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纠缠不清(1/1)

正說话间,牛生和杨生回来了。/www、qΒ5。com\

“李老师,大队院里一直没有人。”牛生向李自强汇报。

“刚才我在支书家门口的秫秸圈里藏着,看到小老爷朝杨平家的方向去了!”杨生說,“杨平,你回家看看去吗?”

“嗯,我這就走!”杨平說,“我娘还不完全相信我的话。我担心她会上当受骗!”

“别担心,要相信妈妈,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李自强坚定地說,“现在迫切需要做的是想法揭开杨进礼的假面具!”

“是啊,能找到他制造沉船事故的证据就好了!”杨生說。

“支书是侦察兵出身!又是个作案老手,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想寻找他的作案证据,太难了!”李自强說,“不过,别着急!俗话說:坏蛋不出三个月,就会自己露出尾巴。时间一长,他們以为再也无人知道所犯罪行的时候,一得意,就可能自动露出尾巴来了!”

“哎,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杨平黯然伤神。

“不会,說不定我們妈妈,就有办法……”李自强說。

香甜自从听了杨平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眼前一会儿是杨思成憨厚朴实的脸,一会儿是杨平那天真执拗的面庞,一会儿又是杨进礼那色迷迷、笑嘻嘻的样子……耳边响起杨平那坚定的声音:“一定是杨进礼害死了爹爹!一定是……一定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响起。

可是,证据在哪里?去哪里找?就是找到了证据,谁又能相信?找谁說理去?這一帮小子又能把杨进礼怎么样?人家可是大队支书!抗美援朝时候的功臣!人家上上下下都认识,小社员能把他這样的大人物怎么样呢?……

香甜心乱如麻,终于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天很晚了,小雪和小文已经都睡着了,传来一阵阵甜甜的轻鼾声。杨平还没有回家。香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点睡意。房门没有上锁也没有闩上,一阵风吹来,门挂儿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昏黄的煤油灯,越来越暗,终于熄灭了。“哎,又没有煤油了!”香甜想,“让平子去供销社好几趟了,也没有买了煤油!這世道什么东西都缺……”

忽然,门轻轻地响了一声“吱扭——”,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平子?”没有人回答。

“谁?你是谁?”香甜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前。

“别怕,是我!”杨进礼轻轻地說,“除了我,哪个还敢到您家来?嘿嘿……”香甜出奇地冷静:支书的话她明白,在人們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支书内定的女人,别的光棍汉谁还有胆子过来骚扰?一个个只好敬而远之了。怪不得這段时间家里這么清静!

“平子还没有回来吧?”

“嗯!”

“這野小子!”杨进礼坐在了炕沿上。

香甜慌忙披起上衣,跳下床来。“哧——”划亮一根洋火,火光中杨进礼的脸显得十分诡秘阴险,香甜更显得娇小无助,香甜哆哆嗦嗦地去点油灯,可是油灯的瓶子里煤油已经光了,焾子也已经碳化了,怎么能点得着呢?洋火灭了,屋里一片黑暗。

“香甜,你很冷吗?”杨进礼问,“来披上我的衣服。”說着就要脱下自己的上衣。

“别——别——”香甜惊慌地說,“哎,煤油点光了!”

“哦,我那还有二斤,明天我给你送来!”

“不,小叔,俺可不能再拖累您了!”

“怎么是拖累呢?”杨进礼說,“为了你,我连性命都能豁得上!真的,失火的那天晚上,我想了:要是你在火里毁了,我也不活了!”声音颤抖,充满了感情。也许,此刻杨进礼是真的动情了。

“别這么說——”香甜伸手想去捂对方的嘴,又觉得不妥,手就那么在空中僵着。此时此刻,她仿佛又感到了杨思成的关心和疼爱。女人,毕竟是弱者,当自己的世界塌陷的时候,谁不希望再找一个坚实的臂膀靠一靠呢?女人,图个什么?不就是图个知疼知热的人吗?谁还能比支书更关心、更疼爱香甜呢?可是,他是小叔……

杨进礼一把抓住了香甜的手:“香甜,你从了我吧!从了我,就不用這么受苦了!我看着心疼……”

“不——”香甜倔强地挣扎着,“不——你可是小叔,我們……我們好了,人家会笑掉大牙的!”

“别管人家的闲言碎语!我心里有你,你只要心里有我就够了!”

“可是,思成刚走半年,我們不能這样……”

“我想你疼你可是已经有很多年了,做梦都梦到你,”杨进礼百折不挠,“香甜,你就从了我吧,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要受不了了!”杨进礼的铁钳似的大手使劲地握着香甜的小手……

“哎吆,你弄疼我了!放手……”香甜疼得几乎流出泪来。

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谁?”杨进礼盯着窗户怒斥着。“咪呜——”一只小猫从窗台上跳下来,原来是這个畜生。

杨进礼放开手,连声道歉:“哦,香甜,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看看你哪儿疼,呼呼……”用口不断地吹着气。

“去——”香甜挣脱了手。

“现在,我的心里到处都是你;香甜,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小叔,我什么都知道,你别逼我!”

“香甜,你知道我是最疼你的,你就从了我吧!”杨进礼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几乎把持不知自己,要扑过来了!

“不——不——”香甜坚定地說,“小叔,你要是真疼我,你就为我想想,我這么快从了你,人家会怎么說?我以后可怎么做人?人家的唾沫也能把我淹死!……”

“别管人家好不好!”杨进礼提高了声音,“谁敢乱說,我就把谁的牙拔了去!”

“可是,我还有平子啊。平子已经长大了,他会恨死我的!”香甜的声音流露出哭腔,“平子可是俺的心头肉啊!”

“平子……又是平子!”杨进礼恨恨地說,只听得香甜心里一阵发颤。

“小叔,平子是俺的心头肉,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香甜,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杨进礼急急地說,语调变得忽然温柔起来,“平子這孩子很机灵,很讨人喜欢的,就是个死脑筋,不知道拐弯……”

“是啊,是啊,要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叔您,您可要多担待一点,他不过是个孩子……”

“嗯,一定的,一定的……”

“天晚了,平子也该回来了!這孩子,不知又到哪里疯去了!”

“对了,香甜,你可要多管管平子。别让他再跟着李自强那些人鬼混!”杨进礼嘿嘿一阵奸笑,“要是那样,我可护不了他!”

“哦……”香甜心里一阵发冷,“知道了。”

“那我走了,你娘們睡吧。”杨进礼說,“多交代交代一下平子!”

“嗯——”

“咣当——”杨进礼推开门,施施然而去,香甜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杨平呆在窗外的黑影里,一直听着娘和杨进礼的谈话。当娘疼得叫出声的时候,急得他正要叫出声来,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朦胧着,他感到身后的那人竟然是民兵连长李志东!李志东向他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杨平不要担心……

“可恶,杨进礼這个老色鬼好无耻!竟然敢這样逼迫娘!”杨平心里暗恨,“听娘的口气,似乎对這家伙不是多么反感啊?莫非还对這个坏蛋有心?娘啊娘,你怎么能這样!”

杨进礼走了。李志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别怪你娘,做为一个女人,面对這样的色狼,她能怎么做?”李志东颇带赞赏地說,“你娘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可是杨平没有听进這句话,在他的心灵里,爹爹杨思成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娘不能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就是爹爹死了,娘也不能……在這样的色鬼面前,娘应该坚决地拒绝他,不给对方一点希望。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娘竟然這样,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李志东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心中的汹涌使他心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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