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第1部分阅读(1/1)

《火影之无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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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凄红,薄凉的余晖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犹若蒙上了薄薄的灰色阴影。年轻的男人从庭院的石子小路过来,身影也被染得暗淡无色。

“爸爸……”

一摇一晃的张着手臂的小孩子露出无邪的笑容,男人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蹲下来抱起小孩子,目光掠过走廊下的美丽女人。

视线牢牢锁定在孩子的身上,身为妻子和母亲的双重身份上来说,女人的视线在掠过男人身上时,不自然的移开了。

“鼬,不要胡闹了,爸爸很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女人尽量用自然柔和的口吻说着,男人也知趣的亲了亲儿子的脸颊,把他放了下来。

“我回来了。”他对妻子这样说道。

那种平静而自然的口吻让女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露出一个无力而黯淡的笑容。

“欢迎回来。”女人避开他的视线,牵着儿子的手往屋子里走:“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月前,男人还不是这样子的。

虽然别扭,也常常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总是沉默的跟在她身边,但那视线里的温柔却不容错辨,嫁给他的时候,女人满怀着幸福。

就在一个月前,男人却在任务中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不是像,真的是另外的人。

女人忍不住问出口的时候,做好了会被否认的准备,但男人却出乎意料的冷淡而直接的承认了。

“我不是他。”男人这样说着:“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里也没有忍者。说实话,我被人这里砍了一刀,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宇智波富岳……至于你的丈夫,我恐怕无能为力。”

女人忍不住战栗起来,男人平静无波的看着她,陌生而平淡的视线却仿佛看穿了什么一样,一点也不惊讶的问道。

“你想杀了我吗?”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转过头:“这也没什么。只不过,请稍微考虑周详一点,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顺着他的视线,女人看到了刚刚会走路的儿子,懵懂的站在门边揉着眼睛。

刚刚会走路的儿子,清澈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女人冰凉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拷问着,痛苦和愤怒一瞬间让她几乎眼前漆黑,站立不住。

晚饭简单而潦草的结束了。

像往常一样,男人站了起来收拾碗筷,在这一点上,美琴并没有坚持,毕竟鼬年纪还小,需要花更多的精力照顾。

正在用干净的抹布擦干碗筷,男人的衣服被轻微的拉扯了一下。他不得不蹲下去才能和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儿子平视,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记得不要告诉妈妈啊。”

鼬定定的看着他。

小孩子的视线,有时候真是纯粹的让人战栗吧。男人有些惊讶的笑了,摊开偷偷藏着的糖果,看着鼬把所有糖果都仔细的抓在手里,皱了皱眉,又放了一颗在他手心里。

男人看着糖果笑了:“好孩子,爸爸不用,给妈妈吧。”

鼬只是严肃的看着他。直到外面传来美琴的声音,才迅速转身溜了出去,男人握紧了拳头,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他站起来,仔细而认真的擦干碗筷和勺子,像美琴一样把它们整理好,洗了洗手,才走了出去。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算短,多多少少能让他了解周围的处境了。

这是个和常识中完全不同的世界,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木叶村,隶属于火之国。除了火之国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同国家,像他这样的忍者,就是为了国家用一种叫做查克拉的能量进行战斗的。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对此大惊小怪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还有什么比他死而复生更光怪6离的。

幸运的是,他如今的这个身体,看上去拥有的能量很不错。在这样的乱世里,似乎因为强大的战斗力而出名,他并不清楚别的忍者的实力级别,只是在这一个月的摸索中,多多少少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宇智波富岳是个性格认真到有些刻板的人。从小时候的课程笔记、家族的事务和妻子的喜好、平时的日程安排都一五一十的按照时间的顺序排好。

也有日记这样私人的东西。但极少提及自己,大多只是寥寥写上几句妻儿有关的事,更多的是家族和战争上的事。

这样的人,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就算还在这里,也不会合得来吧。只是,不知道另一个世界里的属于他的身份,会不会被宇智波富岳所顶替呢?

男人怔了怔,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鼬睡了么?”

看着美琴一脸疲倦的走出来,等在走廊尽头的男人压低声音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美琴脸色一变,有些犹疑的看着他:“你……”

“我有话要说,”男人看了看美琴身后的方向:“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美琴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庭院,男人一路上并不作声的走在前面,漆黑的夜色里,偶尔有秋虫的啼鸣。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在森林边的河滩上,男人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头,而是迅速的结印,吐出浓烈的火球直奔河面。蓦然间被照亮的河面闪耀着红色的光芒,也印照着男人寡淡的侧脸。

美琴不由得怔忡了一下。

男人已经掌握了查克拉的提炼和运用,也会使用了宇智波家的忍术。

她没有杀了他,也没有帮过他。

但是,就在前几天,别人还在闲聊的时候说起他。说起他受伤的事,就在她忍不住问“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别人还笑着说看起来沉稳了不少。

似乎,谁也没有发现什么。

除了她。

一个念头忽然掠过脑海。

在这里杀了他——她早就该杀了他!他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爱着的男人,更不是鼬的父亲!

如果……如果再这样下去,富岳就真的被取代了!

美琴忍不住战栗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的变了脸色,秀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冰冷的决绝。

原来如此,终于明白了。她不是不想杀他,不是对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冒牌货心软,而是……而是一直抱有期待。

或许富岳还会回来。

或许明天一睁开眼睛,那个总是沉默的看着她的男人就会回来,别扭的说让你担心了。

“现在,你想杀我么?”

男人带了一点点惊讶的看着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勾了勾嘴角,道:“在你动手之前,我能说句话?”

美琴沉默了片刻,秀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凉:“就算杀了你,他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能让你活着。”

男人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美琴往后退了一步,袖子里滑下一把苦无,握在手心里。男人转过身,想了想道:“顶着别人的身份,最不舒服的人是我吧?”

一阵夜风吹过,男人忽然看了看夜空。

他本来想这样对女人说的——作为占据了她的丈夫身体的代价,他也会尽力的按照那个男人的方式,去完成他所承担的责任。

对家族的、村子的、妻子和孩子的责任,那个刻板到有些迂腐的宇智波富岳遗留下来的一大堆的问题,他不会去逃避。对于那个本该拥有着幸福的人生却被突兀打断的男人来说,或许他真的存在歉疚吧,哪怕这本没有他的责任。

看来,什么都不用说了。

真奇怪。

这么混乱而残酷的世界,为何有着比他从前那个世界更加清澈的星空呢?

男人的眼神忽然一变。

半边的夜空忽然一亮,就在这瞬间,他下意识的捂住传来剧痛的脖子,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苦无落入水中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明亮的火光从村子的方向传来,美琴的脸色也变了,猛地向村子里跑去。鼬……鼬一个人在家里!她居然让他一个人在家里!

木叶的南面忽然出现了一部分潜入的敌人,破坏了供电设施,激战中,南边的商业区着了火,来不及避难而受伤的居民也相当多。

这一切,男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对他来说,简直是命运女神的微笑。而对美琴来说,当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依然熟睡的鼬,那个男人捂着脖子站在身后的时候,泛起的却是命运一般强硬而苦涩的味道。

“我会保护他,作为交换,请让我活下去。”

男人艰难而平静的说着,眼神里却掩不住疲倦,美琴战栗着跪坐在在熟睡的鼬的身边,许久都没有说话。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离开了房间。

美琴爱怜的低下头亲吻儿子的额头,久久没有抬起身,咸涩的液体从眼眶汹涌滑落,一滴滴落在白皙幼嫩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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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一个消息隐隐约约在私下里传开来。

族长在警备部队的会议上,宣布了这个和三代目火影大人协商后的方案,调动了几名优秀的警备部队成员,加入暗部的编制,其中就有富岳的名字。

美琴有些吃惊的看了富岳一眼,虽然在别人面前还是伪装成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私底下就连她也没有听说这个调动,仔细想想,要避过别人的注意力,临时调入暗部也不失为好方法。

“不,还有其他理由。”晚饭后说起这件事,富岳颇为淡然的道:“族长已经老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并没有惊动还坐在他腿上拼着玩具的鼬,富岳微微看了看美琴,见她的脸色渐渐惨白,嘴唇颤动着像是要说什么,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富岳觉得说得够清楚了。

在宇智波一族并没有公开,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族长宇智波镜已经老了,正在全力培养继承者,不是他,而是一个叫银的同辈。族长的儿子早年在一次任务中战死,没有什么血脉,所有心血都凝聚在这个家族上,这片土地上。

宇智波银要比他小两岁,据说在宇智波家人缘很好,是难得脾气和人望都不错的强大忍者,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出任务,富岳还没来得及亲自见到,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爸爸。”

眨着眼睛,鼬期待的看着父亲沉思的侧脸,回过神后,父亲微微一笑。

美琴的沉重忽然被这一幕打破,鼬挣扎着从富岳的腿上跳下来,她连忙微笑着看他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拼好的玩具鸟献宝似的给她看。

鼬的手指小小的,托着那只比他的手还大一点的玩具鸟,漆黑的眼睛里泛着小孩子特有的纯粹而清澈的光彩,让美琴忘却了烦恼,露出温柔慈和的笑容。

关于暗部调动的话题,就这样突兀的结束了。

那只小小的玩具鸟,富岳事后偷偷收藏起来,当然,是在鼬慢慢失去了兴趣之后。美琴的大部分精力都在鼬身上,对丈夫的事情也并不太在意,或许从内心上来说,她也不觉得富岳做得到。

她还不够了解如今的富岳,未必不是好事。

而富岳也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忍者生涯,最开始的两个月回来,身上总有些不轻的伤口,两个月后渐渐就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半年的时间,族里渐渐有了传言,说是族长终于决定要定下一任的继承者,在几个年轻族人之中选择最优秀的一个,至于是谁,却还没有定下。

富岳从不说要做什么,美琴也就不去问。要说之前觉得吃惊,或许是从前真正的丈夫也曾暗暗决心要保护这个家族,以族长为目标努力,她想起这些,就忍不住酸楚,又忍不住暗暗生出怨恨。

时代并不如表面那么安静。

这些年战争没有确实的停止过,只是在资源和战斗力消耗过度的情况下各交战国也会在某些时候默契的停火。如今就出于这种暧昧胶着的状态,富岳也只是在暗部出一些低级的任务,尽管如此,他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负责行动的组长据说也是赫赫有名的忍者,是个有着暗金色的蛇瞳的男人。战斗的时候总是召唤一条巨大的紫色的万蛇,高高站在蛇的头颅上俯视战场,肆无忌惮的在敌人众多的时候横冲直撞,哪怕是木叶的忍者也只有自己识趣的早点躲开。

也有些隐秘的任务,但大蛇丸的风格危险而激进,造成的伤亡要比别的组更严重,任务的成功率倒是非常高。

“宇智波的写轮眼——”大蛇丸对他倒是抱有几分兴趣,只是这兴趣在看见过他的几次战斗后迅速的消失了。

被族长看重的银也调入了暗部,据说是在三忍中另外一个人的手下,那个叫做自来也的男人曾经出现过几次,笑嘻嘻的和大蛇丸勾肩搭背,虽然每每被不留情面的拒绝,也一点不在意的过来串门。

偶尔跟着他一起来的弟子是个金头发的年轻人,长得很秀气,但是富岳隐隐听说过他的名声不下于那个声名赫赫的老师,号称什么金色闪光,现在正在和宇智波银搭档,在暗部中也颇有名气。

相比之下,似乎仅仅停留在不功不过,也没有任何值得瞩目的地方,可以说是默默无闻的富岳则一点也不起眼。大蛇丸是个相当敏锐的男人,似乎在一段时间后也察觉到他刻意隐藏什么,而露出嘲弄深思的表情。

“我有个交易,想听一下么?”某一次任务之后,那沙哑而愉悦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像是刻意引诱什么一样的缓慢而深沉的声音慢慢靠近。

“你的实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全部发挥出来吧?理由我不关心,只是那双眼睛,从资质上来看应该远远不止如此,让我见识一下吧!作为交换的话——”

富岳并没有多做思考就拒绝了。

大蛇丸好像并不吃惊,吃吃的笑了。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大蛇丸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还是你害怕听完我的话,就没办法拒绝了”

富岳不予置评的笑了笑:“也许吧。”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能少就少来得好,有句话叫做与虎谋皮。

周围的人常常在任务中或是战场上殉职。因此补充的战斗力也常常会在不同部门调任,调任是很普通的事,如果战斗力不足,就必须补足了才能出任务。

大蛇丸所带领的小组往往是调任最频繁的,不管是急着调任出去还是不得不进来的,在最受人瞩目的成功率下伤亡也同样可观。但却没有多少人指责他,原因一,这个男人睚眦必报小心眼,原因二,那些任务换了人去做也同样高伤亡率且未必会成功。

之所以半年后渐渐被家族认可,几次或明或暗得到暗示和夸赞,也是因为这个高伤亡率和调任的小组里,不知不觉富岳竟然呆了那么久,就连大蛇丸也觉得颇为有趣。

从另一方面来说,身为忍术博士的三代目火影最喜欢的弟子。大蛇丸所掌握的知识就算在这个忍者世界也佼佼出众,眼光、才识、天赋、胆量,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三代目火影看重并一直视为最有天赋的弟子培养。

只是大蛇丸的兴趣实在太怪异了。

“这个女人我很不喜欢,”大蛇丸评价起新调任过来的部下颇为直接坦率,脸色甚至有些不好看:“不过你应该很熟悉,你的妻子还有漩涡玖辛奈和她的关系一直很好。既然如此,和你一个组好了,帮我看着她。”

大蛇丸没有明说帮我弄死她,富岳觉得相当诧异,虽然他一定不会答应。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对她出手,很不对劲?”大蛇丸倒是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富岳默默在心里黑线了一把,实话实说:“原城玲子是不是有很特别的地方……能引起您的兴趣吧。”就像他一样。

大蛇丸哼了一声,若有所思的道:“她好像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不过不具有什么特别的价值罢了,那种女人。我对你更有兴趣,富岳君。”

最后那句话意味深长危险得让富岳维持着面瘫脸落荒而逃。原城玲子这个名字偶尔在日记中出现,原本和美琴是要好的闺蜜,似乎在美琴生产后常常去看望照顾她,只是就算当年的宇智波富岳也不喜欢她。

“那种视线,总觉得太怪异了。”

那个男人一板一眼的写在日记里,只是作为参考,但就连他这样古板的人都觉得怪异,原城玲子的视线到底有多么直接。

富岳莫名嗅到了不安的味道。

“那个……能打扰一下么?”

年轻的金色闪光表情颇为含蓄为难,不知为何,那种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他的脸上简直写了“我是好人”的字样,富岳微微停下了手边的任务报告,看了看附近,快到中午,除了他们别无他人。

“波风君,”他记得金色闪光是这个姓氏,口气也是正统的宇智波不冷不热夹杂着生疏:“有什么事请直说。”

“啊,是这样的。”波风皆人温和有礼的递过一张纸:“大家晚上打算去居酒屋,富岳君没有其他安排的话一起去吧,虽然是私人的聚会,大家都很有分寸,也都是暗部的成员。”

很久以后混熟了富岳才了解那天抽签抽到下下签过来邀请他的波风皆人所说的很有分寸的私人聚会——事实上是大蛇丸手底下号称最不动如山的勇士的称号,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不过说起来富岳的确没考虑过调任。

他盯着那张折扣券看了很久。

然后接了过来。

“谢谢,”口气生硬的厉害,富岳尽量像平常一样回答:“我会去的。”

但波风皆人却像是吓到一样呆了呆,回过神来,连忙笑了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对了,银可能也会去,他好像下午可以回来吧……没关系吧。”

“没关系。”富岳看了看任务报告,视线落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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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居酒屋最热闹的时间段,单身男人趁着这个时间凑一杯酒发几句牢马蚤,就算是有了妻儿的也不免有想要重温旧时光的冲动。这种正常的社交活动某种意义来说是男人的浪漫,而一群男人凑在一起就只剩下吐糟和抱怨。

比如说猿飞新之助永远搞不清楚女朋友为什么总爱揪着过去的一些小小错误不放,老爹和弟弟斗得家里鸡飞狗跳跟个乌眼鸡似的,这还算好的,结了婚不久的奈良泉是难得偷溜出来,也是一番诉苦,保持沉默的油女太一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默默喝酒,波风皆人一贯是保持沉默的,但就玖辛奈每次看到他又收到新的情书那股醋劲,难兄难弟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保持同情。

富岳默默望过去,这种场合他还是别说话好了。

“这么说起来富岳最幸福了。”宇智波银忽然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富岳想了想,还没说话就被人热烈的视线给吓了一跳:“骗人吧,喂,吵架不会被翻旧账吗?”

“咳咳……不会。”富岳竭力想降低存在感。从前的那个人和美琴一次也没有炒过,更不要说什么翻旧账,更不要说他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猿飞新之助用一种“你小子这么幸福不科学”的眼神来来回回扫射了几遍,不信的追问:“你别告诉我你们没吵过架,吃醋的时候有吧?”

“毕竟富岳也很受欢迎呢,”宇智波银欢快的在旁边补充:“我记得美琴酱也有很多追求者吧,不吵架什么的是不可能的,至少会发脾气什么的吧?呐,皆人,玖辛奈发脾气的时候什么样子的?”

“抓起手边最近的东西砸我。”波风皆人老老实实的回答:“运气好一点是枕头梳子……运气不好的一次是一整个忍具带,装满了起爆符的那种……”

你居然能活到现在——在场众人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他,波风皆人摸了摸鼻子笑着解释道:“女人嘛,忍忍就好了,玖辛奈也有温柔的时候啊。”

“抖。”奈良泉脸色不变的说。

“男人的败类啊败类。”猿飞新之助一脸无奈。

“皆人,我看错你了。”宇智波银痛心疾首的撇过头。

“你们够了,咳咳,我们的目标不是富岳君吗?”波风皆人转移话题。

转移成功,五个人刷刷的视线钉在富岳身上,富岳正喝酒,呛得咳嗽了一声泛起一丝红晕,这种充满了八卦和求知欲的氛围真是……

“美琴没发过火。”他不要命的说了实话。

“银,不可能的吧?”猿飞新之助疑惑的眼神求证,后者耸了耸肩,不正经的笑道:“美琴酱确实是温柔的女孩呢,富岳也不是会撒谎的人啊。喂喂,问我也没用啊,富岳可是连长子都有了,某种意义上比在座的大家都要成功哦……怎么办连我也忍不住嫉妒了呢,好想烧死他。”

“我去架火堆!”猿飞新之助一脸羡慕。

“大家不要闹了,像什么样子啊。”波风皆人义正言辞的道:“泉,富岳君要跑的话一定要用影缝术抓住他,还有银和阿新,明明这里有的是酒还去找什么火堆,太松懈了吧!”

富岳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我认输,”他连忙举手投降:“你们饶了我吧。”

闹到最后就变成了喝酒。

最后倒下的时候,就只剩下波风皆人还很清醒的说着话,只是说什么富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稍微恢复神智的时候,他在河边吐了个昏天黑地,死死抓着不知是谁的胳膊,无力的喘着气。

几个醉鬼都扔在居酒屋里,只有富岳非闹着要回去。波风皆人从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冷静又克制的宇智波喝醉了居然会强拽着他说什么“你要负责送我回去”,任性又霸道得不容反驳,脸色却透着酒后的晕红。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不过银说过宇智波家的人都死要面子还真没错哎。波风皆人挺歉疚的送着他出了居酒屋,走过了热闹的街道穿过幽暗无人的森林,醉得一塌糊涂只知道跟他走的富岳却忽然跑过去大吐特吐。

“我不能回去,鼬还在家里,不能吓着他了。”富岳很苦恼的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波风皆人。

“鼬……你的儿子吗?”波风皆人暗暗苦恼起来。

富岳傻笑了几声,醉晕过去。

月黑风高无人夜,估计木叶村民要不是睡过去了就是习惯了屋顶的瓦片不时被忍者踩响,波风皆人颇不怕死的背着个宇智波穿过大半个木叶村顺利抵达上忍公寓,是几年前村子里分给他的,开了门开了灯把人扔在床上,想了想又帮忙盖了一床被子。

世上有种人对酒精完全无感,喝起酒跟喝水没有区别。不幸的是发现了这个事实后木叶再也没有人愿意和波风皆人拼酒,除了毕业时出任务不幸昏迷过几次,波风皆人很久没尝过失去意识的滋味了。

圣诞节的纽约,街道上挂满了彩灯和圣诞树,街上挽着手臂的行人甜蜜表情在车子边匆匆掠过,他却急着驱车去见前妻的最后一面,为了二十分钟前忽然收到的短信,心烦意乱无法自制。

前妻是母亲为他挑选的妻子,美貌大方,家世相当,又不欠缺聪明冷静,堪称完美。他自然觉得无可挑剔,约会,订婚,结婚,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裂缝就在那时出现,他尚在台湾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前妻却冷静的说她已经打掉了那个孩子准备离婚。

为什么?

因为你不爱我。

他冷笑着签下离婚协议书,她的表情却似乎被亏欠的那个是她,流着泪款款而去。本是家族联姻,她的家族也不原谅她的任性,于是她远走他国,再无音讯。

那个命中无缘的孩子是他为数不多的挫折,那个愚蠢而看似荒谬的理由几乎让他不敢相信,纵然如此,当前妻托人传来口信说时日无多只求最后一面,他却不能遏制追问的冲动。

他在剧烈的撞击声中惊醒。

眼前没有忽然飞出的碎屑和蛛网般的玻璃,只有黑色盘旋缭绕。

富岳头痛欲裂,抵着太阳|岤揉了一会儿才发觉,不知躺在谁的床上。好在床边有张照片,金发的年轻人一手一个搂着发脾气的两个男孩,男孩中间还站了个为难笑着的女孩。

身边没个光身子的人虽然值得庆幸,但睡在别人家里还弄得一屋子都是酒味,就算富岳一向是个面瘫脸都有些脸色不好看,刚刚的那个梦,还在脑海里轰隆隆的碾来碾去。

他梦见临死的那一刻心烦意乱,横冲直撞的货车忽然占据眼前。这个梦许久不曾出现,忽然如怪兽抓着肩膀张牙舞爪的要撕裂身体,愤怒冰冷的无法言喻。

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大概就和鼬一样吧,可爱又聪明。富岳不由得失笑,坐在床上慢慢平复呼吸,月光辗转温柔吻在玻璃上,一片明亮颜色。

波风皆人是在白粥的香味里醒来的。

“昨天真是失礼了。”富岳围着围裙煎着荷包蛋,波风皆人呐呐不能成言,半天憋出一句:“不,是我们太过分了。”

相对无言的吃过早饭,富岳还要往家里去一趟,波风皆人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看着他礼貌的告辞离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果然,还是灌醉了更有趣吧。

门一开三个小鬼站在外面,盯着富岳半天半步不动,顿时惊得波风皆人筷子往外掉,富岳宿醉未醒还好理智尚存,让了让路才不温不火道:“带土。”

“富岳前辈,你怎么在老师这里?”带土才是觉得奇怪的那一个,不过看看富岳的气势又有点缩,倒是背着白牙刀的卡卡西肆无忌惮的把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两遍,道:“老师,他是谁啊?”

“不许这么没礼貌,富岳君是老师的朋友!”波风皆人咳嗽了几声照例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卡卡西倔强的说。

“没有,”带土探头探脑:“琳去拿碗筷了。”

哦你们三个小鬼还真自觉。波风皆人嘴角抽抽,殊不知一夜下来就被喊朋友的富岳嘴角抽的更厉害,他一走,琳有些疑惑的端着碗筷出来,还有炸好的鸡蛋,金黄金黄的泛着热气,带土和卡卡西连忙抢了起来。

“老师,那个宇智波家的昨晚睡在你的房间?”卡卡西瞥了一眼,波风皆人笑了笑:“啊,昨晚都喝醉了,没办法只好带回来了。”

“喂卡卡西什么叫那个宇智波家的——”

“带土你闭嘴!”卡卡西脾气不好:“老师你明明说没时间陪我修行的。”

波风皆人看了看气呼呼的卡卡西:“那老师今天陪你们修行好不好?”他笑得促狭有坏心眼,一点不像别人口中好脾气的金色闪光。

卡卡西考虑了一下,虽然时间变了,还多了两个人,他点点头说:“好,既然老师这么主动,我就不告诉玖辛奈小姐昨晚有人喝醉了还睡在老师的床上了。”

卡卡西你真坏。带土张大了嘴巴忘了跟他抬杠,琳脸色红红的撇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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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蜂蜜茶,配着几枚腌制的橄榄,宿醉的痛苦果然缓释了不少,富岳低声说了句谢谢,看着美琴冷着脸走了出去,鼬抓着他的袖子看着妈妈的背影,又看看爸爸愁眉苦脸的样子,正经的板着小脸:“妈妈生气了。”

“是我不好。”昨天实在不该喝那么多,只是在场有个宇智波银在,富岳也拿捏不清是不是试探,只好闷声喝酒,鼬坐了一会儿就不安分起来,闹着要下去,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父亲,一股酒味儿,实在不是那么好闻的。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四五,鉴于初次聚会闹得实在有些过了,后来几次也就收敛了不少,加上原城玲子的事情被拖了又拖,还是要塞过来,富岳并不曾主动去问,也会有人闲聊时不经意的说起志村团藏这个人。

志村团藏浑身上下写着“仇恨”二字,当中还画了个靶心。从五大国到木叶村内部,无数人咬牙切齿却奈何不得,原城玲子调到大蛇丸手下,大家都认为这个阴谋狂人又在下一步很大的棋。

因为原城玲子是志村团藏唯一的学生。

“说起来,玖辛奈才是最担心的呢。”美琴倒不是很在意,只是在晚饭的时候才淡淡说起来:“因为玲子一直喜欢皆人君,皆人君眼睛里只有玖辛奈,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大好。对了,她好像也不大喜欢……”

她虽然没有说完,富岳却明白她说的是以前那个真正的宇智波富岳。他想了想,却猜不透为什么,照说过去的宇智波富岳纵然不爱搭理原城玲子,也不至于拉了这么大的仇恨,美琴也不是很清楚,自她婚后就不太有时间与从前的同伴相处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富岳慎重的说。

“玲子一直都喜欢皆人君,我们很久都不不来往了。”美琴叹了口气:“玖辛奈毕竟身份尴尬,不是不担心的。玲子明知道他们一直在交往还利用玖辛奈接近皆人君,弄得大家都很不开心。”

富岳暗暗囧了一把:“波风皆人还真是……受欢迎。”

他原本想说“祸水”,终究还是把那句话咽下去。

美琴不由得一笑:“是啊,那时候就有很多人暗恋他呢。虽然很快就和玖辛奈交往,表白的女孩子也很多,不肯死心的也很多。”

“那……”你呢?

富岳愣了一愣,目光落在庭院里,他再不识趣也知道这实在不是他能说的话,顿了顿却若有所思道:“我可要小心鼬了……那小子长大了肯定比皆人受欢迎得多,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爷爷。”

美琴哭笑不得。

但是,平静的生活飞快结束了,结束得比富岳预测的更快更突兀。

事情是这样的。

作为父亲来说公正无私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样富岳就觉得自家儿子甩别人几条街。鼬玩玩具,他就赞叹的想我家鼬多聪明啊,鼬坐着发呆,他就觉得鼬耐得住性子比别人熊孩子乖巧多了,鼬一脸嫌弃的不许他抱,富岳也觉得那嫌弃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浑身舒畅的都快撑不住那平静无波的脸。

所以有一天儿子不仅不要他抱也不给他玩,还黏着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哥哥不肯撒手的时候,表面上富岳对这个名叫宇智波止水的少年很客气,等人家一走就黑着脸嘱咐美琴再也别让他上门。

原城玲子调任的事情够让他头疼了。家里的小叛徒信以为真不给他好脸色看,第二天还偷偷跑出去吓得美琴到处找,中午才被一条街上的大叔大婶外带一个摸着后脑勺赔罪的止水送了回来,富岳倒真是牙痒痒很想揍他【止水】一顿,再把他【止水】扔出去吓唬吓唬,可美琴一下子就抱着儿子哭得不行,富岳再怎么生气也只好狠狠等他几眼。

等止水走了,美琴关上门,富岳只好灰溜溜去上班。

“你今天的脸色真难看。”顶头上司这么说。

“这个问题轮不到您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不是惨白着脸的大蛇丸大人您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富岳心烦意乱的情绪一直到大蛇丸默默离开都没有好转,几个小时后,不怕死的某人来敲门:“打扰了,今晚一起?”

“不想玖辛奈烧死你就不要用这种约炮的口气说话。”富岳头也不抬的说:“没时间,出门右转。”

“怎么了?美琴终于跟你吵架了?”皆人一点也不生气的站在办公桌前,笑容十分耀眼,富岳想了想也没弄清楚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状态,不由得挫败的叹气:“到底有什么事?”

“啊,别的也没什么,只是一上午都有人跟我抱怨冷气开得太低了。”波风皆人十分不怕死的开着玩笑:“我走进来的时候,门外的盆栽可是结冰了哦,富岳君。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困扰呢?”

“没有。”

“那,晚上一起?”

“……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困扰。”看来他不说就别想清静了,富岳忍气吞声的放下笔:“去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偷听。”

波风皆人走到门边拉开门,探出头看了看又关上:“好了,告诉我吧。”

“我家鼬……就是我儿子,你知道吧,长得超级可爱,又聪明又乖巧,一直都非常黏我……和他妈妈,”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富岳勉强加了后面四个字,他强行忍耐着汹涌的情绪,殊不知在波风皆人听来已经是囧的不得了了:“我知道啊,鼬酱出生的时候我和玖辛奈都去见过。是鼬酱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早该知道的,”富岳沉痛的说:“我早该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早知道总有一天这臭小子会去粘别的人,但那不应该是二十几年之后的事吗……都是宇智波止水那个家伙的错。”

波风皆人听他低低的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满怀父亲的沉痛和愚蠢,忍笑忍得肚子里抽筋,勉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鼬酱才两岁吧,富岳君真是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