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在人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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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这种事情，对苏山叶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从来不用枪，因为他喜欢刀锋切开**时的声音。
不过在大宋，腰悬佩剑的人也很多。
宋人尚武，开国者，以马背得天下。即便是在西北的天水府，也会有很多人腰里悬挂着佩剑。即使是土匪，也以用剑为荣，强大的修者更是可以以气御剑。
很少有人像苏山叶身前的小姑娘那样，背着一柄刀，横行街头，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情况，在苏山叶的身前，是丫鬟无双，而无双的背上，背着一柄刀。
用红色的绸带裹住了刀柄，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让人的视线在第一时间内，似乎能够看到那刀锋的寒光。可是这柄杀气十足的刀，背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趾高气昂的少年，走在少女的后面，看他的摸样应该是这个少女的主人，奇怪的主仆二组令路人侧目，不过苏山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在意，他的目标就是大道尽头的一座建筑。
“无双。。。。。。”苏山叶小声地在无双身后唤道。
无双停下了脚步，“你是不是饿了？”她问道。
苏山叶点了点头。
“原来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吃点东西再走？”无双像是在询问，不过她这完全是自问自答，因为银票在她身上。
苏山叶又点了点头。
“原来你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双有些歉意地说道。
这时苏山叶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飞檐似乎遮住了一些光线，不过时辰似乎还早。
这些飞檐是属于他们身边这座建筑，名为燕云楼！
燕云楼是天水府最大的酒楼，这里面的大厨，即便是在西北之地烹饪南方菜系，也是道道入味，会让人产生身处江南的错觉。
无双看了看燕云楼的大门，又瞟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苏家大少爷，叹了口气，心中默想：“少爷这些苦都吃不了，想要获得夏狩的资格应该很难。”
“既然时辰还早，那么少爷，我们就去大吃一顿罢，我好像也有些饿了。”无双笑了笑说道，说完即往燕云楼的前苏方走去。
“你！”苏山叶看着背刀少女，毫不犹豫地从燕云楼的门前走过，他竟然愣住了。
回过身来的少女侧着头说道：“少爷，快点走啊，你不是饿了么？”
苏山叶一言不发，用手指了指燕云楼的大门。
无双收敛了笑容，扬了扬手中的包裹，转身向前走去。
苏山叶脸上肌肉一僵，像是挣扎了一下，便乖乖地跟上了无双的步伐。这五年来，和无双的斗争，似乎总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今天似乎也没有例外。
“无双，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少爷我当做少爷？”苏山叶怒气冲冲地在无双身后说道。
“少爷，你一直都是我的少爷，但这个包裹是老爷亲自交给我的，我不能和你一样败家。”无双背着一柄长刀，显然有些吃力，娇小的身躯和长刀相比，显得极不和谐。
“少爷，前面有个面馆。”无双的声音让苏山叶毫无兴趣。他回头望了望燕云楼精美的勾檐飞角，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个人走了没多远，却有一阵马蹄声响起。
一支十数人的骑兵，披着云氅红袍，在斜射的阳光下，如火奔腾而来。
街上尘土飞扬，苏山叶皱了皱眉，这些骑兵穿的并不是大宋野战兵团的制式战袍，应该是天水府的府兵。这十几个骑兵簇拥着一个锦服少年，朝着这条大道的尽头疾驰。
那里是天水府的布政司，也是苏山叶今天目的地。
“那位公子应该也是参加夏狩选拔。”无双有些担忧地说道，看看人家的阵势，再对比一下主仆二人的现状，无双不禁有些着急。
一只并不算很大的手，在无双脑袋上按了按，“无双，你就这么瞧不起少爷我么？”少年的眼睛明亮无比。
黑白分明的双眸，犹如炎热夏季中散发着凉意的泉眼，让无双没由来地心神安宁。少爷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有神，一股愧疚之心在无双心底油然而生，
“这次少爷可是干劲十足。”她心中默想着，然后咬咬牙，坚毅的神情，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少爷，走吧，上燕云楼。”无双转过身说道。
“你现在有钱么？”苏山叶惊讶地问道。
“没钱。”双双平静地说道。
“那你上燕云楼？”苏山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以把刀卖了。”无双看了一眼苏山叶说道。
“刀在人在！”
“刀在我背上！”
“好吧，你想要气死你家少爷么？”
无双笑了，她拉住苏山叶的手，“走吧少爷，燕云楼的桂花糖藕很不错。”
富丽堂皇的燕云楼没有什么人，如此高端上档次的酒楼，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
盐水桂花鸭，醋溜鱼片，八宝果脯酱，葱油白斩鸡，桂花糖藕，无双点的五道菜，充满了江南柔软怡人的风味。不过，无双除了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包裹之外，一口都没有吃。
苏山叶抹了抹油亮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无双，少爷我好久没吃江南菜，着燕云楼真不错，你怎么不吃？”
“少爷，我忽然不饿了。”
苏山叶眨了眨眼，仿佛在思量无双这句话的含义。
这丫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三千两银票花了，难道她一口都不吃，是在准备让自己去结账？
“无双，这一次爹爹给你多少银子？”苏山叶试探着问道。
“来回共十两银子。”无双又将包裹攥紧了一些。
“这么抠门，这顿饭就要十两银子吧！”苏山叶小声说道，那位威严的父亲大人，也是一个勤俭节约的父亲。
无双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你准备怎么办，真想要把少爷的刀卖了？”苏山叶心中一紧。
“刀在人在，是真的么？”无双像是在确认一般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想知道。”
“那是。。。。。。自然的。”苏山叶略有尴尬的说道，他从来没有认为，有什么东西会比自己的名还金贵的，刀在人在，只是一个口号而已，他不知道无双对这句话为什么这么在意。
无双点了点头，她没有看到苏山叶尴尬的神情。
“怎么了无双，你为什么不吃呢？”苏山叶试探道。
“少爷你吃饱了么？”无双抬起头来问道。
“吃。。。。。。吃饱了。”苏山叶回答道。
“嗯。”无双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布政司。”说罢，无双打开了手中的包裹。一张折成很小的白色纸团，无双将纸团小心翼翼地打开。
十两银票，无双的笑容仿佛被一道银色的光芒照亮了。
。。。。。。
苏山叶满意地走在了无双的前面，而无双跟随在少年的身后，背似乎佝偻的更低了。他没有问她银票哪里来的，因为这无双不会告诉他答案。这个丫头的性格，苏山叶非常了解。
布政司就在大道的尽头，不过他们依然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天水府最高的权力机关。
两座青石狮子石像，怒目而视着靠近的人们，这就是权力的象征，高居在上，藐视众生，一股让人敬畏，胆寒的气势，从布政司门口的石狮子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在石狮子的身后，站立着两个军人，腰跨长剑，全副武装，全身冒着强烈的锐利感，仿佛是两柄出鞘的剑一般，矗立在布政司的门口。
在石狮子的恐吓之后，这两个犀利无比的军人，就是实质性的威慑，他们代表着军队的存在，这是一种组织的力量，组织的力量是强大到足以剿灭任何敢于挑战的个人，哪怕是修者也无法同组织相抗衡。
苏山叶沿台阶而上，却被一声低喝阻止。
“擅闯者死！”门口的军士，一脸的怒容。
苏山叶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一张帖子。“我是麦积镇苏山叶，接到天水府布政司的报名帖，今天特来布政司参加夏狩选拔考试。”
听到苏山叶的自报家门，一个人从门口转出，“麦积镇的报名者，来签字画押。”
这人看似是一个幕僚，苏山叶从容地跟在这人的身后，而无双则跟在苏山叶的身后。
“站住！”门口的军士，拦下了无双。
尽管是夏狩的报名者，但是军队就是军队，军队的纪律就是铁的纪律，报名者任何随从都不能进入布政司。就连刚才那位豪门公子，十几个随从军士，也被拦在在门外等候。
布政司是朝廷直属机关，由大宋的西北野战军直接派兵保护。
苏山叶自然明白，他转头对自己的丫鬟说道：“无双，你在这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夏狩的报名非常简单，检验户籍，然后签字画押，生死自负。
刀剑无眼，在最后的选拔中，有考官亲自测试报名者的武道和修真天赋，所以生死状必须要签。
完成了这些手续之后，苏山叶领取了一块牌子，编号为一百八十三号。那位布政司的幕僚似乎没有认出这位苏公子就是苏守边将军的儿子，他只是告诉苏山叶，明天一早，天水府校场候命。
寥寥数语之后，苏山叶便从布政司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无双，不过在她的身边，却有三个年轻的男子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