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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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5月13日中午2点，肖楚已经不眠不休，连续奋战在救人第一线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饶是他体能远非一般人可比，如此高强度的体力支出，他的体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停下，救援部队还没有到达，残垣断壁下还到处都是生命垂危等待救援的人们。
强提一口气，他又匆匆奔到了北川二中，一栋摇摇欲坠的废墟深处似乎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没有半点迟疑，他立刻将所有能看到的青壮年全都组织了起来，朝着废墟摸索着走了过去。
之前肖楚一直都在为是不是应该将这件事说出去而困扰，如今地震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挽救一些生命，尽可能让一些濒临破碎的家庭能够避免这样的厄运。
“兄弟你歇歇萨多亏了你呦要不是你，我家娃儿就没的命塞”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眼含着泪，紧紧的攥着肖楚的手。
朴实的华语，感激的神情，但是这却丝毫也不能减轻肖楚心中的负罪感，他原本可以救更多的人，但是就因为犹豫，让他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也让很多生命就此逝去。
看着四周围的街市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受伤的人群，一些废墟当中不时的传出呼救的声音，肖楚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必须抢在黄金72小时之前，尽可能多的救人。
现在也不知道汶川那边怎么样了，损失严不严重，绮贞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想着肖楚赶紧掏出了手机，他这部手机是全球覆盖的，除了在公海上，任何地方都能收的到信号。
拨通了绮贞的号码，一阵嘟嘟声过后，电话被接通了，传来了绮贞的声音，这让肖楚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绮贞你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这边的人也很好，现在屈哥和海泉哥他们正在组织救人，肖楚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对了海泉哥有没有说动那些学校，学生们有没有来看演出”
“差不多全都来了具体情况，我现在还不大清楚”
肖楚听到这个，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虽然没能挽救一切，但至少起到了一点儿作用，很多学生总算是避免了他们原本历史当中的厄运：“这就好这就好”
绮贞那边沉默了一阵之后，说：“肖楚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地震？”
肖楚的心一沉，咬了咬牙，说：“绮贞关于这个我~~~~~~~我还是回头再和你说吧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明白吗？”。
绮贞知道肖楚肯定是有苦衷的，也就没有再问：“那好吧肖楚你注意安全”
肖楚说：“我知道对了你再给我妈妈他们爆个平安，告诉他们我没事，我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好我记下了”
肖楚挂了电话，再次朝着正在救灾的人群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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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美国纽约的艾月这几天一直觉得心惊肉跳、浑身不得劲。汶川大地震爆发的时候，正是美国时间5月12日凌晨，从睡梦中被噩梦惊醒的她打开了床头灯，看了看时间：4点2o分，想了想，摸出手机就给肖楚拨了过去。
“嘟――嘟――嘟――”
一阵嘟嘟声之后，却没有人接听，心绪极度不安的她马上又给米露拨了过去：“露露，我刚刚拨打肖楚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呜呜，小艾，你快看看新闻吧四川汶川生了大地震，肖楚他现在就在四川”
“轰”
犹如晴天霹雳，艾月只觉得眼前金星直闪，定了定神她忙道：“露露，你等一会儿，我这就上网查看新闻”
匆忙打开了电脑，点开新闻浏览：“北京时间5月12日中午2点28分o4秒，四川汶川、北川生里氏8.o级强震，本次地震为构造性浅原地震，破坏性极为巨大”
艾月哆嗦着拿起了手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露露，肖楚他怎么会跑到四川去的？”
“呜…小艾…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绮贞姐说，他好像要搞什么演出，所以就去了四川，谁知道这才没几天，那边就发生地震了”米露已经有点儿泣不成声。
“肖楚现在怎么样？”艾月的心已经被提起来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和肖楚在一起是因为报恩，但是此刻听到肖楚有危险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离谱，肖楚对她有多重要。
“我也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了，他也不接，我给绮贞姐打电话，也是没人接，真是急死人了苏爽刚才还说要去四川找肖楚呢”
艾月道：“苏爽她不是怀孕了吗？告诉她千万不要冲动，我相信肖楚肯定没事，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对肖楚肯定不会有事，他肯定不会有事，他答应过我要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的，我不许他有事”米露说着又哭了起来。
艾月失魂落魄的挂了电话，转身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直到哭的累了，哭不出来了。
不行我要去找肖楚，他答应过我的，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他对我有过承诺的，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我要回去找他，我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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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已经忘了自己多长时间没有睡了，此时此刻他简直就好像一部机器一样，不断的运转的，坚持着，心里那强烈的负罪感，和所见，听闻带来的强烈痛苦支撑着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还能救更多的人。
终于，救援的解放军部队到了，人们感受到了生的希望，肖楚则悄悄的离开了，这两天的时间，已经让他成为了北川的名人，可是肖楚不想和任何人接触，有那个时间，他宁愿去多救几个人。
离开了北川之后，肖楚一路向前，路上遇到了很多自发组织起来的救援队，听说他们要去都江堰，肖楚便也加入了进去。
抵达都江堰已是傍晚时分，一片片震后惨状的废墟映入眼帘，肖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前面一群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搜寻着是否还有活人的迹象。
肖楚跑上前去自告奋勇地领了铁锹，带上口罩加入他们，机械性地重复着一个动作。蹲在地上扒石块，然后尽力地克制住眼眶里，一眨眼就会掉下来的液体。脑袋里一直在想哪里有墙壁让我去倒立，因为他曾听说倒立，可以不让眼水流下来。肖楚不是一个喜欢用哭，来宣泄感情的人，只是在这个时候，人的情绪并不能用想与否来控制。
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生走过来叫肖楚不要那么用力，手都流血了。但是肖楚的动作却越来越快，眼水也终于没出息地奔了出来。
救援一直持续到深夜，没有任何结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提议要去受灾最严重的映秀。于是在漆黑的夜里，月光照耀之下，人们翻山越岭，徒步前往映秀。与肖楚他们一起的还有六个解放军，还有加上后来加入的8个大学生。听他们的介绍，肖楚才知道，其中有三个刚毕业，五个还在校，还有一个是记者，由于他需要赶回成都市区发稿，所以就只能与肖楚他们兵分两路了。
一路上，肖楚都走在最前面，身后一个叫王磊的大学生很爱说话，从他嘴里肖楚知道了他们不是特意来做志愿者的，只是来都江堰游玩而已，没想到会遇上地震。因为交通都断了，没法回去，所以就只好暂时留在这里做志愿者了。
天亮后，肖楚他们才来到映秀镇，那里的通信和道路早已中断，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死亡孤岛。
沉痛的灾区到处弥漫着哭声，和几乎令人窒息的腐臭。空投进来的解放军不停的用担架向外运送遇难者尸骸，但是随着救灾战线的一天天拉长，和当地与日俱增的气温，废墟里发出来的剌鼻气息愈来愈重，蚊蝇亦愈来愈多。
作为抢救者，肖楚只能在废墟中奔波，他此刻已经极度疲劳，根本就用不上什么力气了，而且还经常被那种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薰得头疼，不小心还会踩到腐烂的尸体。
但是此刻肖楚不但没有一点怕意，而且心里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一边看着那些同胞尸体，一边回头再看看队友，他们的腿上脚上早被杂乱的废墟磕碰得伤痕累累，身上被蚊虫叮咬得成片红包。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景，肖楚都不忍让再看下去，他的心脏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样，变成了木偶。
而且接连不断的余震，给大家的搜救工作带来极大的阻碍。有一次，他们在搜救一座还没有完全倒塌的住宅楼时，曾经发生过两次余震。搜救通道不时有砖瓦滚落，没有倒塌的断壁残顶更是摇摇欲坠。
当肖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丝微弱的呼救声。但是大片的砖瓦滚落，和突然掉坠下来的断壁残顶，把肖楚和他的同伴全被砸趴下了。有几个队友已经昏迷过去，剩下的几个人也被砸伤了，而且伤势都比较严重。或许是上帝眷顾肖楚，所以只有他受了一点轻微的砖瓦擦伤。
肖楚站起来就向那个微弱的呼救声奔去，砸倒了就站起来，站起来又砸倒了，继续站起来。几个回合后，终于再也站不起来了。于是肖楚就爬着继续向那个声音赶去，身后不断传来队友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那一刻那一丝微弱的求救声也消失了，越是最紧急的时候，人的直觉往往越是准确。肖楚完全凭借着直觉，爬到一堆显得最乱而又稍凸的残瓦残砖前就开始疯狂地扒。
余震还在继续，轰隆的摇动声震耳欲聋。好多土块就像瀑布一样泻下来，肖楚此刻的心里只有最后一个意念，就是在他死之前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他恨自己为什么地震发生之前不提前示警，不就是重生的秘密吗？不就是危险吗？不就是有可能识趣一切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和同胞的性命相比，这些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所以肖楚更是死命地往里扒，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几分钟后肖楚看到几根斑白的头发，散乱地夹在那堆砖块里。
肖楚仿佛看到了希望，于是更来劲儿了，原本已经麻木无力的手在此刻是那么的有力，而这个时候余震也已经停止了。
肖楚扒出一个头的时候发现她是一位约六旬的老人，满脸的岁月夹杂着泥土早已不成样子。他轻轻的抹着她脸上被泪水混凝成的泥土，可是手抖得厉害，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而此刻肖楚身后的队友们也都赶了上来。
老人是平躺着的，因为石砖太杂又没有空隙，所以这就更加大了肖楚他们救人的难度。队友从外面拿来了铁铲铁锨，还有木棍。
肖楚他们首先挖好一点儿空隙，一点儿一点儿的把老人挪了出来。但是她的双腿还在里面，需要用木棍和铁锨，铁铲撑起来才能再拉出来。
可是刚刚把木棍伸进去，余震又开始了。肖楚几乎处于本本能一跃便护住了老人刚刚出来的上半身。队友们好像跟他心有灵犀，一个个都趴了上来，这些年轻人就这样叠成了一座世界上最高最美丽的山峰。
这个时候更多的解放军，更多的志愿者，更多的抢救者都朝肖楚他们这座山峰奔来。团结就是力量，力量就是钢铁。队友们配合挖掘施工人员在残楼里爬来爬去，而肖楚则因为几乎脱离，只能继续守护着老人。他的背部也早已挺不起来，几番折腾之后终于把老人救出。但是很多人都被砸伤了。
人们把重伤的肖楚，和老人抬在担架上。肖楚实在是太累了，他很想就那样闭上眼睛，但是却隐约看到老人一只血淋淋的右手向他伸过来。
队友们把肖楚抬到跟老人贴近，肖楚用力伸出血水凝成的泥巴手用力上去握住。她微动的嘴唇借着风力传给我一句模糊的话：孩子啊，你是我的贵人。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
肖楚这个时候想起了他的母亲楚桂云，还在他和肖梅都很小的时候，楚桂云就教导他们说：孩子，一定要做个好人，好人总有贵人相助。
这句话，肖楚也曾向别人说过，但是直到今天肖楚才理解它的真正含义。如今，他也成了别人眼中的贵人。
肖楚的伤势不算非常严重，但是他却被映秀的救灾总指挥勒令休息，真正的原因是，身体极度疲劳。
肖楚倒也没有推辞，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如果再硬撑的话，估计有需要别人来救他了。
他原本还想着给绮贞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但是拿出手机之后才发现，早就已经没电了。
颓然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肖楚到头就睡，他以前从来都没感觉到，睡觉居然是一件这么舒服，却又这么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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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
因为此前老屈他们组织的救援工作很得力，此时情况还算乐观，特别是老屈通过许诺给各个学校赞助费，将学生们全都带来看演出，避免了一场灾难，这让汶川的损失和原本历史上相比要小得多。
“屈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绮贞有些担心的看着老屈，他们此时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累极了的时候，就只能轮流眯上一会儿。
老屈的眼睛发红，疲惫不堪的说：“还行吧今天又救出了十几个人，也不知道庄严那边的救灾物资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一说到这个，两人全都沉默了，很有默契的没有去提肖楚为什么会在地震之前就安排这些事情的原因。
绮贞看着还在忙碌的人群，说：“也不知道肖楚现在怎么样了，从昨天开始给他打电话，就一直显示关机”
老屈闻言，赶紧宽慰道：“放心吧肖楚那号人，你就是把他扔到火星上去，他都不会有事绮贞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别人肖楚担心就行了”
绮贞点点头，朝着北川的方向看去，她并不知道，此时肖楚早已经辗转到了映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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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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