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痛彻心扉(三)40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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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霸爱·偷心皇妃,224 痛彻心扉(三)4000+

“何事如此惊慌?”上官玄锦轩眉一凝,冷声道。ai悫鹉琻

令言心神一凛,硬着头皮回禀:“寿康宫差人来报说,太后娘娘晨起到御花园散步,从宫人口中得知了小皇子早夭的消息,悲痛欲绝,一下子昏倒了。”

“啪——”景泰蓝瓷碗笔直地掉落在地面上,碎了一地凄寒。

上官玄锦封锁了小皇子夭折的消息,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保密措施做得再好,纸还是包不住火的。

“太后的病情现在如何?”上官玄锦的声音焦急而慌乱,浅浅心中蓦然一惊,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修掌恁。

一贯温暖的手,此刻竟然冰凉的仿若没有一丝的温度。

令言脸上浮现出深深的不安,沉声答道:“太医说,太后是伤心过度,急火攻心导致晕厥,又旧疾复发,情况危急,正在全力施救。”

浅浅看到,那黛染般的黑眸中蓦然划过一丝担忧和不安,几乎是刻不容缓的,上官玄锦沉声说道:“摆驾回宫——胆”

默默看着那一道修长的身影倏然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浅浅心头一滞,她想出声安慰他,可是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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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早晨,官道上人烟稀少,天际一轮光芒惨淡的朝阳凄凄艾艾地俯视大地,沿路那一片广阔的黄草地更显悲凉沧桑。

一辆朱轮雕花马的马车在禁卫军的护卫下快速向前行驶。

马车内,浅浅靠在上官玄锦胸前,苍白的脸颊仍带着几许憔悴。

虽然保暖措施已经做得很周到,却依然无法阻止无孔不入的寒风,她一个哆嗦,纤弱的身躯轻轻瑟缩起来。

放在肩头的大掌一收,上官玄锦将浅浅拥入怀中,用自己宽大的长袍将她裹了个严实,低声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温暖的话里却带着一丝哀伤。

浅浅虽未抬头,却已经知道,玄上官锦此刻必然浓眉紧皱,神色忧急。

心中微痛,她伸出双手,紧紧圈住了他的腰,忍不住地蹙眉——跟上一次相比,他又瘦了一圈。

也难怪,既要强忍丧子之痛,又要为她费心伤神,如今还要担心母后的病情,再如何精壮的体魄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心中的痛更多了,浅浅趴在他怀中,柔声安慰:“别担心,母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浅浅。”上官玄锦将下颔抵在她如云的发间,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肩上的发丝,语气轻柔而坚定,“为了你和母后,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句话,仿佛一缕和煦的日光照进浅浅的心房,让她在这个草木摇落露为霜的季节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四周恢复了寂静,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辗动的咕隆声回响在耳畔。

梅山行宫到明城的距离并不远,可是这条回宫的路,却突然漫长起来,仿佛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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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了宫门,一路直奔,到了寿康宫。

浅浅和上官玄锦相携着步入宫门,甫一撩开那水晶珠帘,就见秋水色熟罗帐子半垂半挽,太后脸色苍白,病容憔悴,静静躺在梅花软枕上,一个身穿的珠粉点碎花的纱衫、月白色的细绸裥裙的小宫女正端着药碗,将一匙琥珀色的液体送入太后口中。

一旁的太医急忙上前回禀:“太后娘娘虽然仍旧昏迷,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是郁结于心,还需要多多劝慰……”

上官玄锦纠结的眉宇总算有些舒展,轻轻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才趋步上前,低声道:“朕来!”

他接过宫女手中接过药碗,撩开冰色长袍,坐到床边,舀了一匙,送到太后嘴边。

浅浅凝立在一旁,看着太后将药一点一点服下,忐忑高悬的心也稍稍落地,却不期然地听见她伤心的呓语:“小皇孙……哀家的小皇孙……”

一字一字,仿佛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浅浅的心里,她心里又是一阵哀恸,眼前一片模糊。

可怜太后如此年纪,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疾苦!她既做不好母亲又做不好儿媳,等太后清醒过来,她又有何颜面见太后呢?

十指用力,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浅浅拼命咬住了唇,隐忍着泪意。

上官玄锦偎在病榻前,为太后盖好被子,转头便对上浅浅满是泪痕的脸,修眉蹙的更紧,星眸中掠过一丝哀恸。

他起身,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浅浅,你别担心,太医说母后已经转危为安了……你身体虚弱,又经历了车马劳顿,先回宫休息吧。等母后醒来,我再告诉你。”

他轻柔地拭去了浅浅眼角的泪水,转头对令言吩咐道:“先送懿华夫人回毓秀宫!”

“你也要注意身体,不可太忧心了。”浅浅不无担忧地对着上官玄锦嘱咐,然后扶了青荷的手,随令言缓步出门。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冰冷狠厉的声音:“彻查走漏消息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浅浅脚步一缓,回首望去,看到上官玄锦峭然而立,冰色长袍无风自动,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利剑。

不知何故,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上官玄锦为了怕她难过,在她面前始终竭力隐忍着内心的悲伤,他需要一个方式来宣泄。

或许,此刻正是将宫中造谣的邪恶势力连根拔起的绝佳时机。

浅浅眸光一凝,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看来,丧子之痛,让她原本柔软的心也在顷刻之间变得冷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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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轿辇上下来,浅浅站在宫门口,迟迟不曾迈步。

天空灰蒙蒙的,冷凝如铁。

她呆呆地看着那扇朱红大门——那里面,是她和上官玄锦的爱巢,是他们的家。

可是,此刻的浅浅却只觉得双腿灌铅,怎么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昔日温暖幸福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每想一分,心里的痛就多出许多。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邪肆地翻搅着衣袍,有恃无恐地从缝隙间往衣襟里灌,那刺骨的寒意让每一个毛孔都不安地窜动,仿佛想撑破皮肤寻找温暖的港湾。

梦华的天气很怪异,今年的寒冷似乎来得特别早。

她记得去年这时候,阳光明媚、云淡风轻,她和青荷时常到太子府的花园里赏菊,可现在已经寒风扫落叶了。

原来,不止流光易逝,连节气变化也是无常,果然是世事翻覆!

青荷默默看着前方,那袭凝立在秋风中的纤弱身影,是那般的萧索和悲凉,她心头一阵哀恸,上前几步,轻声提醒道:“主子,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屋吧!小心着凉。”

浅浅回首,看到青荷满是关心的小脸,轻轻点头,然后扶着她的手,缓步走进宫门,穿过荷塘、石桥、回廊,缓缓走上石阶。

萧索的秋风中,浅浅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之上。

寝宫的门近在咫尺,浅浅的心却猛然开始剧烈地跳动,极度的恐惧和悲伤席卷过来,让她的步伐一顿。

她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可是她答应过自己要坚强的,所以一些东西,她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哪怕看到之后,还是会撕心裂肺地痛。

两扇紧闭的朱红宫门被静立在两旁的宫人徐徐推开,熟悉的“吱呀”声,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刺耳,甚至在心底刮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浅浅颤颤巍巍地走进去,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四周。

明明不敢看也不想看,可是又控制不住。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寝宫的每个角落,并没有那些让她畏惧的东西——那些她和上官玄锦一起为孩子挑选的物件,竟然奇迹般地从寝宫里消失了。

青荷的声音如水般划过耳际:“皇上怕主子触景生情,心中难过,所以在回宫之前就已经命人把宫里关于小皇子的物品全部撤走了……”

浅浅微微一怔,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虽然很淡,却足以驱走一部分寒冷。

她慢慢走到轩窗前的软榻旁,对青荷淡淡吩咐:“皇上这几日忧心伤神,你让御膳房准备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晚一会儿送到寿康宫去。对了,再亲手熬一盅参枣芪精粥送过去,太后和皇上都可实用。”

“青荷记下了。”青荷答应着,又不无担心地说道,“主子早膳都没有用完就随皇上急急忙忙回宫了,您午膳想吃什么,青荷去准备。”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浅浅摆摆手,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你安心做事吧,不用担心我。”

青荷仍是不放心,小心说道:“那青荷让其他宫人来伺候主子。”

“不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搅我。”浅浅在软榻上坐下,徐徐说道,“如果太后醒过来,立即告诉我。”

青荷还想再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担忧地望了主子一眼,静静地退了出去。

浅浅坐在软榻上,怔怔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昔日欢乐温馨的场景。心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伤痛,她想哭,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的目光突然被墙角矮几上的紫檀木盒吸引。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所牵引,浅浅竟然鬼使神差地起身,缓缓走过去。

纤细苍白的玉指按向木盒,盖子打开的瞬间,浅浅看到了许多做女工的用具,银针、五彩线、剪刀、尺子,还有一截质地柔软的绸缎,做工精美、泛着珍珠般温柔润泽的光芒——是云锦!

脑海里蓦然闪现过一副温馨的画面:她坐在软榻上,手捧云锦,兴高采烈地给上官玄锦看上面的图案,还兴致勃勃地说“四季花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

浅浅的心猛然一滞,剧烈地抽痛起来。

手指轻颤,抚上那截云锦,指腹上蓦然传来点点冰凉。

她记得,自己曾经用这匹云锦做了两套婴儿的衣服,手中这截是当时成衣时余留下来的,因为贵重不舍得丢弃,所以放在了这个木盒里收藏。

对呀,她做的那两套衣服呢?

一念方过,浅浅急匆匆地放下手中的云锦和木盒,在寝宫里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然而,箱笼全开,她找遍了所有可以存放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她起身,惶惑地急声唤道:“来人——”

两名宫女应声而入,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夫人有何吩咐?”

她们是这宫里的婢女,因为没有近身伺候的缘故,浅浅认得她们的脸,却叫不上她们的名字。

她急声问道:“寝宫里平时都是你们在收拾吗?”

两命宫女一脸忐忑地回道:“是的,夫人。”

浅浅抓过那截云锦,迫不及待地问:“皇上之前下令清理宫中的物品,你们可否见过两套用这种布料制成的婴儿衣服?”

两个宫女闻言皆抬眸仔细辨认,继而纷纷摇头,怯怯回禀:“回夫人,奴婢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