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第22部分阅读(1/1)

“您的眼睛我治不了。”宇智波凰脸色的寒霜能刮下三层,要不是看在他是一族的族长,这会儿早就开口赶人了,“万花筒写轮眼的资料本来就少有,何况是您这样一点不珍惜眼睛的病患,治好了也白费力气,”

富岳敷衍似的点了点头,站起来,五番队的医疗室不大,宇智波凰在办公桌上拿了只笔,刷刷刷写了些字,见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心火更甚:“族长!”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在意。万一真的失明了,劳烦你帮我做移植手术吧。”富岳语气平淡,好似说着今天天气也不错,宇智波家的写轮眼虽然是利器,但他自信也不至于没有了写轮眼就寸步难行。

咔嚓一声,宇智波凰生生捏断了手中的笔。

“我可没有写轮眼给你移植!”

“不必是写轮眼,能看得见就行了。如果你这里没有合适的眼睛,年底之前我会安排合适,你只要准备好手术——”他顿了顿,转过头:“具体的事宜我会在事前告知的。”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把写轮眼也当成了随便就可以抛弃的东西。就算真的瞎了也会毫无介怀的生活下去吧……宇智波凰不满的垂下眼,冷哼了一声,道:“那还真抱歉了,虽然没办法根治,缓解的方法还是有的。”

天快黑了。

浓墨重彩的涂满了天空的暮光,深得发紫的浓云,堆在宇智波家的庭院上方。鹅软石的小道从侧门延伸而入,庭院里扶疏的花木也被染得色彩怪异起来。

就像光怪6离的梦境。发生的事都是断断续续的,然而每一幕都那么深刻而混乱的印在脑海里,分辨不出梦境和现实的区别,古旧沉静的宅邸之中,过去和如今微妙的连接起来。

“今天……又跟止水一起出去了么?”

晚饭时,富岳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鼬抬起头,漠然的脸庞上并无太多波动,静静的看着父亲。

富岳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

还在医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止水他和鼬走的那么近,说不定会想到从这里入手。

但是想到是一回事,他宁愿止水置身事外,也不希望把鼬一起牵扯进去。

“父亲,不喜欢止水吧。”鼬镇定的说:“但我很喜欢他。”

“你一直都很喜欢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认识止水就缠着他不放了,”富岳夹了块茄子给他:“就差没叫他哥哥……不过,现在止水还有家族的事情要忙,尤其是一些情报的路线,这个月不会有时间了,不要打扰他。”

鼬没有回答,视线闪烁了一下。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富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堪起来,他慢慢道:“我知道你在调查原城玲子的事。”

远远的,不知是哪里传来了遥远嘶哑的蝉鸣声。

鼬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碗。

没有进入警务部队,就不能接触到关押那个害死了母亲的女人的地方。止水是唯一可以帮他也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帮他的人,在这件事上,他无法求助于其他人,包括父亲。

“现在这个时候,止水应该离开了村子了。明天就不用去找他了,”顿了顿,富岳继续说下去:“不管是你帮止水破译情报,还是止水告诉你警务部队的事,都够了。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如果我拒绝呢?”鼬突然抬起头,声音冷静克制,语速很快:“父亲……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吧。没三个月都不回家的您,回到村子也不肯见妈妈的您有什么资格说出不许我追查的话呢?明明只是和妈妈在赌气……为这种儿戏的理由而死……真是……”

他倔强咬住了下唇。

真是太可笑了。富岳在心里木然自语着,只要他在家里,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不觉得难过。

不知为何,葬礼之后,就好像突然感觉变得迟钝一样,无法觉得难过和悲伤。他站在宇智波美琴的墓碑之前,想到自己若是为之而难过,在三途川的她不会原谅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样说不定更好。

永不原谅——那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话了。

她已经死了,他还要活下去。就算抱着愧疚,也会被时间慢慢的冲淡。

但是,如何解释呢?

留在家里就会让她更加难受吧,也会提醒她肚子里的佐助,是他而不是“他”的孩子。对于过去的丈夫的留恋,会不会变成后来的恨意,会不会给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带来别的麻烦……那时候,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

他只能强迫自己尽量离开的远一点。

在表面看来的确如此。

无法解释。

“妈妈……虽然表面上不说,一直在期望您回来。”抓紧了膝盖上的布料,鼬慢慢的低下头,冷淡般的嘲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敷衍,到现在也不许我去追查么……”

泪滴落在膝盖的手背上,无色的水光润湿了肌肤。

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的富岳沉默了片刻,苦涩的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呢……那是他的孩子。

他最重要的心头宝物。

是他的补偿,他的一切。

……无法说出真相,无法坦然的说出,我是夺走了宇智波富岳这个身份的鬼魂。“我不是你的父亲”这种话,哪怕是稍微带有一点暗示的言辞,都让他深深恐惧愤怒。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权势财富之流都可以夺走,写轮眼也无所谓,他们都可以否认他,否认他在保护宇智波,否认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村子的未来,否认他的一切……

但“父亲”这个身份,是他死也不能放弃,谁也不可以夺走的东西!连一点点泄露的可能性也必须抹除,原城玲子的事也好,美琴的事也好……他都不能让鼬知道。

“随便你吧。”他只好这么说。

晚饭后,留下一个影分/身收拾厨房,富岳换了衣服就去了村子的东边。

木叶东边是一大片的演练场,因为危险程度过高,通常作为中忍考试的场地使用。过了演练场,附近有一片山,山上的药农和五番队一直有来往,也会提供木叶的医疗班不少的药物。

谁也不知道药农已经搬走了。由于年纪太大而把远方的“侄子”叫过来帮忙,之后就安心的搬到了山下更加热闹便利的地方居住,这片山头已经被所谓的“侄子”接手——那个叫十九郎的年轻人咬着根草茎,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吃西瓜。

“给。”

沾满了西瓜汁的液体的手心里是粘嗒嗒的几颗黑色的西瓜子。富岳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藏在袖子里。年轻人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您被火影大人给拘禁了?喏,万一将来被关到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只要把它种下去,说不定就有人来救你哦。”

“她呢?”富岳不理睬他的话中之意,问道。

“在地下室里。”年轻人耸了耸肩:“我找了个真的药农,明天就该走了。”他站起来跟着富岳走了进去,熟练的把地板掀开,露出黑黝黝的地道。

“木叶不好么?”

“好是好,太安静了。说实话您可不要生气,这个地方太和平了,一不小心就会养懒了骨头,万一将来没用了怎么办?”十九郎无所顾忌的笑道:“连大蛇丸的东西也抢了,再呆下去,搞不好会死的很难看吧。”

“你见过那东西了?”富岳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围一眼,地下挖的很深,周围没有光源,也对,在这种地方点火的话,氧气也会耗尽,十九郎耸了耸肩:“您说呢?真的很吓人好不好,这种东西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稀罕的抢来抢去了,埋在土里不好么?”

黑暗中传来了铁链撞击的声音。

像是突然浮起了的影子,十九郎吓了一大跳,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那个影子被铁链锁住了脚,蜷缩在墙角里,仿佛寒冷似的战栗,双手抱紧了肩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发作了啊。自从服了那个东西之后,看上去更像鬼了,喏,今天的份在这里,”拍了拍胸口,十九郎心有余悸的蹲下来,又露出之前怪异的笑容:“很有趣的药哦……一旦成瘾了就变得毫无底线,给其他人服用也会这样么?莺栗那种植物,原以为只能做麻醉药呢。大人,我先上去吃西瓜,别在下面呆太久哦。”

是你……

是你来了……

原城玲子瞪大了眼睛,痉挛的伸手抓住男人的下摆——五指捞了个空,眼前的颜色又一次跳动起来,大脑被一千只蚂蚁爬来爬去,难耐之火燃烧着内脏,烧得她恨不得就这么死了。

死了……死了就好了!如果能死该多好啊!她又哭又笑地用力伸手卡住自己喉咙,双手死死的收紧,舌头也吐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又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用力咳嗽,恨不得连肺也咳出来。

“想死么?”富岳冷冷的俯视着她:“我可以成全你。”

原城玲子蓦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射出狂喜的光芒!

那是何等可怖的脸啊——半边被生生抓烂了,还有细小的虫子在眼窝里爬来爬去,另外半边却光滑如从前。看来十九郎除了喂给她莺栗之外,也用了别的手段,防止她自杀——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毫无希望的牢房里回荡着。

已经足够凄惨了。凄惨到了只要给予死亡,就是最大的慈悲的地步。这样的女人,即使杀了她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安慰了。富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拼命抓挠着胸口,声嘶力竭到毫无人气,慢慢蹲了下去。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

“原城玲子,”富岳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慢说:“你绑架美琴,是因为之前我陷害你,害得你被警务部队关起来么?是为了报复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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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玲子呆了呆,木然的抬起脸,“……报复,”

她确实对这个人恨之入骨,他说是报复,还说什么挟持美琴,难道说他真的爱上了宇智波美琴,

“不是为了报复,”富岳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其中的情绪已经无影无踪,“那就是为了其他的目的了,还是想杀了玖辛奈,”

真是可笑。比起为了他而死,为了玖辛奈的生死而被牵连进去的这种说法,让人更加不能容忍。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痴心妄想的念头,竟然害得她死了……他几乎要笑出来,嘴角却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原城玲子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想死……”

“原城玲子,我真是可怜你。”他慢慢的说:“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皆人喜欢的是谁,漩涡玖辛奈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你来取而代之。对了,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里,有人真正的喜欢过你么,就算有过这样的人,也早就被你害死了吧。”

“你胡说!”原城玲子嘶哑的尖叫起来。

她就是这样,做什么都不过大脑,因此才格外容易上钩,稍微刺激一下就变得激动盲目。富岳心冷如铁,声音却微微带了笑意,微妙的停顿了片刻:“是个男人都会明白怎么做的,玖辛奈单纯直爽,而你呢?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一心想要杀了他的妻子取而代之,像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

“你胡说!我……我是为了他……”

“为了他才想杀了玖辛奈?又是那一套说辞,什么九尾会突破封印,哼,你怎么知道这种是一定会发生,证据呢?无凭无据就为了这种话杀人,你以为皆人会相信么?”

“……证据?”原城玲子茫然的重复着这句话,没有发生过的事,她又该如何证明,又该如何让其他人相信呢?

她吃力的坐起来,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慢慢仰起的脸上竟然在笑着。那种笑容不似从前那么怨毒疯狂,山洞里的光线太过暗淡,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沉默着,过了几秒,才低声说道:“我没有。”

富岳当然不会满足这样的答案。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心中一动:“是团藏告诉你的?是他教唆你的?”

“你好像很在意,”原城玲子哑然了几秒,终于察觉似的眨了眨眼睛,冷然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在另一个世界,我穿越过来之前就知道了,这个世上的一些……总之,玖辛奈和皆人的死是一部分,你的死,宇智波鼬的死,也是一部分。”

但事情已经变得不同了。

说是蝴蝶效应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有些事情已经不同了。原城玲子冷静的在脑海里思考着微妙的偏差,没错,她其实是有办法让他相信的,只要抓住……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奈良鹿丸,秋道丁次,山中井野,春野樱,日向雏田…”她一口气不停的说下去:“还有砂隐村的手鞠勘九郎我爱罗,这些人有的可能还没出生吧?我总不可能凭空知道他们的名字,这样你能稍微相信了么?皆人会为了封印九尾而死,他把九尾封印在漩涡鸣人……也就是他的儿子的体内,我不知道九尾是怎么放出来的,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想要打断的话,梗塞在喉咙里。

富岳已经相信了这番说辞。

他就是穿越者,对于原城玲子的身份,要比其他人更加容易相信。而对于原城玲子来说也没有了撒谎的必要,说起来,别人的姑且不论,“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美琴是不可能告诉她的,而关在警务部队的原城玲子也不可能从任何地方得知。

原城玲子的确知道一部分未来。

然而,这个“未来”是有残缺的。她不能知道自己的未来,不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部分,只能知道固定不变的一部分。从她那么熟练的报出那些名字来看,她所知道的的,恐怕是下一代的未来。

并且,这一部分也是可以改变的。

“说下去。”他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令她继续说下去。

原城玲子的脸上闪过微妙的笑容:“再过几年,宇智波一族被村子所灭,你和美琴被宝贝儿子宇智波鼬所杀,最后鼬被佐助杀了。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你和美琴被杀,宇智波一族被灭的原因都在你身上哦……”

“这些也一定吧,”富岳停顿了一下,看着原城玲子一下子僵硬的表情,继续漠然的说下去:“既然你一直想杀了玖辛奈,说明这种未来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不对么?”

也说对了!

原城玲子惊讶得无以复加。

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顶多就是忍术出众而已,就算曾经有过接触,模模糊糊的,也只是察觉他所想的东西,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我不知道,我试过去改变一些事,但是……”原城玲子的呼吸短暂的停滞了一秒:“我只成功了一件事,那就是……杀了你。”

杀了宇智波富岳。

富岳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慢慢扭曲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撞在旁边的铁栏上发出了闷响。原城玲子被他吓到了,忍不住战栗着瑟缩了一下,一个陌生的、带着激烈怨毒的声音质问道:就是为了这个么?

那个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冒了出来。

他的手用力掐住了原城玲子的脖子,双手一同使劲的掐着,他的眼睛切换成了血腥的红色,激动的情绪好像失控了般的发泄着,发泄在拼命挣扎的原城玲子身上。

——就是为了这种似是而非的理由,就在战场上暗算我吗!

——杀了我,害死美琴的理由,只有这种荒谬之极的借口么!~

盘旋在心底的怨念如同毒火焚烧,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那并不是他的感觉,就如同此时掐着原城玲子的脖子的那个举动,也并非出于他的意志,而是来源于另一个心有不甘、满怀怨恨的灵魂。

富岳终于明白了。

他强迫五指放松,强迫写轮眼散开,强迫那个灵魂的怨毒被强行压抑下去——与此同时,原城玲子也像是吓坏了一样:“他……他没死?”

“是这样么?”富岳靠在铁栏上,说不出的疲倦乏力,用一只手捂住跳动的厉害的右眼,低声道:“是因为原来的宇智波富岳,引发了后来的事件,你才杀了他……才有了现在的我,是么?”

原城玲子瑟瑟发抖着,富岳不耐烦地放下手,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柔软温和的声音,是白羽。

“大人。请尽快回警务部队,很快就要召开家族会议了。”

家族会议?今晚没有这样的安排吧。

平抑了一下呼吸,富岳匆匆忙忙往上走。

十九郎坐在门外的矮凳子上,旁边的木盆里是一盆子的西瓜皮,还有黑漆漆的瓜子,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看哦。”

“别让她死了。”他警告道。

“那可不容易啊……玩坏到了这种程度才说这种话,”十九郎挠了挠头:“我可不敢保证什么哦。”

“有什么意外的话,让白羽通知我。”

夜晚的木叶格外安静。

秘密的家族会议并没有在警务部队召开,而是南贺神社之中的本堂。说是会议,不过是家族之中有名望的人聚在一起,气氛沉闷,烛火的影子摇曳着,屋子里暧昧而模糊。

脱了鞋,走进去,富岳径直走向首座,那是主持整个会议的地方。其他人齐齐看着他,包括几位族老,警务部队的三名队长,还有总队长大人的视线,追随着他而落了下来。

“族长,”宇智波远山淡然的开口:“不知您是否知道,警务部队即将撤销之事?”

富岳陡然明白过来,锐利的看了宇智波银一眼。

“我们警务部队自创立之初,就是宇智波一族荣耀之所在。老夫的祖父,父亲都是在警务部队供职,在战争之中以木叶忍者的身份殉职,银,你的父亲是在二次忍界大战之中为了保护镜大人而殉职,这些话就不必老夫来多说了。”

“我知道。”宇智波银低低道:“警务部队是前人的心血,也是宇智波一族的荣誉,这些我很清楚。”

宇智波白木不安的看了富岳一眼。

“上次的事件呢,你又如何解释?”宇智波远山叹了口气:“四代目大人是年轻人,的确比我们这些老古板更好说话,但是,为了他而牺牲家族的同伴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族长,你也有话要说吧?”

“嗯。”富岳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之前一直没有跟你们说明,这件事,还在和火影大人商议之中。”

啊……咧?

“包括我的事,事先也是说好的。为了一个暗部逮捕我这种事情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事件吧,是为了迷惑某些人才这么做的。现在,三番队队长、六番队队长、缘见大人请先离开吧,接下来的才是秘密会议。”

主导权易位,自然而然的,其他人的注意力完全的偏移到了别的地方。

包括最先以此发难的宇智波远山也按捺住了不满的情绪。而被点到了的三人在犹豫之后,站了起来,鱼贯而出。

剩下的人之中,只有宇智波银隐隐猜到了一些。

——撤销警务部队,这是他们之前就达成的共识。为了这个目的,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变革,确实,一族因此而强大了不少,但真正关键的地方却一直没有进展。

富岳并没有看他,一字一字道:“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

族老们低低的惊讶了一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有再多说下去,因为这必然不是结局,大家都在等他解释。

“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来责怪银,那么最先被责怪的就该是身为族长的我。不过,请仔细回忆一下,当初我和银是为了什么事儿对立,我又是为了什么而被镜大人指定为族长——明白了这些,我再来说明吧。”

为了对村子的防备——在座的众人,远远不到老糊涂的年纪。这么一提醒就很快想起当时的状况,对于村子过于信任的银,对于村子怀着防备的富岳,这两者只有互相帮忙,才能让家族在更好的情况下走下去。

但是……如今的状况呢?

宇智波银也在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被责问的两个理由,一个就是想要撤销警务部队的提议,而另一个,则是上一次的事件之中,明显的没有向村子里抗议,反而偏帮着火影大人隐瞒实情。

大多数人不满的是第一个,然而第二个却是更容易攻击的利器。只要把他说成是为了火影大人不顾家族利益之人,那么他的建议也就付诸东流。

“很快村子就会发生大事。是何等事件暂时无法说明,能够说明的是,之前我之所以把两位警务部队队长请走的原因,就在于目前为止警务部队还不能确切的知道宇智波的力量。”

“把警务部队等同于宇智波家,对我来说还真是为难的看法。在座诸位,尤其是各位族老,在我和银拓宽了家族的道路之后,得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一个忍者家族的力量了吧。无论是情报源、财力、对火之国的控制程度,如今的木叶可以达到么?”

富岳毫不避讳的挑明了这件事。

他们所作的事远远超出了忍者的范畴。利用情报,利用火之国的资源,利用地下黑市,所展开的网络上,所得到的无论金钱还是权势人脉都让人大吃一惊,这张隐形的网原本是为了“防备最坏情况”这个目的所展开的,甚至,包括可供宇智波一族暂时避居的地点也有好几个。

已经不再是木叶忍者的身份了。

坐在这里的人,手握权势,虽然还是忍者,考虑的却是家族的利益和得失。坐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宇智波,这个念头深入人心,了解了这一点的宇智波远山也暂时的放弃了提防的念头,听他说下去。

“警务部队的撤销,除非得到在座全员,以及警务部队的全部队长的同意,否则我是不会擅自主张的。但是,诸位如果把警务部队当做宇智波一族的限制——或者说是终点的话,就请先离开吧”

没有温度,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也没有人急于离开。

紧紧的揪住了心脏的情绪,慢慢的松开了。宇智波银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的想,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能老老实实一次呢,老老实实把所有计划说出来——

富岳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

“接下来就是命令了。今天的一切内容禁止外泄。十一月之前,宇智波一族的全部忍者,尽量减少外出任务,每个任务必须经由我的审核签字。其他事件也是,最大限度的收缩实力,具体的细则我已经拟定,明天警务部队就会得到指示——没有其他事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银,你留下。”

族长和总队长有话要说,其他人也不好多留,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纷纷离开了。

走在最后的宇智波海里很想留下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照他来看,族长所说的早就知情之类的辩解,全是鬼话。就好像为了掩盖一朵浪花,他就在旁边掀翻滔天巨浪,自然不会再有人注意银的举动。

不过,他毕竟没有留下来,显而易见的,里面两个人就算不是感知系忍者,也绝对不会被人随随便便的偷听。

房间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

烛火拉长了影子,妩媚的闪烁了一秒,身影轻轻晃动着。

“为什么?”

富岳很早就想问了。

“你是说什么事?是我站在皆人那一边,还是之前我怀疑你?”宇智波银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以为你永远不打算问了。”

“是今天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冒失把这件事情捅出来,这样一来,我的计划也只好打乱——”富岳顿了顿,忍不住道:“他们还没理解情况的危险性,不管我用什么理由搪塞他们,最后反抗这个决定的人还是会……”

“是么?你做的很好,不是么?谁都不在意我的事了,对了,那个大事件,你也根本没打算告诉过我吧。”

富岳下意识的抓紧了膝盖上的布料。

“你根本不相信我,”宇智波银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你只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决。没关系,我也可以用我的方法来解决——说起来,从一开始,我就看不懂你。我只明白了一件事,对你而言,只有自己的判断,百分之百的可以相信,其他人的意见根本无所谓吧。”

“那又如何?”

“如果你的判断真的百分之百准确,”宇智波银侧过头,深深吸了口气:“美琴也就不会死了……我不是想责备你,也不觉得这件事是你的错。事情有时候不会照我们所希望的发展,不要过度自信,这个道理,我想你也不会接受吧。”

他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慢慢往外走。

“……是我的错么?”

你也想说,她的死,是我的错么?!

夜晚的月光随着槅门的缝隙流淌进来,银站在门口,笑了笑。富岳抬起头,暴怒至极的话语,却被他的笑容堵塞了回去。

“如果那个时候,我阻止他们就好了。”银低声道:“那时候,要是你在,她就不用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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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只要和过去的事情勾连,这个词汇往往涂满了悲戚的色彩。无法弥补的遗憾,无法拯救的人,无法带走的回忆。

如果……就好了。

这么说的人,其实心里何尝不明白,没有什么如果。

但是,也有很少的时候,也会用庆幸的口吻,说着让人开心的事。这个世上的一切不一定平等,但总有一种平衡,微妙的存在于万物之间。

“如果没有来木叶的话,我大概还在和桐绘他们一起吧。”漩涡玖辛奈坐在椅子上,蹲在她面前,侧脸贴在隆起的肚子上专心致志的听着儿子的声音的波风皆人抽了抽鼻子,“那可太糟了……鸣人,对吧?”

门铃响了。

“别闹了,快去准备一下啦,三代大人他们来了。”玖辛奈知道每次这样都要闹很久,连忙推了推他,波风皆人连忙站起啦,去玄关迎接客人。

三代目和妻子琵琶子一起来的。

九尾人柱力的生产是大事件,必须严密的准备,防范意外。对于九尾来说,生育的时刻是最危险的瞬间,封印会随着人柱力的衰弱而松动,在之前的漩涡水户的生产期间,就曾经差点闹出意外来。

但值得庆幸的是,不管是漩涡水户,还是漩涡玖辛奈,身边都有着足够承担的人。对于封印术的理解,四代目在木叶之中是寥寥可数的高手,只要他在旁边看顾,就能够及时的弥补封印。

交代了一番之后,琵琶子又拍拍玖辛奈的肩膀:“你跟我来,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玖辛奈连忙站起来,皆人惊讶了几秒,忍不住说:“我也一起听吧。”

玖辛奈尴尬了几秒,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琵琶子去卧室了。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三代目只好感叹后辈什么都好,就是婆婆妈妈这一点,的确让人有些……他微妙的收敛了笑意,敲了敲烟斗,道:“皆人,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宇智波的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退休在家的三代目也不可能一无所知。皆人心情复杂的把事情说了一部分,略过了那个忍术的前因后果,只说了那个暗部死的蹊跷。

三代的神情已经轻松多了。

“你处理得很好,就这样吧。倒是团藏那里,你要小心他的动静,”三代目叹了口气:“以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团藏他很担忧村子,行事虽然严厉了些,人是不坏的,否则小春和炎也不会那么偏帮他。”

皆人只是笑了笑。

何止偏帮,根部的事,他一无所知。鹿久前辈推测到警务部队的事情,他还能得到一些线索,但是事关根部,除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名单,其他真的是一无所知了。连三代大人的时代,关于根部的情报也是完全隐秘的。

可以这么说,根部成员执行什么任务,除了团藏,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无所知。

“啊?”房间里传出玖辛奈的惨叫:“不不会吧——”

“小声点!”琵琶子气急败坏道:“听我说完!”

“没事吧?”皆人想要过去,又怕玖辛奈再瞪他,只好强忍着坐下来。三代目嘴角抽出了一下,觉得自己真该早点告辞才对:“我说啊,你是不是有些……”

“三代大人?”

“……惧内啊?”

皆人默了。

玖辛奈打人好疼的。虽然她一般不打人,而且她打人他又不能还手。

三代目对自己的实话实说感到一阵阵的后悔,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警务部队那里,你还忙着么?”

说到了公务,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是啊,我打算等到鸣人出生后,就正式下令撤销警务部队。”

这样一来,不管富岳在准备什么,都会浮出水面了。他可以肯定的说,不管做出什么事,如今富岳的目的还在于家族,打乱了他的节奏,也许就会露出破绽来。

打败他——才能改变他。

有些人就是这样顽固不化啊。

琵琶子从房间里板着脸走出来,身后跟着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玖辛奈。三代目呵呵笑了笑,说道:“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皆人连忙送他们出门。

“哎我跟你说啊琵琶子大人告诉我哦……”

玖辛奈已经迫不及待,跟他分享关于刚才的那些小秘密了。

后来,每当回忆起这段时光,他总是忍不住想——

要是再多说一些就好了。

要是再多陪陪她就好了。

要是……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战时,各个忍者村会对外发出召令,让正在执行任务的忍者回到村子备战。每个村子的安排不同,但是战争的气息对于忍者来说,往往是从大规模的备战开始的。

普通的警务部队队员还没有察觉什么,缘由就在于这一次的诏令做的十分隐蔽。加上八九月在往年来说也比较清闲。警务部队里没有任务的闲的长毛的队员们又开始聚在一起打扑克,或是三三两两以巡视为名去街上闲逛。

宇智波海里刚刚从总队长办公室出来。

如今这些事物,又被一股脑扔给了宇智波富岳。自从上一次的会议之后,其他队长也对他颇有了几分敬畏,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少言寡语的遮掩,此刻,那种不加掩饰的气势已经越来越明显。

就算一言不发,也能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

比起这些来,宇智波海里很介意的一点就是,他所说的“大事”。不过,关于这件事,谁也不敢贸然断言,只好齐齐沉默。

又到了发泄无聊的日子啊。

厚厚一摞申请表上,大多数都写着总队长的名字。可恶,都一年多了这些家伙也该收敛一点了吧!说起来,这一次总队长的申请表会选择谁呢……

“宇智波富岳。”

宇智波海里叹了口气,垮下肩膀,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把族长的申请表翻出来。压在厚厚一大摞下,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用力抽出来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进来。”他一边说一边摊平了申请表,视线跟着打开的门,落在修长的黑短卷毛少年身上,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

止水笑了笑,掩上了门:“好久不见,队长。”

宇智波海里眯了眯眼睛,态度严肃起来:“找到什么线索了?”

止水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有水么……我大概要说很久。”

一个纸团飞快扔了过去,止水避过纸团攻击,摸摸鼻子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了,又把纸团从地上捡起来:“这么乱扔东西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废纸!还有,快说!”

宇智波海里的怒吼却没有任何效果,止水惊讶的看着那张摊开的纸团,过了两秒,工工整整的递了过去。

那是一份申请没错。

——申请人:宇智波富岳。

——想要战斗的对手:宇智波银。

“你的眼睛,快要不行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每个字都带着笃定,甚至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怜悯。八月末的天气还温和得很,庭院里微微拂过夏末的暖风,飘忽的鸟鸣若有似无。

宇智波远山心想,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不快过了。

想起来,大概是一开始,宇智波的改革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吧。所谓的改革,不过是分化宇智波内部的一个过程,把他们这样的老不死拖出来,作为牵制警务部队的那些年轻人的妻子,而反过来,又给了他们一定的权力,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