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不答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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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玟深深凝视了盛承骁几眼，许久后笑得散漫：“啧，知道我对帅哥没免疫力还非要来问我，可我要说了，爹妈问起来该怎么交代呢？”
盛承骁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就这么坦然回视着商玟，他等！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听说爷爷奶奶下午会出远门一趟，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玩？”摸着下巴，商玟话落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盛承骁感激地冲她道谢，随即快步跑开了。
走到了儿子的床边，揪揪小子的小手，商玟低声嘀咕着：“儿子呀，你妈咪可什么都没说，对吧？”
睡得纯熟的小孩儿翻了个身，屁屁对着她。
“坏小子！”
今早下了一场小雨，雨停后，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花香，芬芳扑鼻。
到午间了，商暖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了大门前。
阳光落到了她的脚下，商暖四下看了一会，抿起笑，自己扶着门槛意图站起。
步行器她已经拿到了旁边，但她想试试不要那么依赖这东西。
手扶着门沿，走一步，松手。再走一步，扶上……
不敢走得太远，就靠着墙壁练习，再回头时，步行器已遥遥被抛在了身后。
商暖停在原地深呼吸了两下，继续朝着前边的廊柱走，小心翼翼，循序渐进。
向逸来了有一会了，手插在了衣兜里，他琥珀色的眸子则是温煦望着商暖的方向。
软软，你很棒。
终于走到廊柱那了，商暖一把抱住了白玉廊柱，感觉到了上边的凉意。
顿了顿，休息好了，松开手，她慢慢地转身，朝着来时的轨迹回去。
小小白从外头窜进来时，向逸冲它招了招手，不让它去打扰商暖。
大约是前边吃到甜头了，回程的时候商暖有了点操之过急。一步子踩得大了些，她踉跄着就要跌倒。
两手忙乱地扶住了墙，撑住，缓缓找回来了平衡感，商暖微微后怕地松一口气。
那头向逸也松了口气，只是他不再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了，至少要跑前了七八步。
抚一抚心口，商暖接着一点一点朝轮椅的方向挪。
这回稳当了，虽然慢点，但没再出什么让人心惊胆战的事儿。
直至来到了轮椅前，商暖笨拙地转了身，慢慢地坐了回去。
好累。
向逸此时才走到了她身际，给她擦了汗，轻声对她说：“软软好厉害。”
难得得意地扬眉，商暖自己捶捶腿。这么多个月来，她罕有这样鲜活的表情呢。
“照这样下去，软软再过不久就能完全康复了，开心吗？”
“开心。”出声时还有些喘。
“那要不要庆祝一下？”向逸将她凌乱的短发拨好，为了方便打理，如今商暖都以短发示人了。
“好，软软要吃好吃的蛋糕。”寻回来几分活泼俏皮，商暖的声音绵绵糯糯的。
“知道了。商爷爷他们晚点会过来，我让人订个大些的蛋糕，嗯？”
“谢谢向逸哥哥。”
偌大的庄园，目前住着的也不过三人一狗。除了向逸和商暖外，还有一名全能管家。湛爵皓并非时时刻刻都在这儿，他每个月都是掐着时间出现的。
当然庄园里还有几名厨师和女佣，不过他们只在上班时间出现，并不住园里。
夕阳袅袅娜娜地在远处落下，时间在这座浪漫的庄园里几乎是定格的。商暖睡醒后来到了庄园里的桥梁上，趴着发呆，能看到桥下湖水里的鲤鱼。
向逸本是想来喊商暖回去准备吃饭的，却不经意为眼前的一幕惊艳不已。
想起了许多年以前，在别家孩子牙牙学语的时候，小软软却或走或爬，从来沉默。
而此时此境，她亦安宁得如画中人，水中影。
周身裹着一层柔软橙光，温软娇人，这一刻美得惊人心魄。
摸到了自己衣袋里鼓起的一块。
向逸将心形盒子掏了出来，绕到了商暖身前，笑如三月春风：“软软，以前我觉得，我若娶你，就要给你最庄重的求婚，最盛大的婚礼，那样才对得起多年来我对你的矢志不渝。但这段时间，向逸哥哥学到了很多，也终于明白软软需要的不是轰轰烈烈，而是一份最简单平静的感情，细水方能长流。”
“这一次，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我，和一枚普通至极的钻戒。过去的已成为过去，软软，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单膝跪地，依稀熟悉的场景。
第一次，她接受了他的婚戒，却又抛弃了他，给他无限伤害。
而这一回，商暖短暂的惊异过后，是深深的无助和惶然。
她害怕眼前这样的局面，轻易捏碎了她的逃避和伪装。
“软软，我是个商人，逐名逐利，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光明美好。但对你，我从不愿意算计一分，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还是如此。”
“把我当成最平凡的人，选择一个风平浪静的未来，这样好吗？。”
向逸的下颔抬起30°角，这样的弧度就很明媚，说不清的蛊惑人心。
“软软，忘掉那个男人吧，你很好很好，但最适合他的，不是你。”始终如记忆里那个青葱温润少年，向逸修长的手伸出来，双眸间的笑意深深：“答应我？”
夕阳的余晖打在了钻戒上，折射出动人心魄的瑰丽橘光。
商暖迟迟瞪瞪地望上了向逸丰神俊朗的面容。
这个男人，明明有着最得天独厚的优势，身家，相貌，才情，性格……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他都有。可偏偏，他要对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她念念不忘。
如果七年之前，没有那个全宿舍出行的夜晚，没有后来在宠物店的相遇，没有那么多的刻骨铭心爱恨情仇，她也许真会做一个最平常的妻子，嫁给自小呵护她的向逸哥哥，一生纯粹简单。
可人生，不是没有如果么？
而此刻摆在她面前的选择，不外乎一个“好”，和一个“不好”。萧瑟爬上心间。
“向逸哥哥，软软欠了你好多。小的时候我不爱和别的小朋友玩，只有你敢近我的身，让我欺负。软软记不住很多人，但记住了你。”
当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孜孜不倦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时日一长，这个人便要成为一处特别的存在。向逸于商暖而言，就是这样的特别。
“我嫁过人了，向逸哥哥。”商暖的神情间，有种让人读不懂的滋味，似怀念，更似沧桑。
“我不在乎，软软，你已经离婚了，是个自由人，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你不能嫁给我。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不要再去想，向逸哥哥只想操心你的未来。”
“你的今后，都由我接手了，嗯？”说话间将钻戒取了出来，递到商暖跟前，“亲爱的软软，你的意思呢？哥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赤/裸坦诚地再度摆到你面前，你会答应我吗？”
夕阳又落了一截，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这会幽暗了几分，让人觉得诡谲莫测。
商暖眨眼那一瞬，真切是动摇了的。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如果是向逸哥哥的话，至少不用互相辜负啊……
不如就这样，屈服吧。心流浪了这么久，早就累了。
“软软？”男人一只手在背后收起，指尖泛白。
良久后绽开一抹青涩笑痕，恍惚看到了无知通透的年少时代，商暖眸中藏起亿万薄光。
起码这一秒，她是真心：“向逸哥哥，我答……”
“她不答应！”
不等商暖说完，不远外一道吼声惊仄而起，如风刃浪刀，斩断她所有悲哀的念想。
商暖因着那掺带怒火的暴喝声指尖一颤，原本想去抓钻戒的手，就这样，垂了下来。
晚风寒凉。
心如擂鼓。
许久之后，身上投下来一道黑影，商暖看到向逸站了起来。而她的左侧，明显立着另一个人。
不敢抬头看，甚至下意识的反应是要走。
“软软，躲了这么久，你开心吗？”时隔八个来月，再一度醉入他的声线里。
哪怕他是诘问的语气，商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要跟着他的话走啊！
眼眶湿润，无数的忧愁离合，齐齐聚上了心头。
“告诉向逸，你不会嫁给他。”他的领土，不容觊觎！这么句话落下的时候，盛承骁已经强横地牵起了商暖的手：“软软，八个月了，你还有当初那样的勇气，要和我各过各的吗？”
她不知道！
不要这样问她啊！
商暖的脑袋都要垂到萝卜坑里了。
“盛承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向逸的眸光转瞬凌厉，如利箭射向了这人。
可惜盛承骁所有的心思只在商暖一人身上，自然就罔顾了向逸的呵责。
“跟我说句话。”强行掰起了商暖的下颔，盛承骁这才看到她朦胧的眼圈。将轮椅转了个方向，男人隔绝了向逸打量商暖的视线：“笨软软，你的反应告诉我，离开了我，你很不开心。”无声地摇着头，商暖的意思是“她没有”。可盛承骁无赖地自动解读为：“瞧，果然不开心，那怎么还有能耐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