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1)

厉地瞪过去,却听他怪笑一声,“但他因你而生,你是他的因,不是么?”

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顾怀心警铃大作,背心发凉地看着他取出了一面十分眼熟的镜子,一拂袖,轮回镜悬于空,霎时间漾开一p水纹。

钟无笙回眸看着他,眸隐隐一抹疯狂之se:“你不是崔渡,便将崔渡还给我罢。”

顾怀一个激灵——有一个地方,能让人神魂消失,绝没人能寻到,一旦进去,顾怀就只剩一个驱壳。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这牢狱会发生什么,轮回镜受人心境影响,钟无笙执念如此之深,会不会真的能让他造出一个“崔渡”来?

只一想,他便觉得不寒而栗,惶然含怒道:“就算再轮回十次,也不会再有崔渡了!”

“是么?”钟无笙冷笑一声,“你又如何知晓?”

顾怀一滞,却听牧庭萱嗤了一声,语带讥讽道:“即便再有十个崔渡又如何?崔渡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

话音未落,钟无笙眸寒光一闪,反一挥,顿时寒风凛冽,如钢爪扫过,顾怀猛地转身挡住牧庭萱的脸,后背登时被抓出数道血痕,刻骨疼痛间,心却蓦地定了下来——是啊,他的执念若足以让自己变成崔渡,自己的执念难道便不足以捏造一个“凌容与”么?他就不信,他的喜欢会输给任何人!

“不错,即便再有十个崔渡,喜欢的人也不会是你这种背叛师门,与魔勾结的卑鄙小人……”顾怀回过头,齿缝溢出一丝冷笑,一字一句道,“你若不信,大可一试!不过别忘了,‘镜千年,镜外一瞬’,怕只怕你还未从镜出来,便被人一刀了结了。”

钟无笙紧盯着他决然如火的双眸,眯了眯眼,忽捏紧了的夜明珠,明暗间脸se越发y郁苍白:“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去一个隐秘之地入镜,你的凌容与绝对找不到。”说到此处,他忽神se讥讽地凑到顾怀跟前,挑眉低语道,“再者,我并未与魔勾结,背叛师门——是出泉宫与魔勾结,而我,大义灭亲。”

“你!”顾怀近在咫尺地望进他冷若寒潭的双眸,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冰雪之,僵了一瞬,方自他话语窥见一个颠倒黑白的毒计——难怪穆古说什么‘出泉宫危在旦夕’!难怪凌容与也传讯说宫出了大事,却不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原来如此!

他脑“轰”地一声,心头怒火如火浆迸发,无法自控地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次!”

钟无笙厌恶地扯开他的,站直身子,微微扬起下颔,神se倨傲地冷笑道:“出泉宫外埋着无数枯骨,如今被人发现,诛魔盟自会彻查到底,一旦在宫发现魔窍,出泉宫实乃魔窟一事便会大白于天下。”

“钟无笙!”顾怀双眸烧得通红,浑身都颤抖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出泉宫传你仙术功法,哪里对不起你?”话音落,他看着对方微勾的唇角,脑已有了答案——出泉宫固然不曾对不起他,但他原本便是钟寂界的人,只怕从未真的将自己当做出泉宫的弟子。

铁链哗哗作响,牧庭萱已一声凄鸣,蓦地扑了过去,仿佛要跟他拼命。

钟无笙轻描淡写地侧身避过,伸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咔”地一声,五指收紧,毫不留情地似乎要将她随捏死。

“唔……”牧庭萱朝花般的脸颊霎时憋得青白,拼命挣扎起来。

“钟师兄!”一直未曾出声的柳寸芒蓦地面se惨白地叫了起来,见钟无笙冷冷睨来,又力持镇定地垂下眼,“……留着她罢,或者还有用呢?”

钟无笙用力不停,嗤笑反问:“有何用?!”

顾怀浑身一凛——他抓自己是为了见崔渡,故而断然不会杀了他,但抓小师m只是为了拿轮回镜,自然绝不会软!

想到此处,他双掌一分,便要取出离火昧箭,谁知腕封印光芒暴涨,剧痛之下,昧箭隐隐绰绰,一时竟不可凝聚成形,眼见小师m已气若游丝,千钧一发之际,蓦地将真火凝聚于元神之上,厉声叫道:“你若杀了她,我也会自爆元神,你大可一试!”

远在千山之外,云端之上,得知出泉宫涉嫌与魔勾结,诛魔盟率修仙界大小门派一同前往,要求搜山的消息后,便与师兄弟一道往回疾赶的凌容与蓦地心底一寒,凛然握紧双拳,脚底长剑一顿。

“凌师弟,怎么了?”司空磬回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莫非是顾怀出了什么事?

凌容与迟疑一瞬,又回想了一遍他传讯石上承诺一定安然归来,让他以出泉宫为先的话,闭了闭眼,压下莫名狂跳的心脏,面se铁青,一语不发地继续向前飞去,衣袂凌厉得仿佛能将浮云都撕裂——你要是敢出事,我绝不饶了你!

碧空之上,数十道银光一闪而过,所有人面se凝重肃然,难掩担忧之se,不敢有p刻停歇。

回想个月前,他们也曾狂啸高歌,少年意气地从这里飞过,谁也想不到,回来之时,竟会是如此情形!

不少散修在他们的四周飞过,窃窃s语着躲了开去,不同于去时那种欣羡敬畏,此时这些人眼闪烁着的尽是轻蔑与惧怕——出泉宫外发现大量白骨,疑似魔窟一事已渐渐传遍了修仙界,但凡是自认有点本事的人都开始往出泉宫赶,仿佛迫不及待这个屹立数百年的门派如何被揭开真面目,即便诛魔盟尚未搜出魔窍,大部分人已对出泉宫与魔勾结一事深信不疑,谣言甚嚣尘上,越传越夸张,偏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第一个魔出现在何处?”“生死城,哪个门派全身而退?”“生死城惨案的罪魁祸首是谁?他被罚入黑水林——死了吗?”“出泉宫宫主为何境界高深莫测,却始终不曾飞升?难不成他便是魔?”

这些毫无根据的胡言叽叽喳喳地传到耳朵里,凌容与再忍不住,千变化作万道飞光,蓦地将胡扯之人纷纷打落云端,身形已在千里之外,留下一句寒意森森的“若我是魔,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师兄弟们齐声冷笑,纷纷跟了上去。

迟弦郁停在半空,垂眸望了一眼下面那些愤恨惊惧的修士,拢眉轻叹:“难道出泉宫百年声誉,竟抵不过一句不知真假的传言?”

但出泉宫此时分明已是千夫所指,不论他们是温和的辩解,还是凌厉的反击,似乎都已毫无意义。

而眼前云烟千万,出泉宫仿佛还在万里之外,望眼yu穿也不可得知那里的情势。

望归崖上,是否已聚满了各大门派之人?师父们呢,又是否已经出关?

离开时欢欣雀跃,个个都想着终将凯旋,不曾回望过一眼。

而此时分明都已一步登天,却只怕即便是不眠不休,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