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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梅领回数十个下人,就在院子里开打,哭喊声,求饶声,顿时响成一片。

孟瑶怕这声音吵着了小囡囡,便命知梅将打人的场所换到后面园子里。贺老太太趁机道:“媳妇,小囡囡病重,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打人的事儿,还是免了罢。”

孟瑶此刻可没好脸子给她,冷笑一声,道:“老太太的意思,是准备一力承当责任了?要不要媳妇命人取板子来,将他们的帐,都算在你头上?”

贺老太太吓得朝罗汉床角一缩,嘀咕道:“反了,反了,你还要对婆母动板子不成?”

孟瑶盯着她道:“若这些箱子追不回来,自有人来打你板子,用不着我动手。”

贺老太太缩在床角,不敢再作声。过了一时,陪嫁婆子们来回话,却称只有在贺老太太的卧房内有一匣子零碎银子,其他地方,都不见银钱。说着,就将那匣子捧到孟瑶面前,请她过目。

贺老太太叫起来:“那是我老婆子的私房银子,这你们也要?”

孟瑶命人掀开匣盖儿瞧了瞧,只见那里头的银子的确很是散碎,不像卖孟家箱笼所得,但她仍命人把匣子收了起来,道:“若银子找不齐全,别说老太太的私房银子,就是私房衣裳,饰,都得拿去变卖。”

贺济礼去园子里走了一趟,又亲自抡板子打了几人,回来便称知道孟家箱笼卖去了何处,匆忙带人走了。孟瑶知道,他这一去,顶多能向买家求求情,让其迟些将箱笼转手,至于把箱笼追回来,除非把银子凑齐,否则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贺老太太这样短的时间就把箱笼卖了,肯定卖的是贱价,想要再买回来,价钱可就不一样了,一定会吃个大亏。

孟瑶恨得牙根痒,强忍着去打贺老太太一巴掌的念头,道:“把你卖了也凑不齐这一卖一买间的差价。”

贺济礼没去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脸上神色除了失望,还有些诧异,向孟瑶道:“你说是谁买下了咱们的箱笼,竟是绸缎庄的容大老板。我央他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暂时别把箱笼转卖,他却称我们贺家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害得他如今度日如年,连家门都不敢回,因此就别指望他帮咱们一把了。”

“咱们贺家究竟做了甚么对不起他们容家的事?昨天小囡囡的抓周宴上,并未听容夫人讲起呀?”孟瑶也是诧异得很,不知不觉把目光投向了贺老太太那里。

贺老太太连忙摆手,撇清关系,道:“我一个乡下老太婆,连谁是容老板,谁是容夫人都不晓得,哪里会去得罪他们?”

贺济礼咬牙切齿道:“那你老人家可真会办事,偷卖亲戚家的箱笼也就罢了,还偏要捡个莫名其妙的仇家去卖。我看如今这情势,就算把钱凑够,容老板也不一定肯将箱笼重新卖回给咱们。”

贺老太太高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凑钱了,赶紧抬了这箱银子,去给小囡囡抓药罢。”

贺济礼又是一只茶盏摔过去,直接砸在了罗汉床上,茶水溅了贺老太太一身,贺老太太这下再也不敢开口了,拉着知茵挤在床角,把头垂得低低的。

这真是一泼未平一波又起,孟瑶挂牵着后面院子里仍旧昏迷不醒的小囡囡,便与贺济礼商量道:“事有轻重缓急,反正箱笼卖都卖了,一时半会儿也追不回来,不如就先挪用这一箱子银子,去把剩下的两味药抓回来,等救活了小囡囡,咱们再把家当都给卖了,凑足了钱把箱笼重新买回来。”

照目前的情形,也只能这样了,贺济礼并非迂腐之人,马上就同意了孟瑶的提议,先命人将贺老太太关进了西次间,派了四个婆子看守,再使人将那一箱子纹银运去药店,抓回剩下的两味药。孟瑶则一面亲自去生炉子,一面打人去请名医来。

千金的药方果然不同寻常,一剂药下去,没过多久小囡囡的呼吸就平稳了,烧也退了许多,虽然离痊愈还有些远,但一眼就能看出明显好转了。孟瑶这从来不信佛的人,也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她一直担心这名医是浪得虚名、只图骗钱的,此刻见到药方的疗效,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夫妻俩对这名医都是感激万分,商量过后,决定付一笔丰厚的出诊费,但名医却一文也不肯多拿,道:“晓得你们已是倾家荡产,我还多要,岂不是让你们雪上加霜?”两口子皆欢喜遇到了好人,既是不多收钱,就想备桌酒席谢他,但名医酒也不肯吃,取了出诊费,径直回家去了。

贺济礼和孟瑶高兴女儿保命、名医做人厚道之余,又开始为家里的事烦心。孟里春闱过后,马上便要归家,那时他必要来取回箱笼,他们拿甚么给他?纵使孟里体谅他们,不予计较,他们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关,往后算是没得面目出去见人了。

贺济礼挠破了头,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只得同孟瑶商量:“咱们先凑银子,再求助于知府大人,逼着容老板照老太太的卖价,再把箱笼卖还我们,如何?”

这也算是最好的法子了,但孟瑶却担心消息一旦走漏,不仅贺家要丢脸面,连她在娘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贺济礼比她更爱面子,一听这话,也犹豫起来。但两口子这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