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底下最坏的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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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别躲着我。”连续几次约不上商暖后，向逸直接到商家截人了。
商暖退后了一步，踉跄着险些要跌倒。向逸见此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教训道：“好好走路。”
两手拧巴着自己的衣服，商暖不敢抬头看他了。
“软软，告诉我，为什么这几次都不接我的电话？”说话间已经强行牵着小丫头的手到了客厅，向逸的眼下有两片青影，大约是睡眠不足闹的。
心扑通扑通地跳，商暖犯了错似的埋着头，不敢应声。
“怕哥哥吃了你还是怎么了，我们都那么熟了，你信不过我？”商暖不回答，向逸便自己猜。
摇摇头，许久后小丫头才低喃一声：“软软不想看到向逸哥哥难过。”
明明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念头来的，可小妮子这么句话一出来，向逸忽的便是窒了声，别开头，无法言语。
漂亮的褐色眼睛里，某种无法掩饰的脆弱泛起，过了不知多久才消了下去，“软软，向逸哥哥不难过，你高兴，我就不难过。”
说是这样说啊，可他心底的悲哀何其浓。向逸半响揽住了小妮子的肩头，察觉到她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好久后牵住了男人的大手，商暖把玩着，心像被举到了高高的城墙上。城墙下方是遍地尸骨，她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向逸哥哥，软软对不起你。”商暖的眼眶悄然变得通红，声线也嘶哑了，“可是软软也只能对不住你了。”
“向逸哥哥，我们就做永远的兄妹好不好？人家说女孩子有个哥哥很好的，向逸哥哥就很好。”嘴变笨了呢，都不知道要委婉一些。
可便是她做得到委婉，他难道就能不痛苦了？
商暖，恨死你了！小妮子在心底冲自己灰心失望：你真是个贪心又恶劣的坏人！
“我若是不答应呢？”向逸不知用了多大的心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我不答应和软软做兄妹，软软会怎么做？”
软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就可以左右我的整个世界了？
所以，好好想想，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始终还是要和那个姓盛的牵扯不清呢？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商暖黯然偏头看看他，“向逸哥哥不能答应吗？软软就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可是软软不能收回自己的话，不是哥哥，就只能是陌生人了。”
瞧，她多狠心，对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大哥哥，她都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商暖言毕娇躯战栗着，起身脱离了向逸的怀抱，“除了对不起，软软不知道还能怎么祈求向逸哥哥的原谅了。软软这么坏的人，一定会有老天收拾的。向逸哥哥很好，没了软软的羁绊，你能找到个比软软好千千万万倍的人……”
说到最后，素净漂亮的脸蛋儿已成了湿哒哒的一片，可商暖不敢抹泪，只是转了身，一步一出声地喃喃着：“软软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了。”
“软软要怎么办呢？”
“软软想爱上向逸哥哥的，可是软软怎么都学不会。”
“软软坏，软软是个恶毒的姑娘。”
“……”
一步一顿，走到楼梯边，踩上**层台阶后，心神不宁的小妮子一个不慎便踩到了裙角，整个人一绊，往下栽倒了。
‘噗咚噗咚’的一阵动静，想让人忽略都困难。额头撞上了第一层楼梯扶手的下沿，商暖只觉额前一痛，当即便被撞晕了过去。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男人，听到后方的动静时回身，正好见着了小妮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软软……”飞快回头去抱起了不省人事的小姑娘，向逸连手带心都在哆嗦着，“软软，你怎么这么笨……哥哥送你去医院。”
勉力笑着说她笨，可他的心都要跳出身体了。软软，哥哥不介意你呆，可你不能这样伤着自己，不然你要哥哥怎么办呢……
额上缠了一圈纱布，医生介绍说商暖额心的位置有块比硬币大点的撞伤，出了血，已经消过毒了。另外她的脑部有轻微的脑震荡，情况不严重，休养些天就会好。
林心遥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商暖正安安分分地睡着，无知无觉，小脸上没有表情，却让人觉得宁静祥和。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一点进入了小妮子的体内，林心遥哆嗦着坐下，想要握住女儿的手，又怕影响到她休息。一时之间，她只能这么愣愣地看着，带着恐惧，泣不成声：“软软，别吓妈咪好不好？从小到大，妈咪最怕你来医院了。”
这个女儿，几乎是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啊。小的时候小丫头不懂，自己拿着小刀玩，把手脚划得伤痕累累了还不懂得哭。她帮女儿洗澡的时候看到她身上那些淌血的伤，心疼得都快要死掉了。
后来把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收了藏好，小妮子偏偏又在她爷爷身上偷着了只手枪。才三岁大点的孩子，天知道她是怎么琢磨出了枪支要上膛的。她开的第一枪，就把家里客厅的落地窗给打得粉碎。那个时候，她爹地和奶奶都被她吓坏了。
四岁左右的时候，小妮子身体不好，动辄就要感冒发烧。林心遥每天夜里甚至不敢好好睡，怕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又出状况了。那段日子听到些嘴碎的人说这个孩子怕是活不长的，她当着人家的面便痛骂了回去。可转过身，她的心在滴血。
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姐姐健康热情，很得外人赞美，妹妹却生来多灾多难，无怪乎大人们的心要偏一些，对软软更照顾。
有一段时间，林心遥甚至在怀疑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她的宝贝女儿，两个她都爱，她真的不能接受她的小姑娘离开她。
幸好五岁过后，除了自闭和体寒，小妮子没再有其他的状况了。只要女儿好好的，哪怕她宁愿亲近那条萨耶摩也不亲她这个妈咪，她也认了。
“伯母，医生说软软没有大碍的，您别担心。”向逸再进门来时，便见着回忆起往事的林心遥，眼里的泪一串串地在掉。
“软软会好起来的，伯母，您回去休息会，我在这陪她吧。”向逸说完这话时，正好商述珩也进了来。
走到了病床边，商述珩落座后拨了下小姑娘的发。再是轻轻触及了她的粉鼻，“软软，怎么又让爹地妈咪担心了呢？再这样，爹地可要生你的气了。”
商暖还没醒，只是不知梦到了什么，她不太高兴地瘪了瘪嘴。
“珩哥，我……”林心遥见到丈夫之时总算觉得有了依靠，她可以不用自己担负那么多了。
“软软会没事的，我们软软说过自己是女超人。超人就算受伤了，也会很快好。”若不是要安慰妻子，商述珩才不会说些‘超人’之类的词汇出来。
他不敢奢望自己的女儿是超人，他只是卑微地期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和寻常人一样平安，健康。
人家夫妻俩在这，向逸怎么都插不上话，末了还是商述珩告知他：“刚刚外头有个自称是你秘书的人要见你，向逸，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吧，我们在这，软软不会出什么事的。”
向逸不想走，可禁不住自己的手机响了。
五天后，尽数通过了预热赛的盛承骁等人获准离开虎鹰部队一天，不过不能出入夜店之流的地方，也不能穿军装出去。
这下可好，年轻些的兵，一个个都跟脱缰了的野马似的，连谭青云都不例外。
“哥们，说说吧，你打算去哪？兄弟跟着你呗。”丢掉了手头的野草，谭青云笑嘻嘻的没个正经。
“你这样儿，真不像什么所谓的军师。”盛承骁拨开他的手，直言不讳。
“该玩就玩，别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嘁’一声，谭青云才不在意他的评价。
盛承骁点点头，扬扬手机道：“发小要出国，今晚是她的饯别宴，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咳，那还是算了吧，不认识的见了多尴尬。”才说完便抛弃了盛承骁，谭青云找苏新那群去了，因着盛承骁这么个中间纽带，他近期和苏新这伙人关系不错。
“软软，你真的要出去吗？”眼看着小妮子拿好自己准备的礼物就想出门，林心遥这一阵阵的着急，“你才回家没休息几天呢，伤也没全好，要不就不去……”
商暖穿好鞋，冲着妈咪猛摇了摇头，便开门出去了。这三年多来始终没傅先生的丁点消息，如今诗涵决定去国外住了，她怎么也要去送送她。诗涵以前喜欢那种手工做的纸房子，商暖便自己画，自己搭，用图纸给她拼了个哥特式建筑。是个教堂，她以前见诗涵画过这类的图画。饯别会的地点定在了家ktv，商暖才踏进这里的时候，一瞬间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盛承骁早商暖十来分钟抵达了包间外，然还没推开门，伴着一阵呛鼻的香水味袭来，一个女子树袋熊一样的，便吊他身上了。“承骁，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