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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忠见他答应帮忙,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他多年心事积郁,终于向外人倾吐出来,只觉胸中畅快无比,拉着李逍遥的手拍了又拍,嘱咐几句,这才兴冲冲地去了。李逍遥也转回住处,一路心下盘算,想不出甚么可行的法子,可以问出林镇南的下落。他虽然机灵过人,可是毕竟阅历尚浅,遇到这种头绪繁多之事,立时便觉无处下手,没了主意。

回到房中,再也懒得去想,一觉睡到天亮。次日起床,梳洗穿衣,用过了早饭,林天南唤他到客厅说了半日话,无非是商量结婚事宜。李逍遥随口敷衍,心里却想着他逼走亲兄、霸占大嫂之事,不免态度上着了痕迹,惹得林天南也有些莫名其妙。

挨到晚饭过后,练了会儿功,见已夜深人静,依旧携了长剑摸出房来。李逍遥心下核计,不知林天南今晚宿于何处,只得仍奔林夫人别院。是夜天气愈加阴沉,星月俱无。行至中途,忽见一条人影迅捷无伦地自西驰来,在一棵树下停了停,又顺小路折而向南。李逍遥心中一动,脚下加劲。他自修习过蜀山派内功,轻功颇有进益,可是那人似乎更为了得,一个起落便有三丈远近,追不多久就失去了踪迹。

正在懊丧之际,突然鼻尖上一凉,落下一滴雨珠。李逍遥仰头望天,心中窃喜。原来他前晚翻看李三思所遗手卷,记得上面写着一句:〃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说的是风声雨声可以掩盖行藏,是以风、雨天气,最宜夜行。而月明雪深,踪迹极易给人现,都不宜作案。正想着,那雨滴三点两点,接连落在颈中,顷刻间越密了。

来到林夫人别院,李逍遥站在院外张望,见卧房里亮着灯,当下微一提气,便要向院中纵去。陡然间电光一闪,划破漆黑的夜空,只见卧房东面窗下居然伏着一人。李逍遥心中一凛,那人身穿黑衣,正自伏窗窥探,瞧身影正是路遇的夜行之人。此人武功极高,若非这道闪电来得及时,自己贸然翻墙而入,定会被他觉。可是这漆黑阴冷的风雨之夜,怎会有个同自己一般的夜行之人来这里窥探

林夫人到底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闪电过后,天际传来隆隆的雷声。李逍遥悄立不动,那雨越下越大,转眼间雷电交加,身上的衣服尽皆湿透,那人始终如石像般纹丝不动。李逍遥仔细打量那房舍,见卧室恰在东南角上,东、南两面皆开得有窗,心下登时有了计较。慢慢绕到后墙之外,趁着闪电过后、雷声訇然之机,双手在墙上一搭,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越墙而过,窜至南面窗下伏定。

他心中怦怦乱跳,想到近旁五尺之内,便潜伏着一个功力极高之人,那人只需转过墙角便能现自己,惊惧之下,几乎要改变主意,转身逃开。可是静候了片刻,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好奇之心终究胜过了恐惧,扶着墙壁慢慢起身,伸舌在窗纸上轻轻一舔。那窗纸给口水浸湿,慢慢破开一个小洞,亮光随着话语声轻泻而出。

李逍遥心跳更疾,只听说话之人声音洪亮,中气充沛,正是林天南。

林天南喝了酒,口齿有些不大清楚,含混地道:〃 天不早啦,这雨雨也下得大了呵呵,这几日春意浓厚,连老天也忍不住要云雨一番,何况你我了

夫人,你说是不是〃 李逍遥凑在窗洞上向内看去。只见林天南只著一条下裤,上身赤裸,满脸通红,似乎甚是兴奋,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林夫人在床沿之上垂头而坐,瞧不清脸色。

静了片刻,只听她低声说道:〃 天南,我瞧你有些醉了,还是早些睡罢。

〃 林天南哈哈大笑,转身自桌上拿起酒壶,斟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 不错。我是多喝了几杯。三年啦,如儿总算寻到一位称心的女婿,我瞧着实在不错,心里很是喜欢。怎么,你不高兴么〃 林夫人默然良久,轻轻地道:〃 天南,你心里在想些甚么,我会不晓得你一半是替如儿欢喜,另外一半

只怕只怕〃 停了停,叹一口气,却不再说。

林天南站定不动,阴沉着脸道:〃 只怕甚么我我只是心里喜欢,哪还有旁的缘故了〃 林夫人并不接口,起身慢慢除下外衣,钻入被中。李逍遥虽非头一次见她身子,可是看到那凝脂般的肌肤,却仍是不禁心动。林夫人瞑目躺了一会儿,喃喃地道:〃 昨天如儿领那李逍遥过来见我,我我不晓得怎的,似乎心里很怕。天南,你过来抱一抱我。〃 林天南放下酒杯,奇道:〃 那为甚么

〃 走过去掀开锦被,和身倚在床头,伸臂圈住林夫人的娇躯,只觉她肌肤冰冷,微微颤抖,心下不禁惊疑。连问几句,林夫人只是不说。二人静静躺着,只听得窗外雷声交作,雨如瓢泼。

李逍遥给雨水浇了个透心凉,这时再想回头,已是不能。心下正自万分懊悔,忽听屋内传出林夫人一声呻吟。只见床上二人均已脱得光洁溜溜,林天南仰面而卧,一条阴茎直挺挺举向半空。林夫人握住他阴茎,张嘴含住龟头。林天南浑身一颤,长长吸了一口气,伸手出去,在她浑圆的屁股上轻轻抚动,慢慢滑进两股之间。

林夫人要害被侵,〃 啊〃 的一声,两眼大睁,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一声轻呼香艳无伦,直唤得满室生春。李逍遥欲火勃,两手扶在窗棱之上,竟情不自禁的微微抖。便在此时,只听〃 喀啦〃 一声脆响,东面长窗突然迸裂开来,窗纸似蛱蝶般纷纷凌空乱舞,一道人影如飞窜入,挺剑向床上直刺。

林天南猝然遇袭之下,犹能处变不惊,右腿在床沿一磕,揽住林夫人连滚数滚,顺势抓起床上的锦被,抖手掷出。那锦被给他贯注了内力,犹如一张吃饱风的大帆,疾向那人兜头罩去。〃 嗤〃 的一声,裂帛声响,锦被从中裂作两段,那人身形一缓。林天南左臂轻振,将林夫人送了出去,右手已于这间不容之隙抄起一只香炉。〃 当当当〃 接连数响,火星四射,那人长剑颤动,犹如疾风骤雨般刺了五六下,均被林天南挡住,去势立衰,一个倒翻,落地站稳。

这一连串的动作有如兔起鹘落,少纵即逝,李逍遥虽未看清那人的相貌,可是这身法、剑招却再熟悉不过,正是早已练得烂熟的〃 水月剑法〃 那最后一下连刺敌,快愈闪电,迅捷无伦,分明是一式〃 雨过花红〃。只不过自己数载苦练,最多也只能在起落之间刺出三剑,那人不知是何许人,竟能将这路剑法使得如此神妙

林天南这一番死里逃生,酒意都随着冷汗出了,头脑立时清醒了许多,趁着对方一缓的空当,左足踢出,足尖勾住床头搭着的长袍,轻轻一挑,取过来披在身上。李逍遥看清那人相貌,惊得大张了口,却叫不出声来。只见他身躯雄健,粗手大脚,面色甚是苍白,竟然便是自己的师父林木匠

林夫人这时也已看清来人,〃 啊〃 的一声,扶住身边一张椅子,身躯摇摇欲坠,颤声道:〃 你你你〃 林天南脸上毫不异色,微微一笑,拾起林夫人的外袍,走过去替她披上,这才转身看着那人,道:〃 很好,很好。大哥,你终于肯回来了。〃 李逍遥这一惊更是无与伦比,犹甚于林夫人。他片刻前认出林木匠,还道自己一时眼花,这时林天南一句〃 大哥〃 入耳,那是干脆连耳朵也不敢信了:〃 林天南叫我师父做大哥那那不就是当年的总镖头林镇南

这这〃 这变故委实太过离奇,教人殊难相信。林木匠若当真便是林镇南,他护送水灵珠去了余杭,这一节倒颇能说得通。可是又怎会抛妻弃女,在那荒僻的西山村里一住十五年李逍遥刹那间一阵迷茫,林天南的话声在耳中回响,忍不住便要冲进去问个明白。

林镇南胸膛不住起伏,手中长剑轻颤,却是一言不。

林夫人〃 嘤〃 的一声,哭道:〃 镇镇南哥,是你是你〃 踉跄着扑了过去。

林镇南侧身避开,冷冷地道:〃 不敢。小人现下叫做林南轸,是个乡下木匠,可不是你的甚么镇南哥。〃 林夫人扑倒在地,哭了几声,昏死过去。林天南走过去在她太阳穴上按了两按,林夫人悠悠醒转,爬起身来,不住地哀哀痛哭。三人各在原地,都不说话。待到她哭声住了,擦擦眼角,这才看着林镇南道:〃 镇南哥,你你一去十几年,头可白了不少。名字为甚么也也改了〃 林镇南木然道:〃 名字、头都变了,又算得了甚么哪有人心变得快了〃 林夫人脸上一红。

林天南道:〃 大哥,你才回家来,便这样对大嫂说话,岂不是太过绝情了

〃 林镇南望也不望他一眼,沉声喝道:〃 住口大嫂,大嫂你还当她是大嫂么早在十五年前,你我弟兄便已恩断义绝,今天若非来看如儿,我到死也不会见你们的面〃 林天南随手拉过一张椅子,慢慢坐倒,说道:〃 是么那么如儿每年生日之夜,是谁偷偷躲在窗外看她又是谁每年送她一个木人木马

大哥,你每年回来这里,我早已知道,等着你现身相见,也巴巴地等了十五年啦。

〃 顿了一顿,又道:〃 昨天如儿比武招亲,你想也躲在人群里看着。逍遥那孩子是你教出来的徒弟没错罢他那手 浣花承露手 的功夫着实不差,我可一眼就认出来啦。嘿嘿,你走了这么久,还放不下这个家,连女婿都要替我找,真是哈哈,哈哈〃 一面纵声大笑,一面起身抽出墙上挂的长剑。

李逍遥心下一寒,原来林天南最初便已由身法、招式上看出了自己的来历,却始终装作毫不知情,这份心机实是教人不寒而栗。他这样处心积虑,难道都是为了对付师父么

林镇南见他提剑在手,淡淡地问道:〃 怎么,你要和我动手〃 林天南狞笑道:〃 大哥,我原本不想翻脸。你想一想,这些年我若想杀你,凭我南武林盟主的一句话,又怎会找你不到我原以为你识趣得很,今生再不会回来,可是今天这一看,我一个好好的家眼看着就要教你弄得不像样啦〃 林镇南眼望窗外,喃喃自语道:〃 你的家嘿嘿,你的家你的家〃 陡然间身形一晃,猝然难。他原本距林天南足有两丈多远,可是不见他身动肩摇,倏地窜至林天南跟前,挺剑便刺。

林天南横剑一拦,〃 铮〃 的一声,双剑相击。李逍遥只觉眼前一花,不知怎的,林天南竟已转到林镇南身后去了,行动之快,直如鬼魅。林镇南万料不到多年未见,自己这兄弟的武功竟已精进如斯,适才偷袭之时,自己已倾尽全力,兀自不曾伤他分毫,此刻见他信步腾挪,趋退若神,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惊惶中一招〃 天涯回眸〃 ,身子前冲,反手一剑刺出。

林天南飞足踢去,正中剑身,将长剑踢得荡起老高,顺势一掌打向林镇南后心。林镇南只觉背心奇寒彻骨,知他使出了〃 青城派〃 的绝技〃 气剑指〃 ,疾聚全身真气,右足在桌上一蹬,借力左闪,百忙中还了一剑。只听〃 嗤〃 的一声,背上一凉,一片衣衫给林天南扯了下来。

林夫人连叫:〃 住手〃 两人斗得性,只是充耳不闻。

林天南立意今晚除掉这个大哥,是以下手都是杀招,瞬间便占得上风。林镇南早将生死置于度外,虽然明知不敌,却也毫无惧意,见对方剑掌凌厉,力道雄强无比,当即连换了三四路剑术,招招尽是拼命的打法,一心想要同归于尽。李逍遥从未见过这等顶尖高手的生死相搏,只看得目眩神摇,惊心不已。

斗得片刻,只听〃 嗤〃 的一声,林镇南窥个破绽,一剑挑去,将林天南袍襟斩落半幅。哪知林天南此举正是故意,身形侧转,右手往他头顶拍落。林镇南举剑上削,突然左侧一剑攻到,来势极快。他刚一侧身避开,林天南跟着迎面一掌,迅若雷电。林镇南举掌挡格,身子一晃,陡然间胸口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舞,已中了一记〃 气剑指〃。林镇南左刺右劈,疾攻四剑,将对方迫得退开,跟着〃噗〃 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 气剑指〃 何等厉害一触之下,林镇南胸骨立碎,再也握不住剑柄,〃 当啷啷〃 长剑落地。

李逍遥见师傅受伤吐血,只觉浑身血液上涌,双掌凝力,忍不住便要破窗而入。忽听林夫人叫道:〃 住手你们你们再不住手,我先死在这里〃 抢过去抓起地上的长剑,横在颈前。

林天南一呆,退后几步,慢慢将长剑横放在桌上。

林镇南试着提了提气,闷哼一声,只痛得额头上冒出颗颗汗珠。林夫人哭叫道:〃 镇南哥,你你怎么样〃 林镇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