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1)

秦蓁没办法,只能到秦默这里寻求支持,一来二去,这两个的感情倒愈发好了。

在信的最后,秦蓁浪费了数十行的字节,简明扼要地把秦鸿钧从头到脚大肆唾骂了一番,并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建议:脱离父子关系吧,我的律师免费借给你。

不得不说,这个意见确实值得认真考虑,以后如何处理这段已经没什么必要存在的父子关系,这个问题已经正式在秦默脑中形成课题。

秦默碰了碰沈卓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沈卓云笑了笑,衣服洗得更带劲了。

过了一会,沈卓云不得不离开去给杨方宏送医务室记录的时候,秦默自己把衣服一点点拧干,抱着盆子准备出去。

“你们……”

莫念犹豫着开口。

“……你跟沈卓云,是不是想逃?”

、第三十二章 计划

“……你跟沈卓云,是不是想逃?”

秦默原本踏出去的半只脚飞快缩了回来,一个转身把门摔上反锁,脸色比冰块还要冷上几分,盯了莫念一会才吐出两个字:“保密。”

莫念低下头,跟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秦默放下盆子,看着女孩明显露出的胆怯,不由自主放缓了语气:“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莫念低低地说。“你们两个总在一起……”

秦默皱眉:“就这样?”

莫念又支支吾吾地回答:“还有感觉……”

莫念其实还真是猜的,她胆怯是因为不敢同别人交流,但越是畏惧交流,反而让她对别人的一言一行愈发敏感。而在她的意识里,秦默跟沈卓云是两个极端,是不大可能在一起的,甚至应该是不对盘的——那么两个不对盘的人天天凑在一起是在谋划什么呢?

在这里,唯一值得谋划的就是如何逃走了。

这样一个粗糙的推测,居然被莫念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中了,还吓了秦默一跳。

莫念没动静了,秦默脑子里倒是转了几转。

现在他们的计划,沈卓云知道,秦默知道,姜绍知道,再有人知道,让不让人家入伙?——要是别人带上也就算了,莫念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带上。

理智上是清楚的,不能带上她——可是秦默心里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小丫头。

“我……”莫念呐呐地开口,脸上带着一点窘迫,一点难堪。“你们……出去能不能帮我捎个信给我妈妈。让她……接我回去。”

秦默一怔。

莫念又急着补充:“我没有拿这个要挟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她的脸已经埋进了自己的衣服前襟,只能看见那半个红透了的侧脸。“……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这个女孩的意识里,她似乎拜托了秦默一件很麻烦的事,况且又是在她知道了他们秘密的情况下,怎么看都像是在要挟他——这越发地让她感到羞愧。

秦默叹了口气:“好。”

莫念猛地抬起了头,泛红的脸上还带着惊喜:“你说真的?”

秦默点了点头:“但是你记住,这事必须要保密。”

莫念难得露出一个笑来:“谢谢……”

秦默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你不用谢我,我一直觉得我欠你的。”看到莫念那不解的神色,他沉了沉脸色,简明扼要地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当初……应该是你的妈妈,来学校考察的时候,曾经问过我学校的情况,我撒了谎。”

“如果当初我说的是实话,你根本不会被送来。”秦默认认真真地跟她说,“按理来说……我应该带你逃出去的,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只能替你去捎个信。”

一直压在心口里这件事,秦默还是说出来了。

换了沈卓云或是姜绍,大抵都不会把这当回事,可秦默却一直记得。

谎言就是谎言,无论如何迫于形势,错的就是自己,而因为自己的错误把别人拖累了,那就应该道歉——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罢了。

莫念愣了半晌,还是低下头去:“没关系的,这里……就算问的不是你,也没有人会说实话的。”

“我也不敢逃……我……胆子小。”莫念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胆怯到难以同人沟通的地步,她的母亲也不会把她送进来——哪怕是事先曾经被再三保证过不会有任何暴力行为。

秦默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带话的。”

“谢谢。”莫念还是固执地道了谢。

半夜的屋顶,三个人正排排坐在屋顶上,依次是沈卓云、秦默、姜绍。

跟姜绍那兴奋劲相比,沈卓云显得异常的不满:原本屋顶是他跟秦默二人约会的圣地,现在被“第三者”插足,他的脸黑的快滴出水来了。姜绍倒也察觉了自己不大受欢迎,毅然决然地坐在秦默的身旁:他怕沈卓云一脚把他踹下楼去。

“刀能弄到么?”秦默问。

姜绍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不是说悄悄撤退么?要刀干嘛?武装夺取政权么?”

秦默看了他一眼,缓缓说:“我们有必须逃出去的理由,所以如果计划出了纰漏……也要逃出去。”如果被抓回来,秦默还有机会,但沈卓云未必还有。

姜绍吞了吞口水:“所以……万一我们被谁给发现了……”

沈卓云攀着秦默的肩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十指并拢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做掉”的动作。

“……老大我梦游了什么都没听见……”姜绍起身想走,脚腕却被秦默抓住了,一低头看见秦默正挑着一双凤眼,用一种诡异的目光审视着他,口气凉凉的:“上次的帐,还没算呢。”

沈卓云在旁边一唱一搭:“来,我们谈谈人生。”

我凑!连秦默都被带跑偏了!原来还他娘的是蔫坏,黑也黑在心儿里,现在连皮都黑了啊!

姜绍想哭都没地方哭去:刚过来时候的秦默多好,话少身娇,虽然推不倒吧,但是好歹也不会——跟沈卓云这么有夫妻相啊!

老话说的没错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看,鲜活的例子就在眼前呢!

看他欲哭无泪的表情,秦默问:“梦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

“那正题,说吧,能弄到刀么?”秦默难得好心补充了一句。“这个是有备无患。”

姜绍说:“我来前带了弹簧刀,藏裤腿里了,现在还在床铺地下。”他好歹也是混过的,带把刀心里有底气——虽然他基本不怎么用来捅人。

沈卓云那有把军刀,两把也就差不多了,又不是真要去喊打喊杀。

秦默算计了一下,说:“我从教官储藏室那里偷了两把老虎钳,现在放在医务室,在这之前得想办法藏仓库里去。”

放仓库里倒也不怕被发现,那里两眼一抹黑,又老鼠虫子都有,任谁也不会伸手去地上摸。

“我们……当天钳断铁丝?”姜绍知道他们计划的逃跑方位。

秦默点了点头:“没办法,学校每天都有检查校产的,提前了会被发现。”

“那得多久?”

“一两个小时?”秦默也有些迟疑。“看你和沈卓云的力气了。”

“……那你呢?”姜绍问。“你干嘛?”

“我望风啊。”秦默坦然一摊手。“你看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我是技术工种。”

卧槽!当初差点掐死老子的那个到底是谁啊?

、第三十三章 节目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旦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会迅速地被同化,并且习以为常。短短几个月罢了,秦默再回想起那学校高墙外的生活,只觉恍若隔世。如果不是那悄悄酝酿着的计划,和枕头下一天比一天厚的纸张,秦默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会在这里度过一辈子。而这种错觉,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一月十三日。

很快就要到了。

训练刚结束不久,回到寝室的男生一个个又累成了死狗,疲惫得几乎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甚至有的连枕头都来不及沾,往地上一趴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只有秦默在医务室刚擦过身,换了洗好晾干的内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两分钟,秦默感到自己的床铺微微一陷,扭了扭头,正看见沈卓云蹑手蹑脚地爬到他的床铺上来,对着他粲然一笑,桃花眼里波光潋滟,怎么看怎么带着那么点勾搭的意味。

“你也不怕把床压塌了。”秦默冷眼看他,他又不是没床,怎么就这么稀罕自己床上这半个铺位,天天放着自己的床不睡,巴巴地凑到他这里来?

恐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又不沉,标准身材呢。”沈卓云恬不知耻地回答,爬上了秦默的床,却把秦默挤进了里侧,自己呆在外侧,扯着秦默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按:“摸摸,八块呢。”

秦默懒得理他,抽回自己的手,压低了声音骂他:“滚一边去,我要睡觉。”

“我陪你睡。”沈卓云桃花眼斜飞,贼手愣是摸进了身侧人衬衫里,触到了温热柔软的肌肤,沿着腰线一路向下,挑开裤腰的松紧带就要钻进去。

秦默被他摸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是把那只手揪了出来,冷笑:“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踹下去了。”

“谋害亲夫,好狠的心啊。”沈卓云一边贫嘴,一边斜眼去瞄秦默那如水墨画走出一般的精致眉眼,视线再往下,说话间那浅色的嘴唇翕动,引得他只想把自己的唇压上去让对方停止那勾人的颤动。

秦默说完话,小巧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仰面躺着的姿势把白皙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柔软的皮肤一直没入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里,露出半个精巧的锁骨。

方才那人腰腹柔韧的触感还在指尖流连,让人忍不住去重温这美好的手感。

这是勾引。

沈卓云目光暗了暗,一翻身把秦默挤得贴上了墙壁,又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埋首在他在他颈项间,不顾秦默的推拒一路向下啃噬,像是饥饿的野兽渴求食物一般,近乎迷恋地渴求着秦默的皮肤。

“嘶——沈卓云——”秦默被啃得又麻又痒,连喉结处都被这混不吝的玩意狠狠咬了一口,疼地直皱眉。

秦默都快习惯沈卓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情况了,光是亲吻拥抱眼看就要满足不了这头禽兽了,每次沈卓云亲吻着他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除了情欲,还有一种近乎暴虐的吞噬欲望——秦默总有一种感觉,跟人类相比,沈卓云更像是一匹狼。

而自己就是那被狼窥伺着的食物,只等自己有半分松懈,对方就会扑上来,把自己连皮带骨啃食殆尽。

对于沈卓云时不时的性骚扰,秦默的反抗也是有一茬没一茬:都是爷们,自己又默认了两人那不算主流的交往关系,秦默是不乐意跟大姑娘一样扭捏的——可问题是沈卓云的有着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宣誓主权发情的特点,上次在医务室当着莫念的面就开始啃自己。

而通常情况下,感到窘迫的只有自己,沈卓云那厮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三分,别说脸红了,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上半分。

秦默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他开始思考自己对于沈卓云的态度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对于这种人,似乎一开始就不能心软,自己退一步,他就能上来两步三步,蹬鼻子上脸的功夫简直练得炉火纯青。

这头沈卓云还又摸又啃地占便宜呢,那头门就被一脚踹开来,就听门口一声杨方宏在走廊扯嗓子喊了一声:“集合!”

沈卓云这才停了下来,微微带着喘把秦默的衬衫给拢上了,秦默低头一看,耳根又泛了红——这丫不知什么时候把扣子给解到了第四颗,衬衫松松垮垮地敞开着,连胸前的红都露出了半点,自己不用看都知道,脖子上肯定已经留了印子。

秦默一脚直接把沈卓云给踹下了铺。

众人刚从床上爬起来集合呢,就听“扑通”一声,九班的班长从上铺滚了下来,幸亏半空调整了一下姿势,落地时还不至于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