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1)

无七眼眸颤了颤,收回枪,最终化为两个字,“变态。”

耸了耸肩,和你主子相比,我只能算不完全变态。

不再理会江萧,对一室的狼藉视若无睹,很快再次回到闵晹身后。

“都说让你这几天养伤,怎么连国际刑警都挑上了?~”柔情的眼睛望着完全不搭理他径自沉浸在痛苦中的闵晹,感慨了一声,边说着,抽出随身的携带的医用手套。

闵晹沉默着,那双眸子沉淀着不知名的旋窝,似乎什么都能被它生生撕碎,阴沉和冷戾。

在离开医院时,于澄那句话转换成一段段梦魇般,来回在他的脑中徘徊,打了烙印,刻了痕迹,挥之不去的痛苦绝望折磨着他每一天。

从那天起,他没有一天入睡,每天只有不停的杀戮才能让他知道原来还有知觉。

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

既然他的存在会让于澄憎恨,何必活着。

他不停的让自己陷入战斗中,即使有几十把枪对着他也无所谓,死亡才是他的归宿,为什么不管受多重的伤,还是死不了,一定会被组织里的人救回来,对于这群忠诚不二的属下,他却无法苛责。

原来想死,也成了奢侈。

“铖!”一声,酒杯和桌面清脆的碰撞声。

杯子应声碎裂,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望着,不知在想什么。

果然,重新解开绷带,下面是狰狞的伤口,有些血肉向外翻出,在肩部的伤口深可肩骨。

皱起眉,瞪了眼无七,“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这伤口本来结茧了,现在又裂开发炎,比前几天更严重,要是再这么没节制下去,这条命也别让我来救了!”

当对上无七那双执拗的眼睛,知道自己的话只被当作耳边风,这群人只要闵晹一个眼神估计都愿意自己奉上枪来让他杀,疯狂的程度堪比神教徒,在他们眼中闵晹就是神。

也许这是为什么皿成立时间不长,却能成为世界三大黑道势力的原因。

给闵晹重新换上新的绷带,“如果还这么乱来,就死路一条,安生几天吧,也别再喝酒抽烟,这只会雪上加霜。”

“滚!”从进门到现在,闵晹终于说出了唯一一个字,沙哑的声音就像被沙砾摩搓的嘶哑难听。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救,就这样死去更好。

当余光瞟到脚边那具尸体,那张和今世于澄何其相似的面孔,就算再相似也不是他,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们是什么东西,全部加起来也不如他一根头发,当替身,呵,他也是你们有资格代替的吗!

举起枪一通扫射,那个无辜的已经死透了的[少爷],中枪抖了几下,这回却被打成马蜂窝。

本来气血上涌的江萧,硬是压下心中的怒火,这一幕慑住他了。

果然是个疯狂的变态!

但这人再变态,江萧都知道自己不能呛声,平日里没规矩还不会和自己计较,但真到了这种时候闭嘴才是最佳选择,不过,想到今晚于澄会来皇都国际,江萧闪过一丝残忍。

闵晹,这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于澄下午出席了一款手机代言的展览会,推掉了晚上一个饭局,安全抽身时已经傍晚了。

打开手机才发现,张进将于卓昱安全送达的消息,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去…就是去皇都国际与那个人碰面。

皇都国际共有八十层,是国际知名建筑师设计,蓝色和紫色的玻璃构造成整个雪茄造型的建筑物,吃喝玩乐还是纸醉金迷,甚至拍卖、赌博、权钱交易,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的场所。

于澄到的时候,离七点还有几分钟,走入包厢内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他只是静静的等待,拒绝了招待准备的任何酒和饮料。

回忆着当时的情节,也许那场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也是对方的计谋,只是为了和自己认识?

但[于澄]的身份,能让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甚至一步步引诱呢?

唯一特别的就是[他]是go家族的继承人,但这条消息早被爷爷封锁了,在大陆应该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那么江萧很大的可能性不是大陆人。

想到他有别于亚洲人的轮廓,也许是家族中的某个人派来的棋子?

不可能,这个人的气质、风度、品貌都不可能是棋子那么简单,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男人是家族里哪个人有资格指挥的了的?

什么味道?

正沉思的于澄忙捂住口鼻,一股气体渐渐弥漫开来,但猝不及防的他还是吸进了几口,顿时开始昏沉,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做好准备下,还会被江萧摆一道。

是……是空调!

空调释放的气体,一定有问题。

但找到结症的于澄,却抵不住昏沉倒下。

他模糊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身上的衣服被剥离了,身上只有一件薄薄堪堪遮住臀部的布条,露出上身大片肌肤,玉瓷般的光泽在照耀下显得格外光滑,给人上前染指的冲动,空气中的微凉让他泛起一层浅浅的颤抖,环顾了下四周,空荡荡的水泥墙,零星摆着服装和奇怪的道具,这是地下室?

全身无力,应该是还没过那股药劲,头脑到是格外清醒。

动了动四肢,酸麻传遍全身,这才发现被绑在一个用檀木制作精致的十字架上,该死,以为是《耶稣受难日》吗!

一丝苦笑溢出,就算重活了一次,他还是没聪明多少。

于澄,你前世不冤,就因为一次次的天真,最后才害人害己!

脚步声渐渐传来,他又再次垂下头装昏沉,实际上也不需要装,迷药的计量不小,闭上眼连心跳都是沉睡的速率。

交谈声并不大,从声音来看是两个人。

“还没醒?”

“嗯,不过这样也好,要是醒了哭闹有的我们受!”

“听说还是个明星,不知道惹了上头哪位,被这么送过来怪可惜的!~~~~不过这身段,这张脸还真是极品~~”

“你最好别打主意,听说今天那位会过来,咱们这些给人一个指头都不够捏的,夹紧尾巴想想怎么安然度过今天吧!”

“你是说……那位?”

诚惶诚恐的两人慢慢走远。

恍惚间,于澄模糊的听到不真切,声音似乎是从他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主持人],[拍卖],[起价]这些字眼窜入他的耳中,顿时宛若坠入冰窖,是拍卖会!

拍卖会,一个他前世的噩梦,一幕幕光影留禄的影像就像片片雪花洒到他面前,他想大笑,想发狂却没有办法丝毫动弹。

一场拍卖会,一次丑闻曝光,再一系列封杀,然后就是没有截止日的冷藏,环环相扣,他想笑,是因为自己的可笑,还因为同样的老路竟然重蹈覆辙两次!

于澄的脸惨白的像是鬼一般,对自己的恼恨和对未知的恐惧像是咀虫似地爬满全身,就好像拍卖场上已经有几十台摄影机等着曝光他的事一般,那个男人操控了几乎一半媒体将他赶尽杀绝的境地。

江萧可能也想不到这件事会那么巧合,只是和前世不同的是,这里是私人拍卖场,还是只有皇都国际vip会员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里面进行的交易大多隐秘,不仅没有摄影机摄像头这些高危物品,甚至还为了保护拍卖者和拍卖品的权益,杜绝所有拍摄、录影。

整个拍卖场由半环形座椅组成,中间是椭圆走台,缤纷的光线打在看台上煞是耀眼,这个时候主持人正在介绍今天拍卖的物品。

在看台二楼是只有特殊会员才能入内的包厢,而其中有一间却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的,这是皇都国际拥有者的专属包。

暗色光影和帘幕的遮掩了外人的窥视,在苏格兰羊毛毯上,一双手工皮鞋毫不犹豫的踩在上面,男人俯视着整个拍卖场,无七离半米距离报告着皇都国际的营运情况,阴阳顿挫的声音不紧不慢,男人也不知道有没听进去。

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身上的伤严重拖垮了他的身体,一双墨眸如炬,他拥有一张即使神也会自惭形秽的容貌,犹如堕落的撒旦,邪恶而强大,那双执鹜的眼睛充满嗜杀的戾气,极度的疲惫让他的眼中充斥血丝,充满暴戾的他就像一颗原子弹,让在他身后无七几乎要以为闵晹会破门将看台下的所有人一轰而尽。

如果不是现在欧洲那块已经乱的烽烟四起,没有可以挑的地儿,也许今天闵晹还会带一身伤回来和刷新的记录回来。

看向台下一场场竞拍,那群疯狂押注,疯狂投钱的老板阔少们,就如同一只只被打了兴奋剂的花钱机器,而操控主却只会将他们当做无聊游戏的角色,看着他们挥金如土。

今天,最后一场拍卖在炫目的灯光中,拉开帷幕。

中央拍卖台中间的一块地板移开,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上升,主持人兴奋的口吻介绍这特殊的人体拍卖,模仿油画《耶稣受难》的真人版。

现场一片哗然,虽然皇都国际并不禁止拍卖[人],但基本上还是以稀有珍藏和一些奇珍异宝为主,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么令人兴奋的一场,但这潮涌般的声音却丝毫影响不到隔音设施完备的包厢内。

突然,刚刚拿起酒杯应声摔落,乍起一片片晶莹,却恍然未觉,嘴边那抹嗜血狠戾还没消逝,来不及浮上那丝措手不及的惊异。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黝黑的掀不起一点波澜,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噩耗。

、法则46:熟悉

“关掉电闸,所有和今天的事相关人员,全部撤掉,以后谁敢录用他们就等着被皿追杀。”从齿间迸出了一个个冷如冰渣般的字。

好狠!

断其生路,绝其后路,这唯一的出路也是死胡同。

余光瞄到了那个台上正在徐徐上升的人,虽然垂着头,外貌看不真切,但熟悉闵晹自然知道这位被放在心尖上的人。

“咯噔”一声,无七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看来今天的事是不会善终了,只要闵晹想,也许连看台上的那群富豪们也要受到无妄之灾。

闵晹似乎天生不懂得如何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生气的时候依旧没有表情,几乎看不出差别,但无七到底是从小跟随这个男人,暴风雨下的平静更令人窒息,那一地玻璃碎片似乎能反射出那残肢断臂般的残忍。

而一直守在包厢外的王经理一看到出来的无七,忙躬身迎接,惶恐中得到了一个命令:停止这场拍卖,把人送到boss的房间。

快速应道,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了,今天的拍卖品他也有所耳闻,难道这次连boss也有兴趣?

以前就算是再绝色的美人也没见上头有什么表示,而且皇都国际的规矩极严,谁也不会冒着危险去破坏,更何况是制定规则的上头。

心中再是不能置信,王经理也不敢有所怠慢,这些不是他们这些做下属该揣测的。

突然停止的拍卖会漆黑一片,台下顿时哀声怨道,他们都是高级vip会员,哪里会想到来享受停电的待遇。

无的成员静默看着这群涌动到出口处的人群,如果这个时候一通扫射不知道会倒下多少,王经理相信若闵晹真的下令,这群疯子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就算这里有几个不能得罪的人物。

于澄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又陷入了昏迷,似乎有人在摆弄他的身体,冰冷的针管刺穿了他的皮肉,微凉的液体慢慢渗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他全身神经控制住,如果现在能做表情于澄一定是绝望的神情,自暴自弃的想这就是他应得的惩罚。

光禄疏琉的回忆在脑中撕扯成一片片般,零碎换乱的片段交织着。

黑暗中有人将他扯进了一个怀抱,很焦急,动作温柔,就像怕碰伤了他,迷蒙中他抬起双眼,对上了一双如猛兽般凶残冰冷的眼睛,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

那人似乎在他昏迷时说了什么,混沌中似乎更加难受,他渐渐阖上了眼陷入沉睡。

几小时后,当闵晹到了顶层住处,只见无七已经在门外待命,沉静的黑眸沉甸出无法直视的锋芒,脚步却迈大了一些。

“boss,已处理完毕。”无七弯身,开门让其进去。

闵晹点了点头,常年的相处两人都清楚短短的言语中所包含的内容。

遽然眼前景物晃了晃,全身的血液像是无法供给心脏般,虽然幅度很小却还是被在身后的无七察觉,关切的想扶住,最后还是没伸手,只是担心的抬眼看了下闵晹魁梧又显得脆弱的背影,掩去忧色退了出去,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服药了,再加上伤口发炎……

推门入内,躺在床上的男子,还是那让他全身冰火两重天的装束,性感到只围着一条堪称破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