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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势,好像她就看到了冶子的想开溜。

依巴尔的筷子正夹住块滚在红汤里的腌鱼,听了话后,忙将筷子往饭碗旁一搁,“姐,你要送冶子去寺庙和那伙汉人的娃一起读书?那可不成,他是要继承姐夫的手艺的,和那些坏肠子坏心肝的汉人一起,可别学坏了。”

“他别带坏别家的孩子就不错了,这事你姐夫早就有打算了,要不他怎么打小就让冶子学说普通话,冶子早晚是要去山外看看的。”和白天玩耍的几个苗家男孩不同,冶子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也都是他姆爸和姆妈打小培养的结果。

苗寨和葛村以及周边都是荒山野林的,山后有间寺庙。镇里的小学远,又没老师肯到山沟里呆着。有文化的也就是寺庙里能念经文的和尚了。依巴尔也知道姐夫姐姐都是有见识的人,只得闷头喝起汤来。

楼下的冶子转着个小圆脑袋,乌溜溜的眼珠子怀疑地打量着牲口棚里的几只哼唧叫唤着的猪,姆妈怎么就知道他想开溜。

冶子的耳朵灵,听到肩膀上有很轻微的扇翅的动静,瞪大了眼一瞧,肩膀上停了只灰斑大蛾子。那花纹可不是和姆妈常穿的那件蓝褂围裙一模一样嘛?可不是么,他咋就忘记了姆妈真厉害的可不只是那张嘴。

“姆妈趁着姆爸不在,又偷偷用养得小东西监视我了?”要是来的是只普通的蛾子,冶子早就捏死它了,可惜栖在了他背上的这玩意儿可不是好惹的,要真不小心捏死了,可是要手脚麻痹好几天的。

李冶倒不是怕和汉人一起读书,他只是不想被寨子里的孩童们嘲笑,跟和尚学学问,要学他也跟婆婆学蛊去。

满天都是玉碎星辰,苗家寨子的最后一丝灯光也熄灭了。白龙潭的另一边,雷公山的某一处,那棵早上吃了盆洗脸水的白梨树上,飞来了几只啄食梨果的夜鸟。

鸟喙才尝了果肉,夜鸟就扑起了翅发出了欢喜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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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屋后垦田忙

诸时军接下来的几天就忙碌起来了。那天从山上下来回了村后,他就让莲嫂在村里雇了四个赋闲的壮实汉子每人给了二十块的工钱,找了八条编制麻袋,一起又上了趟山。

再下山时,每个汉子的两头肩膀上都扛着包扎得严实的山土。

这事很快就在村里传了个遍,九十年代末那会儿,人工可不比现在,一个水泥工一天也就才那么点工钱。扛两口麻袋,就得了那么高的工钱,赶得上普通人半个多月的收入了,也难怪村里的长舌公闲嘴婆们眼红地直嚷了。

“花八十块钱弄了八大口袋的泥土,你说那老头子可别是傻了?”村头的汉子们都说,山区最不值钱的就是土,雷公山满沟满壑都是红色的酸性土,土力不肥,种出来的作物个头也小,诸时军还花钱雇人搬土,那不是傻是什么?

东南苗寨位于黑山的半山腰上,海拔足有四五百米,从葛村过去,必须通过白龙潭上的那条破败索桥。诸时军一忙活起来,也就忘了让小鲜去对山苗寨道歉的事。

“老爷子手脚还挺麻利的,赶得上村里的工匠了。”莲嫂折着豆荚,看着诸时军老人在屋后忙活着,逗着小鲜说话。

诸家后面的一亩三分地,被彻底改了模样。诸老爷子刚搬来时,还放不下京市的事,又见小外孙女不习惯山里的生活,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屋后的荒地上。在山上看到了那棵韧性十足的老水杉后,算是悟了过来。他一生之势跌宕起伏,承得处高处的寒冷,也该受得了低潮时的内心煎熬。

老旧的丝瓜脚手架子被拆下了,还没朽掉的竹篱也被挑拣出来。诸老爷子又从村长家借来了工具,锤子、锯子、铁钉,锄头满满地摆了一地。那棵白梨树长势正好,诸老爷子也就没舍得伐掉,就用那几根好的竹篱条圈出了块地,当做是梨圃。

“小鲜,过来给外公捶捶膀子。老骨头不中用了哟。”诸老爷子已经连着忙活了三天了,拆了丝瓜架,用锄头把那亩老田里的土翻了一遍。休息之后,再将地里没用的石头捡掉,准备用水杉落叶积成的山土做基土,一亩地的土力改造那样才算是完成了。

莲嫂忙打了盆水,给老爷子洗了手,又搬了张梯子,赶在白梨树上的梨子老得养不住前,把最后的几个梨子也摘了下来。小鲜搬了张凳子,给诸老爷子坐下,再抡着小拳头一上一下,捶得诸时军全身很是舒坦。

“外公,你都累了好几天了,就让小鲜给你帮个忙?”有了李冶那件事后,莲嫂看管得小鲜更加严了,整日都是被困在了小屋子里。

“我们家小鲜也长大了,那就去替外公帮地里的石头捡捡,”诸时军见小鲜这几天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吃饭时也不挑食了,每天早上都会一早就起来,端着个小脸盆小牙杯,跟在京市时,完全是两样了,就放心地让她在地里倒腾起来了。

“好的,”小鲜二话不说,在屋外找了两个木棍子,在那亩地里捡起了石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