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1)

于澄演绎出的痛苦简直就像抽皮剥骨般的直击人心。

华渝吩咐毫不知情的教众,将昏迷的雨诗送回他救人的竹林。华渝的眼神望着两人消失的天际,久久没有动弹,特写镜头,华渝的眼眸紫中发灰,那是毒入心肺的标志。

即使如此,华渝脸上的思恋丝毫没减,那无神的眸子揪住了所有的人心,不自觉的,观看的人落下一道道水痕却不自知,只是那样望着屏幕中的华渝。

当雨诗醒来,发现自己就在原来的竹林中,但折磨她的毒却消失无踪,就在她欣喜若狂的时候,总算追踪到这里的穆魏青出现在她不远处,两人遥遥相望,也不知是谁动了,两人跑向对方,深深拥抱在一起。

很快,穆魏青两人与诸多正派人士一起,攻上了魔教圣地,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整个魔教像是人去楼空一般,一路顺利的来到魔教中心的天岐祭坛。

激昂的音乐由远及近传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端坐在祭坛之上弹琴的华渝,雪色的广袖垂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披落而下随风飘曳,万里晴空似被这一方寸隔绝,他就这样,与万物一体,宛若水墨画中人,天上地下何其广袤,只此时,目光所及只有一个他。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屏息的望着那个堪称风华绝代的男人,即使被称作武林第一美人的雨诗与他相比也相形见绌。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手中的琴拨开最后一个音符,华渝缓缓抬头,像是看破生死又像是见到好久不见的好友,他缓缓开口:“魏青,还记得我们12岁那年在后山发过的誓言吗?”

穆魏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缓缓站在华渝面前,明明魔教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此刻面对华渝他却觉得痛苦。

画面进入回忆,暖黄色的阳光下,两个孩子背对着镜头,磕了三下,稚嫩的同音像是回荡在山谷间,“我穆魏青(华渝)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哽咽的道出两人当年的誓言,但经过了那么多,他们都不是当年了,华渝静静的听着,微微笑了起来,“可惜,今天我们必须死一个。”

静寂无声,没有一个人开口打扰。

“拔剑吧!我和你一对一,若我死了,替我照顾好雨诗。”即使有了奇遇,穆魏青也没有必胜华渝的信心。

画面切换成雨诗的特写,她双目含泪注视着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虽然最后选择了穆魏青,但小教主多次帮助她,她不想任何一个人死。她的目光定格在华渝紫黑色的手,那颜色……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电光剑影中,两人同一时间出剑,画面在两人错身之际停格。

是谁倒下了?

仰视镜头,一个白色人影向屏幕倒下,溅起一圈灰白色的粉尘,在阳光下点滴金璨。

倒下的身影被另一个人快速接住,穆魏青激动的喊着,泪水汹涌了出来,嘀嗒的落在华渝白青的俊颜上,“华渝!!!!!!”

哭声响彻天地,天地又何其小,容不下一个华渝。

“为什么!?”穆魏青像是控诉。

镜头回放刚才一刹那两人的交锋,华渝只是摆出出剑的姿势,却是自己撞到穆魏青的剑上,剑洞穿了他的心肺。

“华渝,是不是你救我,是不是……”雨诗不知什么时候已半跪在华渝身边,泣不成声。

华渝的眼神开始涣散,“我本……是将死之人,但我不想等死,我宁愿死在你手里,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成为教主并不是华渝想的,他更向往的是和所爱之人天高海阔,畅游山河,只是魔教的重任压在他身上,他必须也只能当教主。

画面转向华渝中剑的胸口,被血侵染的衣料不是红色,而是黑色,他的脖颈上蔓延着无数黑色纤细的经脉,穆魏青惊恐的叫到:“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一定还有救!”

队伍里的医者上前,当握住华渝的手,这已经不是手了,简直就是一个毒物,摇了摇头,“他已毒入骨髓,不出三日就会腐烂而死。”

华渝恍若未闻,艰难的向雨诗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其放在穆魏青手上,“我把她(他)交给你了……”

那双黑紫色的手缓缓掉落,已全灰的双眼阖上,他的嘴角还噙着一丝解脱的笑。

“不!!!!!!!!!”雨诗最先失控扑到华渝身上,大声哭喊。

……

、法则95:隐藏的心

夜空像是黑色丝绒布,点点星光闪烁着微凉光芒,黑色别墅宛若隐匿在林间的巨兽。

护卫无三守在宅子里,远处山涧拐角处,一道车灯光线打在岩石上,一排车子由远及近驶来,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boss总算回来了。

自从那天游艇事件后,主子每天早出晚归,天天都带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是发了疯,着了魔了。

没人劝的回来,这是要生生把自己折腾死的节奏。

有时候无三觉得,主子也许根本就不想活了,他在等死。

所有人都噤口不言,而医生已经早早在一楼大厅里等着了。

聆听着脚步声,大门被护卫打开。

全身伤痕累累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件黑色衬衣上是暗红色的血迹,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虽衣着整齐,但他神情严峻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表情的走了进来。

医生哆嗦了下唇,想要出口训斥这种寻死的行为,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这里有谁有资格教训这个男人。

男人似乎也看到了医生,轻轻一瞥,宛若实质般的犀利,“回去,我还没到老弱病残,这点小伤还需要医治。”

这事情也不知道遇到了几次,医生无奈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鞠了躬,表示自己会随叫随到,才无奈的走了出去。

“退下。”闵晹不想见任何人,包括随身护卫。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只有靠杀戮和疼痛来提醒自己活着,让心中的钝痛稍稍减缓。

但心脏就像被一只金刚杵绞碎了,痛的五脏六腑都麻木了。

见无三还留在原地不走,闵晹俊美的眉形蹙起,“你也退下。”

“boss,您这行为知道像什么吗?” 谁也不知道那于澄有何种魅力,让他们敬若神的主子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无三也算是忍道极限了,他们这群人一直以来跟着主子打天下,何曾看到这么疯狂的闵晹过,“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幼稚至极!别糟蹋您的身体了!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心疼您半分!!……唔……”

无三的脖子被闵晹紧紧掐住,有如厉鬼,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没人有资格说他一句不是,包括我自己。”

“懂?”闵晹这段时间话不多,今日回来算的上说很多了。

无三艰难的点了点头,脖子上的桎梏才松开了。

他难受的咳嗽出声。

闵晹一把坐在沙发上,俊美至极的脸埋入双臂之间,他是厌了、怕了。

厌倦了看不到头的希望,怕了再看到于澄眼中的决绝厌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什么追回于澄的可能性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哪有半分指望。

他也是人,也会承受不住。

一次次的坚持和那微弱的希望,都在于澄面前被打碎,他不是不想坚持,只是累了,怕了。

无三好受了些,望着闵晹落寞悲戚的身影,才缓缓道:“boss,那位于卓昱先生在会客室等了您一小时,您见吗?”

于卓昱?于澄那个不怀好意的哥哥?

若不是看在对方真心对待于澄份上,他早就除了这人,只是和这人毫无交集,怎会找上门?

闵晹沉下了心绪,只要不触碰到于澄的事,他总是冷静异常的。

当打开会客室,果然看到于卓昱那张冰雕的脸,见到闵晹他似乎带着一阵恍惚,随机又恢复了平静。

“好久不见,元先生。”于卓昱率先开口问候。

“我们并不熟。”言下之意是客道话就免了,开门见山说吧。

聪明人总是能明白的很快,于卓昱到没有不快,“或许我喊闵晹更适合,还记得赵惠妍吗,那个害你一辈子都没得到于澄的人。”

于卓昱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一出,就是闵晹也怔住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就是赵惠妍,重生成一个男人。”于卓昱苦笑道。

“你……是那个女人”闵晹很快反应过来,那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再一次弄死你吗……”

于卓昱摇了摇头,“前世是我家人的贪婪害死了我,你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是我和于澄没缘分。”

也许是看出了于卓昱的心态,闵晹突然发现前世的嫉妒愤恨在这一刻消散了些,有些理解于澄的当年的心态了,一个人若是生前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回忆,死后这人的优点将会被无限放大,生者总是大不过死者的,那事不可挽回的。

闵晹闭上了眼,再一次睁开后,变得更冷漠,“你走吧,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能把杀人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也只有闵晹这个魔王了。

“我死后,在那个世界飘了十几年,看着你照顾着于澄,一开始我是不甘的,我好恨……真的好恨你,但后来我发现,其实我恨得是,于澄为什么最在意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

、法则96:收视率历史新高

“……”于卓昱走向落地窗前,看着漆黑的森林,月光为他镀了一层银霜。

自从于澄和罗伊儿见面那次,他发了高烧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份记忆,那是关于一个叫赵惠妍的女人,一个看上去和他完全陌生的女人。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经历了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等再一次醒来,他既是于卓昱,也是赵惠妍。

望着面前这个两世都只痴痴追逐在于澄身后的男人,他觉得可怜又可悲。

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作为于澄的经理人,他不比在go时空闲,特别是今天更是忙碌的一天。

但当他听到睡梦中还一直喊着“闵晹”名字的于澄后,让他最终决定来到这里,面对闵晹。

一世还不够吗?这样循环下去,这就是个死结。

想到上一世,两个人最终两败俱伤,双双死亡的结局,于卓昱突然觉得,若自己是于澄最大的遗憾,那么也由他来补上这个缺口,他不想这两人继续这么互相折磨下去。

“在来这里前,我将自己的记起的事都和于澄说了。”于卓昱今天突兀的出现,又突然一个个的放下炸弹,饶是闵晹也有些错愕。

他闹不懂一个本来应该对他抱有敌意的人,怎么会帮他?

似乎,他们应该是敌对的才是。

这么想着,闵晹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他早就习惯了……每个人对他的敌意。

“我走了,今天双盛典结束,我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说着,于卓昱转身就要离开。

在他踏出会客室的门时,被闵晹喊住了。

“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而是不想让他再自我折磨,一世……就够了。”于卓昱缓缓抬头,眼中是浓的要溢出来的爱意,得到于澄一世的爱他已经很幸运,这一世他希望他能看清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

同一时间,芒果电视台。

9点45分,这是《诺》的第一集播放完后的时间,原本已经渐渐开始落寞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一反多月前的萎靡,一个个精神派头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