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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事回娘家小住,须得尊长或夫婿肯,知梅领命,走到园子里,屏退廊下侍候的小丫头,再拿孟瑶的话,去问贺济礼。

孟瑶的要求合情合理,贺济礼想不出理由拒绝,当即便同意了,随即又站起身来,自葡萄架上摘下两串青葡萄,回到房中,向孟瑶道:“岳母的事情,我说好要帮忙,不如我与你同去。”

若他也去了,同在家里有甚么分别?孟瑶自然不肯,道:“你也去了,西跨院里的箱笼谁人照管?你在家看着那些,一样也是帮我娘。”

此话有理,贺济礼点了点头,不再要求同去。孟瑶便命人收拾衣裳饰,使人备轿,又遣人去孟府知会温夫人。

一时安排妥当,贺济礼送孟瑶到门口登车,道:“明日再走不迟,何必赶着今晚去?”

孟瑶道:“我嫌迟,等大房自京城回来,只怕想安安静静与我娘讲讲话儿都不成。”

此话也有理,贺济礼只得放她去了。

孟瑶是坐轿子去的,到得孟府,直入垂花门,方才下地。温夫人得了信儿,早让万妈妈在此处等着了。孟瑶笑道:“不过回来住两天,怎敢劳动万妈妈大驾。”

万妈妈落后她半步跟着,笑道:“小姐存心打趣我老婆子不是?你小时候,我要接你迟上一点半点,你的嘴还要翘上老高呢。”

孟瑶没有乳母,温夫人无暇时,都是万妈妈带她,因此两人熟稔,一路说笑,直至正室东耳房。

温夫人迎到门口,不待孟瑶行礼,便搂进怀里,抱着拍着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上下打量,只见她外面虽然套了件出门的衣裳,里面却是家常服色,便问道:“临时起意?为何?”

孟瑶红着脸垂了头,轻笑:“真是甚么也瞒不过娘。”

温夫人挽着她入内坐下,笑道:“我是你亲娘。”

孟瑶平日里老成,今日难得作娇羞状,垂弄衣带,不言语。温夫人心生诧异,忙屏退左右,问道:“出了甚么事?”

孟瑶凑到她耳旁,小声讲了几句,温夫人惊喜道:“当真?”

孟瑶点了点头,道:“此事除了郎中,我就只告诉了知梅,老太太那边没去信,济礼那里也瞒着。”

温夫人轻轻拍了她一下,嗔道:“傻闺女,这也能瞒?你突然回娘家来住,就为了这个?”

孟瑶道:“若让他们晓得,家里一多半就要添人,即便不添,乡下的李小凤也要进城,这些事,我本来早就算计好了,倒也不怕,只是近来事多,不想另添烦恼,且等这几天过去,再告诉他们不迟。”

此话不无道理,若贺老太太知道这事儿,定要进城添乱,还是暂且瞒着的好。温夫人紧握了孟瑶的手,歉意道:“都是娘拖累了你,不然你还能专心对付家里。”

孟瑶亦反握住温夫人的手,笑道:“你是我亲娘,难道我又不是你亲闺女?”又道:“说来惭愧,娘的事,我也帮不了甚么大忙,除了照看那几只箱笼,就只能等大伯来时,多遣些人手过来。”

温夫人取了个软枕,替她垫在腰后,笑道:“我这里人手少?还要你遣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大伯再跋扈,也是当官的人,脸面要顾全,不会动粗。”说完又担忧,大房虽不会对人动粗,却难保不对财下手,若他们得知孟家的箱笼在贺家,不知会不会打上门去。

知母莫若女,孟瑶见温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便问:“娘,你是担心走漏了消息?”

温夫人道:“那日虽然是夜里,但车多,动静不小,难保无人看见,若你大伯得了蛛丝马迹,必要借机生事,趁机夺财。”

孟瑶笑道:“娘请放心,济礼自愿要帮忙,早上下打点好了,就怕到时大伯不来呢。”

温夫人且惊且喜,问道:“济礼有甚么法子?”

孟瑶附耳几句,又道:“只怕这法子太过毒辣,毕竟是一家人。”

温夫人将椅子一拍,道:“你大伯明着逼嫁,暗里谋财,早已没把我当作一家人,我又何必顾他?”

话虽如此说,但她还是嘱咐孟瑶,行事莫张扬,不能让大房的名声,影响到孟里。

孟瑶应了,靠在温夫人肩上,开始撒娇,要求晚上与她同睡。温夫人笑着逗了她几句,突然叹道:“闺女,你说娘是不是太自私?若我坚持要守节,你大伯再怎么逼我嫁他门生,也是无法。就为着这嫁去乔家,累得多少人替我操心,真真是罪过。”

孟瑶轻轻摇了摇头,道:“娘,你今年才刚三十五,大好的日子还在后头,你若执意守节,孤苦一生,我这做女儿都替你苦。”

温夫人的心思,孟瑶是真明白,孟家两房人未分家,温夫人是怕仅凭一己之力,没法替幼子护住家产,嫁去乔家,除了自己有归宿,还能替儿子找个靠山。至于那些箱笼为何不直接求助乔家,大概是怕被人误认为是嫁妆罢。

温夫人紧紧将她搂了,眼中落下泪来,直称娘亲的心事,女儿最懂,讲着讲着,泣不成声。

孟瑶知她并非畏惧前程,而是想起了前尘往事、一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