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该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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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
“嗯。”
“嗯是不痛？”
“痛。”
盛承骁口中说着痛，脸上却没什么吃疼的表情，似乎还挺乐意。
麦当劳的服务生已经把两人要的东西放前台了，商暖端起托盘，逃避罪责一样的，“那我端这个，你休息。”
两人找了个临窗的座位。
商暖是头一回来这吃东西，才嗅了嗅，便觉得应该很好吃。
盛承骁看一眼店里的人来人往，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垃圾食品究竟是怎么吸引到那么多客人的。
不过再细看看，来这儿的小孩不少，他也就多少能理解一点了。
“你快吃呀，要化了。”硬是把雪糕塞男人手里了，商暖咬一口自己手上的，还要看看他。
盛承骁没反驳她，压根没吱声，不过神色间倒是看得出他对这玩意的不喜。好歹他也是个伤员，给他吃这种东西真的好？
小妮子压根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饿了就要吃。
两个汉堡，她要了个虾堡，剩下一个就给盛承骁了。
基本什么都是对半分，不过鸡翅鸡腿这袋不太好，一只鸡腿两只鸡翅，也不知这奇葩搭配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商暖已经把别的都吃完了，这会盯着鸡腿发呆，她喃喃着：“软软想要鸡腿。”
盛承骁不理她。
商暖于是来劲儿了：“我要鸡腿，还有这个小鸡翅。”
特别突出强调了“小”这个字眼，商暖就没觉得不好意思。
盛承骁眼神莫测地望着她，直望到她心虚。他怎么就没看出两只鸡翅有什么差别了？
最后鸡腿还是被商暖瓜分走了。盛承骁本就没有要和她抢的想法，不过是觉得她强词夺理的时候也很可爱罢了。
这边男人已经擦干净手了，商暖还吧唧吧唧啃着食物。顿了顿，她将骨头放下，擦擦手，满足地摸了摸肚皮。
才出了麦当劳的大门，天上的雨便泼下来了，商暖的手机在手提包里震动，她拿起后接了通话，听到向逸问她她在哪儿。
“软软就要回家了。”下意识地侧了身，像是要回避盛承骁。商暖哪里知道，早在她接电话的时候，盛承骁便扫到了来电显示上的人名。
两人都没带伞，商暖挂了通话后喃喃着：“怎么办呀？”
盛承骁让苏新过来接他了，至于商暖，他给的建议是，“让你家里的司机来接你吧，我们就在这分开好了。”
他这么句话一说完，商暖脑中油然浮起了“散伙饭”这么个词。
原来，他请她吃饭，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吗？
商暖回头望了一眼生意红火的麦当劳，突然就觉得前头吃的东西也没那么好了。
先来的是苏新，他打了伞来到麦当劳外时冲盛承骁挤了挤眼，约莫是在说着“哥们，下手挺快啊”。
盛承骁唇际微苦，没回他。
“商暖，好久不见，想表哥没有？”苏新和盛承骁身高相近，顺势便将手搭盛承骁身上了。
商暖见了却是老大不乐意，立即将苏新的爪子扒拉下来了，“不准碰！”
脾气横着的小奶兽不认为自己有错，才不道歉呢！
苏意‘哟’一声，抱胸绕着商暖转了，“小丫头，距离我上回见到你有一个多月了吧？看你除了头发和脾气，啥都没长嘛！”
商暖躲到了盛承骁身后，不理这个说话百无禁忌的表哥了。嗯，远房表哥。
苏新呢，你越不搭理他他越要说，于是接下来吧啦吧啦地，他就没完了，“小表妹，这大雨天的，你招惹我兄弟来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不好吧？人家可还是个伤员，伤员几个意思你懂不，要表哥给你普及下？”
商暖揪了揪盛承骁的衣角，埋着头不应声。
“我说……”苏新这唠叨功夫是日渐增长啊。
“苏新。”最后还是盛承骁淡淡打断了他的念叨，“渴了吧，那边有饮料卖。”
指着自动贩卖机，盛承骁说的可正直了。
“你别说，我还真渴了。”边说着，苏新屁颠屁颠就去买饮料了。
留待原地的盛承骁心底止不住默想道：苏新究竟是怎么成了虎鹰部队的王牌的？
“他太会说了。”苏新才走，商暖便松开了男人的衣角，控诉般撅着嘴抱怨了。
盛承骁应了句“他是很好的人”，便不再多言了。
没成想过来接商暖的会是向逸，一时之间场面可有些僵。
苏新买饮料回来时抛了瓶矿泉水给盛承骁，顺带着有意无意说道：“兄弟，仁至义尽了，我们走吧。”
想想又是朝向逸说了声：“我们可把你未婚妻保护好了，回头记得请吃饭啊！”
商暖听到‘未婚妻’的字眼时敛了下眉。
向逸牵过她的手，礼节性地说了些道谢的话，便迫不及待要离开了。
雨幕重重，盛承骁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想着老天真是公平，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他曾为一时意气伤害到她，那个男人却能包容她的所有。她不选向逸，难道还选他吗？
“欸喂，伞啊……”盛承骁走入雨中而不自知，亏得苏新发现得早追上去了，“车在那边。”
及至上了车，苏新才解释说：“兄弟，别怪我前头那么说话啊，不论商暖心底有没有你，毕竟她现在是别人名义上的未婚妻，在向逸面前我还是要顾及下彼此的颜面的。至于撬墙角的事儿吧，嘘，咱偷偷的。”
盛承骁笑了笑，不评价他的说辞。
直至车开出一段路了，男人望着外间哗啦啦的雨，这才说了：“苏新，很感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明天我就回京海了。”
本来，他逗留在京城就不对，虽然也可以申请到虎刺部队里交流学习一段时间，但目前……
“不是受刺激了吧？承骁，你说你明天……”
“明早我会离开。今天我已经和商暖说清楚了，不会再介入她的生活。”盛承骁还在笑，没人看得通他心底的念头，“下午在病房的时候，我试着换位想了想，如果我是她，我会选谁。”
“最后真的不能不认，我做不到像向逸那样永远温温和和地对她、包容她、无限度地对她好。”
“承骁……”苏新眼睛是盯着前头的，然多少还是有些分心了。哎，恋爱都是嘛事嘛，明明是个坑，偏偏还那么多人要往里头跳，愚蠢！
想是这样想，苏新才不会说出来呢，他觉着自己有些乌鸦嘴，说什么不好，什么就要应在他身上，所以他还是保留态度好了。
“苏新，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我唯一能确定并肯定的，就是我爱她。可我的爱，未必就干净。最初的时候，我的感情是有代价的，我要她，便要限制她不能和别的男子亲密。等真到深陷泥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之时，她却已经走远了。”
“最错的，不过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失去了，要珍惜也没资格了。”
苏新开了车灯。
盛承骁眼角干涩，但他是个不会落泪的人，只是眸色深深地望着前方。
“承骁，我觉得你像情圣，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家，苏新干脆便反其道而行，嬉皮笑脸了。
这样也好，他虽然情商不比商暖多多少，但总还知道有些伤只适合自己一个人舔，外人么，多管多错。
不苦。盛承骁这般对自己说，即便真是苦，也是他一手酿成的。
他从不相信什么重来一次的说法，此刻他也很清醒，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有多在意她，清醒地想明白了他的占有欲太强，便是真的从头开始一次，他也还是会错，会伤到她。
向逸并没指责商暖，也没问她是怎么和盛承骁走到了一块儿去的。只是夜晚从商家离开前，他抚着小妮子柔柔的长发，问她：“软软，下个月六号是个好日子，我们在那天结婚好不好？”
商暖小口微张，十足惊讶的姿势。
向逸捏捏她的粉鼻，“软软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安排就好，只要你在婚礼现场出现，就够了。”
这该是，很简单的要求了吧？
可商暖几次蠕动着唇瓣，却怎么都应不出一句“好”来。
买的是七点钟的航班，盛承骁冒雨来到了机场时，距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
完成了前边的手续后，他背着背包往安检口去了。
“暖小姐，伞……”王叔在后头大声喊着，商暖却是急匆匆地往机场里间飞奔而去。
盛承骁暂时排在了安检队伍的最后边，商暖眼看着队伍前头的人一个个减少，不细想便猛冲过去了，险些还要撞到人。
盛承骁取下了背包，打算放上机检的传送带了，商暖刹不住车扑上了他，很是撞了他一把。
“商暖？”揉揉自己的右臂站稳，盛承骁才回过神来，就见小丫头巴巴地望着他，眼睛像会说话。
明明都决定亲手斩断这份缘系了啊，可此瞬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盛承骁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就这么牢牢抱住了她。
“软软，你不该来……”良久，他低沉好听的嗓音，萦绕上她的耳畔。你不该来。因为不论你是抱着什么心情什么理由来的，对我而言，都是另一场的爱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