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一干人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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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京城主遇害对谁利益最大,凤栖城?亦或是落帝城?曾经的他们被表象诓骗了很久,直到大错已然铸成,再也无法回头。他们四人彻彻底底沦为了大统领的杀人工具,成了他排除异己的帮凶。

当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他们意识到当年的惨剧,或许只是某人因觊觎圣京城主的虚衔而主导的一场欺骗天下人的戏码,可惜为时已晚。年轻的他们一如那无知的民众,被诓骗了十几年。因一念之差,错杀了那么多的无辜生灵,他们也曾悔不当初,可又有谁人能听到他们发自心底的忏悔?

公冶顺的死,谁的收益最大?不是落帝城,更不是凤栖城,这两方势力只是平白无故的替那真正的幕后黑手背了十数年的黑锅。

什么仁义无双?什么心系天下苍生?什么为了救圣京一派的民众幸免于难才背负起代城主之责?还一坐就坐了十六个年月!可笑!可悲!可叹!

公冶顺视他若手足兄弟,让他平步青云。他是拿什么回报他的?为了区区一个虚名,联合外强屠他全庄三百余条性命?亦或是以他的四岁独子性命相胁,逼其纵身跳入火海,以致他尸骨无存?

公冶星云暗暗发誓,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定要手刃了那满口假仁假义、实则人面兽心,枉顾恩德、弑主夺位的狗贼。

“作为交换,我可以卖给你一个消息。”第五辰风颇具玩味的话语,拉回公冶星云几欲沉沦的神思。

公冶星云的瞳孔微微放大,追寻了十六年的仇恨,或许只一言就要被眼前之人道破。

可如今他该如何抉择?脑中闪过月晓与世无争的笑颜……

不行,他不能拖累她的一生。他大仇未报,身上背负的血债太过沉重,他怎能自私的将她拴在身边?

他们四人本该十六年前就当终结的生命,迄今为止,它延续的意义就是为了手刃那个善未浮出水面的大仇人。为此,他们四人舍弃了太多,为了让其血债血偿,他们剑下亡魂多了数以千计。可笑的是,他们四人身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杀手,却连仇人的身都进不了。他的门下防范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进不去他的庄墅,莫要说是个人了。

当他被月晓的感情羁绊住曾一位前行的双足,他甚至想过放下执着了十六年的仇恨。可是他忘记了,当他们决定走上这条修罗之路时,便已没了退路。

这一刻,他想通透了,他要把月晓遗失的过往还给她。如今的月晓是残缺不完整的,或许那段过去是悲伤的、痛苦的,但是她有知道的权利,她有不得不去面对的义务,不得不去担当起来的责任。

放她回到亲人的身边,才是他应当做的,他不能再错下去。他沾满血腥的手,只会玷污了她纯洁的灵魂,他配不上她。

公冶星云艰难的做出了抉择。

第五辰风激动的握紧了拳头,他自公冶星云由凝重转变为凛然的神色,读懂了他的决定。

“明日,我会将她送还给天下第一乐坊的人。你且代为照顾几日,事后,我会与她做个了结。”

公冶星云读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话语,响在水仙的耳畔,欲言又止的她意识到他俩达成了某种协议。

“西郊么?”流星确认道。

“照他们此前的路线来看,是。”第五辰风诚然相应。

“我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辰风松下紧绷的神经,回了句。

“十六年前,帮助万俟涛在屠我全庄的人马,可是你落帝城遣来的门下?”公冶星云直截了当的一问,把第五辰风逼入了死角。他猜想眼前之人,或许早已拼凑出了当年公冶顺城主被害的真相,只是碍于没有适合的时机手刃仇人罢了。照这么看来,他那难辞其咎得父亲也是在劫难逃啊。

“没错。”辰风一答,公冶星云便接了话,“令尊的命,他日,我会一并取走。”

辰风没回话,他深知那是他父亲欠下的债,然欠下了债焉有不还之理?为了满足一个人的野心,幽冥九泉一夜之间便多了三百条亡魂。看来,险恶的人心,是比鬼魅还要可怕的存在。

公冶星云起步向外,行至水仙的身侧,稍做了停留。“师姐,你且回谷吧。”

余音犹在,人却已去。水仙幽幽一叹,美丽的眸子里,尽显无奈。直至他孤单落寞的身影融入无边的黑暗,她才舍得收回目光。

……

公冶星云一路急行,直奔月晓这厢。

挑起垂落的纱幔,他俯身坐下,冰凉的指尖勾勒出月晓面庞上精致的弧度。

看着月晓恬美的睡颜,他的心里泛滥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过了今夜,他们就要归回到各自原本的角色,继续扮演着生死仇敌。

不论天明后,她是恨他,抑或是要杀了他,他都不介意,他在意的只有她是否幸福。他的事办成后,只要她的生命不再有悲伤,他愿意将自己的命偿还给她。

公冶星云一时情难切,忍不住将熟睡的月晓自柔软的被褥间捞起,紧紧拥在怀中。

月晓被惊扰了清梦,惺忪的睡眼裂开一条缝隙,见是流星漂亮的侧脸,甜甜一笑。于他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双目,继续安心的睡去。

……

云层裹住了皎洁的月色,昏黄的烛火,拉长了第五辰风映在地上的投影。

点了墨的紫毫,被随意的搁置在平铺于案几上绘制了一半的画卷上,晕染开如莲的墨色印记。

思量再三,第五辰风终是行至露台,放飞了手中已捆绑好信函的白鸽。

……

翌日,晨曦初露,飞扬的马蹄声踩碎了一地的寒霜。

马背上,月晓依偎在心事重重的流星怀里,两人颠簸着前行。

月晓没有对流星突如其来的改变初衷,决意离开第五辰风的府第提出异议。虽然那里可以提供给他们躲避追杀的短暂安生,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如若被人发现,还会拖累了“辰风哥哥”。

秋意渐浓,泛着黄意的梧桐叶,随风飘零,满目萧瑟。

马儿由原先的疾驰,变换为悠哉的漫步。月晓不禁起疑,他们这厢究竟是出来逃命的,还是来踏青的。

“流星,我们要去哪儿?”月晓仰起头,看着流星的紧绷的下颌问道。

流星沉默半响,愁容更深。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吁”了一声,马儿便于梧桐林间驻下了一路奔波的蹄儿。

“原本是打算要将你送去你该回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的让人心疼。“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他下定了决心,与她生死不离。

月晓不解的回过头,惑然的一声嘟囔,“什么跟什么呀?”。她被流星行事前后的反差,给弄得摸不着头脑,觉着这家伙,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你不是说过要与我共度余生么?”

“恩,是呀。”月晓尤是搞不懂流星话里头的意思。

流星满是哀伤的眸子里,溢出一丝悦然。公冶星云倏地拉扯了一把缠在手里的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足高高跃起的同时被流星牵引着掉转了方向。他扬鞭一策,身下的马儿便似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