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依主战无可奈何 救邦昌忍痛割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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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依主战无可奈何 救邦昌忍痛割爱

小枚随着黄潜善来到了汪伯彦的府邸里。汪伯彦道:“眼下也只有高宗能救张邦昌,潜善兄弟是自家人,说话不要拐弯摸角,可直截了当,赵构对小枚姑娘的那点心思,小弟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只有小枚姑娘能够救张邦昌。高宗是个较为含蓄的皇帝,加上小弟帮他所做的一切,他把欲火压在了心底。张大人待兄弟不薄,每次都是关键时刻帮助了你。可是,他现在大难临头,我们岂能袖手旁观、各自飞走?倘若高宗纳了小枚,张邦昌便是为“国丈”,也就是皇亲国戚,可以享受宋朝廷规定的特殊待遇,主战派奈何不得,祖宗规矩总要吧,除非张大人有什么特大的事情与祖宗法规相悖。否则,”国丈“之身份是可以跨过这个坎的,就看小弟舍不舍得了,当然还要看小枚自己是否同意?”

没等黄潜善做出应答,小枚回答道:“我与恩公皆愿意。”黄潜善觉得奇怪,不是死活要嫁给我吗?可现在究竟是为了义父能忘我献身,还是为了攀龙附权、谋求富贵,真摸不透她的心思。可是他转而一想,别去乱猜,先听听小枚的解释,兴许有她的一番道理。

此时,汪伯彦替小枚向潜善解释:“兄弟真是好福气,有位红颜知己替你着想、为你牺牲,这是小弟上辈子积攒下的大德呀。她是为了义父,更是为了你。试想,张邦昌既然叫小枚来找你帮忙,肯定是因为他有恩于你,希望兄弟在关键的时刻,能助他一臂之力。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叫小枚找你的目的,是再清楚不过了。假如不允,一是,恩人遭难,你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二是,高宗对弟也会产生其他的想法,你的忠诚度便会大打折扣。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你当成他的 耳目股肱、心腹之臣,长久来说,小枚的决定不就是为你考虑的吗?日后,兄弟定然会知道小枚的一番良苦用心。”

小枚已经是悲恸欲绝、泪湿衣裳,她对黄潜善说:“小枚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恩公,因为恩公给了我二次生命,小枚的一切都可以给您,难道恩公就不能相信小枚对您的忠诚吗?”

黄潜善听了此话后,心如刀割、痛不欲生,自己和妻子都说好了,马上要把小枚迎娶家门,可是又出现了这样一档子事情,让出小枚,实是肝胆欲裂、万箭穿心,可是自己又能怎样?只能要求汪伯彦和自己一同晋见高宗,看看能否还有回旋余地。殿堂议事,自己和汪伯彦尽失脸面,能否向高宗讨些公道?汪伯彦正有此意,只是交代黄潜善,别感情用事、负气斗狠,赵构毕竟不是原来的康王,而是万民尊崇的皇帝,只能究其原由,也许有他的难言之隐,不然,哪会将三人事先考虑好的事情全盘否定?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任何的情况变化都有可能,要把握好分寸,只要事情问得明白、说得清楚也就可以。黄潜善痛苦地点了点头。

黄潜善和汪伯彦的心里难受极了,想要找高宗倾诉自己内心的不平。赵构见二人情绪低落,知道是受了委屈,急忙让总管太监冯益准备好了酒菜,三人坐定后,高宗正儿巴经地听完他们的牢骚。黄潜善急着为张邦昌辩解道:“张大人对陛下可谓是忠心不二,金国退兵之后,张邦昌脱下帝袍,去除帝号,他不在正殿办公,不自称朕,可谓行规步距,小心谨慎之至,最后迎元祐皇后孟氏入居延福宫,封郡王。他没有丝毫的野心,知道陛下是唯一合法继承人,“大楚”的一切大事都是由太后主持,自己以太宰的身份退到内东门资善堂居住,从来没有行使过皇权,以皇帝自居。陛下移师南京,他即刻赶赴,向陛下痛哭请罪。他接受金人的封赐,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避免更多的人身殉国难,他根本没有当皇帝的想法,更何况张邦昌还曾与陛下一起入过金营,有过患难之交;又主动放弃“大楚”皇位,有认罪表现,难道陛下忍心这样待他?李纲他们对张邦昌再次担任新职,极为不满,要彻底清算张邦昌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罪恶行径。虽然,揭发张邦昌罪行的奏章络绎不绝,甚至有人告发他在皇宫里玷污了宫人。可皇上的心中要有数呀!不能鹦鹉学舌、人云亦云,用下官的观点分析,张邦昌不但不是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叛臣,而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宋功臣。可以毫不犹豫地终论,张邦昌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叛变国家的行为。他所做的一切,孟太后、吕好问就可证明。因此,将其列为叛臣,贬至潭州。不但有失公允,更是千古奇冤。而且皇上也成了说话不算数的小人。”黄潜善一口气把想说、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希望能够感化宋高宗。

汪伯彦也是满腹委屈地说道:“兵马最高指挥权,按职务应由伯彦担任,可皇上为了平息将士的怒火,非要拿到朝堂上来讨论,而且不商议就公布李纲任之,叫人寒心啊。眼下李纲是为最大的赢家,他想做的或是要做的,陛下都给他最大的满足,李纲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到时候倒霉的人一定就是我们兄弟俩。”黄潜善听到李纲二字,恨得牙齿咬得铁钉断,要是没有他的那番话,张邦昌就不会贬到潭洲,小枚就不会让给高宗,真是叫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下决心要按汪伯彦的想法去做,定将李纲赶出朝廷。基此,他将嘴巴凑近汪伯彦耳旁,嘀咕了一阵。

高宗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后,难过地说道:“二位爱卿不来这里,朕也要叫人传你们过来,二人所受的委屈,赵构能不知道吗?可你们今天也看见了那般情景,叫朕如何处理?还能怎样做?二位爱卿可知道我们的江山来之不易?没有靖康之难就没有赵构的皇位,当然也没有二位的这般官职,我们是在发国难财的呀!你们以为赵构的心里就好受?想到自己的皇位是这样得来的,朕心似刀绞,二帝可是我的父亲和兄长啊!还有皇室多少亲人被金人凌辱,你们都知道吗?”高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禁泪流满面,掩面哭泣。高宗擦了擦眼泪,接下又说:“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赵构是个明白人,没有二位就没有朕的现在,可我们总不能把眼下得到的一切,就这样丢弃了吧?张邦昌不处理,能平民愤吗?指挥权不交给李纲,勤王组织和地方民兵组织还会投靠我们吗?不是你们二人要朕利用李纲的威信去发展自己的武装,强大自己的兵力吗?没有足够的兵马和武装力量怎样抵挡金人的进攻?又怎样保住大宋江山?又如何对得起靖康之难,深受其害的二帝呀?你们以为赵构就能忍受李纲的狂妄和不敬吗?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忍耐等待时机,当一切顺理成章的时候,再来修理,那也不迟。”

两人听后,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称是。这时候,汪伯彦告诉高宗,张邦昌有意将义女小枚送至宫中,这意外的消息确实让高宗心花怒放,但是……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太迟了,堂上已经当众宣布把他贬谪潭洲,哪里可以朝过夕改?待局势稍微稳定,再来讨论不迟。如果朕纳了小枚,张邦昌便是国丈,皇亲国戚按祖宗律法,可以免受死罪。叫邦昌放心,一有机会,朕就立即让他回京,官复原职。”他又问道:“黄爱卿是怎么想的,赵构不想夺人所爱。”汪伯彦笑道:“正是潜善的主意,他知道陛下喜欢小枚,故而不敢娶之。”高宗很是感动:“潜善乃大忠臣也。”黄潜善万般无奈地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这些都是为人之臣应该做的。”

高宗左右为难,抗金、迎二帝,又怕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被兄长拿去。不这样做,又得承受卖国和不孝的骂名。尤其是张邦昌,自己真是过意不去,他没有真正做过一天的皇帝,却要遭受如此贬谪,想起自己和张邦昌同为使者(人质)前往金营和议时,那张邦昌对宋朝廷,可谓是赤胆忠心,他处处为大宋着想,为大宋争权。当金人用刀威胁着自己生命之时,张邦昌挺身护卫。金人要他做“大楚皇帝”时,他窘怕心急,一度想到自杀,被旁人劝住:“您死简单,可是全城百姓就要遭金人屠戮啊!”张邦昌这才停止自杀行为。就是这样的好人,李纲和宗泽等人要朕明正典刑,将张邦昌当众斩杀。害朕在众臣之中下不了台面,李纲啊!李纲,要知道贬谪沙县又回京原职,张邦昌他没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