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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失去沐阳【4更4】

大河粼粼,从道格拉斯医生的诊室窗外奔流而过。

青木微笑,“医生,您竟然喜欢这么雄浑的波涛奔涌声来做工作时候的背景音乐啊?”

道格拉斯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满脸的大胡子,鼻梁上还架着眼镜儿。看着很是严肃、权威。不过,从他的大胡子“丛林”里闪烁着跳跃出的微笑却是极为的温柔,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孩子气,“是哦。我知道你们中国有个《黄河大合唱》,等我以后去中国做医学交流,我就买一盘那个唱片放在诊室里来听。治病嘛,是为了让病人好转的,当然要让病人听到一点好听的声音,难道光听着手术器械叮叮当当的冷酷声音啊?那估计病没治好,先把病人给吓死了。”

青木笑,笑容微微一点苍白。道格拉斯医生的心情他懂。这件诊室里,见证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有的病人虽然是抱着想要活下去的愿望踏上手术台,但是因为这种病症的棘手、再加上相关医疗手段尚处在萌芽阶段,所以难免会有相当比例的病人就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所以道格拉斯医生需要一种雄浑的节奏来激荡自己的心x,不然真的会郁闷下去,甚至再不敢动刀……

青木深深呼吸,仔细聆听了一下窗外的大河滔滔,“医生,我想问问,如果这个手术,将来是要施加给一个小孩子——我是说,很小的孩子,不到2岁的孩子,可不可以?”

道格拉斯医生一怔,“为什么问这个?”

青木闭上眸子,微微地笑,“求您,告诉我吧。要不然我就不签字了。”上手术台要签字的,像一纸生死状。

道格拉斯托着下巴想了想,“其实,如果是小孩子接受治疗的话,效果只比大人会更好……而且,孩子的年纪越小,效果会越好……只不过,现在没有父母有胆量让自己的孩子接受这样的手术啊……”

青木静静微笑,“那就,好了……”手腕抖动,坚定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道格拉斯一怔,“你签你自己名字啊。别欺负我不懂中文啊,我也看得出你画出来的不是你的名字。”

青木静静地笑,“这个,就是我的名字……”

子衡回到d市,面对王医生。这位王医生曾经两度给清浣诊治过。

子衡惊讶地看着医生的结论,“您是说,容易眩晕的毛病,并不是先天x的心脏病?”

王医生点头,“当初我也这样地以为过。毕竟清浣的母亲就有心脏病,所以清浣遗传到的可能是很大的,所以她才会表现出容易晕倒的一些症状,而这些也很有可能就是心脏病的表现。为此,我也跟清浣的弟弟仔细地询问过,问过他们家族的病史,问过清浣小时候的经历等等,虽然种种迹象都很像,但是我还是要做出这样的结论:清浣没有来自遗传的心脏病。”

子衡面色苍白下来,“那么,母亲没有遗传x心脏病的话,那么孩子呢,会不会也隔代遗传到?”

王医生谨慎地点头,“有可能。这是专家们正在从基因研究上去求证的问题,但是现在还没办法给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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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难过地低下头来,“王叔,那如果沐阳真的有问题,我该怎么办?”

王医生深深地看了子衡一眼,“这么小的孩子……带他去美国吧。”

子衡郑重点头,“好!我这就去办手续!”

“陆总他,是不是疯了呀?”远藤投资里,一片哗然,“这么大的投资case,等着他坐镇呢,他怎么什么都不管了,就要出国啊!”

“听说,是为了小公子……”

“可是,这一旦决策有误,那可是拿他的全部身家当赌注呢!”

“咳……谁不知道陆总拿他那个儿子当命g子,什么都不要,也得管孩子啊……”

“唉,清浣真是太幸福了……”

清浣家里,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子衡依旧小心翼翼地陪着沐阳玩儿着捉迷藏,极尽谨慎地不让孩子太过兴奋。

周月仪亲自扛着笨重的录像机给小孙子录像,林母则望着沐阳,一脸的忧伤。

清浣只能先去劝慰母亲,“妈,您别担心。美国那边医疗技术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

林母难过地落泪,“都怪我,都怪我啊……这些病都是我留给你们的……如果没有我这个妈,沐阳也不至于要遭这份罪……”

清浣忍住泪摇头,“妈,您快别说了。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其实才是罪魁祸首啊,因为沐阳的病直接是我传下去的……”清浣拍着母亲的手,“妈妈生下孩子,就算孩子的健康不是十全十美,但是毕竟有了生命,有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啊。妈,没有孩子会埋怨母亲将自己带到人间来……”

松涛飒飒,山风呼啸。清浣静静站在清瑾的墓前,深深望着墓碑里那清美的笑颜。

清浣深深呼吸,纵然只是面对他的坟墓、他的照片,她的心也会澎湃如潮,“清瑾,我的沐阳病了……我好害怕,好担心……可是,我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来……”

“家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妈一再地难过得发病;我婆婆拼命地录像,生怕再见不到沐阳的归来;子衡为了带沐阳出国,所有的生意都不管了,他说就算亏掉所有的,也要先救沐阳……”

“只有我,我这个笨蛋,什么都做不到……清瑾,我只敢到这里来,只敢将这些说给你听……你在天堂里,一定会听见,是吗?求你,保佑我的孩子,保佑我的沐阳……”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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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总有奇迹__第1更

清浣在电话里惊喜地喊起来,“基努?你说的是真的?!那位道格拉斯医生最近真的会来中国?你没骗我?”

基努在电话那边也是不由得笑开,“是真的!中国有许多医疗机构想邀请道格拉斯医生过去做医学交流,但是道格拉斯医生因为担心这新疗法还不够成熟,所以迟迟犹豫着不肯答应。可是这次竟然真的公开宣布要去中国了!”

清浣放下电话,登时放声大哭。

沐阳毕竟还太小了,带着他去美国真是太折腾了。孩子的心脏本就禁不起大的情绪波动,一旦在飞机上不舒服了,或者到了美国那边水土不服该怎么办!这是清浣一直揪心的事情,却没想到就在她几乎不得不忍痛带着孩子上飞机的时候,奇迹竟然发生了,道格拉斯医生竟然答应来中国!

是上天终于保佑了她的沐阳吧,是——天堂的清瑾保佑了孩子吧……

半年后。

道格拉斯医生看着从中国传过来的沐阳的病历,微微笑着,目光从眼镜上方穿过去,盯着青木,“喂,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这份病历的?”

青木脸红,“当然是来看您的!”

道格拉斯医生满意地点点头,走过来上一眼、下一眼地盯着青木看,“啧啧,真是到目前为止,我最好的‘作品’……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支撑着你这么快地就恢复了的?我明明记得那时候你的身子状况并不是很好啊。”

青木羞赧笑开,“还是医生您妙手回春呗。”青木说这话,眼镜却依然还盯着道格拉斯手中那份病历,未曾稍离。

道格拉斯吊够了胃口,调皮地笑,“这半年来,我严密地监控着那孩子的病历。如今看起来,那孩子竟然也是个小顽固,生命力极其顽强!除了心率偶尔异常,别的还都活蹦乱跳的!”

青木的面色和缓下来,“那医生您确定要启程去中国了没?”

道格拉斯医生想了想,一笑,“既然你都这么配合我的医疗临床试验了,我再不动身,是不是你都要掐死我了?这半年来,我嘱咐了北京那边的合作医院给小家伙保守治疗,严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并且每天都传病历过来……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青木微微迟疑,“医生……我不介意当您的小白鼠。如果您还有哪里不确定,我不介意您再在我身上做一次试验……我的生死都没关系,只希望您能确保这个孩子的安全……”

道格拉斯医生再度惊住,“为了这个孩子,你已经当了我半年多的小白鼠……青木,告诉我,这个孩子他,究竟是谁?怎么值得你为了这个孩子这样地不要命!”

青木微笑,“这个世上,还会有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一个人为了一个孩子,这样的不顾生死?医生,您说呢?”

又是冬了,山上更显萧索。

清浣却是站在清瑾的目前一直傻傻地笑着,虽然面上泪落两行,“清瑾,一定是你,对不对?是你促成了这个奇迹,是不是?道格拉斯医生一直不肯来中国的,可是明天他真的要来了,还亲自答应了我,他此行第一个病人就是诊治沐阳……这只能说是奇迹,对不对?清瑾,是你给了我奇迹,给了沐阳奇迹……”

后方,有扫帚扫地的声音哗哗地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静静地说,“这位女士啊,节哀啊。山上风大,哭得太过伤心了,会伤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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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抹干眼泪回望那位老清洁工人——脑海中突然有一线灵光滑过!那本杂志,就是这位清洁工人给她的!——她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清浣颤抖着手,从储物室里将那本杂志又掏了出来。从大溪地回来之后,一直因为沐阳的事情而没心思关心别的,此时才仿佛心都活了起来——清浣颤抖着手,一页一页仔细地翻过杂志,终于在那大幅的广告图片的角落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姓氏:青木!

本款服装的设计师:青木……

电话响起来,基努在电话里情绪有点激动,“浣,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现在正在纽约看电视,电视正在采访纽约这一两年间迅速崛起的一位服装设计师。上次你来纽约,一直念叨着的那位miss品牌的设计师,就是这个人!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他叫,他叫……”

清浣颤抖起来,握住电话,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青木?”

基努大叫,“bingo!就是青木,就是那个家伙!看来,浣,你跟他真的有缘!”

清浣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腿一软,倒在沙发旁。电话里基努还在大叫着,“他竟然,明天就要去中国了!你有机会见到他,你这次一定有机会见到他!”

电话放下,基努面上的笑容尽数敛去。他双手放进裤袋,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在干什么?他白痴了是不是?明明那么喜欢清浣,明明知道其实现在也许对他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是他竟然白痴地将青木要去中国的消息巴巴地告诉了清浣,而不是说出自己心声:浣,带着孩子来美国吧。就在这里生活下去,我会陪着你,一起……

就像在大溪地那一次。只要他再勇敢一点,他就可以拥有了清浣……至少,能够不让她遇见青木;至少他没必要傻呵呵地在飞机上去给清浣分析那么多细节……他的脑子坏了,一定是的……

从来自诩身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可是却在清浣面前傻得像个白痴,再没洒脱,更丢了神智……

只是因为:还是想看她的笑,不想看她悲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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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你……__第2更

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清浣远远地躲在出闸口旁的角落里,偷偷mm地瞄向出闸口前的动静。

没错,青木也不是娱乐圈里的明星,所以当然不至于弄出许多狗仔来守候;不过专业时尚圈子里的媒体还是出动了不少,不光是平面媒体,还有许多专门做时尚栏目的电视媒体也悉数登场。大家都在好奇这个新锐设计师,因为他的作品虽然诞生在纽约,却弥散着无法抗拒的东方美感。

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这在消费与创作两个方面也造成了不同的影响:因为好奇,消费者在购买上的有着极大需求;但是在创作上,东西方的文化差异却成为设计师们几乎无法跨越的障碍。能够将东方文化元素与国际流行风潮进行嫁接,这目前在整个国际时装圈子里,极其难得。可是这个年纪轻轻的新锐设计师却做到了,而且据说近年来他的涉足越来越广,已经不仅仅是在做时装设计,包括珠宝、箱包等一切与时尚创意有关的行业,他都以极大的兴趣和才华去涉猎。

清浣有点偷偷mm地听着这些记者们的闲聊,却越听越是心惊……同样的内容,关于嫁接东方美感与国际通用设计理念的话题,她与清瑾,曾经说过……

难道就连这种理念都会巧合?难道真的是有着同样容貌的人,就连内心也是相同?

正在迷茫之间,守候的媒体忽然一阵***动,“来了,来了……”

清浣一溜烟儿地躲到了大柱子后面去。真是丢脸——她当自己是谁呀,追星的小女生啊?来的人又不是刘德华……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刘德华来,她还不一定来呢;毕竟她没跟刘德华过夜过……

脸热心跳间,出闸口的采访声已经传了过来:

“青木先生,请问你这次来中国,是短暂停留?是旅游?是设计方面的合作?还是想在中国大展拳脚呢?”

清浣忍不住偷偷从柱子背后露一线目光望过去。黑色修身皮夹克,军装款,帅气的肩章和收腰的剪裁将他衬托得更加修长而迷人。修身剪裁的长裤,膝盖以下收进高腰军靴之中——男x的英气和x.感,匕首一般锋利迫人。

清浣捂住心口,只觉心脏狂跳。

青木那厢礼貌地微笑,“我是来——”话音一顿,似乎在柔柔微笑,“各位提到的这些,其实都有可能。这要看,那个人的决定……”

有料!绝对有料!

记者都是什么人啊,都有着比猎犬还有敏锐的嗅觉,青木这样温柔而又略略含羞说出的“那个人”,他们怎么肯轻易放过!

“那个人是谁?青木先生能否透露一下?”

“是女朋友吗?还是投资人?”

青木却笑着不肯再答,他背后的金发男子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我是他的经纪人david,大家有什么问题,得来问我;我比他还清楚呢!”

“哈……”一众媒体都笑开,纷纷接下了david礼貌奉上的名片,各自心满意足地散去,准备接下来跟david具体敲定采访的日期。

时尚圈子的媒体就是比娱乐圈的狗仔队要可爱得多,不多时大家已经礼貌地散去。青木却依旧站在大厅里,环视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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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一拍青木的肩膀,“在看什么?有朋友约好了来接机?”

青木垂首一笑,半是羞赧,半是失望,“没有了。我知道,不会来的……”

david是个j明的人,他当然明白什么事情应该追问,什么事情不该追问,便爽朗一笑,“走吧,先去休息下。”

清浣今天没让家里的车跟着来。她此行是带着小小的私隐的,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出了机场就有点乱,因为刚有航班到达,所以出租车很难打到;而如果要去乘坐机场大巴,还要远远地通过另个航站楼,清浣无奈只能朝向另个航站楼走去。

心思烦乱,清浣不小心,鞋跟陷进了路边的下水道的口。清浣窘了,使劲往外拔也拔不出来,想要脱掉鞋子又有点不好意思。不想,就这么一耽搁,身后的车喇叭声就响成了一片。原来她站着的地方正是停车场的出口。清浣忍不住心底暗骂:怎么中国这些有车的人都这么没绅士风度?看到她这样子,没人出来拉她一把不说,还按着喇叭催她让路!真是有富不仁……

可是那些开车的有钱人们没看见清浣流露出的求助之意,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埋怨之色了!头辆车的司机还就落下车窗来嚷嚷,“怎么回事儿啊?好狗不挡道,知道不知道?”

清浣也气急了,“是,因为那些狗都开车欺负人去了!”

一句话,那爷们儿就有点挂不住了,骂起来,“哎呀我x,嘴真损啊!”看样子就有撸胳膊挽袖子下来揍清浣的架势。

清浣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如果那人真跳下来动手,她就不管那鞋了,直接把另一只鞋扯下来当武器敲那人的头!反正这鞋子昨天才钉上了个铁掌,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清浣正低头忙着脱鞋呢,她头顶忽然有一脉静静的笑声,“david,快拿相机来,多么生动的场面啊,咱们给拍下来吧!哦,看看他的车牌号——应该是中直机关的牌子,我说这么牛气冲天呢……明天就把照片给他们单位寄过去,肯定能引起不小的震动……”

唯恐天下不乱的david立马煽风点火,“中直机关的车哎……外电肯定更喜欢这样的新闻资源,咱们同时给美国也发一份出去吧,索x让他丢人丢到全地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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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娘,往那儿逃__第3更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色厉内荏的。就算他多牛气哄哄,只要你抓住他的七寸,他一样老老实实趴着。

那司机立马就悚了,赶紧跳下车来,“哎,别别别。哥们儿,有事儿好说。这是你们朋友啊,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啊……”

在中直机关里混的人,自然最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司机连忙跑到清浣面前,亲自托着清浣的手肘帮清浣将鞋跟拔了出来。态度那叫一个谦恭谨慎。

一串车队耀着阳光缓缓开去,清浣却站在路边呆成了g电线杆子。真想就此消失在下水道里,不让他看见自己刚刚的狼狈。

青木仿佛明白清浣此时的心境,所以g本就不急着转过身来打招呼,反倒是极其有兴趣地一辆一辆地看着面前经过的车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它们,直到它们远远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际。

david则折中。视线一会儿跟着青木看车,一会儿扭转回来望着清浣笑眯眯。

终于,所有的车都走完了,没什么可看的了;david这才扭着酸了的脖子走过来,绅士风度地慰问清浣,“嘿,东方女孩,别来无恙……脚有没有问题?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高跟鞋真是美丽与妖魔同在的发明,以后我会提醒我们青木在设计上多做些人文关怀……”

清浣脸红,“没,没事……我,我走了,拜拜……”真是,落荒而逃。

崴了脚,还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这个感觉别提多狼狈了。更狼狈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地逃跑,那两个人就是老神在在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不离不弃。

清浣只好站住,扬起手来,“嗨,青木……原来是你啊。久违久违。”清浣真想掐死自己,这腔调听起来假死了……

晴空湛湛,金色的阳光明晃晃地映照在航站楼光闪闪的玻璃幕墙上。有冬日的风,干燥寒凉地吹过,撩起他半长的发丝,轻轻飘扬。他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垂落下来,没有半点的掩藏,“嘿,我的小新娘,原来你还记得我——正如我,对你,念念不忘,是吗?”

心悸、气喘、头晕……清浣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稳定住,险些把另一只没崴到的脚脖子再给崴了,“那个,我记忆比较好。而且,大溪地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所以在那里遇见的人,就即便是那些酒店里的侍者,我也同样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拜托,不要说得那么暧昧,行不行……

青木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故意跟我推开距离,嗯?可是,却骗不了我哦——因为你只是我的小新娘,你只接受了我的戒指哦……”

清浣整个傻掉,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david爽朗地笑开,一拍青木的肩膀,“好了青木,看你把人家东方女孩儿给窘得。这时候该我骑士出马,带走身在窘境的佳人了……”david笑着走向清浣,“嘿,东方女孩儿,我们的车就在那边。你现在脚伤了,我可不放心看着你这么一拐一拐地去坐大巴。走吧,我们送你一程。”david也不知道清浣的名字,所以就只能继续沿用大溪地聚会那晚主持人对清浣的称呼“东方女孩儿”。

david说得挺流畅的,可惜青木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径自走过来,一把将清浣横抱起来!清浣尖叫,david懊恼地笑,青木回首望david,发丝耀满金色的阳光,“司机大叔,快点把车开过来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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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还在下意识地踢蹬,青木却毫不留情地大掌打了她的臀一记,“好了!难道你想自己吃苦头?崴了脚还踩着高跟鞋走路,你觉得那很好玩吗?是对你好,别抗拒了。”

青木帅气地将清浣放好,还不忘帮清浣将她凌乱的发丝捋顺。惑人的眸子缓缓一黯,“你的头发,又长长了……”

清浣别过脸去,心跳如鼓,“请你把我送到远藤投资,地址是xx街xx号。”清浣还特地补充了一句,“那是我丈夫工作的地方。找到他,就不麻烦二位了。”

青木面色铁青地上了车坐到一边去。david乖乖坐在副驾驶,却忍不住回过头来看青木。显然,似乎david并没想到清浣是结了婚的人。

车行静默,清浣更是颓丧地想要掐死自己……

明明一直在想要再找到这个青木,明明心里有千万个问题想要向他求证,可是真的见到他了,他就坐在她的身畔,她却只想着逃跑,只想着远远地推开他……

这是怎么了?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还是因为清瑾?他太像清瑾,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已经死去了的清瑾……所以如果距离遥远的话,她还能去想象他的一切;可是他一旦近在眼前,就只能更加认识到清瑾已经不在了的现实……

心思虽然烦乱,可是此时的清浣毕竟已经不再是少女时代的她。当了母亲、有了家庭,又已经通过了大学本科的自学考试、拥有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她是大人了,她必须要成熟地面对眼前的一切。

清浣整理了下心情,努力微笑,“青木先生这一遭来到中国,已经在国内的时尚圈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和关注呢。不知道青木先生此次来,有什么打算呢?”

青木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清浣会这么快地变换了说话的语气。他转过头来,眉尖轻挑,“你,改行做了记着吗?这套采访的辞令,这么熟?”

清浣脸一红,“没有。只不过,我也经常跟国内的许多平面媒体合作。他们在采访的时候,我会负责拍照,所以自然就对这一套辞令耳熟能详了。”

青木忽地一笑,“那,你都跟哪些平面媒体有合作?说给我听听……”

【明天继续】

亲爱的们,不好意思个。今天某苏生日,所以想偷懒出去玩玩儿,今天就先三更了哦~~~

看的不过瘾的亲,可以去看某苏狐狸j的新文哟,诙谐轻松适合解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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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的采访【4更1】

“老三,你快过来,有个大case,要你帮我做!”丁凝的嗓音像个欢快的百灵鸟,穿过电话线清脆而来。

清浣忍不住皱眉,“二姐,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看能不能改一改时间,或者是我另派摄影师过去?”青木的突然到来彻底打乱了清浣的心情。他是没再联络过她,但是清浣却总是感觉青木不会就此放掉她。她现在的全副心思还都在沐阳的治疗那里,哪里还承受得起这若有似无的感情游戏?更何况,面对着青木就要面对着清瑾的面容!

丁凝大学毕业之后,凭借着她靓丽的外貌和外向的x格,很顺利地成了一家商界杂志的记者,专门负责采访城中豪富,大腕朋友交了一堆又一堆。当然,当年丁凝能够顺利挤掉上百个应聘者而得到那个职位,也是清浣拜托子衡说了一句话;所以丁凝也算知恩图报,但凡有采访,一定会跟社里要求跟清浣的摄影工作室合作。

“那可不行啊!”丁凝在电话里嚷嚷起来,“这次可是很重要的一个采访,况且人家指名要我们杂志,要我去采访,就是要求这次采访稿件的品质绝对不能打折扣!圈子里谁都知道咱们俩是双剑合璧,你要是不跟我去,我的稿子出来,光有文字没有优质的图片,那肯定人家通不过啊!”

清浣揉了揉眉心,“哦?原来这个人指定二姐你来做采访啊?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丁凝有点吞吐,“那个,因为我们想要抓独家专访,所以这次的采访对外是一点风声都不许泄露的……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清浣摇了摇头,“算了,二姐,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那我就到时候再看这个人是谁好了,玩儿这么玄幻的事情,倒是挺挑起了我的好奇心的。好吧,那我就过去,你等我一下啊。”

布好了光,清浣跟助手坐下来休息。丁凝则一遍一遍地熟悉着采访的提纲,静候着那位人物的到来。

不知怎地,清浣今天心悸得厉害。她也只想是自己这几天思虑过度,再加上担心沐阳才造成的。再者,打起光的房间里,温度骤然上升,又不能有风,所以门窗都关着,空调也没开,觉得憋闷倒也有点正常。

有杂沓的脚步声走进来,轻柔的嗓音彼此寒暄。正主儿来了,清浣连忙尽职地走到支架后的相机那里,透过镜头去看那位神秘的人物——却一看,就怔住了——来人竟然是青木!

一见来人,不仅是清浣怔住;丁凝也是惊得手里的提纲散落在地,很是失态。青木绅士地一笑,蹲下帮丁凝将纸张一一拾起,柔声轻慰,“慢慢来,别着急。”

丁凝坐下却还在局促,忍不住抬眼镜去看清浣。青木一笑,回眸隔着相机静静地凝视清浣,“来之前我的经纪人曾经给了一份有关丁小姐的资料,方便我们彼此了解,以便采访的时候能够更顺畅地沟通:所以,我知道丁小姐其实跟林小姐是同窗挚友,所以我倒也并不奇怪丁小姐此时会有的惊愕了。”青木静静一笑,“听说我的相貌与林小姐的胞弟一般无二,对吗?”

听得青木都这样解释了,而且似乎早有准备,丁凝自然也极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丁凝笑着望青木,“真的!青木先生刚一走进来啊,我以为看到了清瑾走向我!天,真是太像了——不过呢,现在静下心来,掠过了第一眼的惊讶,其实青木先生跟清瑾倒是有许多区别的。身量、气质、谈吐、态度,都有许多细节上的不同。”

青木一笑,再度回眸来,隔着相机的镜头望着清浣,“不知林小姐觉得如何呢?”

清浣皱眉。这是一场青木与丁凝之间的对话,她不过是身在镜头之后捕捉掠影而已,怎么青木反倒不肯放过她似的?清浣只能寒声,“青木先生,请称呼我为女士。我已经是结婚了的人,再不是什么‘林小姐’。”

本以为能够打击到青木的气焰,却没想到青木反而如梦如幻地一笑,“是啊……我永远忘不了,那场婚礼……”这世间若有一笑倾城,青木此时的迷人就是了。所有人看着,都是一呆。

清浣却要疯了。她知道他在说他们俩的那场“婚礼”!她这辈子还没举行过婚礼,跟青木的那场反倒是唯一的一场!

丁凝看着灯光里含笑回眸的青木,再看看相机后面几乎要抓狂的清浣,忍不住好奇地挑眉。

清浣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丁凝都得误会了,便连忙正色提醒,“丁凝,设备都已经调试好了,你随时可以开始采访。否则,光照得久了,恐怕青木先生会觉不适。”

丁凝会意,急忙招呼青木,准备开始采访。青木却依旧回眸望清浣,“别担心灯光……我是在灯光下站了多年的人,就算你让我被光照一天,我也丝毫都没问题……”

清浣的心狠狠地一颤!情不自禁再想起清瑾,想起他做模特的那些年,的确是一直站在灯光之中,的确是,永远光彩闪耀。

丁凝职业地问着,“青木先生,听说您一到中国来就是一个大手笔,兼并了国内几大即将倒闭的国营服装大厂,合作创立了属于您自己的品牌?”

青木静静微笑,“不错。其实这些国营大厂都有特别b的基础:优秀的工人、成熟的生产流程、专业的技师,以及通畅的铺货渠道——他们现在缺少的是与国际接轨的观念,以及时尚转化的改造。”

丁凝点头,“青木先生在国际上扬名的其中一条重要元素就是能够极其j妙地阐释东方文化,而这次又是创立了属于您自己的品牌——‘玉色’,东方的气息就更加浓郁了。青木先生能给我们介绍一下‘玉色’的品牌内涵么?”

【哇,谢谢所有亲们给某苏的生日祝福哟~~~来不及一一回复大家,某苏在这里统一给大家鞠躬啦!】

玉色倾城【4更2】

玉色?玉、色?

清浣只觉得脖子似乎又被什么给扼住了!瑾,即为美玉;难道这又是一个巧合?巧合到,让人r跳心惊?

青木长眉轻挑,若有似无地,又在光芒之中回眸来,隔着镜头望了清浣一眼,“东方文化,乃是玉文化,迥异于欧美的黄金文化。东方文化将所有的美德都赋予给了玉,‘君子当比德如玉’,祭天祭地祭神祭祖都需特定玉器,皇室贵胄死后身穿金缕玉衣……可以说,玉代表了东方文化之中所有美丽、婉约、深邃的内容。所以玉色,势必倾心倾城。”

青木笑着指了指丁凝颈子上一条金项链,“其实丁小姐,我私人一点建议,你可以换一个翡翠吊坠。你总是在灯光下出现的人物,黄金在灯光下会显得过于轻浮了些,加上一枚翡翠的吊坠会沉坠下黄金的轻浮,而且黄与绿的搭配会显得你更加出彩。”青木一笑,“恕我直言,中国有句老话,‘好女不戴金’,还是戴玉吧。玉能通灵,能够涵养气质,让丁小姐你的美貌更为清透。”

清清淡淡一席话,丁凝的面上红了又红。虽然有窘色,却终究还是兴奋与羞涩更多。丁凝笑着点头,“好呀!待会儿结束了采访我就去买去!青木,刚才我还说你看着像清瑾,现在更证实了不同。清瑾虽然也是漂亮的男生,但是终究是男孩子的青涩,而您——太成熟、太迷人了……”

清浣今天的表现简直太差了,心里是乱的,手是抖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场采访下来,她心里一张有底的照片都没有。

青木却似乎不想轻易放过她,还特地端着茶盅走过来,“喝杯茶。照片洗出来,能给我一份copy吗?”

清浣沮丧地摇头,“还是不要了吧。青木,不是我托大,而是今天的拍摄有点不顺,我个人感觉都不是很好,所以不好意思给你了。”

青木好整以暇地mm下巴,“哦?今天的拍摄都不满意啊?那可怎么好呢……不满意的照片刊登在杂志上,你说是不是会太影响我的形象啊?”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对david说,“嘿,我看今天的采访废了吧,因为没有好图片的配合,我还是不让他们发这篇稿子了。”

david立马为虎作伥地一笑,“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主任。”

丁凝一听都快急哭了,连忙扯住david的衣袖,“哎,帅哥,别,别呀……咱们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青木眨眼,笑意惑人,“补救的办法嘛,不是没有……”眸子转过清浣,“但是要看林女士是否愿意……”

丁凝一听有戏,赶紧走过来扯住清浣,殷切地点头,“有时间,清浣有时间!青木先生,您说,怎么补救?”

青木闭上眼睛,轻轻地吐气,“清浣……”仿佛他极享受这两个字从他舌尖滑过的感觉,“真好听……像是清泉流过,让我唇齿生津……”

清浣也是轻颤。仿佛此时被他唇齿扰动着的不只是她的名字,还有她的身心……此时才恍然,原来这还是青木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呢。感觉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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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笑着接过清浣手中的茶盅,“这样吧,尽管我最近的日程很忙,但是我还是愿意为你抽出一天的时间来。你到我家里来,我让你拍,好不好?”

清浣怔住,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丁凝赶紧扯住清浣不让她拒绝,“好啊好啊,青木先生您说是哪天吧,我跟清浣一定准时到达!”

青木笑着摇了摇手指,“不,丁小姐,你的采访部分已经非常j彩了,没必要再重来一遍。所以,只让清浣自己来,就够了。”青木的目光粼粼,“反正,我们想要重新来过的,只是拍照这个部分……我会给你全部的自由,让你放松下来,随便拍,好吗?”

给我全部的自由?p!

清浣拎着相机独自穿行进冬日的风里,心里的愤愤不平发酵开来,让她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青木哪里是给她什么全部的自由了,青木是一g线一g线地将她越缠越紧!她觉着自己就像是被缠进蜘蛛里的小昆虫,踢不开、逃不掉,只能看着他这只大蜘蛛,好整以暇地吐出一g又一g的线,将她缠成个粽子……

老天知道,她不敢单独面对他,她g本没那份勇气和从容!

他太像清瑾,他却又偏偏不是清瑾!

她对他的感受越来越强烈——这是危险的!

她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她的心里又秘密地住着清瑾,她怎么还可以对另外的男人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

不行,绝对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清浣咬牙拨通电话,“二姐,这个case我不做了。看看你们社里要怎么样处理吧,如果要赔偿,我给钱!”

协和医院里,沐阳正在极其耐心地玩儿给小熊拼衣服的游戏。瓶子里有许多的分隔了的小熊的组件,只需拿出不同的衣服、裤子,就能在平面的凹槽里给小熊打扮出不同的模样来。周月仪看着沐阳的小模样,笑得满脸慈爱。

清浣轻轻走进去,蒙住了沐阳的眼睛,chu着嗓音说,“嘿……小宝贝,你猜猜我是谁?是大灰狼,还是大黑熊啊?”

沐阳咯咯地笑,“大灰狼妈妈,大黑熊妈妈!”

清浣无可奈何地抱起小r团,又爱又恼地啃着他的小脸蛋儿,“好啊,你说妈妈是大灰狼、大黑熊啊……”

沐阳怕痒地大笑,“妈妈自己说,不能怪阳阳……”

清浣额头抵着沐阳,“你个小鬼灵j。谁允许你才两岁多大,就这么会反驳的啊?等你长大了,妈妈还不得被你欺负死啊……”

周月仪慈爱地笑着望着这母子俩,“我们家阳阳,是天下最聪明的孩子!”人真是奇妙的动物,只要涉及自己家孩子的事儿,便一定会变成天下最大的“自大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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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on【4更3】

清浣去见道格拉斯医生。

医生笑着安慰清浣,“放心吧,sun很乖,身体状况很好。只要这边收集到了足够的用血之后,我们就会准备手术。”道格拉斯医生得知了沐阳名字的含义,便总是用“sun”来称呼沐阳;巧合的是sun又正好跟英语里的“儿子”的单词son谐音,听起来便更多了几分亲密。

清浣惊讶,“医生,沐阳的血型并非什么特异的血型,医院的血库里也一定有相应血的储备;而且如果需要的话,我丈夫那边还能从全国各地的医院血库去寻求帮助——所以,医生,您为什么要为了等着血而暂时搁置手术呢?”

道格拉斯医生和蔼地一笑,“说的没错。现在代用血的技术的确已经相当完备,但是——”道格拉斯医生忽然一顿,显然是转了个话题,“但是孩子太小了,我们不能随便从血库调集血y来用。因为现在中国的许多医院血库的用血来源不明,还有相当部分专业卖血者的存在,我个人对这样的血y持有否定态度,所以我不建议从其他地方调集血y来用。清浣,你放心,我既然叫了sun,我的心里就当他是我的son一样。不光是你们这些家属,其实还有许多其他人从各种渠道拜托我一定要对这个手术尽心——所以清浣,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孩子,都是为了确保这次手术万无一失。”

清浣的泪跌落下来。她刚刚真的有一瞬间是错怪了道格拉斯医生的,他一直迟迟不肯确定手术日期,让清浣的心便总是悬着,生怕哪一天孩子出了异常,来不及手术……

她的生命里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而且她竟然对那前后的事情全然没有了记忆;所以她便更不能再失去沐阳,不能再失去一个支撑她生命的人……

是因为沐阳的存在,她才有勇气生活在这个没有清瑾的世界上;可是如果沐阳也不在了,她还哪里能继续独活下来……

子衡等在门口,拥住清浣的肩头,“别担心,我相信这位道格拉斯医生的专业c守。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清浣难过地点头,“其实我自己也是矛盾,既想让沐阳早点手术好治好这个病;却又怕让沐阳登上手术台——毕竟是那么小的孩子,毕竟这个手术也有相当大的危险系数……”

子衡难过地拥紧清浣,“相信我们的沐阳吧。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相信他一定能够好好地活下来,沐浴着阳光,健康地长大。”

公墓前,已是万物凋零。

更何况坟墓里也都是一个个凋零了的生命。

却唯有松柏长青,却唯有天地长存——似乎所有的生命在天地之前,都不过是弹指之间的存在。只要——还有机会能在墓碑上留下自己的一抹微笑,似乎也就够了。

子衡站在清瑾的墓碑前。风从山间涌过,撩起他的衣袂,纵然他的面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但是衣袂的飘摇却也轻易地打乱了他的平静。

子衡给子衡倒了杯茅台,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清瑾,我去跟道格拉斯医生谈过了。因为我是o型血,自然可以献血给沐阳用的;可是却被医生拒绝了。他说o型血虽然是万用输血型,但是却还是可能会引起抗原反应。他说,最好的血源当然是来自至亲……”

子衡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地落泪,“清瑾,道格拉斯这一句,狠狠地击碎了我的梦。我扪心自问,我绝对做到了沐阳亲生父亲所能做到的一切——可是这件事却做不到,无论要用多少的心力,却仍然做不到……血缘的阻隔将我远远地排斥在外,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沐阳的需要,而帮不上忙……这种感觉,清瑾,你知道多难过吗?”

子衡苦笑着自己仰头喝了杯酒,“真是可怜。我陆子衡这几年混的也算个人模人样,但是这件事却除了你,再没法去对第二个人讲。我要继续瞒着清浣,岳母虽然也知道事实,但是我不忍心她老人家再多担心……清瑾,我只能来对你说说,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你才最懂我此时的心,对吗?”

道格拉斯医生的诊室里。青木躺在榻上,面色微微苍白。一个护士刚刚取了一袋血离开。

道格拉斯医生叹息着,“你啊……你不要命了你,少取一点嘛,看你的脸色……”

青木一笑,“哎,我现在是造血机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放心吧!我天天吃好东西,养得可好了。”

道格拉斯医生又是叹息,“sun的家属分别都来找过我了。其实我自己的心情也在动摇:青木,其实适当调用别的血也是可以的;如果都在你身上采血,这个对你而言是太大的负担了。”

青木一笑,“不行,这是您答应过我的。绝对不能让孩子担一分的风险,他所需要的血必须都来自我身上。”

道格拉斯医生微微犹豫,“父母双亲的当然最好,其实是不是孩子的母亲也能分担一点?”

青木立即正色坐起,“千万不要!我自己来,足够了!”

清浣拖着相机走进清瑾的家门。幽静的小院落,白色的二层日式小楼。有长长的白色石子小路蜿蜒着从院门通向楼门口。清浣心底又是一跳,这个小院子虽显然是这个城市新开盘的一个小别墅区,但是感觉却是少有的古朴雅致——就像,就像当年她在d市的家……

清浣甩甩头,甩掉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david停好了车,亲自打开门,“清浣,快请进吧。青木今天可是推掉了好几个重要的商务活动,专等你来哦。”

失控的疯狂【4更4】

清浣走进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缘故,太阳很黯淡,像是低低地照不进房间里来。房间里幽暗着,簇新的木地板却似乎也沉积了岁月的沧桑。

一把摇椅上,青木静静地睡着。一张毛毯盖在他身上,滑落了半边。

清浣有点哑然失笑。通常看着有人坐在摇椅上睡熟,通常这个人都得是老人家,结果去世这样一个清美的年轻人,怎么都觉得不和谐;更何况,即便是睡在摇椅上还能不老实地踢掉半张毯子,可见此人一点都没有老人家的涵养。

清浣走上去轻轻扯起那张毯子给青木盖好。她心里有微微的叹息:真是照顾人照顾惯了,在家里要照顾小沐阳,还要照顾经常发病的母亲,所以看见青木的毯子掉下来,就下意识给他盖好了。本来她是不应该对他有这样的温柔的……

刚想抽开手走开,手却被按住。青木柔和的眸子静静望着她,“来了?怎么这么久?我一直等着,都睡着了。”

清浣脸一红,连忙撤开手,“路上塞车,耽搁了一些。”转眼看青木的面色,“你今天似乎很疲倦。那你休息吧,我改日再来。”

青木笑着扯住清浣的袖子,“别走啊……好不容易等你来,却这么快要走。”

不知怎地,清浣的心狠狠一疼。此时的他竟然像个孩子,执拗地等她来,执拗地想要拦住她的脚步。

清浣只好和缓地笑开,“是因为你身体的状态不够好,这样就算勉强拍出片子来,一样还是不好看。我不是不来了,我是想等你身体状态好一点了再来,行吗?”

青木摇头,“没事儿,我起来就好了。是这房子里暗,不是我身体不好。”

拍摄地点定在书房。

助手帮着布好了光,清浣还是忍不住摇头。

青木撒谎,他一定是在骗她。明明是他面色苍白,就算打了光,就算助手给他适当地化了妆,却还是看着苍白。

清浣不得不停下来,跟青木再交流。david礼貌地将清浣的助手请到客厅去喝茶。书房里就剩下了清浣和青木。

清浣手指撑着额角摇头,“青木,你病了,对不对?你脸色这么不好,一定是不舒服,我们今天不拍了吧。”

青木早晨刚从道格拉斯医生那抽血回来。也正是因为今天是抽血的日子,所以他才能空下来一天的日程,把这一天都交给清浣。

青木微笑,“没事儿。可能这阵子太忙了,你继续拍。要我摆什么样的pose,我配合你。”

清浣拗不过,只好按下快门。却还是摇头,对效果不满意。

青木忽地坏笑,“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我的面色迅速好起来……清浣,你帮我,好吗?”

清浣其实也不想再来一趟。老天知道她单独跟青木在一起,她都要紧张得四肢麻痹了,如果今天真的能让他的面色好起来,赶紧拍完了照片,她自己也算功德圆满,可以得道升天了。

清浣放下相机,“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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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班台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华,青木撑着双肘坐在大班台那边,轻轻招手,“到我这边来。”

清浣心底有隐隐的担忧,但是还是被想赶紧结束拍摄的心情给鼓励了,也就走了过去。

青木长长的手臂轻易便捉住清浣,起身将清浣困在他的怀抱和大班台之间。

清浣一抖,“青木,你,放开我……”

青木轻轻叹息,“让我吻你……我的脸色,立时便会好了……”

清浣惊慌,“青木,不……”

青木却哪里肯放,径直垂下身子,将清浣压在了大班台上……

这样不堪的姿势,这样被扯进他的情——清浣的泪狠狠地滑下,青木却吻得耐心又细致,甚至没急着覆上她的唇,只用纤长的指尖仔细地流连在她的颈上,唇细细地吻着她的颈侧……“别哭,我的新娘……别哭……给我一点勇气,我必须要吻你,才能得到勇气……正像你说的,我好累……可是我不能退缩,我需要你的鼓励……”

清浣被青木说得愣住。青木抓住了清浣这愣怔瞬间没有抵抗的机会,呻.吟着覆上了清浣的唇……

这一吻,真的不该开始的。

因为一旦开始,就算是青木自己都没办法停下来。

他的身子紧紧地压着清浣,那种极致的贴合和摩擦轻易便撕碎了他自己所有的冷静,他忍不住颤抖着滑动身子,去厮磨身子下方的娇柔……

清浣被压躺在大班台上,最敏感的地方正好被弯折着呈现给他——青木隔着布料疯了一样地挤压、揉搓着她,将她的双臂牢牢钉在头顶,不容她任何的抵抗……

青木越来越亢奋,喉间像是凶狂的兽在嘶吼。老天知道,他忍了多久,忍了多久!遥遥的天涯、漫漫的长夜、身子的痛苦、心的渴望……他只能一遍遍地想象着她,一遍遍绝望地呼唤她的名字……如今她就在身子之下,就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怎么能不发狂,他怎么能不变身野兽!

清浣难过地猛然抬起膝盖——她收了劲道,却还是让青木疼痛得弯下腰去。清浣起身扬手便给了青木一个耳光,“混蛋,我恨你!”

丢下所有的器材,甚至来不及跟助手们打个招呼,清浣不管不顾地便跑出了门去。寒凉的冬风,瞬间穿透了她的衣裳。

冷,牵心绕骨。

【明天继续】

谢谢:亚宝那亲的钻石和20朵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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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爱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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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带着泪,一个人走(第1更)

不管不顾地从青木家跑出来,清浣甚至没来得及跟助手打招呼,甚至都不清楚路线该怎么走,只难过地裹紧身上的披肩,绝望地穿行进冬日的风,让风吹寒自己的身心。

迎着风,才敢痛快地流出眼泪来。路上安静,更是没人会刺探和打扰。清浣抱住自己的肩膀,一边绝望地走,一边恣意地哭出声来。

自己是怎么了,是怎么了……为什么明明知道应该跟青木拉开距离,却一次次地自投罗而来?明明知道他对她的情感已经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界限,明明自己也想了办法拒绝他,可是总会轻易被他一个理由给击穿,然后乖乖来到他的身畔,然后绝望地被他拥入怀中……

刚刚发生的事情,甚至是之前在大溪地的经历,都不能单单去怪青木,甚至都是她自己在主动,甚至都是她引起的这些事情——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一群人,虽然她也算无心,可是她的所作所为的确会在男人的心底产生不一样的想法:谁能真的相信她有一个与他相貌一模一样的弟弟,谁能相信她是在爱着自己的亲弟弟呢?

谁能相信,她只是想念清瑾,只是想要靠近那份面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地,一次次走近那个其实是完全陌生的人呢?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没用,终究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错……这样的时候,孩子还在医院里等待着手术,全家人都将心思放在沐阳身上的时候,她怎么还可以这样地心思旁骛,这样地纠葛不休!

清浣难过地向前走去,背后渐渐跟来簌簌的脚步声。清浣心一颤,不敢回头去;心下却也难掩小小的惊讶——以为会是有人开车来追,却没想到同样是步行地跟随。

又是长风涌来,吹得清浣的发丝全部扬起,身上的寒意更盛。背后的人压抑不住地咳嗽起来,是青木的声音……

清浣加快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可是走着走着却只听得背后的咳嗽声音更大,清浣终究还是忍不住回眸望去——青木颀长的身子倚住一棵树,咳嗽到几乎弯下腰去……

清浣的心一抖。看他今天的样子分明是在病着,刚刚他显然也是急着追出来,身上竟然只穿着拍照时候穿着的薄薄的针织衫,竟然连一件大衣和围巾都没来得及穿戴上!

清浣停下脚步来,狠狠闭上眼睛,在心底再骂自己一句。却终究还是转回身去,奔到青木身旁。将自己的披肩摘下来围在青木的颈子上,厉声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这么就出来了!戴着我的披肩,赶紧回去吧!”

青木的眸子霎时湿润,他纤长的手指握紧颈子上温软的披肩,那织物上还留着她的温暖的体香,“清浣,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不是刻意非礼,我只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清浣难过地别过头去,“好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就到这里吧。本来这个case,我已经跟杂志社打过招呼,宁肯赔钱给他们我也不做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二姐,我g本不会来的……可是既然我还是来了,就也不能全都怪你。我只希望,此后你我路归路桥归桥,不再碰面!”

清浣说罢裹紧大衣抬步走去。本以为是决绝的勇气,本以为是戛然而止的断然拒绝——可是,背后那簌簌的脚步声竟不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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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不多,这里总归是大街上,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总也不好看。清浣叹息着停下脚步来回望那裹着女x披肩却依然好看到天怒人怨的男生,“你还想怎么样!我让你回去,你听没听见?”

清浣挺,青木也乖乖地停下来,还保持着之前的距离,“我听见了,可是我不回去。”这话听起来很斯文,却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挥之不去的——无赖……

清浣急得跺脚,“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青木在冬日的风里缓缓闭上眸子。虽然隔着几步距离,但是清浣似乎都看得见他长长的睫毛在风中轻轻的颤动,“清浣,别生气了,行吗?”

清浣的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禁不住吼起来,“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我都说了,刚刚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也就是说即便我现在还在生气,却已经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这与你无关,你懂不懂!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你凭什么还要管我生气不生气!”

情绪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清浣转过身去看空空荡荡的大街,“你不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你只是空担了他的责任。我g本不是要对青木你发脾气,我是要对他发脾气!他为什么那么悄无声息地去了天堂?他为什么什么都没对我说?他为什么一次都不肯进入我的梦里,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空空荡荡的世界上!”

清浣难过地抱住肩膀蹲下来,泪如雨下,“我从来没觉得活着是这么累,这么难……仿佛每天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还要让自己装作快乐,努力撑开微笑……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正在病着啊……虽然医生都说他真是个顽强的好孩子,他从来不哭不闹,可是我看得见他发病时候那呼吸困难的样子……这样的时候,我生命中最困难的时刻,虽然家人也都陪在我的身边,虽然朋友们也都想办法帮我的忙——可是,却没有他,却没有他!他不在我身边,他没有握住我的手,我好怕,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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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0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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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在你身边(第2更)

冬季的风鼓荡着从街口涌进,飒飒扯动着道路两边树枝上残存的黄叶。清浣哭得蹲在地上,无尽无尽的悲伤和无助从她的身子里奔涌而出。

其实她真的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她很努力地让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清瑾已经在她心里一点一点地复苏了过来,她对于清瑾的记忆已经一点一点地归来——可是她兀自忍住,兀自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没有恢复记忆……

越是这样,她便越是难过得快要死掉——沐阳他,是她跟清瑾的孩子啊……此时聪明得宛如小j灵一般的孩子,未来又会如何?如果真的因为遗传的缺陷,无法避免他将来的智力发育出现问题;那么她现在就必须要保住他的生命,对吗?因为是她将沐阳带来这个世界,她就一定要让他活下去——更是因为,他是清瑾的孩子,他是清瑾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念想啊……

还有子衡——意识到沐阳是清瑾的孩子,那么子衡现在所做的一切便都已经有了答案。他是为了她,更是为了孩子……不明就里的人g本就看不出子衡g本不是亲生的父亲,他是比一般的父亲做的还要好,甚至比她这个亲生母亲做得还要好啊……

更让清浣难过不已的是,子衡已经做了自己合法的丈夫,虽然这一切的做就是在她失去记忆的时间,但是他却从没有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虽然有几次子衡真的忍耐不住,已经将她拥在了怀里,但是她神经x的反应导致了呕吐,子衡非但没有怪她,还在自责……

人生的灾难面前,是子衡站在她的身畔。坚定地陪着她,坚定地给予她所有能做到的帮助……

可是就在此时,她还在与青木纠葛不清,她还在去做着那不分轻重的感情游戏!她该死,她真该死……

青木看着清浣难过地蹲在地上,他的整颗心几乎被撕裂,“你的心情,我懂……好,那么现在就全副的心力都用在沐阳那里吧。清浣,我发誓,在这一切了结之前,一定不再打扰你……”

清浣难过地大哭,背后的脚步声却已经轻轻离去。像是冬风扯动枯黄的树叶,那么孤寂,那么彷徨……

沐阳的病房里,只有周月仪在。

道格拉斯医生领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周月仪见着那年轻人就是一怔。她是没正式见过清瑾的面,但是清瑾的照片却也是大致见过的,所以此时走进来的年轻人几乎让这位经多见广的老人家大惊失色。

来人,正是青木。

道格拉斯微笑,也没多做什么介绍,只是礼貌地朝向周月仪点了点头,便将床上自己玩儿着小积木的沐阳指给年轻人,“这就是,sun。”

“sun……”青木静静地微笑着,背后,手指却已经狠狠抠入了掌心的皮r。sun,son……他叫的不是顺着道格拉斯医生去叫sun,而是叫着他心里的那个称呼——son啊……

沐阳正在专心致志玩儿着小积木,听见道格拉斯说话,仰头张开娇憨的笑容望向道格拉斯医生,继而望住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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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登时定住了。青木的心已经抖成了一团……

沐阳忽地推开小积木,张开两只小胖手朝向青木,甜甜地笑着嚷,“抱,抱……”

青木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放开所有的顾虑,伸开手臂将小小的r团儿抱进了怀中……却不敢用力,抱了一下便放开,将小家伙放回了床榻之中,微微抱憾地朝向周月仪点头,“您好,我是青木,道格拉斯医生在美国的朋友。”

周月仪这才舒了口气,“哦,是道格拉斯医生在美国的朋友哦……青木,是日本人?”

青木笑着点了点头。

周月仪的表情这才和缓下来,“我们沐阳倒好像是很喜欢你呢,青木。”

青木笑着望住沐阳,“我也喜欢他啊……他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的喜欢,所以才会主动要我抱吧。”

周月仪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道格拉斯医生陪着青木走出病房,忍不住埋怨青木,“你这不是太冒失了吗?那位周女士可是位见多识广的夫人,你能瞒得过她吗?”

青木微笑,“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在手术之前,亲手抱抱他……跟这相比,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道格拉斯医生微微迟疑,“你真的,准备好了?”

青木坦然点头,“是!我会跟你一起进手术室,我会随时做好准备,一旦之前备好的血y不够用,你当场便抽!”

道格拉斯医生微微有些脸白,“你真的,不怕?”

青木微笑,“死吗?如果那一瞬间,透过血y的导管,死的是我,却能够让孩子安全地活下来,这就够了……人这一生,孕育孩子,其实不也是这个道理吗?”青木坦然地笑着,“我现在就跟你去签授权书,甚至是——遗嘱。”

青木郑重地面向道格拉斯医生,握住医生的双手,“仅有一件事相托:一定要,让son活下来,求你……”

手术开始了。

所有人都被拦在手术室外。只有青木躺在沐阳手术台不愿的一张床上。

隔着医护人员的人丛,青木微笑着凝望手术台上那小小的人儿。小人儿沉睡着,一点点麻药便已经足够将他引入梦乡。小人儿似乎竟然还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隐隐还挂着一丝笑意。

青木笑着,伸出手指,隔着遥遥的空气,缓缓抚m沐阳的小脸蛋儿——虽然是虚拟,却惹下了青木自己的泪,他在心里轻轻地说着:孩子,别怕,因为有爸爸,陪着你……就算死亡会来,爸爸也会扯过你的手,将你送回,爸爸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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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晚了点哦,红袖后台又抽了,半天了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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