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皮球是这么踢的(1/1)

上一周,陈太忠仅仅在周四的时候回了凤凰一趟,露了一下面,交待了几件事之后就远赴陆海继而深圳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天不到的时间,他的几桩布置就让无数人忙得不可开交了,atm机保护罩不用说了,张建林支付了检测费用、张梅已经借调到了车管所,那也不用说了,就是一个基金监管的决定,就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科委几个主任的意见形成了统一,分管主任邱朝晖虽然因为要配车的事情,没有好意思露面,可倒是对这件事情最为上心。

于是,周一一大早的例会上,邱主任要文主任再次向市里打报告,要求明确监管事宜,这次,科委要主动地提出乔小树分管市长挂帅,体改委协管。

文海有点不情愿,这么一来岂不是摆明车马要给郭市长难看了吗?就想将这件事拖一拖,“陈主任不在,这事儿,咱们是不是放一放?”

“这本来就是陈主任建议的,”邱朝晖哪里肯给他缩头的机会?“他在不在,并不重要吧?他只是副主任。”

遇到这老冤家,文主任实在也没什么脾气,他总不能说我就是不想打这个报告,就是想让陈太忠去扛雷,我坐享其成。

“慎重一点,总是好的吧?”说这话的时候,文海觉得自己这个一把手,当得还真是有点丢人,“邱主任先艹作几单,形成既成事实和惯例再申请监管,不是更好吗?”

这借口肯定是没错的,不过也真的只是借口——既成事实和惯例,这是制约别人干涉的好方法,但是通常只是应对那些试图挑战规则的下位者或者同级领导的手段,对上上位者就未必好用了,人家郭宇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打破你科委一点不成文的规则算多大点事?

所以,邱朝晖不认可这个建议,而且他确实有更好的理由,“第一个扶持项目已经有了,素波盖伦集团的精细氧化铝项目,那是章书记点的名,要是能在这笔款子拨出去之前,将监管事宜确定下来,我想以后的工作会更好开展一点。”

与会的几个领导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心说这老邱胆子还真的不小,这种主意也敢打。

创新基金已经有两千万的规模了,自然有人暗暗关注,做为第一个有意向实际姓艹作的项目,盖伦集团的来历和背景,也悄悄地传了出去,这种事情想瞒人真的很难。

所以,邱朝晖能点出章尧东插手并不意外,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邱主任显然想借了章书记这张虎皮,给即将成立的监管办公室一个下马威——火药味有点浓啊。

可是他这么说,也彻底地断绝了文海得过且过的小心思,既然伸头缩头都捱不过这一道了,文主任倒是大大方方地拍板了,“成,报告我出,不过,老邱你的担子很重啊。”

这话基本上就挑明了,你会将军我也会将军,报告这手续是我办,只是真要有压力的话,你顶大头吧。

报告通过景静砾送到了段卫华的手上,段卫华不表态,要传阅给乔小树看,乔市长还没来得及高兴呢,郭宇就知道了消息,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科委这帮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该怎么监管他们,轮得到被监管的发言吗?”

郭市长做事还不算嚣张,不过眼下已经隐隐有点跋扈的苗子了,尤其是对上这出了名窝囊的乔市长,他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不过说话也没什么忌惮。

呀哈,从我碗里抢饭吃,你还有理了?乔小树登时就火了,想想眼下的科委已经不复从前那软柿子样儿了,撂了电话直接批复,“建议很好,请段市长审批。”

偏偏地段卫华会作怪,还是不批复,又将皮球踢给了郭宇,这下,郭市长终于品出点味道了,自己要再坚持监管,段市长恐怕就正好找碴发飙了。

说不得,他只能向章尧东求助了,章书记沉吟一下,心说老段这家伙还真狡猾,明明他就能做主的事情,非要搞得郭宇来找我,这不是离间吗?

当然,换个行局换个项目,章书记支持一下郭宇也正常,不过科委那边他早有主意了,眼下虽然知道段卫华的用意,却也不会出手干预,“这件事属于政斧事务,你得跟段市长沟通,我不好说话。”

郭宇心里终于明白了,这是章段二人都默认了科委的建议,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堪,想到那个姓陈的家伙,郭市长心里这份儿堵啊……那就不用提了。

可是就这么放弃,他还真的不甘心,说不得找人打探一番,才知道陈某人最近忙着四处乱跑,根本见不到其人。

那他少不得就要拎了文海来训一顿,文主任心里这份儿窝囊那就不用说了,一开始他还想撑着,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能婉转地解释,“郭市长,这本来是陈太忠的意思……”

“你们俩到底谁是科委的主任?”郭宇再也受不了啦,重重地一拍桌子。

“可是这基金本来就是他拉来的,”文海坦坦荡荡地解释,“他提出方案来,我们觉得也不错,就附议了……要不投资商撤资,这个责任太大了啊。”

“你!”郭宇有心再说点什么,可是乔市长挂帅,那真是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他可以欺乔小树懦弱,但是却不能公然说出来。

不过,这次陈太忠算是把他得罪狠了,上次还好说,陈某人是关了门跟郭市长放肆的,旁观者就是一个秘书,可这次却是不同了,文海公然拿陈太忠出来做挡箭牌了。

没错,就是挡箭牌,虽然文主任说得委婉,可是,在常务副市长面前,他是解释创新基金的来源,而不是剖析心扉来辩解,那就是同流合污了。

如果不同流合污的话,文主任有很多种方式来表示,譬如说:我不赞成陈某某,叵耐那厮气焰滔天,我这一把手被架空,也只能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