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第15部分阅读(1/1)

放下好么?”还没说完,刷的一把小银刀扎进了墙壁,呆若木鸡的银身旁,几缕漆黑的发丝无辜可怜飘落地面,宇智波凰推了推眼镜,厚厚镜片上闪过冷光:“总队长阁下?”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富岳不由得从厚厚的公务和表格上抬起头,稍微欣赏可怜的总队长大人灰溜溜从窗台下来,乖乖躺回去的可悲场景。

五番队的队长大人温柔的拔出了墙上的小银刀,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道:“在下还有公务要处理,拜两位的新制度所赐,明天五番队的假期泡汤——想必还会有不少受鼓舞的笨蛋送进来接受人生洗礼,在下还要稍作准备,就不奉陪了。”

“那么就拜托了。”假装没有听到其中的冷嘲热讽的富岳把完成的文件放在旁边厚厚一摞上,头也不抬的说道:“相信阁下绝对能够胜任明天的状态,我们会拭目以待,好好欣赏的。”

“我就好了,干嘛还要加个‘们’啊!”银抱着脑袋哀嚎道:“你们两个出去互殴啊,不要把我卷进来好么!”

“当然了。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今晚能进出病房的活体生物只有我一人,忙于公务的我即便病房里发生什么杀人事件恐怕也抽不出时间来处理。麻烦这一次下手干脆利落,不要再给无辜者增添另外的麻烦了。”宇智波凰顺手把门关上:“那么,请好好休息吧,两位。”

恢复了安静的病房里,沙沙杀笔尖摩擦过纸面,细微的声响随着远去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又一张迅速完成的个人资料记录,银从极大的惊吓状回过神来,黑线挂满了额头:“她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才安排一个病房的吧?”

“否则你以为?”富岳头也不抬,奋笔疾书。

银一脸嫌弃的躺在床上,略一回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左手写字?”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不会左手写字的幻觉?”

银稍微侧过身,掀了掀个人资料记录,恍然抬头望了望还在皱着眉胡编乱造的男人。没错,警务部队的资料明天就要交给根部,但是就算交过去的资料完全是编造的东西,对方也不可能提出异议,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

“关心则乱。”富岳顺口回答道。

“我知道你很了解我,但你能不能闭嘴,稍微装作我们没那么熟?”

“迁怒么,哼。”

为什么周围都是那么难搞的人呢?银一想到不久之前上了条贼船,心底就有些命运作弄般的喟叹,他摸了摸怀里的烟盒,瘪的,不觉有些烦躁,富岳是不抽烟的,旁边又只有些果篮。

“当年,”他用一种满怀沧桑的口气:“阿凰还是温柔过的,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稍微拉个小手都能脸红个半天,连美琴妹妹都没她那么温柔可爱。”

富岳皱了皱眉,左手的速度果然要慢得多,想到这里,用没受伤的虎口把纸张挪了挪位置,力求迅速写完不漏痕迹。

“后来,她参加中忍考试,硬是不让我去。我说,你输了也不要紧,她却说什么有我在会害羞。”银浑身一抖,哀怨道:“咳咳,我用了变身术偷偷去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难怪。”

“她针对我也是应该的。”银叹了口气。

富岳很不想打扰他自娱自乐,可最后的资料也完成了,于是他很不客气的戳破了银的喟叹,冷酷无情的说:“我是说,难怪你现在成基佬了。”

银怔了怔,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嘴炮回去:“和我一个病房,你倒是很放心嘛。”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富岳顿时觉得选择这个话题是个错误的决定,把资料堆放在桌子上整理之后,起身过去关了灯。

病房里一片漆黑。

他和衣睡下,侧着身,闭上眼睛养神。

“中午你和皆人说了什么?”银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斜睨他。

“我要睡了。”

“说什么‘不能想象死在他以外的人手里’,你们之间说了了不起的话题吧。”银了然的望着窗外,不正经的神色消散一空,微微怅然道:“皆人啊……是个危险的家伙啊。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理解。”

富岳睁开眼,忍耐的皱了皱眉:“你够了么?”

然而银还是抓住了关键的地方。

是不是那番话的影响真的这么明显,才让银冷静之后,就察觉了些许痕迹?

“他说,他想撤销警务部队。”

银一下子怔住了,好半天才烦躁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会答应的。”

“我没有回应。”

银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用力泄愤般咬碎了苹果。

“他现在还只是有名无实的火影,和我之前只是有名无实的族长一样。能够制约他的人,阻止他行动的,对他阳奉阴违的人那么多。我不能凭他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宇智波一族压上去。”

“但是……”银忍了忍,低声道:“你动摇了吧?”

沉默之中,呼吸声猛然顿止。

“是。”许久,富岳才冷淡道。

这个回答冷静的让人窒息。

无声的月光忽然涌入窗户,像是浪潮一般掀了起来,冰凉一片的白色涨满了房间了的每一寸。耀眼的让人惶恐。

他动摇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差一点被那个男人迷惑。被那双温柔的蓝色沉溺下去,理智和冷静彻底摧毁——然而,也只有一瞬间,瞬间的梦。

“宇智波家要想在这个村子立足,警务部队迟早会变成障碍。接下来,你要帮我把宇智波家的意见聚拢起来,我不想有人在我们身边拖后腿,银。”富岳翻身坐了起来,手撑在床沿,慢慢握紧。

银怔忡了一下。

“你要统领这个家族。”富岳注视着他,用一贯的冰冷口吻道:“表面上来说,我们还是敌人。我会慢慢分化木叶高层的势力,让他们互相内耗,直到没有人能妨碍我们——到那一天,宇智波会以更加紧密的方法融入这个村子。”

“你说的详细一点,我快弄糊涂了。”银皱起眉头,苹果随手放在旁边桌子上:“我还以为你是想……”

“夺取村子?”

“难道不是么?”

“不是。”

“那你想怎么做?”

“先说结论好了。我会控制这个村子。然后,警务部队必须被撤销,我们一族会和其他家族同样进入暗部,这些都会变成‘机制’‘常识’一样理所当然的存在事态——”

“抱歉能先解释一下第二句的意思么?”

“不行。”

“好吧,”银无奈的挑了挑眉:“你继续。”

“第一,我们的处境上来说,稍微的挑拨就容易被孤立和隔绝,那个导火索一旦被点燃,这个家族就会走上我们预料之外的道路。第二,木叶也好,这个世界也好,暂时还处于短暂的修养时期,战争的发生会消耗国力,其他国家也会尽力避免。第三,木叶内部之间的空隙,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么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可言。”

银也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大概能够理解。”

第一点来说,他多少品尝到那种求助无门的感觉,以族人的高傲来说,万一发生了更加过分的事件,他们一族是不可能忍辱沉默,视若无睹的——和村子抗争的方法,很有可能由沟通直接走向情绪化的武力夺取之路。

现在看来,富岳也想避免这条道路。那么,他们只有在导火索被点燃,矛盾激化之前,想办法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如果内部出现了武力政变的声音,他们的立场也会变得很尴尬,这一点上,可以说是来自于内部的麻烦。

“万一,真的走到那个地步……当然,那是最糟糕的事态。”声音里并无多少动摇,他冰冷的笑了一下,微微扬起弧度:“这个家族的叛乱会削弱村子内部的实力,弄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的战争,考虑到这一点,村子这两年里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就算是有意动手,也会拖到几年后。”

银漠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们只有几年时间。这几年里万一失败,那么我只好选择最糟糕的状况,最大的胜算,保证我们一族不至于任人鱼肉——如今木叶和各国都来不及恢复,参与对外战争就会更加犹豫,至于其他因素,我也会尽力掌控。”

“你不必安慰我。”银苦笑了一下。

“那么你就听听真正的安慰吧。”富岳对他的消沉不以为然,既然是最坏的状态,当然也是最不可能出现的状态,而以他的计算来说,那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不管是皆人还是我,想要撤销警务部队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木叶的高层成员。这几个人青梅竹马,在情在理都会形成联盟,如果他们一旦被我们控制,那么事情就会简单的多。既然我们不能同时和所有人为敌,银,我会选择其中一个人,让他打破这种结盟和平衡。”

“团藏?”银猜测道。

“嗯。”富岳漠然道:“老实说,我已经动手了。”

巨大扭动的身体碾压过冬季衰朽的草木,脱节的下颚缓慢坚定的吞入了不断挣扎的猎物,草丛中游动的数十米长的巨蛇懒洋洋眯了眯眼睛,稍微打了个嗝儿,顺着荒凉的森林里小道往前游走。

快冬天了,即便是有灵性的通灵兽也不能不受影响,懒洋洋的垂着脑袋,蛇信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怡然的消失在丛林之中。

修长的白影静静站在树上,暗金色的蛇瞳欣赏着这一场捕猎游戏,大树边的鞋子歪歪扭扭的跌落在地上,染上了暗红。他的眼眸微微一缩,闪烁过暗暗地光芒,旋即冷哼一声,往村子的方向掠去。

天亮之时,巡视的忍者迅速封锁了这一带,警务部队的成员到来时,第一次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宇智波新太神色肃然,弯腰蹲在那只鞋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把鞋子举起来,微弱的白光在眼前闪过。

“蛇鳞。”宇智波新太低声道:“这种冬天,蛇可不会随便出来行动啊。”

凶手实在是太过于自信,或是根本目中无人不屑回收这现场唯一的证据,又或者蛇类动物的天性就是在冷冰冰的天气里懒得动弹吧。

那个死去的暗部把蛇鳞留在了鞋子里,实在是太明显不过的证据,木叶驱使蛇类的忍者本来就只有两个,大蛇丸,和他的弟子御手洗红豆。

宇智波彻低声喃喃道:“大蛇丸。”

“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态了。”宇智波新太冷笑道:“不是责怪我们办事不利么?这件事,就交给他们根部去解决好了!”

“一树……一树?!”宇智波彻转过头,旋即望着飞奔而逃的人影,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把蛇鳞用专门的袋子包了起来:“那小子真是没出息,蛇鳞,又不是蛇,怕得跟见了族长似的。”

你这么吐糟族长真的没问题么。宇智波新太擦了擦手,斜睨了他一眼,心情反晴朗不少,宇智波彻假装低着头欣赏蛇鳞,心想,他又没说错,一树那小子每次看见族长还不是吓得夺路狂奔来着。

52prt52

战争年代,强大的忍者往往是孩子们仰慕的目标,譬如现在的四代目,又譬如从前的三忍。自来也带了三个学生,大蛇丸推却不过带了个红豆,实在不合规矩得很,然而他这个人从来不太讲规矩,直到后来中忍考试红豆都是一个人参加,顺利通过。

红豆很仰慕大蛇丸老师,就如同波风皆人仰慕自来也老师一样。虽说是老师,那时候的三忍还是挺拔俊秀的青年时代,自来也每次要出任务,就会交代他们去大蛇丸那里,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请教。

说起来,那好像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大蛇丸不是个热情的男人,通常忍者们对他也是畏多于敬,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地方修行,直到老师回来再抓紧时间请教。自来也老师还是发现了这一点,垮着脸带他们去大蛇丸前辈的宅邸,豪爽的挠着头发说大蛇丸这几个小鬼你平时也照看一下嘛。

大蛇丸抬起头,暗色的瞳孔宛如蛇一般掠过,他们抱着胳膊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师你不要说这么危险的话好么!秋道扭过脸嘀咕,脸上的油彩扭成一团。他也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庭院里败酱草小小的花瓣垂落下暗色的影子,落在垂地的衣衫上,他听见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用懒洋洋的沙哑声音说自来也你还真是个笨蛋呐。

回去的路上,自来也老师心有所感的教导他们,那家伙的话都是要反过来听的啊。他的盲目乐观自信让小鬼们差点脚底一滑,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大蛇丸哎——木叶村里有时候哭得厉害的小孩子,大人还会抬出这位大人来吓唬他们,您倒是真敢说。

大蛇丸对他们的态度也并未太多变化,顶多就是爱理不理,红豆很喜欢在旁边看他们练习忍术,咬着丸子端着红豆汤坐在树上。那一天,波风皆人在练习老师教导的通灵术,小小的青蛙在白色的烟雾中无辜的瞪着眼睛望着他,红豆从树上跳下来撩起袖子说看我的,气势十足的来了个通灵术,紫色的蛇蓦然出现,与青蛙四目相对,场面一片混乱。

蛇和青蛙在一起怎么可能安生嘛!秋道抱怨的把含泪的青蛙抱在怀里。

廊下的男人握着卷轴,闻言微微抬起视线,紫色的眼影,暗金色的竖瞳,微微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青色勾玉,十二万分不像好人。男人似乎遥望无法触及的远方,表情微微柔和下来,那似乎是皆人记忆中,那个名为大蛇丸的男人唯一一次温柔的记忆。

如果老师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你为什么不能稍微忍让退步一次?在火影办公室里,如今的四代目望着警务部队送来的任务报告书。证据确凿,连大蛇丸的据点也弄得一清二楚,暗部跪在地上沉默,不敢催促。

怎么催?

三忍之一,三代目的弟子,大名鼎鼎的传说级别忍者。剥除这些光环,村子里能跟大蛇丸动手的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还都是和大蛇丸沾亲带故的,哪个都不好惹。

四代目大人从回忆里抽身,安慰了一句左右为难的下属:“我来动手吧,你们准备一下,警务部队的人也让一让。”

他就是能把那么霸气的话说的温和有礼,暗部内牛满面的退下,连忙前去布置。这时候,忽然不知火玄间唰的出现,一派精英风范的跪下禀告:“四代目大人,半个小时前叛忍大蛇丸逃逸。三代目让属下通知您……请您公告各国,抓捕叛忍大蛇丸。”

“三代大人?”波风皆人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不知火玄间暗暗皱眉,还是很恭敬的回答:“是团藏大人和两位顾问通知他的,三代目大人带人去抓捕大蛇丸,结果……大蛇丸逃逸。

这话说得分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戳了大马蜂窝。要知道,三代目可是号称忍术博士的男人,怎么连学生都制不住,让他一点伤都不带轻而易举离开了木叶?群众们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带措辞也再三思量。

“请两位顾问过来,就说我有事请教。”波风皆人坐下来,吩咐拟好叛忍通缉令就送过来,手边正好有最近一段时间的任务安排,老师是离开村子执行搜集情报的任务,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在老师回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吧。

可是,这个微小的祈求,同样没有实现。

自来也回村了,又离开了。

暗部小心翼翼的禀告,火影大人神色沉寂,轻轻叹了口气。

叛忍通缉令来了,盖上印章,夜色里木叶的信鸟飞向茫茫夜空。

大蛇丸叛逃了,事情却没有结束。暗部在实验基地发现了许多幼童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个男孩活着,精神涣散,反应呆滞,医疗忍者检查之后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体内居然有初代目的查克拉反应。

一整夜折腾下来,众人都很疲倦,警务部队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和根部暗部死磕,碍于不好第一个离开,就呆站在旁边看着。根部的人搜查了一圈,终于又发现一个大蛇丸的据点,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多,眼明手快的根部干部把资料席卷一空,拿回去正好交给团藏大人。

等到火影大人来了,宇智波家的很官方过来表示收尾工作由根部和暗部接手,他们就避嫌不参与了。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几个年轻人不复当年的亲热玩闹,眼底冷锐漠然,波风皆人吃惊不小。

“团藏和两位顾问之前要求警务部队交出成员资料,警务部队答应了。”警务部队成员漠然道:“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小心禀告为好。”

“我……”并没有下那样的命令。

宇智波家的年轻人貌似恭敬的低头,转身离开了。

其实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不过有人以为火影大人也知道,事实上火影大人却是唯一一个不清楚内情的人。

“雷同,这件事你知道么?”

并足雷同一噎。

身为贴身护卫,并足雷同和不知火玄间倒是清楚内情,不过,他们又何必掺杂到这么复杂的事件中去呢,一边是警务部队,一边是高层老妖怪,政治是危险的,而人都是自私的,宇智波和他们又非亲非故。

他单膝跪地,道:“属下失职。”这年头,下属都不好做。

波风皆人叹了口气,让他起来,何必迁怒不相干的人。

“是我这个火影不称职。”他自言自语的小声道,背影有些萧索。

并足雷同小心的观察着火影大人的神色,忽然有些懊悔。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四代目大人失落的表情,不由咬了咬唇,低下头去。

接下来的事情,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大蛇丸走了,三忍就剩下自来也一个,多多少少,有些让人唏嘘。

但这还不是最终的结局,自来也想,至少对他来说,还有剩下的时间,用来追逐那个人的踪迹。

那一天自来也一路追了出去,追到了火之国边境的森林里,最后,还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他那个空置了多年的上忍公寓里灰尘覆满,从此有了用武之地。收拾收拾东西,自来也先是去了一趟老师家里,和三代目对坐无语半个小时,起身告辞,临走前才说想去外面转转。

“你想带他回来?”

带回来,大蛇丸就一定要死。自来也心里清楚。

“你走了,皆人更加难做,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三代目沉沉叹了口气:“自来也,别那么任性。”

自来也默然半晌,道:“我为什么就不能任性。”

明明他们任性的时候,您一句也没有阻止。

三代哑然。

“他不会回来,”自来也顿了顿,过了片刻才漠然道:“我来看好他。”

阿斯玛从外面回来,老爸的学生正好告辞离开,他要仰着头,才能看清逆光中男人的脸,一贯带着豪爽笑意的男人面无表情望着玄关外的街道,大步走了出去。

老爸坐在客厅里抽烟,烟雾腾腾,神色模糊的看不清楚。阿斯玛捏着裤兜里的烟盒,犹豫了许久,还是扭着头回房间去了。

随着几天后,自来也的离村,三忍的时代过去了。

这个曾经在木叶内部让无数人仰望的传说小队,每一位都成长得足够强大而偏执,不过他们的偏执如同树上的枝桠,伸向不同的方向,注定只有在年少的时候才会有短暂温情的交汇。

而新的时代,随着时间,静静来临。

这一年冬天来临的时候,警务部队的改革也随之开始,引领这一次改革之人不仅有族长或是警务部队的总队长,连闲居在家的几个分家首领也表示了支持。

更加严谨的家规和族规约束族人行动、使警务部队以外产生更强大的机制,将族人拧在一起,身为族长的宇智波富岳在改革的末声,把“家族之命不可违背”作为首要的族规,镌刻在每个当场的宇智波灵魂之中。

正如他所料那般,银的号召力之强,在年轻一辈中无人可敌。纵然是他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银却可以做到——他被人崇拜、信任、仰慕,那种纯粹的狂热和发自真心的爱意,让年轻一辈迅速聚拢起来,而其他族人们也在“警务部队资料事件”之后,选择了无言站在家族一方。

木叶村中,对警务部队的交流仅限于处理治安问题的机构,倒不如说“忍者名门”这样的夸大的噱头更加让人来的印象深刻。

警务部队内部的比试很快被制度规定下来,成为一种常态,被打败的人往往不会就此罢手,时间一长,银也变成了“最想挑战的对手no1”,谁也不知道,他每每提出的战书,都被人毫不留情的驳了回来。

富岳则是相反的,不接受任何挑战的男人。明明是打开了传说中万花筒写轮眼,结果连战斗都不愿意,理由是“既然已经打败了银,那么接受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的挑战就毫无意义”这样超级拉仇恨的推托。

失败让人自省,战败则是宇智波家这个好战家族最不能被挑衅的地方。银渐渐回味过来,这种变相提高战斗力的方法,是为了将来最糟糕的路线准备——但是,对于忍者来说,强大总是没坏处的。

而后,被警务部队裁决的嫌犯也会被拿出来作为挑战的对象——这一次,是在谨慎考虑了双方实力之后安排的战斗,罪犯往往不会留情,危险系数也大大增加,作为一些刚刚下忍到中忍、缺乏战斗经验的年轻族人来说,这种战斗正好可以磨练实力。

除了战斗力,内部的编制也进行了相应的改革。

在现有编制改革的基础上,警务部队还添加了特殊情报部门,这个部门不过寥寥四五人,每个人都是分家家长之类的人物,所有的情报过目者不过三四人,至于构成,除了族长和总队长无人知道。

“我把火之国内部的商旅和供应忍者的黑市摸了个底,这些人是暂时可供我们驱使的,虽说在火之国贵族那里还没来得及下手……时间不够了。”

名单上奇奇怪怪的名字、联络暗号、联络次数,也不过十数人,银怀疑的看了富岳一眼。不出意料的,富岳毫不在意他的怀疑,冷嘲道:“我控制警务部队也不过用了你一个人而已,其他的机构,需要多少人?”

“话是这么说,”银忽略了那种欠抽的口气,扬了扬纸:“你怎么保证那些人听你的?”

“嗯,因为我是宇智波富岳啊。”

银嘴角抽搐起来:“如果有一天你背后插满了剑,我一定不会意外。”

“别开玩笑了。忍者的训练需要资金,木叶不可能给我们批下太多的资金,这些人有的被我的瞳术控制,有的则是弱点被掌握,总之,这一步是最开始的。掌握了足够的资金,情报链我也会慢慢发展起来。”

这是一条巨大的贼船。

而控制着这条船的,与其说是宇智波家,倒不如说是宇智波富岳这个男人。

宇智波只是一部分,关键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那时候,许多人都有了那样的认知:就算这个人不是宇智波,不是忍者,他的强大和可怕之处,也不会因此而稍微减弱。

正如他所说:“因为我是宇智波富岳。”

那是崭新的时代,光芒背后的影子,同样炽烈的不可思议。

相比于警务部队的风暴,木叶的内部权力更迭缓慢而艰难。在纲手姬、大蛇丸、自来也相继离开之后,三代目被诟病的弱点再一次摆上了台面——他太心软,为了弥补这个弱点,团藏的存在就是必要的,四代目同样也是如此。

木叶自三代目时期就分为武装派和和平派,两方的路线截然不同。三代目秉承前面两位火影大人的意愿,整个村子温柔平和的几乎不像忍者村,很多孩子离开下忍时代,还带着某种天真就成为了中忍——

而团藏负责的根部,第一项任务就是让成员和长久相处的同伴自相残杀,抹杀感情,成为冷酷无情的典范。

世上的力量此消彼长,三代目制衡了团藏的力量,却没有做的太绝对。他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就把火影的位置让出来,让给各方面都优秀的无可挑剔的波风皆人,这样平稳的权力过渡是最好的,三代目曾经这样以为。

有木叶三忍、上一任火影,就算顾问摇摆不定,也不会妨碍四代目的成长。

当然,老人家当初并未想见木叶三忍相继离开,而他,又因为大蛇丸的事件备受指责,不好出面。他毕竟对同伴留了手,如果一开始让三忍取代了顾问的位置,给四代目挪出位置培养心腹,火影的位置无疑更加文档。

过去,顾问在三代和团藏之间摇摆不定。如今,在四代和团藏之间,却往往是相当坚定的站在后者一方,这样的机会不多,多数时候大家不会发生太大的冲突,可就算是一次两次,也让人郁闷。

显然,用玖辛奈“把他们打飞掉”这样牙痒痒的气急之语是不可行的。波风皆人在请教了三代目的时候,得到的答案令人失望。好在,上忍班大多站在他的身边,在很多决策上无条件支持他,而当时由于功绩显著和高智商升任上忍班长的奈良鹿久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火影大人,不觉得这种变化来得太突然了么?”

奈良鹿久的问题往往是有备而来。波风皆人一向信重这位前辈兼下属,闻言静静抬起头,等他说下去,奈良鹿久懒洋洋的笑了笑,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我是说,如果这些变化不是偶然呢?”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计划着一切?”四代目神色温和,接了下去。

“属下只是猜测。”这一切太像意外了,大蛇丸叛逃,三代被限制,顾问们站在蛰伏多年的团藏身边,每一个事件都是因果清晰,以至于奈良鹿久实在无法想象真的有人在背后计划一切,他只能在猜测这条路线上往下走:“假设这个人存在——首先,他的手段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他又是谁?”

“真的存在这种手段么?”四代目低声喃喃道。

奈良鹿久怔了怔,忽然正色起来:“如果真的有这种手段,那就太危险了。属下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一早就看到了上面几位大人之间存在着嫌隙,故意利用这种时机,让木叶政局变动?”

波风皆人心底猛然一震,一个名字几乎立刻就要脱口而出,他脸色发白,奈良鹿久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低声道:“属下可以请问,火影大人心中的嫌疑人是谁呢?”

“不是他。”波风皆人怔怔道,神色又温和下来,甚至带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我只是想起来,这件事,我也该问问他的意见。”

“如果幕后者真的存在,将来的变动还将接踵而至,直到他完成目的。”奈良鹿久低声道:“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人是团藏,但是事情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团藏隐忍了这么久,为何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变得主动起来。”

“连那位大人都被人利用……这种事情很难想象呢。”四代目心不在焉的抬起目光,忽然又有些沉静的轻轻道:“不过,我稍微可以想象那个人的可怕性了,如果……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从上面的推测来看——那个人恐怕是木叶内部之人,对局势洞若观火,此人应当握有一部分权力,否则不足以和其他人交涉,进而影响上面那几位的行动。”奈良鹿久心底渐渐浮起一个清晰的影子:“并且,此人擅长顺水推舟,不漏痕迹的行动,并非借助自身的行动,而是通过操纵他人的思想来行动。”

四代目轻轻叹了口气:“您果然猜到了。”

“是您刚才为了他辩解,我才想起来。”奈良鹿久心想,四代目身边那种能一眼看出政治局势的人,也只有当年云隐战场上的某个人了,这样一想,他也顺着思考下去:“他的眼力、胆识、行动力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只有两点,属下还是无法确信。”

“目的么?”

“不错,此人大费周章,目的显然很明确——这也是他的特征之一,那么他想要在混乱的局势中得到什么呢?第二,属下还是无法确定,”奈良鹿久顿了顿,显出无奈之色:“真的能有人操纵如此局势么?”

要让一个在暗处呆久了的人走到明面上,是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的。在地下呆久了,就算偶尔去火影那里商谈,团藏都很不习惯那种明亮耀眼的感觉。忍者生于黑暗,满手污秽,从生到死都无名姓,唯有舍弃,才能如棋子般勇往直前。

但他也曾有过一个短暂的、稍纵即逝的时机,站在烈日之下,和猿飞日斩等人一起——当年猿飞日斩比他快了一步,先说出了口,为何关键时刻就没能说出他也愿意当诱饵呢?木叶现在温吞吞的作风,一群忍者也没了忍者的样子,若是他当了火影,断然不会如此。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他却没有太后悔。

猿飞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跟头脑简单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可争执的。团藏忙着在背后搞阴谋诡计,猿飞也对他退让了,争了一辈子,关键之处,他们却互相退让了一步。

但是,猿飞日斩不明白——不是所有人,他都愿意退让的。

比如说波风皆人,那不过是又一个软绵绵的火影。

这一次——当机会稍纵即逝的掠过,还要退让么?

当然不。

初代目的力量可以移植——那可是能够困住九尾、移山倒海的力量,搞不好连他心心念念的写轮眼也成功使用。

团藏翻了翻不知看过多少次的资料——大蛇丸临走前,来不及整理实验室,这些都是他的部下无意中得到的,然而,只有一半。

另外一半,在谁手上呢?

53prt53【大修】

53

他在荒草连绵的山谷中奔跑,喘息,周围暗红色的云彩拥挤着从近得触手可及的天空落下来,没有人追过来。巨大的石头后面伸出来一只手迅速抓住他的脚脖子,他猛地就被拖了过去。

死亡的味道浓郁逼近。他睁大的眼睛里倒印的天空不怀好意的压下来,忽然奔涌着血红色的世界被更深沉的绝望笼罩,桔梗山上狂风吹不散的血腥味在野草和暗红中摇摇摆摆。

最后他终于睁开了暗红色的眼睛。

止水烦躁的瞪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踹掉了被子一个挺身来坐起来,挠了挠蜷曲的头发。雪光莹莹透过狭长的窗格落进来,榻榻米上朦胧光线折射着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的额头湿漉漉的流下来。

不过是做了个梦。止水难受的闭上眼睛,后知后觉的从一片空白中抓住了关键,披了厚袍子拉开拉门,力气大得像是要发泄什么一样走出去,庭院里静静的白色飘飘荡荡落下来,静谧的如同变成了另一个漂亮纯粹的的世界。

最后站在走廊下半个小时的他抱着冻僵了的胳膊不自然的想,该不会是害怕吧?

毕竟今天是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

天亮之时大雪也没有停下来,很久以前一个人独居的止水没有任何直系的亲人存活于世,然而族人还是很多的,也有人对他说过到我家来这种话,在外面说起来高傲强大的家族和别人家也没有任何不同。

日历又被撕掉了一页。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晚。在警务部队的时候止水好几次听过一树抱怨说怎么还不下雪,于是困惑的问他难道前辈打算去打雪仗么,对方理所当然的回答对啊,好像他才是弄不清楚状况的那一个。

“别理他……倒是你啊止水,今年就要参加中忍考试么?噢啦,你看你还这么小,不享受两年人生么,进来就要被压榨得很辛苦哦。”

“等等银哥别理我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

止水在那张脸凑近过来之前就板着脸走开了,被嘲笑说这么小小年纪一点都不可爱的时候,心里居然想着这么不靠谱的前辈才没有资格指责什么呢。

像小动物一样直觉强大又神经衰弱的宇智波一树是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前辈,尽管没有一点点前辈的样子。至于更没有样子的银也是……他还从没见过比银更没形象的前辈。

今天,是他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

“早上好——今天就要去考试了吧,加油哦,对了,早饭吃过没有,我这里还有一乐的拉面券,味道很不错哦!”宇智波一树咬着饼干的脸抬起来,忽然很认真的看着神色倦怠的止水:“你做梦了么?还是不好的梦?”

“你怎么知道?”止水被他吓到了,宇智波一树嘿嘿笑了几声,喝了口水咽下嘴巴里的东西,手背抹了抹:“你的脸色一看就知道了,早上一定很早起来吧。”

“别理他,那家伙当年中忍考试紧张得一晚上没睡着,哎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