几天，你没准都逃回家了，对不对？”轻易看透了这丫头的心思。
商暖不和他来虚的那套，索性理直气壮地承认：“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得因于商暖的一句话，男人皱了皱眉，才出日坛便吩咐了句：“去准备一下，我要马上出发去华夏内蒙，还有，准备些点心。”
还真是实干派的！
商暖咋舌。
又静下来想想，去了华夏，她要离开应该就更容易了！于是没有拒绝，乖乖跟上了男人的步子。
“那边冷，你多收拾点衣物。”两人来到日坛时，赤焰特地提醒了一声。
“知道了。”做了个鬼脸，小丫头一溜烟往房间窜去了。
赤焰这些天是住在偏卧的，因为主卧室让给小妮子了。他看得出来商暖很喜欢大床，所以也没想着让她屈就。虽说，偏殿的床小归小，还是有三米宽四米长的。
随手抓了条橡皮筋扎起了头发，商暖清点了行李后，背起包包往下走了，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她是这地儿的主人吧？
先是上了车。
而另一头，盛承骁已上了飞机。
又是一度擦肩而过。
帝王蛇，星坛。
星衣恶狠狠地捏碎了手头的针管，一张脸又是气又是难过的，着实复杂得很。
“坛主，主人已经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
“打听到他们去哪里了？主人总不会要把那个女人送回去吧？”
“听说是去草原，主人打算带那个女人去骑马。”一面留心着星衣的脸色，下属战战兢兢地谨慎回答。
“好啊！好她个商暖！”又一根针管，碎了。
下属颇为担忧地望着星衣。
“这东西你拿着，你跟过去，找机会给那女人用了。”忽然收敛起了神色，星衣从桌上一排的试剂中挑出了一份，递给了女下属。
女下属不敢违逆，可想到主人……
“你以为这是什么，主人也就是得不到才新鲜，既然如此，我帮他一把不是正好。”说是这样说，星衣眸中的嫉妒还是无法抵挡。
“坛主，您不亲自过去吗？”下属颤颤巍巍地，真是不明白的模样。
“血月离开，主人又走了，老主人在外养病，这种情况下我能走吗？下去吧，我会安排你立即出发。”猛地一拍桌面，星衣杀意腾腾的目光又是往下属身上一扫，“若是你办不成这事，就不用再回来了！”
“是，属下必定尽心竭力。”顺溜地单膝跪下表态，直到星衣背过身了，下属才了然地赶紧走人。
唉呀妈呀，星坛要一直是这个气氛的话，那她还真不如就跟去草原呢。反正草原地大物博，要被主人发现也没那么容易。
此次和赤焰两人一同离开的有小叶和另外三名保镖。没有动用私人飞机，四人是正正经经搭航班出行的，至于商暖的证件，用的是别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没被查出来。
“看样子你挺失望的啊。”男人一手伸到了商暖身后，若有若无地调侃着。
商暖瞪了他一眼，睡觉了。
“带了口香糖，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嚼一嚼。”说完还真掏出了条绿箭。
商暖才不和自己过不去，接过塞到兜兜里了。
男人见状眼里的笑意深了一分：“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没爱上我呢？”
商暖闻言手一顿，慢吞吞地：“因为你是个坏人啊！”
莫名熟悉的话。
哦，这不是前面他说过的么？居然拿他的话来堵他！
并没有不高兴，相反赤焰还挺高兴的，甚至不规矩地把手放到了商暖的肩头：“总有一天，要你臣服于我。”“大魔王。”商暖冷不丁喊他。赤焰不接她的话，小家伙也不丧气，继续着：“通常说总有一天的，都是在自欺欺人，你不要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