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1)

自家媳妇,看哪都觉得好看,沈卓云又看了两眼,想起身边还有个人,一巴掌拍了过去。

“诶,沈哥,你别按我头啊。”姜绍脑袋险些被沈卓云按地上去。“这什么情况这是?”

“是你媳妇么?你也敢乱瞄?”沈卓云冷笑,别以为他看不见姜绍那小眼神,就差没粘秦默身上去了。

姜绍欲哭无泪:“我就随便瞅瞅,秦少又不是没穿衣服,有什么看不得的?”

沈卓云一个眼刀过去:“你还想看没穿衣服的?眼珠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秦默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这两人来了,看沈卓云说话越来越不着调,踹了他一脚:“别扯淡,东西揣好。”说着从药柜与墙壁的缝隙里把两把老虎钳抽了出来,交给两人。

江校医走了,医务室几乎就成了秦默的地盘,以秦默对医务室的了解程度,他敢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就算是新来的吴校医也没他对医务室熟悉。

哪能藏东西,哪能放违禁品,秦默一清二楚。

沈卓云解开靴带,扯开裤腿的松紧带,把老虎钳塞了进去,又把裤腿塞回靴子,把靴带打了个结,一手一头死命拉紧了系好。姜绍在一边有样学样,把老虎钳藏好了,又把铁丝塞进了衣袖里,末端凹了个弯,像钩子一样钩在袖口,既让别人看不出,又能防止铁丝滑出来。

三人整理完毕,便跟着秦默避开了操场,向学校北面走去。

“好了没?”姜绍拿着铁丝倒弄了没一会,就听到沈卓云的催促声。

又不是拉屎,这是能催出来的事么?姜绍暗自腹诽着,接着来回折腾那锁头。

姜绍确实有点手艺,没过一会,就听见“咔哒”一声,姜绍一把把锁头拽了下来,拉开仓库的大门:“成了。”

两人进去飞快把老虎钳和刀具都扔到了角落,整理好衣服出来,才刚刚把仓库门锁上,就听见那头秦默低喊了一声:“来人了!”

“我艹,这时候哪来的人?”姜绍抱怨了一句,左右看看,周围竟然没有半点遮蔽物,一时间失了方寸。

秦默脸色也有些苍白,抿了抿嘴唇,对姜绍来了一句:“你忍住。”

“什么——?”

“嘭!”

秦默一拳正中姜绍左眼眶,打出淤青来。

“我……艹……”姜绍摸了摸眼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卓云一个过肩摔就把他撂倒了,俯视着他说:“皮痒了吧?你找谁的事呢?”

姜绍倒是明白了秦默和沈卓云的意思:假装自己一行人是过来处理“私人恩怨”的。但是,为毛挨打的是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三人就保持这个状态过了两分钟,仍旧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姜绍忍不住低声问:“是不是走了?”

秦默悄悄走去一边,本来想看看那教官走没走的,没想到一看之下立刻变了脸色:“都过来。”

“怎么……”姜绍问句还没出口,先骂了一声。“畜生。”

、第四十章 打破计划(下)

第四十章打破计划(下)

身着迷彩服的健壮男子把一个娇小的女孩按在地上,压制住女孩的反抗不停动手动脚,那龌龊的意图昭然若揭。

姜绍啐了一口,脸色直发青,他姜绍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可至少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但凡混道的总得有个讲究,欺负女人,这他娘的不是混子,是流氓,是牲口!更何况他身下压着的那连个女人都不算,还是个孩子呢,也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秦默忽然开口冒出来一个名字:“莫念。”

沈卓云一愣,再仔细看去,那女孩被男人按趴在地上,整张脸都埋在土里,秦默也能认出那是莫念?

秦默抿紧了嘴唇,抬脚就要冲上去,手臂却被沈卓云拉住了,一转头,看见了沈卓云幽深的瞳孔:“秦默,你要想好了。”

这个时候上去,怎么解释他们三个为什么在这里还是小事。重要的是监控视频还没替换,但凡这时候被关禁闭,那计划就全都泡汤了,如果多关两天错过了一月十三日,那他们的逃离就根本不用再提。

那头教官撕扯着莫念的衣服,雪白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刺激着男人的感官,禽兽一样地凑嘴上去又舔又拱,莫念不住地呼救着,平时温柔的嗓音早就喊变了调,听上去凄厉无比。

秦默握紧了拳头,从兜里掏出u盘抛过去:“我自己去,程序事先装好了,你十二号把u盘插在电脑上就行。”秦默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起半块碎砖,大踏步从墙壁后绕了出来。

沈卓云接过u盘,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把u盘重重塞进了姜绍手里,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听见没有?东西拿着!给我藏好了!”

跟秦默不一样,只有沈卓云自己知道,他那颗心冷硬得吓人,无论是赵源还是莫念,被殴打也好,被侮辱也好,他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遇上心情好了,有所感怀,或许他还会帮护一二,若是跟他自身利益冲突了,他根本都不会多看一眼。

藏在沈卓云不羁随性面皮下的,就是一个自私冷漠到骨子里的灵魂,与秦默近乎是天壤之别。换了今天要是只有沈卓云在这,那他都能眼睁睁看着莫念被糟蹋。

尤其眼前的莫念跟他还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她至今还是沈卓云眼中威胁最大的女孩子。

可没办法,他的人和心早被秦默拴住了,秦默跨出那一步,他沈卓云就不可能落下。秦默去杀人,他就去帮忙捅刀,秦默去救人,那他再不想救,也得跟着往上冲。

那教官还在贪婪地啃咬着女孩雪白的肌肤,秦默冲上去狠踹一脚,把人从莫念身上踹了下来。

“操他娘的,小崽子……”那教官也不知是急色还是被这打扰好事的一脚气过了头,连眼睛都红了,刚看清秦默的脸就骂骂咧咧地撸袖子。“我弄死你……”

秦默一声不吭,抬手就把那半块砖头砸在教官脸上,姜绍在墙后眼睁睁看着那砖头被磕下几块碎片来,男人的额头一片血迹。

真狠。

秦默就是应了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教官脑袋上刚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秦默和沈卓云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他就是趴在地上还不忘叫嚣,一把抱住秦默的腿不撒手,用力把他扯倒在地:“小崽子……敢在你太爷爷头上动土,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说着翻身压在秦默身上,一拳狠狠凿在秦默的左脸上。

秦默忍着疼,屈膝向上狠狠一顶,正顶在那教官的弱点上,疼得他惨叫一声滚向一边,还没缓过劲来,就被沈卓云提在手里,揪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上撞去。

“嘭——”

沈卓云铁青着一张脸,神态狰狞得吓人。

“嘭——”

撞到第四下,那教官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秦默有些呆了,一把抓住沈卓云的手:“你魔怔了?你想弄死他?”

沈卓云冷哼一声,刚一松开手,那教官就人事不省地横尸在地,秦默蹲下身子去翻了翻他的眼皮,果然已经晕过去了。

“他死不了。”沈卓云说道,看了一眼只穿了内衬的秦默,又瞥了一眼正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莫念,觉得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扎眼的过分:“她怎么样?”

秦默走过去,还没碰到莫念的肩膀,对方就忍不住颤抖着向后缩去,只能冲沈卓云摇了摇头:“我在这看着,你去找人吧。”

沈卓云耸了耸肩,扭头去找杨方宏。

秦默又冲里面喊了一声:“你出来吧。”

姜绍呲牙咧嘴从墙后露个头出来:“我说你跟沈哥就是事多,人打完了就跑呗,这么多班呢他认识你们谁啊?找谁来不都是罚你俩?”

秦默神色敛了敛:“找人来把事说了,挨了罚就算了,万一咱们跑了,这人醒了去调监控,咱们的事一准露馅。”

姜绍这才默不作声,摸出u盘来问:“这个插电脑上就行呗?”

秦默“嗯”了一声,又忍不住叮嘱:“开机之后插上就走,显示器可以关,主机不要关了。”

姜绍摸了摸头:“那我惹个什么事来跟你们会合?”

“随你,”秦默说。“你再不走杨方宏该来了。”姜绍这才不再墨迹,惴惴不安地走了。

过一会杨方宏来了,一看眼前的情景,一个头险些变作两个大,大力拍了沈卓云一巴掌:“又他妈惹事,你就不敢给我消停会。”

沈卓云这时倒是一脸无辜:“这不怪我啊。”

“不怪你怪我?”杨方宏骂。“你俩没事跑这来干嘛?我让你去领书,你他娘的来这领?”

沈卓云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冲杨方宏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一边的秦默:“这不是……私事……”

杨方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就你能搞,在这里还来这一套,也就是老子,换了个人不整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沈卓云死皮赖脸地凑过去:“打都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杨方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办?凉拌?自己滚仓库里呆上一个礼拜再出来,天天让老子给你擦屁股,你也是能耐。”

沈卓云勾着杨方宏肩插科打诨:“关我一个啊,那多没劲呐。”

杨方宏骂:“想得美!你俩一起关!——我可跟你说明白,你别他娘的在里面乱搞……”

沈卓云笑嘻嘻:“得了,等出去了请你吃饭。”

“你能出去再说吧。”杨方宏气得直哼哼,把那地上的教官扛起来,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莫念:“把人扛去医务室。”

沈卓云颠颠应了一声,抢先一步扛起莫念,也不管莫念害不害怕、挣不挣扎,屁颠屁颠就跟在杨方宏身后了。

、第四十一章 良心

记忆里的家不是这样的。

明明还是一样的白墙明窗,玻璃茶几还是纤尘不染,墙上挂钟的钟摆终而复始地运动着,甚至连壁挂液晶也是三年前的那一台。

陌生的只有眼前的人。

“早就听你爸爸说过你了,”漂亮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子,露出一个温和漂亮的微笑来。“我可以叫你默默么?你爸爸说你学习成绩很好……”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脸上有着母亲已经没有了的年轻气息,目光里还带着隐隐的期待和讨好,一切都昭示着同样的一个信息——这就是他父亲的再婚对象。

他抿了抿嘴唇,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秦默,怎么教你的?”秦鸿钧斥责道。“叫妈!”

他猛地抬头,盯着秦鸿钧的目光锐利而冷淡。

秦鸿钧最讨厌他这样的眼神,秦默的母亲还在世时,家里每次吵架,她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怒火朝天的他,让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戏台上的丑角,一个低素质的醉汉,而不是一个男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

后来,连他的儿子也会拿这样的眼神来看他了。

“你他娘的瞪谁?”秦鸿钧一下炸了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粗壮的手指指着秦默的脸,扯开嗓子吼道:“我是你老子!”

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子?

秦默真想这样反驳一句,可看看秦鸿钧那理智气壮的脸,忽然连反驳的兴致都没有了。

“不用了,不用了。”女人拿胳膊肘碰了碰秦鸿钧,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你叫我苏阿姨就可以了,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秦默终于瞥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后还伴随着秦鸿钧的叫喊声:“秦默你阿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么,你回来!”

他把门不轻不重地关上反锁,背倚着门板,重心一点点滑了下来,直到蜷缩在地板上。冰凉的温度渗透背后薄薄的一层布料,穿过皮肤凉透了心。

秦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你的父亲。”

“我也不想,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我这个可能性的存在。”秦默回答。

秦蓁目瞪口呆,看着手里所谓的证据,感觉不是自己疯了就是秦默疯了:“秦默,现实不是电视剧,你是不是阴谋论看多了中二病犯了?”

秦默推了推眼镜,神色冷静而漠然,仿佛刚才那个疯狂的推想不是他提出来的一样:“秦蓁,我今年十六岁,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我已经具备各种逻辑推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