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1)

双……修?一时间,冷肃的血冷了。

“别看我这采补之术不过是最下乘,那道家不也是喜好双修的?说是阴阳调和水乳交融,符合天道规则,实际不过是男盗女娼。”玄冥月曾这样对冷肃说过。

“双修?那是什么?”

“和我这采补相同,不过是肢体交缠,灵气结合,在欢爱时共同修炼罢了。我这采补增强功力快些,双修却是慢吞吞的,不比自己修炼快上多少。当然,据说元婴期以后的人双修或许会有所不同,不过我没到元婴期,并未研究过。”玄冥月这样回答着。

而今,青逸要与这男人双修?冷肃的眼,闪过一丝紫芒,旋即被血色染红。

25、岁寒城(七)

暮冰凌为青逸解开了身上的禁制,让他可以活动,但他将青逸可以活动的范围限制在冰椅到冰床这段距离,他不允许青逸出去。

暮冰凌过去的法力有多高青逸不清楚,他只知道经历了十亿年的消磨,这人居然还有合体期的实力,已经干枯至此的他依旧这般强大,那么当年的他究竟有多强,而能够用这般残酷的手法大手笔地将他封印之人又有多强。

当然,这个问题青逸不会去问,而暮冰凌也不可能回答他,况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十亿年已过,天地剧变,曾经巍峨的高山深埋海底,古老的神祗都被时光掩埋。除了当年一些震天动地的真神外,无数在如今看来无比强大的神魔,现在不过是被掩埋在时光中的过去。甚至有可能,暮冰凌尚在,而那个封印他的人却已经消失了。

青逸并没有抗议暮冰凌的禁制,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整理了一番衣衫。

暮冰凌望着他笑了一下,那是充满希望与渴望的笑,小心翼翼却又异常绚丽,那笑容的温度足以融化千万年的寒冰。

搂住青逸的腰,暮冰凌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没有必要穿衣服吧,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的。”

“没必要,”回应他的是青逸比以往更为冰冷的声音,“只不过是一场肉身上的交易,没必要交颈缠绵,更无须褪去衣衫。”

暮冰凌的笑容消失了,没错,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场为了自由而发生的交易,可是短暂的相处,让他对青逸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未必就是人世间所说的情爱,它或许只是一种依赖,但它毕竟是感情。在现代我们称其为吊桥效应,那只不过是因为过于绝望的环境让人产生了错觉。

可就算是错觉,暮冰凌依旧对青逸产生了感情,他已经被折磨了十亿年的心重新被唤醒,他渴望着这个男人的回应,他忘不了对他徐徐讲述自己这十亿年生活的感觉,那般的贴心。

他很愤怒也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攥住青逸的衣襟,想要将它扯落,撕破,让这个人再也没有冷漠的借口。

青逸面无表情地任由暮冰凌抱着,余光瞧见冷肃还在门外站着,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习惯性地关心的一眼,看见他还活着,还站着,便收回了视线。在师兄心中,双修与否只是他与暮冰凌的事情,与冷肃毫不相干。今世的他与这少年并未有过任何肉体纠葛,也没有什么感情纠纷,他与谁发生关系,完全不用过问冷肃。就算是在前生,九幽冥界后的冷肃依旧找了许多练功的炉鼎,而他与谁一同双修也不干血公子的事,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谁对谁的责任。

现在冷肃在外面看着,青逸也不在意,不过是一具皮囊,不过是让人厌恶的修炼方式,他爱看,就随他去看。

冷肃静静地看着暮冰凌拽住青逸的衣服就要往下扯,突然说出一句阴冷的话:“你若是敢碰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到什么是腐骨蚀心的感觉。”

暮冰凌却只是用眼角瞧了一下,不屑地说:“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我已经尝到了,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更何况与我双修他也不是没有好处,我的功力能让他在一夜之间丹破婴生,而他那特殊的魂火,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得到自由。”

他怎么可能害怕生不如死?即便是生不如死的痛楚,也比不上岁寒城这亿万年的孤寂,这是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

冷肃却没在乎暮冰凌的挑衅,他转而盯着青逸,死死地盯着,仿佛要将这人肌肤上每一个纹理都记在心底。

“我不许你这么做!”少年说出极为霸道的话,什么自由什么性命之类的大道理他都不管,他只是不许而已,不许这个人与任何人发生关系。

那么霸道的话,就像当年天劫之时般,只是不许,没有理由,也不管他能否做到。

“如果我做了你会怎么样?”青逸淡淡地问。

“我会变强,即便是将灵魂交给那个一直觊觎我身体的家伙,我也会变强。我会让碰你的人永远活在地狱之中,我会把你身体上每个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割下去!”少年薄唇轻启,说出的却是令人遍体生寒的狠毒誓言,他的眼神他的语气让人完全相信他能做到。

青逸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如果不这么做,你很快就会死。”

视线停留在少年发青的手臂上,那血液只怕都凝固了,到底是会多痛,而他又是忍着多么强烈的痛楚到达这里的,这又是怎样的决心。而青逸也清楚地知道,冷肃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就算如此,我也不许;或者说,如若你只是为了我的命才委身于那人,我更不许你这么做,而我也有权利不许!”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他从来都是惜命之人,不惜命不会在被追捕之时激发六合镜的力量,不惜命不会在古剑派苟延残喘,不惜命不会在迷踪林内拼命挣扎。然而此时此刻,将他最珍贵也唯一可以依仗的性命与青逸放在天平上,性命被压得高高翘起,宛若鸿毛一般轻盈。

“我知道了。”青逸收回在冷肃身上的视线,转而对暮冰凌说,“我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这里才与你交易,可既然最有可能命丧于此之人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做出这等牺牲。”

暮冰凌的脸青了,铁青铁青,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美丽,如同塞北雪原,哪怕是风雪怒号之时,也是一片纯白,美丽而纯净。

“那么,”冰冷的唇轻声说着,“与其让你们等到机会出去,还不如我杀了你们,也省得我一个人看着你们的背影。”

他并不是开玩笑,暮冰凌身上杀机四溢,即使是这气势便让青逸这不过心动期修真者连脚都站不住,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敢动他!”少年一见暮冰凌确实起了杀意,拼命地向冰屋内冲,即便是被禁制伤得肌肤裂开无数道伤口都不停步。

“别进来!”青逸喝道,同时对暮冰凌道,“你无需这般动怒,就算不与你双修,没有紫极天火,也是有办法出去的。”

“你不用骗我,以我当年的实力都无法出去,你们这等米粒般的本事,又怎么可能出去!”暮冰凌已经听不进青逸的话,他的心中只有绝望与毁灭一切的杀意。如果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那么,他宁愿亲手毁掉这虚渺的希望。

“你不行,那么六合镜呢?”在暮冰凌可怕的攻击下,青逸淡淡地说着,任由那巨大的力量打在自己身上。

六合镜一出口,暮冰凌便立刻收回了力道,可惜前力已至,扔有一小部分打在青逸身上。青衫男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他设置的禁制上,一口鲜血喷出,热血洒在冰壁上,转瞬成冰。

冷肃已经冻得僵硬的拳头攥起,死死地忍着。他太弱,弱到无法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弱到眼睁睁地看着青逸在他面前受到伤害,弱到连靠近他拥抱他都做不到。

当初,青逸将奄奄一息的抱起,给了他新生;而现在,他只能瞪圆了眼睛看着青逸受伤,自己却连手都无法伸出去。

好在暮冰凌及时冲上前,将自己所剩不多真气输入到青逸体内,真气一入体,青逸便皱起了眉头,这真气……并非凡间手段。

对于金丹期来说极为浑厚的真元迅速地修复了青逸的身体,同时梳理了他体内凌乱的真气,青逸发现,只是这么一个周天的梳理,他竟然无声无息地突破了,从心动期上升至灵寂中期,一举越了两个等级!

尽管暮冰凌有合体期高手的实力,但即便是合体期的修真者,也做不到他这般举重若轻。更何况他的真气中,带着一种更加明悟的透彻感,仿佛只要理解了他的真元,就能理解这天地至理。

青逸的伤瞬间好了七七八八,他抬手制止了暮冰凌:“无需再浪费真气,少顷自然有用到你的时候。”

见青逸无碍,暮冰凌这才挑着漂亮的眉问道:“六合镜?盘古开天辟地的同时,与天地共生的那个神器,这世界的镜像,六合镜?”

青逸点头:“没错,若是六合镜在,你可否有办法出去?”

“自然是有的,那可是与天地并肩的神器,与盘古斧并称的法宝,我当年若是有了它,又怎会被人封印至此。”暮冰凌的眼睛闪着光,不仅仅是期待之光,还有对神器的渴望。

“有的。”青逸将视线投在外面冷肃身上,“就在他体内。”

“o!”暮冰凌兴奋地盯着冷肃,“那还不快从他体内把东西掏出来!”

如此随意如此轻松的话语,仿佛他在说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块石头,一片浮云,一滴水滴。

26、岁寒城(八)

冷肃早就知道这世界不会有人能毫无目的地对另一个人好,他也曾怀疑过青逸只是为了他体内的六合镜才会这般对他,可是真到青逸毫不犹豫地将他的秘密告之暮冰凌时,他却并无愤怒及被背叛的感觉。当暮冰凌毫不犹豫地表示要剖尸取镜时,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青逸。这并不是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旁人,他最相信的从来只有他自己。而这一次,他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去相信别人的机会。

他永远记得,青逸对他说过,他在意从来不是六合镜那种东西。进入岁寒城前,他想问他,青逸,你是不是……是不是其实在意的只是他这个人。

所以他现在只是望着青逸,等着他最后的判决。赌输了,不过是再遭受一次背叛;若是赌赢了……

青逸,我希望我能赢。

师兄并没有生气,暮冰凌的想法在他意料之中,无论是离开这里还是得到天地至宝都是暮冰凌所渴望的,当六合镜的秘密暴露在暮冰凌面前时,他就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除非必要,他是绝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冷肃的秘密的,他清楚那对不过炼体期的冷肃来说代表什么,代表着连灵魂都有可能被剥夺。然而冷肃看着他,冷肃不希望他为了他与旁人双修,即便代价是他的生命。

这个让他牵挂的孩子,终于懂得了关心,懂得了在意,即便那在意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和狠戾,可青逸依旧开心。既然冷肃如此对他,那他也该做些什么回报那孩子。

“不可能。”青逸缓缓摇头,“你别想伤他一根头发,六合镜注定是冷肃的所有物,天命之所属,谁都抢不走。”

没错,自重生起他便一直夜观星象,每一天微弱的变化都被他记在心中。南方天空之上,天狼星黯淡无关,却依旧能够看清,与它的伴星相映成辉,微弱地闪着光芒。自古人们只知红色天狼霍乱人间,却不知天狼星实则是双星,天狼形成之时,必定会有一颗在它身边相伴的伴星,就如同与世界共同出现的世界镜像六合镜一般。

六合镜在修真界传说中只出现过三次,而这三次中,无一不是发生天地异变之时。六合镜必定会选中足以颠倒乾坤之人,因为它的存在便是颠倒的世界。换言之,六合镜只会被命主天狼之人得到,或是主位天狼,或是伴星。现下无人知晓冷肃未来会在修真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自然无法看出此子命主灾星,也无法确定六合镜的所在。

可是青逸清楚,这六合镜既然从一开始便选中了冷肃,那么除了他的伴星,便无人能够驾驭它。也就是说,冷肃之所以可以凭借自己的神识压制六合镜,除了自身意志力极强外,还因为天狼相助。能够阻止冷肃霍乱人间的,只有世间唯二可以驾驭六合镜的伴星。

可惜前生青逸并未见过天狼的双星,也不知在他重生之前的世界又会走向何方。然而,无论他担忧与否,天地自有命数,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修真者能担忧之事。

是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将六合镜据为己有,因为它只会认定冷肃。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温暖冷肃,期望他能挣脱这天地命数。或许青逸这般作为已经是逆天之举入了魔道,可他的重生本已经是变数,既然如此,他着手去改又有何不妥?

暮冰凌的脸就像变色龙一般从白到红,从红到绿,从绿到黑,最后由黑变白,他特别想杀了青逸,将他的灵魂制成冰傀儡,让他永远陪他在这地底冰城中。可是他不能,无论是双修取得紫极天火还是剖尸取得六合镜,他都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

冷肃却是极为淡然,长久以来束缚着他的怨气消散一些,让他天生狠绝的眉眼显得温和了许多。他赢了,十数年来,他第一次赢了。青逸没有伤害他,他愿意去相信这个人。

“呯!”暮冰凌一拳砸在冰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怒道:“既不双修又不肯让我取得六合镜,你是打算冻死在这冰城中吗!既然如此,不如将你做成冰人,倒也可以陪我解闷!”

青逸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我灵魂内有紫极天火,是无法融入冰中的;而我修成了金丹,你无法保证在炼化我元神的时候我不会自爆元丹,所以你必须与双修让我心甘情愿交出紫极天火才行。既然主动权在我这边,为什么不按我的规矩走?”

“我要你用合体期的实力帮冷肃收服六合镜。”青逸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今天暮冰凌该为冷肃做饭了这般简单的事情。

冷肃不可置信地望着青逸,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残忍却又全然为他的话。

“为什么!”他忍不住喊出声,为什么要这般待他,要他如何回报?

他不怕别有用心的算计,因为无需人情债,他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便好。可是他害怕这种毫无居心的好,这让天生缺乏感情的人如何以同样的感情来回报?

“我答应你一件事,”青逸望向冷肃,无比认真地说道,“今生我绝不会去暗算任何人,无论是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我都会直接明说,绝不用冠冕堂皇的话语去掩饰那不为人知的企图。”

“我会光明磊落,所以你可以放心相信我。”

眼睛再一次模糊了,是身体支撑不住又流血了吗?一滴液体滑到冷肃唇角,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去舔舐,没有意料中的血腥味,反而是带着苦涩的甘甜,他……流泪了吗?

冷肃从未哭过,刚出生时他就是皱着眉头出生的,无论父母怎么拍哄都不曾流下眼泪。父母将他视作怪物,用恐惧的眼神将他卖掉时,他也没哭,反倒是有一种终于等到了的解脱感。天狼无需感情,他不需要那些能够束缚他的无聊情谊,他只要残忍的手段及历尽世间万苦的冷酷内心,天狼只流血不流泪。

可他为什么哭了?不是痛到极致的泪,而是那般甜蜜快乐的喜悦。

青逸,青逸,青逸……

就如同邵阳山时,一遍遍发狂般地在地上写着这个名字一样,他用感情的利刃在自己心口刻下这个名字。他要记住这个人,再不会被虚妄迷惑,哪怕有一天他喝下孟婆汤,也要记着这个人,让他融入到自己的灵魂中。

这样的结果暮冰凌不可能接受,他一把抓住青逸的脖子,那样脆弱的修真者身体,仿佛轻轻一捏就会将它掐碎。当然,金丹期的修真者不会这样死去,但他可以先毁灭他的灵魂,再吸收他的金丹,这渺小的力量也可以让他在禁制中支撑一段时间。

“不可能!”暮冰凌的情绪就仿佛冰原里善变的风,不知吹响何方。前一秒他还告诉自己这人是他最爱的,后一秒他便要毁掉这人。

青逸仿佛无法感觉到喉咙的疼痛般,依旧平静地说:“我认为你可以这么做。”

“你要我将我的全部便宜别人,休想!”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这么做。”说话的不是已经被扼住喉咙无法发声的青逸,而一颗心都吊在青逸身上的冷肃。

“得到功力的是你,你当然愿意。”

冷肃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们,然后一直被封印在这寒冰地狱中,如之前亿万年一般,最后死在这里;另外一个,将功力给我,得到自由后重新修炼。”

他轻松地两个同样残忍的选择交给暮冰凌,露出将猎物玩弄手掌心的冷酷笑容。

“快点做决定,我的身体撑不过三天了。”冷肃露出自己冰冻的四肢,“我一直用最低级控制傀儡的真气线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此便能让这具身体活动直到它完全毁掉,可当这身体完全坏掉的时候,只怕也是我命丧之时,毕竟我连金丹都没有不是吗?”

青逸的心狠狠抽痛着,到底是怎样的决绝才能让人这般对待自己,要是怎样的毅力才能让他一路走到这里而不倒下。只怕他现在仅是站在这里,就耗去了他全部精力。

恨不得代他受过,青逸第一次尝到这剜心之痛。难怪世人总说父母情愿替生病的孩子受罪,今时今日,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心情。(你确定你明白的是这种心情?)

暮冰凌的神色有些茫然,过于庞大的信息让他拼命地调动自己那已经爬满蜘蛛网的脑袋。他先是想着如何抢到冷肃的六合镜,他不能出结界,而寒霜和雪女的本能让她们无法杀害男人,他无人可用。他又想到如果自己答应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在得到他功力后不管他,或者直接过河拆桥杀了他,就像当初暗算他那人一般。

迷惘中暮冰凌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开始思考答应的后果。

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而此时,冷肃加上了最后一个砝码。

“如果与你承诺的人是我,我会毁约,会在得到你的功力后第一时间杀了你,以免将来出现隐患。可是答应你的人是青逸,我不会违背他的承诺,不会毁掉他的信誉。”

青逸吗?暮冰凌望向青逸,那人依旧沉静如山,淡然的眉眼,仿佛天地崩于眼前都不会变色。

这样的人……

他可以去赌。

27、岁寒城(九)

暮冰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冷肃却看了青逸一会儿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道:“你先犹豫着,我去找另外两个白痴,过会儿会回到这里。”

他并不想管青炎与夜媚婳那两个人,旁人的安危,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